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十年(一八八四、甲申)冬十月初二日(癸酉),諭軍機大臣等:『卞寶第奏「訪求地營築法,繪具圖說呈覽」一摺,據稱「岑毓英在云南挖築地營,曾殲巨寇;本年春間,在越境築成連營,極為得力。該署督訪求其法,曾經試驗,於陸地防守最為合宜」等語。福建臺灣防務緊要,尤應力籌守御之策;著該督、撫查照所奏,酌度機宜,妥為辦理。原摺及圖說,均著鈔給閱看。現在臺灣文報阻滯,此旨著楊昌濬設法咨行劉銘傳遵照。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又諭:『電寄張之洞等:據兩電均悉。籌濟臺、越軍事,具見公忠,深堪嘉尚;即著分別妥速辦理。在臺法兵多病,煤糧、軍火亦缺;劉銘傳正可相機進兵,剋復基隆。民勇可用,宜加意聯絡調度。並著楊昌濬設法通信,力籌援濟,隨時電奏。張之洞奏稱「全局在爭越南,爭越南在此數月」等語;甚合機宜。即著電咨滇、桂疆臣,共知此意。所稱再借銀百萬兩分濟滇、桂各軍,依議行。該衙門即知照巴夏禮,電告匯豐洋行;此款借到,張之洞速行解運,以資飽騰』。
初三日(甲戌),諭軍機大臣等:『本年……福建臺北、泉州兩府屬被風、被水,均經該將軍、督、撫等查勘撫恤,小民諒可不致失所。惟念來春青黃不接之時,民力未免拮据;著傳諭該將軍、督、撫等體察情形,如有應行接濟之處,即查明據實覆奏。務於封印以前奏到,候朕於新正降旨加恩。……福建臺灣府屬被風,經該督、撫等委員查勘,即著迅速辦理;並將來春應否接濟之處?一並查明,於封印前奏到,候旨施恩。將此各諭令知之』。
初四日(乙亥),諭軍機大臣等:『前據楊岳斌奏:「請酌添營勇並為三十營,統帶赴閩」;當因福建兵力已厚,諭令該前督於湖南現有八營及募就十一營內挑選精銳,並成十營,不得再請添募。茲據該前督奏:「行抵辰州,點驗召募正勇十二營,定期赴省」;即著〔該〕前督將所募十二營迅速帶赴福建,妥籌援剿;不得再有增添。所請湊足三十營之處,著不准行。此項勇營月饟,著戶部議奏。楊岳斌前請於湖南、江西各發行饟銀六萬兩,已諭卞寶第等照撥矣。將此由六百里諭知楊岳斌,並傳諭龐際云知之』。
又諭:『電寄穆圖善等:據吳大澂條陳「援臺之策」,擬以重價雇英、美、德各商船黑夜裝兵偷渡,由他口繞道赴淡水;並令南、北洋所撥兵輪在廈門一帶游弋,專截香港裝運煤米之法船」等語。繞道赴臺、斷敵接濟,前已疊飭籌辦;著穆圖善、楊昌濬竭力辦理。臺南兵勇尚多,可由陸路撥赴臺北,並須嚴禁游兵勿擾臺民;劉銘傳務當籌畫妥辦,並將臺防近日情形設法電聞。巡撫事繁,楊昌濬難於兼顧;張兆棟暫緩交卸』。
初七日(戊寅),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請飭江西司庫按月解饟。得旨:『即著該大臣咨行江西巡撫飭令藩司寬籌月饟,源源接濟』。
初八日(己卯),諭軍機大臣等:『左宗棠在江西省城奏報摺內有「抵閩後或添勇營」等語。福建陸兵本已不少,該大臣統率十一營前往,並令程文炳帶六營、楊岳斌率十二營先後繼進,兵力已厚;若再添募新營,徒費饟需,難資得力。著左宗棠即就現有之營擇要駐紮,認真訓練;並隨時與楊昌濬會商調度,不必再行添募。將此由五百里諭令知之』。
初十日(辛巳),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臺北滬尾獲勝,現籌規復基隆。得旨:『前據劉銘傳奏「八月二十日滬尾獲勝」,業經降旨宣示,並疊諭該撫將被脅越人設法招來,聯絡紳團,攻復基隆矣。摺內「曹剋忠」,自系「曹志忠」之誤。著該大臣飭令劉璈隨事稟承劉銘傳妥為經理,共奏膚功;不得稍存畛域之見』。
十一日(壬午),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紀澤:據電陳節略八條,所擬與前次電旨八條尚不相背;如彼來辯論,著堅持定見,勿稍游移。倘有商議之處,務當速電請旨,不得輕率遷就。近日關外各軍疊勝,並諭該侍郎知悉。瓦使如固執己見,曾紀澤可宣播其非』。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一百九十五。
十六日(丁亥),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楊昌濬:臺饟緊急,前據沈保靖電報,擬籌彙銀二十萬;著楊昌濬嚴催趕辦,用廈門海關印文向英商彙兌,令彭楚漢設法速達,源源接濟。臺南兵饟等項尚可接濟臺北,如劉璈意存膜視,即嚴參治罪;朝廷於援臺兵饟不遺餘力,劉銘傳不得以饟絀兵單為詞,推諉干咎』。
十八日(己丑),諭軍機大臣等:『據劉銘傳電奏:「臺灣勸捐軍饟官紳,皆請奏開實官捐輸」等語。著戶部速議具奏』。
又諭:『電寄曾國荃:張之洞電稱「鮑超缺械,上海甡厚洋行有云者士十二響馬槍千枝、彈百萬,實價二萬六千一百兩,一月全到滬,已訂囑該行留下;請飭購運」等語。據李鴻章、丁寶楨先後撥解鮑超軍營洋槍已有六千餘桿,此項軍火著曾國荃飭邵友濂查明購買,聽候撥用。張之洞運銀三萬兩濟臺,所辦甚是;著俟運到電奏』。
又諭:『電寄楊昌濬:劉銘傳電報已悉。閩解銀二十五萬存廈,著楊昌濬遵前旨用廈門海關印文迅速兌運,仍續籌解廈濟應;並派員於福、泉、廈三路專辦文報通信。劉銘傳請開實官捐輸,已交部速議;該撫當力籌戰守,迅復基隆,毋得藉詞延諉』。
十九日(庚寅),諭軍機大臣等:『曾國荃奏「北洋快船抵滬修理,會同赴閩」一摺,所奏各節,尚合機宜;著即飭催將快船趕緊修竣,令七船聯為一氣,即日赴閩聽候調度。左宗棠等務須妥為駕馭,相機進取。劉銘傳尤當鼓勵將士,踴躍用命;以期水陸夾擊,共奏膚功。將此由六百里各密諭知之』。
又諭:『卞寶第奏:「臺灣富商巨族實繁有徒,請飭勸令將所存家資米榖借與軍營充饟;就近召募土人或籠絡番人,使為能用,亦解散奸民一法。沿海漁船便利,若募福建熟於海道之民雇坐漁船於沙漲水淺之處覓便前進,往為臺援,似較便利。越南海口,法人防守當不甚力;請飭廣東選勁卒一千或數百人,用漁船裝載,由欽州、瓊州等處攻其不備」等語。除臺灣紳商勸令捐借軍饟,疊經諭令劉銘傳等籌辦外,其餘所陳各節,果能實有裨益,自應相機辦理。著楊昌濬、張之洞、劉銘傳、倪文蔚查照所奏酌度情形,隨時籌辦。原片均著鈔給閱看。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二十日(辛卯),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等:南、北洋援臺兵輪剋日進發,法人必圖抵御,不能專顧封口;正可乘此機會,另雇商輪運載兵械,伺隙抵臺。著曾國荃、彭玉麟、張之洞速即電商,各撥得力數營,雇定洋輪於七船赴閩之時,相機潛渡登岸。此次兵輪前進,首在牽制敵船,以鬆臺圍;滬、粵兩處及時設法雇船運助,實為救臺第一要策。該督等務當速辦,與左宗棠等互通消息,以應事機。長沙現有備調八營,南洋如能酌撥劉銘傳舊部援臺,即速調湘中八營填補扼紮。馬祖澳法船二艘,倘能設法掃蕩,可挫敵燄;並著酌量辦理。劉銘傳亦當激勵兵勇迅復基隆,不得懦怯株守,致敵滋蔓』。
又諭:『電寄曾紀澤:據電陳葛述瓦言,答以「津約可擇允、不可全允,臺北兵宜早退」等語;尚為得體。著曾紀澤即照前電八條相機講論,請旨辦理。總之,界務、朝貢兩層不能遷就。昨據岑毓英奏:進攻宣光,現已合圍。並電知之』。
二十二日(癸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楊昌濬:電奏已悉,所辦均妥。臺灣兵單械缺,現在海道稍通,著該督酌派勁旅並籌運軍械,分赴渡臺;務當盡心籌辦,妥速援濟』。
〔署湖南巡撫龐際云〕奏:『適查楊岳斌行抵長沙,交收八營,未能成行。得旨:『前因福建兵力已厚,諭令楊岳斌將所募十二營帶往,妥籌援剿。該署撫所召八營,即毋庸再行添募』。
二十三日(甲午),諭〔軍機大臣等〕:『楊岳斌奏「行抵長沙籌畫軍需」一摺,福建兵力已厚,毋庸統帶多營前往,業於十月初四日「諭令楊岳斌即率所募十二營赴閩援剿,不得再有增添;該前督接奉後,當已拔隊啟程,著即迅速進發。前所請湖北、江西各撥行糧六萬兩,已諭該督、撫照撥;該前督經過湖北等省,即催提應用。嗣後每月饟項,已由戶部籌撥。至湖南募成之八營,現在另有調派,毋庸再歸楊岳斌統帶;昨已諭令寵際云知悉,仍著暫留湖南訓練,聽候調度。楊岳斌行營目前如有急需,著龐際云無論何款,設法接濟。將此由六百里諭知楊岳斌,並傳諭龐際云知之』。
二十四日(乙未),諭軍機大臣等:『據李鴻章電陳:「朝鮮又有內亂,似有日人播弄主持;擬請派員查辦」等語。朝鮮亂黨自八年秋間戡定後,萌芽尚未盡絕。日人意存叵測,現又突起釁端,難保不因中、法有事,伺隙尋釁;事關重大,亟應嚴密籌辦,著派李鴻章、吳大澂會同規畫一切事宜。吳大澂接奉此旨,即著酌帶數營馳赴朝鮮邊界察看情形,或徑至該國都城查辦、或會商慶裕籌畫邊防,由該京卿迅速定議。前有旨令續昌隨同慶裕辦理海防,本日已諭知速即起程,與吳大澂同赴朝鮮,會商一切。一面先由李鴻章飛檄吳兆有等傳知該國,靜候大員往查;並飭該提督等當與日使從容商辦,勿為所欺,亦勿遽與日人開釁。援臺七船,未便全數掣動;著李鴻章將北洋快船二號調回,添配船隻、備齊軍火,令丁汝昌統率前往朝鮮,督同吳兆有等相機定亂,統歸吳大澂等調度,會商李鴻章辦理。吳大澂、丁汝昌移營後,樂亭及旅順防務應如何責成填補之處?著李鴻章悉心籌畫。南洋援閩五船,李鴻章即電知曾國荃仍令式百齡統帶赴閩,牽制法人,庶不至顧此失彼。盛京防務緊要,慶裕當確探朝鮮近日情事,妥籌備御。如兵力不敷,即會商雷正綰統率所部,扼要駐紮。此次朝鮮致亂之由,是否仍系李是應餘黨?李鴻章即探明詳細馳奏。將此由六百里各密諭知之』。
二十六日(丁酉),諭〔軍機大臣〕:『電寄曾國荃:李鴻章電奏:請飭式百齡北回等語。所稱式百齡論南洋水師不諳西法,自系前次在津之言;李鴻章謂其不願統帶,亦系揣測逆料之語。朝鮮海口並無戰事,臺防緊要極須援濟;聞式百齡情殷效力,自應令其仍率南洋五船赴閩。著曾國荃飭令邵友濂就近與該洋將商議援臺之策,由電覆奏』。
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遵旨挑選歸併十營迅率赴滬。得旨:『即著該前督統率所選十營迅速赴閩。其衛隊親兵三百名,免其裁減』。
又奏:請飭撥月饟。得旨:『該軍月饟經戶部議奏,由閩省將軍、督、撫籌撥供支,已依議行矣』。
二十七日(戊戌),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等:三電均悉。朝鮮事變現不至大有波瀾,北洋快船二號自可毋庸調回;仍飭式百齡統帶,同南洋「開濟」、「南瑞」、「南琛」三船赴閩。其「澄慶」、「馭遠」兩兵船,著曾國荃改派赴津,歸李鴻章調遣,備赴朝鮮』。
