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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文獻叢刊·第270種】崇祯长编

台灣文獻叢刊

  【第 270 種】

  崇禎長編

  .作者:

  .原書頁數: 0094 頁

  ●書籍簡介

  第二七○種「崇禎長編」

  本書(一冊九四面五六、四○○字)分兩卷,不知編者姓氏。所編僅自崇禎十六年(癸未)十月至甲申(十七年)三月,而癸未十月以前缺焉。今據「痛史」本,原附跋文云:『……舊鈔如此,諸家藏目又不經見,無從補其缺失也。但細檢舊本,紙格中心悉記葉數,自一至終相聯而下。據此,則書固完善耶!抑錄副之時,已止存殘本耶?事較「明史」帝紀為備;野乘佚聞幾經零落,今日視之,悉為寶書。爰亟付印而誌其疑如此』。另據朱希祖「崇禎長編殘本跋」,考定此書為清初鄞縣萬言(字貞一,號管村;斯言子)所撰。董沛「鄞縣志」人物傳云:『明史館開,總裁徐元文特薦七人,言與焉。在史館性鯁直,不肯徇所干;獨成「崇禎長編」』。其所以較「明史」帝紀為備者,「明史」因忌諱所汰而此編則存其舊耳。

  此外,另有「崇禎長編」殘本六十六卷本,輯有「選錄」收入第二九六種「明實錄閩海關係史料」作為一附錄」;參見第二九六種篇。

  ●序號   篇名

  1  弁言

  2  崇禎長編卷一

  3  崇禎長編卷二

  ●弁言

  本書不著撰者姓氏。原書末有一跋,文曰:『此編所記自崇禎十六年癸未十月起、至〔十七年〕甲申三月十九日止,而癸未十月以前缺焉。舊鈔如此,諸家藏目又不經見,無從補其缺失也。但細檢舊本紙格中心悉記葉數,自一至終,相聯而下。據此,則書固完善耶!抑錄副之時,已止存殘本耶?事較明史帝紀為備,野乘佚聞,幾經零落,今日視之,悉為寶書。爰亟付印,而誌其疑於此』。跋文亦不知作於何人;今錄如上,以代弁言。另據朱希祖「崇禎長編殘本跋」,考定此書為清初鄞縣萬言(字貞一,號管村,斯年子)所撰。(一泓)

  ●崇禎長編卷一

  崇禎十六年癸未十月辛酉朔,帝親享太廟。

  壬戌,孝潔肅皇后忌辰,遣崇信伯費尚楫行禮。

  丙寅,懿安皇后千秋,免命婦朝。

  丁卯,大學士魏藻德自請閱視防河,帝嘉其壯猷忠憤;但以時事多艱,仍留閣贊理。

  十一日,小雪,百官戴煖耳。

  諭:『薊密宣大口外各屬,先朝原最恭順,近復多受戎索,喫賞守邊。屢當新亂之後,諸部攜貳。各督撫正宜乘機收撫,多方鼓勸,使其傾心內嚮,樂為我用。其哈馬市賞,前遣張致雍招致到邊,市口即開,似亦熟練。還著量給兵馬,重其事權,俾可責成展布,該部作速看議以聞』。

  諭戶部:『興販煙酒,法原不赦。今特弛禁,聽從民便,須加等納稅。每值一兩,納耗三錢,如有漏稅不遵者,除煙酒沒官,仍依律治罪』。

  戊辰,諭兵部:『孫傳庭輕進寡謀,督兵屢潰,殊難任使!本當重究,姑削督師尚書職銜,仍以秦督充為事官,戴罪收拾餘兵,扼守關隘,相機援勦,圖功自贖。如仍前使僨,致縱一賊入秦,前罪並論』。

  諭兵部:『賊勢披猖,責成晉、豫、保、東四撫防河,已有屢旨。著各整頓兵馬,即日親督起行,駐宿河干,協力扼禦,不許一賊窺渡。仍將到信日期,各具本奏明。如或遷延,必罪不赦』。

  諭兵部:『關門孔棘,需兵扼防。前發去江督邊兵三千,著撤回原信,勒限到關,不許沿途耽緩。所過地方,炤例供給糧餉。統兵將領,申嚴紀律,即飛檄行』。

  諭戶部:『軍需浩繁,兌會一事,奉行得宜,亦足濟目前急需。著該部多方鼓勸,或一面兌會、一面差官赴各關照數支給。務使國用商資,兩得通便,不許官胥勒掯減少,違者參治。其有兌銀獨多者,作何旌異?立限三日內議妥來奏。併察前次所兌商驃,曾否給足?如有壓欠不完,即行參處示懲』。

  陞程珣為蘇糧道。

  諭:『邊事孔亟,昨發薊督軍前銀兩火砲鉛藥,恐解運稽遲,著督察。一面速差內員同該部差官,即日督催星解』。

  己巳,諭戶部、兵部、都察院:『近聞邊警,富豪爭收煤炸,居積市利,以致煤價騰貴,殊為病民,著五城御史禁飭平價。該部仍措價題委勛臣一員,往西山買運入都,以資不時平市』。

  諭吏部、都察院:『邊烽孔熾,內地戒備宜嚴。炤上年分遣察協事例,遴選才幹素優,著有城守功績者八員,往順天等八府,察辦城守,鼓勵鄉勇,堅壁清野,參治倡逃,有功優敘。差出各官務減從卹驛,嚴禁下役,違者重懲』。

  諭南京守備韓贊周:『現今內庫缺乏布疋,前將庫儲收不拘色樣盡數解進,再會同該部,於鈔關蘆課解京銀內動用五萬兩,委派的當官役,分頭置辦,隨差船內陸續起解,完日具奏』。

  丁丑,戶部用司務蔣臣議,行鈔法,條上八事:『一曰:速頒榜文。蔣臣欲以十七年三月製鈔起,秋冬之間遂行之,而以今歲頒發榜文,布告中外,約歲行鈔五千萬,則為蠲賦五百萬。行之四年,則薪練兩餉,可以全蠲;五年而夏秋兩稅,可以時減。此令一下,民欣感泣下,不憂鈔法之不行矣。二曰:詳算界法。蔣臣謂古人此法,本謂之稱提,其意欲與民間白金之數,稍稍相準,過此則不能行矣。自洪武八年行鈔起,至於一十七年,已有憂鈔法不行者,職此故也。今歲行五千萬,五歲為界,是為二萬五千萬,則民間之白金,約已盡出,後且不可繼矣。故一界以後,以舊易新。五界既行,則通天下之錢數,又足相抵。是白金一,恒有三金付之以行;而聚於上者,又從賞賚與積穀之法以流通於下。總之不竭之源,恒在天府,卒遇水旱軍興,蠲賑缺額,即增造數百萬以補益之,是謂恒盈之道也。三曰:製造宜工。凡錢鈔之製,所以欲其精好者,防奸偽也。蔣臣所引國初製造之法為詳,而總以御前頒發者質厚重而致潔清,為外廷所未經見。蔣臣請或於內府製造,或於臣部開局。臣以為不如內府製造,民間無從模倣。其印文載大明寶鈔者,宜於內府印出,而寶鈔提舉印,或改為臣部左右堂督理之印,印以紫粉,以重事權。大略並紙墨工本印色諸費,至五釐一張,則無不精巧矣。而蔣臣前議中,欲於鈔皆用使姓名印泥,便稽考,其法亦是大明律條舊載,似亦可行。而所畫成界,或五紙隨原鈔繳進。四曰:倒換宜信。今鈔法所以不行者,惟是賞賚或有頒出,市肆不行倒換,故上用而下不用也。今既課程贓罰,一切用鈔,則民間不得不倒換於官,及恐官胥留難。蔣臣謂今銅錢亦鑄於官局,而民間列肆,未嘗不鬻錢。利之所在,必藉商以迨之。商領於官者,使之少有羨溢,則商自趨之如騖。宜如洪武十三年之例,在京在外,各置行用庫,便民倒換。不論商民人等,換於官庫者,每鈔一貫,止納銀九錢七分,而通用行使,輸納完官,准作一兩實收;倒換銅錢,准作一千文,則爭趨如騖矣。臣語之曰:如此,則朝廷每歲五千萬貫之鈔先虧損一百五十萬矣。蔣臣對曰:豈惟如是,所蠲加增之賦,又已五百萬,而紙墨之價,約費又二十五萬,合之為六百七十五萬,皆朝廷施之於民者,此之謂大賚也。然而五千萬之入,恒未嘗減百萬於各省會以為鑄本。其進之內府,尚四千三百萬,於以助撻伐之威,何有哉?……(中有闕文)七曰:早開鑄局。

  今既頒發鈔法榜文,即宜頒行錢法。其十三省,皆令各布政司開局鼓鑄,布政專董之。大省動支應解京錢糧十萬,中者八萬,小者六萬,其錢式一準京頒榜式,費銀一兩,鑄錢一貫。惟務精好,不取鑄息。凡商人買到新鈔至彼,即以錢償之,一鈔準錢一貫,不許短少,而臣衙門各鈔關各邊餉司,皆許動支鑄本一二萬,開局鼓鑄。惟銅價炭價,盡責地方之不鑄者,則錢鈔相頒,而其利自得矣。八曰:設官宜重。今錢法以部侍郎督理,而寶泉局又有專差,則鈔法亦宜如是。或以錢法兼理,或以錢法分治,即臣部左右侍郎事。然在外之提衡有司者,全在撫按,則兩侍郎俱宜兼院銜,於事體始便,而提舉一官,亦宜改為臣部差,此則蔣臣議中之所已及,而臣特為之申飭者也』。疏入,帝言:『錢鈔兼行,原屬祖制,宜萬世永遵。因未畫界期,致年久昏爛。今率由舊章,務期裕國足民,上下通行。敢有阻壞假造等弊,炤律重懲。奏內頒榜文,工製造,開鑄局,信倒換,俱如議。界期改為四年,就寶鈔司準炤新頒樣式,仍著在內行造。應用物料,該司奏議。其行使姓名、侍郎兼管及用堂印,俱不必行。提舉司炤舊仍將督捕阻壞諸法,察炤律例,確議申明,其餘未盡事宜,卿還廣詢博採續奏』。

  太監王德化請造鈔物料,詔令戶、工二部察炤舊例,分派省直速辦。

  王德化請造鈔工役,帝言:『造鈔急需匠役,著該部責令五城上緊召募一千名,務選諳練鈔紙刷印者,炤數速解,以供造作。仍雇覓在京工人一千五百名,分派各作,隨匠演習。其應給養贍工價等項,著戶、工二部酌議速奏』。

  帝諭禮部:『向來考卷,原備造鈔之需。見今積存若干,併年允文移紙張俱搜括送司,以充造作。其在京在外各衙門,廢籍故紙,著該部一併搜取解司,不得違誤』。

  戶部請造鈔物料,帝言:『派納鈔料等項,著省直炤數辦解,內□□於近畿、山東附近地方,挪借關稅採買,先行起解。餘各省直設法採買,通著該撫按料理,不許遲誤。廢紙鹽引及無用試卷,搜發彙送,餘著寶鈔司察奏』。

