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文獻叢刊·第157種】郑氏史料初编
台灣文獻叢刊
【第 157 種】
鄭氏史料初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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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頁數: 0188 頁
●書籍簡介
第一五七種「鄭氏史料初編」
本書(一冊一八八面一一二、八○○字)分三卷,由「明清史料」乙編、丁編及戊編彙輯而成。蓋「明清史料」中存有臺灣鄭氏關係檔案甚富,總計不下五百餘伴。此等原始文件,為研究鄭氏史事之最好資料,因名「鄭氏史料」。此為「初編」,係屬關於鄭芝龍之史料,共收二十八件;以後分別就鄭成功、鄭經及其子克塽關係史料續輯,稱為「續編」與「三編」。本書卷一、卷二,收錄明崇禎年間二十一件檔案。由卷一所收十件中,可見鄭芝龍受撫前後東南沿海所受寇禍之情況及鄭之龍協剿閩粵寇盜李芝奇、鍾淩秀之經過并與荷蘭人之接觸;由卷二所收十一件中,可知鄭芝龍剿減海寇劉香老之經過及崇禎未年閩、浙海上情形。卷三,收錄清順治九年至十年及十八年檔案六件;由此,可知鄭芝龍降清後之境況暨被滿清用作的餌招降成功及其下場。此外,續出之「明清史料」辛編尚有十二件與鄭芝心龍有關之文件可為本書補充,見第一七四種「清代官書記明臺灣鄭氏亡事」書後「附錄」;「壬編」亦有用於鄭芝龍史料,後更集編為「鄭氏史料初編補輯」,附錄於第二九六種「明實錄閩海關係史料」書末:分見前述兩種篇(補記:「癸編」亦已於六十四年八月出版,并見有若干有關史料可補此書之缺)。
至於「續編」、「三編」,分見第一六八種與第一七五種兩篇。
●序號 篇名
1 弁言(一)
2 弁言(二)
3 鄭氏史料初編目錄
4 鄭氏史料初編卷一
5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兩廣總督李題」稿(崇禎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行)
6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朱題」稿
7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晉題」稿(崇禎元年四月初七日行訖)
8 候代兩廣總督李揭帖(崇禎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
9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張延登題本(崇禎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到)
10 廣東巡按吳尚默揭帖(崇禎二年六月三十日到)
11 福建巡撫熊殘揭帖(崇禎三年十二月初七日到)
12 會剿廣東山寇鍾凌秀等功次殘稿
13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稿
14 兵部題行「鄭芝龍姑令戴罪圖功」殘稿
15 鄭氏史料初編卷二
16 兵部題行「閩海屢報斬獲」殘稿
17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喻思恂題本(崇禎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抄送)
18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沈猶龍題」稿
19 海寇劉香殘稿一
20 海寇劉香殘稿二
21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遊擊鄭芝龍奏」稿
22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試監察御史陳起龍題」稿
23 兵科抄出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崇禎十三年五月十一日到)
24 閩浙追剿海寇敘功殘件
25 兩廣總督沈猶龍題本
26 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
27 鄭氏史料初編卷三
28 廂黃旗正欽尼哈番鄭芝龍奏副
29 精奇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九年八月十一日到)
30 同安侯誥命稿
31 廂黃旗下正欽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32 廂黃旗下正欽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33 諭兵刑二部
●弁言(一)
鄭成功和他的後人以臺灣為基地,反抗清朝,因此鄭氏史事成為臺灣史上主要的題材之一。
成功的父親芝龍,原是著名的海盜渠魁。他自崇禎初被福建地方當局招撫之後,屢建剿寇之功,逐步陞任到總兵官,成為東南沿海安危所系的人物。可惜他後來變節降清,自取滅亡。但成功所以能在東南沿海抵抗清軍,未嘗不是靠著他們鄭家原來在海上的聲望和勢力;就是成功手下的將領,也不少是芝龍的舊部。因此凡記述鄭氏史事的,無不從芝龍少年時候往海外冒險的故事說起。
關於鄭氏史事的著作,「臺灣文獻叢刊」已經刊印了十多種。其中如「臺灣割據志」、「臺灣鄭氏紀事」、「臺灣鄭氏始末」、「閩海紀要」、「閩海紀略」、「海紀輯要」、「靖海志」、「臺灣外紀」、「海上見聞錄」、「賜姓始末」、「鄭成功傳」等書,都是通述鄭家幾代史事的。又有延平王戶官楊英所記自永曆三年到十六年的「從征實錄」,是一部較為可貴的史料書。又有「平閩記」和「靖海紀事」:前者是福建提督楊捷在康熙十七年到十九年間與延平嗣王鄭經作戰的奏疏和其他公牘,後者是康熙二十二年靖海將軍施琅征澎湖、降臺灣的奏疏,也都具有原始資料的價值。此外,本叢刊裏還有二十幾種記述南明或臺灣史事的書,每書都有一部分講到鄭氏抗清的事蹟。但這些著作多系轉手的敘述,不能被視為第一等的史料來應用。
早在光緒二十七年(一九○一),日本人市村讚次郎就從北京內閣東大庫檢到有關臺灣鄭氏的三件舊檔案。他曾把這三件檔案的原文連同他的簡單說明於第二年在「史學雜誌」上發表了。這便是本叢刊所已刊出的「鄭氏關係文書」。這三個文件,一件是康熙元年鄭泰、洪旭、黃廷移咨靖南王耿繼茂和總督李率泰的咨文,並附官員兵民船隻總冊;一件是同年欽命管理福建安輯投誠事務戶部郎中賁岱等的題本,並附鄭成功歿後鄭經所管文武官員的底冊;一件是康熙六年南安縣生員黃元龍的密奏。從這幾個文件上,可以看出康熙初幾年間鄭氏部下投歸清朝的有那些人以及若干冒稱下海、投誠謀官的乘機取巧之徒。這本「鄭氏關係文書」雖只有三個文件,卻都是很可貴的原始資料,毋怪市村氏視之若瓖寶。
近三十多年來,內閣大庫檔案被刊布出來的已經不少了。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先後編印的「明清史料」,便已有甲、乙、丙、丁、戊、已、庚七編。我們約計其中有關鄭氏史事的文件,不下五百多件。這些文件,雖然有許多是殘缺不全的,而且又非彼此互相銜接的,但都是原始的文件,為研究鄭氏史事最好的資料。因此我們決定把這些文件匯集起來,先照年代的先後,再按事情的內容,加以排列整理,編為「鄭氏史料」。又因分量很多,所以分做幾編刊出。
這本「鄭氏史料初編」是用從「明清史料」乙編、丁編和戊編裏抄出來的文件編成的。這些文件都是關於鄭芝龍的史料,所以稱做「初編」。凡分三卷:卷一、卷二共收二十一個文件,都是明朝崇禎年間的;卷三收了六件,是清朝順治九年、十年和十八年的文件。我們從卷一的十個文件裏可以看出:在鄭芝龍受撫前後,東南沿海所受寇禍的情況;鄭芝龍受撫後,他怎樣協剿閩寇李芝奇,又怎樣會剿粵寇鍾凌秀,又怎樣和當時騷擾閩、粵沿海的紅毛夷有所接觸。我們從卷二的十一個文件裏可以知道鄭芝龍剿滅海寇劉香老的經過以及崇禎末期閩、浙海上的情形。崇禎十六年,明廷還有急調鄭芝龍率領水師北上,以圖牽制滿洲的計議;但他遲遲未能成行,而滿洲已經入關了。
這裏沒有講到鄭芝龍如何擁立唐王於福州,如何在唐王的朝廷裏專橫跋扈、擅作威福以及如何投降清朝,被挾北去。我們從卷三的六個文件裏,一則看出鄭芝龍已成籠中之鳥、釜中之魚;一則看出清朝皇帝要拿他作釣餌來招降鄭成功,便先封他為同安侯,等到撫事不成,便說他『包藏異志,圖謀不軌』,他終於得到一個悲慘的下場!
本叢刊第三三種「靖海紀略」,系明人曹履泰所撰。他於天啟、崇禎間任同安知縣五年,此書所載,都是他在任內辦理海寇事宜的公私函札;時間雖短,也不失為真實的史料,足備參考。(百吉)
●弁言(二)
本書原是作為「鄭成功光復臺灣三百週年紀念特輯」之一的,因述其經過,以留紀念。
民國四十九年(一九六○年)十二月間,我連續接到陳正祥先生幾個電話,他說:明年四月是鄭成功光復臺灣三百週年,我們得及早籌備一個像樣的紀念特輯。因此,我於五十年一月二十五日,特約陳正祥、夏德儀、戴炎輝、賴永祥、曹永和諸先生集會商討;當日,正巧中村孝志教授來看我,所以也就請他出席參加。
會談開始以後,我以召集人的地位,首先表示意見。我坦誠報告,這件事的主動者是陳正祥先生;就我們(指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來說,是所謂「有可無不可的」。我們可以做,也可以不做。為什麼「可以不做」?因為我們畢竟是臺灣銀行的研究機構,我們研究的主要對象是臺灣經濟;即如我們印行臺灣文獻叢刊,目的也在幫助臺灣經濟的研究,而非純為臺灣歷史的研究;所以,我們不做「紀念」工作,不算失職。又為什麼「可以做」呢?這因鄭成功對臺灣的關係太大了,尤其在舉國推崇鄭成功的今天,我們即使「做了」,想也不會有人批評我們「多事」的。惟其如此,我的主張:我們不做則已,做則一定要有意義,要有價值,千萬不能走上「趕熱鬧」或「交賬」的「魔道」。其次,講到紀念的日期,按照規定,是鄭成功登陸臺灣本島的那一天(永曆十五年、一六六一年四月二十九日;一說三十日)。但時間太逼,恐籌備不及;「紀念論文」的發表日期,可否延到荷蘭人投降的那一天(永曆十六年、一六六二年二月一日)。
大家同意,於是進而討論如何紀念。首先提出的,是在第十三卷第一期(民國五十一年三月出版)的「臺灣銀行季刊」上,出一「紀念特輯」。特輯的內容,除了鄭成功年譜的編撰與鄭氏文獻的分類編目外,我們希望能有十篇研究鄭成功(包括鄭氏祖孫三代)的專門著作,有系統地分為政治、經濟、軍事、貿易等等。我還自告奮勇,願以尚未發表的拙著「鄭氏時代之臺灣經濟」(為拙著「臺灣經濟史」之一章)改寫充數。但是,這一計劃,終於因為我們的交遊太窄,力不從心,無法進行;於是,「不得已而求其次」,我主張改著作為翻譯,即就外國學者有關鄭氏的著作,翻譯十篇拿來紀念。陳正祥先生認為這「太洩氣」,我卻認為這「很別致」。後來夏德儀先生提議,除了「季刊」出「翻譯特輯」(包括「年譜」與「文獻目錄」)外,還可就中央研究院印行的明清史料選輯有關鄭氏部份,加以整理,定名為「鄭氏史料」,編入「臺灣文獻叢刊」,作為紀念之一(按:我們曾就「明清史料戊編」,選出有關鄭芝龍的四個文件,作為「文叢」第三三種「靖海紀略」的附錄)。他說:這是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工作;同時,有意義,有價值。果然不出夏先生所料,我們能夠做到的,也祇有這一「鄭氏史料」的編印,而且直到今天才能刊出「史料」的「初編」(全屬鄭芝龍部份。上述「靖海紀略」附錄四篇,亦已重新編入);因為時間實在落後太久,所以除在這裏一提當時的經過以外,今後「續編」出版,將不再說「紀念」的話了。
至於另一計劃「翻譯特輯」,稿至今天還未齊全。我們不得已祗好改變方針,准備將來編入「臺灣研究叢刊」,不再作在「季刊」發表的打算了。其中有一件事,要乘便一提。這就是鄭成功年譜,當時決定由我們主稿,字數以不超過三萬為度。雖不滿意,幸有結果。有位從未見面的南棲先生,他在「季刊」發表過「臺灣日月潭浮田種稻說之研究」,文字條理,均有可觀;他有的是多餘的時間,曾自動替「文獻叢刊」做義務的校勘工作。我們為了「集思廣益」起見,同時也覺得對他的義務校勘有點過意不去,所以在七月二十八日,寫信請他利用我們已出版的「文獻叢刊」寫篇「鄭成功年譜」,以供我們合編參考之用,決定在年底交稿。因為我們給他的時間不多,同時我們的目的原在合編參考,所以未有字數的限制;以意度之,三、五萬字而已,最多也不會超過十萬字(按照我們的規定,十萬字以上的約稿,對內得先經過一定的手續;所以我們也沒有做這手續)。想不到的,他竟「下筆千言」,一口氣寫了八十多萬字。最後還是我們因為種種關係,寫信要他停止下來;如果全稿完成,一百萬字是可能的。而且,他還用的是簡潔的文言;要是改用語體,至少又得增加二十萬字。再則,他還沒有機會利用下述這些重要參考資料,日文如「華夷變態」及其他有關鄭氏的專門著作,中文如「小腆紀年」、「小腆紀傳」、「燼餘錄」、「南疆繹史」、「張蒼水詩文集」,特別是「鄭氏史料」各編;否則,至少又得增加二十萬字。因為這部稿子的字數太多了,所以我們給的也是極甚微薄的報酬;這在作者未免是委曲,但在我們卻也很為難,幾乎要用停止「季刊」一期來填補這一「窟窿」。推其原因,全在我們當初少了一句限制字數的話。這是一個意外,不勝遺憾之至。
我不認得南棲先生;我的印象,他不但工作認真,同時,理想甚高。照常情來說,一個人寫的東西,總希望能夠出版的;他用近百萬字來寫「鄭成功年譜」,如果也存了出版的希望,就眼前的事實來說,這理想未免太高了。這猶如前些日子,我們接到一位讀者的來信,他希望我們拿二十五史也像「文獻叢刊」一樣標點印行。現在,這部稿子放在我的書廚裏,我也沒有工夫詳細去看,祗在第一冊原稿上隨手寫了幾點意見;但卻不時使我想起「處理」的問題。近年以來,我雖一意經營臺灣文獻的整理與出版,這畢竟不是我的「本行」;不過,為使南棲先生的這番心血不至於完全抹殺,我頗想等待「鄭氏史料」出齊以後,花一年半載的時間,改用語體,加以整理,豫計字數至多不得超過二十萬。由於興趣與健康的關係,我沒有把握能做到。我希望年輕的曹永和先生能夠參加這一工作,使底於成。但是同一本書,我們已有稿費支出,不能再有稿費負擔;曹先生雖然熱心從公,豈可枵腹將事!真不知將如何「以善其後」?思之!思之!『經驗是最可寶貴的』;我用這話來做結束。(周憲文)
●鄭氏史料初編目錄
卷一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兩廣總督李題」稿………………………………………………(一)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朱題」稿………………………………………………(五)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晉題」稿………………………………………(七)
候代兩廣總督李揭帖…………………………………………………………………(一一)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張延登題本………………………………………………………(一四)
廣東巡按吳尚默揭帖…………………………………………………………………(一七)
福建巡撫熊殘揭帖……………………………………………………………………(二二)
會剿廣東山寇鍾凌秀等功次殘稿……………………………………………………(二四)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稿………………………………………(八三)
兵部題行「鄭芝龍姑令戴罪圖功」殘稿……………………………………………(九四)
卷二
兵部題行「閩海屢報斬獲」殘稿……………………………………………………(九七)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喻思恂題本………………………………………………………(九九)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沈猶龍題」稿……………………………………(一○五)
海寇劉香殘稿一……………………………………………………………………(一一○)
海寇劉香殘稿二……………………………………………………………………(一四四)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遊擊鄭芝龍奏」稿…………………………………(一六六)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試監察御史陳起龍題」稿……………………………(一六七)
兵科抄出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一六八)
閩浙追剿海寇敘功殘件……………………………………………………………(一七○)
兩廣總督沈猶龍題本………………………………………………………………(一七四)
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一七八)
卷三
廂黃旗正欽尼哈番鄭芝龍奏副……………………………………………………(一八三)
精奇尼哈番鄭芝龍揭帖……………………………………………………………(一八四)
同安侯誥命稿………………………………………………………………………(一八五)
廂黃旗下正欽尼哈番鄭芝龍揭帖…………………………………………………(一八五)
廂黃旗下正欽尼哈番鄭芝龍揭帖…………………………………………………(一八七)
諭兵刑二部…………………………………………………………………………(一八八)
●鄭氏史料初編卷一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兩廣總督李題」稿(崇禎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行)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朱題」稿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晉題」稿(崇禎元年四月初七日行訖)
候代兩廣總督李揭帖(崇禎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張延登題本(崇禎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到)
廣東巡按吳尚默揭帖(崇禎二年六月三十日到)
福建巡撫熊殘揭帖(崇禎三年十二月初七日到)
會剿廣東山寇鍾凌秀等功次殘稿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稿
兵部題行「鄭芝龍姑令戴罪圖功」殘稿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兩廣總督李題」稿(崇禎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行)
少師兼太子太師兵部尚書臣閻等謹題為海寇流突靡常、遵旨請餉協剿、謹述情形、懇祈聖鑒、亟賜允行、以靖遐邦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兩廣總督李題前事:臣不肖,奉命總督兩粵,捧讀敕書內開:一應戰守調遣兵糧悉聽便宜區劃;寇盜生發,即督同撫、鎮等官相機剿撫;有開載未盡者,聽爾從宜處置。煌煌天語,敢不勉竭駑鈍,以副任使至意。
先是春間海寇毒惠、潮一帶地方,賴前督臣多方調度堅拒,移咨閩撫訂期協剿,寇乃遁入於閩;閩撫聲罪致討,奉有會同浙、粵並力協剿之旨,寇後入於粵。羽書狎至,恨不得命將枕戈,滅此朝食,以紓皇上南顧之憂。而臣所云著數有不得不審彼己而先後布之者,臣請備言之。
鄭賊固甚么麼,而狡黠異常,習於海戰;其徒黨皆內地惡少,雜以番倭驃悍,三萬餘人矣。其船器則皆製自外番,艨艟高大堅致,入水不沒,遇礁不破,器械犀利,銃砲一發,數十里當之立碎;此皆賊之所長者。而我沿海兵船,非不星羅棋置,而散處海濱,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其船則窄而脆,其器則朽而鈍,或能遊弈於沿海,而不能遠駕以破敵。其將領則矢口折衝,而求其膽略沉雄、呼吸風雲、組系賊首而致之麾下者,臣目前未見其儔也。且海氛既沸,聞風思避,新者裹足不來,舊者脫身逐去。即如惠、潮參將,此何時何官也,業將改歲矣,望眼欲穿,杳無音耗。如此光景,茫茫然與之海斗,何異拱手與敵,一不慎而禍且延於通省矣。臣為此懼。督令總兵何汝賓移鎮於虎門,就近聲援;詳允兩司所舉原任遊擊朱汝忠、都司陸萬里治兵於惠、潮;把總王珂督造各寨兵船防哨於內地。與諸道將相約:賊擁眾遠來,利在亟戰,則一意堅壁以待之;賊食指繁多,急在糧米,則一意清野以絕之。先後調發鎮下東西山及新募各兵共五千餘名,合之惠、潮主兵,將以萬計,分布扼險。又檄責有司訓練鄉兵,以資協禦。又嚴行保甲,議察奸宄,禁絕商船,不許片帆下海,以杜接濟。又頒示解散脅從,以孤賊黨。又嚴飭標下官兵,肅清內地,以絕外寇勾連之患。於是賊進無所得,徘徊觀望於海濱;即有闖入打搶,亦屢被官兵擊敗,多所斬獲。
陸續據嶺東分守道參議李芬、署惠州參將遊擊朱汝忠、惠州府同知余化淳等各報:九月十三等日,賊入赤岸被官鄉兵斬級四十二顆;十月初八、九等日,賊入鱟程等處,被兵生擒二十四名,斬級十顆,獲被虜二名;十月十二、十五等日,賊入捷勝內港,被兵擒獲賊首一名湯二老,散賊二名,斬級三顆,並獲接濟奸徒二名,賊又入赤岸等港,被兵生擒賊二名,斬級五十二顆;十月二十七日,賊擁眾打甲子所,官兵力戰,殺死強賊數十餘,僅被傷哨兵六名。又據分巡惠潮道參議胡其俊、都司陸萬里報:八月二十八等日,賊入濠浦、華陽、隆津等處,官兵力戰敵退,生擒孫十老等八名,斬級五顆,被傷兵六名。俱經臣批行賞恤外,自是賊鋒少挫,賊船漸遁,人心安輯。然此只堅守一著,賊來而我擊之,以逸待勞,以寡禦眾,賊固利於水而不利於陸也。而以仰遵協剿之旨,則臣又嘗聚而謀之矣。
剿之所急在用將、措餉二事。將才難而水將尤難。此舉全粵安危所系,苟非已試真才,決不輕於付託。除多方延訪,如得其人,臣一面取赴軍前任事,一面具疏題請外,措餉一著,行據布政使林紹明、陸問禮、總兵何汝賓議召募精勇水兵一萬,合各路兵共二萬,募造艚船、福船三百隻,合各路船共五百餘隻,一切鎧仗、銃砲、火藥等項,同時並製。臣會算諸費,以一年計之,須餉二十二萬餘,以半年計之,亦須餉十一萬有奇。此一餉也,臣欲取之帑藏,而粵自有遼事以來,搜括如洗,每年額餉尚缺五、六萬,何望有銖兩之存?欲征之商民,而田畝以遼餉一派再派,雜項鹽利以遼餉一加再加,已不勝其苦,何忍重困以傷人心?臣計無復之,惟有遵照明旨,如閩例於解銀內暫那已耳。查得廣東鹽課,原解部止一萬二百六十□兩;萬曆四十四年,加解一萬一千五百九十七兩;天啟四年,又奉部文加解六萬六千一百三十六兩零。又鐵稅定解銀六千兩。通共銀九萬三千九百九十九兩零。臣議暫留一年,以充前項募□兵船半年之費。夫鹽鐵課銀,原屬粵中之額餉,邇因奉文急呼,遂割之以應部之急。今粵奉旨討賊,措餉無從,暫還以濟粵之用。況向之所割,非真有餘也。前此地方無事,不得已將缺兵未補以應。臣今日所募,不過適足其故額耳。臣非不知國家當此多費之日,而兵法非三倍不可言剿,況其故額也。臣之所慮,更有不止此也。閩有備,則賊入粵;粵有備,則賊又將他遁。萍流蓬轉於海闊天高之中,無庭可犁,無穴可掃。驅無辜之赤子,鞭風駕浪,隨亡命之賊,爭於不測之淵,萬萬無此理。勢不得不持重以待。師久賊匱,尚存乎見少也。所恃者,聖主新猷,恩威遐暢,以雷雨之解,為風水之渙,庶幾費省而功倍,地方之福也。
總之:臣不敢妄殺一人以貪功,妄費一錢以破餉。皇上容臣遵照敕書,相機便宜,務使鯨鯢永息,粵安而閩安,而浙與之俱安而已矣。不然,雖使酇侯治餉、孫武臨戎,徒有束手待罪。何益哉?為此,謹會同廣東巡按張應辰披瀝具題,伏乞聖明俞允,敕下該部施行等因。
崇禎元年二月初五日奉聖旨:海寇流突,軫朕南顧。其剿撫事宜,聽該督臣相機便宜行,該部即與具覆。欽此欽遵。本月十三日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為照海中諸寇,鯨吞鱷噬,縱橫閩粵,真東南一大患也。督臣部署兵將,如總兵何汝賓、遊擊朱汝忠、都司陸萬里、把總王珂等畫地分守,隨處設防,又如練鄉兵,行保甲,杜接濟,散脅從,諸所布置,不遺餘力;故賊失利於粵,又遁而入閩也。今欲協力攻剿,焉得不需將?又焉得不需餉?除干城之士,容撫臣多方延訪外,獨餉之一節,無可搜括,無可加派,議□□□東鹽課通共九萬四千兩暫留□□□□□募造兵船半年之費;此項雖屬□□□□,□當此危急之時,同舟誼切,想戶部□□□□也。既經具題前來,相應覆請,合候命下,行令遵奉施行。緣系遵(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一五~六一六頁。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朱題」稿
少師兼太子太師兵部尚書臣閻等謹題為禁洋船以弭盜源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朱題前事:竊惟漳之有洋稅以供本省兵餉,餉不可缺則洋似不可禁。但今日賊之所以號召徒黨而沿海之民從賊若騖者,以洋船為之餌也。查洋稅額征二萬三千四百兩。今歲洋船之出洋者,以四十三隻,而到漳者十隻、到泉者二隻,他拋泊廣東十隻、溫州一隻,其餘皆為賊奪駕以去者也。計賊所得商貨銀錢已數百萬。凡洋貨皆堅大巨艦,並為賊坐駕以與我兵船格,我兵船不能當也。若明歲不禁洋船,賊又當增數百萬金錢、數十巨艦,藉寇兵而齎盜糧。官所收不過二萬餘金,不足為募兵之費,而賊之利且不貲。此以明歲計之而確然當禁者。況賊惟得利於今歲,又垂涎於明歲。是以從賊之人附而不去,招之不回。若一聞洋船已禁,無所利之,其專舟鴟張之雄即不可散,而其聞風蟻聚之輩行且漸遠。此又以見在計之而確然當禁者。查得天啟四年,因紅夷在海上,曾禁洋船一年。今臣等議將崇禎元年洋商盡行禁止,不許下海,有違禁者,治以重罪。惟是洋餉之額,閩中並無他項錢糧可以抵補。但權其緩急,不得以小利貽大害,所謂白刃在前不避流矢者,今日之謂也。俟崇禎二年賊平另議開禁。至於漳、泉之民以海為生,緣閩地甚窄,覓利於陸地者無門,而洋利甚大,倖脫於虎口者,間有即使十往一歸,猶將僥倖於萬分之一,此番議禁,必有以為不便者。然臣等為封疆計,就使利歸洋商,害歸全閩,尚不以彼易此。況洋船之人皆閩生齒,為賊殺戮,洋商之貲皆閩膏血,為賊剽奪,彼蚩蚩走險之徒,不暇自惜,妄覬於矛析劍炊,而臣等安得不代為之惜,坐視其觸機入阱?此又就洋商計,而亦有以見其當禁者也。臣商之司道府館,皆以臣言為然,謹會同福建巡按太僕寺少卿仍管監察御史事趙胤昌拜疏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議覆上請,行臣等遵照施行等因。崇禎元年正月二十九日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欽遵,二月初二日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為照通番之禁,法所甚嚴,而獨於洋船不禁者,蓋以洋稅供軍餉,餉無所措,故商不議禁,所繇來久矣。第今海寇猖獗,每掠洋貨以自饒,又用洋船以自衛,稅之所入無幾,賊之所得甚厚,誠所謂資寇兵而齎盜糧,得不償失也。今應照撫臣之議,將崇禎元年洋商嚴行禁止,不許下海,商有違禁、官有縱容者,治以通番重罪。其閩中兵餉,或暫那別項抵補,俟賊平之後,徐議開禁。臣等又思海寇負險為固,劫掠為雄,東南之荼毒甚矣,閩、浙商民又向賊乞求護身者矣,不早議殲,必成養廱之患。仰祈皇上嚴敕撫鎮,約會廣、浙官兵,協力剿除,毋使汪午峰等輩再見於今日可也。既經具題前來,相應覆請,合候命下通行遵奉施行。崇禎元年二月十三日,署司事郎中苗思順。
兵部為禁洋船以弭盜源事,該本道題云云等因,崇禎元年二月十八日少師兼太子太師本部尚書閻等具題,二十一日奉聖旨:是,欽此。欽遵,擬合就行。為此一咨都察院,合咨貴院,煩為轉行福建巡按御史照依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查照施行;一咨福建巡撫,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查照施行。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一本四~五頁。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晉題」稿(崇禎元年四月初七日行訖)
少師兼太子太師兵部尚書臣閻等謹題為閩寇日深、蔓延可慮、謹陳積弊之因、並振弛之法、以紓聖明南顧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江西道監察御史周昌晉題前事:臣生長海濱,又奉命按閩,軍旅之事雖未嘗學,而於海上情形竊有概於中矣。
今閩之寇日以猖獗,始而劫掠商民,後遂格殺官兵,近且公然登岸圍城矣。海上將士,望風披靡。大帥俞咨皋平日翫敵養寇,事急抱頭潛竄,若此賊不剪,乘風飄突,無在不可得志;南指則粵東殘破,北上則臣鄉剝膚,其患寧有已哉!