又諭:楊岳斌奏「統率辰州召募各營,俟饟到即行就道;並將滋事弁勇正法」、龐際云奏「楊岳斌營勇滋事,立即拏辦;現續「籌給饟銀」各摺片,軍行首重紀律,楊岳斌從前帶營約束嚴明,朝廷特加倚任;此次募勇甫抵長沙,據奏勇丁索饟、叢毆營官並有驚擾居民情事,殊於該前督聲召有損。雖已將滋事弁勇就地正法,仍著嚴申軍令,竭力整頓,不得稍涉寬縱。昨據該前督奏:挑選十營並請免裁衛隊親兵三百名;業已准如所請。現在湖南八營既未挑帶,著懍遵十月二十三日諭旨,統帶所募十二營迅速進發。該軍饟項,據龐際云奏:先解五萬三千兩,現又續解三萬兩;自已足敷支放。前諭湖北、江西各撥行糧六萬兩,該前督經過各該省,亦可酌提應用;不得守候逗遛。沿途務須督飭營哨各官嚴禁騷擾,以肅軍律。本年各路回湘募勇絡繹於道,恐民情不免浮動;著龐際云隨時防範。所有辰州名募各營,如有逃散勇丁,即著妥為查辦,毋任別滋事端。湖南募就之八營,楊岳斌業經交回;並著認真訓練,聽候調度。將此由六百里諭知楊岳斌,並傳諭龐際云知之』。
二十八日(己亥),諭軍機大臣等:『李鴻章疊次電報朝鮮情形並由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呈遞道員陳樹棠等稟函,均經覽悉。此次朝鮮致亂之由,尚未得有確信;目前辦法,總以定亂為主,切勿與友邦生釁。李鴻章電陳「日本領事謁見,據稱日政府實無與華開釁之意。日本使臣榎本武揚在京亦有此事或由亂黨煽惑,使我兩國之官不和」等語,尤應迎機利導,不可輕與挑釁。昨因朝鮮不至大有波瀾,諭令北洋快船兩號仍即赴閩。今既有土人焚日館、竹使回國請兵之信,李鴻章仍將兩船調回;著照所請,俟船到,即飭丁汝昌酌帶隊伍駛行。此事關繫甚重,必須大員親往查辦,方能洞悉機宜。即著吳大澂乘坐快船督隊迅赴朝鮮,確切查明,酌度辦理;庶各將領得所稟承,不致臨事歧誤。日本於朝鮮本系有約之國,彼如按照條約講論,中國但將朝鮮肇亂罪魁查明懲辦,即可平亂黨而息爭端。至華兵與日兵接仗之語,均系得自傳聞;榎使亦有「打架尚是小事」之說。吳大澂查辦時,藉此措詞,或易了結。南洋援閩五船,著李鴻章電知曾國荃,仍遵二十四日諭旨辦理。將此由六百里各密諭知之』。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一百九十六。
十一月辛丑朔,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式百齡既經北來,所有南洋五船,著曾國荃即飭吳安康等統帶赴閩,歸楊岳斌調度;該前督未到以前,交楊昌濬調遣,妥籌援臺之策。朝鮮之事,必須審慎籌辦,不宜輕開兵釁。式百齡前往,或意在見功、或偏任己見,不服調度,事均可慮;該將行止,著李鴻章妥議具奏』。
初三日(癸卯),諭〔軍機大臣等〕:『電寄穆圖善等:據彭玉麟等電陳調兵援臺,分籌饟銀等語;所籌甚是。援臺是第一急務,著穆圖善等密飭方恭以回粵為名,統帶潮勇五營速赴南粵汕頭一帶設法渡臺。其饟銀閩發兩月、粵發三月,備足五月之用;兵饟不繼,張之洞等即向滬商籌借,仍與前次借款一並奏明由部核辦。此旨並由閩密咨劉銘傳知悉』。
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報「由長沙啟程,迅赴福建」;並陳管見:「一、精練制兵,分扼險要。一、團練沿海民兵。一、豫籌屯糧。一、重防陸地。一、量移機器局」。得旨:『覽奏尚為切要。除業經辦理各節外,其餘留備採擇』。
初五日(乙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據電稱「云者士槍彈,應交何處備用」等語。著該督酌量運赴臺灣,交劉銘傳應用』。
又諭:『電寄劉銘傳:前據楊昌濬電奏「將存廈饟項,悉數彙兌臺灣」;已到若干?迅即電聞。臺北需饟至急,仍應隨時續籌濟應。臺灣文報公棧,業經委員經理;現在信息是否常通?法人久踞基隆,著劉銘傳懍遵疊諭迅圖攻復,不得遷延株守』。
初六日(丙午)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本月初一日,諭令曾國荃將南洋五船飭吳安康等統帶赴閩,歸楊岳斌調度;該前督已據奏報啟程,現在行抵何處?著即趕緊赴閩,妥籌調度,設法渡臺援應』。
又諭:『電寄劉銘傳:據曾國荃轉陳劉銘傳電稱:「曹軍前紮,兵病無饟」等語。法人逼民修營,為久占基隆之計;劉銘傳務當鼓勵將士,迅圖剋復。前據李鴻章彙臺銀十五萬、閩省又籌備銀二十萬彙臺,昨復令廣東撥勇、曾國荃解云者士槍彈;朝廷籌濟臺防,不遺餘力。該撫一面進攻,一面將收到饟、械電聞。並飭劉璈速籌協濟;如再膜視,即行嚴參治罪。滇、粵官軍進規北圻疊勝,宣光已經合圍;安南官軍敗退之說不足信』。
初七日(丁未),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楊岳斌奏:「行抵湖北,請由江西陸路入閩並駛赴金陵」等語。臺事萬緊,疊諭楊岳斌調度南洋五船援臺;著即由江西迅速赴閩,查照吳鴻源於惠安縣屬之崇武、獺窟等澳渡臺之路,相機赴臺援剿;毋庸再赴金陵,致稽時日。此旨,著曾國荃迅即電知楊岳斌知悉。聞閩口外已無法船,而劉銘傳電奏有「法人臺南巡船繞至馬祖澳圖截師船」之語;曾國荃當飭吳安康等格外慎重,勿稍大意』。
又諭:『電寄楊昌濬等:臺事緊要,著派孫開華幫辦臺灣軍務。該提督滬尾一戰,聲威頗著;劉銘傳務當同心協辦,共濟艱難。吳鴻源一營已由廈渡臺,臺北兵力尚單。程文炳一軍由江入閩,著楊昌濬催令速進;到閩後,即令照吳鴻源渡臺之路迅往臺北助剿,速復基隆』。
初十日(庚戌),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前令龔照瑗赴臺交劉銘傳差委,現在渡臺之路漸通,著曾國荃飭令迅即前往,毋稍遲延。上海應辦援臺各事,著責成邵友濂經理』。
十二月(壬子),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據電稱「邵友濂請暫留龔照瑗,尚系實情。龔照瑗著准其暫留上海,辦理援臺各事』。
又諭:『電寄楊昌濬:程文炳一軍,著楊昌濬催令速渡臺北助防。聞基隆初三接戰,勝負情形,迅速電聞。該督籌濟臺饟,力顧大局;現道路可通,仍將饟、械源源解濟』。
十三日(癸丑),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等:吳鴻源援臺需械,著曾國荃將所購云者士槍彈改解運廈,交彭楚漢督飭該鎮之子千總吳文彬妥運赴臺。該軍專饟,著左宗棠等力籌無缺,交葉文瀾及吳文彬運兌。張之洞屢濟臺軍可嘉,仍妥籌援濟』。
四川總督丁寶楨奏:臺事緊急,籌備十營赴援。得旨:『覽奏具見該督公忠任事,深堪嘉尚。疊經諭令楊岳斌、程文炳等帶勇赴臺助剿,現在海道可通,援軍抵臺後兵力較前已厚,川省各營毋庸調往;著丁寶楨認真訓練,聽候調撥。該省生熟各番時出滋擾,著督飭防軍扼要分紮,以資控制;一面飭令地方官彈壓撫綏,恩威並用,務俾相安無事。前諭鮑超祗准帶往二十一營,饟項關擊緊要,著妥籌解濟』。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一百九十七。
十七日(丁巳),諭〔軍機大臣等〕:『前據卞寶第奏「訪求地營築法,繪具圖說呈覽」一摺,當諭令楊昌濬、劉銘傳酌辦,沿海防務緊要,均應妥籌備豫;並著各該將軍、督、撫酌度情形,一體籌辦。原摺及圖說,均著鈔給閱看。昨據都察院代奏,教職陳麟圖條陳防務;「請暗修砲臺,多備小輪船應敵。漁船有二弊,不可用」等語。前疊據臣工奏陳修築砲臺等事,先後諭令各該將軍、督、撫籌議;朝廷博釆眾論,期無遺策。陳麟圖所奏,是否可行?著一並酌核辦理。原摺均著摘鈔給閱看。將此各諭令知之』。
十八日(戊午),諭〔軍機大臣〕等:『左宗棠奏「詳察臺灣情形,妥籌赴援」一摺,據稱「八月十三日基隆之戰,官軍已獲勝仗,因劉銘傳營務處知府李彤恩駐兵滬尾,以孫開華諸軍為不能戰,三次飛書告急,堅稱滬尾兵單將弱,萬不可靠;劉銘傳為其所動,遽拔大隊往援,基隆遂不可復問。李彤恩不審敵情,虛詞搖惑,擬請即行革職,遞解回籍,不准逗遛臺灣」等語。前敵軍情關繫極重,必應確切查辦,不得含糊了事;李彤恩所稟劉銘傳各情,人言藉藉,果系因此貽誤,厥咎甚重,非遞籍所能蔽辜。前諭楊岳斌迅速赴閩援臺,即著該前督於到臺後詳確查明,據實參奏。李彤恩著即行革職,聽候查辦。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又諭:『電寄左宗棠:據左宗棠等電稱「擬抽調恪靖數營設法渡臺,並盼南洋兵船迅來,藉分法勢」等語;所籌甚合機宜。著左宗棠、楊昌濬迅為設法,俾各營於密地渡臺助剿。曾國荃務當速飭吳安康等統帶兵船即日赴閩,聽候左宗棠等調度,以作聲援』。
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已革總兵楊在元,請留營差遣。得旨:『楊在元前在臺灣侵冒營饟、戀缺忘親,獲咎甚重。著仍遵前旨,勒令回籍,不准留營』。
十九日(己未),兩江總督曾國荃奏:吳安康五船赴閩交楊岳斌調度。得旨:『即飭令吳安康將五船砲位等件配齊,即日前進。馬祖澳法船來去無定,務令格外穩慎;確探前路,乘隙赴閩。但能遙作聲勢,自可牽制法船,以鬆臺圍』。
二十日(庚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法添艦裝多兵赴基隆,敵謀叵測;著左宗棠、楊昌濬飭恪靖各營及程文炳軍剋日渡臺。吳鴻源計已抵臺,飭速會合土勇進戰。南洋五船,曾國荃務即赴閩,作聲援以分法勢。楊岳斌現抵何處?左宗棠等轉電速進赴臺,不得逗遛閩省。云者士槍彈,曾國荃令速運廈,轉解吳鴻源營;並著左宗棠等將臺軍饟械,源源接濟。基隆久被法占,著劉銘傳迅即進兵,乘彼添兵甫到,力圖攻拔;毋再遷延株守,致敵根深蒂固,自干咎戾』。
又諭:『電寄李鴻章等:據李鴻章轉奏劉銘傳電報已悉,據稱「劉璈意在掣壞臺北」等語。劉銘傳身任巡撫,屬員用舍,是其專責。臺南地方遼闊,劉璈統率各營辦防,職任極重;如果可用,該撫當屏除畛域成見,督率妥辦。如竟不得力,另易生手,不至貽誤防務;即將劉璈撤參,派員接辦,毋稍姑容。著責成劉銘傳切實籌畫,分別辦理;倘措置失宜,致誤地方,惟該撫是問。前據李鴻章電稱邵友濂請留龔照瑗,已准行;著仍飭該道赴臺,由李鴻章、曾國荃酌保妥員辦理援臺各事,並飭邵友濂會同經理』。
