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案彙錄庚集卷一
一、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黃仕簡、任承恩心存觀望,辦理遲延,著再傳旨嚴行申飭)乾隆五十二年二月十八日
二、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建水師提督黃仕簡奏」移會(奏報臺灣「賊夥」蔓延情形)乾隆五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
三、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指示辦「賊」事宜)乾隆五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
四、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黃仕簡、任承恩革職拿問。福建水師員缺著藍元枚調補,陸路提督員缺著令柴大紀暫行署理)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初九日
五、宗人府「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福建水師提督著郝壯猷暫署,福建陸路提督員缺著藍元枚調補)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十二日
六、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郝壯猷正法)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十三日
七、兵部「為內閣抄出調任閩浙總督常青奏」移會(查明鳳山縣城既得復失情形)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十九日
八、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嘉獎將軍常青、遊擊蔡攀龍,並賞卹陣亡弁兵、鄉勇、義民)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初五日
九、刑部「為內閣抄出調任閩浙總督常青等奏」移會(奏覆遵旨辦理各緣由)乾隆五十二年五月
一○、兵部題本(請將新授福建陸路提督兼管臺灣鎮總兵事務柴大紀再准其軍功加一級)乾隆五十二年六月十二日
一一、刑部「為內閣抄出福建臺灣鎮總兵柴大紀奏」移會(奏報四月初十、十二等日打仗獲「匪」情由)乾隆五十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一二、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建臺灣總兵柴大紀奏」移會(覆奏臺灣原設額兵分防情形)乾隆五十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一三、兵部「為內閣抄出上諭一道」移會(黃仕簡、任承恩交刑部嚴行監禁)乾隆五十二年六月二十六日
一四、戶部「為內閣抄出清字諭旨一道」移會(柴大紀賞給巴圖魯名號)乾隆五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一五、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授福康安為將軍,攜帶欽差關防馳赴臺灣,更換常青督辦軍務)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十日
一六、閩浙總督李侍堯題本(題報參贊大臣水師提督藍元枚在軍營病故)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初十日
一七、貴州總兵許世亨題本(奏明起程,總統黔兵協勦「臺匪」)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五日
一八、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奏」移會(調用蘇州城守營參將李芳園隨往軍營,以資差委)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一九、戶部題本(議覆福建巡撫徐嗣曾題報臺灣府屬乾隆五十二年蠲免地丁銀兩、應需文職官員俸役食等項銀兩,准於司庫存貯銀內動撥)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六日
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普吉保收復笨港,交部議敘)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
二一、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黃仕簡、任承恩寬免勾決)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四日
二二、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柴大紀著封一等義勇伯)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二三、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遊擊邱維揚、守備楊彲打仗陣亡,交部議卹)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六日
二四、吏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賞給守城出力兵丁兩月錢糧)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
二五、兵部「為內閣抄出上諭」移會(著將諸羅縣改為嘉義縣)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二六、吏部「為內閣抄出上諭一道」移會(洋商捐銀助餉,著吏部照例議敘,以示獎勵)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初五日
二七、禮部「為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士毅奏」移會(奏報閩省赴臺勦「匪」兵船一隻被風漂泊到粵,淹斃兵丁一名)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
二八、兵部「為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等奏」移會(奏請大計展限)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
二九、戶部「為內閣抄出奉漢字上諭一道」移會(上年臺灣辦理軍務,漳泉等府八縣著蠲免本年應徵錢糧十之三、二)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四日
三○、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福康安攻克斗六門等處,著交部議敘)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八日
三一、戶部「為內閣抄出浙江巡撫琅奏」移會(長蘆商人王得宜等願輸銀兩)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九日
三二、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州將軍常青奏」移會(前奏連得勝仗摺內遺漏潮州鎮標千總吳大瑞一員,自請交議)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六日
三三、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常青撤去雙眼花翎,恆瑞革去將軍)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八日
三四、戶部「為內閣抄出兩淮鹽政全德奏」移會(商人捐輸銀兩,交部議敘)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九日
三五、都察院「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柴大紀、常青革職,俱交福康安嚴審。福建水師提督員缺著蔡攀龍調補,福州將軍員缺著魁麟補授)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三十日
三六、吏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恒瑞仍著自備資斧來京)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三十日
三七、兵部「為內閣抄出兩江總督書麟奏」移會(覆奏查明紅旗系由浙省誤發及奏摺過境日期)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三日
三八、都察院「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李侍堯、琅玕俱著交部嚴加議處。李侍堯續參柴大紀各款並著交福康安嚴審定擬)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二日
三九、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奏」移會(義民首郝壯猷等八名分別賞給翎頂)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三日
四○、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綜示辦理林爽文案先後得失)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六日
四一、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奏」移會(興化協副將格繃額丁憂,奏准留任,所有該員養廉,請仍照原銜支給全分)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四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各省承運米石、經管驛站及押解文武員弁俱著交部議敘)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十日
四三、戶部「為內閣抄出欽奉漢字上諭一道」移會(所有漳州民人各莊著賞給思義村)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三日
四四、刑部「為內閣抄出江蘇巡撫閔鶚元奏」移會(逆匪林棍正法)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四日
四五、兵部「為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侍堯奏」移會(酌撥鳥槍)乾隆五十三年三月
四六、兵部「為內閣抄出大學士阿等奏」移會(林爽文、陳傅審擬凌遲處死)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七日
四七、禮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拏獲莊大田及有名頭目四十餘名)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八日
四八、戶部「為內閣抄出護理福建巡撫伍拉納奏」移會(特參被失餉鞘、串同諱匿賠解之縣令解員)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六日
四九、內閣抄出福建巡撫徐嗣曾奏摺(遵旨查奏柴大紀諸劣蹟)乾隆五十三年三月
五○、廣西巡撫孫永清題本(題報委員分運閩餉起程出境各日期)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八日
五一、刑部「為內閣抄出李侍堯奏」移會(辦理緣坐人犯)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
五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等奏」移會(拏獲逃兵,審明正法)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
五三、宗人府「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知會(加賞福康安等俱用紫韁等項)乾隆五十三年三月
五四、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建巡撫徐奏」移會(奏報臺灣撫卹難民及察看地方情形)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一日
五五、福建巡撫徐嗣曾殘奏摺(查辦柴大紀誤拿匪犯)
五六、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奏報查看南路情形)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一日
五七、刑部「為內閣抄出臺灣軍營將軍福片奏」移會(請賞給義民守備黃奠邦巴圖魯名號、義民首張元懃、王得祿花翎)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四日
五八、吏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臺灣道永福著福康安審訊)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四日
五九、刑部「為內閣抄出臺灣軍營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拏獲林爽文之弟林勇及莊大田家屬並有名賊目匪夥)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四日
六○、戶部「為內閣抄出湖南巡撫浦霖奏」移會(查抄劉亨基家產)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八日
六一、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撤回各省官兵)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九日
六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等奏」移會(臺灣軍營所出廣東各缺,擬將出力人員陞補)乾隆五十三年四月二十一日
六三、戶部「為兩廣總督孫士毅等奏」移會(查抄唐鎰家產)乾隆五十三年四月二十五日
六四、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康安等奏」移會(覆奏凱旋兵丁渡洋事宜)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二日
六五、兵部「為內閣抄出軍機大臣等奏」移會(議敘鄂輝、舒亮、普爾普三人勞績)乾隆五十三年五月
六六、兵部題本(議覆福康安等奏請參將特克什布等陞補副將、參將、遊擊、都司、守備)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九日
六七、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廣東派赴臺灣官兵賞給銀兩)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九日
六八、刑部「為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侍堯奏」移會(拏獲偷竊餉鞘賊犯,審明辦理)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十一日
六九、給臺灣總兵普吉保敕諭 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三日
七○、署理閩粵南澳總兵鄭元好題本(恭報交印回任日期)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十三日
七一、臺灣軍營將軍福康安等殘奏摺(清查臺灣酌籌善後事宜)乾隆五十三年六日
·一、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二月十八日。
乾隆五十二年二月十二日,內閣抄出奉上諭:昨據黃仕簡奏,派令總兵郝壯猷、柴大紀分路勦捕賊匪,該提督在郡城南北衝要處堵禦擒捕等語。所奏殊不詳悉。又據常青奏,任承恩由鹿港登岸之後,迄今尚無進兵確信等語。不知其故,實屬可疑。已降旨將黃仕簡、任承恩嚴行申飭矣。黃仕簡於賊匪滋事之始,如果病體未愈,何妨據實奏明。即不能親身前往勦捕,朕必加恩原諒。乃既經帶兵前往,又未將病未全癒不能親往之處奏明。伊系專閫大員,即應探明賊蹤,躬率士兵迅速追勦,何得安坐郡城,僅以派員分捕了事?任承恩系自請前往,更應奮勇出力。乃於正月初六日由鹿港登岸,迄今月餘,總未據奏報勦賊情形。是該提督前此自請前往,並非踴躍急公,不過以有此一奏,可以為日後站腳地步,是誠何心!此皆由伊二人同系提督,職分相等,彼此心存觀望,以致辦理遲延。從來行軍之道,貴於紀律嚴明,尤貴事權劃一,而機宜緩急,總在隨時酌辦。此事初起時,朕以伊等跡涉張皇,屢諭令鎮靜辦理。今該提督等於抵臺灣後如此遷延觀望,朕又不得不嚴加策勵矣。且彼時水陸兩提督俱奏明前往,朕即以任承恩不應同赴臺灣,亦恐水師非其所轄,呼應不靈,未免掣肘,轉於勦捕無益。但因任承恩業已登舟配渡,並思多一人或可得一人之益,是以未令轉回。今該提督等竟如此漫無籌畫,而所帶水陸弁兵各顧所轄,彼此不相統轄,因而互為觀望,不能剋期竣事,果不出朕之所料。設彼時任承恩不往臺灣,則所調陸路弁兵俱聽水師提督統轄調遣,權歸於一,或早已奏報蕆功亦未可定。幸而賊匪不過么■〈麻上骨下〉烏合,又經官兵義民疊次痛勦,紛紛逃避,不更肆滋擾。倘賊人狡猾奸譎,見弁兵等漸形懈弛,復乘間侵犯,豈不轉墮其計,尚復成何事體?但現在賊匪未得撲滅淨盡,看此光景究由該提督等遷延貽誤所致,則常青不得不速往督辦矣。黃仕簡、任承恩著再傳旨嚴行申飭,並各令自行明白回奏。若該提督等仍前延緩,尚不親率將弁實力會勦,迅速辦竣,朕於事務賞罰分明,伊二人豈尚未知,恐不能當此重戾!此旨著由六百里加緊發往傳諭黃仕簡、任承恩外,並通諭知之。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三頁。
·二、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建水師提督黃仕簡奏」移會(二月二十五日)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福水提黃奏前事一摺,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連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二月日。
乾隆五十二年二月十七日,內閣抄出福建水師提督臣黃仕簡謹奏:查賊匪林爽文、王芬等糾夥謀為不軌,先於上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夜猝攻北路大墩營盤,所有防拏會匪之北路協副將赫生額、臺灣鎮標中營遊擊耿世文、彰化縣知縣俞峻先被殺害。又於十一月二十九日,匪黨數千,攻彰化縣,因在城兵力單薄不敵,縣城被陷。臺灣府知府孫景燧、理番同知長庚、前署彰化縣劉亨基、署典史馮啟宗、北路協都司王宗武,俱被害。十二月初六日,攻陷諸羅縣城,攝諸羅縣俸□臺防同知董啟埏、臺灣鎮標左營遊擊李中揚、諸羅守備郝輝龍、典史鍾燕超,俱同日被害。賊夥蔓延,擾及淡水。十二月十三日,南路賊匪復攻陷鳳山縣城,知縣湯大奎自刎殉難,典史史謙被害。賊眾連結,偪攻府城。據臺灣鎮總兵柴大紀報稱,督率官兵堵禦。臺灣道永福等招募鄉勇義民,協同官兵守禦。自十二月初九、初十、十三、十六、十九、二十六、三十等日打仗,殺死賊匪甚多等語。理合恭摺奏聞,謹奏。
乾隆五十二年二月十三日奉旨:知道了,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二頁。
·三、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
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
乾隆五十二年二月十三日,內閣奉上諭:本日據任承恩奏發兵勦賊情形一摺,所奏略有頭緒。但該提督派兵分路進勦,共有兵一千四百名,又有鄉勇等幫同勦捕,而所殺賊人首級,割取耳記,為數甚少。前此署守備陳邦先以微末員弁,尚能督率兵民,多殺賊眾,並生擒要犯高文麟等四名,出力可嘉。任承恩等轉不及該弁,寧不知愧乎?現在賊眾既分屯諸羅縣城及鐵線橋地方,黃仕簡、任承恩二人務宜親督弁兵,南北夾攻,以期一舉集事,勿再遲延。至摺內所稱各莊生監、義民人等,擒獻賊目偽號將軍林里生並賊夥高玉等十三名,並呈繳逆渠王芬首級一顆前來。因林里生患病沉重,與高玉等一併正法等語。此等擒獻賊匪之生監、義民,如官兵未到之先,本未從賊,及見官兵到彼,即擒賊來獻,自應優嘉獎賞。若先被賊逼脅觀望附從,後見官兵勢盛,懼而擒獻,只可免其治罪,不值令其倖功。著常青於到臺灣後查明,據實核辦。至林爽文、王芬系此案首犯,必須生擒解京,盡法懲治,方足以伸國憲而快人心。今王芬雖已殲斃,若林爽文復臨陣被戮,或情急自,轉使首逆倖逃憲典,無以示懲。著常青於到臺灣時務須設法將林爽文生擒解京審辦,方為妥善;其呈出之王芬首級,亦恐不足信,並著覆驗明確,查明系何人所殺,據實具奏。若此時不能詳加辨認,設將來又有王芬其人,尚復成何事體,該督不可不慎也。又據任承恩奏稱,訪有彰化縣書辦劉志賢曾受林爽文偽封同知,公然到任,鞭朴平民,勒索鹽規等語。尋常從賊入夥得受偽職者,尚罪在不赦,況劉志賢身充書吏,竟敢受賊偽職,公然到任。賊人起事時,該犯必為內應,實屬罪大惡極。凡應行緣坐者,一概不可寬宥。該犯已據任承恩解送內地審辦,並著該督於訊供後,一併派員妥速解京。又任承恩奏,拏獲乘機搶奪之楊禮等十一犯,已挑斷腳筋等語。賊匪滋事,百姓中有能幫同官兵勦殺者,即為義民,自應加之獎勵。即不能殺賊,閉戶家居,或暫行潛逃者,尚為安分之徒。乃楊禮等輒敢乘機搶奪,騷擾良善,即與賊匪無異。僅以挑斷腳筋完結,不足以示懲儆,著常青於抵臺灣後,查明該犯等如搶奪屬實,即在該處正法示眾。並查此外有無搶奪之犯,一併嚴辦。再據黃仕簡奏,欲殲其渠魁,必先散其黨羽等語。所奏非是。現在兩提督帶往之兵甚多,軍威壯盛,自應趁此兵力蕩洗賊巢,勿使轉留餘孽。若黨羽既散,將來如何按名究辦?況大兵一撤,賊夥散而復聚,豈不更煩兵力?此皆伊等平日將就完案之見。此次林爽文等糾眾滋事,即由從前姑息養廱所致。今該犯等肆逆至此,即可殲滅淨盡,以絕根株。著常青即遵照節次所降諭旨,相機妥辦,總以勦賊務盡,勿留後患為要。除將此旨由六百里加緊諭令常青、李侍堯、黃仕簡、任承恩外,將此通諭知之。欽此(於二月十八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四頁。
·四、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四月初九日)
刑部為欽奉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初四日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移會貴處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四月日。
四月初四日,內閣奉上諭:前因李侍堯奏,南北兩路提督各有牽掣,不免坐費時日等語,已降旨將任承恩革職,拿交刑部治罪,黃仕簡撤回廈門候旨矣。此次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滋事,任承恩亦奏請前往,朕意即以任承恩不應同赴臺灣,亦恐水師非其所轄,呼應不靈,未免掣肘,轉於勦捕無益;但因任承恩業已登舟配渡,多一人或可得一人之益,是以未令轉回。詎伊二人抵臺灣後,並不親臨行陣,定期會攻,一南一北,互相觀望,果不出朕所料,以致賊匪日久蔓延,迄今未能撲滅,其玩延貽誤,厥罪維均。即或黃仕簡因年老患病,不能親身帶兵,及任承恩到彼後不能不零星堵禦,抑或賊匪眾多,兵力實不敷勦捕之處,伊二人早應隨時據實直陳,候朕指示籌辦;乃伊等並無一字奏及,是其種種貽誤,實無可置喙。而黃仕簡系水師提督,臺灣乃其專轄,現在勦捕事宜,又經朕特交督辦,乃安坐郡城,漫無籌畫,伊尚如此畏葸因循,更無怪任承恩之意存推諉,其罪視任承恩為尤重。任承恩既經革職拿問,黃仕簡亦難寬宥,昨已降旨將黃仕簡撤回內地,俟伊到廈門時,著李侍堯即傳旨將伊一併革職,拿交刑部治罪。若論黃仕簡、任承恩貽誤緊要事務之罪,均應按律即行正法;朕辦理軍務,信賞必罰,而於畏葸退縮者,尤必重加懲治,故能紀律嚴明,將士用命,所向克捷,底績成功。今黃仕簡、任承恩恇怯貽誤,若在他人,必當正法;但念黃仕簡年老又系病後,且伊從前辦事尚屬黽勉,受恩最久,所有公爵系伊祖所立功績,自應承襲,即照黃仕簡從前原奏,令伊長孫黃嘉謨承襲。至任承恩系任舉之子,任舉前在金川出兵時打仗受傷陣亡,其長子又以巡捕營遊擊因救火得傷身故,任承恩現無子嗣,若將任承恩正法,是任舉臨陣捐軀,竟至絕嗣,朕心實有所不忍。黃仕簡、任承恩俟到部時,該部自當照例定擬具奏,然均可加恩貸其一死。所有福建水師提督員缺,著藍元枚調補;其陸路提督員缺,自當於臺灣總兵內擢用。柴大紀於林爽文滋事不能預為防範,到諸羅後又不進勦斗六門賊匪,本不當復邀陞擢;但念其防守郡城,尚為奮勉出力,功罪自不相掩,所有陸路提督員缺,著加恩令柴大紀暫行署理,以觀後效。欽此(於初五日抄出到部,改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五頁。
·五、宗人府「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四月十二日)
宗人府經歷司為移會事:照得三月二十三日,內閣抄出為臺灣逆匪一案,提督任承恩並不親督追勦,著拿交刑部治罪,所降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抄錄粘單移會貴處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內閣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四月日。
乾隆五十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內閣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滋事,水陸兩提督帶兵分路進勦,並不親臨行陣,定期會攻。黃仕簡株守郡城,任承恩安居鹿仔港,僅派委將弁等零星打仗。二人彼此觀望,不思埋根(疑誤)首進惟遷延,致賊匪日久未就撲滅,節經降旨嚴飭,並諭令常青前赴臺灣督辦,將黃仕簡、任承恩貽誤之處,據實嚴審查參。茲據李侍堯奏到軍務情形一摺內稱:南北兩路,該提鎮等各有牽掣,不免坐費時日等語。果不出朕所料。黃仕簡受恩最久,向來辦事尚屬黽勉,乃於勦捕逆匪一事,漫無籌畫,安坐郡城,因循玩誤,本即應拿問治罪,姑念其年老,且系病後,著常青將黃仕簡即遵前旨送回廈門內地候旨。水師提督,著郝壯猷暫署。至任承恩屢加拔擢,用至提督,且系自請前赴臺灣勦賊,伊年力正強,理應加倍奮勉,以期速迅蕆功,乃亦逡巡畏葸,並不親督將弁,上緊追勦,與黃仕簡互相諉卸,實屬辜負朕恩。前已有旨令常青將任承恩解任,送回內地,俟伊到日,即著傳旨拏交刑部治罪,並著李侍堯派委妥員押解來京。其陸路提督員缺,前因柴大紀保守郡城甚為出力,本欲將伊擢用;但柴大紀於林爽文等滋事之先,不能預為防範,以致逆匪蔓延,本即有罪。且臺灣原設兵額一萬餘名,該鎮督率守城之兵不過一千餘名,此外兵丁現作何用,並未據柴大紀奏及,實有應得之咎。即將來事竣時,若查明果能如前奮勇自效,亦僅可以將功抵罪,不當邀優擢。所有福建陸路提督員缺,即著藍元枚調補,所遺江南提督員缺,著陳杰補授。陳杰於江南營用硝磺缺額一事,據實陳奏,並不瞻徇,甚屬可嘉。現在李世傑等因在此獲咎,或該督等心懷嫌怨,亦所不免,是以朕轉加陞擢,用示勸懲。將此通諭知之。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六頁