  以馬世奇、楊昌祚為順天武鄉試主考官。

  諭禮部:『邇來兵革頻仍,災祲疊見,內外大小臣工士庶等,全無省惕,奢侈相高,僭越王章,暴殄天物,朕甚惡之!向屢經嚴飭,未見遵行,崇儉去奢,宜自朕始。朕於冬至、正旦、壽節、端陽、中秋,及遇諸大典,升殿行禮,方許作樂,其餘皆免。至浣衣減膳,已有諭旨。今用銅錫木器,以仿古風。其金銀各器,關係典禮者,留用;餘盡貯庫,以備賞賚。內外文武諸臣,俱宜省約,專力辦賊。如有仍前奢靡宴樂,淫比行私,又拜謁餽遺,官箴罔顧者,許緝事衙門參來逮治。其官紳擅用黃藍紬蓋,士子擅用紅紫衣履,併青絹蓋者,庶民男女僭用錦繡紵綺,及金玉珠翠衣飾者,俱以違制論。衣袖不許過一尺五寸,器具不許用螺紫檀花梨等物,及鑄造金銀盃盤。在外撫按提學官大張榜示,嚴加禁約,違者參處。娼優胥隸,加等究治』。

  召撫寧侯朱國弼、忻城伯趙之龍、南京通政施邦曜來中左門。

  總兵官左良玉,疏報白雲寨生員札授遊擊易道三、易祚遠等率鄉勇二萬餘人,與獻賊戰於雷田,擒斬偽知縣余高升、偽監紀兵事王登伍(即王爾忠)等,斬三百五十餘級,請破例優敘。得旨看議。

  戊辰,孝昭皇后忌辰,遣廣寧伯劉嗣恩行禮。

  戊子,禮部尚書林欲楫引年求罷,優詔許之,仍賜路費銀三十兩,紵絲二表裏,命馳驛去。

  陞朱之臣南京鴻臚寺卿。

  諭戶部、工部、都察院:『疏通錢法,本為便民,已有諭旨。近聞低錢甚多,必須嚴禁。務使盡數收買作銅,制錢方無壅滯、著司鑰庫及五城親行收買,不許驚擾,如有胥役故為需索害民者,必殺無赦。該城動用房號銀兩,該庫動用新錢,隨收隨碎,類解該局鼓鑄。收過數目,一月一奏,仍以收錢多寡為諸御史殿最。其收換一准市價。未盡事宜,聽經管酌議以聞』。

  己丑,差鄭封巡按廣西。

  諭戶部、兵部:『宣鎮為陵京藩屏,關係甚重,援勦必先,非他鎮可比。昨據總兵唐鈺面奏:鎮標兵止六千,馬匹僅三百,月餉壓欠年餘,何裨緩急?茲特發御前銀三萬兩,該鎮親領市馬,戶部即察發餉錢二三月,以付該鎮。仍將宣鎮軍馬,及督撫鎮各標所屬見領京運、民運屯鹽本折等項,通行詳核以聞』。

  擢原任兵科都給事中張縉彥為兵部尚書。時縉彥服制未滿,詔許朝房視事,候服闋到部。

  以龍文光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撫巡四川。

  命余應桂仍以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總督陝西三邊軍務。

  擬陞程正揆為司業,帝言正揆現在察處,不允。

  陞戶部郎中王宗昌為天津糧道。

  諭吏、兵二部:『巡撫王揚基封疆失守,罪無所辭。據守備何志孔據鎮按之言,才猶可用,茲特准免提問,戴罪圖功自贖;炤舊巡撫湖廣荊襄承德,以昭朝廷使過之仁。今賊既入秦,荊承襄陽,亟宜乘時恢復。湖廣撫鎮,併附近各督撫,通著速檄鼓銳迅掃,收拾陵疆,以膺茂賞』!

  諭吏部、都察院:『秦中賊勢孔亟,援勦方殷。監軍御史,不可不設。霍逵屢以才略推舉,且系秦人,著同總督余應桂等星馳前去,調集各鎮兵馬,催督錢糧,稽核功罪,鼓勵鄉勇,收用廢將,連絡秦中官紳士民,刻期蕩掃。有功破格升廕;應給敕書,即速換給』。

  順天巡按韓文銓疏言:『樞臣馮元飆臥疾,未能出奇制勝,且有薦賢自代之意』。帝令文銓回奏。文銓云:『元飆屢疏薦人,又有舉知之說,是其舉賢自代明矣』。報聞。

  崇禎十六年癸未十一月辛卯朔,兵部尚書馮元飆疏言:『臣於前月曾具疏,明臣迂戇之性,慮有乘病搆機,陷臣於罪者,然猶妄意之,而未敢以為實也。今歷聞人言,則有可駭可怖,不敢不忍死一奏者。臺臣衛周胤、韓文銓,皆奉特旨議處,與奄奄病臣何涉?乃周胤見臣病正危,反出一疏,謂臣病之或重或輕,未知真偽;而文銓又出一疏,陰陽其詞,非欲陷臣以規卸,即欲陷臣以洩密,何二臣不約而同也!憶昨歲告警時,臣以病餘任捕務,倉廠庫獄毖防不暇,而諸臣忽欲推臣為宣督,臣亦不敢辭也。即今已成廢人,而猶冀他日稍痊,求為督、撫以當寇。皇上察臣平生,曾有畏難避恐之心乎?日者關外之警,聞兵科已有公疏參臣病誤,臣甚服之。乃又聞有公疏以謂臣尚可伏用,奉有調理商榷之旨。信如諸臣之言,豈謂封疆不妨久誤,而樞員必無生理耶?臣每嘆前此樞臣,大率多不得其死者,如楊嗣昌死於行間,而猶不免追論。至臣今日,則已千機萬措,似終不容臣得正而斃也!嗟乎!同是國家之臣子也,何以一登司馬之堂,則時不論久暫,罪不論重輕,死必不使稍全其身名,病必不使歸歿於丘壟?使繼此而為中樞者,不亦難乎!不亦悲乎!倘非皇上憐臣,而予臣以生,則臣之受禍,更不知何底矣』!疏入,帝許辭任,令私寓調理。又云:『衛周胤等已有旨,不必致辨』。

  帝諭:『大學士陳演公忠端練,久簡朕衷。時事多難,特加首輔,用資燮理』。

  吏科給事中左懋第劾提督孫尚進貪橫,令所司核議。瑞王奏中原寇勢,帝言:『狡醜披猖,宗藩不保,朕心痛悼靡寧。覽王奏,彌增惻悚。著該督撫鎮加意防護,以鞏王居。其鼓義勇,從實征剿,一洗從前積習,尤為本論』。

  諭禮部:『朕長女年巳及笄,禮宜擇配,卿部榜諭官員軍民人等,年十四五歲,品萃端良,家教清淳,人才俊秀者,報名,赴內府選擇』。

  皇長女婚禮應用府第及冠服等儀,敕所司如例造辦。

  壬辰,帝諭輔臣傳敕兵部:『近聞中式武舉技勇可用者,當作何羅致委用?有合式技勇,未准入場者,實系何故?應察明』。

  帝諭:『總兵官唐通,著用心整練兵馬,相機戰守。有功之日,優敘隆酬。其死事劉之倫,從優議卹;金聲速與起用。所司知之』。

  改四川巡撫李化熙巡撫陝西。

  賜盛以恒祭。

  癸巳,陞王國寶署總兵職銜,充總兵官,鎮守河南。

  贈曹變蛟崇祿大夫、太子少保。廕一子錦衣衛指揮僉事,世襲。

  福世子請重兵防河,帝令看議。

  陞項煜為詹事府少詹事。

  甲午,初、兵科給事中時敏,有論編修林增志、李士淳疏,未經奉旨,即行付梓。增志入告,帝令時敏回奏,至是敏言食魚中毒昏憒,家人誤將疏稿一概付梓,具疏引罪報聞。

  吏部侍郎李建泰捐貲防河,帝以急公嘉之。

  敕秦、晉撫按鼓練鄉勇。

  帝諭:『黃得功累著戰功,並馬得功等,應得誥命察明即給。將士從征勞苦,家屬偶遇災疲,深可憫念。還酌議優卹,以勵忠勤』。

  福建總兵鄭芝龍引疾,帝言:『鄭芝龍久鎮潮漳,勞績茂著。在任殫力料理,以固巖疆,不必引請』。

  瑞王捐祿助餉,帝以急公嘉之。

  乙未,御前賜總兵唐通大小銀牌二百面,以為鼓勸特功之用。

  丙申補原任副使張秉禎為南昌兵備。

  陞禮部員外余朝相為廣西提學僉事。

  帝言:『劉超雖系逆惡,其事變,追根固亦當論。方士亮已經別案提問,著速行究詢,傅振鐸著議處以聞』。

  丁酉,左都御史李邦華疏陳生節之計:『一曰:民間之蠲助。鄉紳富民家以萬金計者,輸二百金,以次遞加。五萬金者,輸千金。十萬金者,輸五千金。令各撫按覈實以充數,優禮以為招。有罪者釋之,無罪者旌之,朝廷不靳獎勸之典,紳民中必有起而赴義者。計臣宜立限取數回報,無致稽延可也。一曰:在官之蠲助。臣昔按浙二年,解過贓罰后,尚遺銀四千九百兩,以備地方緩急,乃近聞各差贓罰解京外,悉取而歸,則蠲助宜從按臣始、撫臣應之。若司道以下至府縣,缺有煩簡,地有饒瘠,相應每歲各省合造認數一冊,解部。若借題濫罰,三尺仍當凜隨其後耳。一曰:生員之進學。向者開納,亦有遼生、工生之例,然姓名不列於黌序,儒生共相恥笑,於是雖招而不至。今當行各提學官,察每縣入學舊額外,增十之一二,每名納銀二百兩,仍與諸童生共收一考,有高下,無去取,一體送學肄業。此後願歲考者聽;如不願歲考者,聽其以衣巾寄學終身。至於省直童生,府取限外,每邑察地方舊例,每名納銀若干,與正案童生一體收考,不限名數。既免鑽營,無妨進取,亦一策也。一曰:衙門之清釐。天下吏胥無一非作奸犯科之輩,而頂首之積,盈千盈萬,日見御史倫之楷參一秦如樂,而頂首已四萬二千則各衙門可知。今以紳士庶民盡義急公,乃此輩獨朘民膏而坐享之乎?宜令中外各衙門印官,訪胥吏之殷厚而誠恪者,責令助餉,限以成數,大都取其頂首十之三其僅屬二三百金者,不必問。若其生平無過,自願樂輸,仍留供役。否則徑行革逐,以清吏蠹。仍追頂首之半,亦釐剔中寓搜括之一策也。此外凡天下勤王之師,議取餉,勿議征兵;黔屬產銅之地,議抵糧勿議商買,荊常兩關罷鼓鑄,則賈人不受掯勒而銅賤;滇粵各省行開採,則山海無私藏。耍之有治人,無治法,惟皇上之慎所使耳』。章下所司。

  山東地震,敕所在修省。

  戊戌,鳳陽守陵太監谷國珍疏報地震,略云:『鳳陽為高皇帝發祥之地,近年地震,洶洶不一。如臣履任以來,搖撼有聲,或若迅雷,或若巨砲,業同督撫按臣合詞具聞矣。自后月一響,疑為雷而不轟,疑為火而不烈,然未有如九月之震為更異者。初一日巳時末,有府城地震,從西北方來,向東南方,響聲如雷,房屋搖動。未及一刻,又響一次,其聲稍微。初七日巳時,又響一次,從西北方來,東南方去。本日戌時,又震,方向如前。初八日,又震,從東北方來,向西南方去。十四日酉時末,震動如雷,房屋動搖,居民驚惶,西北方來,東南方去。十五日酉時,地震有聲如雷,從西北方來,東南方去。臣粵稽古史,歷閱鳳志,雖震動特書,尚有甚於此者,第未有震動頻頻,而又在半月之內,且兼值朔日也。其最后出地奮響尤厲,至十八夜,連響三次。十九寅時,又震一次。二十一日夜,又響二次。微臣職司陵寢,當此多事之秋,闖逼在豫,獻橫在楚,實為鳳之隱憂。臣消弭無計,祗可與文武大小臣工,交相警戒省惕,偵探防護而已』。疏入,帝言:『地震異常,朕衷驚惕!其實圖修省,安民防寇,鞏護陵疆,不得疏玩』!

