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文獻叢刊·第46種】台湾番事物产与商务
台灣文獻叢刊
【第 46 種】
臺灣番事物產與商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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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頁數: 0121 頁
●書籍簡介
第四六種「臺灣番事物產與商務」
本書(一冊一二一面七二、六○○字)不分卷,據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所藏抄本「臺灣番事」(未題作者姓氏)一書編印。蓋書中所述並不止於「番事」,並論及臺灣各種物產與通商事務,因改稱今名。按諸此事內容,實為清同治間美國駐廈門領事官李讓禮(LeGendre,或譯李仙得或李善德)寄其本國駐華公使關於廈門、臺灣地方事務一八六九年度報告書之改譯;不但章節有所移動,敘述順序亦有許多與原文不同。課文第一部分所述「番事」,為同治六年在臺灣南部琅𤩝洋面發生遭風沈沒之美船「羅妹」(Rover)號事件後李讓禮於次年二月間再往琅𤩝地區與頭目卓@篤會晤所見所聞及對「番事」之若干意見,洵屬研究十九世紀中葉臺灣「番地」風土人情之大好資料。第二部分記載物產,如臺灣煤礦分布地區、採煤方法與費用以及產煤數量與價值等,均有詳述與論說。第三部分敘述商務,除論及臺、廈兩海口應設燈塔與釐金稅則應減輕外,以記載兩地各口商務最詳。後兩部分,尤為研究臺灣經濟史之珍貴史料。此外,今並於同治朝「籌辦夷務始末」抄出「羅妹」號事件有關奏摺,作為「附錄一」;又由曹永和先生詳撰「譯文考證」,作為「附錄二」。
至本書原本,另由周學普先生譯成中文,以「廈門與臺灣」為題刊入「臺灣經濟史九集」(「臺灣研究叢刊」第七六種),可供參閱。
●序號 篇名
1 弁言
2 臺灣番事物產與商務目錄
3 敘呈送各大憲緣由
4 敘領事及同伴諸人入生番境緣由
5 論生番殺害西人及漢人緣由
6 論美領事入生番境立約情節及風土人情
7 論臺灣漢番來歷
8 論臺南包肯小城地近臺灣府
9 論臺北治丹、羅蚶山界
10 論生番種類及風土、人情、互市等事
11 論番漢爭鬥事
12 論中外立約通商利弊
13 論前劉鎮臺曾遣人至生番請其會辦事情
14 論臺南降叛等處
15 論臺南郎嬌城外設立砲臺
16 論郎嬌地方番漢地界急宜清理
17 論臺南險處宜設法保護海船
18 論臺北及山中物產
19 論產煤及茶、靛、樟腦地方
20 論臺北及居中煤礦
21 論開煤法
22 論開煤經費估價
23 論開煤之險
24 論中國開煤阻撓等情
25 論火山
26 論石油一種
27 論硫磺一種
28 論石蟹
29 論樟腦一種
30 論包辦樟腦之事
31 論木料一項
32 論臺灣、廈門兩處海口宜建旗燈以便行船
33 論釐金稅則宜減輕
34 論保護教門
35 論廈門入口貨物
36 論廈門出口貨物
37 論臺灣府城及打狗地方通商馬頭貨額
38 輪船進口單
39 帆船進口單
40 輪船出口單
41 帆船出口單
42 附錄一目次
43 同治六年丁卯六月己亥(十七日)福建臺灣鎮總兵劉明燈、福建臺灣道兼學政吳大廷奏
44 七月壬申(二十一日)閩浙總督吳棠、福建巡撫李福泰奏
45 八月乙酉(初五日)總理各國事務恭親王等奏
46 美國照會
47 給美國照會
48 十月乙未(十六日)福建臺灣鎮總兵劉明燈奏
49 十一月丁丑(二十八日)福建臺灣鎮總兵劉明燈奏
50 十二月辛丑(二十二日)福州將軍兼署閩浙總督英桂、福建巡撫李福泰奏
51 附錄二:譯文考證
52 一畫
53 三畫
54 四畫
55 五畫
56 六畫
57 七畫
58 八畫
59 九畫
60 十畫
61 十一畫
62 十二畫
63 十三畫
64 十四畫
65 十五畫
66 十六畫
67 十八畫
68 十九畫
69 二十一畫
70 二十四畫
71 後記
●弁言
此書原名「臺灣番事」。因為書中所述並不止於「番事」,還論及各種物產和臺灣通商各口的商務,所以我們把它改稱做「臺灣番事物產與商務」。
此書未題作者姓名,但據書中內容,可以斷定是清同治七、八年間(一八六八~六九年)美國駐廈門領事官李讓禮(C.W·Le.endre亦譯李善得)寫的。書中第一篇「敘呈送各大憲緣由」的文中,開頭即說:『一千八百六十七年至六十八年所寄每年報單,已付本國史官存案,想大人必當閱過在六十八年四月間所載往臺灣迆南一帶保固和好之事』云云,足見這些文字都是李讓禮向美國政府報告的底稿。原文自然是用英文寫的,不知何以譯成中文,更不知是何人翻譯的。譯文雖間有辭不達意之處,大體還算通順。正文下面的注字也不知是否譯者所加。這些問題都只能待考了。
此書第一部分所述番事,系一八六八年(同治七年)二月李讓禮再往臺灣「番地」所見所聞的記錄和他對臺灣「番事」的述意見。若欲問這個美國領事官為什麼深入臺灣「番境」,必先說明上年美國船員被臺灣「生番」戕害事件的原委。