·六、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郝壯猷正法)
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十三日。
內閣抄出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初四日奉上諭:黃仕簡奏,三月初十日,海壇鎮總兵郝壯猷來至臺灣郡城,據稱初四日參將瑚圖里稟報,自山豬毛被賊攔截,不能過溪,該總兵隨派員帶兵前往接應,行至琉磺溪,猝遇賊匪圍截衝散,官兵未回甚多,賊即來攻營盤,並攻縣城東門。該總兵將城外官兵移駐城內防禦。初八日,賊匪益見加增,攻犯更急,由南門進城,放火攻殺,以致官兵衝散等語。郝壯猷系派往南路勦捕大員,既經收復鳳山縣城,自應一面派兵設卡防守,一面親率將弁追勦賊匪;乃安坐營盤,既聞瑚圖里被賊攔截,不即親往接應,以致賊匪乘勢攻圍,縣城復陷。況該總兵所帶之兵計有三千餘名,不為不多。當賊匪來犯時,兵丁等畏賊退避,該總兵即應將退避者立時正法數人,使知儆懼,其餘策令向前,一鼓作氣,同心抵禦,何致紛紛潰散?即或賊多兵少,勢不能支,亦應奮不顧身,殺賊而死,甚至無能自刎,庶不失城亡與亡之義。從前征勦緬甸時,如明瑞、觀音保、扎拉豐阿皆因綠旗兵丁恇怯,不能勝敵。今日適有松潘鎮總兵穆克登阿來京陛見,經朕詢問。據稱征緬甸時,伊即跟隨明瑞等打仗,目擊彼時情事,將軍等非不可以退出,而明瑞等僉言受恩深重,兵散勢窮,寧死於賊,不死於法,即或退出後倖邀寬典,亦何忍靦顏視息,是以不肯生還等語。朕聞其言,猶欲為之墮淚。明瑞等能知大義,咸以身殉,其身後即邀優卹世職,復予專祠,子孫至今受恩勿替,歿有餘榮。郝壯猷以專閫大員,寧不聞知?乃亦效綠旗兵弁恇怯惡習,自罹重辟。且日前降旨,將任承恩革職拿問時,其陸路提督員缺,朕因郝壯猷收復鳳山,尚為出力,曾諭令常青查明,如果郝壯猷堪勝提督,即行奏明,候朕簡放。今伊於賊匪復犯鳳山時,既不能先事防禦,又不能督率弁兵奮勇殺賊,潛回郡城,似此畏怯倖生之員,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肅戎行而昭軍紀?常青接奉此旨,即將郝壯猷在臺灣郡城,傳集眾將弁,將伊正法。並將前旨本欲用為提督,及現在又因其棄城潛回,是以按軍法從事各緣由,向其宣諭,俾知賞罰分明,禍福惟其自取。郝壯猷即身伏刑誅,亦當死而無怨。其派往接應□城內各官兵,又皆何往,並著常青查明據實參奏。至瑚圖里□系滿洲,前於賊匪滋擾鳳山時,因兵丁衝散,該參將遂乘馬馳至郡城,已有應得之罪,第念其究因倉猝兵散所致,與自行脫逃者有間,是以仍令帶罪效力。今據黃仕簡奏,該參將又於山豬毛地方被賊攔截,不能過溪。若系賊人踞守溪河險隘,情尚可原,倘竟系該參將畏懼賊勢,借詞躲避,亦如郝壯猷之逃回,則其罪更無可逭。著常青即查明,此次瑚圖里如果有畏葸逃回情事,亦即一面奏聞,一面將該參將正法示眾。若果戰而被賊所害,尚應照陣亡賜卹。此事總由黃仕簡、任承恩二人一南一北,互相觀望,以致各鎮將效尤玩誤,久稽蕆事。幸而朕洞燭機先,早令常青前往臺灣督辦,得以及時整頓。設朕亦不預為籌及,直遲至此時始派常青前往,該處無人統率,而黃仕簡又以病軀懦怯,諸事騖亂,或竟至墮賊術中,為其所擄,更屬損失威重,尚復成何事體。現據常青將該提鎮等罪狀查明參奏,並自請議處,除郝壯猷應行正法,及黃仕簡、任承恩拿問之處、另經降旨外,柴大紀、普吉保,姑念其從前奮勉,現令帶罪自贖,暫從寬交部嚴加議處,以觀後效;常青從前率據黃仕簡等咨報,冒昧入告,咎亦難辭,但念其遠隔重洋,未能得知確信,且該督現在臺灣督辦,本日奏到各摺悉合機宜,常青著加恩免其議處,該督自當益加感激思奮,妥速籌辦。昨據李侍堯奏,所調粵省兵丁四千名抵閩時,即陸續配渡。現又添派閩省駐防及內地官兵共三千餘名交恆瑞、藍元枚分帶前往。各兵未到以前,與其閒住待兵,常青應就臺灣現有官兵,選派精壯者,先令前赴郡城附近處所,或南路鳳山一帶,將竄聚賊匪,掃除淨盡,廓清後路。指日官兵雲集,會合勦捕,直搗賊巢,更無□□之憂。料此么■〈麻上骨下〉草竊,無難一鼓殲擒。此事現交常青督辦。常青即著授為將軍,恆瑞、藍元枚著授為參贊,俾事權歸一,軍威益振,以期迅奏蕩平,綏靖海疆。將此通諭中外知之。欽此(於本月初七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七~二三八頁。
·七、兵部「為內閣抄出調任閩浙總督常青奏」移會(四月十九日)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十三日,內閣抄出欽差調任閩浙總督將軍常奏前事一摺,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四月日。
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十三日,內閣抄出臣常青跪奏為查明鳳山縣城既得復失情形、嚴參具奏事:竊臣三月初九日到臺灣,聞初八日總兵郝壯猷所帶官兵被賊衝殺,是否賊多兵少,抑系畏葸脫逃,並鎮將等所報克復縣城以及攻莊殺賊各情形有無藉事舖張,應須嚴查明確,業於三月十三日奏聞在案。茲查總兵郝壯猷帶領副將丁朝雄、參將那穆索里、遊擊蔡攀龍、都司羅光炤等,帶領兵丁二千一百名,前赴南路追勦。在大湖劄營月餘,遇賊截殺,雖間得勝仗,究未能前進。嗣經黃仕簡添發遊擊延山、鄭嵩,各帶兵五百名助戰。於二月二十一日抵鳳山縣城,賊匪退走,僅存空城。黃仕簡因安平中、左、右三營遊擊楊起麟、林光玉、鄭嵩均經派往軍前勦匪,安平海口緊要,不可無大員扼守,諭調副將丁朝雄回安平鎮守,並無帶兵。又因附郡之新港、大埔、大營、大穆降、大新園等處有賊匪欲來攻臺灣府,恐府城兵單,諭調遊擊蔡攀龍帶澎湖兵八百名回郡堵禦。此固是黃仕簡不審虛實,率行撤調,以失機宜,然郝壯猷尚帶兵二千餘名,足資接應堵禦,乃三月初四日因參將瑚圖里自山豬毛被賊攔截,不能過溪,郝壯猷派令遊擊鄭嵩帶兵前往接應,並未探明賊蹤,行至琉磺溪遇賊圍截衝殺,官兵喪失甚多,賊匪遂蜂擁迫攻營盤縣城。郝壯猷尤宜嚴督弁兵,奮勇抵敵衝殺,乃退守縣城,以致賊眾圍攻。至初八日,賊眾進城,官兵竟至潰散。該總兵郝壯猷、參將那穆索里、都司羅光炤等陸續回到郡城,又潰回兵丁計七百餘名。三月十七日據報,遊擊鄭嵩殺賊被槍傷陣亡,此外傷亡各官兵及遺失槍砲、藥鉛、刀械等項,現飭查明確數另報。是鳳山已經收復之後,民人尚未復業,旋即失守,實由黃仕簡調撤失宜,總兵郝壯猷不能督率抵禦,以致敗衄。該提督黃仕簡、總兵郝壯猷罪無可逭。提督黃仕簡,臣已於另摺遵旨令其摘去花翎解任;總兵郝壯猷,臣亦即飭令摘印並去花翎頂帶。相應請旨,將黃仕簡、郝壯猷交部治罪外,其參將那穆素里、都司羅光炤、學習難廕守備黃喬,一併請旨革職,暫留軍前效力贖罪。尚有領兵千把外委微弁,另行咨部斥革。又查臣前從提鎮等咨報攻勦殺賊情形,尚無粉飾舖張。惟北路收復諸羅縣城,自柴大紀駐紮以來,城內居民,現在漸次復業。惟彰化縣城,經署守備陳邦光收復之後,任承恩既不帶兵駐紮,招復民人,又不知會柴大紀夾攻賊巢,祗在鹿港屯紮,以致賊勢日復鴟張,四出滋擾,不但彰化僅存空城,即附近村莊,盡被佔踞,現在情形,大與從前咨報迥異。任承恩現奉諭旨解任,摘去花翎,並經臣於恭報到臺灣摺內參奏治罪,現候聖訓。至總兵柴大紀屢次奮勇殺賊,保護郡城諸羅;普吉保初抵彰化,即於八卦山得獲勝仗,該二員功過原不相掩,並懇天恩,允臣前摺所請,令伊等帶罪督兵,以觀後效。所有查明鳳山縣城既得復失,並從前提鎮咨報與現在不符緣由,理合恭摺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十二日奉硃批:覽,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八~二三九頁。
·八、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五月初五日)
刑部為欽奉等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錄清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五月日。
內閣抄出乾隆五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奉上諭:據常青奏報,臺灣南路賊匪侵擾府城,屢經親率官兵出城迎捕堵殺,將弁用命,義民爭先奮勇協勦,接仗數次,共槍砲打死賊匪二千人,生擒正法者五十餘名,割獻首級、奪獲器械甚多。並有賊目帶領手下二千餘人棄械投順,隨同殺賊。現在南路賊匪,經此番截殺,勢漸消退。一俟添調官兵到日,即統率大兵前赴諸羅等處各賊巢,合兵會勦,務期生擒首逆,殲盡根株等語。連日盼望該將軍捷報,正深焦急,今閱奏到情形,消息轉好,機會甚佳,覽奏深為欣慰。此次賊匪有侵犯府城之信,常青預先設法防堵,於桶盤棧等衝要地方,派令遊擊蔡攀龍等各帶兵分劄營盤,相機堵勦,籌畫調度,深合機宜。逮賊匪分路攻犯府城,常青親率官兵、鄉勇迎捕截殺,斬獲甚多,賊匪敗退。常青年逾七旬,尚能如此勇往督戰,朕心深為嘉獎。伊系年老之人,宣力海疆,無親子在旁侍奉,殊堪繫念,著將伊子刑部筆帖式希明賞給三等侍衛,馳驛前往臺灣省視,並將賞給常青之御用玉搬指一個、大荷包一對、小荷包二對、並節物庫紗二疋、葛紗二疋、香珠一匣、香牌一匣、香袋一匣、宮扇十柄,即著伊子帶往,以示優眷。常青感激朕恩,益思奮勇,迅能勦除賊匪,永靖海疆,朕必格外加恩也。至遊擊蔡攀龍,前據孫士毅奏稱,聞伊帶兵打仗,頗為賊匪所畏之語。今據常青奏稱,該遊擊於上年賊匪攻圍郡城時,即督率弁兵奮勇截殺,保護無虞。
迨赴南路進勦,嗣又調回郡城防守,歷經打仗,無不身先士卒,奮勇直前,且能審度機宜,弁兵用命,義民悅服,是以屢次均獲勝仗,殲賊甚多等語。該遊擊甚屬奮勇出力,為賊匪所畏,宜加恩擢。蔡攀龍著照常青所請,即超補臺灣北路協副將,仍加賞戴花翎。若再能感激、奮勇打仗,遇有總兵缺出,常青即奏請陞補,以示獎勵。其陣亡遊擊邱維揚、把總余壽、王澤高及陣亡受傷各兵丁,均查明照陣亡例賞卹。至鄉勇、義民,隨同官兵晝夜防範,為國家禦賊,實屬可嘉。其殺賊立功者,應遵照前旨拔補千、把總實缺,其陣亡受傷者均照兵丁之例加倍卹賞,以示鼓勵。此事總由黃仕簡、任承恩二人一南一北,互相觀望,以致各鎮將效尤玩誤,久稽蕆事。幸而朕及早料及,預令常青前往臺灣督辦,得以及時整頓,並將失陷城池、私自逃回至郡城之總兵郝壯猷正法。如此賞罰嚴明,自必壁壘一新,士氣振奮。所有添調各處官兵,月內諒已陸續到齊,軍威壯盛,常青廓清後路賊匪,即統率大兵,赴北路諸羅等處,合兵會勦,直搗賊巢,生擒首夥各犯。料此麼■〈麻上骨下〉草竊,無難一鼓殲擒,膚功迅奏。將此通諭中外知之。欽此(前件於四月二十七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三九~二四○頁。
·九、刑部「為內閣抄出調任閩浙總督常青等奏」移會(移文缺)
將軍湖廣總督臣常青跪奏為欽奉上諭事:竊臣於四月十九日奉到三月十三日兩摺硃批:並承准廷寄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初四日奉上諭:據常青奏,到臺灣後,查明官兵遲誤,據實指參,及派調兵丁情形各摺,所辦俱合機宜,甚有主見,已於摺內批示矣。從前大兵初到,兩提臣乘其銳氣,自必勢如破竹,乃黃仕簡惟安坐郡城,任承恩惟駐守鹿港,而派出鎮將亦效尤觀望,皆伊二人貽誤所倡,果不出朕所料,已節次降旨將該提督等革職拿問,解京治罪。柴大紀不能將斗六門開通道路,實有應得之罪,但前守禦郡城,尚知奮勉,且駐劄諸羅後,賊人頗知畏避,居民亦漸回歸,常青所稱該鎮功罪原不相掩,自屬公論。所有陸路提督員缺,著加恩暫令柴大紀署理。並著常青傳諭該鎮,令其戴罪圖功,果能奮勇出力,著有功績,不但宥其前罪,並當旌錄其功。若玩誤不前,必當二罪俱罰,郝壯猷即其前鑑也。至郝壯猷守衛鳳山,即賊多兵少,亦當效命捐軀,國家自有優卹,乃竟棄城逃回,怯懦已極,軍律斷難姑容,已明降諭旨,即於軍前正法,以肅戎行。其所遺海壇鎮總兵員缺,著常青於現在帶兵將備內,如副將、參將內有奮勇出眾人員,固可奏請陞擢,否則不拘階級之崇卑,即都司、守備如陳光邦、易連等,查明果能始終奮勇殺賊,即奏請破格擢陞,以示獎勵。如此賞罰嚴明,自必人人用命。至常青添調兵七千名,俱於鹿耳門進口,即親自統領,不必再行分撥,致減兵力等語,所見甚是。粵東潮、碣二鎮兵,前據李侍堯等奏,業經檄調四千名,不日即可陸續到彼。至浙省兵向來柔懦,竟可停止派撥。朕思福建駐防滿兵,雖不能如京師健銳、火器等營勁旅,究屬心力堅實,較之綠營恇怯,尚為得力,著恆瑞於滿營內挑選一千名,並派得力之協領、左領等官,分起帶管。恆瑞既親身統領,前赴臺灣會勦,其福建續調綠營兵二千名,即著藍元枚親身統領,前往臺灣會勦。內地亦不可無提督彈壓,所有水師提督事務,著漳州鎮總兵常泰暫行署理。常青此時固應奮勇勦賊,亦須計出萬全;即不能待各路之兵全抵臺灣,始行進勦,務須俟粵兵四千名及駐防滿兵一千名到後,方可帶領直搗賊巢。刻下必不可輕率前進,倘有疏虞,更屬不成事體。然坐待稽延,恐賊匪又生別計,自應將現有官兵內挑選壯健者,派令奮勇將備,帶領先至南路鳳山一帶搜捕,將賊目莊錫舍、王炕郎等按名擒捕,逐一殲除,俾後路肅清,將來往北攻勦時,不致有反顧之虞。至鳳山奔回之兵止存四百餘名,其餘皆向何往,豈有俱從賊之理,著常青俟事定後嚴查為首之人,從重辦理。其現在退回之兵,按照軍法,俱應駢誅。但念人數眾多,究系將弁不能首先奮勇,以致兵氣不振,姑暫貸其一死。著明白曉諭該兵丁等,令其激發天良,奮勉自效。此事惟在常青悉心籌畫,迅奏膚功等因,欽此。又奉到諭旨:郝壯猷系派往南路勦捕大員,既經收復鳳山縣城,自應一面派兵設卡守防,一面親率將弁追勦賊匪;乃安坐營盤,以致縣城復陷。況所帶之兵計有三千餘名,不為不多,當賊匪來犯時,兵丁等畏葸退避,即應立時正法數人,使知儆懼,其餘策令向前同心抵禦,何至紛紛潰散。即或賊多兵少,勢不能支,亦應奮不顧身,殺賊而死,甚至無能自刎,庶不失城亡與亡之義。從前征勦緬甸時,明瑞等能知大義,咸以身殉,其身後既邀卹世職,復予專祠,子孫至今受恩勿替,歿有餘榮。郝壯猷以專閫大員,寧不聞知,乃亦效綠旗兵弁恇怯惡習,自罹重辟。朕以郝壯猷收復鳳山,曾諭常青查明,如果郝壯猷堪陞提督,即速奏明候朕簡放。今伊於賊匪復犯鳳山時,既不能先事防禦,又不能督率弁兵奮勇殺賊,潛回郡城,似此畏怯倖生之員,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肅戎行而昭軍紀?常青接奉此旨,即將郝壯猷在臺灣郡城傳集將弁,將伊即行正法,並將前旨本欲用為提督,及現在又因其棄城潛回,是以按軍法從事各緣由,向其宣諭,俾知賞罰分明,禍福惟其自取。郝壯猷即身伏刑誅,亦當死而無怨。其派往接應及城內各官兵現今又皆何往,並著常青查明,據實參奏。至瑚圖里如果有畏葸潛逃情事,亦即一面奏聞,一面將該參將正法示眾。若果戰而被賊所害,尚應照陣亡賜卹。現據常青將各提鎮罪狀查明參奏,並自請議處。除郝壯猷應行正法及黃仕簡、任承恩拏問之處,業經降旨外,柴大紀、普吉保姑念其從前奮勉,現令其帶罪自贖,著從寬交部嚴加議處。常青從前率據黃仕簡等咨報,冒昧入告,咎亦難辭,但念其遠隔重洋,未能得知確信,且該督現在臺灣督辦,本日奏到各摺,悉合機宜,常青著加恩免其議處。該督自當益加感激思奮,妥速籌辦。昨據李侍堯奏,所調粵省兵丁四千名,抵閩時即陸續配渡。現又添派閩省駐防,及內地官兵三千餘名,交恆瑞、藍元枚分帶前往。料此么■〈麻上骨下〉草竊,無難一鼓殲擒。此事現交常青督辦,常青著即授為將軍,恆瑞、藍元枚著授為參贊,俾事權歸一,軍威益振,以期奮奏蕩平,綏靖海疆等因,欽此。欽遵各到臣。
竊照臺灣逆匪滋擾,率據黃仕簡等來咨奏報,咎實難辭,仰荷聖慈,以臣遠隔重洋,未能得知確信,姑寬罪譴,復加恩授為將軍,謹恭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另摺具奏。臣隨將郝壯猷帶到,遵旨傳集將弁,逐一將郝壯猷宣諭,並將前旨本欲用為提督,惟因棄城逃回,是以軍律斷難姑容,即押赴軍前正法。在軍前將弁,不惟共知儆懼,且聞從前征勦大員,知大義而能以身殉者,邀恩身後,雖死猶生。且現在果有奮勇出眾人員,將來又有不次之擢,無不感激踴躍。並飛劄柴大紀、普吉保,令其戴罪圖功。而柴大紀又邀恩暫署陸路提督,尤當奮勉出力,以郝壯猷為前鑑。至鳳山退回之兵,其初止存四百餘名,後有受傷帶病從沿海陸續回歸者又四百餘名,現奉恩旨,貸其一死,盡皆感戴輸誠,願效死力。其餘尚有未回官兵,是否陣亡,抑系潰散躲避(硃批:此事非急務,事定後必當嚴察),容即逐一確查辦理。從此軍令益明,士氣倍奮。現在南北賊匪稍知斂跡,但臣察看各路鎮將,遇賊侵犯,尚能殺獲取勝,而俱未能掃穴擒渠,固由從前彼此觀望,亦由道路未通,勢分力薄。茲蒙聖恩,特令福州將軍恆瑞、提督藍元枚親身領兵前來臺灣,會合進勦,俱各授為參贊大臣,臣正可與之悉心籌畫。臣惟立定主見,不以零星打仗致稽時日(硃批:甚是。朕亦不督催汝,然望捷之心實日切也)。惟是粵省兵四千名,及駐防滿兵一千名,不日到齊後,即親自統領,厚集聲勢,嚴肅紀律,一鼓作氣,從南路以至中路、北路,乘勝長驅,自可剋期蕆事,以期仰副皇上委任之至意(硃批:今蓋全到矣,勉為之,即盼捷音)。除參將瑚圖里現於南淡水都司邵振綱協同防禦,尚無畏葸潛逃情事(硃批:如此則前罪亦可免),經臣於十五日附摺陳明外,合將奉到諭旨,遵辦緣由,恭摺覆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十六日奉硃批:即有諭旨,欽此。
臣常青跪奏:查遊擊鄭嵩在鳳山殺賊陣亡,經臣奏明在案。此外尚有遊擊延三一員,委放兵餉之原任同知王雋一員未回,隨覆飭查去後。嗣據臺灣道永福、遊擊左淵稟報:三月初八日,延三在南門山勦捕禦敵,被賊圍害;王雋在鳳山之石佛頭地方,罵賊被害各等情,理合附片奏聞,謹奏。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十六日奉硃批:俱照例賜卹,欽此。
福建臺灣鎮總兵官臣柴大紀謹奏為奏聞事:竊臣自本年(疑誤)二十二日克復諸羅,賊匪四散竄匿,當將城內安撫,隨劄營北門外田洋。連日親率官兵,就於附近村莊,遍處搜捕。至二月初八日,有奸匪張慎徽假充義民,先將與逆匪林爽文不和之偽先鋒吳聰擒交武舉黃奠邦解獻,以為憑信。是日,帶匪夥三十八名前來,求在軍前效力,希圖內應。臣見其形跡可疑(硃批:好),吩咐張慎徽一人先進,餘人俱在營外,詢其言語支吾。隨密飭將備將匪夥盡行擒獲。臣將張慎徽擒獲,會同署諸羅縣陳良翼當堂嚴訊。據供實系謀為內應確情不諱。隨恭請王命,將該犯等盡押教場,梟首示眾(硃批:好)。當差把總李春魁帶兵並縣役林秀等往該犯家中,拏獲該犯之母吳氏、妻董氏、子張振傳、女隨娘、並幼子一口。搜出林爽文約單一紙,內開見息速撥勇夥一千名候齊攻取諸羅山等字樣。隨將該犯家屬人等,發交署諸羅縣收禁各案等情(硃批:皆即處斬,何必羈禁),通報督、撫、提督,並請核奏在案。
又十二日探得賊匪聚眾三千餘人,離諸羅縣城二十里之大坪頂。臣隨飭臺灣遊擊楊起麟、林光玉、鎮標守備陳明得、城守守備邱能成帶兵八百名,又武舉陳宗器、黃奠邦帶領義民(硃批:此等出力之人,皆交常青議奏),臣帶兵二百名隨後接應。於十二日夜五更起行,黎明齊赴大坪頂圍拿,殺斃賊匪多名,生擒蔡慶、翁月等七名。又義民、縣役獲賊黃專等共十七名。除蔡慶一名重傷旋即身死,其翁月等十六名發交署諸羅縣陳良翼收審。據供隨同林爽文打仗燒莊各等情不諱。即將該犯翁月等十六名,恭請王命正法(硃批:是),亦經通報在案。
又二十五夜、二十六日,賊匪蔡福約會南路賊目陳靈光兩路夾攻諸羅。蔡福賊眾先來攻北營盤。臣督率官兵、義民,奮勇力戰,自亥至卯,賊被槍砲打死者數百人,殺死首級三千餘顆,生獲賊匪張淡等二十三名,搶獲行營砲一門、百子砲二門,餘匪遠逃。
正在追趕間,適遊擊林光玉飛報南路賊匪陳靈光等數千人來攻東南門營盤,隨即鳴金將兵收回,並率遊擊楊起麟等帶兵丁、義民飛赴南門外,與遊擊李隆、林光玉合兵一處,協力勦殺。自未至酉,我兵奮力向前,賊匪被槍砲打死者百餘人,餘匪四散奔逃,生獲賊匪林洗、謝浦、許進三名。因近黑夜,不敢遠追。其許進並槍傷重,解至軍營身斃,照例梟首。是日兩處獲賊張淡、林洗等共二十五名,發縣收審(硃批:似此小賊,非為首者,莫若即行正法,收之縣監,恐復生事,若系頭目禁之可也),查點我兵惟錢世明、林正生二名被賊刀傷,醫治可痊,義民林袒和、林律二名陣亡,又通報在案。其所獲賊匪張淡、林洗、黃潤、吳炎、張力、吳道、王允、周春、王玉、楊輔、周文、謝蒲等十二犯,解送提臣黃仕簡究辦。其黃光興、陳洪、蘆力、蘆罕、李圭、林硯、陳光弼等七犯,因受傷重,越日身死,照例戳屍。尚有李求、楊文、吳異、陳辰、吳祿、呂貫等六犯收禁。
又三月初二日,據探報,逆匪林爽文撥賊目李阿七並南路賊目陳靈光等率眾數千人,聚集牛稠山北勢莊。臣酌留遊擊林光玉仍守營盤,督率遊擊楊起麟、李隆、守備邱能成等帶領兵丁、義民,前往勦拿。官兵、義民,俱皆奮勇直前,極力鏖戰。自午至酉,槍砲打死賊匪數百名,殺死者亦多。內殺死騎馬賊一名,身邊搜出偽「輔國師印」一顆,餘匪四散奔逃,日暮路險,收軍回營,生獲賊匪張炎等十七犯,解交署諸羅縣陳良翼收訊,其偽印暫存另解。查兵丁楊洪亮、義民陳六、盧紹德等被賊殺傷,醫治可痊。通報在案。
三月二十二日,奉欽差湖廣總督臣常青劄開:各路軍營拏獲賊匪,原應解郡,聽候本部堂審辦,但現在賊勢尚在猖獗,南北道路梗塞,若批差解送,不但疏防堪虞,且惡逆亦難任其稽誅延喘。現奉諭旨,於拏獲時,其首惡各犯,仍遵前旨派員解京,其餘各犯,審明後即一面正法(硃批:常青所辦甚是,與朕意合),一面具奏,以盡根株等因,欽此,劄到該鎮,即速查明已獲各匪犯,如系首逆賊目及曾受偽職者,即就近配船解赴泉州,聽候督部堂李侍堯審明解京,如祗系賊黨餘匪,即一面錄取切供,一面就地正法,具文通報,毋庸解赴郡城,致有疏虞等因。遵此,隨將二月二十五夜所獲未解賊犯李求等六犯,並三月初二日拏獲賊匪張炎等一十七犯,俱經發縣審明,恭請王命,就地正法。
查三月初八日,南路鳳山縣復被賊陷,逆首林爽文復肆鴟張,於三月二十九日,糾眾數萬,分路復攻諸羅。臣飛飭住劄東門外遊擊林光玉、住劄南門外南澳遊擊李隆,實力防禦。又派署把總蔡開祥、孫朝亮帶領槍砲兵丁,赴西門外要路截拿。臣親督遊擊楊起麟、守備陳明德、楊酈、邱能成等,仍在北門外田洋堵禦。賊眾將近營盤,臣隨放號砲,各處將弁兵丁向前抵禦,連放大將軍砲轟擊。自卯至未,打死賊匪甚多,賊眾奔逃。臣隨率將備、兵丁、義民乘勢追過兩條溪,至火燒莊地方,因日已暮,鳴金收軍。查點官兵,內安平兵丁楊春被賊砲打斷兩腿身亡,又義民劉袁、張穆、曾宗信三名亦被賊槍打死,又鎮標兵丁胡茂春、嚴龍、謝全、義民汪開、陳交、徐振富、邱榮生等四名俱被賊槍傷,飭令醫治可痊。搶獲百子砲一門、火藥一桶、布帳房一架,斬獲賊首八十六顆,生獲賊匪蔡瑞等一十名,又諸羅縣役生獲賊匪蕭光明一名,俱發交署諸羅縣陳良翼審明,恭請王命正法,通報在案。
再四月初四日探報: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數萬,分作三路來攻東、北、西三門營盤。臣放起號砲,各城門外將弁兵丁,齊放槍砲。自卯至午,打裂大砲二門。賊匪雖被槍砲打死數百名,不但不懼,而且冒死前來。臣親率楊遊擊、邱守備,飭將大砲多車,往前上緊連轟,官兵並署諸羅縣陳良翼所帶各義民壯番,一齊奮勇沖殺,賊勢敗退。追至白石莊,賊被槍砲打死者數百,賊匪奔逃。又據李遊擊飛報,南門外草店尾賊匪數千來攻等情,即鳴金將兵收回,帶赴南門外。見賊匪蜂擁前來,隨督率官兵同義民向前力戰,打死賊匪百餘名,賊匪退遁。追至火燒莊,將黑,鳴金收軍。查點是日兩次打仗,官兵內安平右營把總楊起鵬被賊槍傷右耳腮,額外黃國梁被賊刀傷,鎮標右營兵丁呂成得、張得成、城守右軍兵丁徐文雄、黃國成、高士陞、番民阿里稍,俱被賊砲打傷腳手,飭令醫治,可以得痊。又番民吧咆被賊砲打死,經賞給番銀收埋(硃批:告之常青,更當優賞)。搶獲行營砲一門、器械等項甚多,斬獲賊首三十餘顆,生獲賊匪陳全、陳立、呂憲等三名,發交署諸羅縣陳良翼收審,供認從賊不諱,恭請王命正法,通報在案。
茲四月初五日,承准總督臣李侍堯照會內開:張慎徽等已正法。所有吳聰一犯,是否經黃奠邦解到,而吳聰、黃奠邦二人現又存留何處,均未切實聲明,合亟飛詢,為此照會該鎮,即便查明前指情節,將吳聰、黃奠邦實在下落,星馳具覆。至該犯張慎徽等,既經該鎮就營審辦,即應自行具摺,一面奏聞,一面飛報等因。准此,查張慎徽時因道路難行,若押解赴郡,恐有意外之虞,所以發縣審明,隨即恭請王命,就地正法。至武舉黃奠邦,現帶義民在軍前效力。所獲吳聰即吳映,經解郡交提臣黃仕簡審辦。合併聲明。
伏思逆匪林爽文,以么■〈麻上骨下〉小醜,膽敢倡謀為亂,臣既不能先事預防,復不能立掃妖氛,負罪實深。查諸羅為南北重衝,疊經咨請前提臣黃仕簡撥兵來守縣城,以便帶兵長驅勦洗。於二月十七日,接提臣黃仕簡咨開,諸羅甫經初復,亟須重兵保守,希將所帶各官兵督率將備等,即在諸羅嚴加保守,搜捕賊匪,毋致疏虞為要等因,是以未敢輕舉。茲督臣常青於三月初九日抵臺灣,察知情形,飛調內地大兵來臺灣接濟。祗俟督臣撥兵到日,臣即飛約總兵普吉保,訂定日期,帶兵前往夾攻賊巢,擒拏首犯,洗盡餘孽,以稍贖前愆於萬一(硃批:此宜略緩,待常青兵到為是)。謹將疊次打仗獲賊正法情由,由驛六百里馳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十六日奉硃批:即有旨諭,欽此。
再奏者:本年二月十四日,有安平右營兵丁陳恩成一名,私往雲霄厝強取民人張陳氏衣服,據安平左營遊擊林光玉拿解前來。臣柴大紀隨傳安平中營遊擊楊起麟與遊擊林光玉公同研訊,並傳張陳氏面證,該兵供認不諱。隨將衣服追出,給還張陳氏領去。查隨往兵丁,於經過並劄營地方,理宜秋毫無擾,庶兵民相安,豈容私往村莊橫取民物(硃批:此事即應交部議敘)!似此玩法兵丁,實難姑容,即將該兵陳恩成一名押赴教場,恭請王命正法示眾(硃批:甚是),並將管束不嚴之署把總黃春陽綑打四十棍,以示儆戒。當經通報在案。合將正法兵丁緣由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同日奉硃批:覽,欽此。
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十六日,內閣奉上諭:據常青奏,接奉諭旨,將郝壯猷押赴軍前正法,在軍將弁無不共知儆懼。現俟粵省兵四千名及駐防滿兵一千名到齊,即親自統領,嚴整紀律,從南路至中路、北路,乘勢長驅,自可剋期蕆事。又據柴大紀同日奏到,賊匪於二月十二、二十六、三月初二、二十九、四月初四、初十、十二等日,賊首林爽文聚眾夥黨,分路侵擾諸羅縣城,該總兵帶領遊擊楊起麟、守備邱能成等,督率官兵、義民、番壯,出城迎捕堵殺,爭先奮勇,接仗數次,共槍砲打死賊匪數千名,生擒正法者五十餘名,割獻首級、奪獲器械甚多。並有奸匪張慎徽假充義民,先將與逆首林爽文不和之偽先鋒吳聰擒獻,以為憑信,帶匪夥三十八名求在軍前效力,希圖內應。該總兵見其形跡可疑,密飭將備將匪夥盡行擒獲,審得實情,將該犯等即行正法各等語。所辦甚是,已於摺內詳細批示矣。柴大紀駐守諸羅兩月有餘,賊首糾合匪徒萬餘,屢次侵擾,該總兵督率官兵、義民,奮勇截殺,連得勝仗,斬獲甚多,賊匪敗退,並能識破內應奸匪,擒拿正法,柴大紀前此保衛郡城,及此次駐守諸羅堵禦賊匪,始終奮勉出力,朕心深為嘉獎。並將私往村莊強取民人衣物之兵丁陳恩成審明正法,衣物給還原主,所辦尤為得當。柴大紀著交部議敘,並賞給大荷包一對、小荷包二對,仍賞常青、恆瑞奶餅各一匣,藍元枚、柴大紀、普吉保奶餅共一匣。著各查明打仗出力將備官員,分散賞給,俾得均沾恩賚,以示鼓勵。至該鎮摺內稱,四月初十日與賊接仗時,有鎮標外委劉欽、兵丁程忠、吳森三名,遇賊懼怯,不放槍砲,即行逃回,以致賊沖入隊。當經遊擊楊起麟、把總陳洪猷等奮力殺賊,隊伍得以不亂。隨將劉欽等三名,恭請王命,在軍前正法,將首級遍傳各營示眾等語。所辦甚是。柴大紀深明軍律,將臨陣退縮之弁兵立正典刑,並將私取民人衣物之兵丁,亦按軍法從事,是以將弁兵丁共知儆懼,用命爭先,得以屢次克捷。郝壯猷守禦鳳山,所帶之兵計有三千餘名,不為不多,當賊匪來犯,兵丁等畏賊退避,即應將首先退縮數人立時正法,使眾知儆懼,其餘策令向前,同心抵禦,何至紛紛潰散?乃郝壯猷不惟不能如柴大紀之賞罰嚴明,且以從而逃回。身為總兵大員,似此畏怯倖生,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肅戎行而昭軍紀?是郝壯猷之身伏刑誅,尤為情真罪當。至常青所奏遊擊鄭嵩、延三在鳳山殺賊陣亡,又委放兵餉之原任同知王雋一員罵賊被害,俱屬可憫。鄭嵩、延三、王雋,均著交部照例賜卹。又柴大紀連次打仗,所有陣亡受傷弁兵,俱著該部查明,照例賞卹。至鄉勇、義民,隨同官兵晝夜防範,奮勇殺賊,實屬可嘉。其陣亡受傷者,俱著遵奉前旨,照兵丁之例,加倍卹賞,以示鼓勵。又柴大紀奏,番民吧咆被賊砲打死,阿里稍被砲受傷,較之鄉勇、義民,更當優賞。著常青分別妥為賞卹。其隨同柴大紀打仗出力之武舉陳宗器、黃奠邦,亦著常青酌量獎賞具奏。現在粵兵及駐防滿兵均已到齊,常青即可親自統領,厚集聲勢一鼓作氣,廓清後路,以至中路、北路,會同藍元枚等合兵進勦,直搗賊巢,生擒首夥各犯,自可剋期蕆事,綏靖海疆。將此通諭中外知之。常青、柴大紀摺併發。欽此(前件於本月二十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四一~二四五頁。
·一○、兵部題本