夫閩以海為生,給引貿易者走死如鶩。奸民垂涎,因之打劫。防倭防夷則猶有主客焉,若盜即民、民即盜,既難稽查,又哨寨得賄賣放,聽之闌出,而海上之賊益眾矣。數年前,紅夷結聚彭湖,調兵遣將,糜金錢以十餘萬計。其後但搆紅夷,令之拆城以去,非有卻敵斬馘之舉也。而俞咨皋以被論副將,儼然登壇矣。咨皋精神伎倆,不用於血戰死綏,而用之約和招寇,臣於天啟六年入閩,至四月間楊六、楊七橫行海上,燒我兵船,正在議剿,而咨皋聽奸棍許心素計,誘之使降,撫臣朱欽相用權宜令殺他賊自贖,臣凜凜憂之。故撫臣會藁到臣,臣疏有云:閩之地曠船稀,兵脆餉匱,海上群盜,如農夫去草,時薙時生,且撫且剿,固不再計而決。又言:海上將士無狃已安,警戒防禦,常恐盜賊之生髮,以待於未事之先。臣言亦已驗矣。原欽相之意,以閩之兵將積弛已久,未易言剪滅,姑借撫以解散之,不虞用撫之權尚未竟撫之局,而欽相削奪去矣。後來撫臣朱一馮熟知撫之非計,一意殺賊。而咨皋在行間,惟有舊□,且謂賊無大志。裨將又恃咨皋而不設備。撫臣言剿,大帥言撫。大帥虛聲在剿,實著在撫。賊未來,既不能剿;賊一來,又無可撫。而天啟七年五月內,九十餘隻兵船先後付之一炬矣。臣時在建寧,將出境,得報,糾參副總兵陳希范等六人。咨皋以大將危急之際,無可卸擔,故令戴罪責效桑榆。乃咨皋半載間,其怯懦退縮如故也。賊且張告示,索還金錢,而咨皋若罔聞也。至所參六人之中,把總茅宗憲革任提問,而部覆留用;守備文佐明竟不處分。撫臣欲移北路參將趙庭於南路,而部久不覆。蓋吳淳夫為之內主,賞罰無章,功罪不定,養寇以貽桑梓之禍。聞六月間,宗憲與賊結為兄弟,赴賊舟痛飲,且逼同知黃運昌出印信帖招撫,而同知不從。至於咨皋與一馮事事相左,故一馮之疏有云:欲撫,諸將不能得之於臣;欲剿;臣不能得之於諸將。當日之始末,不敢不明言也。
今日撫臣已准其去,咨皋且付之司敗矣。蒐卒補伍,造船製器,固已無容再議。惟戰與撫之說,似猶有未一者。不知我能制賊死命,何賴於撫?我不能制賊死命,何恃於撫?此又不再計而決矣。若沿邊之斥堠所當警備,鄉村之保甲所當團練,海上之漁戶皆可招徠,今日固圉之策當必及之。而臣以為欲除外賊,必先除內地之奸宄。夫沿海之民,貧者以窮迫從賊,富者以畏禍賄賊,奸徒又勾引嚮導以附於賊,是無人不為賊用也。若巨奸之許心素,外通賊寇,內洩軍情,私貨絡繹於海上,紅夷闌入於內洋,使官兵不敢問,即咨皋之沉迷喪敗,皆其所致,可不正法乎?楊六等始之受降,原令殺賊自贖,今非惟不能殺賊,而且與賊通,其去來皆不可定。即徘徊未去,亦縱虎狼於室內耳。則令撫臣察其動靜,執而戮之,亦振肅軍心之一端也。若夫協剿之策,賊在漳泉則粵為之犄角,賊在福寧則浙當為之犄角。今賊在漳泉,與潮州接壤,潮漳副總兵尤兩省之官也,宜以救援專責之粵,統粵銳師相機擒剿。而浙撫臣整備舟師住界上,以防不虞,遇賊流突而北,則起而應之。先後之著,似不宜紊。不然,勞師數千里遠涉,未必有濟於閩,而揚帆北上,浙亦不可自撤其備也。沿海一帶,彼無所不犯而勢合,我無所不備而力分。閩昔年水標一枝,專備應援,猶為可恃。今其船已盡矣,則另設遊兵,統以智勇之將,隨其所至而擊之,亦兵家奇正之道也。至漳泉諸府,庫藏如洗。昔年西庫之十九萬,為沈演一疏搜括助工,因之瓶罍交罄,有餘恨焉。則那借各項以濟急需,自不容緩。若汀延各府,尚有可借。同在一省,又不必分彼此見也。臣乏樽■〈爻且〉之籌,但以按閩,頗識崖略,竊抒其一得,伏惟聖明裁擇,敕下部覆,許心素、楊六等並行撫按正法定罪,庶閩海之法紀伸,而賊寇可平矣等因。
崇禎元年二月二十五日奉聖旨:這本譚閩事甚悉。不除內地奸宄,則外賊必不可除。許心素、楊六等,著行該撫按設法密擒正法定罪。三省會剿,仍以救援專責之粵,而浙為後勁,亦是勝著。標船既盡,當設遊兵以便分擊。汀延各府,如有可借錢糧,不妨查明那移濟用。該部一並議覆。欽此。欽遵,本月二十八日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為照閩寇之得以猖獗,非其伎倆真能勝我也,祗因沿海居民,外通賊寇,內洩軍情,如許心素者實繁有徒。又如楊六等不能殺賊自贖,又且與賊相通,故我之虛實彼得預知,每每為所乘耳。今欲決意會剿,則許心素、楊六等當速拿正法,勿令漏網。夫然後連絡閩、粵、浙江三省,共為聲援。如賊在漳泉,則粵東為近,浙實次之,應遵照明旨,以救援責粵,而浙為後勁。倘飄忽靡定,揚帆福寧,則又當以救援責浙,而粵為遙應。蓋為唇齒之邦,當聯率然之勢。三省諸臣,勿自分畛域可矣。標船既盡,則設遊兵以備邀擊。兵餉無資,則搜庫藏以備那借。當強寇壓境之際,又值三空四盡之時,依議舉行,無煩再計者。若沿海斥堠、鄉村保甲與招徠漁戶,是在撫按諸臣督率有司設誠而力行之耳。既經具題前來,相應覆請,合候命下通行遵奉施行。崇禎元年三月十六日,太僕寺卿管司事王登三、協理清冊郎中苗思順。
兵部為閩寇日深蔓延可慮等事該本部題云云等因,崇禎元年三月十八日,少師兼太子太師本部尚書閻等具題,二十一日奉聖旨:是,欽此,欽遵,擬合就行。為此一咨福建巡撫,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查照施行;一咨都察院,合咨貴院,煩為轉行福建巡按御史照依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查照施行。崇禎元年四月初七日,署司事郎中苗思順。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一本五~七頁。
·候代兩廣總督李揭帖(崇禎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
欽差總督兩廣軍務兼理糧餉帶管鹽法兼巡撫廣東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今回籍候代李為粵省裏海積年多盜、謹釆輿論、改設遊擊官員、並議就近移補、統乞聖明亟賜允行、以奠遐陬事:據廣東布政使司呈:奉職憲□:照得廣州裏海為全粵腹心,原設重兵以六把總分領,祗以一欽總臨之,名位相鄰,威令不振,通同克剝,玩寇貽殃,比比而是。議者謂宜改參或遊一員彈壓,庶位權隆重,臂指相使,地方賴以保安。合行查議,仰司會同按察司、嶺南巡道、海道作速查議廣州裏海欽總應否改為參將或遊擊一員,以資彈壓?如果應改,必須就近移補。查有原推惠州參將陶廷瓏近奉部文行查遲任,據本官執有閩院咨文,揆情是否可原?今應否即以本官移補改設參遊之缺?俱逐一議妥通詳,以憑具題施行。奉此,該本司會同按察司、巡海二道看得:將領偏裨必有上下相臨之體,而後有指臂相使之勢。若體均勢敵,未有不事僨於輿瓢,威分於出彘者。裏海信地,延袤二千里,捕隊幾三千人,而僅以一欽總領之;彼分總者多起家衛弁,視欽總直雁行耳,號令不行,約束不受,一應虛冒,不得過而問焉。於是人籍同於鬼簿,盤器同於子虛,盜賊公行,匿不以報,此其弊繇來已久。議者僉謂非改欽總為遊擊不可。然改設必須就近移補。查得原推遊擊管惠州參將事陶廷瓏雍容儒將,激烈虎臣,韜鈐素裕於囊中,威望夙隆於閫外。遲任雖奉部查,閩院咨文有據,確無規避情繇,相應照例免議,將本官題補裏海遊擊。庶體位崇隆,足振久弛之氣,而新猷展布,全銷窺伺之萌等因到職。
該職會同巡按廣東監察御史吳尚默議照廣州裏海為省會諸大邑之重地,周遭二千餘里,港口多岐,積年多盜。原設官兵三千,碁置扼守,以六把總分領,原無專屬,萬曆三十九年始議一欽總統之。第職在偏裨,而分總率多衛弁,名位相亞,威令難行,遂至貓鼠同眠,剝兵滋寇,戎政為之大壞。職博釆輿議,僉謂亟宜改設遊擊衙門,以重事權,以聯臂指相使之勢。職於參效童膺寵一疏業經題明,無容異議矣。惟是前項員缺,若俟部推,匪直緩急無及,且恐人地未必相宜,誠不如就近移補之為便。查得原推遊擊管惠州參將事陶廷瓏智略沉雄,機宜熟練,申令旌旗改色,建威奸宄潛蹤。先因本官久未到任,職時急在用人,業咨部題覆,以朱汝忠補惠參之缺。續本官抵粵稟訴遲任,實因原領閩撫咨文送部改選,往返迂途所致,揆情似有可原;況近委本官接署裏海而能大破積習,飭兵靖盜,才猷既經試驗,移補允稱得人。除該遊衙宇、廩糧等項,容職等經行酌議外,理合具題,伏乞敕下兵部,再加查議覆請,准將裏海欽總改為遊擊衙門,就將陶廷瓏移補裏海遊擊將軍,合用敕書及符驗旗牌,統聽該部題給,庶積弊從此更絃,而重地永資彈壓矣。為此,除具題外,合行開具,須至揭帖者。崇禎元年十一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一七頁。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張延登題本(崇禎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到)
欽差提督軍務巡撫浙江等處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張延登謹題為申嚴海禁、以清寇源,以固海防事:自去歲閩寇闌入浙中,臣督三區水陸官兵協剿以來,敗衄遠遁,浙海無波,亦既數月於茲矣。近據偵探,自李芝奇叛鄭芝龍而去,夥黨若陳成宇、白毛老、紫芝哥、桂叔老竄入閩、粵之界,約船六百餘號,釜遊不定。彼中荒歉、無所得食,海洋寥廓,順風一葦可航,萬一復來報仇,為害更烈。臣日夕恐懼,廣求善後之策,建議者多以增兵餉為請。當此三空四盡之時,臣不忍言。獨有海禁一節,為目前最急之著。上年十二月二十日,據兵巡海道蕭基報:據昌國把總吳善道報稱:壇頭下洋有船一■〈舟宗〉,約八十餘隻,往來行使,未知為漁為盜。既而哨報,系閩中釣帶魚船隻。隨督官兵堵截,驅逐出洋。一面出示發道嚴禁,一面移咨福建撫臣禁約外,該臣看得海寇之始,出於閩民通番之弊。通番獲利十倍,人捨死趨之如騖。其流之禍,遂至不可救藥。閩、浙連海交界之處,名曰沙埕,以限南北功令,閩船不許過浙,浙船亦不許過閩。天啟七年二月內,復該前撫臣潘汝楨題奉明旨內開:浙、閩俱瀕海鄰倭,向屢奸民勾引,各厲禁船隻,不許往來,以後還著各遵舊禁,嚴緝彼此境上流突,以絕地方奸利之民,勾倭生端。該部院知道,欽此。該兵部移咨前來,欽遵在卷。日久玩愒,出入無禁。以致上年海寇大舉入犯,臣遵旨申飭,不啻再三,甫得少寧。而閩之漁船忽報八十餘隻,深入浙地,習為奸利。履霜堅冰,漸豈可長乎?臣細訪閩船之為害於浙者有二。一曰杉木船。福建延、汀、邵、建四府出產杉木,其地木商將木沿溪放至洪塘、南臺、寧波等處發賣,外載杉木,內裝絲綿,駕海出洋,每賃興化府大海船隻,價至八十餘兩,其取利不貲。一曰釣帶魚船。臺之大陳山、昌之韭山、寧之普陀山等處出產帶魚,獨閩之莆田、福清縣人善釣。每至八、九月,聯船入釣,動經數百,蟻結蜂聚,正月方歸,官軍不敢問。此二項船皆與賊通。賊先匿大陳山等處山中為巢穴,偽立頭目,刊成印票,以船之大小為輸銀之多寡,或五十兩、或三十兩、二十兩不等。貨未發給票,謂之「報水」;貨賣完納銀,謂之「交票」;毫厘不少,時日不爽,習以為常,恬不知怪。是此二項船者,實盜賊勾引之囮媒也。至浙人之自為害者曰划船,為最前釣魚船,搭廠於山,系莆於海。內地奸民皆以大小划船,假冒鄉紳旗號,裝載酒米與漁船貿易,因而藏違禁硝磺等物以資賊,每獲重利而歸。窮洋竟同鬧市,牢不可破。是划船者,又盜賊兵糧之齎借也。欲清海禁,非嚴禁夫三項船不可。或謂水竹埠舊有船稅,禁船則商賈不通,稅從何處?不知舊規兩處商船俱卸沙埕倒換。貨自南來者,如糖、靛、椒、藤諸物必易浙船以入;貨自北去者,如桃、棗、藥材諸物必易閩船以出。杉木船獨不可責之易乎?明禁既行,但有繇外洋竟至定海者,即以越禁重處。如此,則稽查既易,而稅亦不乏絕矣。或又謂海上居民以漁為業,划船若禁,樵採何資?臣又訪問大樣划船,雙桅十槳,便捷如飛,勾引最易。今須令近海縣分有司,按船編號,止許兩划小船近老岸行使,朝出暮歸,不許窮洋極島。夫船小則不能重載,限日則不能遠去。宦旗名色盡行禁革,亦公私兩便之道也。划船之禁,臣得經行。其杉木船、釣船,臣亦咨行福建撫臣知會,但事乾二省,一彼一此,須得明旨申飭,方成畫一之規,可為長久之計耳。
再查溫、臺、寧波三面海濱,臺、寧二區,春、秋二汛,各發標兵防守。又有南北二遊專駐,而溫州為閩、浙衝要之界,獨無戌兵。查標兵舊有一總防乍浦,今以內地稍緩,改發溫區,並調衢營一總,共兵一千名。查有聽用原任遼東龍武遊擊喬桓,驍勇絕倫,生來將種,委之統領,專駐該區,用資備禦,因題明以重事權,以便彈壓。本官前有汛功,先經敘薦,以俟擢用,因申海禁而並及之。伏乞敕下兵部,再加查議,覆請特頒嚴禁,行浙、閩二省,一體欽遵施行。緣系申嚴海禁,以清寇源,以固海防事理,未敢擅便。如此,具本專差李學親齎謹題請旨。
崇禎二年四月十七日奉聖旨:嚴防商漁船隻,以清海禁,著浙、閩該撫通行申飭。喬桓如議補用。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一八~六一九頁。
·廣東巡按吳尚默揭帖(崇禎二年六月三十日到)
巡按廣東監察御史為閩寇流突、堵截屢有斬獲、攻擊忽遭殞將、謹據實查參、以肅法紀、以圖掃蕩事:照得閩寇李芝奇等自去冬叛撫而來,聚黨萬餘,聯■〈舟宗〉犯我粵東。初入潮陽,職等嚴檄道將督率防禦,相機堵殺,無論不敢窺我畔岸,抑且時多斬獲。即如巨寇楊策,閩、浙數年所懸購不幾得之寇,已縶而斃之圜土。繼漸飄突平海,勢益披猖。我兵以捍禦兼擊刺,時邀其擄掠,水陸擒斬者前後共一千有奇,業經督臣具疏題報訖。因李芝奇等先遁外洋,復聯■〈舟宗〉突入廣州之南頭。時督臣聞警,即單舸移鎮省城,整搠兵船,亟圖剿滅。賊遂逡巡遁去。三、四月間,又流突陽江之海朗、雙魚等處。該帶管嶺西兵巡道右參議閔謹與肇慶海防同知王之賢布置防禦,往來調度,力保諸城。隨據該道呈報:三月十五、四月初四等日,海朗等寨官兵擒獲賊徒四十五名、船八隻。四月二十二日,又據該道呈准陽電參將王應文及把總陳方鎮雙魚所單報:賊船二百餘隻使至雙魚,團住寨門,賊勢猖獗,兵力單弱,燒去兵船八隻、民船一隻,擄去兵船一隻及營房盡被燒燬。該所城池幸保無虞等因,轉報前來。時各賊又流突於高州之電白、蓮頭等處。四月二十五日,又據分守嶺西道右參議張茂頤呈稱:四月十五日,准陽電參將王應文單報:本月十三日,據蓮頭寨分總宣時奎報:十二日,賊船二百餘隻突犯南門、博賀二港內攻打。兵見賊勢重大,兵船稀少,不能拒敵,各即浮水登岸投生,戰船一十五隻多被燒燬等因到道。為照參將王應文往來海上,未嘗不思自效。不幸賊眾我寡,前援雙魚,勢既莫支,奔歸蓮頭,賊已入港。雖於水戰無功,而兩處城守尚保無虞。今賊雖退電白,即倖瓦全限門,勢又剝膚,並系該參所轄,合令該寨並海防同知寥彀加謹提防等因詳報到職。俱經批行,相機防禦。
維時職巡歷惠、潮,相隔遙遠。督臣聞報各賊猖撅,兵船被毀,參將王應文庸懦誤事,力不能支,即委總兵坐營官何嗣仁馳往代理防守。又委南頭參將陳拱、原任守備白如璋統領兵民船隻出海攻剿。四月二十八日,職巡潮事竣,回至產溪驛,據海道按察使張秉文差人齎文馳報內稱:海寇披猖,蒙軍門移鎮,綢繆兵將船餉,委參將陳拱統兵船百餘隻,委守備白如璋統民船百餘隻,合力征剿,兵民踴躍。又蒙鼓舞澳夷,借用夷銃以作統鋒。仍蒙委職於陽江陸路堵截,委總兵何汝賓相機策應。職與總鎮奉軍誓師之後,隨往新安力諭二將,務在慎重,諄諄告戒。閏四月初六日,陳拱面云,電白賊勢緊急,時日甚吉,即欲出師。本道因夷銃未備,力止緩行。本官稱路徑香山便道取行。本道隨委中軍官陳應傑馳往香山催銃,又手劄拱,必俟夷銃始行。本道隨起行繇陸行至蜆江驛,接拱手札云:十一晚已到廣海。夷銃尚未見到。風色甚利,意欲速進。本道又差官持書力阻,並差催夷銃速發起程。於十四日至恩平,突接坐營何嗣仁塘報:本日丑時,大兵已到蓮頭港,水陸相隔,無從控問。即兼程馳至蓮塘驛。十五日三更,又接何嗣仁塘報云:十四日早,大兵圍繞賊船,頗有擊傷。賊舉大銃衝突,遂占上風。我船閣淺,被賊燒燬數十隻。復於次日黎明,接分守嶺西道張參議手札云:本道與電白呂知縣登城,望見大兵在港外分左右二翼,俟賊出港,一齊包擊。方心服調度得當,不意賊用大砲衝擊,其聲如雷,二翼勢遂披靡。賊據上風,我兵噴筒火器反被逆風煙罩,致左翼船趨入蓮頭港閣淺,右翼船趕入赤水港閣淺,致被放火燒燬。傳聞陳拱所坐二號船在內。本道聞報,即馳往陽江,差官渴止通判祝守禧運糧轉回外。夫師行貴出萬全,軍門與職等叮嚀至再。何本官自恃驍勇,視賊太輕。況賊所恃長技在大銃火攻。倘拱必待夷銃同行,事必有濟,何致決裂至此。且不從港外活泊,以便進止,反以閣淺致敗。謹具實報等因。