二十四日(甲子),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據電稱選將帶勇赴臺,撥銀五萬兩;另募勇歸隊等語。所籌甚是,依議速行』。
二十五日(乙丑),諭〔內閣〕:『內閣學士徐致祥奏「保薦人才」等語。福建按察使裴蔭森,著交軍機處存記』。
二十六日(丙寅),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楊昌濬:據電稱「臺事可慮,半在法人,半在堂屬不和。劉璈布置不錯,劉銘傳惡之;若易生手,恐臺南不保」等語。全臺均形喫緊,而臺北尤急;前據劉銘傳電:「臺道六月報庫存八十萬,僅借臺北七萬」,顯系膜視臺北防軍。著楊昌濬確查具奏,不得稍涉袒護。總之,現在情形,不拘臺南、北宜聯一氣,即楊昌濬等亦必須與劉銘傳通力合籌;師剋在和,萬不准各存意見。該督幫辦軍務調和將帥,措置一切,責任綦重;倘因彼此齟齬致有貽誤,惟該督是問』。尋楊昌濬奏:『遵查臺灣道庫自六月起至十一月底止,共解過臺北備用銀三十四萬一千餘兩;該道劉璈尚無膜視臺北情形』。報聞。
二十七日(丁卯),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據劉銘傳電陳「法船聚泊基、滬,日內添兵將到,急盼援兵」等語。臺防關繫大局,疊飭楊岳斌、程文炳帶營馳援,尚恐緩不濟急;恪靖三營、方恭五營赴臺較近,著左宗棠、張之洞加緊飭催覓船潛度。吳鴻源募勇,楊昌濬催令速到。李鴻章所挑壯勇,並著剋日遄行。安平、旗後、卑南等處均可登岸,著探明酌辦。南洋五船,曾國荃務飭啟椗前進,以助聲勢。朝廷於援臺一事,宵旰焦勞,該督、撫固當同心仰體;劉銘傳亦應奮勉圖功,以紓廑系。閩省匯臺之銀、南洋所解云者士槍彈,何日到齊?楊岳斌、程文炳兩軍迅速趲程,現在行抵何處?並即電聞』。
三十日(庚午),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行抵江西,飛催陸軍前進。得旨:『該前督即催軍迅至漳、泉,仍設法即行渡臺,毋稍延緩』。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一百九十八。
十二月初六日(丙子),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李鴻章轉奏劉銘傳六月十九、二十一兩日電報已悉。臺北急需援師,左宗棠等前派恪靖軍千人赴臺,兩營繼發;著催令前進,並再撥勁旅千人。臺南現無法船,新竹等處皆可登岸;剋日前往,歸劉銘傳、孫開華節制。援臺各事,左宗棠、楊昌濬力籌,隨時電奏;並電知劉銘傳,以安其心。前據楊昌濬電稱「鹿港、泉州設道濟公棧,通臺灣文報」;著督飭妥辦,勿任阻滯。劉銘傳稱「方恭軍廣勇不得力,請調舊部吳宏洛軍」;兩軍更調,尚屬相宜,著張之洞酌籌電奏』。
又諭:『電寄曾國荃:張之洞電稱「馮子材軍出關無砲,不能攻堅及遠;金陵局制各砲利行隊,請飭借撥三十尊,他洋砲亦可。粵已向外洋訂購,四個月方到;如數繳還」等語。著曾國荃移緩就急,速照數運粵。劉銘傳電稱「砲彈缺乏,請飭龔照瑗速解」;著曾國荃諭飭該道遵辦』。
又諭:『電寄劉銘傳:基隆久未攻復,朝廷宵旰焦勞,時殷廑系;疊諭劉銘傳進兵。茲據該撫電稱:「左宗棠據劉璈稟奏,先催進攻基隆,欲擠臺北速失。奉旨飭催,系屬臆度之詞」。該撫夙著戰功,朝廷深資倚任,斷不為浮言所惑。疊次降旨籌饟撥兵,不遺餘力;該撫惟當振奮圖功,以副委任而服群情,毋庸以造言掣肘為慮。刻下臺北陸續添勇,饟亦解到;迅圖進取,勿再遷延干咎。泉州已設公棧經理臺灣文報,請調楊宗濂,毋庸議』。
初八日(戊寅),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據電稱「各軍到齊,統計百五十餘營;擬購輪假英、德旗號,轉運濟臺。借洋款四百萬兩,指海關分十年歸還」等語。著照所議辦理。惟現借洋款計息或九釐、或七釐半,閩省議息應以此數為准;不得再如前用胡光墉等劣員經手,致多侵蝕肥己。閩有百五十餘營,此後不可再增;並當分援臺灣,勿置之無用之地。輪船借用英、德旗號,必須與該國人議明有據,不至反覆,方可辦理。該大臣等現籌各條尚妥;此後應辦事宜,必當先行請旨定奪』。
十三日(癸未),諭內閣:『劉銘傳奏:「臺灣紳士捐輸鉅款,懇請恩施」等語。福建臺灣紳士三品銜候選道林維源,前有旨令其總辦臺北團練事宜;該員深明大義,於軍情緊要之時接濟饟需,為數甚鉅,深堪嘉尚。林維源著以四、五品京堂候補,以示優獎』。
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等奏「派員往援臺灣,並會籌一切情形」。得旨:『楊在元著仍遵前旨,不准留營。臺灣轉運事宜,即著另派妥員接辦。王詩正既經檄派統營渡臺,著歸劉銘傳節制調遣;左宗棠即咨明該撫隨時察看,如不得力,即行撤回,毋稍瞻徇』。
督辦臺灣軍務福建巡撫劉銘傳奏「臺北紳民捐資募勇,屢次御敵獲勝,並各軍現在分籌防守情形」。得旨:『臺北紳民捐資助防,御敵獲勝,實屬急公好義;著劉銘傳查明奏請優獎,仍激勵團勇會合官軍迅剋基隆,同膺懋賞』。
以福建按察使裴蔭森署船政大臣。
十四日(甲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潘鼎新:據電稱「孤拔調兵由船頭進」,是該酋抵越已確;著劉銘傳乘此力圖攻剿,迅復基隆,使敵應接不暇。上月二十五日,林朝棟率隊接仗獲勝,奮勇可嘉;著查明出力員弁,從優保獎。左宗棠派王詩正統營援剿,抵臺後,歸劉銘傳節制調遣。該員前經獲咎,著該撫察看;如不得力,即行奏參』。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一百九十九。
二十一日(辛卯),督辦臺灣軍務福建巡撫劉銘傳奏「臺灣急切待援情形」。得旨:『林維源業經降旨優獎,自當感激圖報。此外臺紳,並著該撫善為激勵,輔助兵力,共奏膚功。至南北洋、閩、粵籌濟兵械,均已電催速辦矣』。
二十二日(壬辰),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劉銘傳:李鴻章電奏已悉。銘、盛兩軍弁勇饟械已由卑南登岸,覽奏欣慰。委員戴嗣源著賞三品花翎,英人戴葉生著賞二等第一寶星,以示優獎。臺灣兵饟益增,劉銘傳務當乘勢督兵迅攻基隆,毋再遷延干咎』。
又諭:『電寄曾國荃:南洋援臺五船現抵何處?著曾國荃、楊昌濬探明電奏。聞「馭遠」船比他船較遜,應否調回另撥?並著曾國荃酌度妥辦』。
二十三日(癸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張之洞等:前據張之洞電稱:「方恭五營到汕,飭汰疲揀銳,候雇船渡臺」。嗣據劉銘傳電稱:「方恭軍廣勇不得力,請調舊部吳宏洛軍」;當諭令張之洞籌奏。刻下已派何營前往?臺北亟需增兵,務令迅速到防;並即電聞』。
又諭:『電寄李鴻章等:前有旨飭龔照瑗赴臺,由李鴻章、曾國荃另保妥員辦理援臺各事;時已月餘,何以尚未覆奏?著即電聞』。
督辦臺灣軍務福建巡撫劉銘傳奏:臺北軍情緊急,請飭速調勁旅以救危迫。得旨:『法人久占基隆,亟應迅圖進取。若云攻堅為難,何以竟被敵人攻據?該撫務當竭力設法,聯絡土勇出奇制勝,剋期攻復;毋得稍存退阻,貽誤事機。所請飭吳宏洛五營赴臺,已諭令張之洞籌撥矣』。
又奏:招致投誠人等備作內應。得旨:『所有投誠人等,該撫務當妥為駕馭。所稱留敵中以通消息,尤當加意慎重;毋為所紿,致墮狡謀』。
二十四日(甲午),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據電稱「楊岳斌、程文炳到閩,楊部取齊渡臺」等語。臺北雖經添兵,而攻復基隆必須援軍四集,方易奏功。楊岳斌、程文炳兩軍,即著左宗棠等飭已到者先行渡臺,其餘陸續繼進,不准逗遛。本日據張之洞電:「濟臺軍火三批已到二批;臺北法新添兵內變」等語。粵濟軍火第一批是否已到?法兵內變,正可乘機攻擊;著劉銘傳懍遵前旨迅復基隆,毋再延誤干咎』。
〔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等〕奏:請將已革遊擊呂文經留於臺灣軍中效力,免其發往軍臺。得旨:『呂文經獲咎較重,所請留營差遣之處,著不准行』。
二十五日(乙未),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基隆日久被占,前以劉銘傳統兵不多,未加切責;現在兵力已厚,若再遷延觀望,必致坐失事機。聞法又以七船泊南干塘並布告搜船,其計甚著;著劉銘傳趁此勁兵新集、饟械亦足,設計進攻,力圖剋復;如稍存畏葸,該撫自問當得何罪?楊岳斌、程文炳兩軍,務即陸續渡臺,不准逗遛。南干塘逼近閩口,左宗棠、穆圖善、楊昌濬等嚴防勿懈』。
二十七日(丁酉),諭內閣:『前據都察院代遞翰林院編修潘炳年等奏「張佩綸等僨事情形」、給事中萬培因奏「張佩綸等諱敗捏奏,濫保徇私」各一摺,疊諭左宗棠、楊昌濬查辦。茲據左宗棠等查明具奏:張佩綸尚無棄師潛逃情事;惟調度乖方,以致師船被毀。且該革員於七月初一日接奉電寄諭旨,令其備戰;初二日何璟告以所聞,謂明日法人將乘大潮,力攻馬尾,該革員並不嚴行戒備。迨初三日敗退,往來彭田、馬尾之間;十五日,始回駐船廠。其奏報失事情形摺內,輒謂豫飭各船管駕,有「初三日法必妄動」之語;掩飾取巧,厥咎尤重。張佩綸前因濫保徐延旭等降旨降職,左宗棠等所請交部議處,殊覺情重罰輕;著從重發往軍臺效力贖罪。何如璋被參乘危盜帑,查無其事;惟以押運銀兩為詞,竟行逃避赴省。所請革職之處,不足蔽辜;著從重發往軍臺效力贖罪。何璟、張兆棟辦理防務,未能切實布置,業經革職;免其再行置議。提督黃超群、道員方勳,前據張佩綸奏「扼險堅持,出奇設伏,截殺法兵多名」,是以降旨獎敘。茲據左宗棠等查明該提督等所部兵勇,有在船廠駐守未退者、有退至距廠數里地方者,並有搶掠情事。該提督等紀律不嚴,亦可概見。朝廷賞功罰罪,必期允當;黃超群著撤去黃馬褂、方勳著撤銷勇號,以昭核實。已革遊擊張成,身充輪船營務處,並不竭力抵御,竟敢棄船潛逃。雖此次馬尾失利,不能咎該革員一人;惟該革員有統率各船之責,攻敵怯戰,亟應從嚴懲辦。張成,著定為斬監候,秋後處決;解交刑部監禁。左宗棠、楊昌濬於奉旨交查要件,自應切實詳查覆奏;乃所奏各情,語多含糊,於張佩綸等處分意存袒護開脫。軍事是非功罪,關繫極重;若失事之員懲辦輕縱,何以慰死事者之心!左宗棠久資倚畀,夙負人望,何以蹈此惡習?著與楊昌濬均傳旨申飭。嗣後大員查辦事件,務當確切查明,據實陳奏,用副朝廷實事求是至意;不得以或「查無確證」、或「事出有因」等語依違兩可,含混覆奏,自干咎戾。懍之』!