經筵講官太子太保議政大臣武英殿大學士領文淵閣事管理兵部刑部戶部三庫事務領侍衛內大臣掌翰林院事務教習庶吉士兼管鑲黃旗滿洲都統誠謀英勇公臣阿桂等謹題為遵旨議敘事:該臣等議得,內閣抄出乾隆五十二年五月二十九日奉上諭:柴大紀奏,四月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七等日,賊首林爽文潛聚夥黨,分路侵擾諸羅縣城,該總兵帶領遊擊楊起麟、林光玉、邱能成、守備楊彲、署諸羅縣陳良翼、武舉陳宗器、黃奠邦等督率官兵、義民,出城迎捕截殺,爭先奮勇,接仗數次,共槍砲打死賊匪數百名,生擒正法者十餘名,割獲首級、奪獲器械甚多,賊匪被官兵殺退,四散竄逸等語。柴大紀自駐守諸羅以來,賊首糾合屢次攻擾,該總兵督率官兵、義民,奮勇截殺,連得勝仗,賊匪敗退,實屬可嘉。柴大紀著交部議敘。其隨從打仗出力之遊擊楊起麟、林光玉、邱能成、守備楊彲、陳明德、署諸羅縣陳良翼、武舉陳宗器、黃奠邦、貢監張明義等,著交常青俟將來到彼時,查明具奏,候朕降旨議敘獎擢,以示鼓勵。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除打仗出力遊擊楊起麟等查明獎敘之處,臣部先行恭錄原奉上諭,行文將軍湖廣總督常青遵照外,查新授陸路提督兼管臺灣鎮總兵事務柴大紀,前於賊匪侵擾諸羅縣城,斬獲甚多,並能識破內應奸匪,且將臨陣退縮及私取民物之弁兵,立行正法,奉旨交部議敘。經臣部議,將該提督照一等軍功例給與功加一等紀錄二次等因具奏,奉旨:依議,欽此,欽遵在案。今提督柴大紀,當賊首林爽文於四月二十一等日,復糾夥屢次攻擾諸羅縣城,該提督督率官兵、義民,奮勇截殺,連得勝仗,賊匪敗退,實屬奮勉出力,欽奉諭旨,交部議敘。臣等酌議:請將新授福建陸路提督兼管臺灣鎮總兵事務柴大紀,再准其軍功加一級。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乾隆五十二年六月二十二日經筵日講起居注官太子太保議政大臣武英殿大學士領文淵閣事管理兵部刑部戶部三庫事務御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掌翰林院事教習庶吉士兼管鑲黃旗滿洲都統誠謀英勇公臣阿桂、經筵講官尚書臣彭元瑞、右侍郎署正白旗蒙古副都統鑲藍旗漢軍副都統臣海寧、戶部右侍郎兼署兵部左侍郎事務臣洪承霈、右侍郎正黃旗蒙古副都統署鑲紅旗蒙古副都統總管內務府大臣臣伊齡阿、職方清吏司掌印員外郎臣德蘊、郎中臣富森布、郎中臣廣慶、郎中臣邵自昌、員外郎臣德霑、員外郎臣興福、主事臣黃文勳、主事臣李伯龍、候補主事臣王衍福、候補主事臣王中圩。
旨:柴大紀著軍功加一級。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四六頁。
·一一、刑部「為內閣抄出福建臺灣鎮總兵柴大紀奏」移會(五月二十六日)
刑部為欽奉等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福建臺灣鎮總兵柴奏前事一摺,相應抄錄粘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五月日。
福建臺灣鎮總兵臣柴大紀謹奏為奏聞事:本年四月初九日晚,據伏路把總陳元生報稱:探得逆匪林爽文聚集夥賊數萬,在牛稠山,擬於明日五更,率眾來攻諸羅縣等情。茲於初十日卯刻,賊匪萬餘人,分作三路,來攻東、西、北三路營盤。臣見賊匪已近,隨放號砲,督令官兵、義民,擺開抵敵放槍砲。自卯至未,我兵連放大砲數十門,打死賊匪數百名,賊尚恃眾不退。臣率遊擊楊起麟、守備邱能成等各隊官兵,並署諸羅縣陳良翼、武舉陳宗器、黃奠邦、監生徐宜至、貢生楊振魁、武生王得祿等各義民、番壯,一齊向前力殺,連放大砲。安平中營兵丁陳順興放砲,打死騎白馬賊一名,左營兵丁趙發貴打死騎紅馬賊一名,餘賊被砲打死甚多。賊眾向北飛逃,臣令楊遊擊帶兵自西往北,邱守備帶兵自東往北,兩路追殺。臣親帶遊擊林光玉、李隆等從北大路直前追殺,殺死賊匪數十名,追至牛稠山後,賊匪四散逃竄。將賊匪所搭草寮盡行焚燒。因營盤空虛,未便遠追,隨即收軍。查鎮標外委劉欽、兵丁程忠、吳森三名,遇賊懼怯,不放槍砲,即行逃回,以致賊沖入隊,兵丁鄭得洪、林義、傅起龍、張應選、李日金等五名被賊殺死。當經遊擊楊起麟、把總陳洪猷等奮勇殺賊,隊伍得以不亂。似此臨陣退縮之弁兵,若不速正典刑,無以儆戒將來。隨將劉欽、程忠、吳森等三名,恭請王命,在軍前正法,將首級遍遊各營盤示眾(硃批:甚是。不料汝能如此,可嘉之至)。又查兵丁官得蔡國成等十九名被賊槍傷,飭醫可痊。搶獲大小旗十五桿、鉛子一簍、帳房二架、牛皮牌、竹牌、半斬刀等項。斬獲賊首五十八顆,生獲賊匪蕭泉、劉科、郭元、林清元等四名,發交署諸羅縣陳良翼收審,供認從賊打仗不諱,隨即恭請王命正法。正在查探賊蹤,十二日寅刻,賊眾萬餘復來攻東、西、北三處營盤,先放槍砲。臣放起號砲,督令各營盤將備、官兵、義民與賊對放槍砲。自寅至午,賊被大砲打死百餘名。我兵奮勇前進,又打死騎馬賊二名。內一名身邊搜出偽單一紙,寫股頭陳葛名字。賊隨退卻。臣督率遊擊楊起麟、李隆、林光玉,守備邱能成、義民,向前追殺至火燒莊地方,賊匪四散飛奔。又據外委蔡開祥差丁飛報,南邊賊匪數千來攻南門。臣見北路賊眾逃去已遠,隨將兵收回,趕赴南門,督令奮勇力勦,齊放槍砲。賊被大砲轟死甚多。南面之賊亦遁。督飭遊擊李隆等帶領兵丁同義民前往追趕,至八槳溪邊,賊匪遁遠,日暮收軍。查點兵丁內,南澳兵丁陳珀、蔡得勇、義民王速喜、施固等四名陣亡。又鎮標兵丁祈剛、右軍兵丁魏朝貴、賴國棟等三十五名俱被賊槍傷,飭醫可痊。搶獲馬蹄砲一門、鉛子一包、牛皮牌、竹牌、長槍等項。斬獲賊首四十八顆,生獲賊匪陳諧、洪乾、郭苞、劉淺、李俊、黃魯、呂送、李報,又縣役拏獲簡宗一名,共九名,發交署諸羅縣陳良翼收審,供認從賊打仗,隨恭請王命正法。
伏思諸羅地居臺灣之中,為南北要區。逆匪林爽文復糾南路賊目陳靈光等日來侵犯,雖經臣疊次殺敗,乃匪徒尚多。諸羅陸續收到潰回兵丁五百餘名,俱無器械,惟就近設法製辦長槍配用。臣所帶之兵共止一千九百餘名,若統帶北勦,誠恐縣城難守;如酌留守城,則臣之兵亦覺單薄,難以勦捕。現已呈請督臣常青撥兵來守諸羅縣城,隨即督兵長驅直前,會合總兵普吉保並勦賊巢,擒獲渠惡(硃批:所辦甚合機宜,可嘉之至。總略待常青大兵為是,不必欲速冒險),以期迅速蕆事,仰慰聖懷。合將四月初十日、十二日等日,與賊打仗獲匪情由,由驛六百里恭摺馳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十六日奉硃批:即有旨諭,欽此。
十七日奉上諭:昨據柴大紀奏,四月初十日與賊接仗時,有鎮標外委劉欽、兵丁程忠、吳森三名,遇賊懼怯,不放槍砲,即行逃回,隨將劉欽等三名恭請王命,在軍前正法,將首級遍傳各營示眾。又有私往村莊強取民人衣物之兵丁陳恩成審明亦正法,衣物給還原主。所辦俱屬公當嚴明。不料柴大紀竟能如此,可嘉之至!已明降諭旨,將該鎮交部議敘矣。武職大員,如或心存私見,於所屬弁兵,有需索不遂及挾嫌專戮情事,不但當革職治罪,即予以抵償,亦所應得。若行軍之際,紀律貴在嚴明。綠營惡習,最為可惡,平時則強取民物,臨陣則恇怯退回,此而不誅,其何以昭軍令而肅戎行?柴大紀深明紀律,將臨陣退縮之弁兵立正典刑,並將私取民家衣服之兵丁亦按軍法從事,是以將弁兵丁,共知儆懼,用命爭先,得以屢次克捷。而郝壯猷駐守鳳山,不惟不能如柴大紀之策勵士卒,抵禦賊匪,且畏怯倖生,從而逃回,是以身伏刑誅。朕於軍務,從來信賞必罰。其奮勇出力者,必從優甄錄;而畏葸退縮者,亦必重治示懲。國家累洽重熙,兵可百年不用,不可一日無備。前於甘省勦捕逆回蕆事後,曾命軍機大臣會同該部,將行軍紀律,擇其緊要數條,頒發各營操演講習,乃尚有郝壯猷等之畏葸偷生者。著將柴大紀用法嚴明、得邀獎敘,郝壯猷怯懦逃回、按律正法之處,補行載入通行訓諭各營伍,俾專閫大員,曉然於敵愾大義,共矢藎忱,而將備兵丁人人有勇知方,恪遵軍紀,盡成勁旅,以副朕整飭戎行諄切告誡之至意。欽此(前件於本月二十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四七~二四八頁。
·一二、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建臺灣鎮總兵柴大紀奏」移會(五月二十六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庫司案呈,五月二十日內閣抄出福建臺灣鎮總兵官柴大紀奏前事一摺,相應抄錄原奏移會稽察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連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五月日。
福建臺灣鎮總兵官臣柴大紀謹奏為遵旨據實奏聞事:本年四月十二日,准欽差湖廣總督臣常青咨開:乾隆五十二年四月初八日准兵部火票遞到廷寄,乾隆五十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內閣奉上諭:指飭臺灣原設兵額一萬餘名,該鎮督率守城之兵不過一千餘名,此外兵丁現作何用,並未據柴大紀奏及,實有應得之咎。欽此。臣跪讀之下,不勝悚惶。
伏查臺灣額兵並外委額外共一萬二千一百六十八名,內北路協中、左、右、上淡水等四營額兵共三千零二十二名。當逆匪滋擾之時,該四營兵丁自守不敷。南路營、下淡水營兩營額兵共一千五百一十四名。北路既被賊抗,南路亟宜防備,惟有飭該兩營嚴加守禦,所有兵丁難以抽撥。鎮標中、左、右三營額兵共二千五百四十五名,內先經調撥鎮標中營遊擊耿世文等帶兵三百名赴彰化查緝,續又撥鎮標左營遊擊李中揚、千總蘇明耀、魏大鵬等共帶兵六百名往諸羅接濟,又臣帶本標兵三百名在鹽埕橋堵禦外,尚有兵一千三百四十五名。臣前奏調度水陸官兵四面守禦,俱系離城稍遠之各總要處所劄營,而城內地方遼闊,亦不得不再加防範。城守兩軍額兵共九百三十二名。內派撥左、右兩軍守備帶兵五百名駐劄小東門外舊萬壽亭,尚有兵四百三十二名,不敷分守東、西、南、北大小八門。且府城週圍所安木柵,原屬稀疏,每根俱離數寸,處處可以偷鑽。當與臺灣道永福相商,飭署中營遊擊守備王天植會同左、右營將弁,將鎮標三營所存兵丁一千三百四十五名,除管理火藥、軍裝外,令添防各城門,並於城內挨靠木柵,節節安兵,晝夜嚴守。臺協水師三營額兵共二千二百九十七名,內遊擊楊起麟、林光玉共帶兵七百名跟隨臣在鹽埕橋營盤,又遊擊鄭嵩帶兵一百名在郡城巡查彈壓外,尚有兵一千四百九十七名,分防鹿耳門並北路鹿仔港、南路打狗、東港等處各洋面口岸,均關緊要。澎湖協兩營額兵共一千八百五十八名,內調遊擊蔡攀龍帶兵七百名來臺灣駐劄南門外桶盤棧,餘兵仍守澎湖。上年十二月,臣在鹽埕橋禦賊,實僅有兵一千餘名,此實在情形也。當時急忙,未將臺灣原設兵額一萬餘名奏明現作何用,實屬糊塗,咎無可辭。茲蒙總督臣常青轉飭,理合明白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十六日奉硃批:此非所急,已有旨了。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四八~二四九頁。
·一三、兵部「為內閣抄出上諭一道」移會(黃仕簡、任承恩交刑部嚴行監禁)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移會貴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六月二十六日。
乾隆五十二年六月二十日,內閣抄出六月十七日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糾眾滋事,黃仕簡、任承恩水陸兩提督帶兵分路進勦,並不親臨行陣,定期會攻。黃仕簡株守郡城,任承恩安坐鹿仔港,僅派委將弁等零星打仗,彼此觀望遷延,以致賊匪日久未能撲滅,貽誤軍機,較之郝壯猷之遇賊退避、棄城潛回者,厥罪維均。本應一律置以重典,因念黃仕簡究因年老患病,且伊從前辦事尚屬奮勉,受恩最久;任承恩之父任舉前在金川陣亡,伊兄又因救火傷斃,皆屬沒於王事,任承恩現無子息,朕軫念前勞,不忍令捐軀效命之臣絕嗣;是以二人俱貸其一死,未即在臺灣一律正法,僅令常青將黃仕簡、任承恩解赴行□。今據常青等委員將黃仕簡、任承恩解到,令軍機大臣訊問,伊二人雖皆供認罪狀,情甘重典,但供詞尚有支吾□展、避重就輕、難以憑信之處,已另降諭旨,令常青、藍元枚等查明據實覆奏。黃仕簡、任承恩著解交刑部嚴行監禁,俟常青等查覆到日,若伊二人既貽誤於前,又復巧飾於後,即是不知朕恩,應仍按律治以貽誤軍旅之罪,亦所自取。總之,伊二人之罪案皆系自取,但臺灣之事未完,雖欲法外加恩,斷無即令其身在事外之理。應俟該將軍等查明到日,再交軍機大臣會同該部按律定擬具奏。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四九頁。
·一四、戶部「為內閣抄出清字諭旨一道」移會(柴大紀賞給巴圖魯名號)
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清字諭旨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一件咨行事:內閣抄出柴大紀、蔡攀龍賞給巴圖魯名號,照例每人賞銀一百兩等因,奉諭旨一道於本月十七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頁。
·一五、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車駕司案呈,於本月初六日,內閣抄出協辦大學士福授為將軍,駐驛前往臺灣督辦軍務,奉上諭一道,抄出到部,相應恭錄原奉上諭移會貴處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十日。
八月初六日,內閣抄出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等於光天化日之下,膽敢糾眾不法,劫縣戕官。前特派總督常青前往臺灣,授為將軍,督辦勦捕事宜。數月以來,該將軍督率調度,尚無過失。但統領多兵,駐守府城營盤,雖有斬獲,並未痛加殲戮,挪移尺寸之地,相機進勦。是常青雖屬無過,亦不得有功。且該將軍年逾七旬,竊恐精神不能週到。茲特命福康安前來行在,面授機宜,令其攜帶欽差關防,馳赴臺灣,更換常青督辦軍務,即授福康安為將軍。並授海蘭察為參贊大臣,普爾普、舒亮為領隊大臣。其恆瑞、藍元枚、柴大紀仍舊照前參贊軍務。並揀派曾經戰陣之巴圖魯、侍衛章京一百餘人,分起前往,領兵征勦臺灣。初次調撥及續調官兵,已有數萬。嗣又於廣東、浙江添調綠營及駐防兵萬餘名,並於福建本省派撥兵六千。現又添派四川屯練降番,並於湖北、湖南、貴州等省挑備數萬,陸續遄程前往。合計征調各兵,不下十餘萬。福康安到臺灣後,察看情形。如以兵力多多益善,再應添兵若干,即一面檄調,一面奏聞。所有應用軍糈,已於浙江、江南、湖廣、四川等省撥運百餘萬石。軍需火藥等項,亦已廣為儲備。著李侍堯通盤核算,妥為經理,俾足敷十餘萬官兵之用,無致稍有短缺。似此大兵雲集,加以派出帶兵之巴圖魯、侍衛章京等皆屬屢經行陣,一以當千,是百餘人已足當萬餘人之敵。諒此么■〈麻上骨下〉小醜,一時烏合,何難立見殲除,指日授首。至常青勦捕賊匪,雖未能蕆功奏績,念伊究系年老,尚無貽誤,著於福康安到臺灣後,即行來京陛見,再赴湖廣總督之任。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二頁。
·一六、閩浙總督李侍堯題本
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總督福建、浙江等處地方軍務兼理糧餉鹽課臣李侍堯謹題為稟報事:據護理鹿仔港理番同知黃嘉訓稟稱:參贊大臣水師提督藍元枚染患痢證,精神耗乏,病益沉重,醫治無效,於八月十八日身故等情前來。該臣看得:提督病故,例應題報。茲福建水師提督藍元枚奉旨授為參贊大臣,帶兵赴臺勦匪,駐劄鹿仔港軍營,緣染患痢證,醫藥罔效,於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八日在軍營病故。據護理理番同知黃嘉訓稟報前來,除軍營事務令汀州鎮總兵普吉保、廣東左翼鎮總兵李化龍暫行彈壓並恭摺馳奏外,理合恭疏題報。臣謹具題,伏乞皇上睿鑑敕部查照施行。為此具本謹具題聞。
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初十日,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總督福建浙江等處地方軍務兼理糧餉鹽課臣李侍堯。
旨:福建水師提督員缺,著柴大紀調補,已有旨了,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三頁。
·一七、貴州總兵許世亨題本
鎮守貴州威寧等處地方總兵官駐劄威寧州臣許世亨謹題為奏明起程、總統黔兵協勦臺匪事:竊臣遵例巡閱轄屬營汛,業於九月初六日起程巡查,於九月初十日未刻途次遮溝,接准貴州巡撫臣李慶棻咨會內開: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初七日巳刻,承准大學士和珅字寄貴州巡撫李慶棻,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奉上諭:臺灣尚需添兵協勦,著傳諭保成、李慶棻,即將挑備兵二千名,派威寧鎮總兵許世亨為總統帶領,速行分起前進,由廣西、廣東行走,迅抵閩省,聽候福康安調用。所有軍裝、火藥等項,俱著妥協備帶,勿致稍有缺乏,欽此等因,轉行到臣。臣刻即轉威將欽頒貴州威寧鎮總兵官關防一顆、王命旗牌五面桿副、未填用火牌三張以及屢奉上諭諸書,檄委臣標中軍遊擊朱鳳儀,俟署鎮到任轉交接管外,臣即於九月十五日自威寧州起程,前赴古州照料所派黔省官兵二千餘員名,督率前進。所有臣准咨星速起程前進協勦臺匪緣由,理合恭疏題報,伏乞皇上睿鑑施行。為此具本,遵例交驛站傳齎,謹具題聞。
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五日,鎮守貴州威寧等處地方總兵官駐劄威寧州臣許世亨。
旨: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三頁。
·一八、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奏」移會(九月二十三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內閣抄出將軍福奏前事一摺,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錄原奏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下缺)
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六日,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跪奏為奏聞事:竊臣前赴臺灣,必須熟諳情形,通曉閩音人員,帶往軍營,遇有察看進兵道路。及宣諭義民等,皆可隨時差委。現在閩省武職大員內,雖不乏人,但自上年進劄以來,多已調赴臺灣,各有帶兵之責,未便隨營差遣。臣沿途留心詢訪,據李世傑、閔鶚元告稱,有蘇州城守營參將李芳園,曾至臺灣,頗稱諳練,今歲委辦海口運米船隻,亦能經理裕如等語。臣因於舟過蘇州時見面,詳加詢問,該員籍隸潮州,系武進士出身,其未經中式以前,俱由海道赴京會試。又曾隨同商販,來往臺灣數次,於該處風土人情,皆所明悉。察看該員才具,尚屬幹練,以之帶往軍營,堪資差委。已令該員隨同起程。其城守營參將本缺,並無要務,檄令撫標中軍參將趙士魁暫行署理。除移咨江蘇督、撫外,理合恭摺聞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二日奉硃批:好,知道了,欽此。
再革職知府王彝憲,系江蘇江寧縣人,原任甘肅慶陽府知府,因失察回民蜜尚德私造刀矛一案革職,發往新疆,贖罪回籍後,聞臣前赴臺灣,迎至舟次呈稱:彝憲自罹重譴,仰蒙聖恩,准令贖罪,不敢閒住在家,懇請隨往軍營效力等語。臣查該廢員於乾隆四十九年隨在石峰堡軍營,委令催運軍糧,均屬妥協,今情愿□臺灣效力,應請准其隨往,或帶至軍營,或留於廈門辦理軍需,臨時酌量委用。謹奏。
同日奉硃批:覽,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四頁。
·一九、戶部題本
經筵講官太子太保議政大臣領侍衛內大臣文華殿大學士管理吏部戶部理藩院事務臣和珅等謹題為欽奉上諭事:戶科抄出福建巡撫徐嗣曾題報臺灣府屬乾隆五十二年蠲免地丁銀兩,應需文職官俸役食等項銀兩、於司庫存貯銀內動撥一案,乾隆五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題,九月初十日奉旨:該部議奏,欽此,欽遵於本日抄出到部。該臣等查得:福建巡撫徐嗣曾疏稱:閩省存留起運額載等項銀兩,向於地丁銀內分別支給。茲臺灣府屬乾隆五十二年分地丁錢糧,荷蒙諭旨,以逆匪滋事之初,經過地方,百姓田廬牲畜,被其蹂躪劫掠,避賊遷徙流離者,甚屬可憫,加恩蠲免,欽此,隨經轉行欽遵,謄黃遍諭各去後。今據布政使覺羅伍拉納會同按察使李永祺詳稱:臺灣府澎湖廳屬,未經賊擾,應徵錢糧,照舊徵收,其經費支發銀兩,毋庸請撥外,所有淡水一廳並臺灣等四縣應需存留項下經費,文職各官俸、齋廩、膳夫、門馬、皂快、民壯等役工食等項,共銀六千五百三十三兩九錢八分五釐,支發祭品、聖廟香燈、鄉飲、祈晴、禱雨、進士新舊文武舉人旗匾、花幣、盤纏、貢生旗匾、廩生廩糧及孤貧囚犯月糧、弓兵舖兵工食等項,共銀三千二百五十一兩九錢一釐,造具清冊,詳請具題,遵照乾隆四十五年蠲免撥給銀款之例,就於司庫存貯各年春秋撥案內存剩各年丁各案銀內先行動支,發臺備用。至冊造各款銀兩,系照全數酌撥,如有官役陞降事故、曠日餘剩等銀,俟奏銷時截扣分晰造報等由。臣覆核無異,除冊送部外,謹會同閩浙總督臣李侍堯合詞具題等因前來。
查臺灣府屬乾隆五十二年應徵地丁錢糧,於本年二月十四日欽奉上諭蠲免,經臣部行文福建巡撫遵照辦理在案。今該撫疏稱臺灣府澎湖廳屬未經賊擾,應徵錢糧照舊徵收,其經費支發銀兩毋庸請撥,至淡水廳並臺灣等四縣應需文職俸齋廩膳及民壯等役工食等銀六千五百三十三兩九錢八分五釐,支發祭品等銀三千二百五十一兩九錢一釐,於存貯各年春秋撥案內存剩各年銀兩內動支等語。臣部查與原奉諭旨並每年地丁奏銷案內應需款相符,應如該撫所題,准其在於各年留備春秋撥存剩銀內動支給發,以供臺灣府屬應需官俸役食並祭品等項之用。仍令將實在用過銀數,於該年地丁奏銷案內題報查核,並於季報撥冊內聲明造報,咨送臣部查核。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六日,御前大臣經筵講官太子太保議政大臣領侍衛內大臣文華殿大學士文淵閣提舉閣事管理吏部戶部三庫理藩院事務總理圓明園內事務大臣總管內務府大臣管理上駟院武備院務總管圓明園八旗包衣三旗官兵管理健銳營事務正白旗滿洲都統步軍統領世襲一等男臣和珅、經筵講官議政大臣戶部尚書鑲藍旗漢軍都統臣綽克托、經筵講官尚書臣董誥、左侍郎鑲白旗滿洲副都統革職留任臣諾穆親、左侍郎兼管順天府府尹事務世襲一等輕車都尉臣蔣賜棨、福建清吏司郎中臣良柱、郎中臣沈丙、員外郎臣蘇第察、員外郎臣柏克慎、員外郎臣伊勒圖、員外郎臣善柱、員外郎臣阿克東阿、員外郎臣那善、員外郎臣吳振藻、主事臣朱受、主事臣王應芬、額外主事臣趙溶。
旨:依議。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四~二五五頁。
·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
禮部為知照事:儀制司案呈,內閣抄出欽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知照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主事陸。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內閣抄出奉上諭:普吉保奏,九月初六日帶領官兵,由大突溪前往笨港援應諸羅。十三日行抵麥仔寮,有賊數千,苛派良民銀米,不能應付,賊匪欲焚燬村莊。百姓正驚惶無措,適官兵踵至,賊眾奔逸,百姓歡聲動地。隨密探賊匪均集笨港。是夜賊匪暗放火號,並聞諸羅砲聲徹夜不絕。當飭將弁分作三隊,直前沖殺,賊眾蜂擁迎拒。普吉保督率官兵,奮勇攻殺,槍砲並施,打死賊匪數百人,生擒賊夥楊意、蘇媽、張固三犯,奪獲器械三十餘件、鞭砲二門、耳記十八個、米谷薯千百餘石,並焚燒坂頭厝等賊莊七處。是日又有賊匪數百人攻犯大營,經官兵奮力堵禦,殺賊十餘人,燒燬賊莊,賊眾退散。現在與恆瑞、柴大紀訂期,三路會合,併力夾攻,賊匪可剋期殄滅等語。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不法,肆行滋擾,搶佔村莊,實為罪大惡極。今普吉保督率將弁兵丁,由大突溪一路偵探賊蹤,奮勇勦殺,焚燒賊寮,生擒賊夥,奪獲器械銀米甚多,收復笨港,實為出力,可嘉!普吉保交部議敘。出力兵弁,著福康安查明咨部,一體議賞。並賞給普吉保玉搬子、大小荷包,以示獎勵。數旬以來,因海洋風色不順,臺灣府城及諸羅、鹽水港三處,俱被賊擾,文報不能常通,朕心正深廑注。今普吉保已將笨港收復,殺散賊匪,該處距諸羅止二十里,距鹽水港止三十里,聲息密邇,普吉保乘勝直前,諸羅、鹽水港兩路形勢聯絡,恆瑞、柴大紀自可接應會合。而常青處前此曾有被賊滋擾之信,今據李侍堯奏,據臺灣地方官稟報,常青因恆瑞在鹽水港被賊攔阻,未能前進,即派委總兵梁朝桂、副將謝廷選帶兵一千前往策應。恆瑞處原有兵三千,今復得此一千兵接濟,更可統領勦賊。而常青處既能分兵接應恆瑞,則府城兵力充足,自守有餘,可知無虞賊擾。自諸羅、鹽水港及臺灣郡城三路均可自為保護,乘機攻勦。且賊匪在麥仔寮苛派良民銀米,焚燬村莊,可見賊眾糧食將次就盡,已有潰散之勢。而百姓一見官兵踵至,歡聲動地,更可見民心效順,不肯從賊。即日福康安、海蘭察等統領大兵,分路進勦,諒此么■〈麻上骨下〉草寇,無難一鼓成擒。福康安現據李侍堯奏,尚在大擔門候風渡洋,而新調廣西兵三千已抵廈門,四川屯練早入閩境不日可到,而貴州、湖南兵亦接踵而至。福康安正可帶領勁兵,揚帆同渡,徑抵鹿港,督率進勦。且臺灣府城及諸羅、鹽水港三處,於福康安未到之前,俱各保守無虞,今福康安又帶領銳勇新兵,並總兵鄭國卿所帶之閩省兵丁,共計生力官兵又有萬餘,且有海蘭察及巴圖魯、侍衛章京等分隊統領,軍威振作,士氣百倍,即日與常青、恆瑞、柴大紀、普吉保等南北會合,直搗賊巢,似可掃穴擒渠,膚功迅奏,佇待捷音之至。將此諭知之。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五~二五六頁。
·二一、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十一月十四日)
戶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欽奉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可也。須至移會者。計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三日,內閣奉上諭:本日勾到朝審官犯內有黃仕簡、任承恩二犯,俱系福建提督,於臺灣逆匪林爽文糾眾滋事一案,既領兵過臺灣,乃彼此遲延觀望,貽誤軍機。經大學士九卿問擬斬罪,本屬按律辦理。從來軍紀貴在嚴明,而失律之誅,尤難寬貸。黃仕簡於上年冬間,帶兵前渡臺灣勦捕賊匪。其時逆首林爽文,不過一、二奸民,糾合倡亂,若黃仕簡能督率兵弁,實力搜捕,何難即時撲滅?乃到臺灣以後,惟知坐守郡城,零星派撥,逡巡恇怯,一籌莫展,以致厥匪輾轉糾眾,日久稽誅。黃仕簡從前於黃教一案,亦曾經親往查辦,何以此次竟致束手無能?即因染患病症,自問不能辦理此事,亦應及早奏明,候朕另派大員前往督辦,乃一味因循,玩誤軍機,核其情罪,本應予勾,姑念黃仕簡究系年老抱病,一聞逆匪滋事之信,即力疾渡洋,猶知以公事為重,其按兵株守,漫無籌畫,實由老病昏憒,尚未出於有心,姑從寬宥免其勾決。至任承恩年力正壯,非黃仕簡可比。且伊前往臺灣勦捕逆匪,系自行陳請,尤應倍加奮勇,力圖自效。乃亦安坐鹿仔港,與黃仕簡互相觀望,並不親臨行陣,奮力勦殺,肆行逗遛之罪,實屬法無可寬。時念任承恩之父任舉,前在金川出兵陣亡,伊兄任承緒,又因在京供職,救火傷斃,皆屬歿於王事。任承恩又現無子嗣,若即予勾決,使捐軀效命之臣,竟致絕嗣,於朕心實有所不忍。是以法外施恩,貸其一死。設使任承恩尚有子侄,必將伊勾斷,不能稍存末減。但黃仕簡、任承恩溺職辜恩,致逆匪負嵎猖獗,該處兵民受其戕害者不少,至今勦捕事務,尚未完竣,皆伊二人之罪。茲雖曲加恩貸,亦屬格外從寬,未便即行釋放。黃仕簡、任承恩仍著牢固監禁。至朕於軍旅之事,有功必賞,有罪必誅,從不稍存姑息。即如此次在臺灣帶兵之郝壯猷,因賊匪復擾鳳山,棄城不守,潛回郡城,以專閫大員如此畏葸偷生,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肅戎行而昭法紀,是以不待大學士九卿核擬,即將伊於軍營正法示眾,以昭炯戒。而現在帶兵出力之員,如柴大紀力捍圍城,不辭勞瘁,兼能激勵兵民,屢次殺賊,連獲勝仗,朕即疊加恩擢,優與恩賞。其貴林、楊起麟、邱能成諸人,皆因奮勇勦賊,臨陣捐軀,即敕部從優議卹,一律得給世襲,以示軫惻。郝壯猷當賊擾鳳山時,能奮不顧身,授命疆場,亦可與貴林等同邀卹典。是與其死於國法,曷若歿於戎陣?刑賞昭然,惟人自取。今臺灣領兵各員,俱能爭先效用,未必不因郝壯猷覆轍在前,共知儆勵。蓋兵可百年不用,不可一日不備,而信賞必罰,絲毫難以假借。此後身膺閫寄者,當倍加凜惕。遇行軍之際,務須身先士卒,克敵致果,共曉然於功罪所勾,視乎勇怯。如能共矢藎誠著有功績,必當躬膺茂賞,承受渥恩;若畏怯倖生,以致自蹈重愆,自罹憲典。庶幾人知敵愾,士皆用命,毋負朕整飭戎行諄諄告誡之至意。將此通諭知之。欽此(於本月初六日抄出到部)。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六~二五七頁。
·二二、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柴大紀著封為一等義勇伯)