同治六年二月初七日(一八六七年三月十二日),美國商船「羅妹」(ROver)號在臺灣琅𤩝洋面紅頭嶼遭風觸礁沉沒,船主赫特(Hunt)夫婦和水手一共十四人坐著杉板逃生,到琅𤩝尾龜仔角龜鼻山登岸,被「生番」殺害了十三人,僅剩華人一名逃出被救,送交旗後英國領事館收領。當經英領事賈祿(Carrol)偕同這個水手乘兵船往出事地點去查勘,因有生番躲在叢林裏放槍射箭,沒法登岸,只看到船員們所乘的杉板留在沙岸上。英領事即於二月十八日(陽曆三月二十三日)致函臺灣道吳大廷,請飭地方官確查情形,照律究辦。吳大廷一面飭令鳳山營縣查辦,一面函覆英領事說:『生番不歸地方官管轄,外國商人不可擅入番境,以免滋事』。而鳳山縣知縣吳本傑也曾和賈領事晤商,他說:『該領事亦知生番行同獸類,不可理喻;並知該處山海險阻,不便進兵』。
三月十四日(陽曆四月十八日),美國駐廈門的領事李讓禮乘兵船到臺,照會臺灣鎮道,請他們撥兵會剿。他們隨即把先前和英領事函商的情形縷細照覆,答應即飭地方官設法辦理。並由吳大廷接晤李領事,告以『臺地生番穴處猱居,不載版圖,為聲教所不及,今該船遭風誤陷絕地,為思慮防範所不到,苟可盡力搜捕,無不飛速檄行,無煩合眾國兵力相幫辦理』。可是鳳山營縣奉檄後委員哨探的結果,則謂:『馳赴琅𤩝,詢之番民·均云該地(指出事地點)離龜仔角尚數十里,盡系生番,並無通事。水路則礁石林立,船筏罕到;陸路則生番潛出,暗伏殺人。其巢穴徑途,無從偵探』。臺灣鎮總兵劉明燈等便將這些情形,據實照覆李領事。
五月十二日(陽曆六月十三日),臺灣鎮道又接李領事四月二十九日(陽曆六月一日)照會,催請剿辦。劉明燈等只得添委了幾個員弁,「酌帶兵勇,相機圖之」。那知這些弁兵人等纔於十五日的早晨出發了,而當天的晚上劉明燈等卻接到地方文武的報告:『花旗國的輪船在本月十二日(陽曆六月十三日)由旗後開往傀儡山的龜仔角社,有帶兵洋官一員和洋兵一百七、八十名被生番詐誘上山,結果帶兵官被打死了,洋兵傷了數人。第二天,輪船開走了,聲言「回國添兵,秋冬再來剿辦」』。臺灣鎮道怕將來鬧出大事,就在五月二十四日(陽曆六月二十五日)奏請『飭下總理衙門照會該國公使,據理辯論,毋得帶兵自辦』;並將這個奏稿抄呈閩省督、撫。
在初出事的時候,廈門李領事雖曾到省見過閩浙總督吳棠,但在李領事來臺以後,大都和臺灣地方當局辦交涉;所以吳棠對於此案,只是照例的一面飭行臺灣鎮道查辦,一面咨呈總理衙門查照而已。直待接到臺灣鎮道關於美國兵船輕進失挫、聲言添兵再來的報告和英國稅務司轉來李領事「語多恫愒」的照會,指摘臺灣鎮道推諉不負責任,才感覺事態嚴重。因此,照覆李領事允為查辦,又「嚴檄責成臺灣鎮道會督文武,遴選屯弁屯兵,雇覓熟番購線辦理,務將滋事之凶番緝獲懲治,一面查起被害洋人屍身交領」。
臺灣鎮道和閩省督、撫的奏報,在六月十七日(陽曆七月十八日)和七月二十一日(陽曆八月二十日)先後經皇帝批交總理衙門辦理。其實總理衙門在三月十九日(陽曆四月二十三日)已經接到美國公使蒲安臣的照會,請速查辦,並稱『達知本國水師提督,派兵船到臺灣會辦』。總理衙門也曾咨行閩省督、撫轉飭迅速查辦,並告以『生番雖非法律能繩,其地究系中國地面,與該國領事等辯論,不可露出非中國版圖之說,以致洋人生心』。無如地方當局「顢頇支飭」,以致遷延日久,尚未結案。總理衙門認為應『請旨飭下閩浙督撫嚴飭該鎮道迅速購覓熟番相機辦結,庶美國無所藉口,而別釁亦可不生』。
劉鎮臺明燈在督、撫「嚴飭」之下,遂於八月十三日(陽曆九月十日)由郡起程,十八日(陽曆九月十五日)抵枋寮。布置一番,又於二十五日(陽曆九月二十二日)由枋寮統帥水陸並進,每日步行二、三十里,抵琅𤩝後駐紮柴城,這裏離龜仔角「番社」還有四十多里。傳集各莊頭人詢問之後,知道龜仔角「番」已經邀結了其他十七個「番社」,意圖抵抗。又經過一番布置,在九月十五日(陽曆十月十二日)拔營進紮龜鼻山,距龜仔角「番巢」不遠。劉明燈等正擬分路並擊,卻得到一個意外的轉變。原來李領事在十六日送來照會,說他於本月十三日(陽曆十月十日帶領通事吳世忠及閩粵頭人親赴火山地方,途遇該處總目卓杞篤,面議和約:『嗣後船上設旗為憑,無論中外各國商船,如有遭風失事,由該番妥為救護,交由閩粵頭人轉送地方官配船內渡;儻若再被生番殺害,閩粵頭人轉為幫拿凶番,解官從重究治』。並且贖回女洋人(Hunt夫人)頭顱和「照影鏡」一具。李領事願與「生番」和解,代請撤兵,免予深究。十七日,李領事又親到大營向劉明燈面請,情詞懇切,至再至三。劉明燈與吳大廷函商之後,就決定『俯如所請』,並取具閩粵「熟番」頭人保結,妥議章程照覆。劉明燈先回琅𤩝,待李領事內渡後,才於十一月初一日(陽曆十一月二十六日)率隊回郡。於是這一案件得告結束。
以上是據臺灣鎮道、閩省督撫和總理衙門的奏疏加以撮述的。這些文件都散見於「同治朝籌辦夷務始末」卷四十九至五十六。至於李讓禮次年再入「番地」之事,則不見於「夷務始末」而只見於本書了。
據李讓禮說,由於上年訂約之時天氣不佳,雖入「番境」,卻未能『悉往所應到地方,盡行面約』,他認為『事尚未定著』,所以又偕臺灣南埠總稅務司意勒安打們和繙譯官畢克淋(W·A·Pickering亦譯必騏驎)再入「番地」。他們在一八六八年(同治七年)二月二十四日由打狗開船,次日抵琅𤩝上岸。又次日,乘轎到「孤灘」地方,改雇下甲挑伕,隨嚮導步行入山,當晚到「色比里」人的居地,在村中掛搭帳篷息宿。二十七日,應「色比里」頭人以瑟之邀,到他家裏去盤桓了多時,仍回原來的村莊過夜。次日,土官頭目多克察來會,晤談甚歡,並由李讓禮將去年所約各款,擬成告示,寫好了交與多克察。他們還送他許多禮物,他也以隆重的儀式設席款待他們。當天下午散席之後,他們就辭別多克察回到「迫樸」人的「古丹」地方,又和「迫樸」頭人矮三交際了一番。二十九日回到「賒釐務」。三月一日登舟開行,其間還在「板寮」勾留一日,於五日晨回到打狗口。這一篇「論美領事入生番立約情節及風土人情」的文章,約有七千字,除敘述他們的行程之外,還記載了許多「番地」的情況,是研究十九世紀中葉臺灣「番地」風土人情的好資料。