除批行該道確查損失官兵船隻數目未報,該職於五月初八日回省後,纔據驛鋪遞到潮漳副總兵陳廷對報單內稱:本職會率撫備鄭芝龍,統領兵船於閏四月二十日至廣省河下,二十一日見軍門,二十二日蒙頒賞,二十三日奉令,二十四日開駕進剿等因。五月十六日,又據陳廷對、鄭芝龍報稱:奉令討賊。閏四月二十九日至大墟港口,遇賊船百餘隻,昏夜未便進攻。五月初一日,進至放雞,出與賊交戰數十合,賊眾死傷莫計。初三日,催發合■〈舟宗〉再擊,賊走過浪白口,去大金約四十餘里。初四日,賊移東上,職等跟追賊■〈舟宗〉。是晚風雨大作,賊船星散。初六日,兵船收入南澳,即回中左料理濟攻戰具,相度緩急,速鼓征剿,以靖每氛等情。又准總兵何汝賓手本內稱:本月十五日亥時,據塘報何成稟稱:探得海賊於十三日俱向東使去,已過老萬山等因,移報到職。又經催行海道嚴查陳拱等損失官兵船隻數目,未據確報。
該職會同總督兩廣軍務兼巡撫廣東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王看得:閩寇航海。而耽耽我粵也,數月於茲矣。沿海一帶,謹偵探、脩斥堠、嚴備禦、絕接濟,自冬入春,賊無敢泊片帆於渚,窺左足於涯,而生俘死馘,且時以捷聞。至三、四月間,突犯雙魚寨,而燒燬官民船十隻矣。又突犯蓮頭等處,而燒燬戰船一十五隻矣。誰司制轄,披靡至此?則陽電參將應王應文之汛地也。平時疏愒,綢繆無術,臨時縮朒,捍禦莫支。雖兩寨城守無虞,而失事伊始,召寇所繇,應文安所置喙?所應革任回衛者也。自兩處失利,而荒鄉孤落,一時奔竄之狀,有令小民莫必其生者。督臣用是疚心疾首,整飭練集,期於驅除而殄掃之,以救此一方民,然而謀未嘗不萬全也。參將陳拱統兵船,守備白如璋統民船,張兩翼以為前矛。又檄潮漳副總兵陳廷對帶領守備鄭芝龍以為後勁,協攻而夾擊,庶幾少遏其兇鋒,計未嘗不百慮也。諭之先行招撫,以解散其黨;徐行相機,以撲折其勝。諄諄告語,務以戒為寶。乃拱以輕事喜功之念,不遵紀律,不待兵銃之齊而遂決心於一逞。如璋又以驕悍恇怯,一見拱勢不利,遂揚帆海外。拱之蹙而自沉,禍固自取,罪尤莫贖;如璋以副將張左右之翼,連首尾之勢,望風而靡,徒倖一生以自全,雖保有兵船無虞,而主將既殞,偏裨之用何賴?所當提問以正法者也。至於總兵何汝賓,坐握中權之重,遙制水陸之師,而兵不受制,將不用命,帷幄之籌安在?罪責自無所逃。第攻殺在瀚海汪洋之外,喪失在船隻兵將之間,沿海城池,一所一寨,高深晏如,雖乏制勝之奇,無虧守禦之職;所當容其戴罪殺賊,以策後效者也。海道按察使張秉文職掌巡海,轄專廣府,雖奉委覈督,似難辭責,但陳拱剛愎自用,即督臣之號令節制,且故違不遵,何有於該道?況今賊猶飄突海面,倏忽去來,相機宜而酌防剿,或當容其策勵,以自效收功者也。最可異者:副總兵陳廷對督鄭芝龍以來,若將惟賊是求,纓擊之以謝督臣,乃彼此犄角之形兩不相下,首尾追逐之勢轉且相扼。豈其威名自雄,能制命於閩者,不能得志於粵?乃其摩厲以須,偶垂翅於先者,猶欲奮翼於後。容職再觀其協剿,查確另行參劾。其損失兵船,有逃散未回者,有見存猶在海協剿者,亦容職與督臣另行覈確。緣殞一參將,不敢不先據實題報,伏乞敕下兵部覆議上請,合與將白如璋提問,王應文革任回衛,並責令何汝賓戴罪討賊,張秉文策勵自效,各協力防剿,以靖海氛。其陳拱、王應文各遺下參將員缺,速推慣海廉勇將官勒限到任,庶防禦得人,邊海有賴矣。如此,除具題外,理合揭報,須至揭帖者。崇禎二年五月十七日,監察御史吳尚默。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二二~六二三頁。
·福建巡撫熊殘揭帖(崇禎三年十二月初七日到)
欽差提督軍務兼巡撫福建地方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熊為閩寇未除、閩事堪憂、謹按近日情形、仰祈皇上神謀制勝、以奠海邦、以保萬全事:據福建按察司呈:崇禎二年五月內,奉蒙兩院案驗,准兵部咨兵科給事中馬思理題前事:臣鄉之撫寇,權也,非經也。當鄭芝龍鯨吞海上,圍困中左,截劫我商民,焚掠我廬舍,業犯不可赦之辟;又大將逃脫,禍已烈而勢難支,因有撫芝龍之議。時脅從之黨,或倦飛知還,或揚帆出海,芝龍部下尚留千餘人。使當日以撫為非,則有剿之一法,因其散而大創之,使不敢復逞。顧先去之,俞咨皋能辦此乎?若以撫為是,即當議撫之法,必使就我戎索,立後效以贖前愆,然後量人措餉,永為我用。顧禦得之,鄭芝龍能辦此乎?
聞芝龍得撫後,督撫檄之不來,惟日夜要挾請餉,又坐擁數十萬金錢,不卹其屬。至十月初旬,芝龍入謁道臣蔡善繼。其頭目李芝奇、郭芝葵等遂鼓眾支解。芝龍之弟鄭爵魁,將芝龍堅船、利器、夷銃席捲入海矣。夫此千餘人者,非芝龍所恃為腹心手足者乎?今何以忽而反噬?猶幸撫臣熊文燦之堅不給餉;使勉強從諛,則剜肉敲骨,徒付東流。今又聞芝龍因勢孤力弱,復募無賴棍徒為補足原部之數,且仍以措餉為請。是海上既添一羽翼,而內地又增一廱疽。此時芝龍自為全軀保妻子且不暇,而桑梓之捍蔽,鯨鯢之翦滅,其又何賴焉?臣同官顏繼祖九月內「撫寇當圖禦寇」一疏,蓋不啻燭照而龜卜矣。大抵善後必鑒前車,而自強當求穩著。為寇而得寇之利,三尺已為不靈。撫寇而不得撫之用,名器亦復可惜。然則古今禦寇良法,焉有不剿者哉?
即就近事論,寇浙者非即寇閩者耶?浙撫張廷登慷慨渡江,謀成破業,遂破大陳山窠穴。即臣鄉汀州山賊橫行,舊撫朱一馮設處兵餉,新撫熊文燦鼓舞將士,及時撲滅,旋就蕩平。又臣郡工部董應舉,率子弟招集慣海漁船,得七百餘兵,大挫賊於盔山海中,擒其巨魁,焚沉賊船無算,賊因遠遯。此為撫之效乎?為剿之效乎?
臣又聞撫臣熊文燦之治兵也,造海艘,製兵器,必躬必親。又選守城軍一千五百人,量加工食,隸為兵以為選鋒。至用漁人作兵而不耗吾兵之餉,以兵力助漁,兼可收漁人之利,用力少而見功捷,公私稱為兩便。皇上誠假以便宜,勿掣其肘,閩事尚可為也。然目前急著,惟有議餉。遼急既不堪扣留,民窮又不堪加徵,乃雜派一項,比正供差可轉移。況前有權宜動支之旨,聞舊撫臣已用其半,令所餘有幾?竊以量留雜派一年,更可措手,不致坐困,不識司計者何不悋為此?
又臣鄉彭湖遊擊,原非舊設。自神廟時,曾置二千兵,歲糜洋餉二萬餘兩。計其地孤懸海島,守之易於接濟,棄之猶恐資敵。若更番出汛,亦保無虞,即撤其半以助軍需,亦無不可者。他如在在聯絡漁兵,在在操練汛兵,水陸兼制,文武並力,數年之後,海國且為金湯。知撫臣熊文燦及署督臣趙庭優為之,毋俟臣贅。至鄭芝龍既蒙皇恩浩蕩,開以生路,今其黨已讎散,勢不復投海外,正可束身戎行,獨當一隊,盡滅賊而圖報效。若計不出此,徒倚亡命以護重貲,恐內叛又不獨李芝奇、郭芝葵數輩,非報(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一冊七~八頁。
·會剿廣東山寇鍾凌秀等功次殘稿
(上缺)按梁天奇題為殘寇竄越贛州、粵兵追剿奏捷、謹陳情形功次、以祈聖鑒事內稱:看得殘寇竄入江西贛吉地方,粵、閩官兵協力追剿,自泰和、東沔、冠朝報捷之後,閩、粵將士,以塘兵被殺,米貴兵疲,閩將暫回閩中,粵兵亦回粵界。乃兵回而賊復聚,猖獝躪躪,劫掠無忌。廣東總兵與監軍道亟檄粵將張一傑等,領兵三千,間道疾趨,殺賊千餘,大奏膚功。餘黨奔竄者,見在窮追,臣又差指揮陳仲勳,齎賞銀二百兩,馳至江西軍前,犒賞戰士;稍示投醪倡勇敢,以期盡剿外,所據報到前項功次情形,相應題報;伏乞敕下兵部類行覈敘施行等因。崇禎五年九月初十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廣東巡按梁天奇奏為山寇據險滋蔓、官兵搗穴蕩平、謹據實報聞、以紓聖懷並乞敕查敘有功人員、以昭鼓勵事內稱:崇禎四年十月十九日,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該兩廣總督王業浩會同廣東巡按高欽舜題前事等因: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移咨劄行前來,備查在事有功文武,應作何敘錄?其中有無冒濫?作速查明,定限本年十一月中造冊具奏等因。依奉案行按察司勘覈去後。
崇禎五年正月十五日,據該司詳稱:移行嶺南兵巡道、巡視海道督行廣州府知府徐在中、推官顏俊彥及番禺、增城、從化、三水各縣掌印官,將剿撫增、從功次勘覈明確,造冊繳道覆覈繳司。又准嶺東分守道移報勘過□□前來。該本司按察使朱之臣覆覈得征剿(中缺)。
賊首陳萬、石窟賊首鍾凌秀,於□□□□□□□月,合為一夥,蹂躪樂昌、桂陽、南□□□□□將吏隨在堵擊。五年正月,大破二賊於□□,賊逃遁回巢。隨督兵將四面圍定,計擒陳萬正法;餘黨擒殺無遺。九連之賊蓋亦盡殲久矣。鍾凌秀逃回石窟,粵兵追擊甚急。而閩將鄭芝龍又卒當其前,賊不能支,遂率眾乞降。降意本真,而部下勁賊千人,欲散則無地可容,欲入閩充兵,則苦於受制,遂反降突出,闌入江省。凌秀雖即服法而逸,賊螘聚日眾,勢成燎原。臣督兵將敗之黃牛峒,殺賊一千三百餘。漏刃餘孽,連夜逃回石窟等處。臣於五年九月親至閩境,督虔兵專事把截,督閩、粵兵分道四出各處搜捕,前後擒斬,又幾二千。石窟之賊又已盡殲矣。臣與粵、閩督、撫,各經題報。臣見具疏請設縣治於九連,移平遠於石窟,不敢一字之文飾也。再照廣東海陽、程鄉間有巢賊張文斌、葉襖■〈浦上女下〉、劉粗鱗,向因流賊披猖,不能一時並討。粵之道府姑用撫以羈縻。近奉皇上一穴不留之旨,督臣熊文燦見督鎮臣鄧懋官、道臣洪雲蒸、周夢尹進兵攻剿,劉粗鱗先已授首,葉襖■〈浦上女下〉願隨官兵之功自贖,獨文斌堅壁不出,見為官兵圍困,計亦釜中之魚。然系別夥巢賊,非流賊也。若流賊,則實實盡殲矣。
臣草疏已畢,正月三十日,又據潮州參將夏之木報稱:張文斌於正月十五日夜,率夥五百人,盤山而逃,被官兵擊敗。文斌頭、臂、足三處重傷,不能行履,潛匿崇先峒。官兵四山把截,擒拿張文斌並生功一百餘,殺死一千餘。二月初四日,又據鎮臣鄧懋官、道臣洪雲蒸、周夢尹各呈報:張文斌已於正月二十二日,被官兵擒獲,渠黨俱殲。據此,則巢賊又復蕩平矣,除會督臣熊文燦另疏具題外,敬因具奏而並及之,伏乞聖明俯賜垂鑑,敕下兵部查照施行等因。崇禎六年三月二十一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兩廣總督熊文燦題為擒獲賊首、飛報捷音、並陳數月搜捕流孽情形、官兵實見勤勞、地方幸得安靖事內稱:看得粵東山寇,界連三省;奸集五方,其倚負則層巒疊嶂,其號召則蟻聚蜂屯。自祖宗朝來,屢見告警,朝廷亦頻加撻伐;載典故中;班班可考。即如崇禎四年正月內,渠魁陳萬據九連山以立寨,逆首鍾凌秀據銅鼓嶂以為巢,一時聲勢,互相倚角,黨與數萬,成群叛亂之狀,不可嚮邇賊姓且達於聖明,廟謨尚煩其處置。惟時臣正受命撫閩,及奉會剿嚴旨,得粵之督臣王業浩、按臣梁天奇、虔之撫臣陸問禮協力運謀,至崇禎五年正月三日內,陳萬、鍾凌秀兩元兇相繼成擒,餘黨始奔竄於江右,更多一番劫擾,再煩明旨責成江西、湖廣、福建、南贛、廣東諸臣,共圖夾剿。此氣力之愈厚,而軍威之益張,莫非皇上威靈遐鬯,遂有六月吉安地方黃牛峒一捷,賊實狼狽大敗,得江西之害,仍歸粵東之巢。故餘孽又盡為賊首張文斌等所收,依然殺人虜財,兇暴無忌。臣於八月趨粵視事,值舊督臣王業浩先已發兵,舊按臣梁天奇正在施剿,南贛撫臣陸問禮、福建撫臣鄒維璉,按臣劉調羹、江西撫臣解學龍、按臣倪元琪、湖廣撫臣唐暉、新舊按臣白士麟、宋賢,皆兢兢奉王命,各督道將官兵,聲名達於四境,盜賊屈於一隅。故江、湖之兵將遠張其勢,虔、閩之兵將近搗其巢。臣發原監軍道洪雲蒸、惠湖道周夢尹、總兵鄧懋官,督率將領張一傑、梁東旭、朱之胤等,以掃孽安良為主,並閩、虔道將,屢有擒斬,報功於臣。無奈餘孽原是百姓,朝方為民而暮可為賊,在家則民而出外即賊,零星則民而嘯聚即賊,父兄則民而子弟即賊,誠有誅之不可勝誅,散之無處能散者。到此機局,又不難於除盜而難於安民矣。據道將諸臣往返商酌,乃復行編甲之法,又行築圍之法,專責侯服總其成,細載花名團聚姓氏,有不附入者兵之。此程鄉、平遠之賊,擒者擒,散者散,安者安,漸有次第,只張文斌擁眾數千,以岐山、蠟燭等寨為雄,勢不得不盡力攻取。
臣嘗與新按臣錢守廉手書商確,得其新銳之氣,示以攻戰之謀。而道臣洪雲蒸、周夢尹主其畫,鎮臣鄧懋官督其陣,潮州府臣黃日昌經其事,各縣官措其米,海、揭二縣正官設其誘,分布將官張一傑、朱之胤、夏之木等各路進兵分堵。自五年十二月內攻打以後,逆賊日在巢內鼓吹自娛,以為大兵莫與為敵,可謂恣肆之極。至六年正月內,官兵奮勇,仰面攻巢,雖多斬獲,不無損傷。然得先燒二寨,實是官兵用命。臣即設處千金,以為犒賞。賊始勢弧黨窮,於十四日有夜遁之事。幸各將四路緊追,海、揭兩縣官誘其真黨,得其匿所,故文斌不難於就獲。看來若非有此一逃賊,且據險以守,雖為釜魚;終是狡兔,尚煩攻打之術,難免歲月之延。今旋遁而旋擒,除一首惡,勝除么麼千餘;皆天見皇上之焦勞,惓惓在緝盜安民,故屢奉明旨之切責,一時文武將吏,無不奮勉,期圖報稱。即山寇出沒靡嘗,難保盡無竊發。然渠魁已殲,黨宜速除,臣尤慮張阿五等皆文斌之羽翼,一同逃出,四散奔忙。此時一面急咨虔臣分兵嚴堵,一面亟催將領分路緊追,所以塞新賊之潰流,防其再入江右,已不遺餘力矣。若剪舊賊之萌孽;默加制伏,明示兵威,從此再搜強橫,稍有蠢動,即行芟刈。又須安置得法;保甲嘗清,責成道府縣官,步步加緊,刻刻預防。其安反側而思遠圖,情理不外是耳。
追思此役,如粵東舊督臣王業浩,當群兇大逞之際,握全勝必克之謀,二魁並擒,三省受福。其在南贛,撫臣陸問禮居中調度,剿禦咸宜,四應周旋,獨多勞瘁。在江西,撫臣解學龍綢繆最密,謀算更周,粵賊元兇,早已熟悉。在福建,撫臣鄒維璉早發重兵,申嚴號令,節有擒斬,實賴捐麾。在湖廣,撫臣唐暉念切同仇,特選精銳,當先出境,大播威聲。又如粵東舊按臣梁天奇,鼓舞將官,甄別功次,全資籌畫,始獲蕩平;新按臣錢守廉,條令方申,邪魔自悚,威揚山海,氣肅鯨狼。在閩之按臣劉調羹,規畫胸有睿謨,鞭逐目無小醜,凡經料度,難出範圍。在江右之按臣倪元珙,流寇偶出不意,勝算早有,嚴驅隨掃惡氛,得臻安堵。在湖廣之按臣白士麟、宋賢,先後俱經會剿,始終均藉遠猷,法曜高懸,鄰邦悉照。又廣東之監軍道臣洪雲蒸,智略神有獨授,勤勞人所不堪,歷來渠魁,悉賴擒獲。廣東之惠潮道臣周夢尹,深謀皆成遠大,壯氣悉是擔當,除賊兇頑,救民水火。廣東之嶺西道臣王道元,昔破九連之黨,今成羅定之功,餘孽稱平,舊勳難泯。又福建漳南道臣顧元鏡,立身凌霄聳壑,禦侮掣電驅霆,幾番剿除,終歸底定。嶺北道臣祁逢吉,博大中有剛強,綏懷處是震懾,賊即猖獝,算能消彌。湖廣、湖南道臣史啟元,力禦方張之寇,□撐震鄰之危,□急奮身,聞風破膽(缺數字)。羅寬簡練最精,驍勇皆集,前茅已倡得眾,先聲尤足驚人。潮州府知府黃日昌,數載為賊所苦,一心辦賊有餘,實見兇強,力圖殲滅。海陽知縣江愈敏,饒有心計,別用微權,狡賊竟歸其籠絡。揭陽知縣陳鼎新,防於未然,圖之已早,到底果收此奇功。以上文臣,數省多賢,眾擎易舉,特就最著而闡發之,餘有一善一勞,果不可泯,容臣細查再報。