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一件欽奉上諭事:內閣抄出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九日奉上諭:柴大紀奏,接到常青劄稱,昨已有旨交柴大紀,不必拘泥守城存亡之見,設遇緊急,即帶兵殺出縣城,再圖進取等因。惟思諸羅地居臺灣南北之中,其縣城四面堆土種竹作圍,本難為守。前此克復後,環營開溝,並堆短牆,安設砲位,營盤甚屬堅固;若一旦棄之而去,則城池、營盤、大砲,均為賊據,恐賊勢益張,鹽水港、笨港兩路之兵,均難駐守。且城廂內外住居百姓,及各莊避難入城者,共有四萬餘人,至今協力守禦,並捐助軍糈,急公向義,實不忍將數萬生靈,盡付逆賊毒手。現在恆瑞駐鹽水港,普吉保駐元長莊,距諸羅俱不過三、四十里,三方鼎峙,聲勢壯盛。惟有竭力保守縣城,以待援兵齊集,併力進勦,擒拿逆首等語。所奏忠肝義膽,批覽之下,為之墮淚!前因新改嘉義之諸羅,屢次被賊滋擾,柴大紀數月以來,激勵官兵、義民,悉力守禦,保護城池。但該處賊匪雖屢經柴大紀奮勇勦殺,仍四處屯聚,心生窺伺,百計攻擾。而常青等先後派援之兵,未能即時齊抵縣城。惟恐柴大紀激於忠憤,堅守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之義,固守勿去,是以降旨令柴大紀酌量情形,如力有難支,不妨率領官兵整隊而出。並因該處義民幫同柴大紀守城殺賊,甚為出力,若柴大紀帶兵出城,此等義民必致受賊戕害,朕心更為不忍,復諭令柴大紀,如縣城萬難守禦,必須出城另圖進取之時,務將城內義民及其家屬妥為捍衛,先行送出,俾義民不致失所。經常青將此旨賷送柴大紀閱看。而柴大紀以縣城一切守禦事宜,久經佈置周密,且因縣城內外居民甚多,不忍將數萬生靈委之於賊,立意堅守,以待援應。是其保護合縣民人,與朕軫念義民、多方愛護之意適相吻合,所謂我君臣各盡其義也。柴大紀力捍困城,且能乘間殺賊,已屬奮勇可嘉。今接奉前旨,若即全師而出,亦系遵旨而行,未為不可,而柴大紀被圍日久,心志益堅,勉勵兵民,忍饑固守,惟知以國事民生為重,古之名將,何以加之!柴大紀在臺灣勦捕賊匪,勞績最著,即守城一節,其功甚大,本欲俟大功告竣後優加封賞,今伊能如此繫念生民,忠良激發,為國家出力,尤堪加獎。柴大紀著即封為一等義勇伯,世襲罔替,並著浙江巡撫琅玕賞給伊家屬銀一萬兩,用示朕軫念勳勞、賜爵酬庸之至意。至柴大紀忠義奮發,兵民當益加感動,仰蒙上天嘉佑,縣城自必保護無虞。現在福康安統領大兵,迅抵鹿仔港,聲威壯盛,士氣百倍,柴大紀惟當更加勉力,痛勦賊匪,共奏膚功,永承格外恩眷。欽此(欽遵於十三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七~二五八頁。
·二三、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
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六日。
一件欽奉事:內閣抄出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四日奉上諭:據柴大紀奏,八月內守備楊彲在諸羅西門外堵禦勦捕賊匪,連次打仗,除守備施放大砲連發中斃賊甚多,實屬奮勇出力,嗣因中砲傷重,醫冶不痊,至十七日身故。又據常青奏,遊擊邱維揚打仗陣亡各等語。楊彲業經降旨,交部議卹。今閱常青、柴大紀奏到情形,該員等奮勇殺賊,臨陣捐軀,均堪嘉憫。遊擊邱維揚著加一等,以參將銜照陣亡例議卹。守備楊彲,著加一等,以都司銜照陣亡例議卹。欽此(欽遵於本月初六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八頁。
·二四、吏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十一月十八日)
吏部為欽奉上諭事:考功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除行文外,相應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右移會稽察房。計粘單一紙。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十日,內閣抄出初十日奉上諭:臺灣嘉義縣自被賊匪攻擾以來,柴大紀統兵堵勦,該處民人等,共知大義,悉力固守,久而益堅,實堪嘉尚。昨已降旨,將柴大紀優加封賞,並令福康安查明出力文武員弁,咨部從優議敘。其縣民等五十四年應徵錢糧,概予豁免矣。至隨營守禦兵丁,與柴大紀同心協力,奮勇打仗,固守城池,亦應一體加恩賞賚。除已降旨將打仗傷亡之官兵、義民等分別給與恩卹外,所有現在守城打仗出力兵丁,著各賞給兩月錢糧,以示獎勵。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九頁。
·二五、兵部「為內閣抄出上諭」移會(十一月二十一日)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前事一案,相應恭錄上諭,移會貴處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咨者。計連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三日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糾眾倡亂以來,提督柴大紀統兵勦捕,收復諸羅後,賊匪屢經攻擾。城內義民,幫同官兵奮勇守禦,保護無虞,該處民人,急公向義,眾志成城,應錫嘉名,以旌斯邑。著將諸羅縣改為嘉義縣。閤縣良民,倍加奮勵,以昭獎勸。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九頁。
·二六、吏部「為內閣抄出上諭一道」移會(十二月初五日)
吏部為知照事:文選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錄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連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日,主政賀。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士毅等奏洋商潘文巖等捐銀三十萬兩、鹽商李念德等捐銀二十萬兩、充作新兵糧餉等因一摺,十一月二十九日奉硃批:有旨諭部,欽此。又孫士毅等奏洋鹽商人捐銀五十萬兩、請另貯藩庫、專給新兵糧餉等因一摺,十一月二十九日奉硃批:覽,欽此。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奉上諭:孫士毅等奏,據洋商潘文巖等呈稱,現在臺灣勦捕逆匪,粵省招募新兵,巡防海口,商船往來,藉此兵威,得免驚擾,該商等情願捐銀三十萬兩,以充軍需。又據鹽商李念德等呈稱,粵省運鹽,多經洋面,今添兵巡防,鹽務益增嚴密,願備餉銀二十萬兩,用展蟻忱各等語。該洋商、鹽商等請捐餉銀,系因添兵巡防海口,與伊等生計有益起見,自應俯准所請,以遂其報效之誠。但各商等於地方公務,踴躍捐輸,尚屬急公,並著該督等查明咨送吏部,照例議敘,以示鼓勵。摺併發。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頁。
·二七、禮部「為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士毅奏」移會
禮部為知照事:祠祭司案呈,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奏,赴臺勦匪閩省兵船,被風漂泊,淹斃兵丁黃國生一名,欽奉上諭,照陣亡例議卹到部,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內閣抄出臣孫士毅跪奏:竊臣接據碣石鎮總兵唐述先呈報,本年十一月初四日,有閩省兵船一隻被風漂泊來境。經汛弁訊系福建水師提標征兵,據該管隊吳得高稟稱,奉調兵一百名赴臺勦匪,把總葉英才帶兵五十一名,該管隊吳得高帶兵四十九名,各配商船一隻,給有廈門文武執照,於十月二十四日放洋。二十五日吳得高一船在洋遭風,兵丁內黃國生落水身死,翁知禮、鄭連生被舵打傷(硃批:即有恩卹)。只得將桅篷砍斷,隨浪漂流。今幸灣泊粵東洋澳,但船隻損壞,修整耽延,現在帶兵由陸路回廈,另配船隻過臺等因。隨經地方文武,查驗船內火藥四桶、鉛子四桶,並子母砲、烏槍、籐牌、鑼鼓、帳房及一切軍裝器械俱無損失。臣以該兵等系經閩省派撥赴臺,勦捕逆匪,今船隻損壞,難以駕駛,自應立即照料,俾得迅速前進。現已飛飭經由各縣,□站應付口糧,撥給人夫,抬運軍裝、器械,派委員役護送,前赴閩省詔安縣交替。並移咨督臣李侍堯查照辦理。謹奏。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奉硃批:好,知道了。欽此。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奉上諭:據孫士毅奏,接據碣石鎮總兵唐述先呈報,本年十一月初四日,有閩省兵船一隻,被風漂泊來粵,訊系福建水師提標征兵,赴臺灣勦匪,於十月二十五日在洋遭風,兵丁黃國生一名落水身死,翁知禮、鄭連生二名被舵打傷,其軍裝、器械俱無損失,業經委員護送赴閩等語。兵丁赴臺灣勦匪,在洋遭風落水身死,並被舵打傷,殊堪憫惻。所有淹斃兵丁黃國生一名,著照陣亡例議卹;其被舵打傷之翁知禮、鄭連生二名,亦著照例給賞。該部知道。摺併發。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二六一頁。
·二八、兵部「為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等奏」移會(大計展限)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等奏前事一摺,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錄原奏移會貴處可也。須至咨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初九日,內閣抄出閩浙總督臣李、福建巡撫臣徐跪奏為奏請大計展限、仰祈聖鑑事:竊照本年恭逢計典屆期,例應分別薦劾,恭疏開列具題。惟查閩省自辦理軍務以來,道府以至佐雜,多有承辦兵差及押運糧餉火藥之責,其賢否勤惰,正須從此考核。除怠玩貽誤之員立即嚴參示儆外,其餘各員,應俟軍務告竣,再行區別功過,匯齊核辦,且臣李抵任後,即駐劄泉州、廈門一帶,辦理軍需,通省各屬,尚有未經見面之員。臣等公同商酌,未便拘泥成例,率行具題,致有遺濫。相應奏懇聖恩,將本年大計,俟軍務告竣,再行核實辦理,庶於澄敘官方之道,益昭詳慎。臣等仍秉公查訪,遇有衰庸不職等員,即隨時參劾,斷不敢稍容貽誤。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訓示。謹奏。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初七日奉硃批:該部知道,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一頁。
·二九、戶部「為內閣抄出奉漢字上諭一道」移會(正月初四日)
戶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欽奉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四日,內閣奉上諭:上年臺灣辦理軍務,漳、泉等府屬應付浙、粵滿、漢官兵及四川、湖南、貴州各兵,兼之糧餉、軍裝、鉛藥等項絡繹過境,差務甚繁,資用民力之處最多。茲屆春祺普錫之時,大功即日告竣,自宜特沛殊恩,以示優卹。所有泉州府之晉江、安南、惠安、同安、漳州府之龍溪、漳浦、海澄、詔安等八縣,本年應徵錢糧,著加恩蠲免十分之三。其浦城、崇安、建陽、建安、甌寧、南平、古田、閩縣,侯官、福清、蒲田、仙遊等十二縣應徵錢糧,著蠲免十分之二。至福鼎、霞浦、福安、寧德、羅源、連江、光澤等七縣,所有應徵錢糧,著緩至五十四年麥熟後徵收。俾小民均沾渥澤,以副朕惠愛黎元、有加無已之至意,該部即遵諭行。欽此(於本月初七日抄出到部)。
——錄白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二頁。
·三○、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上年十二月二十四,內閣抄出將軍福等議敘奉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備查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八日。
內閣抄出二十三日奉上諭:據福康安等奏攻克斗六門等處,沿途打仗得勝情形一摺內稱:十一月二十日進兵,約行十餘里,有賊匪萬餘,分據大埔林、中林、大埔尾三莊。我兵會合一處,令恆瑞、鄂輝等進攻大埔林、大埔尾二莊,海蘭察帶領巴圖魯、章京等專攻中林,福康安帶領巴圖魯、章京等往來督催,賊匪排列中林,蜂擁前來,抵死抗拒。海蘭察即率領巴圖魯等奮勇直前,不避槍砲,殺散賊匪,攻克中林。其大埔林、大埔尾兩處,經恆瑞、鄂輝等同時攻潰,追殺賊匪。沿途殺賊六、七百名,槍斃騎馬賊目十餘人,將器械、馬匹全行奪獲。追至菴古坑地方,乘勝疾驅,連夜前進。至二十一日,齊集斗六門,四面進攻,用利刃長刀斫倒竹圍,奪據賊卡,痛加殲戮。直至午刻後,賊匪抵敵不住,四散奔竄,遂將斗六門收復。即日進搗賊巢,擒拿首逆等語。斗六門為南北要隘,久經賊匪屯佔。今福康安等統領官兵,將中林、大埔尾大埔林、各莊同時攻潰,乘勝疾驅,連夜前進,勦殺賊匪,將斗六門收復,官兵奮勇力戰,不避槍砲,甚屬可嘉。現據李侍堯探聞,官兵已攻大里杙賊巢,賊匪逃入內山。生番等稟稱,欲將逆首林爽文擒獲獻出等語。想福康安奏報之摺,自已在途,即日捷音可到。俟大功告竣,再行另降諭旨外,福康安、海蘭察、鄂輝、恆瑞、普吉保、袁國璜,著先行交部議敘。至普爾普現已打通府城道路,仍回北路協同進勦,亦屬出力,並著交部議敘。所有福康安等奏到格外出力之侍衛章京及鎮將官弁等,除另降清字諭旨,賞給巴圖魯名號,及陞等賞花翎各員外,其餘在出事之侍衛章京、鎮將弁等,俱著福康安查明,一併咨部議敘,以示嘉獎。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二~二六三頁。
·三一、戶部「為內閣抄出浙江巡撫琅奏」移會(正月十八日)(長蘆商人王得宜願輸銀兩)
戶部為移會事:山東司案呈,內閣抄出浙江巡撫琅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九日。
臣穆騰額跪奏為據情籲懇聖恩、以抒下悃事:竊臣據長蘆運使李世望、山東運使何澤傳詳:據商人王得宜、查奕茂、江平慶、劉占安等呈稱:商等身逢熙洽,仰蒙皇上厚澤深仁,賞借帑本,緩征引課,恩膏優渥,俾得轉運從容,浹髓淪肌,莫名感激。今值臺灣逆匪滋事,天兵進勦,即日已就蕩平,海口安恬,無虞驚擾。蘆東等處,雖距閩稍遠,而慶成寧謐,率土同情。商等重賴聖主鴻庥,倍深蟻悃。此時軍務業當告蕆,而辦理善後事宜,尚需寬為儲備。商等分居微末,原未足仰效涓塵,惟是感戴欣忭之忱,無由稍申萬一。茲長蘆商等情愿敬輸銀三十五萬兩,山東商等情愿敬輸銀一十五萬兩,共銀五十萬兩,少抒報效。並請照乾隆三十八年商捐之例,暫在運庫借支,分作五年解交歸款,不敢仰邀議敘等情,詳請代奏前來。
臣伏查蘆東各商,感沐皇上逾格恩施,全家頂戴,未得稍效寸忱。茲以勦平臺匪,呈請捐銀五十萬兩。臣面傳眾商詢問,俱各踴躍環籲,情詞懇切,實出至誠。似應仰求皇上,俯如所請,遂其芹曝之私。至此項捐銀五十萬兩,各商貲本營運在外,未能一時交齊,應請先於長蘆運庫暫借銀三十五萬兩,山東運庫暫借銀一十五萬兩,委員解赴閩省藩庫備用。自乾隆五十四年奏銷後起限,分作五年隨同正課完納歸款,則該商等益感天恩於無既矣。臣不敢壅於上聞,理合據情代奏,伏乞皇上恩准施行。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六日,內閣奉上諭:穆騰額奏,據蘆東商人王得宜等呈稱,現在大兵進勦臺灣逆匪,即日已就蕩平,海口安恬,無虞驚擾,慶成寧謐,率土同情,長蘆商人願輸銀三十五萬兩,山東商人願輸銀一十五萬兩,共銀五十萬兩,少抒報效等語。該商等因聞臺灣賊匪蕩平,同深歡慶,請捐銀兩,出自悃誠,自應俯如所請,以遂其報效之忱。至該商等踴躍捐輸,尚屬急公,並著該鹽政查明,咨送吏部,照例議敘。以示獎勵。摺併發。欽此(於本月十日抄出到部)。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三~二六四頁。
·三二、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州將軍常青奏」移會(正月二十六日)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本年正月二十日,內閣抄出福州將軍常青奏遺漏獎給花翎、自請交議一摺,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備查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日。
臣常青跪奏:竊臣本年七月十六日具奏勦賊連得勝仗摺內,將海星阿、謝廷選、杭富三員一併獎給花翎,以示鼓勵句旁,奉硃批:好,欽此。查彼時尚有打仗出力之廣東潮州鎮標千總吳大瑞一員,臣亦獎給藍翎,因繕摺遺漏,未經附奏,實屬疏忽,應請將臣交部議處。所有查出遺漏緣由,謹附片奏聞,伏祈聖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七日奉硃批:覽,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四頁。
·三三、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正月二十八日)
刑部為欽奉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八日奉上諭:此次臺灣勦捕逆匪一事,常青駐守府城,並無寸進。恆瑞帶兵援應柴大紀,在鹽水港、鹿仔草一帶被賊攔截,並不能打通道路,直抵嘉義縣城。伊二人雖俱屬無能,但常青自接辦軍務,初到縣城時,於一切調度防守、派兵援應各事宜,尚俱經理妥協。且當賊勢猖獗之際,常青督率將弁,悉力固守,並不稍涉張皇,府城保護無虞,曾經賞給雙眼花翎,以示獎勵。嗣因其在彼駐兵多時,未能肅清南路,收復鳳山,擒拿賊目,難望其振作有為,特念伊尚無大過,且於閩省情形較為熟悉,業經降旨補用福州將軍。但常青在府城株守,毫無功績,今已補授將軍,自應照例戴用將軍單眼花翎,仍將雙眼花翎撤去示罰。至恆瑞經常青派令赴援柴大紀,既怯懦不前,且遽以辦理此事必須添調六、七萬官兵,妄行陳奏。幸朕洞燭情形,將伊嚴飭,並早令福康安前往督辦,將次到彼,不致為其所惑。今已破賊解圍,攻克賊巢,指日蕆事。設如恆瑞所奏,則添調之兵,此時尚未能前抵該處,何以集事?且彼時福康安尚未到彼,而恆瑞為此妄語,設將弁兵民為其言所惑,竟致眾心動搖,並縣城亦不能守,尚復成何事體?是恆瑞不但無能,且妄言惑聽,其咎甚重,是以降旨革去將軍,因系宗室,援議親之例,免其拏問,令其自備資斧來京,交部治罪,以示懲儆。朕於諸臣功罪,惟視其人之自取,一秉大公至正,從不稍存成見。著將常青、恆瑞二人獲咎輕重,及朕分別辦理緣由,再行通諭知之。欽此(於十八日內閣抄出,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五頁。
·三四、戶部「為內閣抄出兩淮鹽政全德奏」移會(商人捐輸銀兩交部議敘)
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漢字奏摺一件、上諭一道,相應恭錄,並摘敘事由,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九日。
一件據情事:內閣抄出兩淮鹽政全德奏,商人江廣達等情願公捐銀二百萬兩以備軍營犒賞之需等因一摺,正月十九日奉硃批:有旨諭部,欽此。同日奉上諭:全德奏,兩淮商人江廣達等呈稱:臺灣逆匪梗化,現在大兵進勦,剋日蕩平,商等志切同仇,心懷報稱,情願公捐銀二百萬兩,以備犒賞等語。該商等因臺灣賊匪蕩平,同深歡慶,合詞抒悃,輸納情殷,自應俯如所請,以遂其報效之忱。至該商踴躍捐輸,殊屬急公,著該鹽政查明咨部,照例分別議敘,以示獎勵。摺併發。欽此(於本月二十一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五頁
·三五、都察院「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正月三十日)
都察院為移會事:本年正月二十六日內閣抄出柴大紀著革職交福康安審明定擬具奏等因,於本月二十三日奉上諭一道,相應抄錄移會稽察房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日。
奉上諭:前年臺灣逆匪林爽文等聚眾滋事,柴大紀先在郡城防守,後經派往嘉義縣勦捕賊匪,縣城被賊圍困數月,經朕降旨,諭以如縣城實不能支,不妨保護民人,整師而出。據柴大紀覆奏,不忍以數萬生靈,委之賊手,仍督率兵民悉力固守,以俟救援等語。朕覽奏為之墮淚。且因其始終保守無虞,是以特沛殊恩,用昭懋賞。嗣據福康安奏其為人狡詐,不可信用。朕尚以柴大紀有守城之功,未便以無據空言,加之罪譴,曾訓飭福康安。昨冬德成查勘海塘回京復命,朕以柴大紀籍隸浙江,鄉評如何,德成在浙,諒有所聞,向該侍郎詢問。據奏,風聞柴大紀自復任臺灣總兵,貪縱營私,廢弛營務,並令兵丁私回內地貿易,激變貽誤,玩視賊匪,種種釀成巨案。朕以德成自浙回京,距閩不遠,所聞必非無因。隨降旨令福康安、李侍堯、琅玕各行查實具奏。旋據琅玕奏聞,柴大紀私令守兵渡回內地貿易,每月勒繳錢銀。又駐守嘉義縣,系畏賊不出,並非實心守城。本日又據李侍堯奏,臺灣戍兵多有賣放私回,以致缺額,其留營當差之兵,亦聽其在外營生,開賭窩娼,販賣私鹽,鎮將等令其按月繳錢,經年並不操演,經李侍堯咨查,始據柴大紀開報現在戍兵實止共有七千五六百名,此外則以傷亡失散無可查核為辭。觀之不勝駭異。又稱前歲賊匪滋擾府城時,柴大紀恇怯不敢出戰,經永福等面加誚讓,始帶兵出城等語。用兵之道,當賞罰嚴明,柴大紀貪樅營私,種種不法,此次賊匪糾眾滋事,竟由柴大紀平日廢弛貪黷積漸釀成,豈可以守城微勞,置之不問?況柴大紀先在府城,既畏賊不敢出戰,及移駐嘉義縣時,保護無虞,全系兵民之力。即所奏糧餉斷絕各情節,亦多不實。而其貪劣各款,現今查有確據。此而不嚴加查辦,何以肅軍政而儆官邪?柴大紀著革職拿問。交福康安逐一嚴審明確,定擬具奏。其福建水師提督員缺,著蔡攀龍調補,所遺員缺,著梁朝柱補授。至常青在閩年久,擢用總督亦有年餘,柴大紀平日骫法侵漁,廢弛營務,常青豈無所聞?且據李侍堯奏,於常青前往臺灣時,曾以該處戍兵缺少,劄知常青,是常青渡洋時,李侍堯亦必將柴大紀各款蹟一併向常青道及。常青既抵臺灣,見聞更確,況與永福、楊廷理朝夕相見,斷無不將柴大紀各款蹟向永福等詢問,永福等亦斷無不詳悉告知常青之理。乃常青竟無一字奏及,殊屬昧良辜恩,有心徇隱。常青亦著革職,即交福康安一併嚴審,據實具奏。其福州將軍員缺,著魁麟補授。魁麟資格本淺,念其系尚書查弼納曾孫,且人尚明白,是以加恩擢用。現在臺灣勦捕事宜,雖即日完竣,而善後各事,正需人經理,魁麟現在尚未起程,即由驛星速前往臺灣,隨同福康安學習辦理一切事務。所有四川建昌鎮總兵員缺,著張芝元補授。朕辦理庶務,一秉大公至正,凡內外臣工,有功則加之渥賞,有罪則立予嚴懲,禍福惟視其人之自取,從不稍存成見於其間也。所查辦理此案緣由,著通諭中外知之。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六頁。
·三六、吏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正月三十日)
吏部為欽奉上諭事:考功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除移咨兵部通行外,相應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三日,內閣抄出十二日奉上諭:前次臺灣逆匪攻擾北路,經常青派令恆瑞帶領官兵,由府城前往援應。恆瑞並不身先士卒,奮勇直前,轉由海路繞道前往。行抵鹽水港、鹿仔草地方,被賊攔阻。恆瑞統領多兵,不能奮力勦殺,打通道路,直抵縣城,惟知一味株守,遷延不進,已屬怯懦無用。乃恆瑞轉藉口賊多兵少,張大其詞,奏稱必須添兵六、七萬,方可集事。彼時朕即以其言荒謬,徒亂人意,斷無此理。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滋事,不過么■〈麻上骨下〉烏合,自常青接辦以後,節次調派官兵,及朕
陸續發往之兵,已足三、四萬,何致尚須添兵勦捕?方今國家兵力富強,雖此六、七萬官兵無難徵調,但臺灣遠隔重洋,其鄰近省分官兵,俱經陸續徵調,若再需添調多兵,非簡發京營勁旅,即須於遠省檄調。而臺灣道里遼遠,行走需時,計此日尚未能全數到彼,豈能濟事?恆瑞此奏,設遇明季中主,為其言所惑,或交庸臣集議,必致紛擾張皇,中外驛騷,適足以張賊勢而餒士氣。幸而朕洞燭情形,乾綱獨斷,當即降旨將恆瑞嚴行申飭,早諭令福康安速渡臺灣,直前追勦。數月圍城,應手而解,並即攻克斗六門、大里杙、水沙連賊巢,剋期可以蕆事。若如恆瑞所奏,則添調之兵,此時尚未齊到,豈有福康安在彼坐待,與賊匪曠日相持,又蹈向日遲誤之理?是恆瑞不但恇怯無能,亦且妄言惑聽,留於軍營,豈能得力?是以節次降旨,將恆瑞革去福州將軍,並著福康安嚴加詰詢,據實參奏。即令恆瑞來京候旨。
今據福康安覆奏,恆瑞在鹽水港時,常與賊匪打仗,每日招撫村莊,巡查營卡,並未在營坐守。又自諸羅進兵,恆瑞屢次在前打仗殺賊頗屬奮勉,尚非心存怯懦,畏賊不前,請將恆瑞留於軍營,自備資斧,效力贖罪等語。所奏竟大乖謬矣。恆瑞自臺灣帶兵赴援,觀望遷延,種種玩誤,又妄行奏請添兵,張大賊勢,若治以搖惑軍心之罪,即應按軍法立斬,豈福康安曾經屢次出兵,而於行軍紀律尚未之知?試令福康安問之恆瑞,伊按律應得何罪耶?恆瑞於此一事,其罪甚大,幸而朕於勦捕事宜,先機籌畫,已早命福康安將次到彼,人心鎮定,不至為恆瑞妄誕之詞遽有搖動。若彼時福康安尚未奉命前往,則臺灣祗有常青一人,其將領兵民等見恆瑞系參贊大員,如此張皇失措,奏講添兵,必為其浮言所惑,心懷疑懼,阻其銳氣。不但臺灣全郡俱至動搖,甚或福建內地亦皆人心惶惑,尚復成何事體?恆瑞妄言惑聽,本應在軍前正法。前此朕所以稍從緩辦,不即將伊請兵奏摺發抄治罪者,以彼時官軍勦賊,尚未得手,正值人情惶懼之時,若遽將恆瑞怯懦張皇之奏,宣播中外,既慮傳聞駭聽,兼恐外間無識之徒,以將軍參贊等勦捕賊匪奏請添兵,朕轉靳而不與,妄生議論,是以未即宣示。且福康安於此事亦未免略存畏難之見,與恆瑞又系親戚,而由京派出之領兵大員多與恆瑞熟識,若聞恆瑞之言,俱不免存心猶豫,稍懷恇怯,於事轉有關係,是以降旨諭令福康安即令恆瑞回京。今勦捕事務業已將次完竣,即是不須添六、七萬大兵之明驗。恆瑞前次妄言之罪,自應核辦。試問之福康安現在豈待恆瑞請添之兵到彼,始能解圍破賊攻克賊巢耶?是恆瑞前所奏,非妄言惑聽而何?朕因念恆瑞年輕無識,且系宗室,姑援議親之條,不即置以重典,僅令回京候旨,已屬格外施恩。乃福康安節次所奏之摺,曲為庇護,將恆瑞聯寫銜名,又屢於摺內聲敘恆瑞帶兵打仗,試思伊為滿洲大臣,眾皆打仗,伊不打仗,逃往何處乎?且屢經降旨飭諭,並令福康安將恆瑞之恇怯貽誤及妄請添兵惑眾之處,向其逐款嚴詰,據實參奏。妄請添兵,搖惑軍心,是其首罪,而福康安接奉前旨,並不問此一條,遣令回京,轉為之多方開脫,且稱其打仗奮勉,仍請留於軍營。而摺內敘述接奉諭旨,於恆瑞妄請添兵一節,又未敘入,是福康安竟系庇護親戚,公然飾詞強辯。即云該處帶兵需人,現在如鄂輝、舒亮、普爾普等之遠勝恆瑞者,正復不少,豈須一人在彼帶兵?福康安之意,不過欲將恆瑞留於軍營,遇有帶兵打仗,即可將恆瑞舖敘功績,冀朕加恩錄用。是不但欲為恆瑞卻罪,且欲為之邀功。
又據福康安另片奏稱,鄂輝熟習番情,請仍留成都將軍之任,其福州將軍員缺請另行簡放等語。前因保寧在四川將軍總督之任足資倚任,而福建將軍在目前為要缺,是以將鄂輝調任福州將軍,以資鎮馭。嗣因保寧補放伊犁將軍,川省現無熟悉番情之人,故仍將鄂輝調回成都,而以常青仍為福建將軍。福康安具奏時,尚未知保寧調任伊犁之信,何以欲將鄂輝仍留成都?福康安不過因恆瑞本任福州將軍,希冀仍留恆瑞原任之意。福康安自問,常青不如恆瑞之為將軍耶?此等處巧,豈能逃朕洞鑑?福康安由垂髫豢養,經朕多年訓誨,至於成人。今甫經委任,畀以軍旅重寄。即現在勦捕逆匪,攻克賊巢,皆朕指授方略,再三訓示,將士等踴躍用命,始能所向克捷,福康安豈當攘以為功?今甫經解圍得勝,朕即優加懋賞,晉封公爵。賜以紅寶石四團龍補褂。福康安自當加倍感奮,迅速擒拿賊首剋日蕆功,以期永受恩眷。乃竟敢藉此微勞,袒護親戚,有意朦混。試思朕為何如主?此等伎倆,豈能於朕前嘗試耶?即如阿桂、和珅皆為朕委任重臣,設伊二人於尋常無事時,亦欲似此在朕前庇護一人,是自取罪戾,獲咎較福康安為尤重。今福康安袒護恆瑞一事,本應從重治罪,因念其現在帶兵勦賊,業經攻克巢穴,拏獲逆犯家屬,姑從寬免其深究,仍著傳旨嚴行申飭。福康安惟當益加愧懼,力改前非。若能將林爽文、莊大田生擒解京,尚可將功補過,仰承恩眷。若再仍前延緩,致逆首潛匿稽誅,則是伊福分淺薄,朕即加之恩賚,豈不能治之以應得之罪耶?