  兵科都給事中曾應遴疏奏:『前得河北巡按御史黃澍之報,內云:「南陽於八月初五日獻賊入陷矣」!彼武漢、蘄黃,既已恢復,而楚撫王聚奎,何以不偕方國安等俱往,而遠駐長沙?岳州為湖南撫按信地,何以李乾德、王聚奎、劉祚熙不行奏報,而湖北按臣乃先報耶?地方官不能固結人心,止辦一走,岳州不守,則走長沙;長沙不守,則衡寶一帶,皆非我有。楚中撫按文武官兵,將何之乎?此時左鎮扼剿江州,尤宜分堵袁臨。倘江省不戒,毋論溯流渡嶺,閩粵相鄰,江南財賦之地,必成中斷。將順風揚帆,直走長湖彭蠡,繞出潯江之東。江督師即擁師十萬,艨艟千艘,措手何及乎?此臣所為大恐也。昨日又接得山西撫臣蔡懋德奏報,則云:「潼關於十月初六日闖賊襲陷矣」。彼白廣恩先賊而歸者,為潼關也,督師單騎渡垣曲而西者,亦為潼關也,豈白鎮截斷東賊逃奔老山之說,祗為差官伍學禮之捏報,而賊扮逃兵,假督師坐纛詐關之說驗耶?今督師白鎮何往?主客信地將領何在?而竟以天險予賊耶?入潼關則百二山河,全省震動。江寒水凍,在在可虞。彼此閉關,則休力三秦,渡河,則自無畿晉,必然之勢也。誰為督師,而一敗塗地,貽禍無窮,此臣所為大恐,臣又不勝大憤也!封疆決裂,事勢至此,中外之臣,死何足塞?而中樞顧可以屢請告泄沓乎』?帝言:『賊闖西,秦、晉、蜀、淮、揚等處,均宜毖備。在廷大小臣工,凡可強兵足餉,用人滅賊者,各抒所見以聞。孫傳庭、白廣恩下落著迅行察明』。

  升禮部主事林佳鼎為廣東提學僉事。

  都察院請差四川巡按,帝曰:『蜀路阻塞,新差到任何時?劉之渤料理有緒,應再留一年』。

  庚子,撫寧侯朱國弼疏薦淮安海防同知黃鉉謂:『鉉本將種,生長邊陲,曾遇流寇,頗多斬獲。撫按以邊才薦,今以病請休致,乞賜起用』。得旨察核。

  禮部右侍郎李紹賢引疾求罷,優詔許之,令馳驛去。

  闖賊犯山西,敕催守河。

  闖賊人秦疆,敕催防河。

  辛丑,汝寧真陽知縣朱蘊疏言:『流寇作亂,十有餘年。中原殘壞,止存孑遺。初壞於一不知兵之陳奇瑜,次敗於一笑談風月之楊鶴,釀此大患。臣謂凡敗事總制諸臣,皆咕嗶書生雖稍聞兵法,曾未身歷行間。一臨軍陣,談虎色變。且機權在握,展縮自由,諸將遂成雉連之勢,故每戰不勝。臣□□成德間,雖間有二三制臣,稍獲樹立,然皆曠代奇才,未易多得者也。況今人才難得,宜有改易。乞暫停總制文臣,訪邊勞武臣之智勇兼備者,拜為大帥,督以十萬之師,賜以尚方,副將以下,便宜行事。須命師出穎州,從滋襲汝,取河南,踞南陽,則豫、楚分而為兩。再命秦、楚、蜀各撫臣扼軍境上,不使賊逸出一步。惟以守為功,不以戰為功。各按臣以措辦糧餉為功,而不以戰守為功。大帥惟賊是求,其一應事宜,無煩指顧。戰守各有分任,自不難於成功矣。然總制須重監軍。考之於古,有以太子代者,則監軍誠非細事。再考會典,勳戚不許干預朝政,防危杜漸,固自有見;臣愚以為作監軍可。何則?勳戚為天子親臣,擇才望素著者持節監軍,可侔大帥。一以制其跋扈,俾官軍中舉動巨細,日夕得以上聞,誠便計也』。

  工部都給事中汪惟效疏奏汴河塞決無聞,帝言:『汴河修築經年,近來何無奏報,殊屬延誤!著察錢糧有無全到及工程期限,逐一奏明,該部速行振飭』。

  戶部員外郎楊延宗遵旨奏明,戴運昌侵餉一案。得旨:『據奏:戴運昌發銀陸兩,原未到易,徑行瓜分,併求囑私書,著作速察明究奪』。

  吏科給事中左懋第疏奏闖寇窺渡情形。得旨:『據稱闖賊造船甚多,狡謀叵測,其九江、安慶一帶,宜加意毖防,力遏東窺,毋致疏玩』。

  命陸卿鳴掌錦衣衛南撫司印。

  賜張國柱祭七壇,加祭二壇,造墳安葬。

  諭兵部:『平賊鎮臣左良玉等專攻逆獻,奉有屢旨,其前恢復會城有功,並所過地方備禦事宜,已有諭旨。但賊根未深,流毒已遠。該鎮駐師九江,恐鞭長不及,可即同撫按臣王揚基、黃澍移駐武昌。仍聽相機滅賊,以膺通侯之賞』。

  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請選用廢將,從之。

  大學士王應熊疏薦將材;原任薊鎮團練總兵官左光矍、原任山海總兵官尤世威、侯拱極、原任副將王世寵、原任參將白國印、原任薊鎮都司張光顯、侯京、見任鳳縣遊擊趙啟祥、見任白水守備王茂才、空閑遊擊康進忠、都司劉承訓、守備柳文寵、左福、空閑指揮同知尤建鼎、千戶劉光裕、百戶曹捷、滇羌遊擊魯希聖、見管寧夏坐營都司趙光瑞、錦衣衛指揮同知李天俞、原任大松山守備祁廷諫、原任榆林守備王國棟、西寧衛指揮使王雲龍、原任守備王玉、西宁衛指揮加銜守備韓進國,漢羌總兵官標下戰將加銜都司等官共八員:王有臣、齊陞、張得俊、趙之魁、胡友、宋汝安、撒應科、牛世英。章下所司。

  大學士王應熊疏奏:『臣觀邇來用人之途,亦甚易矣。登甲不數年而巡撫,履任不踰年而驟易。紀綱未必粗布,肯綮何曾熟嘗,真以官為傳舍也!推官即升監臨,知府即界節鉞。名分轉換,凌替易生,真以官為戲場也!此固由缺多人少,為通權濟便之計,乃其治效亦可觀矣。州縣長令,民之所託命也。甲乙明經選除之外,有保舉,有宗室換授,有明經特恩,號為御進士,一時彬彬,無不頌皇上愷悌作人、愛育黎首之德意。然循良之績,未見大著。蓋保舉之法,知人實難,夤緣請託,參乎其間。至於換授亦然。其營缺於銓司,通胳於胥吏,無以異也;干謁於巡方,乞援於貴耍,亦無以異也。然皆取償於窮民之骨髓。邇日制科之額廣至四百人,亦足用矣。請停罷諸科,俾仕路少清。新授芻牧之任者,極力保障,所謂用人當謹其始者,此也。屯田裕邊長策,若阡陌果開,虛倉咸實,本色漸足,折色可減,豈非至幸?臣獨於屯官而疑之。稽考歷來之典制,山東巡撫,原帶營田,沿邊各道,多兼屯田者,則祖宗朝之良法,必有深意。今各處治屯道廳,莫不是廢閑起用,似乎為人設官,非擇官任事之意。將來屯租,不至抑勒攤賠,虛冊報登,即可矣。鈔法始於宋末,國初以濟度支,利賴實多。但民間不習於耳目者,二百餘年,一日驟用,保無窒礙乎?聞高皇帝行鈔時,蓋用嚴刑以法之,今中外人心■〈亻匈〉洶,未可復用峻法。屯鈔二事,臣愚恐將來所獲,不如始願,而更有欺隱之弊,紛擾之煩,所謂立法當慮其終者,此也。臣從田間來,草野愚陋,不識大計,輒此妄議,以備廟堂採酌』。疏入,帝是其言:『向來用人,未嘗凌躐,驟陞殊非政體。以後內外大小各官,還遵旨久任。屯鈔事在必行,務期裕國足民,不得欺隱滋弊。章下所司看議』。

  帝諭:『督臣王永吉奏:築臺護關,關係防禦事宜,該部先發銀二萬兩,工部發銀八千兩,戶兵二部各發銀二千兩,毋得爭執貽誤』。

  帝諭:『推知截俸,至今年十月停止。其經征錢糧,如有未完,蒙溷起送,該撫按藩司官,一併重治。仍遵前旨,三途並用,兼選鄉貢』。

  壬寅,冬至祀天,禮部奏請親詣行禮。

  冬至,帝御殿,受群臣朝賀,賜百官宴,免命婦朝。

  大學士王應熊疏奏:『臣器質卑庸,不堪用世。奉召以來,凜刻期到京之旨,惟知趨命為恭,不復計其冥行而顛趾矣。次良鄉,擬繕疏控辭,不敢輕入國門。伏念中外交警,聖心焦勞,臣子擬當伏候天閽。且萬里間關而來,近在咫尺,不一覲宸顏,無以展狗馬戀主之忱。是以星夜趨蹌,拜瞻丹扆,茲獲重睹天日,不覺悲感交並。惟是多事殷憂之日,非具大過人之才,無敢擔荷重任。如臣碌碌,試而不效,已見於前今以黯劣之夫,處深密之地用孤危之跡,立震撼之衝,此臣所為戰悸而罔措者也。伏望皇上憫臣愚昧,特許退歸,昭朝廷寬厚終始之恩,全微臣硜鄙進退之節』。疏入,帝優詔許之。令馳驛回籍,遣中書杜如胤護行。