若武臣枕戈冒險,受盡艱辛,除閩將之陳廷對、吳獻奎、傅隨、劉俊、康元芳、王基昌、李維新等從前皆有擒斬,此後尤責把攔,及各省應聽各撫按諸臣查敘外,如廣東總兵鎮臣鄧懋官,運機權於指掌,冒矢石於鞠躬,滿眼欃槍,一身驅掃;原任參將張一傑,三軍甘苦共嘗,兩載戰攻獨瘁,雖經掃蕩,尚賴撐持;惠州參將梁東旭,勇往直前之氣,臨機應變之才,名著於山,勞深於海;潮州參將夏之木,任方新而氣銳,猷甫試而識周,能料狡謀,力追遁賊;原任遊擊朱之胤,搗巢身經當陣,擒兇功實居先,嘗抱赤志,尤稱勁骨;廣東納授都司侯服,情形悉熟,駕駑得宜,不可無此責成,且已著有實績;廣東加銜守備黃夢選,窮追奮不顧身,血戰勇能挫賊,素稱能幹,今果驍雄。若肇標、廣標、恩陽、羅定之總哨隊目及惠潮各營之官兵、鄉兵,其勞皆有可紀。即生員賴可元劉自崑等,均有嚮導協圖之力,尤當優敘,以示激勸。臣因是而思及往歲會剿之始,其奮勇破巢、設計擒首者,多賴閩將鄭芝龍、鄭芝虎率同心備總,弄大惡鍾凌秀於一縱一擒之間。其分路進攻、並驅搗穴者,尚有粵將徐之龍、周一陽,皆各出其力,致逆首陳萬有旋獲旋斬之奇。以上武臣,皆久在行間,今日可稱結局。若永圖善後,異日尤賴消萌。臣故不敢泯沒勤渠,特為敘錄。且臣自數月來,屢接報單,屢行嚴核,向不敢輕易以零星塞責。惟限以元兇必獲,即許具題,今果如其願矣。除逆賊張文斌解到,即當正法,並損傷兵士另行查恤,及後來功次,再行查報外,謹會同南贛巡撫陸問禮、江西巡撫解學龍、福建巡撫鄒維璉、湖廣巡撫唐暉、廣東巡撫錢守廉,據實奏聞,伏乞敕下該部,再加查覈,覆請聖裁施行等因。崇禎六年四月初七日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
崇禎七年七月二十二日,該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為賊孽搜捕已盡、巢穴搗洗一空、謹據實馳報、以紓聖懷事內稱:崇禎七年四月初三日,據福建按察司經歷司呈:奉本司帖文:崇禎六年四月初十日蒙臣案驗,奉都察院勘劄,二月十五日,准兵部咨,職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南贛巡撫陸問禮題稱:照得廣東流賊,屢被官兵追剿,遁回員子山、銅鼓嶂等處。臣於九月初四日,親至汀州,督率三省將士,四面堵截,分投剿捕。所獲功級,臣與粵、閩省督、撫已先後題報矣。臣念賊雖散亡,然良民尚未復業,餘賊尚懷觀望,隱憂終在,飛檄廣東監軍分守嶺南道副使洪雲蒸、暨鎮守廣東總兵官鄧懋官並駐程鄉,嚴督潮州府縣各印官,躬至石窟、松源、藍坊等處築圍編甲,俾民無漁池之殃,賊無遁跡之所。又慮賊猝獸逸,檄江西分巡嶺北道參議祁逢吉遍歷各屬,查點鄉兵,操練軍士,耀兵境上。參將湯允文、把總童大勝、金國柱、坐營指揮金之鼎,各統目兵,扼會昌、長寧、羊角等處,專事把截,毋容賊闖入一步,閩兵扼巖前、象洞等處。粵兵分為四路,聽令齊進。
崇禎五年十二月初五日,據分守嶺南道臣洪雲蒸呈稱:石窟都為賊所從生之區,兵集而息,兵退而萌,蓋該都乃平遠與地之半,其人以賊為俗,而程鄉之廖坡、藍坊,亦漸染其俗,並不以賊為諱。其出也有祖餞,其歸也必捆載;以其貲納結強有力者。錢神無所不通,數千之賊立辦。本處富民徙居別地,以致良民日消,賊黨日盛。故欲賊黨之消,必先使良民之盛。然欲良民之盛,必先有定居,以安其身,以固其圍,無避賊避兵之患,則築圍之說也。石窟共八圍,都司侯服親督之,十日而圍成,戶冊造完呈報等因。
同日又據該道稟稱:此番閩、粵、虔兵七、八千把截各隘,俾賊不得逸一步,而在內清之以保甲,又行之以築圍,又日以憲諭招徠,願充兵者充兵,願歸農者歸農。總之,必於良民中搜出真賊,鈐束誅鉏,方有著落。初意築圍畢,誘賊入圍,舉兵相向,圍內良民,縛賊以獻。不意圍成而賊不敢入,散匿各山。故自十一月初十日起,各將督兵遍搜山菁之賊,即著鄉約良民為嚮導。搜捕十餘日,山村將遍,良民帖然為用,賊之就擒者正法。有真賊而入圍,必十甲人俱結其無反狀,方許入圍。後此之教化,刑誅兩用,則百年太平可望。此非兵力所及,皆本院玄籌指示也等因。
十二月初六日,又准廣東鎮臣鄧懋官報稱:本鎮馳至程鄉會議搜捕,而石窟寨一帶未去。伏莽餘孽與龍門流到殘黨合夥潛藏,夜聚曉散,竊發搶劫。若不乘此兵搜捕,終成滋蔓。十一月初五日,本鎮會同嶺南監軍道副使再四面商,訂期十一月初十日四會齊進,申明軍令,俱要生擒賊功解獻,以憑審驗。閩將陳廷對繇巖前象洞一路,粵將張一傑繇梅子入番一路,梁東旭繇大繇一路,侯服繇金沙一路,把總謝定用督潮兵繇松原一路,務期同心協力,除惡安良,以結殘局。崇禎五年十一月十二日據遊擊朱之胤單報:奉令搜捕石窟殘賊,督兵生擒賊犯黃大將等一百零二名,斬級四顆。又據福建原任副總兵陳廷對四次單報:生擒賊犯二百十名、婦女九口。惠州參將梁東旭二次單報:生擒賊犯二百二十一名。統兵都司侯服單報:生擒賊犯十名,又招諭向化賊犯三十六名。統兵加銜副總兵張一傑單報:生擒賊犯七十名。石鎮營把總謝□□□□□□□十三名。潮州中營(中缺)俱經移解監軍。分守嶺□□□□□□□□□□據福建分巡漳南道臣顧元鏡□□□□□□員山子、松源、藍坊等處獲功之數已陸續具報。茲又於十一月二十三及二十五等日擒獲賊八十三名,器械二十一件,牛五十一頭。計前後共獲過三百八十四功。內有良民,即時審釋,而真賊則十居六、七焉。至粵中諸將所獲更多,賊黨約略已盡等因各到臣。
該臣看得:平遠之石窟都向產盜賊,鍾凌秀即石窟人也。地方良民既避賊,並避兵,相率遠徙亡命,不宄結茅以居,醜類繁多,致程鄉之廖陂、藍坊、松源化為賊隨,芟雉蔓延。據父老所傳,書策所載,凡六十年一大征,蓋亦氣運為之也。茲仗皇上神武奮揚,天威赫奕,閣部諸臣密勿贊襄,淵謀指示,暨三省督撫按司道諸臣同心匡濟,悉力指麾,用能使百年逋寇,悉就誅夷,遍地賊巢,俱各迅掃。從此閩、粵、虔俱各宿兵善後,道府有司將此地刻刻留心,有奸必察,有抑必伸,有苦必恤,日漸月磨,持之勿懈,行見盜窟化為鄒魯,而強暴皆為善良矣。除有功員役俟粵、閩督、撫題敘外,恐聖明軫念東南,久廑宵旰,先將搜搗情形,從實馳報,伏乞敕下兵部查照,並敕三省諸臣善後撫恤施行等因。崇禎六年二月初一日奉聖旨:據奏殘寇略盡,地方寧謐·有功員役,著各巡按御史勘明匯敘;其善後事宜,並著該督、撫酌議具奏。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到院,備劄前來。奉此,仰□□□□□□□□□□事理,即查疏內閩省□□□□□□□□□□□□□敘錄,於中有無冒濫,逐一確勘匯詳,以憑具題施行等因。蒙此,又奉巡撫鄒都御史案驗,准兵部咨行司:即便會同該道將善後事宜作速議詳,以憑回奏等因。
奉此,又為閩師深入賊穴、擒馘大夥再捷事,據本司經歷司呈抄,蒙本院案驗,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職方司案呈,奉本部送科抄出福建巡撫鄒維璉題前事內稱:看得九連山賊,殘破走粵,憑巖依洞,引類呼黨,日謀蠢動。而南贛撫臣陸問禮、廣東嶺南道臣洪雲蒸恐其良賊混雜,玉石難分,於是懸榜解散之。且又題留閩兵久戍一年以困之。殲渠魁,赦脅從,蓋真老成長算哉。閩以六月興師,千里餽糧,官兵二千七百餘名,每月月糧、行糧費有三千六百金,總計一年約費四萬金。行糧每兵每日舊止一分二厘,臣念遠征,增與二分,寧令宿飽。此外犒賞有加,寒祅有給,弔死問傷有恤。蓋臣雖當海寇之急,而未嘗不苦力撐支,以應山寇之役。然見各兵遠戍,風餐露宿,染瘴多病,竊謂長年坐守,師老財匱,恐蹈清人河上之詠,乃屢致書虔、粵、江省當事曰:兵機無常,因利乘便,尚有機會,則亦不必坐定一年而不剿,使閩早結此局,得以全力制海寇,亦大幸哉。諸臣皆以言為不謬,而有同心。
臣又竊思銅鼓嶂諸賊,分為大夥,劄營屯聚,正宜先攻其巢破之,以寒員子山賊之膽。乃檄分巡漳南道臣顧元鏡,監軍速進。閩將陳廷對首衝賊營,獲其魁鄭蛟精、九良星等,擒馘三百餘名。而賊首王朝儀自縛來降。銅鼓一帶,掃盡無餘。臣業具疏上報矣。至於員子山、石窟寨,天設巖險,以為賊穴。頑賊負固,不入良民之圍,養廱必潰,何如速決之為快?臣亦每檄道將,約會虔、粵共圖之。乃兩廣制臣熊文燦壯猷遠略,甫到新任,肅將天威,將兵四出,號令如山。而道臣洪雲蒸深識兵機之進退,手札訂期,遂有此捷。則員子山一帶,亦將掃盡無餘矣。
此一役也,閩之官兵探虎穴而得虎子,陣斬三十一級,生擒三百四十一名,婦女九口,器械一百五十五件,牛馬六十七頭。主將陳廷對履危蹈險,身先士卒;守備吳獻奎、孫繼盛、傅隨、劉俊、高元極、把總陳廷式、中軍把總康元芳、李國英等,俘醜縛魁,奮不顧身;俱有折衝之壯志,已見忠勇之明效。至如道臣顧元鏡,發縱指示,運籌決勝,手畫山溪之險隘,虜在目中,令嚴刁斗於行間,師行枕上,績已著於封疆,望實隆乎節鉞。汀州府知府笪繼良,練兵儲糈,設備固圍,能使隻寇不入於閩境,當是甲兵夙貯於胸中。汀州府同知黃色中,到任三日,即奉道委往粵督戰,壯心勃勃,如庖刃之出新硎,硤骨稜稜,知霜蹄之能千里。上杭知縣陳正中,其人退然若不勝衣,其勇浩然可敵萬人,料度軍機,揣摩賊勢,一一有中於肯綮,往往不爽於分毫。此皆宣力會剿之局,而臣不敢不錄其勞績以待優敘者也。臣謹會同兩廣督臣熊文燦、南贛撫臣陸問禮、福建按臣劉調羹拜疏報聞,伏乞敕下該部查覈施行等因。崇禎六年二月十三日奉聖旨:已有旨了,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移咨到院,備劄前來,仰同抄案呈堂,即將九連山平寇文武官員功次,從實確勘有無虛濫,查明先後勘劄,一並匯敘具詳,以憑回奏施行等因,抄呈到司。
蒙此,卷查先為遵旨會剿,三戰三□,□□□□□□御史案驗,奉都察□□□□□□□□□□□□奉本部送兵(中缺)前事內稱:該臣會同兩廣總督王業浩、南贛巡撫陸問禮、福建巡按劉調羹看得:流寇之負固也,總是倚山為勢。臣此番移駐上杭,與道臣顧元鏡單騎而行,遍視扼要。至出閩入粵之處,一望皆層巒疊嶂。其中蒼鬱幽窈之象,若非人跡所到。而土人一一指點,某代賊據於某處,俱為賊巢。其險阻窟穴,是真有天造地設。遠者不必論,即我祖宗朝來,猖獗狂逞,載在典故,不一而足。蓋此山一帶,曲折綿亙,延袤千里,自有召之也。如賊首鍾凌秀為平遠縣人,不過一無賴之徒。本年二月自粵流突於江、閩之間,夥黨僅有千餘。及三月初,復遁入粵,與惠州之賊蜂屯蟻聚,即號有二、三萬,惡氛不可嚮邇。而鍾凌秀一賊,即據銅鼓嶂為巢。銅鼓嶂者,界連大埔、海陽、揭陽、海豐、程鄉等縣,周圍三十六面,皆懸巖峭壁。賊聚其中,約以萬計。掠去婦女財物,悉貯於此。又占據九龍新渡,收糧取稅,莫敢誰何。
自督臣王業浩有九月會師之約,其間機略操縱,固料賊已定者。又南贛撫臣陸問禮分剖進剿之策,常有密札往來,皆為勝算。而署潮州道洪雲蒸,八月間已遠差役至閩,與臣共議剿賊之舉,布置且甚悉焉。潮州知府黃日昌,尤為同心辦賊者。臣遂發鄭芝龍等勁兵一枝,駐於粵之三河壩,相機明進,乘勢暗襲。至九月二十二日,鄭芝龍等即有掩殺新渡之捷,斬賊奪馬,獲器焚舟,賊惟破膽歸巢。芝龍等復至三河料理,默窺賊之動靜,以圖攻剿。乃賊又戀戀新渡。蓋不據此渡,則糧路絕矣。至九月二十五日,潮州參將鄭嘉謨,躬領驍兵,乘夜密往,又有大銃破賊之勝。從此而賊益深退,新渡之商賈大通。賊受挫已極,即有欲渡丙村之舉。丙村乃程鄉縣屬也,鄭芝龍探聽已確,十月初三曰,密遣鄭芝虎、陳鵬等領兵三百,潛到丙村,以待賊至。初六日,賊果有千餘而來。鍾凌秀實親與之。大意憤恨芝龍輩獨銃其銳。此番賊盡選精悍,欲與鄭芝虎等決一死戰耳。芝虎等陽示以弱,陰伏其強。賊欺我兵寡,擁眾直衝。俟其逼近,而我兵大小銃忽爾蜂發。賊不能支。斬者、死者、逃者,極其狼狽。所獲馬匹更多。賊從此不敢妄窺丙村,止有入巢喙息而已。此舉以三百官兵,制強賊千餘,鄭芝虎、陳鵬、胡美等可謂勇於用命矣。鄭芝龍隨將賊巢情形,採訪已確,可從小徑搗巢。遂於十月十三日,率兵奮勇直從丙村而進。計十三、十四、十五、三日奔馳三百餘里,披荊棘,履危險,到處即殺,殺處即勝。使賊應接不暇。誠虛空一霹靂也!芝龍於十四夜,即在鍾凌秀住屋居停一宿,燒燬糧米二千餘石,打破鼎鍋一千餘口。十五日之早,賊仍集眾來戰,復被芝虎等大殺一揚。練二總死於此矣。賊計無聊,賊膽皆碎,恃其路徑幽深,即奔於小尖山。我兵連日困頓,孤軍難以久留。鄭芝龍等旋從新渡而出,乃住三河,稍為休息,再圖計剿。是銅鼓嶂一巢,賊正欲據此以為久計,今仰仗天威,出不意而大破之,可以少洩神人之憤。雖近報又逃出逕心等處,然已奪其險。況粵兵四集,自能堵禦。據粵東鎮臣鄧懋官手本到臣,知已連勝惠州之賊,必無難於潮州之賊也。臣又嚴檄鄭芝龍等速探賊之去向,協力緊追,求無負會剿明旨。度此賊屢經挫敗,掃蕩終有日也。至嚴固閩之疆宇,有前按臣羅元賓題允巖洞建築墩臺,臣已相度布置。而新按臣劉調羹正入境受事,先聲壯猷,更足以懾賊矣。若汀、杭,有道臣顧元鏡募兵置器,勤於操演,且督率上杭等縣實練鄉兵,直堪守禦。謹將近日進剿情形,據實報聞,以紓聖懷。伏乞敕下該部查覈施行等因。
崇禎四年閏十一月二十五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看得:流賊猖狂,文武悉心剿禦,大破賊巢,功委足錄。但未經勘,難以具覆。相應咨行巡按御史,照例確勘具奉,以憑覆敘等因到院。准此,備劄前來,遵照來文內事理,將前項剿賊功次,分別殿最,確覈具奏等因。奉此,抄案行司,即便移會分巡漳南道,將前項剿賊功次員役,逐一勘實具詳,以憑覆覈等因。
蒙此,隨即備關分巡漳南道查勘去後,三月十九日,准該道關稱:看得鍾凌秀,廣東平遠縣石□□□也,斬木揭竿,招亡納叛,聚眾萬人,流毒三省。(約缺三字)會剿,奉撫院熊文燦指授方略,檄本道厲兵秣馬,分劄要害。而兩廣總督部院王業浩、南贛巡撫陸問禮,俱各調粵□□□□□□□□院復屢有檄札,示本道進剿□□□□□□□□賓,密緯深心,屢示本道戰守綢繆之策。(約缺四字)張四面之網,使賊無所用其奔突,一舉而撲滅之。而賊果退入銅鼓嶂矣。此嶂界連潮屬五縣,周圍險峭蒙茸,止蜿蜒一徑可通出入。而掠食於新渡,通線索於丙村,皆其肘腋憑陵之地。自以為負嵎之虎,莫之敢攖。
至八月間,撫院熊文燦發撫備鄭芝龍,率同鄭芝虎等,領兵二千至上杭會剿。賊輩猶以海上之兵,知水而不知陸,侈口為不足畏。及九月初旬,撫院駐節上杭,密遣間諜李維新等窺鍾凌秀動靜,一面移文密訂,一面料理出征。遂於本月十三日,發芝龍兵抵大埔縣三河地方,漸與賊巢逼近。而以標兵圖兵屯駐於境上,防其衝突。然偵探賊輩,猶然虎踞鴟張,欲出不意,夜襲三河。已而探知芝龍有備,其謀遂寢。撫院熊文燦於芝龍出師之日,列款數十手授之,更許其便宜行事。粵、虔兩撫院與新按院梁天奇各馳檄獎諭芝龍。且念其客兵,檄道府百凡照管。而又當按院劉調羹入境之初,偉略壯猷,尤足資先聲而寒賊膽。自是芝龍兄弟愈益感奮,思得一當以報。且先是虔院發贛州參將金文光、守備曾士英各統重兵,扼要應援。而粵東總鎮鄧懋官因惠寇漸次蕩平,亦親督官兵入潮。並檄潮州參將鄭嘉謨,與芝龍合兵進剿,檄惠州參將朱汝忠,帶兵堵截去路。故賊不敢出巢肆掠,而芝龍兄弟膽智兼優,謂新渡乃其搶糧之處,急宜先扼其吭。遂密遣芝虎同翼總陳鵬、郭熺、林察、哨官胡美等督兵五百,乘夜至彼襲剿。賊一見我師,且戰且走。芝虎等兵陣斬首級一十四顆,殺溺死者無算,生擒真賊九名,燒燬賊船四十五隻,奪獲馬匹器械稱是。此九月二十日新渡之初捷也。而潮州參將鄭嘉謨復以大銃擊敗賊舟。於是賊不敢復窺新渡劫商船,而欲從丙村一路渡河而遁。芝龍隨遣芝虎、陳鵬率胡美等帶精兵三百餘名,星馳堵截。芝龍又親督中軍郭熺、林察,會同潮州參將鄭嘉謨、撫院差官王已觀、王萬貫統兵一千名,從輕舟飛渡。而賊黨已先逃出丙村,被芝虎計誘,以寡擊眾,斬獲賊級纍纍,奪獲戰馬二十七匹。賊不得渡,仍踉蹌奔入嶂中。此十月初六日丙村之再捷也。芝龍隨遣孔維德入山偵探。據稱賊兩次被衄,慮恐官兵劫窠,已將婦女輕輜財物移小尖山,日夜謀遁員子、九連等處。芝龍遂用程鄉生員李生芬、練總陳明慶等十三人為嚮導,於本月十三日,同芝虎等統率大兵,披荊捫棘,晝夜兼程。十四日直抵賊巢,大戰於黃溪沙、南溪壩等處,殺賊不可勝計,奪獲戰馬三十五匹,器械一千二百餘件,燒燬糧米二千餘石,破鼎鍋一千餘口。十五日早,賊大憤恨,賊眾四千來戰。復被芝虎等大殺一場,練二總死於王貴長鎗之下。鍾凌秀勢蹙計窮,隨帶餘黨,連夜從僻徑奔小尖山,逃出逕心。是日也,適本道奉撫院憲諭,馳往程鄉,與廣東監軍道洪雲蒸、總兵鄧懋官商略剿局,取道山間,距嶂僅十五里,只聞銃砲震天,隱隱有喊殺聲。果於十九日接得芝龍露布矣。此則十月十四、五兩日銅鼓嶂中大戰搗巢之第三捷也。