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等:據張之洞電稱「南洋五船到閩,福州、廈門各口無收泊處,戰無把握、不戰遙泊何益!不如令駛來香港口外,泊汲水門以北,法兵船、煤糧船過,則出截之;大幫船來,則收人虎門與戰,永為法梗」等語。南洋各船,自以援臺為要;張之洞所陳,將該船赴廣東,是否相宜?著李鴻章、左宗棠、曾國荃與張之洞妥為商酌,迅速電奏。北洋二船調赴朝鮮,未經赴閩,張之洞尚未知悉;嗣後遇有此等緊要軍情,著南、北洋大臣等隨時互相知照,以通消息』。
二十八日(戊戌),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據稱「法七船泊馬祖澳,二十三開往北行」等語。法船飄忽無常,或截援船、或入閩港,均未可知。左宗棠等督飭各軍,嚴防閩口;仍催援兵渡臺,使彼多以顧忌。南洋五船,據電駛至南田;現泊何處?曾國荃與左宗棠電商,務飭穩慎進取,牽制敵勢』。
又諭:『電寄曾國荃:李鴻章、曾國荃先後電稱「法六艦駛入余山口大七山」等語。該處與吳淞、上海均屬切近,著曾國荃嚴督各軍實力巡防;見有法船,即行轟擊。巴特納是否回國?如法人擾及吳淞等口,而該員尚在上海,必應嚴拏關禁,庶免潛通消息,勾結為患;並著密飭邵友濂等設法妥辦,勿稍洩漏』。
三十日(庚子),福建團練大臣林壽圖奏:請派陳寶琛充團練大臣。得旨:『所有福建團練事宜,著林壽圖實心經理,以副委任,不得意存諉卸。所請派陳寶琛充辦之處,著毋庸議』。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
●光緒十一年(一八八五、乙酉)春正月初二日(壬寅),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楊昌濬轉電劉銘傳所電近日戰狀各情均悉。法人添兵日眾,我軍亟應迅渡助剿。著左宗棠等催令楊岳斌、程文炳兩軍設法潛渡,以厚兵力;並竭力撥濟軍械,毋令缺乏;饟項,亦應豫籌接濟。臺北土勇可用,劉銘傳、孫開華務當勻給利器,激勵用命,幫助官軍,設計取勝;切勿坐待援兵,致失事機』。
初三日(癸卯),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據曾國荃電稱「劉秉璋擬令南洋三船回駛」等語。南洋各船本為援臺調撥,仍應相機東渡;由浙、由閩,酌度水道所宜,妥慎前進。北洋二快船,前因朝事未能與各船同行,已失機會。現在臺事尚緊,自當力籌援救;仍著李鴻章選派得力將弁統帶南行,以壯聲勢。「澄慶」、「馭遠」二船實在下落,速探電聞』。
又諭:『電寄曾國荃等:據劉銘傳電稱「現在毛瑟槍子、兩磅彈子俱乏,請飭南洋設法運送澎湖。廣東運槍,上月未到;如有毛瑟槍解臺,最為救急」等語。臺灣戰事萬緊,槍械斷不可缺;著曾國荃、張之洞趕緊運解,源源接濟。龔照瑗著准其暫緩赴臺,仍留上海辦理援臺轉運事宜』。
又諭:『電寄左宗棠等:劉銘傳電稱「商借北洋旗昌銀款」等語。前據左宗棠請借洋款四百萬,業經允准;現如議妥,即先分濟臺防。著左宗棠速即電奏,劉銘傳暫候諭旨遵辦。閩省陸兵已多,楊岳斌一軍著全行赴臺,不准分留六營在省。該前督已到泉州,所統各營隨到隨渡,不得以察看營基為詞,轉涉濡緩。程文炳一軍何日拔隊?務須分口潛渡,不准逗遛』。
又諭:『電寄楊昌濬:據劉銘傳電稱「臺南海口法已弛封兩月,劉璈忽照會英領事,責其廢弛。英據文轉法,復行封禁,巡查更嚴」等語;殊堪詫異。劉璈此舉,是何意見?何以楊昌濬轉達劉銘傳電僅敘該道照會英領事一語,殊屬含糊。著楊昌濬將照會原文詳細查覆,不准一字徇隱。孤拔現在帶船尋覓南洋五艘,劉銘傳務當乘此進攻,迅復基隆;倘再藉詞延宕,坐失事機,國法具在,斷難寬假。懍之!南洋槍子、廣東毛瑟槍,已分飭速運矣』。
初五日(乙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昨據劉銘傳電稱「商借旗昌銀百萬鎊」等語,已諭左宗棠於所借洋款內分濟臺防。惟恐該大臣所借尚未訂妥,難應急需。著李鴻章督飭盛宣懷與旗昌洋行議借,期於敷用;必須現款應付,不得支延時日,緩不濟急。所借銀兩,即徑解劉銘傳應用』。
又諭:『電寄左宗棠等:南洋五船被法船在浙洋圍困,必須基隆告捷、法國回救,我船方可乘隙前駛。刻下臺北兵力較厚,孤拔又帶船他往,正可乘勢進攻。劉銘傳何以一味株守,毫無布置?著懍遵疊次嚴諭,剋日進兵。土勇既屬可用,當飭與官軍會同進戰,以資得力;務期戰勝攻取,用副委任。倘再遷延貽誤,惟有執法嚴懲,決不寬貸。楊岳斌、程文炳兩軍,催速渡臺,不准逗遛。左宗棠、楊昌濬將援臺各事實力籌辦,並接濟饟械毋缺。前撥援臺諸軍究竟已渡若干?日久未據奏報。當此事機緊迫,倘存湘、淮畛域之見,不能和衷協力、妥籌防御,致臺北孤危、貽誤大局,定惟左宗棠等是問。該大臣等電報稀簡,著隨時詳悉電奏,以慰廑系。初三日諭左宗棠於所借洋款內分濟臺軍,如何議撥?即行電聞』。
又諭:『電寄劉秉璋:據曾國荃等電稱「五船在鎮海、石浦兩處被困」等語。該船所需煤糧關繫緊要,著劉秉璋設法接濟;並添調勇營前往,協力守御。敵如登岸,痛加攻擊。至五船進止,俟法船退後,候旨遵行』。
初六日(丙午),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等:據電「稱「琛」、「瑞」、「濟」三船回滬為妥」;李鴻章電稱「上海法館均換俄旗,謠稱即有戰事」各等語。「澄」、「馭」兩船甫經失事,「琛」、「瑞」、「濟」三船勢孤;應如何相機進止,著曾國荃、劉秉璋會商妥辦。上海既有謠傳,著曾國荃確探嚴防,勿稍疏懈』。
初七日(丁未),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馳赴泉州,並沿途收領饟械數目」。得旨:『著即前催各營趕緊赴泉援臺;一面設法覓船,隨到隨渡,務期迅速,勿事稍遲』。
初八日(戊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劉銘傳:據李鴻章電稱「接新嘉坡電,法到大戰船一、運兵船三,裝黑兵四千並糧、銃分往東京、臺灣」等語。基隆久被法占,疊經降旨嚴催進兵;劉銘傳如何布置?日久未據電奏。法人添兵思逞,情節昭著。刻下孤拔帶船他往,兵力未集,若不乘此迅復基隆、力挫敵燄,更待何時?法軍鷙悍,添兵到後,必將悉力猛攻,防堵益形棘手;著劉銘傳速籌方略,將基隆限日攻剋。孫開華幫辦軍務,並著並力合謀,共奏膚功。朝廷宵旰焦勞,立盼捷音;該撫等當殫竭血誠,妥速籌辦。果能奏績,優加恩賞;倘敢延玩,執法嚴懲:惟該撫等自取。懍之。聞土勇打仗奮勇,所用土槍亦能命中;滬尾之勝,土勇亦頗得力。劉銘傳等當聯絡士紳加以激勵,申明賞罰,俾踴躍用命,期於戰勝攻取。基隆三面皆山、一面臨海,聞營壘大道法人皆埋伏地雷,不宜由此直攻,宜用土勇由叢壑深林乘隙潛攻。盡則多布旗鼓、虛張聲勢,夜則四山大舉烽火、聲東擊西,使敵防不勝防;然後四面兜擊,自可戰事稍鬆。蘇澳口門平坦,倘法人若越基隆嶺後梗我中路,分艦北襲,則宜蘭一帶處處堪虞,臺北不堪設想。劉銘傳等當由山路添設防兵,力阨蘇澳要隘,與淡水遙為聲援:均著該撫等相機妥辦。前諭左宗棠於所借洋款分濟臺防,現聞訂借已妥;並已諭李鴻章飭盛宣懷向旗昌洋行借款解臺。該撫等一意進取,毋庸顧慮饟事』。
初九日(己酉),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等:據曾國荃、劉秉璋電稱「「開濟」等三船宜回南洋」等語;著照所請行。曾國荃等即飭各管駕相機妥慎駛回,毋稍大意』。
初十日(庚戌),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等:據電稱孤拔知照各國商輪禁運漕米北來等語。法人虛聲恫喝,是其慣技;惟既有此說,自應豫為籌備。前經曾國荃等會奏怡和等行運送漕米,立有保兵險之據。現在應否再與申明,必得確有把握;抑另籌辦法,勿致臨時周章?著李鴻章、曾國荃、衛榮光、劉秉璋迅即會議電聞』。
又諭:『電寄左宗棠等:李鴻章電稱「孤拔欲令法兵剋日往攻淡水」等語。法人添兵思逞,必應厚集兵力,以遏敵鋒。著左宗棠嚴催已渡各營,迅赴臺北;楊岳斌等未渡各營趕緊分渡,同赴臺北,合力作戰。劉銘傳、孫開華設計進兵,基隆一剋,敵燄目消。吳鴻源所募土勇軍械缺乏,劉銘傳勻給應用;土人熟悉地勢,尤當加意激勵,俾資得力』。
十二日(壬子),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劉銘傳:聞吳鴻源已抵臺南,募勇三營並隨帶一營皆可成軍;劉銘傳諭令緩赴臺北、欲留臺南,復諭留中路替防,行止未定。前疊據劉銘傳電稱臺北兵單,受困日久,求迅速濟兵;降旨催調援師,前往助剿。吳鴻源軍已到,所募均系土勇,正資得力;該撫不令馳赴前敵,是何意見?著迅即電聞』。
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等奏:請將提督劉維楨捐款解閩接濟。得旨:『昨據卞寶第等奏稱,劉維楨捐助海防軍饟及湖北創設機器局經費共銀二十萬兩,分年解繳;當諭令俟呈繳過半;由該督、撫奏請恩施。至閩省軍饟,業經左宗棠等訂借洋款濟用;該大臣等所請將此項捐款解閩之處,著毋庸議』。
又奏:臺防近日情形。得旨:『臺灣防務,關繫緊要;著該大臣等督飭劉璈等嚴密守御,並隨時會商劉銘傳將防堵機宜妥為籌辦。楊岳斌、程文炳兩軍,著懍遵疊次諭旨,催令迅速渡臺。此後軍情,著左宗棠等會商具奏』。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一。
十八日(戊午),以捐資募勇督戰有功,予臺灣在籍兵部候補郎中林朝棟等獎敘。
十九日(己未),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劉秉璋:曾國荃電稱「江南防軍實無可撥,擬請飭調程文炳六營赴浙」等語。江南各營未能調動,自系實情;程文炳赴泉援臺,更關緊要,亦難更調。浙江防營尚多,著劉秉璋移緩就急,調赴前敵,實力防堵。歐陽利見現駐何處?所部各營是否已赴鎮海?並著即行電聞』。
二十日(庚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據李鴻章、曾國荃等電奏「法船撲犯鎮口,兩次擊退,尚未遠去。江南無營可撥,請仍飭調程文炳六營赴援」等語。程文炳業經赴泉候渡,回軍尚遠;福州兵力甚厚,著左宗棠、楊昌濬於省防各軍酌撥五、六營,取道福、寧、溫、臺迅速赴寧助剿。楊昌濬有兼轄之責,何以尚未電奏?著迅籌調撥,不准推諉遲延。劉秉璋前奏圖說,寧、鎮防營亦不為少。當懍遵疊次諭旨,就現有兵力聯絡砲船,認真堵剿;不得專恃外援,貽誤干咎』。