我們看臺灣鎮道的奏疏裏面動輒說:『生番之地,鳥道羊腸,箐深林密,人跡所罕到,版圖所未收』;『生番之凶,豺目獸心,見人即殺,不可理喻,為聲教所不及』。但這幾個外國人何以能一再深入「番地」,直接和「番目」辦交涉、立條約?再看看李讓禮的記載,則「番地」何嘗全是榛莽未闢之區?「番民」又何嘗全是冥頑不化之人?可惜臺灣自入版圖以來,地方官吏對於「生番」總是牢守著這樣的觀念,尤其是在遇到「生番」殺了外國難民的時候,便拿這些理由來推卸責任。無怪同治十三年(一八七四年)日本竟借口於琉球難民被「生番」戕害的事件出兵侵臺,而這個熟知「番社」情形的李讓禮竟做了日本軍隊的嚮導!這又是研究中國近代外交史者值得注意的一點。
本書第二部分記載物產。如臺灣煤礦的分佈地區、採煤的方法與費用以及產煤的數量與價值,都有詳細的敘述;又討論到臺灣採煤和運煤工具的不及西洋;更論及中國人阻止開煤的說法之妄。
李氏在「論火山」一文中說,臺灣所謂火山,實在不是火山,不過在山腳近處,因煤氣鬱蒸於內,時從山罅透出煤煙。他說門順先生曾在打狗地方親見一座火山,就是煤氣所成;他自己也曾看到「屈茭」地方(在淡水之東)所謂火山的石罅中除煤氣外還有石油流出。他認為當煤氣初發時,人或未見,待石油流到附近地方,草木皆燃,土石並灼,當地人就稱之為火山。中國記載臺灣火山諸書大都不能辨別到這一點。據他的調查,這類的火山,計自「屈茭」各山起到「施嚕美啞」各山止,自臺灣南澳迆東各山起到迆南各山止,所在皆有。但在淡水、奎隆(基隆)之西、金包里、大有港和靠近艋舺的地方卻有真火山。真火山皆有湯泉,產硫磺。他還把親往金包里和大有港勘查硫磺產地的情形和臺民偷制硫磺的方法一一列入報告書中。
關於樟腦,李讓禮最欣賞臺灣人製造樟腦的方法,他認為比當時日本人所用的方法巧妙得多。他曾把臺灣制樟腦的爐灶繪圖附說,列入報單。這個中文譯本裏雖將原圖略去了,卻還存有圖說。除樟木可制樟腦之外,他又搜集了許多種臺灣木料,寄給美國的博物院,並且分別說明每種木料的用處。
本書第三部分敘述商務。除論及臺灣、廈門兩海口應建燈塔和釐金稅則應該減輕之外,以記載廈門和臺灣通商各口的商務為最詳實,因為其中列了許多有用的表。從這些表中,我們可以知道自一八六七年冬季迄一八六九年秋季臺灣通商各港進出口貨物的種類、貨價和數量,各口進出輪船或帆船的只數、噸數、所載的貨物以及從何處來、往何處去。甚至於何年何月何日那一國的什麼船裝運烏龍茶或坑固茶若干磅開往紐約,都有明白的記載。這不啻是一份九十年前臺灣進出口貿易的報告冊。
本書記載物產和商務的兩部分,是研究臺灣經濟史的珍貴資料。
本書有許多地名,原作者大約是依照各地的土音拼成英文的,譯者又從英文譯成漢字,因此和當時通行的地名不相符合。雖然知道「奎隆」就是「基隆」,「板寮」就是「枋寮」,但還有許多地名和番社名難於認識。這是閱讀本書的一個困難。本書載有不少富於經濟史料價值的表,但其中有若干數目字,彼此相加起來,並不能與總數相符,大約是抄寫的錯誤。這是應用本書資料的又一個困難。關於這些地名和數目字,只得一仍其舊,不敢妄為注改;另有幾個顯然看得出的錯字,我們代為改正了。
此書原為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所藏的抄本,承允錄副印行,使本叢刊增加一種不易看到的書;這是值得感謝的。
「籌辦夷務始末」所載同治六年美國船員被生番戕害一案的那些奏稿,也附錄在本書之末,以供參考。(百吉)
●臺灣番事物產與商務目錄
敘呈送各大憲緣由………………………………………………………………………(一)
敘領事及同伴諸人入生番境緣由………………………………………………………(一)
論生番殺害西人及漢人緣由……………………………………………………………(二)
論美領事入生番境立約情節及風土人情………………………………………………(五)
論臺灣漢番來歷………………………………………………………………………(一九)
論臺南包肯小城地近臺灣府…………………………………………………………(二○)
論臺北治丹、羅蚶山界………………………………………………………………(二○)
論生番種類及風土、人情、互市等事………………………………………………(二一)
論番漢爭鬥事…………………………………………………………………………(二四)
論中外立約通商利弊…………………………………………………………………(二四)
論前劉鎮臺曾遣人至生番請其會辦事情……………………………………………(二五)
論臺南降叛等處………………………………………………………………………(二五)
論臺南郎嬌城外設立砲臺……………………………………………………………(二六)
論郎嬌地方番漢地界急宜清理………………………………………………………(二七)