照得鍾凌秀桀驁難馴,陰狡叵測,此則一番大創,皆仰仗聖天子神武布昭,寵靈震疊,三省各院臺運籌帷幄,勝算折衝,以致文武同心,將士用命。而鄭芝龍、芝虎以海上之水師,探山間之虎穴,長驅直搗,有如振籜,真足褫陸梁之魄,而紓神人之憤。今凌秀率眾求降,投誠乞撫,固因三省大兵追躡,計無復之,亦向者三捷之餘威,有以懾入其肺腑也。
茲奉憲行查敘,以文職言之,則誼切同舟,恩流挾纊,以一身辦惠、潮堵境之賊,而調度方略,始終與閩、虔相表裏者,廣東監軍道洪雲蒸也。謀握機先,慮周事後,晰情形於指掌,而收折衝於斷金者,江西嶺北副使張瑋、參議祁逢吉也。悉心計議,預撥解司兵餉,以資行糧,使飽騰用命者,藩司桂紹龍也。飭郡邑練兵措餉,以固吾圉,更指示撫剿機宜,鰓鰓為地方計善後者,皋司潘曾綋也。至有司之在閩屬者;上杭知縣陳正中,櫛沐從戎,拮据軍務,至積勞成病,嘔心視事,蓋功之首出者;而歸化知縣楊起鰲,當撫院移鎮之日,倣昔年王文成討賊事例,暫委相兼料理,勞勩亦不可泯;武平知縣許學尹、永定知縣陳天佑,皆逼鄰賊窟,詰奸運餉,各著勤勞;長汀知縣薛應聘、連成知縣楊俊卿、清流知縣周敏中、寧化陞任知縣錢名寓,皆誼切同仇,措解軍需不遣餘力;而延平推官曾守訓,亦蒙委管戎務,薄效馳驅;汀州知府笪繼良,雖到任在報捷之後,而軍興未竣,督催料理,備極苦心;汀州推官陶自強,雖被參無酬勞之望,而身際艱危,黽勉支撐,亦稱同患。在粵屬者:潮州知府黃日昌,料敵制勝,綽有沉機;程鄉知縣倪光遠、大埔知縣李秀實,備辦船糧,事事應手。若夫佐領雜職,如上杭縣丞沈之紀,共辦軍需,手口交瘁;歸化巡簡陳應庭,運銃著勞,賈勇殺賊;上杭典史張兼,夫馬咄嗟立辦;倉大使林萬礦,饋餉不避艱辛;官職雖卑,皆有片長足錄。而鄉官署丞周思文,督鑄大銃百門,費省工堅,急公任事,相應一並敘及也。
以武職言之。鄭芝龍、鄭芝虎熱血一腔,渾身是膽,弄劇賊於股掌之上,掃積氛於蛇豕之叢,勞苦功高,無出其右;把總陳鵬、郭熺、林察、哨官胡美,驍勇善戰,身先士卒,斬獲獨多,並應紀錄;哨官朱華、陳經、武翁魁、鄭英、陳豹、陳秀、吳華、林寵、鄭成、鄭然、陳順、聽用官李明、楊耿、邵俊、郭庭、周奇標、黃泰、黃領龍、唐德勝、羅茂、丘登泰、楊武烈、何雲、郭之英、永定鄉把總王志舉,俱奮勇爭先,各有殲獲;哨官許澤,防禦要衝,把截去路;而傾心用命,出死入生,則捕盜王貴、曾續、黃明、鄭四、翟章、張耀、林春、林明、李寅、陳廷、吳一,皆有衝鋒之績,均當一並敘賞。撫院標下千總王萬貫、萬文浩、王已觀,戮力從征,製造火藥、火器,以資破敵;把總吳獻奎、哨官李光啟,整頓器械,供給軍前,並應敘及。至於身入賊巢,假稱投賊,冒白刃而行間諜,使我得洞悉其情形而顛倒之,則李維新、孔維德、林泗、鍾紳,其勞有足多者。若夫武平守備鄧良藩、把總李國英、千戶潘應麟、百戶康元芳、劄委,其勞有足多者。若夫武平守備鄧良藩、把總李國英、千戶潘應麟、百戶康元芳、劄委把總童日升、許勝,雖不與戰陣,皆統率官鄉兵,枕戈境上,犄角應援;此六弁者,不敢望敘,然亦不忍遽沒之也。粵則潮州參將鄭嘉謨,帶同把總區昌榮、張承祚、鄭斌,與芝龍同心協力,始終共事,擒斬頗多;惠州參將朱汝忠,督兵把截西洋、鴈洋一帶,斷賊北渡之路;湖寮練總藍守健,亦帶兵百餘,隨陣衝殺,斬有功級。虔則贛州參將金文光提兵二千,守備曾士英督兵一千,各於切近要害處所,相機堵殺,斬級纍纍。凡此皆有功於搗巢,相應一體敘錄,以昭激勸之典者也等因,移關到司。
該本司署事福州兵備道按察使沈萃禎覆看得:粵賊鍾凌秀,始以嘯聚千人,流突江閩,曾未半歲,而連合惠州之黨,動擁萬眾,賊勢滋張。其後鍾凌秀遂據銅鼓嶂為兔窟虎嵎,莫可嚮邇,誠恃此山複道懸岸,羊腸一線,人境隔絕,介馬難馳,則撫院熊文燦所謂險阻窟穴,山若召之,而賊以用其險,所從來矣。況踞三省毗連之界,遶五縣綿亙之途,控新渡以掠民糧,窺內鄉而恣出沒。賊殊自負得計,謂誰有足踏崎嘔、算周幽渺、神與之往來川谷、出一奇而制死命者?孰意撫院自奉會剿之役,離省會,赴上杭,遠略沉謀,虜在吾目。重以兩廣部院王業浩,精心操縱,提勝著於師中;南贛撫院陸問禮,密札運籌,洞情形於指掌;前有按院羅元賓,戰守綢繆,夙勤借箸;今復按院劉調羹,霜稜駿發,亟振聲施;兼之粵東新按院梁天奇,攬轡澄清,馳檄鼓勵。於是該巡道副使顧元鏡,機宜久習,要害駐師,矛淅劍炊,寢食不假,日與本撫院密行間諜,偵問土人。凡賊所詰壘,深箐層巒,一草一木,無不暗標私識,以使兵士攻伏匠心。其於賊之忽合乍離,飲食寢處,無不刻刻遠採形蹤,覈實洞虛,令情無纖遁。而時則粵道監軍洪雲蒸、虔道副使張瑋、參義祁逢吉,布置甚設,誓志同仇。賊亦稍股栗矣。顧賊即稔知鄭芝龍兄弟膽智雙雄,而猶謂水陸互有短長,謀襲三河未已。芝龍以撫院手授方略,粵重兵遞至,遂決意先發,夜走襲之。芝虎率同陳鵬、郭熺等以五百人破敵,擒斬燬船奪綺,手扼搶糧之吭,使賊不得飽,大挫其鋒。是為新渡之初捷。旋粵將鄭嘉謨奉粵鎮鄧懋官軍令,以大銃擊敗賊舟。帶同把總區昌榮、張永祥、鄭斌、參將朱汝忠、練總藍守健厚集兵力,以遏賊衝。又虔將金文光率守備曾士英,提兵共三千人,相機堵殺。而我兵氣益揚矣。鄭芝龍率精兵馳赴,而芝龍親督郭熺等輕舸設誘;用寡用奇,馬步合殲,賊敗散,踉蹌退入嶂中,亟思他圖。是為丙村之再捷。於是芝龍日夜枕戈,更思得當,獲巢取子。則向者土人間諜所為,習熟講求,今日正堪用之嚮導,而且披榛捫棘,揮眾前驅,果同芝虎等大戰黃溪,盡拔其寨。一時馬匹、器械、輜蓄、鼎鍋,盡經蕩洗。賊以鳥獸散。是為銅鼓嶂搗巢之三捷。從此賊黨出走仳離,困獸猶斗,而暫亦計窮力詘,面縛乞降。則諸捷實為之大創矣。
是役也,始以負固蜂屯,所在驛騷,今以畏威懾伏,搖尾投憐。是固賴我皇上明德舞干,神武遐暢,暨三省各院,操握得其要領,顧玅於生心,所以一時文武諸臣,戮力芟夷,疆圉克靖。而鄭芝龍、芝虎間關冒險,熱血滿腔,謀勇並標,始終著績,則所得於鼓舞素矣。今如南贛撫院與江西、廣東兩院,皆擘晝勇周,神機四應,掃欃槍於千里,奠諸路於阽危,廟堂應有特旌,匪職所敢僭擬。其兩省道將郡縣各官,如漳道之所臚列,皆調度隨方,犄角成勢,亦應聽彼中勘敘,以報膚功。即如撫院熊文燦,謀從諫出,意與神通,知人任人,而人自輸其心,始事終事,而事總殫血誠,其一片體國救民、宵旦遑遑之意,殆有思所到即手口盡挾風雷,機所運即變化莫窺神鬼者,猷績殊偉,彝典所先。前按院羅元賓謨謀密匝,環設四面之網,遏寇鴟張;今按院劉調羹,識慮精凝,立揚赫濯之威,收功振籜;是俱上徼宸鑒,寧使外吏颺言?
其在閩省:文職則該道顧元鏡,以全副之精神,當艱危於劇地,上則運靈指臂,事克應於咄嗟,下則提挈緊關,慮獨抽於眉睫,既行間之積瘁,更帷幄之攄誠;如給餱糧,以俾士卒騰飽,而投醪用命,則有藩司桂紹龍;如飭民兵,以酌撫剿情形,而沉機善後,則有陞任原皋司潘曾紘。他如拮据嘔心,銳圖滅賊,有上杭知縣陳正中。而歸化知縣楊起鰲,奉委獨勞,允資料理。治逼賊巢,詰奸運餉,則有武平知縣詳學尹、永定知縣陳天佑。而長汀知縣薛應聘、連城知縣楊俊鄉、清流知縣周敏中、寧化陞任知縣錢名寓,措應軍餉,不遺餘力。其延平府推官曾守訓,馳驅戎馬之場;汀州府知府笪繼良,克竣軍興之事;即被參推官陶自強,曾藉支撐,亦瑕瑜難掩。至於佐領雜流,則上杭縣丞沈之紀、歸化巡簡陳應廷、上杭典史張兼、倉官林萬礦以及鄉官署丞周思文,任事急公,皆當並敘。
武職則鄭芝龍、芝虎,以沉鷙之資,習多算之勝,水將而統陸師,備嘗勞苦,客兵而殲巨寇,樹功獨奇。諸如把總陳鵬、郭熺、林察、哨官胡美,驍勇善戰,斬獲尤多。其哨官朱華、陳經、武翁魁、鄭英、陳豹、陳秀、吳華、林宏、鄭成、鄭然、陳順、聽用官李明、楊耿、邵俊、郭廷、周奇標、黃泰、黃鎮龍、唐得勝、羅茂、丘登泰、楊武烈、何雲、郭之英、永定縣鄉總王志舉、哨官許澤、捕盜王貴、曾續、黃明、鄭四、翟章、張耀、林春、林明、李寅、陳廷、吳一、千總王萬貫、萬文浩、王已觀、把總吳獻奎、哨官李光啟、龍勝、李維新、孔維德、林泗、鍾紳,或先登,或守要,或製器軍前,或輕身探敵,誼均效力,敘賞所宜。至於武平守備鄧良藩、把總李國英、千戶潘應麟、百戶康元芳、劉委把總童日升、許勝諸人,雖未經戰陣,而勞勩有不容泯者。以上俱就閩言閩,銓次本末,冀昭激勵。若夫按三省之□□□□□之初終,誰為攻心伐謀,(中缺)。
崇禎五年五月二十一日,奉撫院熊文燦案驗,准兵部咨:職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南贛巡撫陸問禮題稱:照得廣東山寇,原分兩夥:一夥巢九連山,賊首陳萬;一夥巢銅鼓嶂,賊首鍾凌秀。各有賊黨四、五千。舊年三省會剿,非不各有斬馘,奈賊首未獲,以致隨敗隨猖。臣與三省督撫道將,刻期鼓勵,誓必殲渠魁,掃除餘孽,不以賊遺君父。今藉皇上赫濯聲靈,文武殫心用命,兩賊已就縛。
崇禎五年二月初五日,據廣東監軍道副使今降二級戴罪管事洪雲蒸呈:准總兵鄧懋官手本移稱:潮寇鍾凌秀與九連賊首陳疸■〈疒里〉即陳萬合夥負嵎,於崇禎四年閏十一月十四日突出江西之南埠,遂入南韶,攻桂陽,劫水南,旋透梅關,攻劫保昌之烏逕等處。聲言來攻南雄。本年正月初五日,本鎮會同監軍道躬親督戰。參將徐之龍、江鼎、張一傑、遊擊周一陽,驅兵奮勇,大破二賊於魚產地方。賊星夜敗走。鍾凌秀走定南下車。本鎮督發張一傑,統兵向潮,會同福建撫夷遊擊鄭芝龍、潮州參將鄭嘉謨、都司侯服、統官鄉兵,緊縱追剿。陳萬走南埠,入樟坑。本鎮督發徐之龍、王鼎、周一陽,督肇標東西山官兵,奮勇徑抵樟坑之曲潭,阻賊之前。飛檄參將梁東旭,督惠兵劄上下坪,截賊巢口。把總盧日龍等,統兵劄苦竹澳,截賊之後。又分布羅錦、羅弘功、張燦各統官兵,把守忠信司,防賊走路。賊首陳萬見四面圍定,無路可逃,乞典史費映奎、守備張承祖單報,情願出降。十九日張承祖引陳萬自縛出降。該本鎮查看得陳萬負隅九連,夥黨數千,攻城劫墟,惡焰滔天,殺戮人民如刈草管,三省巨盜,萬民仇毒,今大敗奔逃,勢窮乞降,正天亡之時也。合將本犯解道定奪等因到道。該本道除將賊首陳萬並同出次總謝廷桂解赴兩廣督院外,擬合呈詳等因。
二月十六日,又據該道洪雲蒸呈為飛報官兵搗巢、奮勇大破九連流賊事:准總兵鄧懋官報稱:正月十九日,本鎮親督從征將士,深入樟坑搗巢,斬獲多功,除另報外,餘賊走入九連山。又督發徐之龍、梁東旭、周一陽繇上下坪進剿。又督發王鼎繇忠信司進剿。本鎮駐浰頭調度。南贛參將金文光、原任守備曾士英把守白沙中村一帶。省標官兵把守樟坑、曲潭一帶。又分撥惠兵把守下熱水一帶,把總葉天麟督鄉兵把守青草洲一帶。二月初二日,各將直入上下藍州。九連肚賊黨見官兵勢大,各自奔散。本鎮深慮突往潮境,與鍾賊合夥,就於初五日早自浰頭單騎統兵,親自追剿。途中據報,流賊奔出忠信司、大湖。初四日,在段秀墟。王鼎督官鄉兵隨後尾追。本鎮於初六日追到大湖,就據王鼎飛報,賊有六、七百自坑下來,遁入山叢林中。職於澳口圍守。賊從左邊陡巖攀援。我兵尾追二十里,就陣斬獲首級二十八顆,生功四名,賊婦二口。又追三十餘里,賊黑旗先鋒逞兇前來。前營高招手張瑞龍就以招杆槍先刺賊旗手貫胸,次刺一賊貫喉,眾兵鼓勇向前,賊遂大敗。逐地斬獲,逐地拋撇,婦女、幼童及投水死者無算。計至豬婆寨地方,凡七十里,大戰七次。緊追之際,見典史費映奎從營中匹馬走來,蓋賊向挾費典史為質,今勢窮蹙,不敢稽留。因知賊連日乏食,我兵勇氣百倍。把總張應鵬、徐志遂齊出大戰,斬獲功級七十顆,奪回婦女、幼童、旗幟、器械,俟查明另報。賊自大敗,不成行伍,間有三、五十,四散奔逃,俟探的尾追等情到鎮。本鎮督師途次匆忙,合請轉報等因。
並據和平縣知縣周盛典申稱:督率四圖鄉勇,各從該處練長防禦捕剿。值流寇奔突,正月二十七日起至二月十一日止,督率鄉兵千長前(疑脫),共計獲生功九十二名,斬級一十八顆,俱系大夥真賊等情。又據平遠縣知縣董翼聖申稱:本年二月初十日,據九鄉帶兵生員韓鳳騰、韓起龍、加銜守備謝志良等報稱:有流賊三百餘,從河頭地方而來。各率部兵前與交鋒,當陣斬級一百餘顆。造冊申報間,復有流賊突至壩頭地方。各兵奮勇向前,生擒賊首三名,一名白蛇精,並劉二總、吳二總。又生擒從賊三十一名,賊婦三口,斬級四十七顆,器械五十件等情申呈前來,合行轉解。
又據江西分巡嶺北道參議祁逢吉為會剿流賊解報功次事:准南贛參將金文光手本移稱:職奉委率同原任守備曾士英、營總王明高、溫子魁、朱家垣統領官鄉兵二千員名,與廣兵合剿。蒙廣東鄧總兵紙牌,派職等合劄浰頭、中村、白沙三路堵剿。二月初七日,據塘兵劉文報稱:巢賊見大兵交集,各賊四散逃走,半從河源潰去龍川、平遠等處,半據巢穴。該職調發曾士英、統領把總王明高、溫子魁、朱家垣、張羨、張雲、謝國起、葉清、徐謹、陳九沖、鄉總生員賴上舉、廖用光、郭順之、謝喬遷、曹守約、鄉總葉再宿、廖用廷、賴魁尹、徐養湖、徐鴈、葉再儒、再閏、再造、再述、再簡、劉祥、李邦棟、賴錫、元勉等分路直入九連、七星湖、左坑、背陰、肥豬坪,前後凡五戰,斬級一百一十三顆,銃死墮落淵崖無數,俘獲生功五十一名口。陣亡官鄉兵五名。所有生俘,合就移解到道,轉解到臣。
該臣審據賊首李和尚供稱:前犯南安,身為先鋒,手刃七人。其餘盧萬亮等亦攻犯南安之賊。臣審其情罪最真者,遵奉敕諭正法梟示外,又據原任瓊崖參將李相呈稱:職密受本院方略,會同參將金文光、守備曾士英,與廣東將領分路攻擊賊首陳萬,遂已就擒。本月初二日;復攻賊於上藍洲。職料賊勢窮迫,必走忠信司。遂領步兵疾趨田螺塘,把截總路。至初四日,有賊千餘,果繇臘右而來。督兵迎敵。賊抵班鳩銃不過,即潰散奔逃。當被把哨劉宗聖等生擒強賊四十一名(約缺三字),斬級一十九顆。而(中缺)道覆核類題外,又據廣東□□□□□□□徐良棟呈稱:本年二月初九日,准福□□□□□鄭芝龍飛報為搗巢大捷、賊魁乞降、三省共收蕩平事報稱:職遵令奉旨會剿流賊,師馳長樂,偵鍾凌秀率眾五千餘,遁平遠、三洲墟、馬鞍潭、石窟寨處等屯劄。隨於正月二十六日,長樂掩旗息鼓,坐船而來。三十夜至程鄉。是夜督撥備總鄭芝龍、陳鵬、郭熺、林察、胡美等哨捕兵,仍發銀著令興縣監生羅弘功帶募鄉民前進。又潮州遣發鄉兵□□□□□□□□二千,□□□□□□行,又潮州左(中缺)殆盡。目前已自敉寧。其鍾凌秀□□已久。前兩廣督臣王業浩具疏題報,已奉量開一面之旨。今據道將稱其三次乞降,容可免其一死。餘黨見議安插,尚當與督、撫、按臣虛心商榷,以圖善後。粵、虔天未,恐廑皇上南顧之憂,謹據道將所報,從實馳報一切剿撫情形,並前後剿捕各功不及備列,統俟查明會題。伏乞敕下該部查照施行等因。崇禎五年四月初四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福建巡撫熊文燦題為搗巢大捷、賊魁乞降、三省共收蕩平事內稱:看得鍾凌秀一賊,潮州府平遠縣人也。糾黨數千,流毒三省,亦云久矣。往歲奉旨會剿,臣與粵東督臣王業浩、南贛撫臣陸問禮,同心協力,必期殄滅,以紓聖主南顧之憂。自臣於四年七月內遣鄭芝龍、鄭芝虎、陳鵬、林察、郭熺、胡美等一枝驍勇,前赴掃除。惟時鍾凌秀雖暫爾逃逸,然已先奪其魄矣。隨因鄭芝龍等深入隔省,兵病糧乏,暫回閩省裹糧募兵。臣即於閏十一月措處錢糧,抽調兵士,仍發鄭芝龍等刻期起行,遠赴粵東,以應粵、虔督、撫兩臣之急。今於本年正月內,據實漳南道臣顧元鏡;又報鍾凌秀等率眾屯劄石窟寨,其意叵測,審報人林祥稱:鍾凌秀等當二月初二等日被鄭芝龍步步追殺,不及造飯,力窮勢迫,故有此降。臣再三熟玩露報,鄭芝龍等奮勇有餘,鍾凌秀等之求生無路,其真情俱可概見。據報人口稱:鄭芝龍即押同鍾凌秀於二月初十日前往投見督臣王業浩、撫臣陸問禮,彼中定有處分。計此時著力,不過責成府縣安置妥帖而已。事在粵、虔為政,非臣所能越■〈爻且〉者。臣尤慮其身受降,而心懷詐,惟諄諄嚴諭鄭芝龍,時刻提防,必使餘黨盡散,反側俱安,無致狡猾疏虞,斯為萬全之舉。度芝龍輩必有主張牢籠,非漫漫無術者。此一役也,能使數千積年慣盜,一旦羅列乞降,且使賊首兩次自縛,非懾心志,不能有此。鄭芝龍等前破銅鼓嶂一巢,今破石窟寨一穴,令賊窮無所歸,可謂威名益章,勤勞大著矣。臣於出師時曾加鄭芝龍參將職銜,以□□□□□□□□芝龍、鄭芝虎俱是大用之才,能為封□□□□□□□□□□□□□□尤在粵、虔兩院(中缺)。