  兵科給事中傅振鐸回奏疏云:『臣於本月十三日,見錦衣衛都督同知駱養性題:為大逆輦金事,奉旨:「高擢等,刑部訊擬速奏。傅振鐸、劉昌,何故發名帖,抹職名?許密奏。著自行回奏」。臣自乙卯從蒙城調繁永城,三年拮据,控馭逆超,所以防之者獨嚴,而超所以恨臣者為獨深。臣禁超不得多蓄家丁、招亡命。臣自練親兵二千,列營四門,及奉命行取,猶視事地方兩月,權餉千餘,廣兵八百其事故不與劉超。而與鄉神魏景琦、生員丁啟胤、王琦珍。凡以削其翼而掣其肘耳。臣離任四月,而難端大作,遂殺魏景琦、王琦珍等。雖幸毒不及臣,而及臣所親信倚任之人,豈止怒甲及乙而已哉?臣聞其事,即具「大伸國法,祕飭軍機,以誅叛逆」一疏。正月二十六日,奉御批:「本內殲叛機宜,兵部密議速奏」。臣併以書通故撫臣王漢,欲其以智取逆超,不意機洩事敗,戕撫囚紳,屠城踞邑,臣有「具遏叛之便圖」一疏。二月初四日,奉御批:「兵部看議併復」。忽於二月初旬后,有丁魁楚家人丁繼文,來臣寓稟說:「本縣王仲寶等來京門禁嚴謹,不得輕進,乞發一帖炤驗」。臣於是時思見永城人,如聞谷音,急取名帖,與坐門諸臣,求其察驗放進,此微臣發名帖愚昧之緣因也。及王仲寶等來見,哭泣在地,云:「望臣救活一縣百姓,保全合邑紳衿」!臣曰:「謂何」?答曰:「劉超見今踞邑叛縣,囚脅練國事、丁魁楚等。逼寫公疏,以求解豁」。臣即叱之曰:「名節俱在,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何得為超代作此疏」?王仲寶等又云:「此疏不系練鄉宦原稿,系劉超所改作也」。臣曰:「既如此,斷不敢輕瀆聖明,恐於汝永鄉紳幽囚忠憤之意,不能自白,不敢具陳,即欲具陳,必先具密本奏明,以見逆超脅逼之狡謀,以見鄉紳被脅之苦衷,或可乘機圖事,故當日商酌及此。旋思臣已兩有密奏,恐煩言瀆聽,無益軍機,隨即中止」。此微臣所擬議而究竟未敢密奏之緣因也。至劉超所改疏稿,列丁啟睿職名,臣問:「啟睿何在」?答曰:「見在鄖陽集,去縣四十里」。臣因而詫之曰:「劉超逼脅眾紳,改削本稿,溷列職名,其欺罔無足論矣,爾等因眾紳被脅,持逆超改稿來京繕寫,而不論被脅與未脅之人,徑書入告,不幾誑乎?自無以服啟睿也」。故臣為抹之,以示必不可上聞之意,此則臣抹去職名冒昧之緣因也』。

  升李景廉南京國子監司業。

  帝言:『湖南按差,著歸併湖北,專責王澍料理,准寬限六月覆命,敕書即撰頒給』。

  南京山東道御史陳良弼疏薦舊臺臣今嶺西道方震孺、原任鄖陽撫治袁繼咸、安慶兵備僉事張亮,三臣足任封疆。帝言:『已俱有旨』!

  甲辰,選庶吉士周鍾等二十六人。

  福世子由崧疏奏:『河朔以黃流為門閾,而畿輔以懷衛彰為屏翰,然闖賊自擾亂豫中以來,未常忘念河北。向以河雒未陷,猶有舉動夾擊之慮。今大河以南,一望荒涼,所隔者惟此盈盈衣帶,賊眾數十萬,無可肆掠,加以大兵驅剿,勢將不間道以屏秦,必窺渡口以越河。則我之戒嚴,不可刻容疏略。若河防有法,使河朔無恙,畿輔晉東半壁咸安,可以制賊死命。詎期賊大股忽於七月二十九日,搶船渡過武涉,河干聞報,警惕莫措,臣母啼泣靡寧。幸撫臣秦所式率同鎮道諸臣,奮力格剿。賊見我有備,於八月初二日仍渡而南矣。賊今伏移犯鞏、許、河口甚急,所慮大股豕突而來,河北兵單。前見按臣蘇京「覆請量添防護之兵」疏內,實在兵數,歷歷言之,詳矣。矧黃河迢遞千里,以不滿萬之卒,欲禦數十萬之寇,不異螳臂當車。懇乞急敕樞部諸臣,議簡重臣,提調兵將,專任河防,兼集山左、山右、畿南附近之兵,統以道將,移鎮河干,使賊匹馬不渡。則三府六藩,重地得寧,畿輔晉東目安,而神京可鞏固無處矣』。章下兵部速議。

  左都督田弘遇疏奏:『幼子敦吉為皇貴妃胞弟,蒙恩授以都指揮僉事。卑微一官,不足以延貴妃遺澤。請照神廟鄭貴妃胞弟國泰例,授官左都督』。又為妻姪吳吾賢乞恩授錦衣衛指揮僉事,謂吾賢曾經繼嗣也。

  給吳襄俸廩,用薊遼總督王永言請也。

  帝諭:『吏部所舉各官,須詳註堪任何名,如李建泰、邱瑜、楊汝成、吳甘來、吳邦臣、張懋爵、王家彥、方岳貢、應曾遴、蔡鵬霄、柳寅東、劉捷、涂必泓、徐養心,未註職名。即日具本以聞』。

  乙巳,左良玉請餉,帝言:『該鎮發兵進剿,糧餉自當接濟,撫按官何故堅拒?著即補給奏奪。今後進兵處所,有不行應付者,定以失誤軍機治罪。其派定省分,著落專官事宜,該部即與議復,見今賊勢益猖,各城疊陷,該鎮亦須鼓勵蕩平,以慰倚任至意』。

  賜講官劉若宰墳價。

  以楊汝經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

  丙午,諭戶部、都察院:『近來鹽法壅滯,皆由地方奸棍,倚附王官船隻,恣意夾帶,無敢詰究,耗課病商,莫此為甚!著巡鹽御史嚴行搜禁,設法清釐。搜出私鹽,盡行沒官充餉,犯人炤律加等治罪。其王府關支鹽斤,作何炤數交納,免致船隻到關。該巡按御史酌議奏奪』。

  以金之俊為兵部添設右侍郎。

  補原任參政袁楷為川東參政。

  太監何志孔疏報收復東山。帝言:『東山既復,宜即復承天。著王揚基會左良玉馳剿,安戢民心。所需餉銀,即日議奏』。

  丁未,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疏劾大教場都督同知孫尚進驕橫,請治。得旨察議。

  諭:『工部前議開膠萊河以通海運,曾否動支?其戶部所發及河工銀十萬兩,曾否支用?著即察奏。昨計臣奏:文登開養魚池,尤為通漕便道,系賀王盛所議,是否可行?即著王盛前去詳悉勘明,議奏以聞』。

  諭兵部:『目今獻賊奔突衡、袁一帶,勢甚披猖。平賊鎮左良玉恢省有功,即當乘勝迅掃,何乃濡滯九江,坐失事會?姑念事權不一,糧餉不敷,未能展布,茲特加專閫事權,以便一力恢剿。著一面移鎮楚省,仍即統率兵馬蹙擊,刻期蕩平,功成立予通侯之賞。世鎮武昌,用昭恩信。王揚基即與會同勦賊,催運糧餉,多方接濟,毋誤軍需。該鎮並申明紀律,嚴飭軍丁,務使兵民相安,毋致騷擾,用符朝廷推誠使過至意』。

  戊申,都察院疏奏臺差乏員,帝言:『汪宗友、楊爾銘,仍舊管事;徐養心、李挺即補倉鹽二差;都督炤常料理,不得貽誤;王章准回道管事』。

  己酉,加李國禎太子太保,廕一子錦衣衛,實授百戶。

  諭兵部:『裁驛已復,為何驛路反阻?且奉旨馳驛,官竟不應付,聽其自行僱覓,成何法體!其前項節裁銀兩,支銷何處?著該部即行察明,嚴加申飭』。

  加升李虞夔左副都御史。

  擬升吳家周為大理寺少卿。帝言:『家周曆俸尚淺,應否遽晉卿貳』?不允。

  庚戌,帝諭:『薦舉將材,除已用外,餘著量給路費,以禮起用前來,嚴加考核,仍將實跡詳列』。內言『燕翼以兄薦弟,是否堪用?所司確察』。

  升王都太常寺卿。

  諭戶工二部、都察院:『屢有旨疏通錢法,本欲足國便民。近聞賤濫愈甚,小民翻成苦累,皆由經管官通未遵行。再行申飭;將一切低薄小錢,概禁行使。五使察院仍遵旨收買,勒限十日一奏。其京城內外,所有錢桌、錢市,著廠衛五城衙門嚴行禁緝,仍將獲過數目,一月一奏。至文武各官助鑄銀兩,通著收低錢,交納該庫察收,登事舂碎,完日彙奏』。

  衍聖公孔胤植捐貲助餉,帝嘉其急公。

  辛亥,復汪宗明官,仍與紀錄。

  楚人符一璽等乘賊亂,盜毀陵園,令所在律究。

  罷工部主事梅之燁官,敕所在提究,以其淫穢不法也。

  晉吏部右侍郎李建泰、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方岳貢,俱以原官兼東閣大學士,入閣同首輔陳演等佐理政務。建泰、岳貢疏辭,優詔不允。

  帝諭:『聞鎮遠侯顧肇跡赴京,被盜所傷,著太醫院堂上官調理以聞』。

  壬子,吏部等衙門等官李遇知疏奏:『自孫督敗績以來,臣等即以固守關中為要務,故召對之日,懇請皇上急守關門,急復秦疆。奉聖諭以秦督孫傳庭充為事官,令守關門,且加白廣恩武督,令其鼓銳進剿,秦中可幸無事矣。忽於二十一日晚,驚聞晉撫蔡懋德有潼關失守之報,臣等計無所出,急覓揭帖無從。迨二十三日,又聞秦按金毓峒有密奏二本,已達御前,不知光景若何。但據臺臣霍達家人所聞,按臣承差□傳云:「潼關十月初六日失守,撫臣馮師孔戰歿,孫傳庭不知下落。自初六至初九,賊騎結隊西行」。又傳華陰、華州、渭南、臨潼,俱以失守,而渭南殺戮尤慘。臨潼去省城六十里,一馬可至。撫按俱在潼關,既無恃為守。而數年以來,練兵措餉,俱成乖忤。物力耗竭已盡,人心離散已極,欲望堅壁效死,以待援兵,恐情理之實難,而況無兵之可援乎?為今之計:怨天尤人,總屬無濟,惟有急復秦督,急補秦將,急發堪戰之兵,急措餉接濟。四事之外,無別策也。請仍以新任兵部右侍郎余應桂為秦督,聯絡甘固、延寧撫鎮之兵,收三邊健勇土著,相機扼剿。至於巡撫,急需才望優長之人。察新推蜀撫李化熙,見今無入蜀,合無移緩就急,改填秦撫,招來殘兵,收拾難民,再圖保聚,以收援剿。更望皇上敕部急調晉省堪戰之兵或發禁旅數萬,以張撻伐。其一切本折,萬望賜發天帑,佐以附近地方,務期師行糧隨,多方接濟。救焚拯溺,不容一刻緩矣。若倚秦中之兵,則抽調已盡;若恃秦中之餉,則骨髓已枯。萬萬無濟,朝廷之事,徒有束手斷送之憂耳』!

  諭秦督余應桂:『秦事方棘,特簡督撫監軍,星馳辦賊。一面鼓勵文武鄉紳及士庶人等:智者抒謀,勇者效力,富者輸財,務期全力掃蕩,以速廓清。倘有能捐資助餉,募練土著,固守城池,或相機用間殲渠散黨,擒斬首從者,該監察御史立刻報聞,破格酬敘舉貢監生,准與優選,廩生准貢,增附准廩,庶民與文武官帶,量力擢用,仍大張榜示,通行速飭』。

  諭秦督余應桂等:『該督入秦辦寇,軍前募犒等項,自不可少,前發秦督軍前銀幣花牌,察明應用。御前再發銀一萬兩,銀花四百枝,銀牌二百面,各色蟒紵二百疋,色絹四百疋,即付該督帶領,聽行間便宜賞賚,完日奏銷。馬監仍發壯馬一□疋,速給該督及監軍御史,用資騎征,應桂等作速馳往,不得稽遲』!