論臺南險處宜設法保護海船…………………………………………………………(二七)
論臺北及山中物產……………………………………………………………………(二八)
論產煤及茶、靛、樟腦地方…………………………………………………………(二八)
論臺北及居中煤礦……………………………………………………………………(二九)
論開煤法………………………………………………………………………………(三○)
論開煤經費估價………………………………………………………………………(三一)
論開煤之險……………………………………………………………………………(三三)
論中國開煤阻撓等情…………………………………………………………………(三三)
論火山…………………………………………………………………………………(三四)
論石油一種……………………………………………………………………………(三六)
論硫磺一種……………………………………………………………………………(三六)
論石蟹…………………………………………………………………………………(四○)
論樟腦一種……………………………………………………………………………(四○)
論包辦樟腦之事………………………………………………………………………(四二)
論木料一項……………………………………………………………………………(四二)
論臺灣、廈門兩處海口宜建旂燈以便行船…………………………………………(四四)
論釐金稅則宜減輕……………………………………………………………………(四六)
論保護教門……………………………………………………………………………(四七)
論廈門入口貨物………………………………………………………………………(四八)
論廈門出口貨物………………………………………………………………………(四九)
輪臺灣府城及打狗地方通商馬頭貨額………………………………………………(五○)
輪船進口單……………………………………………………………………………(五四)
帆船進口單……………………………………………………………………………(五五)
輪船出口單……………………………………………………………………………(五六)
帆船出口單……………………………………………………………………………(五六)
●敘呈送各大憲緣由
一千八百六十七年至六十八年所寄每年報單,已付本國史官存案,想大人必當閱過在六十八年四月間所載往臺灣迆南一帶保固和好之事。此事系上年與土人已立定約;但此番到彼,因天氣不佳,未能如願悉往所應到地方,盡行面約,致事尚未定著。本年卻有一椿幸事甚好:二月二十一日由打狗開船,二十七日到一地方,此地在內地(內地謂土番之界內)五里,值東北二十二度,是麥肯士被戕地方。若照平時文書舊例,此事本不必載,但觀本地土人所談風土民情,似與我們有可以通好機緣。故仍詳晰開載。
●敘領事及同伴諸人入生番境緣由
畢客淋所論府城情形,翻譯最好;除此人外,各人即未必有此了亮。
初起身時,偕臺灣南埠總稅務司意勒安打們並出名翻譯官畢客淋與某及隨丁五人,坐一小船·啟行同往。時水師提督接待甚優,若向借砲船固易,因某等慮土人(土人謂土番也)疑駭,故意用此等小船駕往。
論〔一千八百〕六十七年所立定約,中間規條甚多,想經大人明鑑。此約若較之「庫臘」及「拖士索」兩處合約,尤為確實,且更有用。
福州英領事星察里當日所發文書,原議與此地土人立約,並與別派土人無干。文書內又說:此次西國難民若亦由呼路兒(船名)水手受害地方上岸,必不中用,勢終為土人所殺。故彼時某之力量亦難保其十分平安也。然當時原駐有一隊兵丁,某初意即領之前進,徑除此凶惡土人,至今此念猶覺魂夢不忘也。事後追思·當時未舉行亦好,幸彼時之性情閱歷有以自主也。
十六個月之內,絕無意外事故,此可見某之用心矣。某自信無論何時、何地,所值何事,皆能立時決斷舉行。
●論生番殺害西人及漢人緣由
某曾同可靠隨丁數人,親到彼無可憑藉地方,適遇難民,某即徑向前進,尋覓土人與說。其土人後亦帶某覓路回來。是某固親歷此危險地方,看來此輩土人,亦不甚可畏也。
某料難民受害緣由,以善惡本念推之,想必因從前受過我輩不義之事(我輩二字,似合中外人統言之,不端指外國人,故下文乃論海賊,其意似以土番必曾受害於賊,故見有異方人即行戕殺報復,非其性之本惡也;但證之舊史、考之人言,無從查悉耳),意在報復,故視戕殺為當然也。但某所帶從前書籍,並未檢出昔年海賊多在彼地上岸情事,即詢之諸人所說,以意類推,想海賊之近在彼地者從前甚多,而今甚少。
今以海賊所作殘忍之事,於下文詳言之:從前「氣利伯賒」海島本屬「肯褒爹」埠頭,海賊約駐一個月,隨駛到暹羅海灣並中國洋,遇有船隻,無論呂宋、蒲萄牙及中國,悉被劫掠。時有西洋外科醫生與登賒(洋人名)並一癲癇水手皆在劫內。三人不願從賊,意欲逃走,擬到蘇門答臘或近一英國地方,即行脫身。無如拘禁甚嚴,只得隨賊船到澎湖並「伯士喀多」海島,歷盡艱苦。曾於該賊下碇所在,見有大城,中有旗兵駐札。嗣後賊因檢閱海圖,知臺灣與「留庫呢啞」之間,有無數小島,意欲駛到彼處,不論有無民居,在彼打劫,可免官兵逐捕。乃於一千六百八十五年(即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初六日,駛往此島之「瓜山」上岸。因望見臺灣南岸,遂直駛到郎嬌之東,忽然失事。此郎嬌東岸,本系是年土人所新得者,後由福州陸續移住者甚多,即今赤嵌地方是也(此條似系援據舊事,見書中所說海賊上岸地方,系在郎嬌,不近彼地也)。