辦理廣東防務兵部尚書彭玉麟等奏:『分遣廣軍四枝大舉規越,以緩臺灣而顧全局』。報聞。
以轉運臺灣饟械出力,賞江海關道邵友濂一品封典、江蘇候補道龔照瑗花翎,餘升敘、加銜有差。
二十二日(壬戌),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請將丁憂道員劉麒祥留辦營務。允之。
二十三日(癸亥),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劉秉璋電「請飭程文炳一軍赴浙」等語。程文炳已赴泉州,著即趕催隊伍渡臺援剿,不得再有游移。浙省援兵,著左宗棠、楊昌濬仍遵前旨,酌撥五、六營迅速前往;應由何路行走?並著酌度辦理。劉秉璋先就現有兵力聯絡師船,實力堵剿,毋稍疏懈』。
二十四日(甲子),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電奏已悉。據報法人棄臺北駛,沿海及長江各口防務均關緊要;北洋兩快船,自可毋庸南駛。李鴻章、曾國荃當督飭防營嚴密布置,妥籌備御。曾國荃請將上海購辦閩省後膛槍截留應急,著准留一千五百桿;餘仍備解閩、浙。……』。
又諭:『電寄左宗棠等:李鴻章、曾國荃電奏均悉。法犯鎮口被創,據探水陸棄臺,船隻分泊浙、蘇洋面意圖報復。浙防喫重,左宗棠、楊昌濬即飭前撥五營剋日前往,並再酌撥數營赴浙助援,不准稍涉遲誤。劉秉璋、歐陽利見遵疊諭督軍實力堵御,勿稍疏虞。法人去來無定,臺防萬不可鬆;趁此海道暢行,正可運兵、運饟。程文炳一軍,著仍遵前旨迅速渡臺。至法人是否全數退出臺北?左宗棠確查電奏』。
二十七日(丁卯),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劉銘傳等:據左宗棠等電稱「楊岳斌二十一日由卑南登岸」等語。楊岳斌著即迅赴臺北,會同各軍剋復基隆,並催所部分起速渡。法窺基、滬、蘇澳、安平、旗後,著劉銘傳、孫開華會同楊岳斌派兵分段防守,勿稍疏虞。程文炳仍著速行渡臺,以厚兵力』。
二十八日(戊辰),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曾國荃等:據曾國荃奏「滬行餘槍,擬以一千解閩、一千解浙」;劉秉璋電奏「請將餘槍撥浙」等語。法艦屢犯鎮口,浙防需械尤急;著曾國荃將此項洋槍二千桿全數解浙,由劉秉璋分撥劉倬云軍及各營應用』。
二十九日(己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李鴻章電奏「疊接電報,法兵在基隆前進,行程四日,與華兵接仗;營壘被奪,官兵傷亡甚多」等語。此次究在何處接仗?何軍失利?著左宗棠、楊昌濬確查速奏。劉銘傳株守多日,既不能及時進攻、又不能設法抵御;恇怯情形,殊堪痛恨!著即與孫開華妥籌布置,督軍會合土勇實力堵擊,勿任敵蹤他出滋擾,自干重咎。楊岳斌已抵卑南登岸,深慰廑系;著率所部迅赴臺北,或分路扼守、或合力進兵,會商妥辦。現在臺事更急,程文炳一軍,左宗棠等飭屬速為雇船渡臺,勿再延緩』。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二。
二月初六日(丙子),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李鴻章電奏「廈門葉文瀾初三來電:暖暖村接仗,我營被法占踞,退紮六、七里;兩軍傷歿甚多」等語。著左宗棠等將詳細情形查奏。楊岳斌著迅赴臺北會剿。刻下法艦游弋江、浙洋面,閩省自應趁此運械。楊岳斌所部及程文炳一軍,著左宗棠、楊昌濬遵疊諭嚴催迅即渡臺,飭屬將雇船等事妥速辦理,毋再遲延干咎』。
兩江總督曾國荃奏:『總兵吳安康統帶五船赴閩,突遇法船;適風霧大作,「澄慶」、「馭遠」駛至石浦沈沒,「開濟」、「南琛」、「南瑞」被困鎮口。嗣隨同浙江防營,疊次擊退法船』。得旨:「澄慶」、「馭遠」兩船退入石浦被沈,管駕弁員既未並力抵御、又不小心保護,以致失事;殊堪痛恨!著曾國荃確切查明,嚴參究辦,不准稍涉回護』。
初七日(丁丑),諭軍機大臣等:『前據左宗棠奏參知府李彤恩不審敵情、虛詞搖惑,以致基隆不守;當降旨將該員革職,交楊岳斌查辦。茲據劉銘傳奏「道員朱守謨規避鑽營,造言傾陷」各情;與左宗棠前奏,大相逕庭。必須澈行查明,以昭是非之公。道員朱守謨於軍務喫緊之時,輒敢擅請公款、乞假規避,殊屬荒謬!著即行革職。至所參該員招搖播弄及傾陷季彤恩各節,如果屬實,厥咎尤重,非永不敘用所能蔽辜。著楊岳斌即將朱守謨飭提赴臺,歸入前案秉公研究;孰是孰非?務得確情,奏明嚴行懲辦,不准稍涉偏徇。原摺片均著鈔給閱看。將此由五百里諭令知之』。
又諭:『電寄左宗棠等:劉銘傳奏「請飭督臣籌濟大批饟銀」等語。臺北存饟,二月底即將用竣;前據左宗棠等電奏已飭籌解,俟洋款借到再撥大批彙濟。著該大臣等於洋款未到之先,妥籌別款隨時接濟,毋任缺乏』。
督辦臺灣軍務福建巡撫劉銘傳奏:『法兵攻犯暖暖村月眉山一帶,疊經曹志忠等鏖戰獲勝,營官張仁貴陣亡。現抽調各營兵赴暖暖、六堵協同戰守,並飭楊金龍駐兵關渡、修築砲臺,吳鴻源抽調兩營來北助剿』。得旨:『著該撫懍遵疊次電寄諭旨辦理。張仁貴等均著照所請,分別從優議恤。尤為出力之廖得勝、桂占彪等,准其彙案請獎』。
又奏:『已革貴州布政使沈應奎,奉委渡臺,不避險艱;可否賞還布政使銜』?得旨:『沈應奎獲咎較重,著俟著有實在勞績,再行奏請恩施』。
十三日(癸未),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請以丁憂總兵胡珍品、知府陳乃瀚等發往福建軍營差遣。從之。
十五日(乙酉),幫辦福建軍務閩浙總督楊昌濬奏:臺北府新設學額,請准添設選拔貢額府學二名,淡水、新竹、宜蘭縣學各一名。下禮部議。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三。
十七日(丁亥),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劉銘傳等:據左宗棠等轉電正月十九等日臺軍戰敗情形,「月眉一帶營壘均為法占」等語。劉銘傳督師御敵,未能力遏敵鋒,實屬怯懦;著即督飭各軍力圖防戰,迅復舊壘、進取基隆,立功贖罪。倘再不能愧奮,定即嚴懲不貸。所需槍械棚帳,著曾國荃飭令邵友濂、龔照瑗迅速購備,運往卑南;楊岳斌當速赴臺北合力作戰,程文炳仍趕緊覓船東渡。吳安康參案,照部議革職,仍留營效力;曾國荃即飭妥帶師船,勉圖自贖。其「澄」、「馭」兩船失事實在情形,著曾國荃懍遵前旨確查參辦』。
十九日(己丑),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劉銘傳電奏「軍火器械搜發一空,毛瑟槍子、饟項二事最急。若無接濟,兵必潰散」等語。臺防饟、械萬分緊要,左宗棠督辦全閩軍事,援臺為目前至急之務;楊昌濬職任兼圻,尤屬責無旁貸。著即迅撥大批饟項設法彙解,並將毛瑟槍子趕緊運濟;李鴻章、曾國荃飭邵友濂、龔照瑗速購槍械等件運往。劉銘傳務當盡心布置,實力防御,不得藉詞諉卸。楊岳斌現抵何處?著遵前旨迅赴臺北,合力作戰。該前督所部及程文炳一軍趕緊渡臺,並著左宗棠等籌撥饟、械帶往,勿任徒手到防,無裨軍事。聞澎湖失守,確否?著左宗棠等查奏』。尋左宗棠等奏:『澎湖荒瘠海島,難資守御;此次援船被阻,以致為敵所乘。現在和議有成,情形又別;已會商楊岳斌、劉銘傳相妥要辦』。報聞。
又諭:『電寄劉銘傳:前據左宗棠奏王詩正統營渡臺,當諭劉銘傳察看。茲據奏:恪靖各營一敗氣餒;是王詩正之不能得力,已可概見。著即將失事情形,據實參奏,毋得稍存瞻顧』。
二十一日(辛卯),諭軍機大臣等:『中、法現議修好,允准津約;各路軍營,著即定期停戰。滇、粵各軍,並著照約定期撤回邊境』。
二十二日(壬辰),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各省將軍、督、撫、統兵大臣:法人現來請和,於津約外別無要求,業經允其所請。約定越南宣光以東,三月初一日停戰,十一日華兵拔隊撤回,二十一日齊抵廣西邊界;宣光以西,三月十一日停戰,二十一日華兵拔隊撤回,四月二十二日齊抵云南邊界。臺灣定於三月初一日停戰,法國即開各處封口:已由李鴻章分電沿海、滇、桂督撫如約遵行矣。惟條款未定之前,仍恐法人挾詐背盟、伺隙猝發,不可不嚴加防範。著傳諭沿海各省將軍、督、撫並云南、廣西督、撫及各路統兵大臣督飭防軍隨時加意探察、嚴密整備,毋稍疏懈,是為至要』。
二十五日(乙未),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張之洞:撤兵載在津約,現已允照津約,兩國畫押,斷難失信。現在桂甫復諒,法即據澎。馮、王若不乘勝即收,不惟全局敗壞,且孤軍深入,戰事益無把握。縱再有進步,越地終非我有;而全臺隸我版圖,援斷饟絕,一失難復。彼時和戰兩難,更將何以為計!且該督前於我軍失利時,奏稱祗可保境堅守;此時得勝,何又不圖收束耶?著該督遵旨亟電各營,如電信不到之處,即發急遞飛達,如期撤兵。倘有違誤,惟該督是問』。
二十七日(丁酉),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張之洞:電奏均悉。中國素以信義為重,法已電孤拔於三月初一日停戰,開臺灣、北海封口,並令在越統領定期停戰;我若失信,致生他變,不特兵連禍結,且為他國以不直。嗣後交涉事件,益形棘手。電線中斷,二十五日已由總署告知赫德,以滇、桂電線恐難速達,展期二、三日;令其電法,斷難再與議展。若此時復飭進兵,此等舉動,豈中國所可為!幸而獲勝,尚覺得不償失;一有蹉跌,更傷國體。該督近接岑毓英電報,是電線已通,正宜迅速傳達;務當懍遵嚴諭,飭令防軍如期停戰,撤回邊界。並飭整軍嚴備,以防不測,方為正辦。此事關繫重大,倘有違延,朝廷固必嚴懲;而貽誤全局,該督返而自思,當亦不敢出此。懍之!慎之!該督於奉旨遵行後,即行電聞』。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四。
三月初八日(丁未),福建巡撫劉銘傳等奏:法兵分攻月眉山、大水窟一帶接戰退守情形。得旨:『現在法已議和停戰,著劉銘傳等督飭各軍穩紮嚴守,以備不虞。所需饟項,即與左宗棠、楊昌濬籌商濟用。副將龍惠南、葉友勝均著革職,留營效力。陣亡之記名提督梁善明等,均著照所請分別從優議恤』。