  諭吏、兵、刑三部:『郝炯、許國定二員情有可原,才堪使過,著赦罪充為事官,隨余應桂星馳秦中,聽該督調用,剿賊立功自贖。不效,前罪並論』。

  諭吏部:『原任御史,梁士濟、鄧啟隆,聞其廉能,尚堪器使,著以原官起用』。

  諭吏部:『各部司官,分曹任事,職掌甚煩。近聞闒茸不堪,未經考滿,營競躐轉,最為誤事。前有旨炤舊制久任,仍聽堂上官考核咨送,方准陞調。何未見遵守?以後著炤前旨實行。仍將各司屬分別甄核,其各司吏胥嚴加察飭。如舞文作奸,參治正法』。

  癸丑,諭兵部:『寇殘秦省,三晉戒嚴,河防視昔倍宜周毖。速檄撫臣蔡懋德,督率道將有司,分信設奇,以防狡突。其鼓勵鄉兵,措給糧餉,察辦砲石火器,一切守禦機宜,悉聽便宜行。如大小文武官紳士庶,倡議願輸兵餉,先行奏聞,以憑優敘』。

  帝言:『登鎮將士,殉節殊多,該撫按何無奏聞?張守箴、馬士祿,併陣亡官兵,俱詳行察卹。邢國璽、卞藩,還著詳察速奏』。

  帝言:『鄭應虎屢報功績,敢戰陣亡,准與原廕加二級,錦衣衛實授百戶』。

  總兵鄭芝龍再疏引疾,帝言:『芝龍屢經靖邊,功勞茂著,充總兵,炤舊鎮,敕印另行撰給。仍安心供職,以付重任』。

  升浙江參政王應華為福建按察司。

  補原任僉事于鉉為贛州兵備。

  截俸行取濰縣知縣周亮工。

  復宋應亨原官,贈太僕寺少卿,廕一子入監讀書。

  諭刑部、都察院、錦衣衛:『罪督范志完、趙光抃、薛敏忠,失誤封疆,著即會官處決;吳昌時把持朝政,奸狡百端,即便斬決;罪輔吳甡本當重處,姑發雲南金齒衛充軍終身,拘妻僉解,即日起行』。

  甲寅,大學士黃景昉疏奏:『今天下兵將,惟陝西為能戰,而陝西腹中之兵三,不當邊兵之一。賊入潼關,不惟資彼形勢,恐強兵健卒舉而附之,不可伏制。惟有速飭三邊總督,由興縣渡河,直趨榆林,提調甘、延、寧三撫,汲汲拊循邊兵,鼓勵邊將,使其齊輯捍剿,然其事未易言也。年來各鎮,京民二運,□不解給,兵之饑窘逃亡,居者已不成旅,行者未常得息,謂宜設處十餘萬金先付督臣,以為招補犒賞之費。若徒手而往,必無所濟。臣過陝西,惟見鳳翔、西安二府,今歲稍稔。其慶、平、漢四府,荒殘已為極矣,盜賊伏多,已費料理,大寇一入,各處夥盜附麗以逞,火光燎原,非只用督臣,便可了當。見在各撫才力平平,而道府各官員缺甚多,固原一道,不補官者幾年矣。宜推擇能幹幾人,與督撫協力,於現在將士之外,多方蒐羅,收召豪傑,此救秦之先著也。河北三府,在承平無事時,原甚脊薄,況凋殘之後,事力單虛。今上自藩王,下至撫按,大凡河南無任可履之官,皆駐紮彼所,其供億之費,固已難矣。而調防之官兵士馬,避難之紳衿軍民,屯聚騷擾,何以堪之?況如昨者進剿之時,責以輸運,自不得喘。百姓嗷嗷之心,不待賊至,而已思離散矣。故急宜選撫按之廉潔幹濟者,加意綏輯而保障之,然撫按不為河北設也,當思所以渡河而南之計矣。賊入陝西,則尚在河南者,率多偽設之官,與詭附之土寇耳,若能廣布威略,鼓率義勇,佐以官之偵探精確,相機進取,可復則復,可守則守。臣請敕行該撫按,將河南道府州縣大小官兵,一一核實:所駐何地?所司何事?隨事課功。至於鄉紳士民,宜令糾集壯丁,各建恢復故土之策。如有功效,一體敘推。臣聞汴梁新決沙河口,業已成河,歸德竟在新河之東矣。則歸德汝、寧二府之情形,宜責令該撫察明具奏,先行克復。不然,中原底定,何日之有?伏望皇上召在廷諸臣,問以此議,仍令條畫便宜以聞』。得旨確覆。

  河南巡撫秦所式疏奏:闖賊盡入秦關。帝言:『賊已盡赴秦關,該撫一面嚴加防扼,仍相機乘虛恢剿,不得止以派守塞責』。

  乙卯,行當五錢,並增爐廣鑄。

  丙辰,悼靈王發引。

  吏部尚書李遇知等疏奏:『臣等見大寇入秦已後,有「驚聞潼關失守」一疏,業蒙皇上諭旨,推督撫併監軍御史星馳辦剿,臣等何敢再瀆?惟是情形關係最重,戰守需用甚迫,有不容默默者。竊念豫、楚、秦,雖均屬皇上封疆,均當蕩掃,然豫為平川曠野,四面受敵,死賊難以駐腳。襄陽因據上流,然南北通衢,兵馬往來,終非安枕之地。惟三秦礪山帶水,四塞稱險,屯兵函谷,可以號召天下。從來勁兵大將,咸出其中,蜀黔轉賦,實以秦為咽喉地,賊垂涎久,欲據此為家。今潼關雖云失守,然沿邊四千餘里,賊未必悉到。忠臣義士,未必盡降。皇上敕發勁旅萬餘,戰將數員,令督撫統之而西,調度三邊將士,收拾潰敗餘燼。賊聞大兵猝至,脅圍可以立解。會城不失,則人心不至驚惶,各郡亦悉力效死,兵馬不為賊用。不惟全陝無恙,而若楚、若豫,亦可漸次恢復。然喫緊尤在發餉。今司農稱外解不至,欲以豫中存儲,外省協濟為辭。然豫中兵馬,時時待哺,豈有經久不動之理?懇祈皇上急為封疆計,挪發帑金十餘萬,再敕司農撥晉餉二十萬,以資接濟,庶餉足則兵足。三秦義士,知皇上不忘秦土,奮發前驅,同仇殲滅,天下事尤可為也。臣等父母妻子,俱在秦中,情迫勢急,語無擇音,伏祈賜鑑』。章下戶部速覆。

  南京祭酒王廷垣引疾。帝令沿途調治,前來供職。

  改呂大器南京兵部右侍郎。

  升浙江按察司任中鳳為本省布政司。

  起沈自彰為文選司郎中、張法孔為職方司郎中。

  帝言:『胡器閣、朱在亨,貪婪無厭,豈得僅擬閑住?著革職,並內外人犯,該撫按擬究以聞』。

  命王之心掌司禮監印。

  丁巳,擢黃家瑞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督理淮揚鹽法軍餉。

  擢何謙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昌平。

  擢黃鳴俊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浙江。

  起用庶吉士金聲,趨令來京陛見。

  諭兵部:『寇患方殷,亟資樞臣料理。張縉彥既破格起擢,自當急公趨命,以付特簡。且服已禫除,不得借端推諉。著該部差官星催起程,限年內到任。如再稽遲致誤,責有所歸』。

  差柳寅東巡按順天。徐養心巡倉。李挺巡鹽。

  起驗封司郎中孫昌齡。

  加寧夏糧儲道萬代尚兵部職方司銜。

  戊午,諭戶部、工部、都察院:『近日既革低錢,行使制錢,自當遵炤欽定價值,公平貿易。乃奸徒乘機射利,任意昂價,將制錢與低錢同律,物值愈騰,小民愈苦,殊非疏通錢法初意。即著五城御史大張榜示,平定市價,不許違禁,犯者廠衛五城衙門緝獲重懲』。

  己未,遼東巡撫黎玉田請卹三城殉難官紳,帝言:『三城殉難官紳軍民為數甚多,殊可慘痛!作何優卹致祭,以慰忠魂』?

  左都督田弘遇卒。

  福建地震,巡撫張肯堂以聞,敕所在修省。

  李自成陷西安,巡撫馮師孔等死之。巡撫金毓峒疏聞,帝言:『韓城縣官謹嚴城守,尤能拒賊,使各州縣皆能效義固守,以待援兵,何難制禦?馮師孔、黃絅、吳從義、祝萬齡,即日從優議卹。其藩王宗室,及文武失事逃避無下落者,著金毓峒確察即奏。收拾三邊,已有屢旨』。

  庚申,黎山王疏奏陷賊,帝言:『遭賊艱苦,深堪軫念,著該撫優加供給』。

  召總察協及錦衣衛來會極門。

  召內閣陳演等、吏工二部尚書、並賀王盛來隆道閣。

  禮部請定東宮婚禮,帝云:『俟稍壯,另旨舉行』。

  崇禎十六年癸未十二月辛酉朔,贈姚運堅河南按察司僉事,廕一子入監讀書,錄殉難也。

  冊封以海為魯王,並頌發儀仗。

  起用兵部主事成德,引疾,不允。

  壬戌,吏部薦原任南京操江馬鳴世堪任樞邊,奉召陛見,疏辭。鳴世,萬曆四十四年進士,由縣令選授御史,洊歷撫事以至巡江。

  原任兵部右侍郎王業浩卒,浙江巡撫董象恒以聞,贈太子太保,廕一子中書舍人,賜祭葬。

  大真人張應京請假養親,予假一年,令馳驛去。

  賜王明祭葬。

  南京太僕寺卿姚思孝疏請養母,不許,趨令到官。

  行人姜垓疏奏:『臣父殉難甚慘,請代姜埰罪』!不允;令刑部即為問擬。

  癸亥,升侯峒曾為順天府府丞。

  補原任吏部郎中孫昌齡為驗封司郎中。

  以劉名翰等充東宮講官。

  原任巡按御史任濬引疾,帝言:『寇氛孔亟,任濬以才望特簡,著即星馳受事,力辦防剿,不得以夙病託陳』!