現在臺灣迆南各族械鬥,多因族姓爭強起釁;須有一族鬥敗輸服,方可息事。頃羅馬教門教士卑兒信在打狗地方,與本地人往來頗熟,據述有奉教一鄉名「迫樸」者,曾說彼地亦因此事於一百二十年前本鄉在山上械鬥,經別鄉極力調停,終不肯止;可見非勢窮力屈,終無以服其心也。
未知土人與我們何以不對。想必另有緣故,非徒素性好鬥也。方鬥時,土官多克察亦恐釀成大事,親到彈壓,趕緊撲滅。緣此地從前曾與西國水手相鬥,該土官失去貨物甚多,故此番未免畏事。若有中國官兵駐札,以為聲援,則彼尚不甚畏也。
相鬥時,土人原無意於戕我兵丁、致麥肯士於死地也,特欲虛張聲勢,令我退兵,免後來再生覬覦耳。其實彼意亦慮結釁,恐自己並受大傷。且我水手雖敗退回船,尚能在三里外開砲攻打,想土人亦當畏懼也。
凡人心思所能到、筆墨所能書者,皆為上天所能行之事(此一條未知何指,蓋其意欲歸美於天主之有大能力也)。
呼路兒水手受害之日,亦是彼地十八族後來晦氣。據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九月聞畢客淋來信云:彼地土人為開花砲子所傷者甚多。又據彼地女巫說:我們回船之後,復加咀咒,故彼地自是以後,諸凡多事。五穀既不成熟,牲畜亦多暴死;甚至酒席中間,忽起忿爭,致兩人因此斃命者;又有人在海灣釣魚,竟為水蛇所咬,痛苦隨斃;並有一群獵戶經從前開砲地方,適見未爆砲子一枚,遂投諸火,此砲子出其不意炸開,傷斃多人:皆為意外不幸之事。
凡人能製造開花砲子者,其膽力必壯,不若中國人一聞砲聲,即行退走;蓋華人較土人膽力尤歉。土人與人仇殺,尚能從樹叢避砲前進,即砲多難進,亦能從樹叢緩緩退去。若西國人則尤不然,即當爭鬥危險之時,若另有一副膽略奮勉竟進,視險地如安居也。故土人自視弗如,亦願兩相息兵,為自安之計。但恐經前番釀禍,必留一疑慮於心,不能遽忘耳。
現某與兩個夥計,夙系同心,故任到何方,皆可平安無事。
●論美領事入生番境立約情節及風土人情
今再將所到土人地方,詳細言之。二月二十四日由打狗開船(上文系二月二十一日開船),天氣甚好,直至下午五點鐘,風浪平靜。因晚,乃下碇於赤當茭附近地方。是夜食物甚缺,睡處用布帆遮蔽,並須自己張掛。
上午三點鐘即開船前進,時值大風,舟行甚險,幾至失事。是日至郎嬌地方。此地離「賒釐務」城約在赤嵌之南二里。十二點後上岸。
賒釐務城有五百民居。民有番、漢兩種什居。男貌近漢,頗美,格局亦好;女多粗肥,不知禮貌。以兩種合計之,大約土人之種類較多。倘再傳兩代,將漢人悉化為土人矣。若臺灣之「買士提落」地方,其面貌常似漢人,雖屢傳不變也。
賒釐務人皆以販柴為業;所產半出本鄉,半在西岸,西岸在本鄉之南;此柴運往府城發售。
郎嬌之山谷地雖肥沃,然一界赤嵌東南之高山,一界西南荒崖,地方迫窄,出產尚不敷用也。計所產最要者,米與花生、金薯、甘蔗及麻少許,果則柑橘、芭蕉;另有一種果品,味似梨,野生於山谷高崗等處,食之祛風。
現江口之水,其流入城內者業經淤塞,亦可憂也。二年前大船所泊地方,近為沙灘,潮退時竟成高燥之地。即自北至南一帶,亦多此境,望之高下不齊。
次日已正起身,到彼界內,計所帶一幫人,有鄉導二名、轎班六名抬禮物,並隨丁三名,皆漢人。
起身前行,初望東南向,緣崖曲折,到郎嬌山谷之後,乃向東為多。行不多時,即離赤嵌並賒釐務番漢雜居之田野。頃又離「波梨格」下甲人之田野(按粵中猺人有下甲名目,似即此種人客居於波利格者)。此數種人皆納糧於多克察。
一點鐘到孤灘地方。其地有迫樸人僑寓,因借憩焉。時已望見土人所住山崗。轎班人等皆恐畏不肯前進。某彼時心雖煩懣,只得用好語極力勸導令行。因思方來之時,若輩原知必到此地,且已與約過,曾經允願隨某所向前行。況此地果甚危險,某先不敢進前矣。奈眾人見某心意甚決,悉皆色變,遂有決不肯進之意。待某與「迫樸」頭人商談事情之時,若輩竟卒然潛散,並不問取辛錢。迨欲發錢相付,已遠颺多里矣。此事即在中國亦屬罕見。人眾哄散,誠失所望,幸所擔擱日期與未來時所計程期尚為快速,乃趕雇下甲挑伕,待其來齊,即起身到彼山谷。時值大霧,所帶風雨表不可作準,以意懸度,約彼地最高地方不過離海面四、五百尺。
當初上高崗時,已穿過多克察所駐之山谷。彼時從東向望海,計有三、四洋里之遠。回顧各山,迆邐下伏,景象甚佳;兼有眾水縈繞之。
山谷之中,多半可耕。土產有鳳尾草、野黃梨及竹。椰子、楓樹、大樟木,彼界內迆北八十洋里,隨在多有,某所親見;至此絕不復見,緣海風甚多,故小島皆荒也。猴甚多,緣木嘻戲。
前所到城內,獸畜頗多。據鄉導云:所產有豹、熊、獐、鹿、野兔、山貓、山羊、水獺、松鼠、野豬。松鼠能飛,色如森木(木名),大似英國狐狸,惟界內北地多有之,此地亦不得睹。飛禽亦少。徑路約可容牛車經過。車式仿中國製造所常用者,計闊五尺二寸,夾以堅木兩輪,駕三、四牛掣之。
下午五點鐘,再行四洋里路程,乃到「色比里」一族。此為人煙最盛地方。其鄉村住屋比連,形如半環,中為田園。約行一周,須一點鐘乃遍。外面周圍種竹,以為護衛,中開一路,路亦寬坦,牛車牲口出入頗易。
土人接待甚優,並不阻我輩在村中掛搭帳房。但跟丁見土人手中所執之槍,槍頭飾以人髮,仍是膽寒。某等重經勸諭。迨歸棚安歇,自己亦覺辛苦。