初十日(己酉),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電奏均悉。中、法約定:條款未定之前,彼此將調兵、運軍火前往臺灣等事,停止不辦。巴德諾已於初九日到津,約之成否,月內當可定局。此時既議修好,即應示信;所有接濟兵械,自應暫行停運。程文炳一軍,亦著暫緩前進;仍傳知臺軍整兵嚴防,以備不虞。臺饟緊要,務當彙解大批應用,毋稍遲緩』。
十五日(甲寅),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請將已革福建巡撫張兆棟改為署理。得旨:『張兆棟以獲咎人員令其暫緩交卸,以重篆務;何得藉口呼應不靈,輒請署理?所奏著不准行。左宗棠著傳旨申飭』。
又奏:『臺灣道劉璈將餘存統領費銀捐充防費。得旨:『該道以地方官兼辦營務,所稱每月領銀四百兩,是否咨部有案?如系濫支之款,所有已領銀兩均應追繳;豈能以呈繳餘銀為取巧嘗試地步?著戶部查明具奏』。
十六日(乙卯),諭內閣:『楊岳斌奏:「請將已革遊擊呂文經留於臺灣效力」等語。前因呂文經於輪船中砲、輒即先退,降旨革職,發往軍臺;嗣據左宗棠等奏留差遣,當以該員獲咎較重,未經允行。該前督豈無聞知,乃復奏請留營;殊屬冒昧!楊岳斌著交部議處;並著將呂文經即行起解,不准逗遛。嗣後獲罪人員,各該督、撫及各路統兵大臣不准率請留營、擅行差委,以肅綱紀而杜夤緣』。尋吏部奏:『楊岳斌應得降二級留任公罪』。得旨:『准其抵銷』。
二十二日(辛酉),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法人占踞澎湖,革員呂文經往探被拏,詭言得釋。其膽略尚有可取,請准其留營』。得旨:『前據楊岳斌奏,已降旨不准行,並將該前督交部議處。呂文經著仍遵前旨,即行起解』。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五。
夏四月二十四日(壬辰),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岑毓英等:據電奏「林椿來言,法約定一月內退澎湖;但劉永福不退保勝,澎湖亦須遲退」等語。現在詳約將定,中外交涉惟重信義;劉永福一軍,亟應如期撤回。著岑毓英、張之洞懍遵十八日電旨,嚴催該提督即率所部迅回滇界,再赴思欽;不准稍有遲延,令人藉口。其超程、抵滇日期,仍速電聞』。
二十八日(丙申),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據電稱「中、法詳約業經畫押,法使巴德納允將前虜「平安」輪船弁勇七百餘人全數交還,請將桂軍擒獲法國弁兵釋回」等語。著李鴻章迅派妥員前赴澎湖,曹商法兵官,約定日期,將虜去弁勇王仁和等七百餘人妥為收回。其中如有被敵傷害者,必須與之理論。至由西貢載回者,酌給船費:均由該督妥辦。並著將約定之期,電知李秉衡;將前獲法弁兵九人,屆期派員送交越境法兵官收回。至降將何麥里,仍遵前旨飭令隨營效力;如何妥為安置,著李秉衡酌度奏明辦理』。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六。
五月初三日(辛丑),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奉旨交查知府李彤恩並飭訊道員朱守謨一案,請另派大員查辦』。得旨:『現在和約已定,防務解嚴;該前督何得避嫌取巧,託詞推諉!仍著楊岳斌秉公查辦,據實參奏,不准稍涉偏徇』。
初九日(丁未),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楊岳斌等:據李鴻章電稱「法兵於初九日准退出基隆」等語。上年劉銘傳倉猝赴臺,尚稱勇往;自基隆失事,未能迅復,咎實難解。現在法人已退,著責成楊岳斌、劉銘傳、孫開華將全臺應辦事宜,實力布置;如有疏懈,惟該前督等是問』。
蠲免福建省光緒五年以前積欠錢糧。
十一日(己酉),諭軍機大臣等:『近聞劉璈有稟請洋款辦理臺南善後之事;本日已有旨,電飭左宗棠等不准擅發。左宗棠到閩後,每於調人差委,未經奏明輒行派往;殊屬非是。嗣後遇有用人撥款等事,務當先行奏報,候旨遵行;不得再涉輕率,致乾專擅之咎。將此由五百里諭令知之』。
又諭:『李鴻章電奏:「林椿云:巴德納接外部電,華兵在越者尚未全退,仍踞幾處地方;似指云軍及劉永福。倘日久遠約不退,恐澎湖未能早還」等語。四月十八、二十四日疊諭岑毓英將全軍按期速撤,並嚴催劉永福一軍撤回滇界;均電知張之洞轉行遵照。據張之洞電稱:越民游勇為梗,道路不通。該督究竟已否接奉前旨,云南官軍及劉永福所部刻下已否撤竣?著該督即行遵旨迅速辦理,一面將啟程及抵界各日期由電奏聞;不得稍涉遲延,致令法人有所藉口,貽誤大局,自干咎戾。將此由六百里諭令知之』。
又諭:『電寄左宗棠等:聞劉璈請左宗棠由洋款內撥一百萬辦臺灣善後,委員坐提。如果屬實,所請斷不准行。著左宗棠、楊昌濬懍遵前旨,查明所借洋款現存若干?迅奏候旨,不得輕率撥用』。
十二日(庚戌),諭〔軍機大臣等〕:『岑毓英奏「覆陳邊外情形並行抵文盤州布置要隘」一摺,據奏擬將宣、興以西歸我及館司設碼頭兩相保護各節,該督於日前辦法殊屬誤會。前於三月二十四日、四月初八、十八等日疊次電諭該督撤兵入關,並無一字令在關外布置。迨四月二十二日該督奏到撤師日期摺內詳陳關內外分紮各營,當經電諭令將關外各營一律撤回邊界,勿逾定期。諭旨極為明晰,該督接奉後,自應懍遵辦理。乃昨據李鴻章電稱:「法使接外部電,華兵在越者尚未全退」;核計四月二十二日電諭已及兩旬,何以尚未據該督電奏全數撤回?現在詳約已定、基隆法兵已退,彼既如約辦理,我若遷延撤兵之期,使彼有所藉口,不特澎湖法兵未肯遽退,且恐別生枝節,貽誤大局;該督豈能當此重咎耶!究竟關外各軍及劉永福一軍於何日一律撤退關內?即著迅速電奏。所有歷次電諭七道,著再鈔給閱看。將此由六百里諭令知之』。
又諭:『電寄岑毓英:據奏「行抵文盤州布置要隘」一摺,所陳辦法,殊屬誤會;本日已明晰寄諭該督矣。詳約之定、基隆法兵已退,岑毓英務將關內外各營及劉永福一軍一律撤回關內,不准託詞遷延;究於何日撤竣?速即電聞』。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七。
十七日(乙卯),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左宗棠等:程文炳一軍著即撤回湖北;應需饟項,著左宗棠、楊昌濬於洋款內發給,將來由鄂清算。所有餘存洋款仍著存庫,聽候撥用』。
又諭:『電寄楊岳斌:所部暫緩遣撤;著將派查事件,趕緊查覆,再行聽候諭旨』。
十八日(丙辰),諭軍機大臣等:『電寄蘇元春等:據李鴻章電奏「巴德納照會稱:諒山一帶復到中國官兵三隊,請飭撤回;澎湖本擬照約剋期撤盡,疊聞此信,不無疑慮」等語。粵軍早撤,必無復到諒山一帶之事。惟張之洞前奏,越民有與法仇殺情事,難保非游勇勾結冒充華兵;著蘇元春、李秉衡確查電覆。現在滇軍及劉永福營已否一律撤回關內?日久未據岑毓英覆奏。此時滇、桂電信中途有無阻滯,著蘇元春等速咨該督迅即遵旨辦理,仍將滇軍現在情形迅速電聞』。
二十二日(庚申),諭〔軍機大臣等〕:『前疊諭岑毓英將關外滇軍及劉永福營一律撤回邊界,迄今日久,尚未據該督覆奏。法已退出基隆,並將虜去弁勇悉數交回;我軍亟應如約迅撤,以昭大信。著岑毓英懍遵疊諭,趕速辦理;毋再遲延,致干咎戾。將此由六百里諭令知之』。
又諭:『電寄張之洞:前疊諭岑毓英將滇軍、劉永福營一律撤回邊界,迄今未據覆奏。法已退出基隆,並將虜去弁勇悉數交回;我軍亟應如約迅撤,以昭大信。著張之洞速咨岑毓英懍遵疊諭,趕速辦理。現聞電線中斷,應如何設法急遞?並蘇元春派赴諒山彈壓之兵,何時撤回?均著迅速電聞』。
二十三日(辛酉),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等奏:『閩省官輪被毀,解運饟械並渡勇援臺,類皆轉雇商輪,諸多不便。現購買「富有」、「美富」兩輪,以資遣用』。下部知之。
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行抵基隆大營,與撫臣劉銘傳籌商防務,勤加操練,增高牆壘、深濬溝濠,以期有備無患』。報聞。
二十五日(癸亥),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法將孤拔,已於四月十九日在澎湖病斃。所有「平安」輪船被虜之乾軍弁勇,應另與法官商辦,俾得早日收回』。報聞。
又奏:『衰病增劇,現在中、法和約已定,請開缺回籍調理』。得旨:『覽奏殊深廑系。著賞假一月,安心調理;毋庸開缺』。
二十六日(甲子),諭〔軍機大臣等〕:『楊岳斌等奏「籌辦臺灣防務」:「澎湖、基隆、滬尾三海口,均須長泊快兵船一隻;修造砲臺運辦各料,須裝貨船二隻。請飭南、北洋分撥快船三隻、福建船政速撥貨船二隻,到臺備用」等語。臺灣所需各船,能否照數撥往?著李鴻章、曾國荃、裴蔭森奏明辦理。至各船到臺之後,饟項如何發給?並著妥議具奏。將此由四百里諭知李鴻章、曾國荃,並傳諭裴蔭森知之』。
又諭:『據岑毓英電奏:「云軍三萬餘人已撤回二萬三千餘人,均抵開化、臨安邊界;留粵勇七千餘在後彈壓,陸續撤回」等語。法人現已退出基隆,專俟滇軍及劉永福營一律撤回,即將澎湖退出。著岑毓英懍遵疊次諭旨,迅將關外滇軍全數撤回邊界,不得稍涉遷延;並飭催劉永福趕緊督率所部入關,毋任逗遛。仍將抵關日期,飛速馳奏。前據李鴻章電奏:「據教士報稱云南拏獲法兵四、五名,在營囚系,請飭交還」等語。並著岑毓英查明所獲法兵,妥為交還。將此由六百里諭令知之』。
福建巡撫劉銘傳奏:奸商吞匿釐金、道員通同作弊,已將臺澎道劉璈撤任查辦。得旨:『劉璈著即撤任,聽候查辦』。
又奏:『基隆一隅自遭兵禍,民房焚燬無餘,田地荒蕪,流離可憫!擬請撫恤,由淡水捐輸項下撥款動用』。如所請行。
以任情勒捐,革臺灣宜蘭縣知縣王家駒職。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八。
六月初三日(庚午),諭內閣:『楊岳斌、劉銘傳、孫開華奏「臺北解嚴,請將曆次戰守尤為出力將弁官紳及籌運出力人員獎勵」各摺片,劉銘傳駐守臺北,未能相機決策攻復基隆,本屬無功足錄;而各營將弁官紳,固守要隘曆時甚久,疊次接仗亦能竭力抵御,自不能因督師之不力,並沒行間效命之勞。惟所請獎敘,未免過優;量行覈減,酌予恩施。王詩正、沈應奎均係已革司、道大員,左宗棠並未先行奏明輒令赴營,本不應給予獎敘;姑念該革員等業經渡臺,不無微勞足錄。王詩正著賞給五品頂戴,沈應奎著賞給四品頂戴;陣亡之總兵曾照禮、副將劉義高等均著交部照陣亡例,從優議卹』。