  原任大學士張四知疏奏:『臣妻病故,請賜卹典』。下所司察例。

  乙丑,宣大巡按楊爾銘疏言:『總督孫晉病劇,不宜久誤邊事』。

  召輔臣陳演等吏兵二部來中左門。

  諭戶、工二部:『日來收買低錢,用過制錢甚多。但制錢有限,非廣行鼓鑄,曷資購換?著司監庫所買錢銅,並內外各官捐助者,給發泉淵二局,多設爐座,作速儹造。乃按爐計數,十日一奏。其領運銅斤,該局官面兌交收,不許高下作弊。監督官親赴庫廠鎔化,毋致奸胥匿取,違者參治。其鑄出制錢,隨即運解還原本,餘盡充收,務使源源不絕,實收裕國足民之效』。

  鳳督馬士英疏奏渡江擊賊,並請軍餉。帝言:『賊在袁州,該督宜渡江會同平賊鎮迎擊,速奏膚功。其淮揚應天各路欠餉,著嚴催接濟。至兵丁量加行鹽及派撥來年剿餉,所司即與議復』。

  升趙京仕為左通致。

  升蔡鵬霄為太僕寺少卿。

  丙寅,帝言:『凌超贊畫,曾否效有勞績?所司核明酌奪』。

  丁卯,瑞王捐銀二千兩助餉,鞍馬銀一千兩,請以藩祿支除;帝嘉其急公。

  帝言:『葉廷秀既經輔臣面舉,前疏何不列名?仍著奏明;並其餘各官,作何酌用?該部確議以聞』。

  升陳肇英為饒州僉事。

  帝言:『徽藩難宗,准於原留衛輝銀內頒卹;其懷慶王宜從優厚,仍即奏明』。

  總督倉場白貽清引疾求罷,許之。

  令河臣周堪賡將修過河工,繪圖以進。

  差馬登垣巡按青州。

  諭慈寧宮大庫:『著炤例啟閉,二祭所司知之』。

  改趙開心為協贊員外,署職方郎中印。

  兵科給事中曾應遴疏請省親,許之。

  戊辰,光祿寺請賜百官臘麵,詔免辦。

  諭吏部:『晉中防河甚急,亟需敏幹經理。據輔臣奏,郝絅可用,准補河東分守道,充為事官,圖功贖罪,俱炤舊管地方事務,該部即具本以聞』。

  刑部尚書張忻疏奏:『周延儒年五十五歲,宜興縣人,由進士歷任內閣大學士,蒙聖恩伏起首輔,奉命視師。欺蔽納賄,濫用匪人,有負委任,致干聖怒。七月二十四日,皇上召錦衣衛,面發聖諭,命差官旗,並吳甡一並催促來京候旨。該錦衣衛又於八月初一日請旨:「二輔到京,如何安置」?奉旨:「准寄私寓,該官旗看守」。又據原差官旗史鳴鳳等狀云:「將周延儒催促來京,於本月二十五晚進東便門內,在崇文門外下頭條衚衕關帝廟內暫住。二十六日,移在正陽門關帝廟」。臣隨令官旗遵旨看守。於十二月初二日,奉旨:「著法司議罪,限三日內具奏」。臣即遵旨咨會都察院大理寺會議。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華議得:「皇上於罪輔周延儒,召起田間,隆以師保,可稱千古奇遇。當其受事之初,將順聖明,有蠲租、起廢、解網、肆赦諸大政,至德光昭,天下稱頌太平。延儒自宜永矢精白,仰贊宸謨。乃防簡疏於比匪,居身涉於營私。賄胳賂潛通,節鉞暗授。至行間功罪,以門牆而顛倒。封彊多故,誰執其咎?若延儒者,蓋大負特達之恩。皇上指其機械,既洞見肺肝,責以欺藐,更凜嚴斧鉞。延儒清夜捫心,生且何顏,死安足贖?但按律定議,罪應下失誤封疆一等。恭誦明旨,有曾居首輔,寬其拿辦。此在皇上垂念國體,自有聖裁」。大理寺卿凌義渠議得:「舊輔周延儒惟工謀身之私智,罔念體國之公忠,精神慣用之揣摩,伎倆總歸於閃爍。一時倖竇雜出,狐假公行,自誤以誤國,嗟何及矣!即以股肱心膂之近臣,膺特遣視師之重寄。曾一意曲庇私交,不聞出一奇,展一策。止圖苟且竣局,究使行間文武,舉劾趨承,至壯士為之短氣;甚且奏報功罪,盡掩情實,而袞鉞幾至不靈。當主憂臣辱之時,猶然情面親暱之是徇,心何忍也!擅用人行政之柄,供其市恩修怨之圖,天可欺乎!辜恩已甚,服法奚辭?雖有議貴之條,恐不能為舊輔寬也」!該臣議得:「罪輔周延儒蒙聖恩重起田里,兩任首揆,謂宜乘勿欺之心、守無欲之調,忘恩怨以昭用舍,屏私比而定賞罰。斯無愧於股肱,庶仰酬於隆眷。即其初任以來,輔佐聖明,勤敏頗著,未常無裨綸扉。無如性生智巧,原乖誠正之誼;情喜夤緣,因犯比匪之戒。或作威而作福,遂招賄而用權以致濫用匪人,封疆罔效。至於奉命視師,皇上隆其禮遇事權,謂廷儒必力破情面,盡掃欺朦,嚴核功罪。乃私交是庇,知桃李而不知封疆;賞罰溷淆,任偏暱而罔凜國憲。敢冒功而飾罪,伏舞械而逞機。幾令廟堂之袞鉞無靈,安望封疆之戡定有賴?凜凜天語,責其機械欺藐,不惟臣誼所未有,亦覆載之不容也。延儒受恩獨厚,負恩獨深,視息尚存,寧無愧死!封疆有法,在延儒罪浮丘山;議貴有條,惟聖恩慈存輔弼」。會議得:「周延儒合依大官受財枉法,有祿入人十貫律,絞。炤誆騙聽選官員財物例,發煙瘴地面充軍終身,拘妻僉解』,相應題論請旨』。帝言:『周延儒機械欺蔽,比匿容私,濫用匪人,封疆已誤,前屢旨已明,這所擬豈足弊辜?姑念首輔一品大臣,著錦衣會同法司官,於寓所敕令自裁,准其棺殮回籍』!

  大學士陳演等申救延儒。帝云:『覽卿等奏,朕心惻然,但廷儒罪犯重大,前面諭已明,如濫用匪人,遺誤封疆,比昵奸險,營私納賄,及親履行間,回朝面訊,應將兵情據實陳奏,庶幾收效桑榆。而乃欺蔽機械,較前愈甚。若律以祖宗大法,當在何條!念系首輔,姑從輕處,勒令自裁,已有前旨』!

  召撫寧侯朱國弼、戶部尚書、兵部侍郎、左都御史、戶兵二科掌印官、吏部文選司,兵部職方司、戶部管餉司官,俱來中左門。

  諭戶、工二部、都察院:『凡赦前錢糧,已經在官起解在途者,屢旨該撫按清察,未見奏報。著勒限將未解錢糧,有無批迴實收,在官未解,徹底明白具奏。其投批不掣,日久掛欠,沿途延捱,到京侵匿;在內,著部廠衛及巡城御史;在外著巡撫巡按稽察責成押解到京。如有奸侵,立行參治』。

  諭工部:『鑄造當五錢,原有定式,必不愛惜工料,始可通行無阻。該部所進與式相合在外行使者銅低,工有懸絕,著察實以聞』。

  已巳,吏部尚書李遇知疏奏:『宣督孫晉病誤,令回籍調理』。從之。

  京營選馬步兵一千餘人,護秦督余應桂入秦,到官後,仍令歸伍。

  召宣大總督王繼謨來中左門。

  魏國公徐允禎引年求罷,優詔許之。

  帝諭:『袁繼咸久改屯撫,遷延未到,法宜重懲,姑念寇入江西,情形孔棘,酌準廷議,就近再任,著仍以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戴罪總督剿寇事務,此系使過特恩,定難再繳。如玩誤不效,前罪併論』。

  戶部疏請開採,帝言:『覽卿奏,自屬公論。但念國用告詘,民生寡遂,不忍再苦吾民。如以地方自生之財,供地方軍需之用。官不特遣,金不解京,五金隨地所宜,緩急皆可有濟,其視搜括加派孰為便益?倘地方官奉行不善,有借端生擾,如鉗斷墳閭,逼勒包納等弊,責在督撫,罪自有歸。發下「坤輿撫致全書」,著地方官相酌地形,便宜採取,仍據實奏報,不得坐廢實利,徒括民脂。湯若望著赴蘇督軍前,傳習採法,併火器水利等項,所司知之』。

  諭吏、兵二部:『漕鎮原兵,今隸淮海道,應撤歸本鎮;該衙門裁革本官,著另本速奏』。

  諭兵部:『漕運十三總向來濫推匪人,今後著遴選廉勇將材,不許任人攢營,仍聽漕運咨送舉劾。其徐州、宿遷官兵見任若干,著歸併該鎮選練,速奏』。

  閣部面舉成勇、葉廷秀、金鋐、楊時化、夏允彝,請賜擢用。帝言:『成勇、葉廷秀,著刑部核奪;金鋐、楊時化酌用;夏允彝,服闋議用』。

  庚午,命沈自彰以太常寺少卿管吏部文選司郎中事,張法孔以太僕寺少卿管兵部職方司郎中事。

  禮部侍郎楊汝成引疾,不允。

  命唐通仍鎮西協。

  贈盧象昇太子少師,廕一子錦衣衛正千戶,世襲。

  恭順侯吳惟英卒。帝言:『惟英城守著勞,未經酬敘,遽逝,殊堪憫惻!應得卹典,所司察奏』。

  山西巡按御史汪宗友疏奏高傑誅叛將任國奇。得旨:『嘉傑義憤,仍令嚴束所部,聽秦督調度』。

  東宮講官簡討方以智請永王講朝,詔於月之初六、二十一兩日舉行。

  禮部奏請釋奠,帝令明年三月擇吉舉行。

  諭吏部:『禁旅南征,捷音屢獲,內閣輔臣運籌勞績可嘉。茲特恩示酬,首輔陳演加升太子太保,改吏部尚書,進中極殿大學士,廕一子入監讀書,仍賞銀五十兩,彩緞二表裏,炤新銜給與誥命』。

  諭吏部:『祖宗設立道府,事權原重,體統示優。近來已非初制,遇有厭薄不屑為者。又安望其殫精吏治,奠安元元?今後內外兼轉,體統從優,其上下相接之體,該部即察照舊制斟酌,以聞』。