次日極早,即寄信多克察處,久待回信未來,幾不耐煩。然後多克察之兄弟方到。據云:多克察一族,數日前往山上射獵未歸。當時無可奈何,只得耐心再候。時已接到色比里頭人以瑟請帖,因起身先往其家。家離鄉約行一點鐘方到。所居處周圍甚佳。住屋多以竹雜土為之,因此處時常地震,故最為相宜。打狗東邊土人所用以起蓋之石板沙石,此地亦少,偶有碎石,皆巉岩不適用,故土匠亦不之用也。
某等甚羨以瑟住屋,並屋內家伙,甚為齊整,中庭尤佳,屢經睥睨,實無纖穢可議。圈養牲畜之地,亦極潔淨。所有田畝,收拾清楚,皆可入畫。
屋宇朝東,以秸本為簷,飾以鹿角,大抵與英國未保險以前之屋仿佛相似,所異者以秸蓋屋,不用麻皮或柳條緊束,僅用佳竹數竿架之耳。
屋中房四間,廚房在南,臥室次之,客房及餘房一間在北,某尚未入內閱看。各房皆有門出入,而無窗牖。其接待某等所坐之房,甚為迫窄,僅容椅二張、桌一張,椅、桌皆漢人所為。有一幅中國畫圖,繪數美人手彈琵琶,妝飾華麗;主人以此相示,詫為奇觀。
壁之外用鹿角數條撐之,壁旁倚一素用之槍,洗刷瑩潔,似匠人所新制者。
門之對面靠牆一帶,堆積今年所需糧食。凡糧食,中國用米,彼地則以此物為糧,亦甚貴重。值收成時,有一定期,合族皆往,此禮最重。彼地以此物為糧外,兼用以釀酒,味頗清甜。其堆積法甚妙,初到時乍見此堆,幾疑是一領花氈罩著。
某方各處張望,適以瑟妻奉酒一杯。以瑟遞過煙袋,小兒輩將炭焰摔地,以備吃火之用。臺灣南邊所吃之煙,味皆極好極清。所有各島土人,呼煙為「宅麥口」,大約近呂宋語言。考煙種本由小呂宋傳入中國,此煙想亦由彼處移種臺灣。
聚談未久,延食晚餐,某因固辭,甚覺抱歉,緣天氣已晚,路徑崎嶇,不得不趕緊回去也。
在以瑟家中即聞多克察射獵已回,訂期於明日來訪。
色比里一族人眾,體格雄健,目眶長而且大,髮亦打辮,同於中國。倘與中國交戰,最易相混,看之不覺。因此與鄰近迆北一帶裝束較易,蓋迆北一帶近於「麥黎」人(日本地名)裝束也。
衣服有兩種:一種小黑衫,一種麥黎杉;自胸前繡起,繞至手袖,緣邊用銀煉並金銀五金及玻璃等件為鑲。老人衣服,除此兩種外,又加外衫,以鹿皮或豹皮為之;賤者用布包頭,略似廈門、汕頭撐船人裝束。
軍器有鳥槍、短劍。某舊年曾寄樣回國。弓矢以竹為之,箭鏃用鐵或銅,皆波梨格之下甲人所制。
婦人容貌,多半齊整,其中有數人體格勻稱,面貌尤美。待人禮貌亦甚和。其裝束,髮分兩綹,披至雙鬢,用帕束之,餘垂腦後,乃將銀練並紅布絞之,疊為兩摺,挽於頭上為髻;其銀煉、紅布之飾,不啻自然髻冠一頂,略如從前花旗婦人妝飾。短褲及膝,短衫蔽身,長僅及腰,袖短及臂,衽拂向右,與中國同。
男女皆穿耳,耳孔長約二分,耳環用各燒料,或用竹至銀、銅不等。以上衣飾,皆漢人所制。
盡某所見男人,多以射獵為生;女人理家務、治田園。又有一種人在彼家裏同住,略比奴僕好些,助其耕種,以力受傭。此種皆系北向「意米亞」種類,到此已久,尚能操舊地土音。因在此地雇役,習於主人言語,改從此地土音,反覺順口。
色比里以南,土人容色較白。照常比較,人亦更傾而勇。當交戰時,此種人可恃為一枝合心可靠之兵。
某想此兩種人(指色比里及迆南土人)必曾互通婚姻,而相習染,故色比里人雖為多克察所轄之族,仍與西岸及界內居住「毛里遜」山與郎嬌海關中間之各族(謂兩地中間之土番,因不知此地何名,故以左右兩地之毛里遜山及郎嬌兩地名之,否則當云與西岸及某地人形貌各異也),形貌獨異。因語言、文字、射獵、遷移,其風氣大抵相類,或概指為一種類土人,其實諸族土人較之色比里形貌更劣,舉動更粗,學問亦更不如。
迆南各族,無一人娶數婦者,緣役地夫婦皆情好甚篤也。
若論彼地教門,除不拜神佛外,實未知其屬何教也。
禮儀政事,某亦未聞,不能詳陳。
其測算歲時之法,亦與我輩大異。我輩以點鐘、日月、歲時積算,皆彼所未知也。
語言與日本之麥黎人相似,口音極清順。
若論其人民風俗,與亞細亞何國甚似,某不能定;且俟有較某聰明者再為定擬(外國以中華地方屬於亞細亞洲)。
臺灣相近各族,某所見過者,其數目名字,大抵與美國命意相類。若依色比里土音,如一、二、三等數,應呼作意他、佬沙、拖路等數。今依美國語言,二十應呼作兩個十,彼地亦呼作佬沙波盧,佬沙為二,波盧為十,是亦呼作兩個十也。三十即呼拖路波盧,亦是此意。大抵數目積算,本屬相同,惟各有土音之異耳。臺灣各族土音各不相同,故稱呼各異。然未有文字,皆知積算。今將其土音各相比較,亦頗新聞,特表列於左:
(圖表,故省略,詳細內容請參見版面文件)
以上諸族,皆不知所本。惟庫臘自稱前由東洋坐船到此,此語頗得其實,蓋東洋有急流沖至南洋,匯在臺灣正南及東南之界。在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九月間,畢客淋曾贖出一幫「伯司」海島難人於「拖士索」部族,亦因此島人坐一小船,近在「伯宅里」海島釣魚,遂被急流所沖,溜到臺灣東南岸,事相類也。伯宅里者,系一群海島,在東南角之南八十五洋里。
次早,多克察應期而至。大家相見,多克察似有喜色。開口即云:『我近日心內不忘汝等,亦望汝心內勿忘於我』。某即答云:『我所住地方,人數多於列星,自不能逐個應酬得來;但我國在上之人,皆與我心事相同,若使十八族謹守數月前所寄字樣,願與汝等和好,並不遣船到此交戰』。伊又問云:『汝能信汝之百姓以後再不興起爭端否』?