前曾有旨,令福康安勦捕事竣,將應辦善後事宜,立定章程,交常青接辦,福康安先行來京。今福康安有此大過,既經格外寬宥,該處應辦之事甚多,福康安竟應在彼將一切善後事宜悉心籌辦,俟諸事完竣周妥,俾一勞永逸後,方可奏聞,再行起程回京復命。福康安受朕重恩,即在臺灣多住一、二年,力圖補過,亦所應得。至恒瑞仍著福康安遵照前旨,革去職銜。伊系宗室,不忍拿問,令其自備資斧,速行來京。將來到京時,竟應交部治罪,至輕亦當發往伊犁效力贖罪,以示懲儆。是福康安愛之,實所以害之也!所有恆瑞奏請添兵清字摺,並著譯漢發抄。朕辦理庶政,於臣下功罪,賞罰嚴明,惟視其人之自取。而於軍旅重務,有功即賞,有罪必罰,予奪昭然。是以人思奮勵,用能平定西陲大小金川,拓土開疆,大功屢告。即此臺灣逆匪,雖系蕞爾一隅,皆經朕宵旰焦勞,先機決策,未嘗以老而怠、而昏。而於諸臣功罪,尤無一毫假借。內外大臣,皆當明喻朕意。若能勉矢公忠,宣著勞績,自當永荷朕恩。若不知感激,自蹈罪愆,朕亦不能曲為寬貸也。將此通諭知之。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七~二六八頁。
·三七、兵部「為內閣抄出兩江總督書麟奏」移會(二月初三日)
兵部為移會事:車駕司案呈,正月二十八日內閣抄出,兩江總督書奏前事一摺,相應抄錄原奏移會貴處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兩江總督臣書麟跪奏為欽奉諭旨、恭摺覆奏事:竊臣接奉上諭:本日據福康安遞到六百里加緊夾板一副,外有紅旗一面,上寫「緊急軍務」字樣。及折閱奏摺,祗系拏獲林爽文之父母家屬,尚未將首逆擒獲。此次臺灣逆匪滋事,不過么■〈麻上骨下〉烏合之眾,易於撲滅。即曰林爽文就獲,亦不值用紅旗奏報。況現在首逆尚未拏獲,沿途臺站何得混行編寫紅旗,隨同軍報馳遞?殊屬冒昧,實非尋常錯誤可比!傳諭沿途各督撫於所管驛站逐一查明此項紅旗,系於何站填寫給發。即將該處地方官及驛站員弁嚴行查參治罪,以示懲儆。再福康安尚有十二月初七日拜發一摺,至今尚未奏到,自系沿途驛站馳遞耽誤,並著各該督撫一併查明覆奏,一面加緊馳遞。將此隨軍報之便,各諭令知之。欽此。
查本年正月初六日,臣接據鎮江府稟稱:初五日戌刻,京口驛接到將軍臣福康安自軍營拜發奏摺一件,傳單內註有「拏獲林爽文父母眷屬」字樣。初六日子刻又接到紅旗一面,俱先後馳遞前進等情。臣思前項紅旗,如系軍營所發,必應附有奏摺。今先經遞到之摺,且系拏獲林爽文家屬,而續到之紅旗,並無奏摺同遞,既疑有舛錯,當經飛飭沿途驛站確查,紅旗系由何處發遞,並咨浙江撫臣琅玕挨查。旋准咨會,查系桐廬縣於接遞奏摺時混發傳旗,富陽縣率行轉遞等語。臣隨即通飭各驛站知照,並飭照晝夜伺候接遞軍營文報,不得稍有懈弛在案。
至福康安十二月初七日拜發奏摺一件,查系正月初七日子刻遞到吳江之平望驛入境,初八日申刻由宿遷峒峿驛遞交山東省接遞前進,尚無遲誤。所有查明紅旗系由浙省誤發及奏摺過境緣由,理合附驛覆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六日奉硃批:該部知道,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九頁。
·三八、都察院「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二月十二日)
都察院為移會事:本年二月初四日,內閣抄出李侍堯續奏柴大紀各款、著交福康安一併嚴審定擬等因,於正月三十日奉上諭一道,相應抄錄移會稽察房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奉上諭:前據李侍堯遵旨查奏,柴大紀於臺灣戍兵多有賣放私回,以致額兵短缺,其留營當差之兵,聽其在外營生,開賭窩娼,販賣私鹽,鎮將等令其按月繳錢,經年並不操演。又前歲賊匪滋擾府城時,柴大紀恇怯不敢出戰,經永福等面加誚讓,始帶兵出城等語。觀之不勝駭異。已明降諭旨,將柴大紀革職拿問,交福康安逐一嚴審定擬具奏矣。前因賊匪滋擾,嘉義縣城被圍緊急,曾經降旨諭令柴大紀,如縣城實不能支,不妨保護義民,全師而出,另圖進取。而柴大紀覆奏,不忍將數萬生靈,委之賊手,仍督率城內兵民,忍饑固守,以待援應。朕覽奏為之墮淚。似此忠義奮發之言,即較之古名將、忠臣,實為罕匹。是以特沛殊恩,封伊伯爵,並賞銀一萬兩,以示優眷。嗣福康安奏,柴大紀為人狡詐,不可深信。朕尚以柴大紀有守城之功,豈可以無據空言加之罪譴,曾將福康安訓飭。旋因德成自浙江差竣回京復命,偶經朕詢及柴大紀之鄉評如何,反覆開導,始據德成將在浙江所聞柴大紀貪縱營私、廢弛營伍各款,逐一面陳。浙閩系鄰省,既有傳聞,其事必非無因。特降諭旨,令福康安、李侍堯、琅玕各行查實具奏。續經該督撫將風聞柴大紀在任各款蹟,據實查奏。是柴大紀種種貪劣,釀成逆案,已有確據,豈得以守城微勞,置之不問?是以即將柴大紀革職審辦。今又據李侍堯參奏,詢據臺灣府經歷羅倫稱,前年十一月內,柴大紀巡察彰化一帶,聞有賊匪滋擾,經該縣請留柴大紀在彼彈壓,柴大紀託稱派兵,回至郡城,僅委遊擊耿世文等前往大墩地方駐劄。
及至賊陷彰化縣城,十二月初一日府城得信,經該道永福、同知楊廷理催令發兵,柴大紀又僅派遊擊李中暘前往援救。柴大紀於初五日帶兵四百名欲出,遲至中午時候尚未動身,復經楊廷理面加誚讓,柴大紀始行起身。出城三里,仍即住下。並稱柴大紀平日聲名平常,包差賣放兵丁之事,臺灣地方亦都知道等語。是柴大紀貪縱貽誤,情罪顯然。且賊匪起事之初,柴大紀於巡察彰化時若聞信息,即親自帶兵勦捕,無難即時撲滅,乃轉託稱派兵,回至郡城。及聞彰化失陷,柴大紀仍觀望遲徊,並不速援救。直至數日,始帶兵起程,復於離城三里地方即行駐劄,致賊匪得以輾轉蔓延,日肆鴟張。是柴大紀不但平日貪縱營私,廢弛營伍,而且怯懦遲延,釀成巨案。現經朕面詢押解臺灣匪犯到京之侍衛額爾登保,據稱賊匪攻擾嘉義時,俱系義民等出力守禦,並非柴大紀之功。其不肯帶兵出城一節,亦系義民等不肯將伊放出,柴大紀亦畏賊不敢出城等語。額爾登保系在臺灣帶兵大員,所言更屬確實。則柴大紀前奏不忍將數萬生靈盡委賊手,仍忍饑固守待援之語,竟屬捏詞狡詐,全不足信矣。則並守城亦非其功。柴大紀既貪縱釀變於前,又復巧詐欺妄於後,種種劣蹟,難以枚舉。此而不加以懲治,又何以肅軍紀而整官方?朕辦理庶務,從不預存適莫之見,而信賞必罰,乃用人行政大柄。況現值用兵之際,賞功罰罪,尤貴嚴明。如柴大紀前奏不肯帶兵出城一節,朕以其勤苦出力,甚有良心,覽其摺奏之言,自屬實情,初不為逆詐億不信之見。而其種種捏飾之處,彼時亦尚未有人摘發,朕焉肯泯其勞績,不加之恩賞乎?所謂君子可欺以其方者此也。迨柴大紀貪劣各款蹟節次敗露,經李侍堯等逐款查明,俱已確鑿有據,是以即將柴大紀革職拿問。
至常青前在郡城,雖未能帶兵進勦,因其於閩省情形尚為熟悉,業將伊補授福州將軍。但常青在閩浙總督任已及年餘,且渡臺灣後身為將軍,近在府城,豈無聞見?乃於柴大紀劣蹟並無一字奏及,實屬辜恩。特將常青革職,交福康安審訊。又李侍堯此次辦理照料渡兵,撥運糧餉火藥等事,尚為出力,原欲俟蕆功之日,給還伊原襲伯爵;但伊調任閩浙亦已一載,於柴大紀貪縱不職之處,早有所聞,若將柴大紀在任款蹟及早據實陳奏,自可悉其情偽,則柴大紀守禦縣城捏飾具奏時,朕亦何至遽加以殊恩異數!乃竟緘默不言,經朕節次降旨詢問,李侍堯知事難隱飾,始行具摺陳奏,似此有心徇隱,更為辜負重恩,李侍堯不應出此也。前已晉加宮銜,賞戴雙眼花翎,已為僥倖,豈可復膺懋賞。並著交部嚴加議處。再琅玕身為巡撫,近在鄰封,柴大紀聲名狼籍,浙省既嘖有煩言,且該撫已告之德成,乃並不自行陳奏。及降旨詢問,始將風聞柴大紀各款具奏,亦難辭咎,亦著一併交部分別嚴加議處。朕於臣下功罪輕重,惟視其人之自取,初不稍存成見。雖不逆詐,不億不信,實亦先覺。所有辦理此案緣由,著再行通諭知之。其李侍堯續行參奏柴大紀各款,並著交福康安一併嚴審定擬具奏。摺併發。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二七一頁。
·三九、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奏」移會(二月十三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奏前事一案,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七日,內閣抄出臣福康安跪奏為獎勵出力義民首等、恭摺奏聞事:竊自進兵以來,義民首等隨營進勦,人思自效,實為奮勉可嘉。其中為最出力者,查有嘉義縣義民首黃奠邦、鄭天球、王得祿、元長莊義民首張源懃,隨同打仗,搜拿賊匪,並購線招出賊目等,離間賊黨,又各差義民假裝到四出偵探賊中情事纖悉皆知,得以預為籌畫,甚屬勤幹能事。再淡水義民首王松、高振、葉培英、東勢角義民首曾應開,熟諳內山路徑,深悉番情,前經臣委令徐夢麟招到□鰲獅子等社生番,即系王松等前往曉諭。迨賊匪遁入內山之後,該義民首等導引官兵追勦,並於要隘地方嚴密堵截,不使首逆遠颺,所辦均屬周妥。臣已將黃奠邦等八名,核其勞績,分別賞給翎頂,以示獎勵,理合繕具清單,恭呈御覽,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五日奉硃批:即有旨諭,欽此。
清單:嘉義縣義民首守備職銜武舉黃奠邦原戴藍翎,今請賞換花翎;嘉義縣義民首五品頂帶拔貢生鄭天球,請賞戴藍翎;嘉義縣義民首千總職銜武生王得祿,請賞戴藍翎;元長莊義民首六品頂戴生員張源懃,請賞戴藍翎;淡水義民首社丁王松、淡水義民首監生葉培英、淡水義民首高振、東勢角義民曾應開,俱請賞戴藍翎,並給千總職銜。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一頁。
·四○、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二月十六日)
刑部為欽奉等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四日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滋事一案,現已生擒逆首,剋期蕆功。此事自常青接辦後,株守郡城已及半載,朕料此事必非常青所能辦理完結,是以預令福康安前赴熱河,面授方略,速往臺灣督辦。並先機籌畫,調撥四川屯練及湖南、貴州官兵六千,陸續進發。福康安於未到鹿仔港之前,各省官兵已先後雲集。福康安等統領渡洋,奮勇進勦,用能破賊解圍,所向克捷。旬月之間,掃穴擒渠,辦理迅速。福康安調度有方,用心周密,真能不負任使,全朕用人顏面,朕心深為嘉許,是以疊沛殊恩,酬庸懋獎。惟福康安於覆奏恆瑞一事,有心袒護親戚,節經降旨嚴飭。
恆瑞前經常青派令帶兵援應嘉義縣城,並不能打通道路,攻透賊圍,惟駐兵鹽水港,遷延觀望。轉藉口賊多兵少,張大其詞,奏稱必須添兵六、七萬,方可集事。彼時朕洞燭機宜,以其言必不可信。若明發諭旨,必致搖惑軍心,是以祗將恆瑞嚴行申飭,並諭令福康安不可為其言所惑,速渡鹿仔港,直前進勦。現在福康安等攻破賊巢,擒拿逆首,所用官兵,止系屯練及黔、楚官兵數千,即迅速集事,又何嘗需用多兵?設如恆瑞所言,必須添調六、七萬,則鄰近省分官兵,俱經派調,若再於他省徵發,不獨遠近驛騷,且行走配渡需時,目下尚不能全數到彼,伊等在彼守候,日事因循,或致臺灣全郡竟為林爽文所陷,尚復成何事體?且當賊匪肆抗之時,恆瑞為此張皇失措之語,綠營弁兵素為恇怯,倘為其言所惑,必致眾心搖動,關系不小。若律以搖惑軍心之罪,即當照律正法,豈可復留軍營?是以屢經降旨,將恆瑞革去將軍,令其來京候旨。乃福康安節次奏報之摺,尚曲為庇護,將恆瑞聯寫銜名,又屢次聲敘恆瑞帶兵打仗,以見其出力,為卸過邀功地步。已明降諭旨,將福康安嚴飭,計彼時自當早已接奉。乃福康安昨日奏到生擒逆首摺內,尚將恆瑞露名,非有心袒護親戚而何?恆瑞妄言惑聽之罪,若在他人,必應按律即行正法,特念伊系宗室,又年少未嘗更事,姑援議親之條,稍為寬宥。恆瑞到京訊明,即著發往伊犁效力贖罪。至福康安袒護恆瑞一事,其咎甚重,若非有生擒逆首功績,必將伊從重治罪。今既將林爽文生獲,自當錄其功而寬其罪,此乃朕權衡輕重、賞功宥過、必明必公之意,福康安當倍加儆省,益矢公慎,勿謂此等伎倆可屢於朕前嘗試也!
至柴大紀前在嘉義縣防守時,賊匪屢次滋擾,經朕諭令柴大紀,如力不能支,不妨保護義民,全師而出。柴大紀覆奏摺稱,不忍將數萬生靈付之賊手,惟忍饑固守以待援應。似此忠義激發之言,不獨綠營鎮將中少有,即求之古名將亦罕其匹,朕覽其摺奏,為之墮淚,是以破格加恩,封以伯爵,並賞給銀一萬兩。節經福康安等查明柴大紀在任貪縱營私、廢弛貽誤以及畏懼不帶兵殺賊各款,俱屬確實,則前奏忍饑待援、不忍出城之語,竟系義民不肯將伊放出,又復捏詞巧飾,並守城亦非其功。是柴大紀既貪縱釀變於前,復狡詐欺罔於後,其前此接奉諭旨不肯出城一節,自系因郝壯猷前在鳳山棄城逃回即於軍營正法,柴大紀心懷畏懼,恐罹重辟,是以不敢輕離該處。設非朕嚴申軍紀,於鳳山失事時即將郝壯猷按律辦理,則柴大紀深染綠營習氣,怯懦畏葸,未必不如郝壯猷之續。今既查明柴大紀種種劣蹟,自應徹底嚴辦,昨已明降諭旨,將伊革職拿問,交福康安嚴審定擬具奏矣。
朕於臣下功罪,惟視其人之自取,悉秉大公至正。而於用兵之際,有功即賞,有罪即罰,尤務嚴明,從不絲毫假借;至朕辦理軍務,宵旰焦勞。從前平定准部、回部、大小金川,無不炳燭幾先,預操成算。此次林爽文等糾眾滋事,雖系么■〈麻上骨下〉草竊,亦並不心存忽視。一本敬天凝命之念,孜孜弗懈。是以仰邀昊眷,剋期奏績,逆首生擒。即如恆瑞妄請添兵數萬一摺,設不即斷以乾綱,如宋明庸主,遇事輒令廷臣聚議,眾論紛紛,迄無定見,徵調驛騷,漫不濟急。寧不如金世宗所云:南朝集議既成,北兵已可渡河之語,其何以握勝算而奏鴻捷耶?著將前後辦理緣由,再行通諭中外知之。欽此(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二~二七三頁。
·四一、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奏」移會(二月二十六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奏前事一摺,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二日,內閣抄出臣福康安謹奏:再接准戶部咨稱,福建興化協副將格繃額在臺灣帶兵,報丁母憂,經常青等奏准留任,本任養廉應作何支給,例內並無專條奏明,交臣確查該員帶兵打仗,是否奮勉,再將本任養廉分別全支半支以示區別等因前來。查副將格繃額自臣到軍營後,跟隨打仗殺賊,頗為奮勇出力,現已奏請賞戴花翎。所有該員養廉,應請仍照原銜支給全分,用示獎勵。除咨覆戶部外,理合附片奏明。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七日奉硃批:覽,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三頁。
·四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三月初十日)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移會貴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三日,內閣抄出初二日奉上諭:前因臺灣勦捕逆匪需用軍糧,應行寬為籌備。又福建漳、泉二郡上年偶因缺雨,糧價較昂。節次諭令浙江、江蘇、四川、江西、湖廣各省撥運米石,以資接濟。經各該督撫派員督辦,沿途接護運送到閩,甚為妥速。業降旨將各該督撫交部議敘。現在首逆林爽文、莊大田生獲,臺灣全郡平定,大功告蕆。昨接李侍堯奏,各省陸續運到米石,足敷應用;其未經運到之米,無須再行運往。亦已諭令各該督撫即行截留,分年洒帶運送。至各該省承辦運米之員,一經派委,俱知以公事為重,恪守功令,上緊趕運,源源相繼,軍糈民食,並資充裕。今仰荷上蒼眷佑,南北兩路賊氛盡掃,渠魁首惡悉就生擒,深愜朕意。所有各省承運米石之文武員弁,俱著該督、撫查明咨部議敘。其護送之兵丁等,俱著酌量加賞。再此次軍報往來,馳遞無誤,其各省驛站文武員弁,亦已有旨交部議敘。至現在逆首林爽文解赴行在,沿途管押護送,甚為迅速,所有各省派出押解逆犯及沿途接護之文武員弁,並著交部議敘。其護送兵丁人等,均著查明分別酌賞。朕辦理庶務,賞罰一秉至公,其怠弛貽誤者有犯必懲,如果能急公奮勉,即予甄敘,雖微末兵弁,稍知出力,亦不肯沒其微勞。內外大小臣工,惟當倍加感奮,益矢慎勤,以期勉副職任。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四頁。
·四三、戶部「為內閣抄出欽奉漢字上諭一道」移會(三月十三日)
戶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欽奉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可也。須至移會者。計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一日內閣奉上諭:此次臺灣勦捕逆匪,該處義民隨同官軍打仗殺賊,甚為出力,業經降旨將廣東泉州等莊賞給褒忠旌義里名,用示獎勵。至漳州民人,雖與賊匪籍貫相同,但其中隨同官兵打仗殺賊者,亦復不少,若不一體加恩,轉似於伊等有所歧視,不足以示勸勵。所有漳州民人各莊,著賞給思義村,俾該民人等咸知顧名思義,勉為國家善良,守法奉公,以副朕一視同仁之意。此旨著將福康安等遍行曉喻,使咸知朕意。欽此(於本月初四日抄出到部)。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四頁。
·四四、刑部「為內閣抄出江蘇巡撫閔鶚元奏」移會(三月十四日)
刑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江蘇巡撫閔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連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日。
臣閔鶚元謹奏:竊查先准閩省咨會委員都司張爾魁押解臺匪林侯等十一名進京,內林躍興一名,據報在閩省南平縣地方因病重先行正法。其林侯、林棍、林琴、劉德(即林德壟)、張回、賴子玉、林水、林玉、賴敖、黃富等十名,據蘇州府吳江縣稟稱:二月二十六日,准浙省嘉興府秀水縣解到吳江之橫江溪地方入江蘇境內,林棍一犯途中患病沉重等因到臣。查林棍黨逆不法,罪不容誅,如果病重,未便有稽顯戮,當即飭令臬司康基田馳往前途,驗明實系奄奄待斃,隨即會同閩省長解官都司張爾魁,將該逆犯林棍如法綑綁,凌遲處死訖。除飭將林侯等九犯飛速小心護解前進並移前途知會外,所有逆犯林棍病重、即行正法緣由,理合附片恭奏,伏乞聖鑑。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五日奉硃批:覽,欽此(於初八日內閣抄出,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五頁。
·四五、兵部「為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侍堯奏」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武庫司案呈,本年三月十六日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奏前事一摺,相應抄錄原奏移會稽察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日。
閩浙總督臣李侍堯跪奏為酌撥鳥槍、以歸實用事:竊查閩省鳥槍,因歷年沉失損壞及軍營打仗散失,經臣奏明製造一萬桿外,嗣奉諭旨:臺灣新兵二萬名,必須器械配執,又飭趕造鳥槍六千桿,亦經奏明在案。茲臺灣軍務已竣,所有新兵,現議陸續裁汰,則新製鳥槍,實屬多餘。因思上年浙粵兩省官兵調往臺灣者,共一萬三、四千名,經節次打仗之後,鳥槍必多損失,該兵各歸原營,自須動項補製。今閩省既有此項多餘鳥槍,與其存貯在營,徒加鏽壞,莫如通融撥給,以免製造之繁。臣現在移咨浙、粵兩省督、撫、提臣,查明此項調撥赴臺官兵損失鳥槍,各原營毋庸另行補造,將損失數目開咨到閩,即行照數撥解。如此通融撥補,在該省既免再行製造,而閩省鳥槍亦不致閑貯無用,似屬兩有裨益。所有原製工價,仍咨明浙、粵兩省扣存移解歸款,則帑項亦不致虛糜矣。為此繕摺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四日奉硃批:所思周到,好。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五頁。
·四六、兵部「為內閣抄出大學士阿等奏」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大學士公阿等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貴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七日。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十日,內閣抄出大學士公阿等謹奏為嚴審定擬具奏事:據協辦大學士尚書將軍公福委員將臺灣逆首林爽文並從賊受封偽職之何有志等犯解赴行在,奉旨:交大學士九卿審擬具奏,欽此。查林爽文於五十一年十一月內與王芬、林泮等糾眾匪徒,拒捕戕官,攻陷諸羅、彰化等縣,圍攻府城。及王芬等已就誅戮,而林爽文尚敢鴟張蟻眾,肆行滋擾。甚至擅立年號,偽封官職,實為罪不容誅。蒙皇上洞燭機先,指授方略,特命福康安統兵前往勦捕,將逆首林爽文及有名頭目等全行擒獲。除節次拏獲助惡黨夥,已陸續於軍前正法,其有名頭目楊振國、高文麟、林家齊、廖攀龍、連清水、金娘紅、彭喜、賴樹、蔣挺、劉懷清等二十二犯,先後解京審明,按律分別凌遲斬決外,現據福康安派令護軍統領舒亮,將逆首林爽文及從賊受封偽職之賴達、何有志、林繞、林領、林水返、陳傅、陳梅等八犯解送前來。內除賴達、林繞二犯因在途次患病,業經按律凌遲具奏在案。
臣等連日將林爽文及何有志等六犯逐加審訊,節次錄取供詞恭呈御覽外,復將各犯嚴行詰訊。緣林爽文籍隸漳州,在臺灣趕車度日,與王芬、林泮、林水返、何有志等素相熟識。乾隆五十一年八月,該犯糾集多人入天地會。嗣因彰化文武各員查拿緊急,林爽文即同王芬、林泮起意招集各莊民人,抗拒官兵,將文武各官殺害,攻破彰化縣城。十二月,又將諸羅縣城攻破,並圍攻臺灣府城。五十二年三月內,在大里杙建築土城,設立帥府,推林爽文為盟主,董喜編造順天年號,並封各犯為將軍、都督等偽職,復往圍攻諸羅。至十一月,經大兵前往殺散,該犯等即逃回大里杙。後大兵趕殺,不能抗擋,即攜眷從火焰山等處逃入內山生番地方,復於集埔安卡把守。十二月,又被官兵殺散,在內山將該犯家屬拏獲。本年正月初七日,林爽文進至老衢崎地方,被官兵、義民等拿獲。又何有志、林領、林水返三犯,俱於五十一年八月與林爽文結盟入會。十一月,隨同戕官,並攻破彰化縣城。林爽文封何有志為右都督,把守大壯溪;封林領為大將軍,把守烏日莊;封林水返為副元帥,把守田中央;均與官兵、義民打仗多次。何有志因大兵追勦,同林爽文逃至老衢崎被獲。林水返、林領俱被官兵沖散,逃至中港、新莊等處被獲。又陳傅一犯,林爽文因該犯與官兵打仗出力,許封安南大將軍,把守南頭。大兵前往將賊夥殺散,該犯躲在附近各莊。因伊母妻子被獲,該犯潛出探聽,即被擒獲。又陳梅一犯,系起課度日。上年六月,林爽文令該犯起課,以林爽文打仗總是吉利得勝等詞隨口答應。林爽文即封該犯為軍師,令其定機往攻諸羅。該犯因官兵槍砲利害,隨製造擋砲大車,旋被官兵打壞。十一月,大兵攻破斗六門,該犯逃至石門仔溪邊,被官兵、義民拏獲等情。以上各犯,臣等復用各樣嚴刑熬審,俱俯首無詞,僉供如一,似無遁飾。查例載:謀反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祖父、父、子孫、兄弟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歲以上,不論篤疾、廢疾皆斬;其男十五以下,及正犯之母為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為奴各等語。今逆首林爽文於光天化日之下,膽敢糾眾倡亂,戕官攻城,復編造年號,私封偽職,種種不法,實屬罪大惡極,為天地所不容,自宜立正典刑,以彰國法而快人心。林爽文應即按律凌遲處死,仍將該犯首級即在市口梟示。其應行緣坐家屬,俟解到後,審明照例辦理。至陳傅等從賊戕官,受封偽職,與官兵、義民打仗,均不可一日稽誅。除何有志、林領、林水返、陳梅四犯業經先後凌遲處死,於沿途梟首示眾,其陳傅一犯,亦應照謀反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律凌遲處死梟示。至何有志、林領、林水返、陳傅、陳梅等五犯,俱經得受官職,其家屬緣坐,家產照例入官,應行令該督撫嚴查辦理。此案夥犯現在陸續解京,又在南路為首之逆犯莊大田及賊目莊大韭、簡添徒等,業經全夥擒獲,統俟解到後再行審明辦理。所有臣等審擬緣由,理合恭摺具奏請旨。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十日奉旨:林爽文、陳傅,俱著即凌遲處死。餘依議。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六~二七七頁。
·四七、禮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
禮部為移會事:儀制司案呈,內閣抄出將軍福等奏前事一案,相應抄單移會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八日,主事陳。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十日,內閣抄出臣福康安、海蘭察、鄂輝跪奏為大兵直抵瑯嶠、生擒賊目莊大田、全郡平定、恭摺奏聞事:竊臣等在枋寮打仗殺賊情形,前經奏蒙聖鑑在案。茲探知敗逃賊匪尚有數千人,在極南之瑯嶠潛匿。莊大田亦由內山竄往。該處路徑崎嶇,樹木深密,不早為籌截,北路大兵一到,驚竄遠颺,緝捕又稽時日。且臺灣節令極早,雨水最多,一交三月,即值地氣蒸溽、山水漲發之時,入山追勦,更難得手。臣自進兵南路以來,晝夜焦思,多方籌辦,必須四面圍拿,將賊目一鼓生擒,方可迅速蕆事(硃批:實在可嘉)。查瑯嶠地方山內十八社,皆系生番,直通傀儡大山。其山外之柴城、瓏眉等處,逼近海岸,亦有閩、粵民人居住。隨密諭該處民人,務將逃來賊匪,假意容留,毋令聞風驚散。一面傳出瑯嶠各社生番,面加曉諭,在沿山隘口,處處嚴密堵截。又有山豬毛義民首曾中立招集傀儡山生番一千名,聽候調遣(硃批:此人實可嘉)。各處佈置已定,派令烏什哈達帶領福建水師及廣東兵丁乘舟由海道前往,海蘭察、鄂輝等帶領大兵由山路進發,臣福康安督催各兵前進。於二月初四日行抵風港。據柴城民人報稱,莊大田帶領匪眾俱在柴城,初二日欲往蚊率社,經番眾極力抵禦,復行退回。現在居民等遵奉檄諭,密相約會,官兵到後,賊匪斷難逃逸等語。初五日黎明,由楓港發兵,越箐穿林,道路極為逼窄。凡遇險要地方,俱酌量留兵扼守,以備接應。約行二十餘里,賊匪多人,從樹林內突出。前隊之侍衛博斌、副將岱德、參將張朝龍、都司張占魁等,帶兵迎擊。海蘭察、鄂輝率巴圖魯侍衛奮勇齊攻,殺賊三百餘名,生擒一百四十三名。追至柴城,賊匪人數眾多,惟恐我兵攻撲過急,賊目莊大田或臨陣被殺,匪夥等或乘間竄逸,轉不能悉數生擒,因派令穆克登阿帶領屯練降番為一隊,許世亨、岱德帶領貴州官兵各一隊,梁朝桂、張朝龍帶領廣東官兵各一隊,恆瑞、王宣帶領廣西官兵各一隊,山豬毛義民付理事劉繩祖帶領粵莊義民為一隊,都司莊錫舍、北路義民首黃奠邦、鄭天球、張元懃、藍應舉各帶所管義民共為一隊,自山梁挨次排下,直抵海岸。烏什哈達所帶水師兵丁,適值順風,連檣齊至,將舡隻沿海密佈,四面合圍,水陸併進(硃批:好)。海蘭察、鄂輝帶同六十七、袁國璜及巴圖魯侍衛奮勇各兵,往來勦殺。臣福康安照料督催,令各隊層層圍逼。自辰刻直至午刻,殺賊二千餘名。賊匪情急,相率投海,被水師兵丁放槍擊斃及泅水擒殺者,屍浮海面,不計其數。賊目等拚死沖突,不能逸出重圍,俱在樹林小溝內伏匿。隨督令官兵、義民等分投搜捕,將莊大田及有名頭目莊大韭、許光來、簡天德、許尚等四十餘名,全數擒獲(硃批:獲賊者究何人)。並搜獲莊大田之母莊黃氏一口。此外又生擒賊匪八百二十餘名,柴城民人及各社生番縛獻賊匪三百餘名,俱即於軍前正法。得獲大小砲三十五位、鳥槍四百九十六桿、刀矛一千一百二十六件、籐牌、旗幟無算。查逆匪林爽文、莊大田肆為不法,滋擾一載有餘,罪大惡極,實為覆載所不容。茲仰賴聖主天威,巴圖魯侍衛官兵等奮勇出力,屢戰克捷,全郡俱已平定。首逆兇渠,悉行俘獲,即日解京審辦,盡法處治,以伸國法而快人心。其餘零星逸匪,並莊大田家屬,臣等仍分派官兵各處搜查,務期盡絕根株,不留遺孽,仰副我皇上永靖海疆之至意。除將賊目莊大田訊取供詞,即派委大員帶領巴圖魯侍衛兵丁等起解外,理合先行恭摺馳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七日奉硃批:嘉悅覽之,即有旨諭部。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七~二七八頁。