諭軍機大臣等:『已革遊擊呂文經,前經降旨發往軍臺。嗣據楊岳斌奏請留營,復經諭令即行起解,不准逗遛;迄今已逾兩月,未據奏報起程,殊屬延玩!著楊昌濬、劉銘傳、張兆棟迅即派員將呂文經趕緊起解,不准藉詞遷延;並著將起解日期,先行奏聞。將此由四百里各諭令知之』。
以臺北戰守出力,予提督蘇得勝、郎中林朝棟等升賞銜翎有差。
初四日(辛未),諭軍機大臣等:『岑毓英奏「行抵云南邊界並檄令關外各營一律撤回」一摺,張之洞疊次電信多系傳聞之誤。該督現已檄令關外各營一律撤回,越地不留一兵,以昭信義;所辦甚是。現在基隆法兵已退,所有被虜弁兵悉數收回;法兵之留澎湖者,其意專候滇軍及劉永福一軍全數撤回後,方能照約全退。著岑毓英督催各軍迅撤,劉永福所部進關後,仍速飭前赴思欽一帶駐索,毋再遷延;一面將各軍進關日期先行馳奏。越民之情殷內附者,編列民籍;如果相安,即著遵照前次電旨,妥籌安撫。將此由六百里諭令知之』。
初十日(丁丑),諭內閣:『鴻臚寺卿鄧承修奏:「福建布政使沈葆靖被參聞警移眷出署一款,疆臣、部臣未能據實定議」等語。左宗棠等查辦此案,語涉疑似;吏部議覆沈葆靖處分,亦屬從輕:均有不合。左宗棠、楊昌濬著交部議處;吏部承辦此案堂司各官,著查取職名,交該衙門議處。並著吏部將該藩司應得處分,另行覆議具奏。沈葆靖著即開缺來京,聽候部議』。尋吏部奏:遵旨改議處分。得旨:『前福建布政使沈葆靖著照部議降三級調用,大學士左宗棠、閩浙總督楊昌濬著照部議降一級留任,均不准抵銷』。
十一日(戊寅),調廣西布政使張夢元為福建布政使。
十二日(己卯),諭軍機大臣等:『電寄張之洞:據電奏「法教入粵,流弊太多,示弱太甚」等語。傳教載在條約,上年七月降旨用兵,尚諭令保護法國教民。現在基隆已退,被虜弁兵均已收回;法使業已到京,教士照約入口,有何示弱?澎湖尚未退出,正以滇省撤兵稍遲為藉口;若再因阻教入粵別添枝節,以致澎湖久居不退,其為示弱不更甚耶?此等緊要關鍵,豈能輕聽僚屬、將弁之言,有意阻格。如地方莠民藉端滋鬧,全在該督嚴飭彈壓;果能實力奉行,何至生事?賀璧理致法領事信,有「法教入粵、粵督不願」等語;何以向該督言,又謂緩來為宜?恐不足據。著張之洞速即出示曉諭,准令教士入口,以昭大信;毋得再存意見,轉啟群疑。設有僨事,惟該督是問』。
又諭:『電寄岑毓英:據電奏「劉永福已抵文山縣,料理赴粵」等語。法人在澎,專候滇省撤兵消息。現在劉永福已將赴粵、滇軍亦概入云界,法人自不能以此藉口;辦理亦尚合機宜。據張之洞電奏,有「已許劉永福帶二千人可以安置」之語。目下該軍舊部不滿五百,即著於遣散粵勇內添募合成二千人,飭令迅赴思欽一帶,由張之洞妥為布置;毋任在滇逗遛,以免別生枝節』。
十三日(庚辰),諭軍機大臣等:『據劉銘傳奏「臺灣道劉璈貪污狡詐、劣跡多端,開單列款請革職查辦」一摺,劉璈著革職拿問,光劉銘傳派員妥為看守,聽候欽差大臣到閩查辦。所有該革員任所資財,著該撫遴派廉干委員嚴密查抄,毋任寄頓隱匿。另片奏「臺灣道缺,暫留陳鳴志署理,期挽積習」等語。著依議行。將此由五百里密諭知之』。
又諭:『劉銘傳奏「臺灣道劉璈貪污狡詐、不受節制、劣跡多端、聲名狼藉」一摺,本日已有旨將劉璈革職拿問,著卞寶第遴派廉幹委員將該革員原籍資財嚴密查抄,毋任寄頓隱匿;並將抄出財產開列清單,據實具奏。將此由五百里密諭知之』。
又諭:『電寄楊岳斌:電奏已悉。該前督所部各軍,著確探澎湖法兵全數退出後再行遣撤;所請賞假回籍終養,著俟派查事件覆奏到日,再降諭旨』。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九。
十六日(癸未),諭軍機大臣等:『左宗棠等奏「查明澎湖失事員弁,請旨分別懲處」一摺,此次澎湖失事,該處文武員弁未能竭力固守,致被法兵攻陷,實屬咎無可辭。據奏該處向無城郭,與失守城池者有間,雖系實情;惟所擬分別懲處,尚覺過輕。副將周善初、通判鄭膺杰均著革職,發往黑龍江效力贖罪。通判梁岳英、都司鄭漁、守備馮楚燊均著革職,發往軍臺效力贖罪。同知關鎮岳、副將陳得勝、守備梁璟夫,均著交部議處。楊昌濬、劉銘傳均有地方之責,惟劉銘傳困守臺北,鞭長莫及,自應稍予區別;楊昌濬著交部嚴加議處,劉銘傳著交部議處。左宗棠、穆圖善辦理該省軍務未能援應,均著交部察議。楊岳斌於澎湖失事之時,先經催令渡臺,自難兼顧;所請議處,著加恩寬免。現在法兵業已退出澎湖,防務亟應實力整頓;著左宗棠、穆圖善、楊昌濬、劉銘傳迅即飭選將弁前往駐紮,並慎選地方官將善後事宜悉心布置。所需輪船策應,著即資商曾國荃將「南琛」等三船調赴該處,認真訓練,聽候調遣。閩口撈獲之船械等件應如何修整撥用?並著左宗棠等查明迅速具奏。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十八日(乙酉),兩江總督曾國荃奏:南洋快船未能撥駐臺灣。得旨:『著將三船趕緊修理,仍遵前旨撥赴澎湖,勤加操練,以資防守』。
二十二日(己丑),署船政大臣福建按察使裴蔭森奏:購修夾舨,復設練船。下部知之。
又奏:南洋購造快船等費,請飭閩督等撥解款項。得旨:『著照所請,即由裴蔭森知照楊昌濬、穆圖善將應還、應解款項迅速撥解,以濟急需』。
二十三日(庚寅),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楊岳斌:據奏請撤營歸養等語。楊岳斌著准其回籍養親;即將所部各營妥為遣撤,俟撤竣後再行起程』。
又諭:『閩省現已解嚴,王詩正所部營勇,著左宗棠督飭妥為遣撤;並飭王詩正即行回籍』。
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遵查李彤恩等參款。得旨:『李彤恩著即驅逐回籍,不准逗遛臺灣。朱守謨著即革職,永不敘用』。
督辦臺灣軍務福建巡撫劉銘傳奏:目疾沈重,請開巡撫本缺,專辦臺灣事務。得旨:『本日已有旨,令楊昌濬兼署福建巡撫矣。劉銘傳督師無功,正當力圖自贖;著將臺灣善後事宜,認真整頓,以觀後效。所請開缺之處,不准行』。
以閩、浙總督楊昌濬兼署福建巡撫。
二十四日(辛卯),諭〔內閣〕:『上年四月間,特准李鴻章與法國總兵福祿諾議定越南通商事宜,無非戢兵安民之意;迨後諒山一役,不得已而用兵。越南地極炎荒,士卒每多瘴故,且相持半載,各損師徒,藩屬人民亦罪鋒鏑;朕甚憫焉!洎十二月間總稅務司英人赫德以兩國本無嫌隙,力請仍照津約;往返通詞,棄怨修好。朕仰維上天好生之德,並敬念列祖命將出師於天時地利、緩急進止,撥度因時,不存成見。恭鐸乾隆五十四年安南撤兵疊次諭旨,權宜所值,先後同符。特照所請,命李鴻章等與法使巴特納重訂新約十條,於越南北圻邊界定地通商,言歸於好。現在法國盡退基隆、澎湖之兵,我亦將滇、粵各軍撤歸關內;彼此擒獲人眾,均已按數交還。從此荒服免遭兵燹,海宇共慶乂安。朝廷於此事權衡終始、審察機宜,本無窮兵黷武之心,允協修好睦鄰之意。今當和局既定,特通諭中外,俾咸知朕意焉』。
諭軍機大臣等:『前有旨派錫珍前往江蘇,會同衛榮光查辦事件。錫珍已於本日請訓,擬由海道赴滬;衛榮光著俟該尚書到後,即行同赴臺灣,秉公查辦。所有應查各件,已交錫珍帶往,與該撫公同閱看。江蘇巡撫,著譚鈞培暫行護理。將此由五百里諭令知之』。
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奏:覆陳劉銘傳退棄基隆實在情形。得旨:『劉銘傳倉猝赴臺,兵單饟絀;雖失基隆,尚能勉支危局,功罪自不相掩。該大臣輒謂其罪遠過於徐延旭、唐炯,實屬意存周內,儗不於倫。左宗棠著傳旨申飭。原摺擲還』。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
秋七月初四日(庚子),諭內閣:『前據左宗棠奏:因病籲請開缺回籍,當經賞假一月,俾資調理。茲據奏稱「病難速痊,懇請交卸差使,展假回籍」等語。覽奏病情,殊深廑念;自應俯如所請。左宗棠著准其交卸差使,不必拘定假期,回籍安心調理。該大學士夙著勛勤,於吏治戎機久深閱歷;如有所見,仍著隨時奏聞,用備採擇。一俟病體稍痊,即行來京供職』。
諭〔軍機大臣等〕:『左宗棠奏「請交御差使展假回籍」一摺,本日已有旨准其交卸差使,回籍調理矣。所有「欽差大臣關防」,即著交楊昌濬派委妥員齎京呈繳。至該大臣所統恪靖各營,現在應留應撤?著左宗棠、楊昌濬體察情形、悉心會商,奏明辦理。將此由四百里各諭令知之』。
初五日(辛丑),兩江總督曾國荃奏:統帶援閩兵輪已革提督銜總兵吳安康請開復原官原銜,並賞頭品頂戴。得旨:『「澄」、「馭」兩船失事,吳安康統帶不力,厥咎甚重;後雖鎮海御敵,著有微勞,其功過不足相抵。業經另案革職留營,免予議罪,已屬從寬;前於劉秉璋奏到,已諭令咨行該督毋庸列保。此奏自系尚未接奉前旨,所請著毋庸議』。
初六日(壬寅),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秉衡:張夢元已調補福建布政使,著李秉衡傳知即由廣東乘輪迅赴新任,毋庸來京請訓』。
初八日(甲辰),諭〔軍機大臣等〕:『劉銘傳奏:「據署臺澎道陳鳴志等會稟劉璈濫支虛冒各款及提督高登玉、都司李德福朋比為奸,同知胡培滋、知縣周志侃通同作弊;請旨訊辦」等語。高登玉、李德福、胡培滋、周志侃著一並革職,交錫珍、衛榮光按照所奏各節,歸案訊辦;務須撤底根究,毋稍含混。原摺均著鈔給閱看。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十一日(丁未),閩浙總督楊昌濬奏:閩省鹽務困敝,請免加釐並免捐輸以恤商艱。允之。
又奏:閩省制錢缺乏,變通鼓鑄以資民用。下部議。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一。
十八日(甲寅),福州將軍穆圖善奏:軍務已定,懇銷去幫辦軍務差。得旨:『穆圖善著准其開去幫辦軍務差使;所部各營戰後防守出力,奉懿旨:著於前發內帑銀內賞給五千兩,以示獎勵』。
二十六日(壬戌),命福州將軍穆圖善來京陛見,以杭州將軍古尼音布署福州將軍。
二十七日(癸亥),湖南巡撫卞寶第奏:遵旨查抄已革臺灣道劉璈家產。得旨:『著將所抄該革員家產嚴密封存,派員妥為看守;俟定案時,再降諭旨』。
二十八日(甲子),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李鴻章:據電稱左宗棠因病出缺,覽奏殊深悼惜!所有該大學士身後一切事宜,著楊昌濬妥為照料;並著趕緊馳奏,候旨施恩』。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二。
八月丁卯朔,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渡臺員弁,懇准保獎。得旨:『此次該軍未能迅速渡臺,又無戰功足錄;所請保獎之處,著毋庸議』。
命翰林院侍讀學士陳學棻提督福建學政。