某答云:『此節勿慮』。伊又問云:『此後更有友愛情事須新添否』?某答云:『現在實無;但初次相見,時日無多,尚望得閒時再細談從前事情,庶不負火山與汝相遇一遭』。伊又云:『船必認旂以後,不論大小式樣,只認紅旂便是耳;但我仍不欲有破船情事,致難民拿出此旂』等語。若照此語,則船有失事時,伊肯來救,和好之事,更屬實心。伊又云:『如船上要用壓載及淡水,務須小心,皆應將紅旗展拂,待岸上亦有此旗相應,乃可上岸』。伊又指引有兩處地名為船中尋覓好水之處。伊又云:『彼地土音呼水為「利哩庵」,呼石為「測赤萊」,肚饑為「麥措糧」,冷為「日里歷凱」,兄弟為「喀喀」,頭人為「麥里森絲兒」』。又伊意決不準一人上岸,到彼部族及打獵地方,因又云:『我輩一幫人,見汝等甚奇甚喜,若汝仍於此地自來自去,是使爭端復啟,禍勢蔓延也。
頭人之兄弟甚通漢語,據云:若欲定約,託某將約內規條寫出,使各族並難民有不知誤犯者,閱此最為有用。某彼時心中頗為駭異,仍即刻依據寫出一示。此示若當文書,原不中用,惟貼於迆南各埠頭,使各國到此者,皆知遵約,不啟釁端,未必無益。示云:
『郎嬌之南十八族,並迆東一帶之山若海,統包海澳在內,其地總名為臺灣南澳。澳之土官頭目多克察,因臺灣有美國三枝桅之船,船名呼路兒,其水手被庫臘人所害,今特請某出示,某名讓禮、姓李想兒,現作美國領事,料理臺灣並廈門通商事務,特發此一紙告示,為我們與多克察同記著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事情。現今花旗國家亦樂準照此舉行,即駐札北京通商大臣亦當允準。今將所約各款列左:
一、多克察所轄十八族,無論何族,皆當善遇西國難民;而難民未上岸之先,亦須先掛紅旗為號,即欲用石為載、或需淡水及船中尚有應需各物,皆當令水手在岸邊先展紅旗,待岸上有旗接應,方可進前。至所向地方,亦當依彼人指引。
一、船中人不準到各部族居住之鄉村,及其射獵所到之山嶺,只許在「抽啞梭竿」地方行走。此地系東南第一川,在南澳東南角之北。又許到「吐拚勒」地方。此地在呼路兒水手受害之磐石西邊,此處值東北風時,水泉最好。除此兩處外,凡有由別處上岸者,皆是自蹈危機。爾等勿恃國家成約,謂可護庇,反受土人之累。緣以外地方,不在約內,倘被土人欺陵,彼地不擔干系也。
讓禮李想兒押
在見臺灣南埠總稅務司意勒安打們押
翻譯官畢克淋押』
此示寫好,即付與多克察,某亦留一稿底。
某隨送紅羽毛一百八十碼、小手槍一柄、不合用單門鳥槍一柄、鋼槍一桿。以上諸物,皆系廈門宅兒並兒梨兩行商所送。又牙鑲千里鏡連匣一具,是意勒安打們所送。某某答云:『此節勿慮』。伊又問云:『此後更有友愛情事須新添否』?某答云:『現在實無;但初次相見,時日無多,尚望得閒時再細談從前事情,庶不負火山與汝相遇一遭』。伊又云:『船必認旂以後,不論大小式樣,只認紅旂便是耳;但我仍不欲有破船情事,致難民拿出此旂』等語。若照此語,則船有失事時,伊肯來救,和好之事,更屬實心。伊又云:『如船上要用壓載及淡水,務須小心,皆應將紅旗展拂,待岸上亦有此旗相應,乃可上岸』。伊又指引有兩處地名為船中尋覓好水之處。伊又云:『彼地土音呼水為「利哩庵」,呼石為「測赤萊」,肚饑為「麥措糧」,冷為「日里歷凱」,兄弟為「喀喀」,頭人為「麥里森絲兒」』。又伊意決不準一人上岸,到彼部族及打獵地方,因又云:『我輩一幫人,見汝等甚奇甚喜,若汝仍於此地自來自去,是使爭端復啟,禍勢蔓延也。
頭人之兄弟甚通漢語,據云:若欲定約,託某將約內規條寫出,使各族並難民有不知誤犯者,閱此最為有用。某彼時心中頗為駭異,仍即刻依據寫出一示。此示若當文書,原不中用,惟貼於迆南各埠頭,使各國到此者,皆知遵約,不啟釁端,未必無益。示云:
『郎嬌之南十八族,並迆東一帶之山若海,統包海澳在內,其地總名為臺灣南澳。澳之土官頭目多克察,因臺灣有美國三枝桅之船,船名呼路兒,其水手被庫臘人所害,今特請某出示,某名讓禮、姓李想兒,現作美國領事,料理臺灣並廈門通商事務,特發此一紙告示,為我們與多克察同記著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事情。現今花旗國家亦樂準照此舉行,即駐札北京通商大臣亦當允準。今將所約各款列左:
一、多克察所轄十八族,無論何族,皆當善遇西國難民;而難民未上岸之先,亦須先掛紅旗為號,即欲用石為載、或需淡水及船中尚有應需各物,皆當令水手在岸邊先展紅旗,待岸上有旗接應,方可進前。至所向地方,亦當依彼人指引。
一、船中人不準到各部族居住之鄉村,及其射獵所到之山嶺,只許在「抽啞梭竿」地方行走。此地系東南第一川,在南澳東南角之北。又許到「吐拚勒」地方。此地在呼路兒水手受害之磐石西邊,此處值東北風時,水泉最好。除此兩處外,凡有由別處上岸者,皆是自蹈危機。爾等勿恃國家成約,謂可護庇,反受土人之累。緣以外地方,不在約內,倘被土人欺陵,彼地不擔干系也。
讓禮李想兒押
在見臺灣南埠總稅務司意勒安打們押
翻譯官畢克淋押』
此示寫好,即付與多克察,某亦留一稿底。
某隨送紅羽毛一百八十碼、小手槍一柄、不合用單門鳥槍一柄、鋼槍一桿。以上諸物,皆系廈門宅兒並兒梨兩行商所送。又牙鑲千里鏡連匣一具,是意勒安打們所送。某所送者,珠數串、戒指及腳鐲數枚、並火酒一匣。
某有一好槍,名鶯呼哩,特送與盡心辦事之鄉導,渠是「賒釐務」著名之人,系劉鎮臺轄內營兵親戚;此營即因保護本縣防備土人而設。
多克察本意,原不料我們如此禮待,甚為感激。因云:『君等用許多禮物,若是結我歡心,則我們諸語已許在先,可不必費;若用以結我為友,留作紀念,則我受了甚為歡感』。某答云:『此語甚是。但外面虛言結好,眾人皆能,誰能識我之心乎』?語畢,多克察先自退出。嗣後寂然甚靜。旋見一老婦出行教門之禮,其貌甚敬;手執一盃,滿貯清水,環走上下,口念咒語,語音甚速;念畢,乃將水灑地。厥後老婦退出,乃設席於老婦行禮時所環走之內,每席各安於每人面前,惟頭目多克察另設於別室。約一點鐘,終席。所設者飯、水及豬肉三品。