·四八、戶部「為內閣抄出護理福建巡撫伍拉納奏」移會(三月二十六日)
戶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護理福建巡撫伍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可也。須至移會者。計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日。
護理福建巡撫印務臣伍拉納跪奏為特參被失餉鞘、串同諱匿賠解之縣令解員、以肅功令事:竊查上年冬間,有湖北省解閩軍餉銀兩,先經接准知會,當即飛飭經過地方文武員弁,選撥兵役,沿途督押護送,不得稍有疏虞。茲於本年二月初五日,臣接准江西撫臣何裕城來咨內開:據東鄉縣知縣范宗裕稟報,查獲竊犯徐長俚一名,訊明該犯於上年十一月內,在福建浦城縣充夫;是月二十五日,有湖北鞘銀過境,該犯林新祖各受僱背送一鞘同行,當夜在水柏街住宿,次日起身行走十餘里,因天寒路滑落後,林新祖前行。該犯因見鞘篐脫釘,起意行竊,隨將鞘背至山內茅草深處,用肩木棍撬開鞘殼,取出元寶二十錠,因銀多沉重,以十錠挖坑埋藏,以十錠用棉襪裝盛,背至五虎地方買篾簍扁挑回家,私借鐵鑿將一錠鏟去字跡,一錠鑿開兩塊赴店換錢,被差拏獲解究,咨會轉飭,查起埋藏贓銀,並勒緝林新祖務獲究辦等情前來。
臣接閱之下,不勝駭愕。查浦城縣遺失鞘銀,並無報案,而湖北省解員熊泗等尚未給照回楚。當即提訊,據該員等指稱,浦城縣所失之鞘,系黃陂縣縣丞熊泗管解。隨據熊泗供稱:押鞘至浦城縣離石陂二十里外地方,查點遺失一鞘,當差兵役尋至土亭側茅草內檢獲鞘殼,失去銀兩,彼此畏懼處分,商同浦城縣傾化元寶,墊裝原鞘補解等語。伏思管解接護餉鞘,最關緊要,乃該縣與長解官並不督飭兵役小心押護,以致乘間竊逃。既已疏失於前,復敢串同諱飾於後,似此玩誤詐匿之員,斷難稍為姑容。除提接護兵役訊究確情,並嚴緝林新祖務獲,究明有無另夥及分贓之人一併從重究辦。理合恭摺參奏,請旨將浦城縣知縣李景觀、湖北解員黃陂縣縣丞熊泗一併革職,以便提同案內人證審究,一面委員摘取浦城縣印信署理,查明該令經手倉庫錢糧有無未清另報外,所有不行查察之各上司職名,另行開報,聽候部議。臣謹會同督臣李侍堯恭摺參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四日奉硃批:即有旨諭,欽此。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四日奉旨:這所參浦城縣知縣李景觀、湖北解員黃陂縣縣丞熊泗,著一併革職,交該督等提同案內人證審擬具奏。該部知道。摺併發。欽此(於本月十七日抄出到部)。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八~二七九頁。
·四九、內閣抄出福建巡撫徐嗣曾奏摺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內閣抄出福建巡撫臣徐跪奏為遵旨據實覆奏事:竊臣於本年二月三十日接奉諭旨:將柴大紀各款蹟詳悉查明確實,並此外有無別項劣蹟,一並據實參奏。該撫已往之咎,朕已不復深究,若再有徇隱之處,則其自取重戾,恐不能再邀曲貸也。且爾今往臺灣,更親切可查,更何取巧顢頇之有?慎之等因欽此。並於另摺欽奉硃批:柴大紀之事,汝不足怪。但今再不據實奏聞,汝思之!欽此。伏思柴大紀貪縱營私,廢弛營伍,臣身在閩省,不能早為查出具奏,惶悚愢懼無地自容。今奉特旨垂問,斷不敢取巧顢頇,自干重戾。
查柴大紀前任臺灣總兵時,臣在藩司任內,聞其操守平常,營伍不能整頓,但無確實款蹟。五十一年四月內,柴大紀調任汀州鎮內渡,旋奉旨仍回臺灣本任,到省面晤,臣曾以海外重地,營務要緊,務須正己率屬等言規勸。柴大紀極口應諾,並云臺灣連有鉅案責任非輕,此去當倍加整飭,內地盡可訪察等語。回任未及半載,即值逆匪滋事。臣在省時,聞其帶兵赴勦,原系永福、楊廷理催其出城。後來三坎店打仗,及在嘉義縣守城,凡由臺灣內渡之人,頗有稱其出力,臣方信以為真。及臣抵鹿仔港後,訪知臺地班兵全無約束,不事操演,日逐賭傅遊蕩,用以勦禦賊匪,率多畏葸不前,府城內及各處兵房並不隨時修葺,坍廢無存。是柴大紀之廢弛營伍,莫此為甚。並聞營弁缺出,柴大紀並未秉公考驗,竟有恣意受賄,始行拔補情事。其貪鄙營私,已屬昭著。且於林爽文起事之初,適在彰化巡閱,並不前往查拿,轉回至府城逗遛,亦系實有其事。柴大紀種種款蹟,殊出意計之外。臣現在府城,見聞更為切近。惟有再加嚴密確查,務期水落石出,告知福康安嚴審辦理。但臣於年前業有風聞,不即查實陳奏,雖蒙皇上逾格神慈,已往不加深究,而以臣自揣,實屬糊塗,咎無可逭,惟有瀝懇天恩,將臣從重治罪,以示懲戒。理合遵旨據實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二日奉(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九~二八○頁。
·五○、廣西巡撫孫永清題本
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廣西等處地方提督軍務臣孫永清謹題為遵旨酌撥事:據署廣西布政使英善、鹽法道黃符綵會詳稱,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八日奉本部院案驗,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七日准戶部咨,福建司案呈,本部欽遵諭旨,擬於福建鄰省,酌撥銀二百萬兩解赴閩省,以備辦理善後事宜應用一摺,於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八日奏,本日奉旨,知道了,欽此。相應抄錄原奏,行文廣西巡撫欽遵辦理,仍將撥解銀兩日期報部查核可也。計單一紙。戶部謹奏為遵旨酌撥銀兩事,本年十二月十七日內閣奉上諭,現在臺灣勦捕逆匪,大功即日告竣,一切善後事宜,需用較多,自當寬為儲備,以資接濟,著戶部於附近鄰省內再酌撥銀二百萬兩,令該督撫派員迅速解赴閩省交該督等存貯備用,欽此。伏查孫士毅所奏廣東洋、鹽二商請捐餉銀五十萬兩以充軍需之用,已蒙恩允准。臣等公同酌議,除將該商等所捐餉銀五十萬兩抵撥外,其餘應撥銀一百五十萬兩,擬於浙江地丁、漕項、鹽課三項銀內酌撥銀六十二萬兩,湖北地丁銀內撥銀十五萬兩,湖南地丁銀內撥銀五萬兩,江西漕項銀內撥銀十萬兩,廣東地丁、鹽課二項銀內酌撥銀二十萬兩,廣西地丁銀內撥銀十萬兩,鹽課銀內撥銀十萬兩,江西贛關本年現年徵稅銀先行撥銀四萬兩,江南龍江、西新二關稅銀內前經撥解江寧備賑銀十五萬兩。
現據該撫咨稱藩庫存銀十四萬餘兩,請於此項銀內撥銀十四萬兩,連商捐銀兩共符二百萬兩之數,恭候命下臣部,行令各該督撫派委妥員迅速解赴閩省應用,為此謹奏請旨。於十二月十八日奏,本日奉旨,知道了,欽此等因,咨院行司。奉此,該署廣西布政使英善會同鹽法道黃符綵查得:奉撥廣西省地丁銀十萬兩、鹽課銀十萬兩,解赴閩省備用,分為四運起解。第一運解地丁銀七萬兩,裝鞘七十個,編列地字一號起至七十號止,委象州知州永恰布押解。第二運解鹽課銀七萬兩,裝鞘七十個,編列鹽字一號起至七十號止,委平樂縣知縣顧沂押解。第三運解地丁銀三萬兩,裝鞘三十個,編列地字七十一號起至一百號止,委桂平縣大黃江口巡檢宋毓錚押解。第四運解鹽課銀三萬兩,裝鞘三十個,編列鹽字七十一號起至一百號止,委平南縣大烏墟巡檢賞汝元押解。經前署司會同前護道將委員姓名詳奉批允。續奉督部堂准閩浙督部堂咨同前由,劄飭速於藩、道兩庫地丁、鹽課銀內,各撥出銀十萬兩,遴委妥員領解,眼同彈兌裝鞘,分起由水路起程,迅速來潮,以便分別給發咨批轉解,前赴閩省應用等因。奉本部院分別繕給赴潮咨牌,檄飭遵照在案。本署司、道等復查藩、道兩庫部頒正法碼俱已解京換鑄,其存司副法碼又於撥解黔餉,經東蘭州知州趙廷鼎帶赴貴州較兌訖,今奉文撥解閩餉銀兩,應將道庫所存副法碼,親同各委員當堂照依兌給,公同封固,鈐蓋印信,並將法碼封交頭起委員永恰布帶赴福建較兌派撥員弁兵役沿途小心護送。今第一運委員永恰布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一日起程,第二運委員顧沂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三日起程,第三運委員宋毓錚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五日起程,第四運委員賞汝元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七日起程。並據署蒼梧縣知縣孟照申報,頭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八日護送出境,二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九日護送出境,三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三日護送出境,四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五日護送出境,俱經送至廣東封川縣交替接解明白,沿途並無疏虞。所有委員分運閩餉及各起程出境日期,相應具文會詳,伏候察核具題,並請咨明內部查照等情到臣。
據此該臣看得:接准戶部咨議撥廣西省地丁銀十萬兩、鹽課銀十萬兩,共銀二十萬兩,解往閩省交收,以備辦理臺灣善後事宜之用等因。嗣准督臣孫士毅咨會,飭令委員分起由水路解赴潮州轉解赴閩。臣當即飭行藩司、鹽法道照數分別動支,委員分為四運起解。第一運委象州知州永恰布管解地丁銀七萬兩,第二運委平樂縣知縣顧沂管解鹽課銀七萬兩,第三運委桂平縣大黃江口巡檢宋毓錚管解地丁銀三萬兩,第四運委平南縣大烏墟巡檢賞汝元管解鹽課銀三萬兩,分起赴廣東潮州,咨會督臣給批解閩,並飛咨廣東撫臣派撥員弁,督率兵役,小心護送,業經恭摺奏明在案。茲據署廣西布政使英善會同鹽法道黃符綵詳稱:查藩、道兩庫部頒正法碼俱已解京換鑄,其存司副法碼又於撥解黔餉經東蘭州知州趙廷鼎帶赴貴州較兌訖今,奉文撥解閩餉銀兩,應將道庫所存副法碼親同各委員當堂照依兌給,公同封固,鈐蓋印信,並將法碼封交頭起委員永恰布帶赴福建較兌,派撥員弁兵役沿途小心護送。今第一運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一日起程,第二運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三日起程,第三運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五日起程,第四運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七日起程。並據署蒼梧縣知縣孟照申報,頭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八日護送出境,二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九日護送出境,三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三日護送出境,四運餉銀於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五日護送出境,俱經送至廣東封川縣交替接解明白,並無疏虞等情前來。臣覆查無異,所有委員分運閩餉起程出境各日期,相應照例題報,伏乞皇上睿鑑,敕部查照施行。謹題請旨。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八日,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廣西等處地方提督軍務臣孫永清。
旨: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二八一頁。
·五一、刑部「為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侍堯奏」移會(三月二十九日)
刑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閩督李奏前事一案,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查照註銷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日。
閩浙總督臣李侍堯跪奏為辦理緣坐人犯恭摺具奏事:案查臺灣淡水地方,拏獲匪犯彭喜一名,訊系參革守備,在白石湖山從賊,抗拒官兵,情罪重大,解京審辦。嗣准刑部咨,將彭喜凌遲處死。並接奉諭旨:彭喜系參革守備,膽敢從賊,實屬可惡,著即查明該犯家屬,問擬緣坐,欽此。臣即飭行該犯原籍詔安,並遷居福州省城,及先經入仕南澳等地方文武,詳細查該犯應行緣坐家屬,盡數拘拿,毋使一名漏網。旋據代理南澳左營遊擊黃傲呈報,拏獲彭喜之胞兄彭惜一名;署閩縣知縣秦為幹詳報,拏獲彭喜之繼妻楊氏、子彭祿海、彭祿壽、彭康康、女鳳鳳、春春、並義子彭陞。又臺灣解到彭惜之子兵丁彭世英一名。先後訊供詳解,均系該犯家屬,例應緣坐。茲據署藩司興泉永道萬鍾傑等審明解勘前來,臣即親提覆審,據彭陞供:年三十五歲,閩縣人,本姓李,乾隆三十四年彭喜收養為子,取名彭陞,有二十年了。娶妻柳氏,已故,是義父彭喜給小的娶的,並無生有兒女。三十七年,彭喜拔補金門千總,陞任守備,後參革回省。五十一年十一月內,前往臺灣找尋生理,是小的在家照料。彭喜前在南澳娶妻林氏,未曾生育。後於三十六年續娶楊氏為妻,生三個兒子:長彭祿海,今年十四歲;次彭祿壽,十歲;三彭康康,四歲;兩個女兒,一名鳳鳳,一名春春,俱未許配與人。小的系彭喜恩養等供。查核彭喜在臺所供有子彭陞,即系該犯。查律載:謀反大逆正犯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皆斬,母女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為奴,財產入官各等語,此案除彭惜、彭世英取供後在監病故毋庸議外,彭陞一犯應照謀反大逆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律擬斬。但彭喜系曾任守備,緣事參革,膽敢從逆抗拒官兵,情罪重大,所有緣坐擬斬人犯,未便拘泥成例,候部議覆。且該犯之胞兄彭惜並胞侄彭世英業已在監病斃,而彭陞現亦患病,未可使再逃顯戮。臣於勘明之日,恭請王命,將彭陞一犯正法。其彭祿壽、彭康康、彭祿海俱年十五歲以下,均應與犯妻楊氏、女鳳鳳、春春照律給付功臣之家為奴。除另行解部辦理外,所有該犯房屋、器皿,現據閩縣查辦,另行估變造冊咨部。其監斃彭惜等二名管獄官職名,查取咨參。謹將辦理緣由繕摺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七日奉硃批:已有旨了,欽此。(於十九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二頁。
·五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等奏」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等奏前事一摺,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房照查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內閣抄出兩廣總督孫、廣東巡撫圖跪奏為拏獲逃兵、審明辦理、恭摺奏明事:竊臣等接據右翼鎮標左營遊擊張會元稟報:有奉撥赴臺饒平營鳥槍守兵詹成,於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在福建廈門蚶江地方脫逃等情。臣等當即飛飭該管營員及地方各官嚴行緝拿去後,嗣據饒平縣飭差協同營兵在於上寨地方,將逃兵詹成拏獲,稟報前來。隨行提該犯赴省,經臣圖督同在省司道,逐加研訊。緣詹成籍隸饒平縣,於乾隆四十四年八月內赴饒平營充當鳥槍守兵,五十二年七月二十八日調派赴臺勦匪,八月十八日自福建廈門配船開行,二十五日駛至外洋,猝遇狂風打回料羅澳,因桅椗損壞,收入蚶江澳修葺。十月二十七日,該犯起意脫逃,於十二月二十八日回至饒平縣上寨地方,被兵役拏獲。嚴詰該犯並未攜帶軍器,逃後亦無知情容留之人,似無遁飾。查例載:隨征兵丁自軍前逃回者擬斬立決等語,今詹成奉派出師,已自廈門配渡,指日可抵軍營,理應勇往報效,乃因船隻被風收港修理,輒敢乘機脫逃,情殊可惡,應照隨征兵丁自軍前逃回斬決例,臣圖於本年二月十六日審明,即恭請王命,飭委廣州府知府張道源委同廣州城守營副將德敏,將詹成押赴市曹處斬訖,仍將該犯治罪緣由,移行該營及逃脫地方,出示曉諭,以昭炯戒。至束兵不嚴職名,容俟查開,另行咨參。除將供招送部外,所有拏獲逃兵審明辦理緣由,臣等謹會同廣東提督臣高瑹恭摺奏聞,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二日奉硃批:該部知道,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三頁。
·五三、宗人府「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知會
宗人府經歷司為知會事:照得內閣抄出為勦除臺灣逆匪,著加賞福康安等俱用紫韁等項,所降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抄錄粘單知會貴房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下缺)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內閣抄出二十一日奉上諭:上年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滋事,先經黃仕簡、任承恩因循貽誤,以致賊勢鴟張。自常青前往接辦後,亦惟知株守郡城,將及半載,並無寸進。賊匪攻圍嘉義縣城時,經常青奏令恒瑞帶兵往援,恆瑞並不能打通道路、攻透城圍,駐兵鹽水港,遷延觀望;轉藉口賊多兵少,張大其詞,奏稱必須添兵六、七萬,方可集事。當經降旨,將恆瑞嚴行申飭而未發者,恐搖動軍心也。今日據福康安覆奏,查明恆瑞往援嘉義縣時,尚無忌功掣肘攔阻梁朝桂情事等語。恆瑞之於梁朝桂有無掣肘,尚無緊要,惟伊張大其詞奏請多兵一節,其搖惑軍心之罪,斷不可逭。
現在福康安前抵鹿港,率兵纔近萬,未及三月,即已屢破賊巢,擒獲逆首,南北兩路,全境蕩平,所用官兵止系屯練、黔楚官兵數千,何嘗須用多兵?設如恆瑞所言,必須添兵六、七萬,合之臺灣原有之兵,則至十餘萬矣,不獨各省遠近徵發,遠近驛騷,且行走配渡需時,目下尚不能全數到彼。幸而朕洞燭幾先,即令福康安、海蘭察帶同巴圖魯侍衛等前往。於恆瑞奏到時,又以其言不可信,諭令福康安堅持定見,速由鹿港前進。今得剋期蕆事,設非朕令福康安、海蘭察前往,即准其添調者十餘萬大兵,交常青、恆瑞二人統率,則伊等在彼守候,日事因循,仍前零星調撥,不特嘉義縣城早為賊所陷,即郡城亦必不可守,尚復成何事體?昨詢據委解逆犯來京之都司張爾魁稱,賊匪攻圍嘉義縣城,勢已危急,若福康安遲到三日,縣城必不能守。是該處城池得以無恙者,皆賴朕燭炳幾先,命福康安等速往之效。
前因柴大紀駐守嘉義將及半載,並據奏忍饑待援不忍出城,朕嘉其忠義,逾格加恩,封以伯爵,並賞銀一萬兩。倘非福康安早到,則嘉義縣城已失,柴大紀為賊所害,伊既可藉口沒於王事,罪狀或不至於敗露,豈不使貪縱營私激成事端之人,非惟幸逃重戾,轉得叨冒厚恩?茲幸福康安星往救應,嘉義縣城得以無虞,而柴大紀之捏詞守城,並貪黷各劣蹟,不旋踵而敗露。前據琅玕奏訊,據柴際盛供稱,柴大紀在任二年,出息約有五萬餘兩。本日又據福康安查明柴大紀曾得受兵丁林長春、劉欽等番銀各一百數十圓,將林長春等拔補外委等語。柴大紀坐擁多貲,於拔補微弁時尚敢婪得銀兩,則其平日在任時剋扣侵漁、賣官鬻爵,自必更有大於此者。除俟福康安、徐嗣曾澈底查審明確定議具奏外,可見朕恩不濫受,昧良骫法之人亦必不為天理所容,終致敗露。而恆瑞從前之妄請多兵,幾至惑眾誤事者,不可不治其罪矣。彼時之不即明降諭旨者,因正當軍務緊要之際,慮致搖惑眾心,並恐無識之徒妄議,既令恆瑞前往勦賊,又不予以兵力,是以僅降旨申飭。今大功告蕆,恆瑞前奏之謬妄,更屬顯然。使所奏出自他人,必當按律正法,姑念恆瑞身系宗室,又未經歷戎行,是以援議親之例,從寬革職,俟其到京,即發往伊犁效力贖罪。
即福康安於攻破大里杙後,不速帶兵追勦,亦屢經降旨嚴飭,原以兵貴神速,刻不容緩。倘福康安見賊巢已破,稍存大意,不即追捕,而朕復不加之策勵,俾賊得乘暇他逸,甚或別滋事端,則蕆事擒渠,豈不多耽時日?今既將二酋生擒,全郡底定,福康安系有功之人,豈有轉加以罪之理?即福康安於袒護恆瑞一節,固有應得之咎,若非福康安成此大功,亦豈能將伊寬恕?茲因其功大過小,是以錄其功而宥其過。福康安嗣後惟當加倍儆省,益矢公慎,勉副朕教誨成全至意。
至福康安此次前往督辦勦捕事宜,遵照朕節次指示,調度有方,用心周密,真能不負任使,朕心深為嘉許。海蘭察屢次督兵追勦,甚為奮勇,可嘉。又將莊大田家屬及逆犯莊大九、林勇全數擒獲,而籌辦一切事宜,均能井井有條。福康安、海蘭察前已晉封公爵,賞給寶石帽頂、四團龍褂四開氣袍,著再各賞用紫韁。但福康安系將軍,發縱指使,皆其調度,福康安著加賞金黃腰帶,並賞給福康安、海蘭察金黃辮珊瑚朝珠各一盤,用示優異。和坤承旨書諭,於一切清漢事件,始終鉅細無遺,勤勞懋著,前已晉封伯爵,著一體賞用紫韁,以昭嘉勵。
朕於臣下功罪,惟視其人之自取,一秉大公至正。行軍用兵之際,有功即賞,有罪即罰,尤務嚴明,從不絲毫假借。而前後遲速之間,無不慎於先幾。幸蒙天佑,所向克捷,屢奏膚功。所有隨時籌畫,並始終辦理賞功罰罪各諭,著軍機大臣,擇其要者,補錄發抄。福康安本日奏到各摺,一併發抄。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四~二八五頁。
·五四、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建巡撫徐奏」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福撫徐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貴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一日。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內閣抄出福撫徐跪奏為臺灣撫卹難民、及察看地方情形、恭摺奏聞事:竊臣於正月初八日抵鹿仔港,先從彰化一帶籌辦撫卹事宜,業經繕摺奏明。嗣臣在水沙連軍營,將一切賑貸及平糶章程,與福康安面為酌定後,福康安進勦南路,臣親往彰化,遍加查勘。縣城內衙署及民房被賊焚毀無剩,村莊被焚者亦甚多。
惟由鹿港至埔心數莊保守無失。該邑難民避遷鹿港者不下十數萬眾。業經該地方官遵奉恩旨查明,按月散給米糧、蕃薯,得以存活。臣以此時賊匪已平,諭令及早歸莊,俟查明戶口,將鹿仔港撫卹口糧,歸入本莊散給,以仰副皇上軫念災黎有加無已之至意。一面發銀苫蓋草寮,以資棲止。該民番等聞風陸續歸莊,已有十之六七。自大甲溪至淡水一帶,村屋無燬,惟上年播種無幾,收成歉薄;且該處義民出力者多,亦應查明酌量撫卹。於本月初旬,至嘉義地方察看城內民房,尚俱完固;遠近村莊亦多焚毀,惟鹽水港一處房屋齊全。由嘉義至南路臺灣縣,難民趕入府城居多。府城以外村莊,竟屬蕩然。鳳山城內與彰化相同,其村落多遭蹂躪。惟廣東莊義民田園廬舍,最稱完善。東港一處,先為逆匪佔據,後為官兵克復,難民搭蓋草寮,多集於此。查臺灣、嘉義城內及鳳山之東港三處,本有賑卹口糧,臣飭照鹿仔港之例,招諭難民各自歸莊,以待查賑,戶口亦漸次安集。統計全郡之難民而論,彰化為最重,臺灣、嘉義、鳳山次之,淡水為最輕,必須分別核實辦理,以期無濫無遺。臣遴委員分赴各處詳晰確查,凡賊匪經過之所,房屋未經被毀者,如系義民竭力保護之莊,即應量予獎卹;如系被賊脅從得以免毀之莊,此時邀恩予以自新,已屬格外寬典,不得再邀賑卹;其房屋雖已焚毀,而歸莊後尚能造蓋補修,力可自給者不賑;惟實系遭賊焚搶、流離困苦之難民,造具清冊,給予一月口糧後察看情形,如有尚須接濟之處,再當推廣皇仁,量為展賑。並因各路米價昂貴,設廠平糶,其無力耕種者,酌借籽糧,以平市價而急農務。節次仰沐聖慈,於各省撥濟軍需米石,本屬實裕。經督臣李侍堯隨時撥運過臺,源源接濟。但海洋轉運需時,現在臺灣存米,除給發軍糧外,所剩無多,僅敷平糶借貸之用,其辦賑口糧祗可折給銀兩。查閩省從前辦理折賑,每石至二兩而極。此時臺屬糧價,均在三兩以外,若照三兩折給小民,仍不免拮据。仰懇皇上格外施恩,每石准予三兩,則民食更為普濟。臣隨時留心,嚴密稽察,務使均沾實惠。至全郡甫經蕩平,尤當以搜拿餘逃、綏靖地方為要。逆黨內間有竄逃賊目,俱經福康安派撥兵弁,迅速按名查拿。臣嚴飭各屬四面協同訪緝,毋使一漏網,連日多有弋獲者,輿情倍加安貼。自二月初旬以後,甘雨優霑,凡經播種之田,禾苗暢發,早收可卜豐稔。臣現奉諭旨,以臺灣善後事宜諄諄訓勉,跪誦感激,莫可名言,益當殫竭血誠,實心實力,與福康安熟商妥辦,冀無負聖主委用隆恩。所有沿途查辦緣由,合先恭摺具奏,伏乞聖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奉硃批:這所奏情形,該部知道。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五~二八六頁。
·五五、福建巡撫徐嗣曾殘奏摺
福建巡撫臣徐嗣曾跪奏□□開事:竊臣因查辦叛產犯屬,檢齊將軍、參贊、提鎮及各地方官先後拏獲匪犯,奏明詳報有案者,計一千五百餘名,開列名單,發交該地方官及委員等核對辦理。茲據署嘉義縣張森稟稱:前柴大紀所奏正法及戮屍各犯內,竟有其人尚在者,訪系柴大紀誤拿,經前任知縣陳良翼審屬良民,據保釋放。但既經奏明有案,現奉檄嚴查叛產犯屬,不敢稍有縱漏,仍按名查拿,審訊確情等語。並據革縣陳良翼自行呈稟:當日審明保釋者實有許懷等三十五名,委系良民,因柴大紀以匪犯具奏在先,逼迫通報,以符奏案,祗得聽從具詳,罪無可逭,現蒙查辦緣由,若再將無辜多人株連屈陷,更萬死不足蔽辜,惟有據實呈明,求查察治罪等情。臣接閱之下,不勝駭異。查許懷等既經審非賊夥,取保釋放,何以柴大紀竟奏稱正法戮屍,陳良翼復又聽從捏報,其舛錯荒謬,實出情理之外。且恐有故縱賊犯情事,必須徹底根究,務期水落石出。臣帶同軍需局員楊廷理、錢受椿親自馳赴嘉義查辦。甫入縣境,即有案內各犯證及保結人等紛紛挨到,僉稱情愿赴案質審。查許懷等三十五名內,已經該縣張森傳喚到案者,許懷、許漢、翁送來、陳較、張海、柯媽生、李孝、陳成、陳籌等九名;臣抵境後自行投到者,周俊、謝璧、楊登、陳團、林邦、林子春、胡成、黃煙、黃光慎、盧力、盧罕、楊沛、劉程並番婦留娘、陳應之祖母陳江氏等十五人;已經病故者,賴天呈、陳就、鄭郡海、許騰、陳祐、吳嵩、蔡妹、魏可、曾生、李圭、林硯等十一名。其出具保結者,蔡同源等共一百餘名,逐一嚴加鞫訊。據許懷等二十四名供稱:上年正、二月內,嘉邑甫經收復,或因官兵初到,歡喜出城迎看,或因遷避他處,回至縣城探視,途中誤被捉拿,並有肩挑販賣及在店生理,遇有不肖之兵丁、義民,強買搶取,與之較論,轉被誣拿者,俱皆極口呼冤,實無從賊情跡。訊之原保人等,亦俱供證相符,剖辨甚力。臣恐該保鄰等容庇親友,迴護前非,諭以國法森嚴,天理昭著,倘此數十人內有一匪徒,斷難倖逃法網,將來一經查出,爾等即與本犯同罪,慎勿執迷不悟。反覆開導,該保鄰等堅稱天良難昧,法律共知,何敢替人當此重罪。況當日縣城初復,緝匪務嚴,如城內遇有賊犯,我等正要擒獻究治,豈□□□□□□因□知許懷等實系良民,方敢(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六~二八七頁。
·五六、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臣福等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貴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月終冊一本。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初一日。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內閣抄出臣福康安、海蘭察、鄂輝跪奏為查看南路情形、並抵郡城日期、恭摺奏聞、仰祈聖鑑事:竊照鳳山縣所屬地方,為南路賊匪起事之處。莊大田居住小篤家莊,首先在阿里港滋擾。嗣因賊勢鴟張,鳳山失陷,各處村莊都被搶奪,新園、金京潭、下埤頭、楠仔港坑及打拘港皆系賊首佔據,大兵南下,痛加殲戮,並分別嚴飭各官兵在賊匪起事屯聚各處,實力搜捕,現已緝獲多犯。仍需臣等親自閱歷,並將鳳山縣城詳悉查勘。又山豬毛一帶粵莊,捐資倡義,實為奮勇出力,亦應前往慰撫,宣諭聖恩,俾知感戴。前自西港撤兵,行至東港,將應撤各兵先令赴鹿耳門、鹿仔港聽候配渡。查東港地方,自去年九月官兵收復後,附近民人逃避該處,日聚日多,鳳山縣知縣張升吉即駐該處彈壓,賑撫難民。今地方平定,恐民人等貪圖給賑,不即歸莊,轉致荒廢田業,商同徐嗣曾,飭令暫行停賑,催令歸莊,查明實在極貧丁口及廬舍被焚者,給予撫卹。其府城被難民人,亦飭行臺灣縣一體辦理。