練總藍守鍵共官兵□千餘員名,啣枚□□□□□後韶把總區昌榮、許其祿、張承祚,又程鄉縣遣都司侯服、永定營把總石偉,共帶兵七百餘名,亦於初一日到初二日已時,師離賊巢不遠,鍾凌秀等瞭知為職旗號,即望風逃竄。官兵奮勇尾追。賊目二名奔殿攔敵,登被先鋒衝殺,獲男婦一十五名口,軍器百餘件,戰馬二匹,耕牛七頭,寨中鼎鍋四百餘箇。時至酉,職傳令賊巢盡焚燬。復乘勢催兵,連夜追圍。凌秀勢窮計屈,是夜率頭目自縛乞降。但職以必剿為主。初四日辰時,凌秀又率眾約五千餘獻旗為號,各羅列跪在河畔,指天誓日,求生真切。職猶恐未真格心,乃移劄金沙地方,去馬鞍潭二十里,責令初六日再自縛親見。凌秀果出真心,至期復來乞降免死。降而至再至三,殺之不祥。相應(中缺)天奇。福建按臣劉調羹拜疏上聞等因。
崇禎五年四月初六日奉聖旨:兵部看議具奏。欽此。欽遵,通抄到部,送司看得:賊首陳萬既已縛解正法,鍾凌秀亦已就撫乞降,地方雖稱稍寧,而餘黨未淨,尚須安插。應行督、撫、按共圖永安長治之計。至在事有功文武,亦應行各撫、按確勘會奏,以憑具覆。案呈到部,移咨到院,備案行司,即將疏內前項情繇,逐一確查明白詳報,以憑會奏施行。奉此,本年六月初八日,又為前事,據本司經歷司呈,蒙前巡按劉御史案驗,五月二十三日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到院備案,仰司呈堂,查將疏內情繇,有功文武員役,確勘具詳等因抄呈到司。
蒙此,本月初十日,又奉巡撫南贛陸都御史案驗,准兵部咨同前事行司,依奉俱行,准分巡漳南道原任副使今加陞參政顧元鏡關稱:看得粵寇原分兩夥。其一賊首陳萬,巢九連山,在粵、虔之界,距閩千餘里,未嘗突犯閩境。崇禎四年閏十一月,忽與平遠賊首鍾凌秀合夥,入江楚,攻桂陽,劫水西。福建撫夷遊擊鄭芝龍等奉本撫院調發及虔院催檄,已率勁兵二千,持三月糧,本道復為益以材官及銃藥等項,兼程而進,赴彼會剿。及師至長樂,忽聞凌秀賊黨五千,已與陳萬分夥,星夜竄回,紮營平遠之三圳墟,遂繇長樂潛師東下,為密剿凌秀之計。今陳萬一夥,已為粵、虔兵將陸續擒斬殆盡,有功文武各員,在粵中者應聽粵中勘報,虔中者虔院自有定衡,總非本道所敢越■〈爻且〉,謹就鍾凌秀乞撫情繇,及本省有功員役,一縷悉之。
凌秀之乞降也,獻旗為號,啑血示信,群數千人,而稽首投誠連三、四次,而肉袒悔罪。彼其時實有去逆效順之心,非出借撫緩剿之計。蓋屢戰□□,既震疊於□□□□□□一面,又慶幸於(中缺)洞如觀□□□□□□□□□□神捷於□□□權操縱皆膚功。江西按院倪元珙,澄清獨攬,威望久孚,遠略寢嘯聚之謀,霜稜寒西賊之膽;此非本道所敢僭擬,夫亦處陰思芘,酌水知源,不禁其娓娓耳。即就閩言閩,如陞任撫院熊文燦,滿腹韜鈐,隨機應變,知人善任,每一調遣,必手授方略,且兵餉互籌,而士卒樂為之用,命剿撫並運,而強寇早入其牢籠。按院劉調羹,壯猷偉略,推誠任人,料敵炳幾先之哲,而帷幄盡是折衝,綢繆極善後之圖,而桑土無非干櫓,此在廟堂之上,自有特鑑,無俟外吏贅詞。若藩司桂紹龍,念切封疆,預給餉銀,致我師以飽待饑,勇氣百倍;陞任皋司潘曾紘、署皋司事驛傳道沈萃禎,先後同心,指畫機宜,且覈文武功次,不爽銖■〈金兩〉,大紹激勸,論功並應首及。而汀州府知府笪繼良、上杭知縣陳正中,皆相與商訂,圖維拮据措辦,無日不討軍實而申儆之,勞勩有不容泯沒者。至於撫夷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饒有血性,智勇雙超,有銅鼓嶂三捷之餘威,而欃槍之膽落,有金沙灘搗穴之疾速,而魍魎之技窮。所以凌秀率眾求降,至再至三。今夥黨鳥獸散,而凌秀畢竟俛首就縛,延頸藁街,雖天道之禍淫,亦不可謂非師武臣力也。把總陳鵬、郭熺、林察、千總胡美等,渾身是膽,賈勇先登;哨官朱華、陳經武、鄭瑛、陳秀、林宏、陳順、歐奇、翁魁、陳豹、婁祿、吳華、楊耿、鄭成、陳浦、鄭然、許澤、隊長王貴、曾續、林明、王明等,膂力絕人,持矛善戰,此皆昨年銅鼓嶂之役,與賊交鋒數次,其所望而震焉者。把總蔡聯芳押運著勞,效用官劍良機、郭廷、郭之瑛、李維新探報有功,親丁李贊、楊賡、陳京善行間諜,相應一並勘及者也。
此後芝龍兄弟,復奉閩、虔各院憲檄,且以殘賊竄走,誓不俱生,決意統兵入江。本道復為檄上杭縣,給兩月糧,募銃夫三百名,即日郊餞啟行,直抵興國、泰和等處。果於冠朝、綺岡兩戰兩捷,共斬賊三百四十餘級,已經撫、按入告。會海賊突犯,奉院檄暫回防海,遂未得一結此剿局也。今新撫院鄒維璉,壯猷元老,銳意蕩平,入境之初,即蒿目封疆,抵掌畫策,亟遣鄭芝龍兄弟簡兵蒐乘,刻期進剿,處處曉諭,著著布置,虜在目中。而虔院復檄札交下,嚴催鄭將整兵再進,俾與贛兵互相犄角,共圖大舉。蠢茲小醜,想不難滅此朝食,仰釋聖明之南顧也。敢因勘報而並及之等因,關覆到司。
該本司按察使申紹芳覆看得:閩師之會剿鍾凌秀也,一捷於新渡,再捷於丙村,三捷於銅鼓嶂之追搗。一時文武將吏,共奏膚功,已經署本司按察使沈萃禎臚別上聞,無庸再贅矣。今奉旨下部看議,轉行兩院確勘會奏者,則鍾凌秀乞降後就擒一案也。蠢茲小醜,釜底餘魂,本不足供天威洒蕩,及敢借彌耳之詭著,肆囊血之狂謀,甫指義旗,隨膏蕭斧,自速其斃,遐邇快心。揆厥所繇,不可謂非師武臣力矣。
臣請得在閩言閩,而確陳其功狀。如南贛撫院陸問禮,紆籌鎮定,密算神奇,控三省之襟喉,運六師於臂指,功成帷幄,績布旂嘗;陞任撫院熊文燦,武庫胸藏,陰符在握,談笑總用兵之訣,夢寢皆滅賊之圖,故能調大將如小兒,因而拉強寇似槁葉;按院劉調羹,綢繆遠略,淵然在不露之中,戡定壯猷,逈出乎非嘗之表,埋輪所至,傳檄如流,即草木而皆兵,遂欃槍之頓掃:此皆聖明特鑒,懋賞懋官,外吏不敢擅擬。
若夫文臣在事,則有轉餉千里以資士飽者,署藩司右布政使桂紹龍也;謹持三尺以肅軍威者,前皋司按察使潘曾紘、署司事兵備道沈萃禎也;首尾兩年,行間戮力,曲殫薪突之謀,終著折衝之烈者,漳南皆道副使顧元鏡也;商戰守,籌兵食,矻矻乎以封疆為己任者,汀州府知府笪繼良、上杭縣知縣陳正中也。武臣在事,則有智勇雙超,兄弟協力,彈指之間,變撫為剿,卒竿賊首於藁街者,撫夷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也;赳桓夙著,所向無前者,把總陳鵬、郭熺、林察、千總胡美也;力堪摧敵,克相成功者,哨官朱華、陳經武、鄭瑛、陳秀、林宏、陳順、歐奇、翁魁、陳豹、婁祿、吳華、楊耿、鄭成、陳浦、鄭然、許澤、隊長王貴、曾續、林明、王明也;或效勞間諜,或宣力押運者,把總蔡聯芳、效用官劉良機、郭廷、郭之英、李維新、親丁李贊、楊賡、陳京也。合而勘之,功大必彰,勞微悉錄。摭地方之輿論,協該道之勛書,不敢遺,亦不敢濫,所藉乎以仰□明綸者,如是止矣。至於狡賊授首後,餘黨竄散,芝龍、芝虎再統銳兵進剿,又有冠朝、綺岡之兩捷。會海氛復熾,前撫院計周根本,檄還省會。維時正新撫院祗奉簡命、驅車入境之日,旌旄一耀,壁壘皆新,簡組練以濟師,厚儲胥而饗士,寢食為之弗暇,山海必祈盡平,是又全閩之文武將吏,所為鼓勵圖成,冀釋聖天子南顧之憂者也。具繇於崇禎五年十月內,呈詳本省兩院並南贛陸都御史,俱批候題。奉此,遵依案候在卷。
今蒙前因,復經行准分巡漳南道右參政兼僉事顧元鏡關稱:看得粵東山賊,自陳萬、鍾凌秀等之流毒三省也,株連蔓引,實繁有徒,薪盡火傳,是不一寇,兇焰殆不可嚮邇。仰仗聖天子睿謨洞矚,神武昭布,會剿以來,芟除殆盡,巢穴一空,東南半壁,獲有寧宇,為臣子者職任封疆,肅將天討,分固應爾,何敢言功。然既奉有勘敘之旨,請即就閩言閩,而先悉其剿賊之梗概焉。蓋閩之汀郡,實當江、粵之衝,故閩、汀以江、粵之安危為安危,而閩兵之剿亦以江、粵之結局為結局。憶自發難以來,賊入閩境凡再,總計不滿一月,而用兵三年,轉戰千里,費貲巨萬,期必剪此而朝食者,蓋其處勢然也。除崇禎四年九月銅鼓嶂三捷、崇禎五年二月鍾凌秀被縛兩案,已經敘報,而無容再贅。嗣是五年四月,則撫夷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奉前撫院熊文燦之責備收功,虔院陸問禮之鼓舞催進,前按察院劉調羹之督催,纓冠振旅,長驅追賊於江西泰和縣之冠朝、興國之綺岡。奮臂一呼,勇振江山,卒之以寡擊眾,斬首三百六十級,奪獲馬匹、器械稱是。旋以海警告急,捧檄馳回,或勞未竟、而粵、虔兵將黃牛崗之捷,繼之而殘顱於是乎宵奔。又嗣是五年九月迄今,則本道與原任潮漳副總兵陳廷對,奉撫院鄒維璉監軍主將之委,虔院陸問禮移鎮督剿之檄,前按院劉調羹並本院指示戰守之方,提兵深入,剔賊於銅鼓嶂、員子山、松源、藍坊等處,分蹤截殺,勢如風雨。卒之東盧西除,陣斬鄭蛟精、九良星等一百三十餘級,生擒郭和尚、水鱉蛇等七百八十餘名。其他銃傷、墜巖死者,指不勝屈。而粵兵擒斬之數不與焉。而狡窟於是乎淨盡。
是役也,藉四省督、撫、按之善斷善謀,萃一時文武臣之群策群力,或彫弓收耆定之勳,或玉斧著澄清之□,□□□同仇而折衝,不分畛域,或後先僇力而□□,□□□□,□□福建巡撫今陞兩廣總督(約缺八字至十)在握,決機料敵,謀成可泣(約缺八字至十字)成臂指屢築鯨鯢於京觀(約缺八字至十字),院鄒維璉赤膽藎臣,壯猷元□□□□□□□境,即先命將出師,籌海復籌山,胸富甲兵十萬,足兵兼足食,歡騰組練三千,專往氛掃欃槍,決勝功高帷幄。南贛撫院陸問禮,秉鉞上游,運籌數省,調各鎮之兵將,隨方合節,真如掣電鞭霆,盪積歲之妖祲,殲黨縛魁,不異發蒙振落,幕府頻行細柳,鼓鼙早靜漁陽。前任兩廣總督王業浩,世篤忠貞,韜傳祖武,樽■〈爻且〉算無遺策,賞罰信不逾時,懋烈繼橫水火藤,豐功被三山五嶺。江西撫院解學龍,補袞仲山,憲邦吉甫,號令馳如風驟,兵防密若雲屯,伏莽讋其威靈,鄰封藉以衽席。湖廣撫院唐暉,望隆專閫,誼切同舟,助剿兵不留行,固圍而境皆安堵,來威著於荊楚,餘休洊及江閩。前按院羅元賓,風望顒昂,淵謀卓犖,方其乘驄汀境,先聲甫至,而醜類潛逃。前按院劉調羹,綢繆遠慮,山岳威稜,一自攬轡閩疆,石畫頻抒,而捷書屢奏。本按院憲節初臨,山塵未淨,即檄札交馳,韜鈐密授,情形瞭如指掌,謨謀迅若發機,比來箐莽遊魂,旋就俘馘,伊誰之賜?前任廣東按院梁天奇,當寇氛之正熾,身親戎馬之揚,手挽天河之水,而九連竟夷為版籍。廣東按院錢守廉,慮餘慝之猶存,屈巡行於下邑,銷萌蘗於潢池,而比鄰並藉以敉寧。前任江西按院倪元珙,定力如山,靈心映日,指縱撲燎原之焰,苞桑極綢戶之圖。江西按院王萬象,斗間重望,塞外知名,計安合閩、粵為一家,傳檄皆消彌之上策。此主持會剿,並堪紀績旂嘗,策動彝鼎,諒聖明自有特鑒,無俟外吏之颺言者。即如廣東監軍分守嶺東道參政洪雲蒸、廣東分巡嶺東道副使周夢尹、江西分巡嶺北道參議祁逢吉,皆經緯宏才,劻勷巨手,明於料賊,勇於辦賊,與閩疆最密邇,與閩事最關切,而與本道最共事久者,不敢因越■〈爻且〉之嫌,遂為抹殺。
其餘本省在事文武諸臣,則本道請得據實而詳次之。值帑藏告匱之秋,餉必如期,士皆宿飽,且索敝賦以大佐軍興,矢訏謨而共襄薄伐者,布政司左布政使朱身脩也。當狡賊叛降之後,義憤除兇,玄籌制勢,使犁巢指成功,而徹土百年可恃者,接察司按察使申紹芳也。卓識英猷,密相訂定,卒之謀成掌上,虜在目中,而收同心共濟之益者,分守漳南道參政施邦曜也。運戎機於倉卒,陳利兵而誰何,頓令蛇豕千群,不崇朝而喙駾者,汀州府知府笪繼良也。隨本道跋履行間,扼險丙村,獨當一面,餽運無虞,刁斗肅然者,汀州府同知黃色中也。署篆軍需立辦,訊俘玉石攸分,以明刑而兼禦侮者,汀州府推官徐懋遠也。捐貲募士,厲氣巡城,而卻賊於方張者,長汀縣原任知縣今陞袞州府同知薛應聘、現任知縣曾巽也。風鶴頻驚,薪膽不輟,而懾威於耽視者,武平縣原任知縣今奉旨聽勘許學尹、現任知縣王行可也。內固城守,外集民兵,而奪賊於先聲者,寧化縣知縣張士俊也。廣招義勇,預儲器藥,而銷於垂涎者,連城縣知縣楊俊卿也。至於上杭縣已故知縣陳正中,下吏而負豪傑之奇,邑宰而兼將帥之事,嘔心辦賊,四載於茲,盡瘁捐軀,百身莫贖,已經撫、按兩院特疏請卹,允宜破格加恩,以作勞臣之勸者也。乃若千里揚鑣,頻危冒險,士卒可生可死,機權疑鬼疑神,弄劇賊於反掌之間,收連捷於轉盼之頃,則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江右血戰之功,實為首稱。而把總陳秀、胡美、郭熺、林察、王已觀、蔡聯芳等之奮勇先登,哨官歐奇、鄭成、吳華、顧二、陳經武、林宏、翁魁、鄭瑛等之分路攻殺,汀州府義勇黃鎮龍、彭應春、曾文、卜兆龍、黃敬賢、胡貴等之拚命衝敵,皆於異國他鄉之地,克著搴旂奪纛之勳,此功而奇者也。經年擐甲,極討窮征,攀猿崖以度師,探虎穴而得子,長鯨授首於斧鑕,短狐革面於絛纓,則原任副總兵陳廷對、汀漳守備鄧良藩、標營守備傅隨、吳猷奎、劉俊、延建加銜守備孫繼盛、高元極、實授把總李國英,粵東搜剿之功,最為勞辛。而中軍千百戶潘應麟、康元芳、許紹美、莊士廉、把總許勝、童日升、王基昌、黃天錦等之扼要分防,聲援犄角;親兵把總陳廷式、陳徽生、陳徵生、陳士杭、管哨千百戶陳承勳、石鍾、劉三錫、鄭廉、黃紹等之爭光拔幟,賈勇衝鋒;哨探官李維新、孔振、陳天行、陳文卿等之分頭間諜;哨官陳德隆、簡綸、莊士節、劉漢廷、溫關龍、賴勝掄、吳正中、劉儀、傅桂、黃金德、吳忠、孔成、李應泰、張日華、陳忠武、何雲、李炎、連吉等之並力攻圍;皆於深巖叢棘之中,各效斬馘獻俘之績,此功而苦者也。至於奔走禦侮,黽勉從戎,或奉令而守隘當關,或聞警而傳烽視堞,或劾勞於製器煉藥,或宣力於餽餉征兵,文則汀州府經歷彭籛古、照磨李獻忠、武平縣教諭張紹登、上杭縣原任縣丞沈之紀、現任縣丞周維新、上杭縣原任典史張兼、長汀縣古城寨巡簡王子雲;武則撫院差官劉輔國、劉良機、林宗國、楊當春、陳助國、汀州衛指揮韋泰勳、劉霖、楊時昭、千戶朱永昌、黃錡、王崑、王覽、百戶季英、蔡士逵、徐永泰、鎮撫蔡應時、把總丘登魁、羅文綱、周奇標,凡有片長足錄,不忍一筆勾銷,以灰將來效用之熱腸也。蒙行查敘,寧過於詳,以備院司之酌覆,以副聖恩之浩蕩。若更去取而甲乙之,則有當事之鑒衡在。備關繇覆本司查照轉詳等因。
又准該道關:准副總兵陳廷對續報有功應敘官哨緣繇到道;查得材官鄭泰、陳子仲、陳綸、黃夢龍、哨官王德勝、魏子魁、賴寧、王德茂、蔡承膺、蔡景元,從戎歷險,各多斬獲;武平把總鄧良翰、舒文,用計招降,並有俘獻報單可據,委應補敘,以昭激勸。移關本司查照並敘等因。
准此該本司署司事右布政使張天麟覆看得:流賊之毒三省也,出有入無,惟倚山以為固,蟠根接跡,非一舉之可殲。總之,饑寒所迫,年不順成,天若為之驅;崖谷深邃,人跡不到,險若為之設;兼以父老所稱,六十年一發之數,時又若與之會也。是以官兵雖屢戰屢捷,數挫其鋒,但摧拉於此,而附麗於彼,黨與既蕃,擒剿於前,輒代興於後,種類不息,真臣子矢心靡監,不遑朝夕之日。幸仗國靈赫濯,睿武激昂,與師武竭蹙效命,蠢爾之類,盡就斧鑕,巢穴一洗。且奉匯敘功次之旨,本司在閩言閩;請得據前後屢勝之繇及近日搗巢之狀;詳悉陳之。
蓋鍾凌秀之始,不過平遠一無賴耳。嘯聚窮谷,流突江、閩,其黨僅千餘。既而與惠州之賊合,遂至二、三萬。據銅鼓嶂為巢,地既僻遠,山腹阻深,周倚懸崖,中為窟宅。且並占九龍之新渡,掠稅自利,以為官兵莫可誰何矣。崇禎四年,前兩廣院王業浩奉旨,有九月會師之約。前撫院熊文燦兼程赴之,抵上杭,與漳南道參政顧元鏡上下山原,審視要害。因遣撫夷遊擊鄭芝龍,出屯三河壩,乘機暗襲。九月二十二日,遂有新渡之捷。二十五日,潮州參將鄭嘉謨繼至,以大銃擊敗賊舟,賊走欲渡丙村,芝龍遣守備鄭芝虎、陳鵬等將三百人先據之,親督郭熺、林察、王已觀等輕舟飛渡。賊覺先逃。芝虎定計以寡擊眾,十月初六日大破之。賊遁歸巢,喙息而已。芝龍遂於十月十三、十四日率兵繇間道奪其巢,獲戰馬、器械無算,燒糧米二千石;毀鼎鍋千餘口。十五日,賊復率兵來戰,仍為芝虎所敗;殺其頭目練二總。凌秀窮蹙奔小尖山,遁入九連,與賊首陳萬合伺芝龍兵退,閏十一月復出,而犯江西之南埠及南韶、桂陽、水南、梅關等處。芝龍奉撫院調度,贛院檄催,兼程進剿。至長樂,聞凌秀已與陳萬分夥,竄札平遠之為三圳墟。遂繇長樂掩旂息鼓,夜至程鄉。是時虔、粵之師雲屯霧合。陳萬先以乞降,為粵將所執。芝龍遂督芝虎、陳鵬、郭熺、林察、胡美及粵將侯服等進攻賊巢,步步追殺。凌秀計窮力屈,三詣芝龍請降。芝龍乃以剿終撫之局,凌秀伏法,餘黨猶未盡也。