  辛未,刑部遵諭條上贖罪例:『一、逆案不准贖。人臣之惡,莫大於逆,被此案者,存不齒於生前,歿猶穢於身後。況我皇上欽定之案,誰敢寬貸,以長奸萌?一、贓多未完者,不准贖。貪官污吏,奸民盜弁,圜土纍纍,然果肯完贓,則罪自當贖。乃近來諸犯追贓,則抵死不納,希圖恩赦之豁蠲。至贖罪則爭先恐後,仍是盜竊之贏餘。如贓未完者,罪不與減。一、封疆失事,法不應贖。但罪在封疆,而至擬遣戍,原非不赦之罪,此項過犯最多,引例不一,應論罪之可原不可原以定罪之可贖不可贖。如職司民社,棄城不守,與衛所同住一城者,律正論遣,此罪在失陷,已經依律未減,不准贖。如督撫道府駐紮之地失守,論遣者,准贖;或竭力保全駐紮,而管轄之地,鞭長不及;或竭力捍禦,而彈丸之土,屢經失陷。初不能不為法受過,而時勢阨窮,公論所共卹者,應與斟酌量贖。一、大闢減等至遣者,不應贖。而原犯之科不同,則可贖與否自別。如打死人命,改闢為遣者不准贖,蓋一命一抵,法所固應,然朝廷欽卹之仁,每廣矜卹之宥,原情改遣,已開一面,若再為概贖,恐生者儌倖,死者含冤。他如詿誤雜犯,加等科犯,律例本應論遣者,亦應斟酌量贖。以上僅約四章,大抵與贖之途寬,則赴者眾;不准贖之例嚴,則幸者寡也,至納贖銀之例:除永遠軍,舊無納贖例,不敢妄議。煙瘴軍十四年例:官犯納銀二千兩,民犯八百兩;極衛分軍,舊無贖例,今議同煙瘴例;官犯納二千兩,民犯八百兩;邊遠衛分軍;官犯一千五百兩,今加二百兩,民犯六百兩,今加一百兩;邊衛軍:官犯一千三百兩,今加二百兩,民犯五百兩,今加一百兩;其附近軍;官犯一千兩,今加二百兩,民犯四百兩,今加一百兩。至配贖一款,已結者無論;見在問給者,僅七十一名。其在官吏犯罪,本例原是准贖,惟無祿人有犯者,如各衙門書皁各役,小民竊盜等項,律例止炤配,不許改贖,合無今除犯盜刺配不准外,其自願贖者,加二等,聽贖,以待軍興平息,炤舊不准。其有子孫為父祖贖者,其開造各炤軍例減半納贖;其問配者,各炤配例加一倍納贖,免其遣配之籍。大率贖遣之銀,多少即微增,其子孫可勉竭而納贖父母之愆,正聖諭作孝之弘仁也』。帝言:『贖罪,除謀逆強盜、謀殺、故殺、奸殺,其誤殺、鬥殺、同謀共毆者,姑准暫贖。但貧富須經確定,如問官徇私受賄,即坐贓究治,其侵盜邊漕錢糧,完贓准行豁減,仍炤舊制』。帝言:『在內贖罪,即於刑部告納,不許吏胥掯索;在外,撫按察收,先行赴部交納,不許與他銀併解,致滋溷侵』。

  諭兵部:『畿南山東,俵馬改折已久,未見遵行,著該司官回奏,承行吏書逮問』。

  帝諭:『恭淑端慧靜懷皇貫妃墳園,造有次第,靈柩發引安葬,欽天監擇期以聞』。

  帝諭:『選人過堂,著秉公遴察;才器堪任邊荒者,另籤除授,不得聽人規避。節鉞大僚除吏、禮二部詞臣,例不推。其餘非曾曆邊劇著績者,不准,前旨內外升轉,該部併著速行』。

  壬申,加贈徐光啟太保,廕一子中書舍人。

  贈王漢兵部尚書,廕一子錦衣衛百戶,世襲。

  起原任承天巡撫王揚基,令恢剿圖功。

  吏部尚書李遇知引請,優詔慰留。

  諭刑部:『天氣嚴寒,聞獄中病疫頗多,情輕官民各犯,准暫行保候,一面訊審速結,以昭朝廷軫卹至意。未結者,三月初旬收監』。

  帝諭:『張鳳翔赦罪起用,規避負恩,革職,刑部擬罪。衛周胤、韓文銓,各降三級,調外用。原舉各官,已處分者,免議;其餘著詳察薦語,分別罰處。速奏。近來巖疆各官,動輒託疾思卸,均屬規避。以後再蹈,必處不宥』。

  癸酉,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條上留都軍政八事:『一、南兵八千有奇,亟宜選練,如臣標下,當練水陸兵一萬二千人;操江標下,見有原額及新經歸併兵一萬二千人,當如〔數〕選練;大小教場提督,當各選練八千人;神機營提督,當選火器手四千人:合之得四萬四千人。以戰以守,皆有所恃。一、舊例各營把總、哨總、衛總等官皆用世職,挨次輪轉。遲則一二十年,速者亦十數年,方能到選,其壯氣已消盡矣。況年來運糧苦累,各弁貧者甚多,不以技勇見長,反以斥革為喜。臣今議:將缺半用世職,半用科目行伍,仍酌予廩給,以卹其私。果有才勇過人練兵著效者,即為特提優擢,庶人心兢奮。一、舊例補軍驗軍,不由營將,惟本衛所官,或把總、衛總,經報職方司,一面開除,一面頂補。及發之該營,往往投驗者精強,到營者老弱,將官不得而知也。至於每年選軍一次,則京營科道職方司官之事也。軍之奸而求入者,則雇倩精強,求退者又故裝老弱。且一年止一次,即清汰者果老弱,而兵餉已多糜矣。臣議:照京營例,以選用汰革之故,婦之營將,庶責成始專。一、舊例各兵食糧有一石、八斗、六斗、四斗之別。內八斗、六斗、四斗者,數原無多,其餘皆一石,並及六斗者,單身之軍也,一石者,有母有妻之軍。近日奸胥作弊,母妻有無,誰為分別。不過使用多者得一石,使用少者得六斗耳。不然,而應點之幼軍,大半食糧一石也。臣今議於母妻之說不必論,惟將一石之糧,提入練營;六斗之軍,改雜差。計六斗之軍,不過十分之二,勤操者糧大,聽差者糧小,兵制既可不亂,人情亦得其平。一、舊制各營之兵,皆有雜差,有一營而鼓手藍旗至幾百名者。臣議:於各營外立一差,察舊例必不可廢者,照舊差。以後差撥,專在此營,則其餘行伍皆整齊矣。一、各兵錢糧,參差不一,或支糧一石,或支糧六斗,或支糧七斗、八斗、五斗、三斗,此舊額之不一也。近因倉米一石不足,練勇兵因於一石或斗之外,加給鹽米銀二錢,二錢又不足,則加之四錢,又不足,則加米五斗,則又或食糧一石,外加米一斗五升,不等;又加鹽菜銀,或二錢、或四錢。頭緒分煩,不成經制。臣議:將常操軍俱定為一石,其壯者為健兵,加鹽米銀二錢,再壯者,加選鋒,加鹽米四錢,以此為止。其餘則例俱行改正刪除。此外,如行糧口糧等項,皆耗米之滿斛,一併酌行裁革,蓋給全省米,則倉庾漸充,亦權宜裕儲之法也。一、舊例神機營兵,習放內庫神器,每逢操日,用數百人,於內庫抬出,到營便即送回,一往一返,已半日矣。且各神器皆銅鑄,僅可壯觀。如謂內庫神器,不可不習,豈皇上近發之決勝砲、三眼鎗,獨非內庫之神器乎?臣議:改練近發之器以求實用。其內庫銅砲,惟於春秋閱操之日,出請試驗。舊制不廢,而各軍亦免抬送之苦矣。一、各營管兵官,有折斑錢,有虛兵糧,盡不為少,而人人貧不能支。求其故,則衙門太多,奔走太勞,使費太侈。自朔至晦,今日某衙門,明日某衙門,甚至伺候點卯,每一衙門一月一次,以虛文妨實事。又凡遇投公文,請錢糧,驗銀封,無一不有費。此等陋例,臣與內外諸臣已決意清除。今議:將臣標大小教場、神機營,官兵三萬二千人,聽臣與監臣韓贊周總練;新江二標,新水奇兵等營官兵一萬二千餘人聽操臣總練。各衙門一切差兵,不許奔走衙門,趨奉誤事,有不遵者,從重處治。庶各官實盡其職,各兵實盡其力。南都實實有兵,雖寇至亦無患矣』。

  帝是其言,責令速練,務成銳旅,以固根本。

  升左中允馬世奇為左諭德,兼翰林院侍講,掌司經局印信;升左中允韓四維、楊士聰為左諭德,兼翰林院侍講;升編修徐開禧、林增志、梁兆陽,為右中允,兼翰林院編修。

  二十九日,行大合禮,遣駙馬萬煒伯、吳遵周,行禮。

  命忻城伯趙之龍管理南京守備,兼掌南京都督府事。

  禮部疏奏:『藩封飄泊,請賜居址供給』。得旨:『令江南撫按相度地方棲立,道府按期供給,毋致失所』。

  甲戌,山西巡撫蔡官治疏奏防晉事宜,大略謂:『收拾人心,為固晉急策。宗藩縉紳,士民之望,必倡輸倡逃,為大賞大罰』。帝是其言。又云:『城守河防,有能輸才效力,倡率急公者,該撫按分別奏報,以憑優敘。奏內贖罪條例,仍著該撫按開列奏奪。』

  贈張瑋吏部右侍郎,廕一子入監讀書。

  起升劉令譽兵部添設右侍郎、徐人龍兵部添設左侍郎。

  諭兵部:『寇氛孔棘,屢報窺河,已飭該督、撫、鎮、按、道統兵嚴防,所在毖禦。又念固圉保鎮,向有專責,捐資共濟,豈無同心?鄉紳不倡,誰為和者?劉令譽既起佐樞,著暫留彼處,協同料理河防,聯絡紳衿,鼓舞忠義,用圖守禦。其在籍官員,不論崇卑罪廢,有能急公樂效,計數收儲,應付軍前立行奏報,以憑酌量開復擢用。其士民人等多輸好義者,但資軍需,勿問本折,一併開列奏聞,一體優敘,如有攜家倡逃,棄職不守者,即列名奏聞,立置重典』。

  諭兵部:『闖賊入秦,蜀中要險,倍宜萬分毖禦。著該督、按、鎮上緊多方布置,扼險嚴防,毋致一騎突入。一同鼓勵兵將,剿除猺■〈犭皇〉等賊,刻期成功。劉之渤既經留任,即會同督剿,觀詣行間,紀核功罪。捷聞,一體優敘;不效,並論,其川中額餉,准於正項內權宜動支。限三月內務盡蕩平,不得老師糜財,自干重典』。

  贊畫高繆疏奏雙親盡節。帝言:『高名衡全家殉難事情,著照例察卹』。

  贈劉源清崇祿大夫、太子少保,賜葬。

  丙子,貴州道御史俞志虞疏奏:『向者風霾蔽晝,我皇上凜凜於天戒之臨,飭諸臣彈志竭力,悉以躬先。今奉先殿復有震雷之警,如何不戒?臣兩誦明綸,仰見聖明怵惕靡寧,兼飭文武大小各官,痛加修省。臣考洪範及天文諸書,休咎災祥,皆有事以相感;事之感也,因有象以示戒。邇來寇亂民災,白骨山堆,汴決兵譁,青燐宵耀,其象為蟲;元臣怙寵,營私比匪,督撫貪懦,援賄飾功,其象為蒙;派徵輓輸,民膏日盡,扣抽克減,谿壑徒填,其象為剝;借劍埋輪,燃灰附暖,其象為否;糾勁乖和,分門別戶,其象為暌。諸如此類,皆陰陽之搏擊不調,故其感也為震雷。然則所以祭告虔修,惟在用人行政間也。臣願在事諸臣取鑑前車。大臣自省,貴能正本澄源;引不樹交,斥不伐異。小臣自省,貴能盟肌誓臆;議者持平,任者肩難。傳稱:「人臣克有常憲,百官修輔以彌天戒」,此之謂也』。帝言:『奏內上下交省,語有可採,所司知之』。

  懷遠侯常延齡疏言:『流寇已陷武昌,全楚已去。九江為陪京門戶,防扼宜嚴。請統京兵一萬,與督臣協力共籌』。又言:『江都縣有地名常家沙者,即臣始祖遠裔,有族丁數千。請鼓以忠義,練為親兵』。又請職方郎中尹民興辦寇。疏入,不允,帝嘉其忠憤。