臣等於十三日自東港起程,次日至山豬毛粵莊。該處系東港上游,粵民一百餘莊,分為港東、港西兩里。因康熙年間平定朱一貴之亂,號為懷忠里,於適中之地建蓋忠義亭一所。前年逆匪林爽文、莊大田滋事不法,經永福、楊廷理派俸滿教授羅前廕赴粵莊招集義民。旋有賊匪涂達元、張載柏執旗到莊招誘。兩里民人誓不從賊,將涂達元、張載柏即時擒拏。於十二月十九日齊集忠義亭,供奉萬歲牌,同心堵禦。挑選丁壯八千餘名,分為中、左、右、前、後及前敵六堆,按照田畝公捐糧餉,舉人曾中立總理其事,每堆每莊各設總理事、副理事分管義民,勦殺賊匪。攻破小篤家、阿里港等處賊營,牽掇賊勢。五十二年六月內,挑派義民副理事劉繩祖等,帶領義兵一千三百餘名,由羅漢內門山路赴援郡城,即在郡城外劄營禦賊,經常青奏明給予口糧。九月內,復派義民協守東港。該義民等一載以來,打仗殺賊,始終不懈,實屬義勇可嘉。臣等親到該處,義民總理事、副理事及各義民等,紛紛迎接。當即諭以爾等急公慕義,仰蒙聖主俯鑑悃忱,屢加褒獎。因爾等隨征遠出,惟恐賊匪乘虛侵擾,多方體恤。及聞粵莊守禦有方,聖心甚為嘉悅。茲復欽頒御書褒忠匾額,特加旌異,垂示久遠。殊恩曠典,實所罕覯。今賊匪蕩平,正值耕作之時,又蒙蠲免兩年田賦,即當各歸農業,共樂昇平,亦不得以閩粵不和積習,稍分氣類。該義民等跪聽曉諭,歡呼感悅,出於至誠。查曾中立前經奉旨賞給同知職銜,仍請賞載花翎,以示優獎。其教授羅前廕一員,協同管理義民,頗著勞績,請照曾中立之例賞給同知職銜,一併送部帶領引見。又義民副理事劉繩祖、黃袞、涂超秀、周敦紀四名,最為出力,隨同大兵在瑯嶠殺賊,尤屬奮勉,俱請賞載藍翎,以示鼓勵。其餘義民等,俱經分別獎賞。復親至莊大田所住小篤家莊查看莊姓人等,業經勦洗淨盡。莊大田叔姪房屋,亦已焚燒。隨將墻垣竹圍,復飭鏟平焚燬。村外有莊大田屋基二塊、蔗園一處,另行歸入叛產辦理。
十五日,即由潮州莊新園渡下淡水溪前赴鳳山查勘。縣城南面在打狗山麓,北門即系龜山,地勢低窪,四面可以瞰城。從前鳳山復陷時,賊匪即由北門龜山撲進。所有圍城莿竹及衙署民房,悉被焚燬,一時不能整理。查有距城十五里之埤頭地方,民房稠密,為往來要路。已飭鳳山縣知縣,即暫在該處租賃民房辦事,並酌派兵丁前往駐劄。將來鳳山縣城或即移於埤頭地方,仍用莿竹圍插,或因舊時基址,在附近山頂設立磚石卡座,以資控制之處,容臣歸入善後章程內一併妥議具奏。臣沿途查閱南路一帶地方遼闊,惟東港以南,禾苗暢茂,粵莊亦皆栽插。其餘因賊匪滋事日久,農民失業,田畝多已荒蕪。臣於經過各莊,逐加曉諭。民人逃避者俱已綏輯寧居,廬舍被焚者暫搭草寮居住。現在分委妥員,查明撫卹。貧民等仰戴聖恩,均可藉資接濟。且臺灣地方膏腴,一年兩熟。現在雨暘時若,可冀豐收。一俟刈穫登場,閭閻之氣可復。臣於十七月至臺灣府城。閤城紳士庶民人等,扶老攜幼,夾道歡迎。城內市廛如舊,景象安恬,民情甚為悅豫,堪以仰副聖懷。
再軍務業經告蕆,海蘭察應即回京。現在東風甚大,鹿仔港洋面較為平穩。海蘭察於二十日起程前赴鹿仔港登舟,經渡蚶江。所有回京巴圖魯侍衛章京等,亦應分起行走。除普爾普已帶十員赴京外,茲海蘭察帶同岱森保帶領四十員,分為兩起,春寧帶領十員為一起,烏什哈達帶領十員為一起,其餘暫留差遺,俟臣回京時一同起程。所有查看南路一切情形,理合恭摺奏聞,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奉硃批:欣慰覽之,餘有旨諭。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七~二八八頁。
·五七、刑部「為內閣抄出臺灣軍營將軍福片奏」移會(四月初四日)
刑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臺灣軍營將軍福清字夾片奏稱前事一案,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查照註銷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四月日。
又清字摺內另片一件,再義民守備黃奠邦招集義民固守嘉義縣城,深為賊匪等所恨,將伊祖父墳墓全行發掘,其情實為可憫。臣到軍營後,黃奠邦屢次隨同打仗,頗屬勇往。又有義民首張元懃、王得祿搜拿賊目,訪探賊情,均能不辭勞瘁。前經臣等奏明分別賞戴花翎、藍翎在案。該義民首等捐資倡義,始終奮勉,今賊匪已蕩平,自應酌加鼓勵。查該義民首等打仗,固屬奮勉,究不及侍衛章京之勇往直前。但伊等生長海外,見帶兵侍衛官員戴用花翎,恩賞巴圖魯名號,深為榮幸,合無仰懇皇上天恩,賞給黃奠邦巴圖魯名號,並請賞令張元懃、王得祿俱戴花翎以示獎勸。理合附片奏聞,伏候訓示。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奉硃批:即有旨諭,欽此(於二十四日由內閣抄出,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九頁。
·五八、吏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四月初四日)(臺灣道永福著福康安審訊)
吏部為知照事:考功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除行文外,相應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四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內閣抄出二月二十八日奉上諭:臺灣逆匪滋事一案,前因柴大紀在總兵任內骫法營私,廢弛激變,福康安抵臺灣後,僅據奏稱柴大紀為人狡詐不可深信,並〔未〕將其種種劣款指出參奏。李侍堯調任總督已及一載,且近駐廈門,見聞自確,並無一字奏及。而常青自到臺灣後,並未將柴大紀廢弛貽誤之處,據實直陳。是以節次降旨,將福康安嚴飭,李侍堯交部嚴加議處,常青即予罷斥,並將前任督臣富勒渾、雅德革職拿問,俟解到時並按律治罪。至徐嗣曾身任巡撫,臺灣營伍雖非所轄,但伊在閩年久,於柴大紀縱令兵丁私回內地,貿易牟利,及廢弛營伍,不加訓練,種種釀變貽誤之處,平日豈無聞見?乃竟視同膜外,緘默不言,將來自有應得之咎。並著徐嗣曾明白回奏。又臺灣道永福在府城率領兵民協同防守,雖有微勞,但該處地方官平日貪黷斂怨,釀成事端,皆系永福所屬,已不得為無罪;且伊與柴大紀近在同城,況柴大紀種種貪劣不職,何以並不隨時揭報督撫。如永福曾經揭報督撫,而督撫□□□辦,福康安亦應令永福據實指出,自當專治督撫□□□□□。如永福並未揭報,則不得因其有守城微勞,稍為寬貸,置之不問。若彼向日亦有營私之處,則更不必言矣。著福康安即向永福切實訊問,令其明白登答,據實覆奏,務使功罪兩不相掩,以昭平允。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八九頁。
·五九、刑部「為內閣抄出臺灣軍營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四月初四日)
刑部為拏獲等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臺灣軍營將軍福等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四月日。
臣福康安、海蘭察、鄂輝跪奏為拏獲林爽文之弟林勇及莊大田家屬、並有名賊目匪夥等、恭摺奏聞事:竊照官兵進抵瑯嶠,將莊大田及伊母擒獲,尚有家屬在逃。隨分派水陸官兵及通事、生番等分投搜捕去後,旋據通事陳元品、生番豆目噠噠探報:莊大田家屬及賊目蔡福等逃過瑯嶠,該處有運柴船二隻,惟恐賊匪奪船竄逸,預飭舵工許浩、謝助,如有賊匪上船,假意容留,灣泊近澳,官兵一到,即可全數就擒。茲探得賊眷、賊目等在大板六地方搶佔船隻,該處從無渡洋,大船不能遠竄等語。隨飭烏什哈達帶領水師前往圍拿,因颶風大作,頂阻不能前進。賊匪見官兵查拿緊急,欲逃往山後,舵工不肯駛行,心生疑慮,將舵工許浩砍傷,即棄船登岸。而潭底、灰窖一帶地方預有官兵、義民等在彼堵截,將莊大田之子莊天義、莊天勇、孫莊阿莫、婿楊由、莊大田之妻童氏、媳莊陳氏、女楊莊氏及有名賊目蔡福、謝檜、葉省之妻葉玉娘、幼子葉得意、蔡福之妻蔡賴氏,全行拏獲。並據搜山兵丁及委員、義民、社丁等擒獲著名賊目陳秀英等三十四名,股頭及匪夥等四百六十餘名。又據普爾普具報:在大武壟山內拏獲林爽文三弟林勇、賊目陳寧光等五名。查逆匪滋擾日久,夥黨眾多。進勦以來,凜遵睿訓,官兵屢得勝仗,將賊匪痛加殲戮,生擒者即於軍前正法,其竄逃入山逸匪亦被生番截殺。今全郡業已平定。但恐臺灣地方寬廣,要犯或有藏逸,嚴飭員弁、兵丁、義民及番社通事、社丁,一體嚴密搜拿。並查東港大洋內有小島一處,地名小琉球,為向來巡哨不到之地,亦分派水師前往查緝,務使山陬海險,處處窮搜,以期盡絕根株,不留餘孽。不敢以首惡就擒,稍存懈怠。連日以來,拏獲解送前來,紛紛不絕。林爽文、莊大田家屬悉數生擒。惟莊大田第二子莊天畏一名未獲。據莊天義等僉供,已被生番殺死,可見該逆首等罪惡貫盈,不但身被俘刑,即其父母妻孥亦不能一名漏網。至於黨逆賊目等,屢經官兵殲僇,尚有逃竄,現在各路查拿嚴密,村民等震懾兵威,不敢容留藏匿,其有受賊荼毒者尤思搜緝獻功,洩其私忿。仰賴聖主洪福,於平賊之後,復將逃逸有名頭目擒獲多人,其中如蔡福、劉升、陳秀英三犯與林爽文、莊大田首先謀逆,謝檜、陳天送、鄭記三犯亦系助逆緊要賊匪,均應與莊大田家屬莊天義等六名口派員解京審辦(硃批:是)。查現有巴圖魯侍衛等分起回京,已派春寧帶領一起行走,所有此次解送逆犯,即交春寧帶解赴京。其餘賊目林舊等三十六名,股頭匪夥張邦光等四百六十九名,審明後俱已正法。其莊大田之女楊莊氏、蔡福之妻蔡賴氏、葉黃氏、幼子葉得意歸入緣坐家屬內辦理。至莊天畏雖據僉供被生番殺死。言恐不足信(硃批:是)。除仍飭嚴拿莊天畏並搜查逸匪外,所有拏獲賊眷匪犯緣由,理合繕摺具奏,並錄取解京要犯、正法賊目各供詞及正法股頭匪夥名單,一併恭呈御覽,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硃批:即有旨諭,欽此。
又另片三:
再查續獲莊大九一名,訊供莊大田堂弟,與前次解送之莊大韭名姓相同,且與莊大田首先謀逆,相應訊取供詞,一併解京審訊。謹奏。
再莊大田等八犯,前經行令普爾普帶領巴圖魯侍衛押送赴京,尚未配渡。茲據普爾普續獲林爽文之三弟林勇一名,即就近一併交與普爾普解送。謹奏。
同日奉硃批:覽,欽此。
再查水底寮地方在臺灣極南,與瑯嶠番界相接。該處莊民原被脅從,因道路阻隔,不能投出。大兵一到南路,據義民首鄭其仁招致同族鄭武烈等倡率莊民,因鄭鄉等殺賊自效,收復枋寮、北勢寮兩莊。正月二十五日,有敗逃賊匪數千人竄至,該處民人等悉力抵禦,寡不敵眾,復被賊匪趕散,佔據村莊。臣等即於二十六日帶兵進勦,痛殲賊眾,招回逃散難民,歸莊安業。尚恐該莊從前被脅之人未可深信,逐一留心確查,如鄭鄉等帶領莊民在瑯嶠搜拿賊匪,甚為出力,感愧之意,實出於至誠。惟陳昆等四十餘名,於賊匪竄至時復行從賊,葉娥一名曾經受過偽職,均難輕貸,業已查明按名正法。理合附片奏聞,謹奏。
同日奉硃批:好,知道了,欽此(於二十四日由內閣抄出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二九一頁。
·六○、戶部「為內閣抄出湖南巡撫浦霖奏」移會(四月初八日)
戶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湖南巡撫浦奏前事一摺,相應抄錄原奏移會可也。須至移會者。計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四月日。
湖南巡撫臣浦霖跪奏為遵旨查抄臺防同知劉亨基家產、恭摺具奏事: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二日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滋事一案,皆由地方官侵貪激變,養癰貽患所致。但其臨時遇賊猝被戕害各員,其中亦有平日居官尚稱廉謹,或有到任未久抗節死難者,前經諭令李侍堯查明據實具奏,分別辦理。本日據李侍堯奏到,查得彰化縣知縣俞峻到任未及兩月,居官尚無劣蹟;理番同知長庚、王雋、鳳山縣知縣湯大奎,平日居官尚無狼籍之聲。至臺灣府知府孫景燧、臺灣縣知縣程峻、臺防同知劉亨基、董啟埏、署嘉義縣唐鎰,雖在任久暫不同,聲名俱屬狼籍等語。除長庚等四員因公死事,現已明降諭旨,照例給予卹典外,至孫景燧等平日貪黷斂怨,種種貽誤,以致激變,釀成巨案,其被害皆由自取,一死不足以塞責。若因其身已被害,置之不問,而其家屬仍得坐擁豐貲,豈足以示懲儆?除孫景燧家產業經查抄外,程峻籍隸安徽,董啟埏籍隸浙江,劉亨基籍隸湖南,唐鎰籍隸廣東,著傳諭孫士毅、圖薩布、陳用敷、琅玕、浦霖,即將程峻、董啟埏、劉亨基、唐鎰各犯家產,逐一嚴密查抄入官,以備補軍需之用,毋任稍有隱匿、透漏、寄頓情弊。如該犯等家屬尚在福建,並著李侍堯一併嚴密查辦。欽此。
臣查劉亨基籍隸長沙府屬湘潭縣,距省不過數十里,當即密委按察使恩長率同長沙府知府陳嘉謨即日前往嚴密查抄去後。茲據該司稟稱:即於是日馳往該地,出其不意,將劉亨基家屬所有田房、銀錢、衣飾、器物逐一查封。並訊據劉亨基之子生員劉利鉞供稱:生員弟兄三人,父親劉亨基在閩省做官,是哥子劉利鎬、兄弟利釗隨任,生員在家讀書,從沒有過任所。父親在閩省陸續寄回銀六千餘兩,買過田地四處,現有契呈驗。五十一年六月,兄弟利釗任所回家,在泉州府海面遭風壞船,同親族家人共一十三名一齊淹斃,行李貲則盡數漂沒(硃批:亦系貪官之報應耳)。報明閩省同安縣有案。五十一年,父親卸彰化縣事,被賊殺害,哥子劉利鎬、妹子六姑,都被殺死任所,貲財搶掠一空。母親張氏,被義民救出,資送盤纏回籍。生員聞信,趕往邵武府地方迎接母親回家,並無餘貲攜回,也沒另有家屬資財隱寄閩省任所,可以關查得的。現在只有祖遺及陸續置買共田三百八十五畝零,住房一所,省城南門外碧湘街市房一所,家中衣服、首飾、器物已蒙盡數查抄,不敢稍有隱匿寄頓,致日後查出自干重罪等語。質之族鄰貢生劉亨■〈禹上土下〉、監生劉亨坤並保鄰人等,僉供如一,各投遞日後查出願甘坐罪結,報狀錄供稟送前來。
臣查劉亨基於乾隆三十六年選授福建知縣,歷官十有餘年。其在臺防同知及署彰化縣任內,聲名狼籍,家產自必豐厚,何以僅止田產三百八十餘畝,此外並無銀兩存積。即核其家中一切器具、服飾,亦無珍貴值錢之物,必有預防籍沒寄頓隱匿情弊。復親提該處家屬及保鄰人等,率同兩司反覆究詰。據劉利鉞供:生員家產實止此數,並無絲毫隱匿。詰以伊父劉亨基在閩服官多年,寄回銀兩必不止六千餘兩,現在寄存何處,令其據實交出。復據供稱:伊父在臺防同知及署彰化任內,原有銀兩交伊弟劉利釗帶回,不料在泉州府海面被風漂沒,後又被賊人搶掠,是以並無存積。反覆開導,並加刑嚇,供無異詞,察其情形,實屬毫無遁飾。除將查抄田房契據並衣飾、器物,交縣封貯,另行造冊,同原契報部估變備抵,一面飛咨閩省,查明五十一年六月有無劉亨基之子劉利釗在同安縣地方渡海淹斃飄沒貲財報案,及歷過任所有無寄頓,務使毫無隱飾外,所有遵旨查抄備抵緣由,理合恭摺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奏硃批:有旨諭部,欽此。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奉上諭:浦霖奏查抄原任臺防同知劉亨基家產一摺內稱:訊據劉亨基之子劉利鉞供出伊父在閩省陸續寄回銀六千餘兩;五十一年,伊弟從任所回家,在泉州府海面遭風壞船,同親族家人共十三名一齊淹斃,行李資財盡數漂沒等語。前因臺灣被賊戕害各員,有平日居官尚稱廉謹者,亦有在任時貪聲素著者,節經諭令李侍堯查訪明確,奏明分別辦理。嗣據李侍堯查明孫景燧、劉亭基、程峻、董啟埏、唐鎰數員,在任久暫不同,聲名俱屬狼籍。是臺灣逆匪滋事,不但由於營伍廢弛,而地方官侵貪斂怨,以致釀成巨案。若貪劣各員雖已被賊戕害,而其家屬仍得坐擁豐饒,不足以示懲儆,是以降旨將各該員家產查抄入官,以備抵補軍需之用。此等被賊戕害各員,如果抗節捐軀,沒於王事,本應一律給予卹典,設其家屬因公猝遭他變,亦可酌量加恩,以示軫念。今劉亨基以同知俸廉論之,不能自臺灣陸續寄回銀六千餘兩,置買田地,又於五十一年令伊子同親屬攜帶貲財內渡。該員僅系同知微員,廉俸無幾,此正劉亨基在任肆意貪黷積有餘貲之證。自知為眾怨所歸,因見該處情形必滋事端,恐致受累,即預令家屬攜多貲內渡回籍,藉為營窟之計。而中途洋面遭風壞船,親族人等俱被累淹斃,貲財漂沒無存,可見昧良黷貨、骫法釀變之人,即其身倖逃憲典,必為天理所不容,報應昭然,可為炯戒。嗣後有守土之責者,惟當各矢清慎,砥礪廉隅,時時循思天理,凜遵國法。若不知儆畏,惟事貪婪,則劉亨基等即其前車之鑑。所有節次奏到查抄臺灣貪縱釀變各員原摺俱著發抄。欽此(於四月初一日抄出到部)。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一~二九二頁。
·六一、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福康安等奏」移會(四月初九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本年三月二十四日內閣抄出公福奏撤回官兵一摺,除行文咨該處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下缺)
福康安、海蘭察、鄂輝謹奏為籌辦撤兵事宜、仰祈睿鑑事:竊照臺灣南北兩路全已平定,逆惡就擒,所有各省官兵,即應全行撤回。前奉諭旨:閩浙駐防滿兵,亦應令其各回本處。惟屯練黔兵既經遠調到彼,將來辦理善後事宜,或有應需兵力鎮撫之處,不妨暫留該處,於諸事辦完後,應撤回時再行撤回可也等因,欽此。臣亦擬事竣撤兵,將屯練黔兵暫行酌留,其餘按照調來日期先後,以次撤回,曾經附摺奏明在案。但貴州、湖南官兵道路較遠,屯練降番素性不耐溫熱,去年調至臺灣,正在冬令,氣候平和,該屯練等打仗出力,並未稍形勞乏,交春後天氣驟寒,為此地罕有之事,仰賴聖主鴻福,均無疾病。但恐一至三月,炎蒸過甚,水土不能相宜,轉非體卹之意。臣已酌量賞賚,並將出力兵丁面加獎諭,令與閩浙派防兵丁及較遠之黔楚兵丁先行撤回。查明現有船隻儘數應用,即於二月十九日登舟候風開駕。以後各起及前往各處搜山者,陸續撤回,次第配渡。
查各兵人數眾多,若由一處配渡,船隻不敷,守候有需時日,到內地後又恐擁擠滋事。今酌定鹿耳門、鹿仔港兩處分渡,並早經飛咨李侍堯添撥船隻,分付兩處港口渡載,自可不致貽誤。所有各兵起數:由鹿耳門配渡者,酌將廣州駐防兵作為第一起,令副都統博清額帶領行走;杭州乍浦駐防兵作為第二起,令將軍永慶帶領行走;貴州官兵作為第三起,令總兵許世亨帶領行走;廣西官兵作為第四起,令副將巴爾布帶領行走;廣東官兵為數較多,另派回起,令總兵陸廷柱、李化龍分起帶領行走。其由鹿仔港配渡者,屯練降番作為第一起,令總兵穆克登阿帶領行走;湖南官兵作為第二起,令總兵尹德禧帶領行走;福州駐防兵作為第三起,派協領海興阿等帶領行走;浙江官兵作為第四起,派副將詹殿擢等帶領行走。其福建本省水陸官兵,另行回起,交原帶領鎮將等官,亦由鹿耳門撤回本營。
查臺灣額設戍兵,年滿者例應由內地各營派兵換防。現在查明年滿兵丁,令隨撤回征兵丁內渡,即於征兵內挑選壯健者更換,以省往來換戍之煩。惟是戍兵額數共有一萬餘名,陣亡病故及遺失之數甚多(硃批:何尚未有頭緒)?現在嚴切詳查,或竟系營制廢弛,兵丁本有缺額情弊,不得似傷亡遺失為詞,任其掩飾。且遺失之兵,是否臨陣潰逃,抑系去而從賊均應嚴行究辦(硃批:自當如此)。所遺各缺,亦即在征兵內挑留頂補。所有此項挑留額缺征兵,俱於續調各兵內挑選。自調到臺灣日起,扣滿年限,再行更換。其嘉義被困兵丁及初調臺灣者,仍令先行撤回,以示體卹。至臺灣營制,尚須酌量增添改設(硃批:是)。是否仍前全數換防,抑應一半換防,一半酌募本地義民充補之處(硃批:當不出此)。容俟查明確切情形,妥議具奏。
至辦理善後事宜時,自須遵旨酌留兵力,以資鎮撫。查湖南、貴州官兵素稱得力,但程途遙遠,經歷數省,若不全數撤回,途中須備供支,久稽時日,未免致滋煩費。惟廣東距臺灣較近,洋面若遇順風,一帆可達,令即將廣東兵內酌留千名(硃批:好)。該兵等訓練有力,此次在軍營打仗奮勇,甚屬可用,以資搜緝逆匪,彈壓地方,必能得力。一俟餘匪搜拿淨盡,酌量應行撤回時,即令撤回,毋庸在臺灣久駐。所有撤兵各項事宜,已咨明李侍堯妥為備辦。官兵登岸後,即間日分起行走,各由原路撤回。但恐海洋風信靡常,同時開駕之船先後參差,動隔旬日,難以預定。並咨李侍堯酌量情形,令兵丁等隨到隨行,即由李侍堯咨令前途,一體預備,不必拘定原分起數,以致守候需時,多糜廩給。合併聲明,伏乞聖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奉硃批:所議甚妥,該部知道。欽此。
臣福康安等謹奏:查屯練降番,此次調赴臺灣,自川江順流而下,由湖北江西入閩境。現在春水漲發,湖北宜昌府以上,灘高流急,逆水難行,時日每多稽滯,應令其到四川交界,改由陸路行走。該處系山道,林木茂密,尚不致十分炎熱。屯練等素習山行,毋庸多備夫馬,途中行走涼爽,亦可不生疾病。除咨明湖廣、四川督撫外,理合附片奏聞。謹奏。
同日奉硃批:好,欽此。
福康安跪奏:再臣前在內地招集之泉州、漳州鄉勇,業經收繳軍器,派員帶領,各回原籍。其臺灣南北兩路義民,亦已令其陸續交出軍器,散遣歸農,合併聲明。謹奏。
同日奉硃批:覽,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三~二九四頁。
·六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等奏」移會(四月二十一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內閣抄出將軍公福等奏前事一摺,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四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七日,內閣抄出臣福、鄂跪奏為臺灣軍營所出廣東各缺、擬將出力人員陞補、仰祈聖鑑事:竊查臺灣逆匪滋事,陸續調派廣東兵丁前來勦捕。該省帶兵官員陞遷事故,及打仗陣亡各缺,系軍營所出之缺,例應於軍營出力人員內揀補。查廣東官兵從未調派隨征,此次在臺灣勦賊幾及一載,及臣等進兵後,南北兩路屢次打仗殺賊,在綠營中實為奮勇可嘉,與黔、楚兵丁不相上下。軍務告竣後,隨將各路帶兵將備等官,通行傳齊,臣等公同逐加察看,擇其打仗勇往、材堪造就,著有勞績者,酌量陞補。除常青陸續奏補各缺外,茲查香山協副將一缺,揀選得福建督標營參將張萬魁打仗勇往,曾在金川出兵,此次駐守阿里山要隘,堵截極為嚴密,堪以陞補香山協副將。又羅定協副將孫全謀,已另摺奏調安平協,如蒙俞允,所遺副將員缺,查有江西吉安營參將張兆熊,自請赴軍營效用,奮勉出力,堪以陞補。又提標中軍參將員缺,揀選得提標後營遊擊李文昇堪以陞補,所遺遊擊員缺,揀選得惠州協右營都司楊拜颺堪以陞補。又海門營參將員缺,揀選得左翼鎮左營遊擊林起鳳堪以陞補,所遺遊擊員缺,揀選得左翼鎮右營都司陳上高堪以陞補。又大鵬營參將員缺,揀選得碣石鎮中營遊擊許廷進堪以陞補,所遺遊擊員缺,揀得碣石鎮右營都司曾偉堪以陞補。又平鎮營遊擊員缺,揀選得興寧營都司蕭應得堪以陞補。其餘都司八缺、守備十六缺,均揀選軍營出力人員擬補。如蒙俞允,陞補各官現已帶領凱旋官兵回粵,應聽該省督撫照例給咨送部引見。其千總、把總、外委等缺,業於軍營出力弁兵內拔補,照例咨部。所有擬補緣由,謹繕摺具奏,伏乞聖上睿鑑訓示。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五日奉硃批:著照所請行,該部知道。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四~二九五頁。
·六三、戶部「為兩廣總督孫士毅等奏」移會(移文缺)(四月二十五日)
兩廣總督臣孫、廣東巡撫臣圖跪奏為遵旨查抄唐鎰家產、恭摺具奏事:臣等欽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茲事一案,皆由地方官侵貪激變,養癰貽患所致。除孫景燧家產業經查抄外,程峻籍隸安徽,董啟埏籍隸浙江,劉亨基籍隸湖南,唐鎰籍隸廣東,著傳諭孫士毅等,即將各犯家產逐一嚴密查抄入官,以備抵補軍需之用,毋任稍有隱匿、透漏、寄頓情弊。如該犯等家屬尚在福建,並著李侍堯一併嚴密查辦。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欽此。寄信到粵。
遵查唐鎰家屬住居番禺縣小享村地方,距省一百四十里。隨密傳按察使姚棻、督糧道俞廷垣、署撫標中軍參將張持到署,諭令帶回府縣,星馳前往,嚴密查抄,毋任稍有隱寄。茲據司、道等稟稱:當即選帶兵役,馳抵該處查看。唐鎰住屋一進三間,有唐鎰之母何氏、妻張氏、妾伍氏、子唐浩等四名,婦女兩口在家。隨逐細查抄,將抄出銀錢、服飾、田契、書籍、銅磁器等項,公同列冊統計,僅及千金,為數甚少。隨訊據唐何氏、張氏、唐浩等供稱:唐鎰本屬貧苦,一向教讀,舊有債負。嗣因分發閩省試用,帶同族人唐湘文等前去,家中託母舅何朝盛照管。四十九年,護理理番同知。次年九月,署諸羅縣事。五十一年七月離任。是年十二月初六日被賊殺害。自四十八年起,或託鄉友轉寄,或令唐湘文帶回,先後四次,收到花銀一千七百七十圓、紋銀一千一百三十八圓,俱系交唐湘文、何朝盛兩人分還黎朝吉等七家舊賬,並贖取田畝,製辦嫁女粧奩,契買婦女兩口,餘銀無多,為日逐用度。內唐湘文借過銀三百零七兩,花銀三百五十圓,何朝盛用存銀七十圓,此外並無新置產業及隱匿寄頓情事。司道等復加詰訊,又據唐鎰之妾伍氏供稱:唐鎰被害時,親戚人等先經逃散。後聞官兵收復諸羅,始行趕回,尋獲唐鎰身屍,無力運柩,經李大成等遞呈懇求,幫助盤纏,於上年八月內一同領照運柩歸里,所有在臺雜物,俱被賊匪搶掠,並無絲毫帶回。惟先有衣箱九隻,當賊人進城之時,經長隨胡福送至調元堂陳姓藥店寄放。及後查問胡福,稱系被賊搶去。胡福現在臺灣等語。隨即傳喚曾赴唐鎰任所之族戚唐勳葉、唐彩葉、唐湘文及運柩同回之李大成、唐積著、並何朝盛等反覆查訊,所供情節,與唐何氏等供吐相符。惟訊據唐勳葉供認向與唐鎰管理日用賬目,曾私藏花銀五百圓,因被唐鎰查知,是以遣令回粵,已將此項銀兩置有田畝,餘皆花用。又訊據唐彩葉供認曾與唐鎰管理催收糧石,私自帶回花銀二百圓,並無多餘等語。再查有唐鎰妹夫鍾裔昭、女婿陳耀廷,雖未到過唐鎰任所,但均屬至戚,恐有寄頓情弊,並經傳喚到案,與該管保鄰親族人等隔別研訊,堅稱唐鎰試用未久,帶回銀兩無多,委無隱寄之事,矢口不移。檢查唐鎰家中所存書信,及李大成等在臺求助稟稿,再司道等連日密派員弁暗為訪查情形,均屬相同。惟是唐鎰財產,現奉查抄,所有唐勳葉等供認私藏銀兩及一切借項,均為唐鎰任內貲財,未便任其置產存留,應人於查抄案內,一併估變。至所稱寄貯衣箱九隻,現有長隨胡福經手,其是否被搶之處,應請移咨閩省提訊查究。除應質人等帶省聽候查詢外,合將查抄過家產數目及起出字跡暨鄰族人等甘結,一併稟繳等情前來。
臣圖督同在省司、道,逐一提訊,再三嚴詰,所供無異。其寄放陳姓藥店衣箱九隻,是否被搶無存,臣等現在飛咨閩省確查究辦;仍一面嚴諭司道府縣,再行確訪,如有隱寄別情,即便切實辦理。並將現抄唐鎰財產雜物,與唐勳葉等名下應繳銀兩,飭司造冊咨部,一面勒限嚴追確估。除另繕查抄銀物清單恭呈御覽外,所有查辦緣由,謹合詞由驛覆奏,伏乞聖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八日奉硃批:覽,欽此。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七日內閣奉上諭:孫士毅等奏查抄原任諸羅縣知縣唐鎰家產一摺內稱:唐鎰本屬貧苦,嗣分發閩省試用。四十九年九月署諸羅縣事,曾先後四次寄回花銀一千七百七十圓、紋銀一千一百三十八兩等語。前因臺灣被賊戕害各員內,有平日居官尚稱廉謹,亦有在任貪聲素著者,節經諭令福康安、李侍堯查訪明確,奏明分別辦理。嗣據李侍堯查明孫景燧、劉亨基、程峻、董啟埏、唐鎰數員,雖在任久暫不同,聲名俱屬狼籍,是以降旨將各該員家產查抄入官以備抵補軍需之用。茲據孫士毅等查奏,唐鎰家本貧苦,委署諸羅縣事為時未久,即寄回銀二千數百兩之多,若非在任時肆意貪婪,何從得此多資?況昨據福康安奏到,亦稱董啟埏、劉亨基、唐鎰聲名平常,與李侍堯所查均屬符合。可見此次臺灣逆匪滋事,不但由於營伍廢弛,竟系該府廳知縣等侵貪斂怨,以致釀成巨案。地方官吏如果素無劣蹟,猝被賊害,尚當予之卹典,是以長庚、俞峻各員,據福康安等奏其居官尚好,皆即交部優卹。若唐鎰等贓私纍纍,骫法釀變,此而因其被賊戕害,遂爾不懲其貪,則伊等家屬仍得坐擁豐饒,無以示儆,將來接任各員,必仍相率效尤,復萌貪縱故智,不久而又別滋事端,非所以儆官邪而清海疆也。今當此徹底查辦之後,該地方官務當各矢清慎,砥礪廉隅,時時循思天理,凜遵國法。倘不知儆畏,惟事貪黷,則唐鎰等即其前車之鑑。所有孫士毅等摺,著一併發抄。欽此(於本月十九日抄出到部)。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五~二九六頁。