五年四月,前撫院熊文燦、南贛撫院陸問禮、前按院劉調羹,檄督芝龍兄弟,以殄滅為事,振旅長驅。旋有泰和之冠朝、興國之綺岡兩捷。方欲搜剔山谷,盡其種類,值閩有海警,不得不棄戶庭之寇,而急腹心之疾。虔、粵兵將繼之,以為黃牛崗之捷。九月,前撫院鄒維璉、前按院劉調羹,復檄起原任總兵陳廷對為主將,而以漳南道參政顧元鏡監軍事,提兵再往,深入其阻。蒙本按院指授方略,四遠搜鋤,陣斬鄭蛟精、九良星等一百三十餘級,生擒郭和尚、水鱉蛇等七百八十餘名,而巢穴盡洗,孽黨無餘矣。
是役也,閩中當事,以護足之計,興救鄰之師,千里嬴糧,三年擐甲,一時共事,或斧鉞著安攘之績,或旬宣效耆定之勳,或城守固其金湯,或芻餉亟於飛輓,或浴鐵轉戰,擒大憝以示懲,或焚林極搜,殲餘黨而必盡,雖先後不一,而成績犁然。如前撫院熊文燦,身為鐵障,謀若金城,既扼要而出奇,復知人而善任,慮周局外,雖已勝而防範諄諄,功著閩中,即已遷而聲靈赫赫。前撫院鄒維璉,碩畫出於丹心,雄威張於義憤,下車未煖,命將選鋒,轉戰收功,儼若神明之用,一舉殲賊,皆其帷幄之謀。撫院沈猶龍,壯氣排山倒海,宏謨劈岳經河,下車而閩嶠改觀,聞風而頑梗易慮,多方善後,集群策而折衷,丕振風猷,警遠邇而破膽。南贛撫院陸問禮,志在廓清,功成迅掃,固圉畫萬全之計,運籌息三省之烽,勝算已周,玩敵人於掌上,雄兵一出,縛大憝於囊中。前兩廣督院王業浩,風雲在握,經緯從心,料出千里,若在目前,殲大敵不遺餘力,殊績已高,五嶺穹陰,兼芘三山。江西撫院解學龍,威靈赫奕,壁壘森嚴,靜可鎮喧,看悠悠之旌旆,豫能應猝,有秩秩之謀猷。湖廣撫院唐暉,風猷炳煥,意氣激昂,助一臂以成功,義聲獨著,入鄰封而不擾,紀律尤嚴。前按院羅元賓,偉望不群,先聲尤著,褰帷汀郡,已讋蠢爾之魂,坐奏膚功,實藉劃然之計。前按院劉調羹,望重埋輪,謀成破膽,指揮已定,遂一鼓而成擒,露布遙馳,快數州之夙憤。本按院驄威入境,賊膽先寒,喙息無餘,雄風丕著,瘡痍盡起,野無肅羽之嗟;風雨不驚,巢藉綢繆之力。廣東前按院梁天奇,氣凜風霜,材兼舟楫,身親戎馬,龕醜類於窮山,手畫敉寧,定逋逃於版圖。廣東按院錢守廉,至計能周,餘孽盡掃,巡行原隰,息鴻鴈之哀鳴,料理破殘,還全湯之鞏固。江西前按院倪元珙,經濟宏猷,老成長慮,折衝樽■〈爻且〉,緣勝算之夙成,整頓瘡痍,繇深心之獨運。江西按院王萬象,嘔心底定,盡力綢繆,予凋勀以息肩,吹噓枯朽,策災傷以善後,銷彌萌芽。以上皆身任澄清之謀,力效掃除之策;憂國如家,功高保障,忘身勤事,卒底厥成者,諒聖明自有特簡。又如廣東分守嶺東道參政洪雲蒸、前分巡嶺東道副使周夢尹、江西分巡嶺北道參議祁逢吉、前分守嶺北道副使張偉、廣東總兵張懋官,皆才優戡亂,志功安疆,料賊必當其情,出師每扼其要,以功隸虔、粵,不敢越■〈爻且〉。
此外則閩省文武,其勤勞當詳錄者:如前任左布政使朱身修,經綸縝密,干濟勤劬,巧婦善炊,當帑空而飛輓恆繼;苦心調劑,彌大亂而意氣嘗閑;前任右布政使桂紹龍,協贊儲胥,竭力辦賊,當仰屋之時,尤能曲濟,極苦心之思,以應多艱;陞任按察使潘曾紘,矢忠有素,執法不阿,方略精詳,善以靜而鎮動,壯猷式固,能用安以為攘;按察司陞福寧守道右布政使申紹芳,紓猷善後,飭法銷萌,計安十世之外,不為近圖,彌亂七閩之區,尤為上策;陞任署按察司事按察使沈萃禎,義概奮然,英謀卓爾,調兵遣將,所任咸得其人,敘功以能,有勝必覈其實。分巡漳南道參政顧元鏡,薪膽三年,拮据萬狀,合江、湖、閩、廣之師,總歸調度,盡陳鍾蛟鱉之黨,悉就殲夷,更善後之多方,真勛勞之第一;分守漳南道參政施邦耀,密謀豫籌,□□猝應,作三軍之忠愾,怒髮指冠,卹戰士之私家,推心置腹。至若才堪調度,力任劬勞,措辦多端,以應一時之急,補苴百計,以固不拔之基者,汀州府知府笪繼良也;身親戎馬,扼險當鋒,部伍肅然,饋餉不乏者,汀州府同知黃色中也;譏馘共稱,淑問代匱,屢濟軍需,竭心力於多艱,持三尺而不枉者,汀州府推官徐懋遠也;下車未久,即在戎行,勉效馳驅,不負任使者,延平府推官曾守訓也;自出貲財,以募敢死,日行陴上,盡力嬰城者,長汀縣陞任知縣薛應聘、見任知縣曾巽也;賊勢方張,嚴城固守,民心可鼓,激勸多方者,武平縣被論知縣許學尹、去任知縣王行可也;承乏兼理,不辭鞅掌,募兵儲餉,計出萬全者,歸化陞任知縣楊起鰲、連城知縣楊俊卿也;廣招鄉勇,以作聲援,固守城垣,以禦衝突者,寧化知縣陞任知縣錢名寓、見任知縣張士俊也;詰奸緝暴,防範甚周,具械征糧,惟力是視者,清流縣被論知縣周敏中、永定縣去任知縣陳天佑也;壯氣凌雲,勞心驅血,以文吏兼將帥之任,拮据靡寧,委性命濟國家之急,星辰夜隕,已經題請贈卹者,上杭縣已故知縣陳正中也。乃若義旂千里,龍馬雙馳,率水師而趨陸,扼要地以當鋒,機權不測,若鬼神之有無,士卒同心,如指臂之聯絡,則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之三戰三捷,擒魁搗穴,功誠無兩;而把總陳鵬、郭熺、林察、陳秀、胡美,歷經戰陣,斬獲獨多;他如把總王已觀、蔡聯芳、哨官朱華、陳經武、翁魁、鄭瑛、陳豹、吳華、林宏、鄭成、鄭然、陳順、歐奇、婁錄、陳浦、顧二、聽用官李明、楊耿、邵俊、劉良機、郭廷、周奇標、黃泰、唐德勝、羅茂、丘登泰、楊武烈、何雲、郭之英、季光啟、龍勝、永定鄉兵把總王志舉、哨官許澤、隊長王貴、曾續、黃明、鄭四、翟章、張耀、林春、林明、李寅、陳廷、吳一、千總王萬貫、萬文浩、汀州府義勇黃鎮龍、彭應春、曾文、卜兆龍、黃敬賢、胡貴、間諜李維新、孔維德、林泗、鍾紳、親丁李贊、楊賡、陳京,皆能沉幾應猝,疾足先登,急病讓夷,誓同讎於異地,設謀伺間,縛首虜以樹勳,所謂撻伐之師,奇而偉者也。又若崎嶇血戰,搜討窮崖,間道度兵,若猿猱之騰攫,潛行掃穴,盡種類而虔劉,則原任副總兵陳廷對之提兵冒險,搜剔黨孽,績為最著;而汀、漳守備鄧良藩、標營守備傅隨、吳猷奎、劉俊、延建加銜守備孫繼盛、高元極、把總李國英,粵中之搜剿,用力尤勤。他如中軍千百戶潘應麟、康元芳、許繼美、莊士濂、把總許勝、童日升、王基昌、黃文錦、觀兵把總陳廷式、陳徽生、陳徵生、陳士杭、管哨千百戶張承勳、石鍾、劉三錫、鄭廉、黃紹、哨探官李維新、孔振、陳天行、陳文卿、哨官陳德隆、簡綸、莊士節、劉漢廷、溫關龍、賴勝掄、吳正忠、劉儀、傅桂、黃金德、吳忠、孔成、李應泰、張日華、陳忠武、何雲、李炎、連吉、材官鄭泰、陳子仲、陳綸、黃夢龍、哨官王德勝、魏子魁、賴寧、王德茂、鄭承膺、蔡景元、武平營把總鄧良翰、舒文用,皆於萬山密箐之中,掃負固伏匿之寇,尋聲覓跡,雖深僻而不遺,冒險窮幽,必殲滅而後已,所謂深入之師久而勞者也。餘如下僚末屬,凡在行間濟我多事,至於奏凱,例紀勤勞者,文則汀州府去任經歷彭籛古、去任照磨李獻忠、武平縣學教諭張紹登、上杭縣去任縣丞沈之紀、見任縣丞周維新、上杭縣去任典史張兼、長汀縣古城寨去任巡簡王子雲、歸化縣夏陽巡簡陳應廷、去任倉大使林萬礦、鄉官署丞周思文;武則撫院差官劉輔國、林宗國、楊當春、陳助國、汀州衛指揮韋泰勳、劉霖、楊時詔、千戶朱永昌、黃綺、王崑、王覽、百戶季英、蔡士葵、徐永泰、鎮撫蔡應時、把總丘登魁、羅文綱,或守隘守關,或視烽視堞,或製器制械,或徵餉徵兵,凡有微勞,無不具錄。縱其中有陞遷論處之不同,要皆不敢埋沒,以聽憲臺之甲乙者也等因,具繇呈祥到職。
該臣覆看得:流賊鍾凌秀等發難以來,三省稱兵,會剿三年於茲矣。然賊不滅,不可言功。賊滅矣,僅有執訊獲醜之功,而無搗巢掃穴之舉,亦不足侈為奇異。今合閩、粵、虔始終次第觀之,自崇禎四年九月有會師之約,即一捷於新渡,再捷於丙村,三捷於銅鼓嶂。他如石窟寨、員子山、黃牛崗、松源、藍坊以及江西之冠朝、綺岡等處,巢穴不一其地,到處犁庭。若鍾凌秀、陳萬、練二總、鄭蛟精、九良星、郭和尚、水鱉蛇等,約略千百計,黨與不一其人,皆無噍類。夫如是可以言功矣,可以匯敘矣。奉有勘明之旨,職請得一一而敘述焉。
如南贛撫臣陸問禮,念切纓冠,心懷薪膽,密運籌於閫外,殲強寇於目中;江西撫臣解學龍,指揮霜肅,叱吒風生,折衝玅算無遺,么麼懾□喙息;湖廣撫臣唐暉,陳師鞠旅,雅切鄰封之患,多謀善斷,實資同舟之誼;前任兩廣督臣王業浩,威名夙擅,長道聿修,令出草木皆兵,風行欃槍頓掃;廣東前按臣梁天奇,功高銷彌,計善綢繆,激勸時凜霜威,安集弘敷雨潤;廣東見任按臣錢守廉一腔雨露,遺黎引領含膏,滿腹甲兵,群醜聞風膽落;江西前任按臣倪元珙;糾繩月照皂囊,豺狼屏跡,察視霜飛繡斧,蛇豕潛蹤;江西見任按臣王萬象,載馳載驅,驄威足懾異類,乃文乃武,鴻猷雅奠危疆。又如廣東道臣洪雲蒸、周夢尹、江西道臣祁逢吉、張偉、廣東總兵鄧懋官,各抱勘定之才,屢奏無前之績,功在地方,耳目難掩。職第就閩言閩,不敢越■〈爻且〉,應聽各省另勘外,若閩省前陞任撫臣熊文燦,知人善任,信賞必罰,號令同風雷之馳;潛天潛地,韜鈐盡龍虎之變,疑鬼疑神;去任撫臣鄒(約缺五字)兵,才宏韜略,談笑用機謀,巢穴冰融瓦□,□□□□□,魍魎霧釋煙銷;見任撫臣沈猶龍,□□□□□□□□資美甲孫吳,先聲奪群醜之魄,□□□□□□□□享安定之休;前按臣羅元賓,料敵□□□□□□□□□□□□頻傳戰守,霜檄露布交馳,□□□□□□□□□□□□□按臣劉調羹,一腔葵□□□□□□□□□□□吏到處用命,悉心擘畫;桑麻隨在晏然。以諸臣鼎彝之績,均足紀於旂常,寵錫之恩,亟宜優以異數。
乃若文吏則有可得而指者:三空四盡,苦心計餉者,去任左布政使朱身修也;飭法綏民,建威銷萌者,陞任按察潘曾紘、沈萃禎、福寧道右布政使申紹芳也;提綱挈紀,寬猛迭施,錄功課能,權衡不爽者,福州兵備道右布政使張天麟也;患切震鄰,誼重同舟,貽地方以苞桑,鼓軍士以敵愾者,分守漳南道施邦曜也。若分巡漳南道顧元鏡,當寇迫於門庭,誓滅此而朝食,履險歷危,矛炊劍淅,計剿除以及蕩平,調度多方,勞苦萬狀,其功有足多者。又如汀州府知府笪繼良之措辦勤劬,同知黃色中之身親戎務,推官徐懋遠之訊辦奸良,延平推官曾守訓之馳驅效力,長汀縣陞任知縣薛應聘、見任知縣曾巽、歸化縣陞任知縣楊起鰲、連城見任知縣楊俊卿、寧化縣陞任知縣錢名寓、見任知縣張士俊,或捐貲召募,以固城守,或訓練鄉勇,以作聲援,勞俱難泯。上杭縣已故知縣陳正中,家事視國,慷慨談兵,竟以文吏親戎馬之場,嘔血辦賊,勞瘁不辭,死而後已,此文職之功可紀也。
以武臣言之,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奉令會剿,提師深入,率水犀之雄,不啻當關虎豹,掃負嵎之寇,幾同破竹鋒芒,勇往直前,無戰不克,既飲至而書勛,宜勘敘為第一。把總陳鵬、郭熺、林察、陳秀、胡美,均為芝龍左右手,同心戮力,矢石不避,此皆躬歷戎行,有血戰之功可紀也。原任副總兵陳廷對,念切同讎,氣橫劍戟,搜剿無險不到,擒斬成績犁然。汀漳守備鄧良藩、標營守備傅隨、吳猷奎、劉俊、延□□□□□□□□□□□□□□□擐甲經年(中缺),王基昌、黃文錦、陳廷式、陳徵生、陳徽生、陳士杭、鄧良翰、舒文用、丘登魁、羅文綱、千總王萬貫、萬文浩、鄉把總王志舉、哨官朱華、陳經武、翁魁、鄭瑛、陳豹、吳華、林宏、鄭然、陳順、歐奇、婁祿、陳浦、顧二、許澤、陳德隆、簡綸、莊士節、劉漢廷、溫關龍、賴勝掄、吳正忠、劉儀、傅桂、黃金德、吳忠、孔成、李應泰、張日華、陳忠武、何雲、李炎、連吉、王德勝、魏子魁、賴寧、王德茂、鄭承膺、蔡景元、哨探官李維新、孔振、陳天行、陳文卿、效用官李明、楊耿、邵俊、劉良機、郭廷、周奇標、黃泰、唐德勝、羅茂、丘登泰、楊武烈、何雲、郭之英、季光啟、龍勝、劉輔國、林宗國、楊當春、陳助國、材官鄭泰、陳子仲、陳綸、黃夢龍、中軍潘應麟、康元芳、許紹美、莊士廉、汀州衛指揮韋泰勳、劉霜、楊時詔、千戶朱永昌、黃綺、王崑、王覽、百戶季英、蔡士逵、徐永泰、鎮撫蔡應時、鄉官署丞周思文、武平縣儒學教諭張紹登、上杭縣縣丞周維新、歸化縣夏陽巡簡陳應廷以及隊長王貴等、間諜孔維德等,或扼要守險,或冒刃衝鋒,或宣力於兵餉器械之中,周備無誤,或奔走於危急險阻之際,寢處弗遑;雖勞績微有不同,而報效之心則一。職仰體聖恩,鼓舞將吏,故有長必錄,不敢湮沒而不以上聞也。外此更有被劾劣轉各官,縱有微勞,則又不敢煩(中缺)。
政使桂紹龍詰戎以整飭,武備則有按察使今陞任潘曾紘。又如汀州府知府笪繼良,到任稍後,而綢繆防禦,正藉其力;延平府官推官曾守訓,雖系隔府,而馳驅戎馬,身履其事。又如上杭知縣陳正中,簡練鄉兵,以壯聲援;長汀陞任知縣薛應聘、寧化陞任知縣錢名寓、連城知縣楊俊卿、歸化知縣楊起鰲、永定知縣陳天佑、上杭縣縣丞沈之紀、歸化巡簡陳應廷以及鄉官署丞周思□□奔走禦侮,同任其事;武職則鄭芝龍、鄭(約缺五字)膽,探囊皆智,深入窟穴之中,掃除(約缺五字)如把總陳鵬、郭熺、林察、哨官胡美、□勇善戰,斬獲尤多。其哨官朱華、陳經武、翁魁、鄭瑛、陳豹、陳秀、吳華、林宏、鄭成、鄭然、陳順、聽用官李明、楊耿、邵俊、郭廷、周奇標、黃泰、黃鎮龍、唐德勝、羅茂、丘登泰、楊武烈、何雲、郭之英、永定鄉兵把總王志舉、哨官許澤、捕盜王貴、曾續、黃明、鄭四、翟章、張耀、林春、林明、李寅、陳廷、吳一、千總王萬貫、萬文浩、王己觀、把總吳猷奎、哨官季光啟、龍勝、李維新、孔維德、林泗、鍾紳,誼均效力,敘賞所宜。至於武平守備鄧良藩、把總李國英、千總潘應麟、百戶康元芳、劄委把總童日升、許勝諸人,雖未戰陣,而列兵守隘;例得並敘。以上俱就閩言閩。若江廣道將,彼中自有甄別。且目前鍾凌秀就縛,而賊黨亦多斬獲,既經司道勘詳前來,理合具題。至於或先敘以鼓□命,或匯敘以收全局,伏候聖裁,非臣之所敢必也。伏乞敕下兵部覆議施行等因。崇禎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福建巡撫鄒維璉題為閩師進擣流寇、屢殲渠魁、謹陳斬俘投降實報、以明會剿漸平事內稱:看得流賊起伏之始末,閩師會剿之行止,臣已兩疏上聞矣。六月間,臣初覆任時,以寇逼門庭,不能急救桑梓於水火,臣每痛恨泣下。及後擊走海賊,即遣原任副總兵陳廷對赴援撫州。已聞流賊敗而奔粵,臣又即檄廷對飛馳汀州,以入粵搜山剔穴,期拔根芽而後已。顧賊一在粵之銅鼓嶂劄營屯聚,一在粵之員子山等處與民雜處。銅鼓一夥,今已掃盡。廷對擒斬賊級,奪回良民以數百計。且渠魁鄭蛟精、九良星、刳心腸、何四總、偽軍師郭和尚皆已伏誅,兵氣頗揚。臣方再檄漳南道臣顧元鏡,約同虔、粵直掃員子山,而虔、粵諸臣以為員子山良賊相混,玉石俱焚,難於措手。且探知賊謀蠢動,復有再入江西之意,乃調閩兵回界上扼要把隘,防賊衝突江西之路。臣難遙制,合聽彼處調度。據報賊首王朝儀又已自縛投降,賊勢益衰。倘虔、粵有機可乘,速剿結局,使閩師不至長年久戍則幸矣。千里餽糧,閩帑如洗,海賊雖破,兵額尚虧,閩之苦情,臣亦不敢不告於皇上,以乞省覽。謹會同按臣劉調羹拜疏以聞,伏乞敕下該部查覆施行等因。崇禎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福建巡按劉調羹題為賊首相繼就縛、賊黨漸次蕩平、謹據實馳報、以紓聖懷事內稱:看得鍾凌秀結納亡命,負嵎自固,廣、閩、江右咸被其荼毒。幸天厭其惡,俛首就擒,餘黨雖流突狂逞,而擒賊擒首,元兇既除,餘可以第撲滅。既奉勘劄查敘,則一時在事諸臣,如原任撫臣熊文燦,知人善任,所在著廓清之勳;新撫臣鄒維璉,綢繆善後,先聲寒逆賊之膽;南贛撫臣陸問禮,居中調度,三省成臂指之勢。轉餉犒士,則有右布政使桂紹龍也;話戎固圉,則有按察使潘曾紘、兵備道沈萃禎也。若夫戮力行間,□□士卒者,則副使顧元鏡以及汀州知府笪繼良、上杭知縣陳正中;折衝最著,始而用撫,繼而用剿者,則武臣鄭芝龍、鄭芝虎□向無前。其餘有功員役,業經司臣、道臣詳列,臣不敢再贅以瀆天聽。惟是事關號件,臣巡歷已竣,理合完銷。至於或(中缺)。
題為賊孽搜捕已盡、巢穴搗洗一空、謹據實馳報、以紓聖懷事內稱:看得粵寇陳萬、鍾凌秀合夥負嵎,遂煩三省會剿,官兵環攻。賊出龍南犯始興,旋奔桂陽,□南安,後從石窟、樟坑兩縛賊首,而餘黨逸上杭,走江贛、興國、泰和等處,勢甚蔓延。其運籌撲滅,功在閩度者,業從彼中查敘,臣止就江省言之。崇禎四年冬仲季,虔兵抵敵,非不有截殺計擒,而彼遏此突,捷與衄一時並傳。想彼時光景,江右一塊土,幾成蹂躪世界。即云成平日久,餉少兵微,平日之整頓謂何?微論臣不敢指為功,即在事諸臣,亦凜凜救過不暇矣。無幾,至崇禎五年四月二十二日,於東沔圍斬賊五百餘級,已漸遏燎原之勢。及六月二十六日,有黃牛峒砍賊一千三百餘級之捷,俾屍橫遍野,追亡掃氛,一快人心慘毒初憤,庶幾失之東隅者,收之桑榆,斬馘殊多;其功不可泯也。自有此捷以後,不獨吉州、昭武諸屬,賴以消土宄而保(約缺七字)震鄰而鞏固,俾不至如秦晉流寇,衝渡河裏,殘破多邑者,是誰之力?且犀師犀卒,不遠千里,自裹糧餉,遵旨赴援,已俱行至境內,亦以捷聞而回。而江右不聞有客兵供億之煩者,是誰之力?是可以言功矣。但向來議者功罪互異,事關明旨,豈敢草草?職再三駁查,寧確無忽。據司道勘明,兼諮輿論,請得折衷而一一敘之。