某帶有火酒甚多,雖為彼地土人所喜,然每飲不多。迨席散後,仍復肅靜,卻似黎明初起時氣象。
散席已及三點鐘,本意欲再與盤桓,略習些某所願聞之事,如教門風俗及部族政事等件,但察看各族中似有恐畏我們形狀,若無要事,不便久坐,蓋彼地人見我輩挨延不去,或妄揣我輩有伺察情形、窺探路徑之心,倘或因此生疑,則彼地恐畏之情,未能脫化,恐貽禍後來不淺,是以不敢挨延,即與多克察說過回臺路遠,當即趕緊起身。彼亦無語牽留。因作別,遂行。隨即紮束帳房、收拾行李,不及十五分鐘,即行。行時,土人向兩旁開砲,以示親愛之意,除此並無送別禮貌,此全島風俗皆然也。
回時暫住火山,此地即十六個月之前與多克察初次相會地方。細心察看相會處,在石坡之旁,石甚崎嶇,此皆因火山融出之粉石、海底所結之蟲石、兩石漸長,互相觸抵,兼以山石時有隤壞,更加摧擊,故多齟齬不平也(海底蟲石,謂海波所結,意亦如蠣房之類)。
日未落時,某即到「古丹」地方,地系迫樸人分族遷居之所,因與其頭人矮三閒談。
迫樸為平原土人,與山內土人「克釐士」風俗各異。從前迫樸一族即能忍耐勞苦,善待外人。計一千七百年內,此地轄於荷蘭時,綿延至今,仍是茂盛。前一千六百七十五年,荷蘭作史者,已詳論此族風俗,今引列於左。
其書云:『此地百姓皆甚友愛,性情最好。自來接待我們荷蘭人,卻盡禮貌,並無糟蹋偷竊情事。相與亦極誠實,不似印度土人也。至詭詐之事,有雖死不為者。
此地人皆習耕種,產米極多。其耕種法,不論田業之多寡,但計全家歲需若干,即種若干。性頗懶惰,田地皆推與婦女為之。收成時亦系婦女刈穫,貯藏室內,夤夜用火烘之,明早即乾。隨經篩淨以後,計本日所需糧米,每早舂揄供給;逐日逐年,皆是如此舉行。米之外,又有二、三種谷食,可當麵包,遇缺乏時亦用以代糧。果品除外來者,土產有姜、蔗、西瓜等件。
西國有一種葡萄酒,彼地並未之見。彼所釀酒,其酒味酒性亦弗亞於大呂宋、日耳曼諸國酒,亦以婦女釀之。
婦女閒時,皆往海旁釣蟹、鑿蠣,緣谷食外,以此為食中佳品也。
其城若鄉,並皆寬敞,以竹為之』。
以上書中所說,今因漢人遷住於此,漸迫土人退後,故釣魚之事,及今已廢。餘計迫樸一族,所有治生事業,皆與二百年前無異,惟廢漁耳。
其所操另有土音。因與漢人時相往來,學習甚熟,故所說漢語甚好。服飾亦漸變於前。
居民所奉,依漢人供天后神像,並其下甲人素祀之偶像。某不能知其禮儀政事備細。惟受人欺陵,即起相仇,仍是從前習氣。
此輩及山內土人,除將仇人頭骨寶藏外,餘皆視為不甚貴重之物。
據「荷蘭」書中又云:『此土人頗習雕琢、繪畫,用以飾屋』。然某所歷,皆未之見;惟竹煙袋頗有雕繪,兼用銅、錫鑲之,然皆漢人所為,且式樣亦粗。若輩所謂機巧者,惟有織布一事,亦系婦人所為。有一種布,甚佳且韌。其布或績麻所為,或用一種柔韌之樹皮為之。
其人能知銀錢價值,不似山內各族,然卻不貪心。某曾試之。有一次某送與頭人矮三以渠所中意之英國紅布做成各種物件並玉器少許,渠亦報某以鹿脯並鮮肉強某收領。
由彼地起身,不過數點鐘,即到「賒釐務」地方。到時,值十點鐘,頗覺饑餓辛苦,急欲回到打狗。
未下船之先,先到赤嵌地方,此城在地圖統名為郎嬌,惟此地尚在郎嬌之北,計有福建人二千灶,皆以販運柴炭、鹿角、生鹿、獺、豹、野貓皮、水牛、牛革為生。
有一小屋在此地之西,系為瞭望海賊及內地土人而設;因華人初到時曾與土人交戰,故須預防也。
次日風順,即行開船,經過鳳港,此地為鄭成功夫人墳墓所在。鄭成功系中國將官,曾為海賊,於一千六百六十二年戰敗荷蘭攻取臺灣者。
此鄉米最著名,但所產僅足自給。
「帖九辨」一大族,所居近於山傍,聞此地可出壯丁千人。
赤嵌居民,多以販柴為業。其柴與本地土人克釐士交易,用鳥槍、火藥、砲子並布匹所做各物件與之兌換。
某在「板寮」一日,欲到山內不果,因彼地居民逐處皆設法攔阻也。隨即起身到北邊。
板寮是一座小城,約有二千灶。城在海澳之首,有一座山嶺環屏其東,恰障住沿海東風。
某所見岸邊居民,下等者皆以撲魚為生。有一種煙草,得之土人者,最佳;布疋一種,亦佳,系由土人販出轉售;餘尚有米穀、鹿角、牛革及各種皮毛、火柴,些須皆運往府城脫銷。
時值風勢不順,離中港數里,即行上岸。其地有鴉片、洋貨,運往府城者,在此漏稅。
次早為三月初五日,七點鐘平安回到打狗口。
●論臺灣漢番來歷
此事所最關涉者,須先查明彼島土人風俗,並中國與本國從前所有在臺通商原約。某今略就所見聞者,開列於左。
據臺人云:島內土人,中國並未嘗在彼設官管束,不算是服屬中國地方;眾人皆可遷住,若土官允準,則樟腦之事即可舉行,某思此議大錯。
臺灣地方,本非中國命名。於一千四百三十年時,方有中國人到此。自是至今,而全臺所有地方,中國仍未周知。
現在看臺灣山勢巉巖,彼地土人,尚不忘從前倭寇事情。因倭人於一千五百八十五年以前,與中國未經構釁,駛船東來·曾到此「冰碻」海關地方。聞彼時曾與通商,但不知為何年之事。故所有交戰得勝及調停定約等事,傳聞各有異辭。
鄭成功於一千六百六十二年逐荷蘭人離去一呢能爹啞」砲臺及包肯一小城,遂據住臺灣西岸之中。彼時議有一節,甚為得力;餘所遞降書十八條,不過議準荷蘭所頓各埠貨物,許其攜歸,其實仍多失落也。
●論臺南包肯小城地近臺灣府
自一千六百八十三年,中國人陸續遷居此島,皆由鄭成功得勝佔據而起。至今日遷居益多,土人益退入內山。故迆西一帶平壤,至海岸止,皆被中國佔據。南北皆直佔至山嶺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