·六三、戶部「為兩廣總督孫士毅等奏」移會(移文缺)(四月二十五日)
兩廣總督臣孫、廣東巡撫臣圖跪奏為遵旨查抄唐鎰家產、恭摺具奏事:臣等欽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茲事一案,皆由地方官侵貪激變,養癰貽患所致。除孫景燧家產業經查抄外,程峻籍隸安徽,董啟埏籍隸浙江,劉亨基籍隸湖南,唐鎰籍隸廣東,著傳諭孫士毅等,即將各犯家產逐一嚴密查抄入官,以備抵補軍需之用,毋任稍有隱匿、透漏、寄頓情弊。如該犯等家屬尚在福建,並著李侍堯一併嚴密查辦。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欽此。寄信到粵。
遵查唐鎰家屬住居番禺縣小享村地方,距省一百四十里。隨密傳按察使姚棻、督糧道俞廷垣、署撫標中軍參將張持到署,諭令帶回府縣,星馳前往,嚴密查抄,毋任稍有隱寄。茲據司、道等稟稱:當即選帶兵役,馳抵該處查看。唐鎰住屋一進三間,有唐鎰之母何氏、妻張氏、妾伍氏、子唐浩等四名,婦女兩口在家。隨逐細查抄,將抄出銀錢、服飾、田契、書籍、銅磁器等項,公同列冊統計,僅及千金,為數甚少。隨訊據唐何氏、張氏、唐浩等供稱:唐鎰本屬貧苦,一向教讀,舊有債負。嗣因分發閩省試用,帶同族人唐湘文等前去,家中託母舅何朝盛照管。四十九年,護理理番同知。次年九月,署諸羅縣事。五十一年七月離任。是年十二月初六日被賊殺害。自四十八年起,或託鄉友轉寄,或令唐湘文帶回,先後四次,收到花銀一千七百七十圓、紋銀一千一百三十八圓,俱系交唐湘文、何朝盛兩人分還黎朝吉等七家舊賬,並贖取田畝,製辦嫁女粧奩,契買婦女兩口,餘銀無多,為日逐用度。內唐湘文借過銀三百零七兩,花銀三百五十圓,何朝盛用存銀七十圓,此外並無新置產業及隱匿寄頓情事。司道等復加詰訊,又據唐鎰之妾伍氏供稱:唐鎰被害時,親戚人等先經逃散。後聞官兵收復諸羅,始行趕回,尋獲唐鎰身屍,無力運柩,經李大成等遞呈懇求,幫助盤纏,於上年八月內一同領照運柩歸里,所有在臺雜物,俱被賊匪搶掠,並無絲毫帶回。惟先有衣箱九隻,當賊人進城之時,經長隨胡福送至調元堂陳姓藥店寄放。及後查問胡福,稱系被賊搶去。胡福現在臺灣等語。隨即傳喚曾赴唐鎰任所之族戚唐勳葉、唐彩葉、唐湘文及運柩同回之李大成、唐積著、並何朝盛等反覆查訊,所供情節,與唐何氏等供吐相符。惟訊據唐勳葉供認向與唐鎰管理日用賬目,曾私藏花銀五百圓,因被唐鎰查知,是以遣令回粵,已將此項銀兩置有田畝,餘皆花用。又訊據唐彩葉供認曾與唐鎰管理催收糧石,私自帶回花銀二百圓,並無多餘等語。再查有唐鎰妹夫鍾裔昭、女婿陳耀廷,雖未到過唐鎰任所,但均屬至戚,恐有寄頓情弊,並經傳喚到案,與該管保鄰親族人等隔別研訊,堅稱唐鎰試用未久,帶回銀兩無多,委無隱寄之事,矢口不移。檢查唐鎰家中所存書信,及李大成等在臺求助稟稿,再司道等連日密派員弁暗為訪查情形,均屬相同。惟是唐鎰財產,現奉查抄,所有唐勳葉等供認私藏銀兩及一切借項,均為唐鎰任內貲財,未便任其置產存留,應人於查抄案內,一併估變。至所稱寄貯衣箱九隻,現有長隨胡福經手,其是否被搶之處,應請移咨閩省提訊查究。除應質人等帶省聽候查詢外,合將查抄過家產數目及起出字跡暨鄰族人等甘結,一併稟繳等情前來。
臣圖督同在省司、道,逐一提訊,再三嚴詰,所供無異。其寄放陳姓藥店衣箱九隻,是否被搶無存,臣等現在飛咨閩省確查究辦;仍一面嚴諭司道府縣,再行確訪,如有隱寄別情,即便切實辦理。並將現抄唐鎰財產雜物,與唐勳葉等名下應繳銀兩,飭司造冊咨部,一面勒限嚴追確估。除另繕查抄銀物清單恭呈御覽外,所有查辦緣由,謹合詞由驛覆奏,伏乞聖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八日奉硃批:覽,欽此。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七日內閣奉上諭:孫士毅等奏查抄原任諸羅縣知縣唐鎰家產一摺內稱:唐鎰本屬貧苦,嗣分發閩省試用。四十九年九月署諸羅縣事,曾先後四次寄回花銀一千七百七十圓、紋銀一千一百三十八兩等語。前因臺灣被賊戕害各員內,有平日居官尚稱廉謹,亦有在任貪聲素著者,節經諭令福康安、李侍堯查訪明確,奏明分別辦理。嗣據李侍堯查明孫景燧、劉亨基、程峻、董啟埏、唐鎰數員,雖在任久暫不同,聲名俱屬狼籍,是以降旨將各該員家產查抄入官以備抵補軍需之用。茲據孫士毅等查奏,唐鎰家本貧苦,委署諸羅縣事為時未久,即寄回銀二千數百兩之多,若非在任時肆意貪婪,何從得此多資?況昨據福康安奏到,亦稱董啟埏、劉亨基、唐鎰聲名平常,與李侍堯所查均屬符合。可見此次臺灣逆匪滋事,不但由於營伍廢弛,竟系該府廳知縣等侵貪斂怨,以致釀成巨案。地方官吏如果素無劣蹟,猝被賊害,尚當予之卹典,是以長庚、俞峻各員,據福康安等奏其居官尚好,皆即交部優卹。若唐鎰等贓私纍纍,骫法釀變,此而因其被賊戕害,遂爾不懲其貪,則伊等家屬仍得坐擁豐饒,無以示儆,將來接任各員,必仍相率效尤,復萌貪縱故智,不久而又別滋事端,非所以儆官邪而清海疆也。今當此徹底查辦之後,該地方官務當各矢清慎,砥礪廉隅,時時循思天理,凜遵國法。倘不知儆畏,惟事貪黷,則唐鎰等即其前車之鑑。所有孫士毅等摺,著一併發抄。欽此(於本月十九日抄出到部)。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五~二九六頁。
·六四、兵部「為內閣抄出福康安等奏」移會(五月初二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庫司案呈,四月二十七日內閣抄出福等奏前事一摺,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五月日。
臣福康安、鄂輝跪奏為欽奉恩諭、恭摺覆奏事:竊臣等奉到二月初五日諭旨:大兵凱旋,非如前此進勦時關係緊急,迫不及待,不得不冒險遄行者可比。將來凱旋渡洋,不但福康安、海蘭察及領兵大員不可冒險輕渡,即微末弁兵,亦不可輕易涉險,總須俟風色順利,再行開駕等因。欽此。仰見我皇上恩慈體卹,委曲周詳,實深頂感之至。查凱旋官兵,臣等查明鹿耳門、鹿仔港船隻多寡,酌量官兵名數,奏明於兩處分起撤回。而春令風色,鹿仔港洋面更為平穩,且水程比鹿耳門為近。邇日內地撥來船隻,收入該港口者較多,未便拘泥指定地方,致有遲誤。已酌分原派鹿耳門兵丁數起,於鹿仔港配渡。今海蘭察並各起巴圖魯侍衛亦由該處登舟。
查福州駐防一起官兵,原派在鹿仔港內渡。撤回郡城時,即令乘坐哨船前往。三月初六日,該起官兵均已更換大船,候風放洋。有福州駐防領催蘇楞額等三十三名,於初七日申刻已至港口,未上大船,陡起風暴,拋碇不住,吹折篷桅。船內前鋒德福等四名跳過別船,惟蘇楞額等二十九名未及過船,隨風飄至大洋。正在危險間,忽有異烏一隻,赤喙赤足,眉作金色,飛集船頭,頗甚馴熟。船戶謂得神佑,必可無虞(硃批:此神佑,額手覽之),飄流兩日夜,水已半艙,戽水前進,幸不覆溺。初九日於黑水洋地方,適遇許長發船(硃批:此人應厚賞。究為何人)自澎湖駛至,兵丁等遇救過船。軍裝搬運甫竟,見原坐哨船下有數丈大魚,浮出水面,船隻登時沉沒。該兵丁等現在由鹿耳門登岸,具稟呈報前來。臣等不勝奇異。隨傳官兵船戶等面加詢問,言之鑿鑿,似屬可信。已將該官兵等酌加獎賞,另行換船配渡。
伏思自用兵以來,運送錢糧、鉛藥,失風者甚少。臣自崇武開駕,一晝夜間駛行千里,兵船百餘隻,同抵鹿仔港。渡洋時即聞各船傳說靈異,猶以事屬偶然,未敢形之奏牘。今凱旋駐防兵丁船隻遭風,危而獲安,復著靈應,此皆仰賴我皇上誠敬感孚,天神默佑。臣等懽忭下懷,尤深頂感。茲復奉到恩諭,遵即劄行帶兵各員,傳知兵丁等不必輕易涉險,務須仰體聖慈,俟風色順利,互行開駕,以期全臻穩順。該兵丁等頂戴皇仁,同深感頌。詢據船戶等,僉稱三、四月間,即連風暴日期,風力尚屬平和。若得順風,船更屬十分穩妥等語。所有各起凱旋官兵,遲亦不過四月以前,全數可以撤竣。仰藉聖主洪福,天后默佑,自必一帆徑達,安穩渡洋,用副我皇上軫念勤勞、恩卹弁兵至意。所有奉到諭旨緣由,理合恭摺具奏,伏乞聖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四日奉硃批:有旨諭部,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七頁。
·六五、兵部「為內閣抄出軍機大臣等奏」移會
兵部為遵旨等事:職方司案呈,內閣□□□□□臣會同議覆前□□□□□□原奏移會貴處銷案可也。須□□□□。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五月日。
軍機大臣會同兵部謹奏為遵旨會議具奏事: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四日奉上諭:此次勦捕臺灣逆匪,大功迅速完竣,其帶兵出力之巴圖魯侍衛等,昨已降旨交福康安查明勞績懋著者,奏明交部,查照功牌,酌給世職。此內鄂輝、舒亮、普爾普三人俱系大員,奮勉出力,朕所素知,即著軍機大臣會同該部查明鄂輝等三人節次打仗勞績,查照應得功牌,酌量議給世職,以示酬庸至意。欽此。
查此次勦捕臺灣逆匪,鄂輝、舒亮、普爾普於收復嘉義縣、攻克斗六門及生擒逆匪林爽文、賊目莊大田等案,俱奉諭旨從優議敘,欽此,欽遵在案。臣等查向例:出眾效力者給與一等功牌一個,加給三等功牌一個,其例為一等者給與一等功牌一個,奉旨從優議敘者,將出眾效力人員給與一等功牌二個。又定例一、二品大臣有一等功牌二個,二、三、四、五等功牌各一個,授為雲騎尉。又例載:多一一等功牌者准作二等,三等功牌者准作四、五等功牌各等語。今鄂輝於收復嘉義縣及生擒莊大田兩案,奉旨從優議敘,應照軍功從優議敘出眾效力,照例每案給與一等功牌二個;又於攻克斗六門一案奉旨交部議敘,應照一等功牌例給與一等功牌一個;又於生擒逆首林爽文一案奉旨交部議敘,應照出眾效力例給予一等功牌、加給三等功牌一個;共應給一等功牌六個、三等功牌一個,照例折算,應給一雲騎尉世職,尚餘一等功牌三個。舒亮於收復嘉義一案奉旨從優議敘,應照軍功從優議敘出眾效力例給與一等功牌二個;又於生擒逆首林爽文一案奉旨交部議敘,應照出眾效力給與一等功牌一個、加給三等功牌一個;共應給一等功牌三個、三等功牌一個,照例折算,應給一雲騎尉世職。普爾普於收復嘉義縣一案奉旨從優議敘,應照軍功從優議敘出眾效力例給與一等功牌二個;又於攻克斗六門一案奉旨交部議敘,應照一等功牌例給與一等功牌一個;又於生擒逆首林爽文一案奉旨交部議敘,應照出眾效力例給與一等功牌一個、加給三等功牌一個;共應給一等功牌四個、三等功牌一個,照例折算,應給一雲騎尉世職,尚餘一等功牌一個。查普爾普本系三等男爵,此次所得雲騎尉世職,應照例准其隨帶。其餘帶兵出力之巴圖魯侍衛等,應俟福查明具奏到日,另行核辦等因。
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二日奏,奉旨依議,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八頁。
·六六、兵部題本
經筵講官太子太保議政大臣武英殿大學士領文淵閣事管理兵部刑部戶部三庫事務領侍衛內大臣掌翰林院事教習庶吉士兼管鑲黃旗滿洲都統誠謀英勇公臣阿桂等謹題為將備員缺分別揀選陞補、恭摺奏請聖鑑事: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等奏請參將特克什布等陞補副將、參將、遊擊、都司、守備一摺,於乾隆五十三年四月二十三日奉硃批:該部議奏,欽此。欽遵於本月二十五日抄出到部。
該臣等議得:將軍公福康安等奏稱:竊照軍營遇有員缺,應於打仗出力人員內奏請陞補。茲福建延平協副將員缺,查有泉州城守營參將特克什布打仗奮勇,應請即以陞補;所遺泉州城守營參將員缺,查有提標後營遊擊張無咎打仗奮勇,營伍留心,堪以陞補;所遺提標後營遊擊員缺,查有長福營右軍都司馬元勳打仗奮勇,堪以陞補;所遺長福營右軍都司員缺,查有提標後營守備哈景泰堪以陞補;所遺提標後營守備員缺,請以漳州城守營千總沈勇雲陞補。又長福營參將現在出缺,查有汀州鎮標中營遊擊海亮打仗奮勇,才具明幹,應請即以陞補;所遺汀州鎮標中營遊擊員缺,查有興化協左營都司譚綸邦打仗奮勇,堪以陞補;所遺興化協左營都司員缺,查有督標左營守備張奉廷堪以陞補;所遺督標左營守備員缺,請以汀州鎮標左營千總董國瑞陞補。又福寧鎮標中營遊擊現在出缺,查有延平協右營都司吳壯圖打仗奮勇,應請即以陞補;所遺延平協右營都司員缺,查有奉旨以都司補用之莊錫舍屢著勞績,堪以請補。又水師提標後營遊擊現在出缺,查有金門鎮標左營守備謝恩詔堪以陞補;所遺金門鎮標左營守備員缺,請以水師提標左營千總許廷桂陞補。又金門鎮標左營遊擊現在出缺,查有水師提標右營守備曾紹龍堪以陞補;所遺水師提標右營守備員缺,請以金門鎮標右營千總蘇大鵬陞補。又南澳鎮標左營遊擊現在出缺,查有水師提標後營守備李得勝堪以陞補;所遺水師提標後營守備員缺,請以閩安協右營千總陳景清陞補。又連江營守備員缺,查有臺灣鎮標右營守備陳明德堪以調補;所遺臺灣鎮標右營守備員缺,請以臺灣鎮標右營千總吳攀龍陞補。又建寧鎮標中營守備員缺,請以揀發閩省候補守備徐萬寧補授。又貴州古州鎮標右營都司員缺,查有貴陽營守備劉廷奇堪以陞補;所遺貴陽營守備員缺,請以威寧鎮標右營千總袁斌陞補。又貴州提標左營守備員缺,請以遵義協左營千總李芝陞補。再廣東提標前營遊擊劉越前於鹿仔港失陷案內奏參,降為都司,仍留軍營效力,尚未補缺。該員被參之後,頗為奮勇,帶兵打仗,倍加出力,歷經著有勞績,現已令其帶兵回粵。仰懇天恩將劉越仍留遊擊之任,照例定限三年,另請開復等因具奏前來。查定例:軍營所出之缺,盡歸軍營出力人員量功陞用。又定例:陸路遊擊以上歷俸二年,都司以下歷俸三年,水師人員歷一年,始准保題。又定例:福建水師遊擊員缺,准其於水師都司、守備內通融題補各等語。查現在奏到副將一缺、參將二缺、遊擊六缺、都司四缺、守備十缺,俱系軍營所出之缺。陸路參將特克什布、都司馬元勳、吳壯圖、守備哈景泰、張奉廷、劉廷奇、千總吳攀龍、袁斌曆俸俱滿三年,水師守備曾紹龍、李得勝、千總許廷桂、蘇大鵬、陳景清歷俸均滿一年,任內俱無事故,揀發守備徐萬寧亦無事故,莊錫舍系奉旨以都司補用之員;以上各員,今奏補副將、遊擊、都司、守備各缺,均與例相符,應如所請:特克什布准其陞補福建延平城守副將,馬元勳准其陞補福建陸路提標後營遊擊,吳壯圖准其陞補福建福寧鎮標中營遊擊,曾紹龍准其陞補福建金門鎮標左營遊擊,李得勝准其陞補閩粵南澳鎮標左營遊擊,哈景泰准其陞補福建長福營右軍都司,張奉廷准其陞補福建興化城守左營都司,莊錫舍准其補授福建延平城守右營都司,劉廷奇准其陞補貴州古州鎮標右營都司,許廷桂准其陞補福建金門鎮標左營守備,蘇大鵬准其陞補福建水師提標右營守備,陳景清准其陞補福建水師提標後營守備,吳攀龍准其陞補福建臺灣鎮標右營守備,徐萬寧准其補授福建建寧鎮標中營守備,袁斌准其陞補貴州貴陽營守備。臺灣右營守備陳明德任內亦無事故,調補守備,亦與例相符,應准其調補福建連江營守備。俟命下之日,臣部各給與劄付,令其任事。至陸路遊擊張無咎、千總董國瑞、水師守備謝恩詔俱歷俸未滿年限;遊擊海亮、千總沈勇雲均有降級留任之案,千總李芝有盜案停升限緝之案,都司譚綸邦現有服制未滿,陞補各缺均與例未符。但該員等系軍營打仗出力之員,與尋常保題者不同,相應請旨,可否將張無咎准其陞署福建泉州城守營參將,海亮准其陞署福建長福營參將,譚綸邦准其陞署福建汀州鎮標中營遊擊,謝恩詔准其陞署福建水師提標後營遊擊,董國瑞准其陞署閩浙督標左營守備,沈勇雲准其陞署福建陸路提標後營守備,李芝准其陞署貴州提標左營守備之處,恭候欽定。如蒙俞允,臣部給與署劄,令其任事,仍俟扣滿親喪、歷俸年限及事故開復之日,再行題請實授。遊擊張無咎引見未滿三年,守備陳明德系對品調補,沈勇雲系回任候推之員,徐萬寧系揀發閩省候補之員,均毋庸調取引見。參將特克什布、遊擊海亮、都司馬元勳、譚綸邦、吳壯圖、守備哈景泰、張奉廷、劉廷奇俱引見已滿三年,守備謝恩詔、曾紹龍、李得勝均系越系未經引見之員,應令各該督給咨該員等赴部補行引見。其奏補臺灣右營守備之千總吳攀龍,亦系未經引見之員。查此次臺灣各缺奏補人員,曾奉諭旨毋庸送部,俟因公來京再行引見。吳攀龍亦應遵旨,毋庸調取引見。
再該將軍等奏稱:廣東提標前營遊擊劉越,前於鹿仔港失陷案內奏參,降為都司,仍留軍營效力,尚未補缺。該員打仗出力,著有勞績,已令帶兵回粵。仰懇將劉越仍留遊擊之任,照例定限三年,另請開復等語。亦應如所請,劉越准其仍留遊擊之任,俟扣滿三年,再請開復。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九日,經筵日講起居注官太子太保議政大臣武英殿大學士領文淵閣事管理兵部刑部戶部三庫事務御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掌翰林院事教習庶吉士兼管鑲黃旗滿洲都統誠謀英勇公臣阿桂、御前大臣內大臣議政大臣工部尚書署理兵部尚書正紅旗滿洲都統管理鑾儀衛事管理御茶膳房造辦處總理工程處事務總管清猗園等處嚮導處大臣御船處統領管理鷹狗處事務總管內務府大臣臣福長安、經筵講官尚書臣彭元瑞、署經筵講官左侍郎鑲黃旗蒙古副都統臣海寧戶部右侍郎兼署兵部左侍郎事務臣汪承霈、右侍郎正黃旗蒙古副都統總管內務府大臣總理工程事務臣伊齡阿、右侍郎臣吳玉綸、武選清吏司掌印郎中臣敷森布、郎中臣胡時顯、員外郎臣王錕、主事臣祿明、主事臣德坤、主事臣達德、主事臣慶格、主事臣周元鼎、候補主事臣張裕寧、候補主事臣徐逢豫、額外主事臣高樂生、職方清吏司額外主事臣趙午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九九~三○○頁。
·六七、戶部「為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移會
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漢字上諭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九日。
一件欽奉事:內閣抄出五月初二日奉上諭:此次調赴臺灣勦賊各官兵,內四川、湖南、貴州等省,俱經歷數省,遠涉重洋,曾降旨每名賞給銀二兩。其廣東兵丁,因其本系海疆,又屬鄰省,是以未經賞給。茲詢據派往帶兵事竣回京之大臣侍衛章京僉稱,廣東兵丁打仗殺賊,較廣西、福建最為奮勉,自當一體獎賞,用昭鼓勵。所有此次廣東派赴臺灣之官兵,著該督撫查明,除漂泊各兵已經得賞外,其餘出征兵丁,每名賞給銀二兩,以示朕獎勵戎行、有加無已之至意。欽此(於本月初四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四本三○一頁。
·六八、刑部「為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侍堯奏」移會(五月十一日)
刑部為移會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閩浙總督李等奏前事一摺,相應抄錄原奏移會貴處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原奏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五月日。
閩浙總督臣李侍堯跪奏為拏獲偷竊餉鞘賊犯、審明辦理、恭摺具奏事:案查上年十二月內,據廈門同知劉嘉會稟報:據委員谷世峰押解赴臺餉銀六十鞘,赴廈門配船起運,於十二月十一日晚運到寄庫,查點缺少一鞘。當即委員督率廳役並兵丁解役人等,沿途挨查。即將抬鞘夫林發、吳輕二名緝獲,並起獲原贓,訊供通詳。臣隨飭提訊究。茲署藩司興泉永道萬鐘傑督同泉州府知府王右弼等審擬解勘前來。臣即親提該犯率同該司道等復加研鞫。緣吳輕系晉江縣人,於上年十二月初八日至同安縣當夫,與南安縣人林若熟識。適初十日委員谷世峰解餉銀六十鞘到縣,該縣單瑞龍於十一日派夫頭林官編號雇夫轉解。時吳輕欲同抬送,林官未允。當經林發力保,將二十一號餉鞘銀一鞘給吳輕、林發二人抬運。該縣派役協同兵丁管解前進。行至宋店地方歇息,吳輕、林發即商同偷竊餉銀,議定對股均分。時兵役催趕趲路,林發答稱吳輕因病暫歇,隨後即至。兵役人等隨押餉鞘前行,至潯尾一同過渡。距吳輕、林發沿途故意延挨,至離廈門數里之下鍾山地方,時已昏黑。吳輕、林發同拾石塊,將鞘上兩頭鐵篐擊下,吳輕用小刀割斷皮條,復用石打開木鞘,各取銀五封,分路逃走。維時各鞘俱已到廈,經廈防廳會同委員谷世峰查點,內缺一鞘,即派兵役同委員家人四路堵緝。即於十二日先後拏獲林發、吳輕,連原銀並解夏防廳彈收無缺,仍交委員押解赴臺。訊供通詳,經臣飭提審辦。據供前情不諱。查律載:常人盜倉庫錢糧,但得財者不分首從並贓論罪。又例載:竊盜餉鞘至一百兩以上者擬絞監候各等語。此案吳輕、林發商同竊盜餉鞘均分,應同首論,均合依竊盜餉銀鞘一百兩以上擬絞例擬絞監候。但閩省自勦捕逆匪以來,解送軍裝餉鞘,一切雇用人夫,優給價腳,體卹極為優渥,乃該犯等以受雇抬送餉銀,竟敢商同竊盜,實屬目無法紀,未便僅照尋常偷竊餉鞘例問擬絞候。且現在凱旋,兵差絡繹,在在需夫,不嚴行懲創,無以示儆。是以臣於審明之日,恭請王命,即行絞決,以昭炯戒(硃批:是,即有諭旨)。夫頭林官、解役吳吉、汛兵王得興等均照例枷杖革役。所有審辦緣由,饉會同護撫臣覺羅伍拉納恭摺具奏,伏乞皇上睿鑑。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一日奉硃批:該部知道,欽此(前件五月初三日抄出到部,改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四本三○一~三○二頁。
·六九、給臺灣總兵普吉保敕諭
皇帝敕諭總兵官普吉保:茲特命爾鎮守福建臺灣等處地方,駐劄臺灣府城,管轄本標中、左、右三營,統轄北路副將、臺灣水師副將、澎湖水師副將、臺灣城守營參將、南路營參將、南路下淡水營都司、北淡水營都司各營大小將領,俱照題定經制事例管轄。爾須操練兵馬,振揚威武,申明紀律,撫卹士卒,嚴明斥堠,防遏奸宄,修濬城池,繕治器械,相度地勢險易,控制要害處所,責成該汛弁兵力圖保障。各營額兵,務選補精強,毋容積猾老弱糜餉。一應本折糧餉,聽該管衙門給發。所部官丁,必須嚴加鈐束,秋毫無犯,使兵民相安,不得借打草放馬為名,騷擾農業,如遇寇警,即統兵戮力勦捕,不得觀望,致誤軍機。倘賊勢重大,飛報總督、巡撫、提督發兵合勦,務盡根株,毋使滋蔓,如有賊眾投誠,察其實心向化,即與安插。如招撫事體重大,即申報總督、巡撫、提督,奏請定奪。爾仍聽閩浙總督、福建水師提督節制。所屬副將以下,聽爾節制。千把總以下,如有臨陣退縮、殺良冒功、乘機搶掠、侵餉肥己者,會同總督、巡撫、提督以軍法從事。敕中開載未盡事宜,皆申報總督、巡撫、提督參酌施行。一應錢糧、詞訟、民事,俱系有司職掌,不得干預。文官遲誤糧餉及隱匿賊情不報者,爾移會巡撫指參,從重治罪。爾受茲委任,須持廉秉公,殫力奮勇,殲寇固圉,斯稱厥職。如或貪黷乖張,因循怠忽,縱寇殃民,貽誤封疆,國憲具存,爾其慎之!故諭。
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三日。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三○二頁。
·七○、署理閩粵南澳總兵鄭元好題本
署理閩粵南澳總兵官印務廣東澄海協副將駐劄南澳臣鄭元好謹題為恭報微臣交印回任日期事:竊臣奉兩廣總督臣孫士毅委署南澳總兵官印務,業將接署日期恭疏題報在案。茲南澳總兵官臣陸廷柱赴臺灣征勦逆匪事竣回任,臣於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十三日遵將欽頒南澳總兵官關防一顆、王命旗牌五面桿副、節奉聖訓上諭御書及未填用火牌文卷等項,差委本標右營遊擊陳天祥齎交接受外,臣就日交卸,仍回澄海副將任。所有微臣交印回任日期,理合恭疏題報,伏乞皇上睿鑑施行。為此具本,謹具奏聞。
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十三日,署理閩粵南澳總兵官印務廣東澄海協副將駐劄南澳臣鄭元好。
旨:福建南澳鎮總兵員缺,著廣東黃岡協副將張朝龍補授,已有旨了。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三○三頁。
·七一、臺灣軍營將軍福康安等殘奏摺
(上缺)
一、沿海大小港口、私渡船隻、宜嚴加申禁稽查也。查臺灣全郡沿海,鹿耳門、鹿仔港系南北要口,商民船隻出入,例應掛驗稽查,現擬新設之八里坌海口,亦應一體辦理。其餘港口,如淡水之八尺門、中港、後壟港、大安港、彰化之海香豆港、三港、水裏港、嘉義之虎尾澳、八掌溪、笨港、猴樹港、鹽水港、蚊港、會西港、鳳山之竹仔港、東港、打鼓港,皆可容小船出入。無照客民偷渡來臺灣者,多在各處小港登岸,原設防守汛兵,因塘汛傾圮,營制廢弛,並不各歸汛地。甚或得賄縱客,任聽出入。以致遊民私渡日多,奸宄潛滋,無從盤詰。臣福康安帶兵進勦時,屢奉諭旨,嚴防海口,以杜逆首逃竄之路,遵即專派大員分駐,並通飭各海口員弁,凡有溪港通海之處,一體嚴查。即經拏獲洪則、李淡等私渡兩案。而竄至海口賊匪,無不就獲正法。可見認真巡緝,奸匪自無從透越。現已挑撥汛兵,照舊稽察,並於八里坌、東港等處要口,添兵駐守。嗣後應責該管員弁,實力稽查,如能拏獲私渡奸民,即將船隻貨物,賞給兵丁,以示獎勵。其有照商船因風飄泊到岸者,驗明牌照,立即放行,仍不許稍有留難,藉啟需索之弊。至此項私渡船隻,皆由內地小港私越出洋,向有積慣船戶客頭攬載圖利。應請於內地沿海地方,一體申明禁例,實力訪拿,庶可清私渡之源,而海防亦昭嚴密矣。
一、臺灣南北兩路宜安設舖遞、修治道路船隻、以肅郵政也。查臺灣全郡地方遼闊。郡城距廳縣治所,遠者幾及千里,近者亦不下一、二百里。向來遞送公文,俱系番社應役。而番社相距較遠,馳遞不能迅速。遇有要事,信息難通,自宜仿照內地安設舖遞,每三十里一舖,遞送文報,於封面上填寫時刻,以備稽考。至各處通衢要路,本不寬展,又被賊匪剷削極窄,數人不能並行。臣福康安帶兵進勦時,均繞道由稻田行走。交春以後,引水灌田,尤為泥濘難行。況現已添設馬兵,遇有搜捕盜賊,馳突尤非所宜。應於秋冬農隙之時,令地方官逐加履勘,酌以一丈五尺為度,一律修整,以壯觀瞻而通行旅。其淡水溪、灣裡溪、虎尾溪、大突溪、大肚溪、大甲溪等處水深湍急,徒涉為艱,每屆水驟漲,月餘不通往來。每處應設船二隻,傳送文書,渡載民人,實於公私兩有裨益。
以上各條,謹就臣等見聞所及,悉心籌畫,酌定章程。此外如宣講聖諭廣訓,講明易犯條例,欽定行軍紀律,化遵兵民及操練備戰兵丁,禁止販賣鴉片等事,皆系久奉行知分內應辦事件,已飭地方文武各官申明定例,毋仍以具文塞責。總之,立法必求盡善,而整飭全在得人,惟當實力奉行,永遠遵守,以仰副我皇上綏靖海疆之至意。是否有當,伏乞聖明訓示。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初六日奉旨:大學士九卿議奏,欽此。
同日奉上諭:福康安等奏清查臺灣積弊、酌籌善後事宜一摺,已令大學士九卿議奏矣。內稱:向來臺灣各營,自總兵至守備衙門皆有兵丁聽候差遣,分為旗牌、伴當、內丁、管班四項名目,各有目兵管領。總兵署內多至三百人,副將以至守備依次遞減,至少亦有三十餘人。請嗣後將四項名目全行禁革,各署內酌留該班兵丁輪流親自上班等語。額設兵丁,原以備差操防守之用,乃臺灣鎮將各署內竟設有旗牌、伴當等四項名目管領額兵,總兵署內至有三百餘人之多,以致各該兵丁分班輪值,其餘俱在外自謀生理,甚至有掛名貼錢包差、代班差操等弊,實屬不成事體,不可不嚴加禁革。批閱之下,殊為駭異。但臺灣既有此等情事,恐別省提、鎮將弁各署亦有似此者,著各省督、撫即行詳悉嚴查,毋許各提、鎮將弁設立旗牌等名目,私令所轄兵丁在署差用。設或署中需人差遣,原不妨酌留數人聽用,如有仍前設立名目,任意役使兵丁至如許之多者,即將該提、鎮將弁嚴參治罪。務令額兵一體照常操演,毋許藉端曠伍,致滋他弊。至臺灣鎮、道各員,恃有重洋間阻,督、撫耳目難周,無不通同徇隱,尤為惡習。前已降旨,令將軍、督撫、提督大員,分年巡察,第恐日久因循,不能認真整飭。嗣後該將軍等於每年輪往查察,即將鎮將及道府廳縣各員通行查核,出具考語具奏。其備弁佐雜各員應行考察咨部者,亦一體留心查核,一面咨部,一面據實具奏。務宜實力整頓,秉公辦理,毋得稍有徇隱袒庇情事。倘在臺各員有貪縱殃民款蹟,別經發覺,即將未經參劾之人,從重治罪。
再臺灣遠在海外,如遇有緊要案件,該處道員,雖原准與總兵會銜具奏,但鎮、道本不相統轄,若必待會銜,易啟扶同瞻徇之弊。且海洋風■〈日卂〉靡常,往來商辦,動稽時日,亦多未便。前將萬鐘傑補放臺灣道時,特令加按察使銜,原欲令該員遇有應奏事宜,得以自行陳奏。嗣後凡遇有補放臺灣道員者,俱著加按察使銜,俾得自行奏事,該道膺茲重任,倍當激發天良,盡心辦理,實力整頓,方為不負任使。福康安等摺併發,欽此(於初十日抄出到部,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四本三○三~三○四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