初三日(己巳),幫辦福建軍務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奏:收回澎湖弁勇,補發口糧,並死難員勇請卹。得旨:『此項已故弁勇,並非臨陣捐軀可比;所請發給卹賞銀兩及賞給世職之處,著毋庸議』。
初四日(庚午),署船政大臣福建按察使裴蔭森奏:臺防需船,請續派「伏波」東渡,以供差遣。下所司知之。
初五日(辛未),諭軍機大臣等:『電寄楊旨濬:據電稱「楊岳斌乾軍十二營應找饟項引糧十餘萬兩」等語。即著覈明確數,准其於洋款內撥給』。
十四日(庚辰),諭軍機大臣等:『劉銘傳奏:「臺灣南路率芒、董底兩番社與七家山番械鬥,副將潘高陞不為伸理,並縱勇袒助七家山番,致該兩番社聚眾滋事;劉璈不待查覆,率行調兵進剿,致該兩番社良莠不分,同遭焚掠。請旨將潘高陞懲辦」等語。率芒、董底番社前已受撫,此次與七家山番仇殺,自應設法解散;何得率行攻剿,慘及無辜!現據該兩番社悔罪投誠,即著劉銘傳飭屬妥為彈壓,毋任再滋事端;其被難番眾,酌量加以撫恤。至交出兇番六名,是否的系正兇?訊明分別究辦。除劉璈已另案革職查辦外,潘高陞辦理乖方,實屬罪有應得。著即革職,發往軍臺效力,以示懲儆。將此由五百里諭令知之』。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三。
十九日(乙酉),諭〔軍機大臣等〕:『劉銘傳等奏「遵保基、滬獲勝立功將士暨曆次戰守尤為出力之援軍、練董、轉運員弁官紳,並案開單請獎」一摺,軍營保獎人員,必須打仗獲勝或扼守要隘等項實在著有勞績,方足膺懋賞而昭激勸;此次單開,除滬尾接戰出力各員弁應量予獎勵外,其王詩正一軍前經臨敵失利、吳鴻源一軍留守中路,並無戰功,該撫等一並彙保,其餘各營何項出力亦未詳細聲明,是開報既屬籠統、保獎復多冒濫,殊非覈實之道。著劉銘傳會商孫開華將單開各員及所請獎敘,嚴行裁汰、大加刪減,查明實在異常出力員弁,再行悉心核定,分晰開單,據實具奏。將此由四百里諭令知之』。尋劉銘傳等會奏:遵減基、滬立功將士保案,請照前單給獎。得旨:『王詩正、吳鴻源部下擬保各員弁,著劉銘傳詳加核減。至王詩正、陳鴻志兩軍前單籠統開保,此次單內開列釐出四十餘員名,以前單核計,尚有一百餘名;是否全歸刪汰?並未聲明,殊欠明晰;仍著分營逐一開單具奏。其餘所請獎敘各員,著該部議奏』。尋劉銘傳奏:『查王詩正、吳鴻源所部將士,不無微勞;若全行刪減,未免向隅。茲就前單開列在前請保從優者,量為核減;分別開單,酌保五十人。其餘一百三十餘員名,概歸刪汰』。如所請行。
以託病離營,革臺灣軍營都司范治鈞職,永不敘用。
予基、滬陣亡、病故各員弁彭沛霖等優恤,並於臺北建立淮楚昭忠祠;從督辦臺灣軍務福建巡撫劉銘傳請也。
二十三日(己丑),諭軍機大臣等:『左宗棠、穆圖善、楊昌濬奏:「福建沿海防營及後路各臺局出力文武員弁,懇准保獎」等語。此次用兵省分,凡接仗獲勝者,均經給予獎敘;其餘防營及後路臺局員弁並無戰功,均未給獎。閩省事同一律,所請著毋庸議。左宗棠摺片,均著留中。其道員劉麟祥一員,著俟服闋後,仍遵前旨交吏部帶往引見。將此諭令穆圖善、楊昌濬知之』。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四。
九月初五日(庚子),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后〕懿旨:『醇親王奕■〈環,言代王〉等遵籌海防善後事宜摺內奏稱:「臺灣要區,宜有大員駐紮」等語。臺灣為南洋門戶,關繫緊要;自應因時變通,以資控制。著將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常川駐紮;福建巡撫事,即著閩浙總督兼管。所有一切改設事宜,該督詳細籌議,奏明辦理』。
——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五。
冬十月初二日(丁卯),諭〔軍機大臣等〕:『前據左宗棠等奏「中、法議約已成,懇由船政試造鋼甲兵船」一摺,據稱「法國現在創造雙機鋼甲兵船雖較鐵甲稍遜,而駕駛較易、費用較減,每船估需工料銀四十六萬兩。閩省擬請試造三數號」等語。現當創辦海軍之際,洋面兵船自應次第籌備,以資操練。著裴蔭森即將新式雙機鋼甲兵船先行試造一號;如果試驗合用,將來再行奏明陸續添造。目前所需造船經費,即由閩省前存洋款內撥用;餘賸洋款,著楊昌濬解交神機營存儲。裴蔭森務當督飭員役工匠核實經理,不得虛糜帑項,以重要需;楊昌濬亦當隨時會商,妥籌辦理。將此由五百里諭知楊昌濬,並傳諭裴蔭森知之』。
初七日(壬申),閩浙總督楊昌濬奏:『委員查恤澎湖被難各戶,並擬籌防務』。報聞。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七。
十八日(癸未),諭內閣:『前據劉銘傳奏參臺灣道劉璈貪污狡詐,劣跡多端;當將該員革職拿問並將任所、原籍資產一並查抄,特派錫珍、衛榮光馳往查辦。茲據查明覆奏:此案劉璈被參鹽務、礦務營私舞弊各節,經錫珍等傳集人證、詳核卷宗,雖多辦理不善,尚無侵吞虧短、通同作辦情事。惟於所部各營空額,經已革提督高登玉繳入道署銀一萬一千六百餘兩、又將夫價銀扣存帳房四千五百餘兩,據供留作賞需,查無詳報案據。又於其子劉濟南招勇船價,浮冒銀一萬兩零。該革道以監司大員總理營務,輒敢虛支鉅款、任意冒銷,律以監守自盜,罪無可辭。已革臺灣道劉璈著照所擬斬監候,即由該督、撫派員解交刑部監禁。其應繳之款,除抄產備抵外,餘著勒限追完,照例辦理。至摺內所奏薛樹華供稱送給洋銀一萬元,張新是否轉給劉璈?伊不知曉;及王青云等所供洋藥釐金每年交給道署規費銀二萬五千元,九、十兩年輾轉撥還、撥給等語。聲敘殊未明晰;豈得以事無左證,竟置勿論。著刑部於全案供招解到時,再將以上兩款詳細查核具奏。已革提督高登玉明知劉璈虛報夫數,輒代出印領扣繳多贓,實屬朋比為奸;著從重發往軍臺效力贖罪。已革同知胡培滋管理支應,於劉璈虛報募勇船價等情毫無覺察,明知夫饟浮冒、又不據實舉發,實屬知情徇隱;業經革職,著永不敘用,仍驅逐回籍,不准逗遛。副將張福勝在臺年久,聲名平常;著即行革職。知府劉濟南素行不檢,物議滋多;著一並革職』。
十九日(甲申),諭軍機大臣等:『前據卞寶第、劉銘傳先後具奏,已革臺灣道劉璈任所、原籍資產業經遵旨查抄。劉璈現經訊明定罪,監禁追贓。其任所抄出銀兩,即著劉銘傳派員解部;原籍抄出資產,著卞寶第按照原單核實變價,解部備抵。將此由四百里各諭令知之』。
又諭:『前有旨將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一切改設事宜令該督、撫詳籌議奏。臺南、北地輿袤延甚遠,以形勢而論,臺北各海口尤為緊要。原設臺灣道一員遠駐臺南,深慮難以兼顧;且巡撫常川駐紮,一切錢榖、刑名事宜必須分員管理,各專責成。應否於臺灣道之外添設臺北道一員?著楊昌濬、劉銘傳悉心會商,妥議具奏。澎湖為由閩赴臺要隘,扼紮勁旅、認真操練,方足以資緩急。該處地方若由臺灣巡撫管轄控制,自更得宜;並著詳細議奏。其餘未盡事宜,該督、撫如有所見,務當明晰敷陳,以備採擇。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二十二日(丁亥),諭內閣:『福州將軍穆圖善著授為欽差大臣,會同東三省將軍辦理練兵事宜;各城副都統以下,均歸節制』。
諭軍機大臣等:『本日據劉銘傳奏「目疾日重,懇請開缺」一摺,劉銘傳經朝廷特簡督辦臺灣事宜,正當次第經營,力圖報稱;上年督師不力、謗書盈篋,仍復曲予優容,尤宜奮勉圖功,以期自贖。何得因目疾未愈,遽請開缺!著賞假一個月,毋庸開缺。該撫籌辦善後,尚屬認真;仍將兵事、吏治及地方一切利弊力疾妥籌,悉心辦理。凡事當行之以恆,總期成效可觀,方為不負委任。將此由五百里諭令知之』。
二十七日(壬辰),諭〔軍機大臣等〕:『御史殷如璋奏:「福建船政局收用員紳過多,需款太鉅,致造船經費不能統歸實用;請飭詳加考試,認真核辦」等語。福建船政局近年瞻循積習,濫用委員、支銷浮冒,朝廷早有所聞。當此整頓海防、綜核名實之際,豈容不肖員紳虛糜無已,致辦理不收實效!著裴蔭森會同楊昌濬將該衙門現用各員認真考核,其冗濫充數者悉行裁汰,並將實能通曉製造、當差勤慎人員開單具奏,一面咨報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查核考驗。倘再因循瞻顧、不能破除情面,仍有濫保浮支情事,必惟該大臣等是問。原片著鈔給閱看。將此諭知楊昌濬,並傳諭裴蔭森知之』。尋楊昌濬奏:『會同考核船政員紳,分別裁留及應備咨取考驗各員實在情形』。下該衙門知之。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十八。
十一月十六日(庚戌),以因公淹斃,予福建補用千總邱水生優卹。
——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二十。
十二月初七日(辛未),督辦臺灣軍務福建巡撫劉銘傳奏:生番滋事,分路剿撫並現在歸化情形。得旨:『覽奏撫番情形已悉。著督飭官紳次第妥為開導,遇事持平辦理,以期日久相安』。
又奏:『酌定全臺養兵三十五營,計每年饟需至少須百五十餘萬兩;每年出入相抵,尚不敷三十餘萬兩。懇飭下閩省將軍、督臣,自十二年正月起,按月協濟臺灣海防經費銀三萬兩,以濟急需』。下部議。
予在營病故臺灣參將文貴和等三十五員優卹。
初十日(甲戌),閩浙總督楊昌濬奏:遵旨提解洋款並瀝陳閩省支絀情形,懇准將現存洋款六十萬兩酌留濟用。得旨:『著戶部歸入劉銘傳請撥洋款購備砲械片,一並議奏』。
十二日(丙子),諭軍機大臣等:『據劉銘傳奏「籌度臺灣情形,暫難改設省會」、又據楊昌濬奏「籌議臺灣改設事宜,請添設藩司」各一摺,臺灣為南洋門戶,業經欽奉懿旨將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劉銘傳所請從緩改設巡撫,著毋庸議。楊昌濬所奏添設臺北道不如添設藩司,系為因地制宜起見;自可准行。惟此次該督所奏尚系大概情形,所有一切應辦事宜,均未籌商定妥。臺灣雖設行省,必須與福建聯成一氣如甘肅、新疆之制,庶可內外相繼。著楊昌濬、劉銘傳詳細會商,奏明辦理。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以上見「大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二百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