  加戶部郎中沈廷揚光祿寺少卿,仍管海運。

  戶部請納文武官三品以上封誥,令所司核奪。

  辛丑,贈張大受驃騎將軍,廕一子外衛所鎮撫,世襲;卹羅山戰功也。

  諭兵部:『闖賊既已入秦,承天荊襄等處,亟宜乘時收拾。著楚撫何騰蛟,會同承隕各撫,鼓勵兵將,犄角出奇。速圖恢復,早奏廓清。不得逗延失機,自干重戾』。

  戊寅,保定巡撫徐標疏奏:『順德鄉宦傅梅生捐貲二千金,一切練兵置器,殫力共勷,臨難復與城存亡,此節義推為第一。中書孟魯缽、張鳳鳴,亦各捐二百金,既以資急公,又以身殉城,較梅生無愧焉。南樂之鄭獻詩、鄭獻書,傾囊資餉,奮袂登陴,至面中數矢而戰不歇,兄弟同執,各求代死,有古姜肱兄弟風,其死最慘。呂鶴舉執親之喪,聞難不避,孝而烈矣。以上六人應從優卹,以示殊特。至趙煜、劉應時、李其紀,亦並賜優卹』。章下所司看議。

  兵科給事中曾應遴疏言:『今日中樞調度,莫急防河,而防河莫耍於閱視,即前輔臣魏藻德亦曾以躬自行請,豈非以扼堵機宜為今日急著乎?新樞張縉彥久奉諭旨,馬上馳催,應無不叱馭而前。然臣愚以為新樞家於河北之鄉,去山後垣蒲之間,不數百里,而順河如原武陟溫縣長垣,皆昔日最沖渡口。為今日計,則宜盡並其力,以據山右矣。倘河北畿保之間,防河之兵,猶可移緩就急,樞臣不妨便宜調度,先發後聞,在此一時矣』。得旨:『新樞臣已有屢旨,著星馳到任,開河不必行』。

  己卯,考館副卷進士吳剛思疏言:『正額已取二十六人,副卷取一十八人,因格於省分,末錄求一體教習』。章下所司酌核以聞。

  諭兵部:『獻賊盤據江楚之間,正宜及時撲掃,以靖地方。著江督會同左良玉,鼓勵將卒,犄角進剿,一鼓蕩平,毋致蔓延流毒。其黔廣總督李若星、沈猶龍,著作速提兵出境,四面夾擊,共奏膚功。事平,一體優敘。如觀望不前,即以失機論治』。

  庚辰,兵部敘剿寇捷功,呂大器加升一級,賞銀四十兩,紵絲四表裏;左良玉晉宮銜一級,原廕一子錦衣衛僉事,加升指揮同知,世廕;吳學禮等十二員,賞賚有差。

  辛巳,左都御史李邦華等疏奏:『臣前蒙召對,具奏袁州為江右門戶。賊入袁,則江右全省俱壞,則兩廣咽喉斷,而金陵之藩籬撒矣。臣鄉地雖極瘠,漕糧百萬,乃令潰兵入永,插嶺失事。湖西一帶,以及省會,風鶴相驚。紛紛逃避,城市一空。不待賊至,已成亂形。守土各官,料理無策,一可憂也。撫臣郭都賢初從省而鎮袁,繼由袁而返省,今又入袁。往來奔波,總以兵寡勢危,苦無復之,二可憂也。袁固急矣,而吉之永新,與長沙之茶攸,孔道相通,潰兵殺掠,賊勢必從此沖出,則禍又先中吉安。無兵無將,三可憂也。據南參贊史可法移臣書云:「江省自去袁繼咸,全局皆誤」!蓋知呂、左既有兩虎相鬥之形,安望其有拔劍投袂之勇?今左鎮雖有兵三千抵吉,而督率無人,大器又已改推,誰司彈壓?誰司調度?四可憂也。況救臣鄉,所以救兩淮也,救閩、粵、滇、黔也。今左鎮奉諭趨武昌矣,宜敕留兵一萬,以四千守袁,三千守吉,三千協守省城。呂大器既已別用,望允在廷諸臣所推江督袁繼咸,聯絡左良玉,戮力同心,以資撻伐。責郡縣同心守城,推保甲,練鄉勇,紳衿能率眾倡義,須假以便宜開復;能捐資急公,隨與錄用。他如應皖浙閩兩廣各撫鎮,俱宜整搠健兵,會師江境,以壯聲援,而兩廣尤宜先發。至一切京邊漕南錢糧未征者,務且停止,以安窮黎之心;已征者,悉聽挪用,以應軍需。監司守令,尤資保鄣,近聞有託故弛擔者。若其庸碌,則宜更□。地既無險,民又最貧,加以擾攘輕去其鄉,更值奇荒之後,借一逃以避漕糧之追呼,練剿之□□。並此用兵方棘,餉出無從,五可憂也。是故以民心則不足恃,以兵餉則不足恃,以險隘則不足恃,以地方官又不足恃。當五大可憂,而加之四不足恃,此日江以西,尚忍言哉!然賊之奔突恐不止臣鄉。必且一軍走廣信,而躪金衢,則兩浙動;一軍蹙饒州,而轔徽寧,則留都震;又以舟師由彭蠡而趨安池,則九江雖有重兵,反處其後,沿江一帶,蘇松淮海,俱未得高枕而臥也。閩粵且不復論也,故論天下大勢:北則當急救秦,非救秦也,救蜀也,救晉脅畿輔也;南則當急救吾鄉,非救臣鄉也,救直浙也。推諉之人,則宜速問;煩劇之缺,即宜速補。毋拘資格,毋緩時日,庶幾橫潰危疆,猶可保全萬一也』。帝是其言,下所司速覆。

  壬午,原任濟南知府苟好善殉難,其子鶴齡疏請贈卹,下所司察奏。

  濟寧火災,河道總督黃希憲以聞,敕所司修省。

  癸未,升南京通政司施邦曜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疏辭,不允。

  以郝晉為刑部左侍郎。

  給李明睿冠帶陛見。

  帝諭:『昨覽徐準所進十五本,多有可取。其未盡機宜,著戎政諸臣會同兵部,詳悉密聞』。

  忻城伯趙之龍疏辭新命,帝言:『留都根本重地,守禦需才,特茲簡畀。卿宜殫心料理,益展忠猷,不允所辭。其十六字之聖諭,卿宜即恪遵力行,以振飭弛玩』。

  差賀登選巡按應天。

  改□□南京大理寺少卿。

  甲申,兵科給事中吳甘來疏諫開礦。不聽。

  禮部疏奏新撰樂詞及更定樂章。令進覽。

  乙酉,工料給事中李青疏奏:『臣聞古哲王之御宇也,惟凜凜於人言一端,觀陰陽以別善惡而已。凡言之易與眾質者即有風聞之失,不害其為陽;凡言之難與眾曉者,縱稱獨見之明,終成其為陰。觀乎此,則君子小人,判若指掌矣。往者詞臣于進魯具奏入告,欲我皇上破格留中,以圖中傷善類,自蓋奸欺。蒙我聖明,洞察肺肝,炤常票發,故魍魎無所匿矣。乃邇者已故南道御史孫鳳毛,曾糾廖國遴、楊枝起,獨用密封。夫以國遴等身列言路,屢掛彈文,瘡痍攢體,是必有以自取者,其為鳳毛疏糾何疑?然天下因有前快心之舉,而知風之士,早已慮其流弊而叢奸。誠以順用之,固為正人鋤奸之捷著;而逆用之,即為奸人噬正之巧算。則密封一事,是不可不深思而預防也。臣謂自今而後,除行間密封,一概禁止。「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無私」。願皇上提此二語,為中外規。而凡我臣民,亦宜滌心剖肝,各以忠告為明告,慎毋謂國遴等既處,為遂為鳳毛之密封,可踵行無弊也』。帝是其言:『事關兵機,間用密奏,原屬權宜。其餘章疏,當明白入告,不得輒用密封。所司嚴飭』。

  補原任參議李嘉禎為廣西參議。

  升楊觀光詹事府光詹。

  加升許志才太常寺少卿,照舊辦事。

  原任山東僉事朱廷椒殉難,其子朱鼎請卹,下所司察卹。

  兵部敘城守功,授王允整都督,齊廷行都督指揮僉事,土茂德都指揮僉事,□□客文輝、王道新,各廕錦衣衛,實授百戶。

  丙戌,原任兵部尚書張國維被逮,吳民王永寧等叩閽稱:『國維昔日撫吳,功德在民,乞賜全活』。

  吏科給事中左懋第疏言:『臣自離南京,由長江溯流而上,行次採石磯,一察採石龍舉兩營兵士,外雖可觀,而按實點驗,非可戰守之兵也。副將陳學貴言有餘而實不足,察其料理已經三年,亦非禦侮之才矣。自此以上,見沿江防守,則遊兵營之兵,及各州縣之弓兵遊兵營之兵,即舊屬操江所轄,而弓兵則巡簡領之營兵。每十數里間,有一小船,每船多則十二名,少則七八名,放銃鳴鑼而已。每二三十里,有弓兵五六人,不等。然此猶知臣至而來也,若無人察點,則江干寂寂耳。江防之疏,一至於此!寇據上流,無論賊船數千,即以數百順流東下,豈零星之兵所能禦乎。臣察祖制:設文武操江,而其銜皆提督,兼管巡江之兵八千八百。文操江之兵,月給銀九錢,尚不抵米一石,而武操江之兵,月糧一石外,有加鹽菜二錢四分者,又加米五斗,及一斗五升者。文操江之兵少而餉薄,武操江之兵多而餉厚也。是武操江之設,乃所以濟文也。操臣劉孔昭至南京,臣先晤之,見其實心以練兵為務,曾言:「操江職掌,其分地也長,其操權也重。昔以兩臣營之不足者,頃顧以一身肩之乎」?臣初未信其然。及巡長江數百里,而知其信然矣。自鎮江圌山上下,直至九江,長江一千三百里。一人巡之,不如兩人分巡,甚明也。若一人以巡江為務,何日為住營練兵之期?若以練兵為事,又何日為巡江之期也?臣愚若仍復文操江,亟推知兵者領之。而目今寇勢猖大,我之水師,尚未有成。臣愚非盛陳水師,不可以禦大寇。臣前疏請練水師二萬之議,未必即能舉行,請先得戰船三百隻,分為三師。如寇果有東下之勢,一師駐池州,則安慶有聲援;以一師駐蕪湖梁山之間,則採石有犄角;仍留一師住江口左右,則陵京有聲勢。而三師則武操江挑善戰水兵,以見在之船,加至二百隻為一師。速催一知兵南樞,加以副都御史,挑兵部善戰水師,以水兵營見在之船加二百隻為一師。若無事,則文操江分年總巡上下江,而兵部侍郎,協理尚書,與一支操練水師於江口。若上流有警,則兵部侍郎率一師出防,而二操江之師,分月輪留防守,上江南京口舊有四百船堪戰之水師,而操江亦一年內各有半年練兵之暇也。如目前有警,即各用見在之船不必更待船齊矣。不外設一官,外增一兵,而成三師。同舟共濟,相資為用,計莫便於此也』。得旨:『察核留都兵馬船隻,缺額不堪!向來何無料理?著南兵、工二部察奏』。

  帝言:『樞貳原備總督之選。方孔昭、王公弼,是否勝任?著確核奏奪。其已薦舉起廢各官,應更正者,許自行更正,免其處分,不許朦徇,遺誤封疆。自干追究』!

  己丑祭太歲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