當賊黨約三千,遺孽竄贛方張,應以堵殺為功。維時虔撫臣陸問禮,移鎮信豐,與前按臣倪元珙,乘急操算,調布將兵,即有南埠之捷,並賊總賴四總、趙什滿之擒。乃賊尋走吉撫,各屬倍切剿禦。迨閩將鄭芝龍敗賊於泰和縣之冠朝,嗣是圍剿東沔,雖挫其鋒,而永豐、崇仁、樂安、宜黃受攻諸邑,尚岌於累卵。幸有黃牛峒一捷,繼之大破賊黨,使阽危立安,犁庭奏績,則分巡嶺北道副使兼參議臣祁逢吉,奉虔撫臣陸問禮監軍之委,師謀既肅,調度咸宜。江西撫臣解學龍聞警疾趨,飛檄定計;原任分巡南瑞道右布政使今陞左布政使臣潘曾紘密運兵機,居中策應,與前撫臣魏照乘、前按臣倪元珙籌幄同心,督師進剿,兼各道臣二、三長吏協圖攻守,並師武臣力以成茲捷;舉所謂屢次勘覈,功不可泯者此也。
其問坐諮贊畫,傳檄調遣,不一其謀;嬰城捍圍,集銃耀武,不一其力;卹弧弔死,設營增壘,不一其事。以宣力宣謀之司道言:則苦心措餉,餽軍不乏者,左布政使何應□、右布政使今丁憂周應期也;提挈紀鋼,課稽功罪者,前按察使今陞湖廣右布政使陳睿謨也;嘔心底定,弔軫死亡者,前分守嶺北道副使今起補山東驛傳道副使張偉、見任分守嶺北道副使兼參議金肇元也。若前分守湖西道參政歷陞兵備蘇松右布政使周汝弼之胞羅武庫,謀斷兼資;分巡湖東道副使今升提學道右參政兼僉事王維夔之宿兵堅壁,捍護藩封;而嚴兵賊衝,如前分守嶺北道副使今陞分守南昌道右參政見請告黃承昊與佐談兵略,如前分守南昌道右參政今閑住王瑨,其功均有足多者。惟副使祁逢吉,急兵食而相機宜,籌咨衷若,履戎行而明軍令,堵截勳高。至分巡南瑞道左布政使潘曾紘,智足先幾,籌能四應,持三尺以振軍聲,威寒賊膽,董六師以變壁壘,策護江藩,尤表表耳目,厥功懋著。至前按察使今陞福建右布政使胡爾慥、分守湖東道右參政金之俊、分巡湖東道副使吳麟瑞,雖到任俱在事後,而同心底定,共志綢繆,亦不可沒。
以捍禦之守令言:則有建昌府知府今聽降張明昌,指揮從容,小心固壘;南安府知府袁養和,團練鄉勇,軫卹瘡痍;而撫州府知府蔡邦俊,尤措餉募兵,辛勤戰守,銳圖銷彌者也;前南昌縣知縣今福建道御史米助國、豐縣知縣謝龍文、前進賢縣知縣今兵科給事中蔣德瑗、前清江縣知縣今江西道御史梁士濟、前東鄉縣今調進賢縣知縣王揚基、新淦縣知縣劉拯,皆怵聞賊警,偪於門庭,為能繕甲治兵,先聲奪魄;而豐城縣獨與崇仁、樂安之寇相望隔垣,知縣謝龍文厲兵秣馬,揚旗山嶺,尤能阻遏賊鋒,為省會之全蔽者也。若南城縣知縣馬士驊、永新縣知縣管正傳、吉水縣知縣王龍震、贛縣知縣莊尹辰、安福縣知縣陳昺虞、大庾縣降級管事知縣舒聲、前臨川今物故知縣鮑之祥、前永豐縣知縣今回籍劉綿祚、前廬陵縣知縣今調簡雍鳴鸞、前泰和縣知縣今調簡徐行忠,皆身當寇衝,經營備禦,或率兵以截其氛,或登埤以固其守,雖利鈍不同,勞難盡泯。而前臨川縣知縣鮑之祥,骨鯁生成,朴忠性賦,當賊勢披猖之日,焦心兵餉,效力城池,以致勞極病亡,殆與閩上杭縣知縣陳正中嘔血辦賊,死而後已,其慷慨殉難一也。若借前箸於幕府,稽功罪於行間,督兵糧於臨陣,其一時殫謀料敵,竭力鼓綏者,則有吉安府推官洪啟遵、臨江府推官田蘇兆、南昌府推官李嗣京、建昌府推官陳起龍、饒州府推官朱天麟,或參幄運籌,或隨巡決勝,或委隘口之查,或條兵營之議,各效其長,足資安攘。
以武臣之戮力圍剿者言:則前南贛參將今回籍金文光、前贛州衛指揮今陞桃陽營守備金之鼎、長寧營把總董大勝、羊角營把總金國柱、前建昌營把總今升廣西潯陽守備錢象環、撫州加銜守備舒加慶,皆領兵堵剿,寢處弗遑。而閩將則參將鄭芝龍,而粵將則總兵鄧懋官、加銜都司吳國祚、張承祖、參將張一傑、遊擊周一陽,整旅長驅,合力截擊。若張一傑埋伏黃牛峒以待賊至,而殲如薙草,隨奪回男婦多人,悉遣還各縣,恩威並立,師不留行。此時袁州府知府田有年、饒州府通判今曹州知州巢之梁、進賢縣贊書生員今加銜守備劉大定,各分兵躡賊,踄險搜奸,功有可紀。其遇寇蹂躪,協力馳驅,則臨川縣典史桂秋然、宜黃縣縣丞胡鴻賓,頗能偵捍直前,以效一臂。至激昂奮勇,冒辦捐驅,則縣丞胡鴻賓之兄胡鴻德、廬陵縣縣丞湯執中、加銜守備田化龍、百戶梁學、武生潘章縉以及超世傑、劉德安、熊飛、張竣五、陳香四、陳球六、羅興華、唐大老、義勇黃淳、李文等,執銳披堅,犯難忘死,既以身殉,遂裹革之志,成以榮褒,存俠骨之香。若夫陷賊死節婦女:則吉安府劉氏、胡氏、張阿劉等凡二十六口,撫州府陳氏、袁氏、楊氏等凡五十四口,烈志輕生,貞魂著節,均當分別卹錄,以振勵風化者也。
維時提衡剿堵,授策廓清,則本省督、撫、按,如南贛撫臣陸問禮,檄行三省,勝制上游,調各鎮之兵,相時而進剿,遏方張之寇,扶危以圖安;江西撫臣解學龍,經濟滿腔,威靈震熠,抒謀叱馭,殄滋蔓之寇於馳師,定畫苞桑,密安瀾之防於營壘;前撫臣魏照乘,沉心鎮定,偉略淵凝,不以杜門而念弛於濟焚,能勵弱卒而慮周於制勝;前按臣倪元珙,膽智蟠胸,經權赴竅,檄將調兵隨攬轡,確饒勝算,諮謀助餉俾鼓勇,立截狂氛:此皆揚歷江藩,勤劬戢定,總先後志切固圉,實彼此功存盪寇。其各省督、撫、按,如兩廣總督前福建撫臣熊文燦,韜鈴夙裕,山海兼籌,善任本於知人,用兵出於扼要,拉強寇不翅分蒙振落,畫剿撫到處赫聲濯靈;原任兩廣總督丁憂督臣王業浩,經緯中涵,風雲在握,謀成搗剿,威彈五嶺三山,志篤忠貞,勳繼大藤橫水;前福建撫臣鄒維璉,氣節凌霄,精忱貫日,入境即誓師靖海,歡騰組練雲奔,秉鉞復調援維桑,烽息萑苻電掃;福建見任撫臣沈猶龍,弘謨彪炳,峻骨霜稜,下車閩嶠風清,潛消叵測,發號橫池膽破,善後多方;湖廣撫臣唐暉,淵識沉凝,壯猷卓犖,助剿而勁旅颷馳,先聲褫魄,露布而兇氛喙息,豎績纓冠;按臣宋賢,定力排山,雄才劈岳,埋輪而奸銷楚境,簡乘而孽彌鄰封,石畫頻抒,風猷丕振;前按臣白士麟,名蜚持斧,謀集行驄,伏莽讋其餘威,江關戢警,輔車資其相倚,羽檄息肩;廣東按臣錢守廉,英鋒駿發,至計環周,勤原隰之行蹤,軫哀鴻鴈,蒐釜遊之殘孽,謀固金湯;前按臣梁天奇,氣凜風霜,心殫忠赤,肅軍威而立彌窮小醜類,策耆定而旋夷版籍逋逃;福建按臣路振飛,望重顒昂,才兼舟楫,督師蕩寇無餘,綢戶拊殘多略;前按臣劉調羹,謨謀密匝,操縱神奇,飛檄收振籜之功,安民殫徹土之計:以上俱系憲臣,非職所敢擅敘。又如福建漳南道右參政顧元鏡,胸裕六韜,功收三捷;分守漳南道施邦曜,同舟誼切,敵愾聲馳;廣東監軍嶺東分守道右參政洪雲蒸,誠洽軍民,勞彰掃穴;惠、潮道副使今降三級周夢尹,計定攻巢,大憝就縛;湖廣衡水道副使史啟元,謀深犄角,氣奮協攻;湖廣分巡上湖南道右參議今陞四川副使羅寬,耀兵江粵,截賊去路,皆效勘定之籌,競輸聲援之力。並各官兵功次,已從各省覈敘,無庸職越■〈爻且〉更端也。
再照山賊狂逞,始自東粵惠、潮間,合夥萬人,禍連三省。其闌入江右,則從楚桂陽,一日夜薄水南城。後因亡命響應,突入吉州之冠朝、永豐之會溪等處。而廬陵、吉水、宜黃、崇仁諸邑,無不告急。乃一朝剿滅,捷不旋踵,西江半壁,全賴以安,皆我皇上功德格天,孚威震世,俾內外大小臣工,勉竭智慮,各省官兵,爭先用命,以有此一日之蕩平也。第與閩、粵交界,萬山叢雜之中,夙稱盜藪,撲殲雖告成於今日,而將來之蘊發,尚未可知。凡善後事宜,敢不鰓鰓為終局籌之。臣初入境,目擊傷殘未起,補苴猶疏。哀鳴疾首之災黎,如何安集?水陸雈蒲之遺宄,如何蒐防?日與撫臣再四商確,幾番採議,以為欲安戢人民,先急備禦。除虔鎮善後,如汰兵士、制火器、設縣邑等項事宜,聽該督撫另臚列入告外,若撫臣解學龍,於被患地方,親歷崎嶇,提防要害,各有規制,職請得而略言之。其設兵也,以省城為十三郡根本之地,使營制星羅,方稱居重;以進賢、豐城為省會棖闑之衝,必兵營森布,甫得奠樞。若險與荊楚接界,每懼賊釁窺伺者,系寧武、袁州、九江諸郡邑,則官兵之制當新。其近與虔南接攘,向為流賊踐蹂者,惟沙溪、白羊坳、樂安諸吭隘,則官兵之備宜密。與逼閩之信州、廣昌及緝盜之鄱湖水師,俱勢屬險要,須兵扼當關。計凡更定(中缺)敕下該部覆加查議。如果職言不謬,覆議上請,分別錄卹,行臣衙門遵照施行等因。崇禎七年八月十一日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
卷查先該江西巡按葉成章題為官兵奮勇、直進九連、搗巢大捷事內稱:看得虔南一塊土,跨四省,逼九連,山寇出沒,時為地方之憂。崇禎二年歲杪發難,把總邵偉以擒捕深入,身死行間。舊虔撫臣劉澤深不忍軍民之荼毒,所以會檄兩省道將而並力進剿也。一時人心共憤,文武同仇,莫不思滅此而後朝食。於是選卒厲兵,分道搗巢,獲級三百五十四顆,生俘一百一十一名,賊勢大敗,乃始遁入深山密林,為逃死計。是役也,獲功自蛇豕窟穴之中,允非冒斬以充數,審勘經推官鄧日崇之手,何敢捏虛以為實?諸臣與戎行者,親冒矢石,出一生於萬死;握幃算者,指授方略,以樽■〈爻且〉寓折衝。其在粵屬文武官吏。應聽粵中按臣勘報外,如舊虔撫臣劉澤深,運籌制勝,一鼓而我武維揚;江省撫臣魏照乘,謀斷相資,所向而膚功克奏;是皆節制嚴明,封疆倚毗,厥功偉矣。巡西道汪元功以代庖拮据,虜勢盡在其目中;守北道張偉,雖入援北行,而箸畫已周於事始;參將金文光,擐甲先士,用間破賊,即卒旅之用命,覘威令之風行;署太平營把總陳奇志、署南贛坐營朱芾、贛州衛千戶吳應明,桓赳之氣,皆能殲厥渠魁;名色把總王明高、駱兆運、張羨、王大忠、營長李初茂、薛建績、劉汝瑕、黃允華、教兵官郭繼祖、王習儀、旗牌官溫子魁、哨長王略、賴德仲、賴儒、把總下部兵何耀,賈勇先登,亦能制賊死命;把總邵偉,殺賊而為賊所殺,英風勃勃,死之日猶生之年;中軍李德先逐隊而進,亦有生擒;存當優異,歿難泯滅。以上道將諸臣,提兵整旅,固叱吒而風生,從征諸員役,投石超距,亦有力其如虎。蓋皆藉赫濯皇威,稟成算於閣部。虔撫劉澤深奉揚而丕鬯之,江撫魏乘又互為犄角,合群力群策以奏此捷也。他如同知戴應豸,雖輸輓效勞,然聞督兵入援之檄,輒稱病以卸肩;把總李猶龍,雖有擒斬微功,然捏流賊寄贓,挾索居民,豈止見疑於二卯?各經議處,不必敘及。林桂芳之負約也,陳達之妄報也,功未蔽罪,斥逐宜嚴。丁時富、郭鎮邦、徐榮先,如以回籍,亦當並錄,然臨行時索船索夫,頗多騷擾,免追論幸矣。當此地方多故,粵寇又復侵擾,我鄰疆有功不賞,無以鼓豪傑向往之氣。若一氣濫及,亦無以優夫慷慨戳力之人。故臣因司道之議,而再為推勘者如此。使人知功無微而不錄,亦非幸之可徼。庶賞罰明而勸懲備,將吏愈有所激發,小醜不足平矣。至於增隸河長,移設官兵,皆屬粵地,虔臣陸問禮已入地方,新猷煥發,移會粵中督臣,自當酌議上請,非臣智謀所能及也。伏乞敕下兵部議覆施行等因。崇禎四年八月初六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江西巡按倪元珙題為山海並報殺賊勝賊事內稱:看得粵寇之突擾江右也,自吉州白羊坳百戶梁學敗亡,而勢彌猖獗。泰和之中禍,亦岌岌矣。幸閩將鄭芝龍,奉虔撫之檄、閩撫之諭,而偕弟鄭芝虎,提兵躡追。其渾身是膽,既必欲滅此而後朝食,而裹糧疾走,又如迅雷之不及掩耳。猝遇於冠朝,而五路合戰,殺賊二百餘級,奪回被虜男婦三百餘名口。當斯時也,旌旗為之變色,川山為之吐氣,即迅掃何難。詎意閩省以海寇竊發,而芝龍又捧檄馳回,寇氛遂致燎原矣。即剿局未竟,而當賊勢縱橫之日,終不敢窺犯泰和,實冠朝一擊,先黃牛峒而奪魄者也。故揮同氣之戈,倡同仇之義,芝龍兄弟,自為首功。而陳秀諸人,以少擊眾,血戰殊劾死力,至於陣亡之王貴、林科等,查當日虔撫之(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六六~六八七頁。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稿
太子少保兵部尚書仍加俸一級臣張等謹題為馳報夷船突犯、據實糾參、以責後效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崇禎七年五月初九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稱:崇禎七年二月十六日據福建按察司經歷司呈奉本司帖文,崇禎六年九月二十五日蒙臣案驗,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職方清吏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臣題前事等因。崇禎六年八月十三日奉聖旨:據奏夷船突犯,舟師被挫,該撫鎮道及汛地各將領平時何無偵探備禦?著設謀奮銃,刻期驅剿自贖。魯應魁已有旨了。並程應麟等俱看議速奏。路振飛職任巡方,將吏有不稱的,即應參處,何云非所敢議?失事情形,著詳查據實具奏。兵部知道。欽此。欽遵移咨到院。准此,除魯應魁等聽兵部議覆外,劄行本官,遵照明旨內事理,將失事情形,詳查確實具奏等因,備劄前來。奉此,備案付司,即便行會漳、泉二道,速將紅夷突犯南澳、泉南等處失事情形,逐一確查,據實具詳,以憑回奏等因,抄呈到司。蒙此,本月二十八日,又為夷難突發、臣言已驗、謹糾疏防召侮之實、以責剿夷贖罪之效事,蒙臣案驗,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職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撫鄒維璉題前事等因,本年八月二十日奉聖旨:巡撫身任封疆,事權甚重,何云人微言輕?且既揣知事變,即應嚴飭將領實圖備禦,豈弛防致誤,飾稱言驗,便可卸責?鄒維璉玩泄殊甚,著吏部並查道府等官議處。鄭芝龍狃夷敗衄,應否圖功贖罪?閩海鎮帥關係不小。魯應魁一籌莫展,屢被糾參,兵部竟不核覆,是何緣故?並張永產俱著速議處。其失事情形,仍著巡按御史確查具奏。欽此。又該福建巡撫鄒維璉題為漳將剿夷屢捷、謹據實報、以少慰聖懷事等因。崇禎六年八月二十日奉聖旨:夷氛方熾,雖報微挫,然我兵焚舟損將,所失不小,何云軍聲大振?程應麟著戴罪圖功自贖。仍著路振飛確查實情具奏。鄒維璉一面督勵道將,亟圖剿禦,不得玩飾。該部知道。欽此。欽遵通抄到部,咨劄前來,依奉遵行間,又蒙本院劄付:准吏部咨同前事,行查該道府等官職名報部,以憑議處等因,備劄前來。奉此,案行到司,遵照明旨內事理,速將前後查勘失事情形,逐一從實勘明,不得隱飾,及該道府等官職名,一並查明具詳,以憑奏報等因到司。蒙此,依蒙移行分守漳南道、分巡興泉道,將南澳、泉南等處失事情形,從實查勘,並取該道府等官職名,開報通行繇覆去後。
續准分守漳南道右參政施邦曜手本:據漳州海防同知吳震元呈稱:該卑職查得六月初六日,紅夷突犯南澳,以焚船報聞,卑館即奉本道憲票,星夜馳往玄鍾協守,並查當日功罪情形,已經具詳在案。其自六月初一日以後,夷船大小二十餘隻,陸續拋泊外嶼。官兵見勢大難敵,固守陸岸而不敢挑釁。至初六日,夷難突發,賊船夾攻南澳,官兵拒敵血戰而死者一十七人,把總范汝樛中彈重傷。彼此各發銃打,先燒謝奇一船,又延燒四船,而我亦焚夷哨三船。至夜,用居民張憲治等之計,後以五船燒其三船。其夾板大船,明早遂遁。南澳弧城,藉以得完,而居民亦保無登犯焚劫之禍。其當日所燒之三船,見有船可驗。其當夜所燒之三船,黑夜深洋,彼此付之一炬矣。自後該將先奉本院速收榆效之憲牌,又奉本都院發銀雇船、堵擊立功之令牌,又蒙本道調黃應中之兵協援守城,而使其專力於堵擊。而九月二十日以後,夷船大敗,零寇南奔,該將曾不聞有追逐擒斬之捷也。與之以立功之路,而不能為贖罪之圖,即該將何能以自解焉。其功罪實實如此等緣繇到道。據此,該本道覆查得南澳、中左,南北相距四百餘里,順風須二日程。中左屬泉,南澳屬漳潮兩府。屬泉者應聽興泉道查覈。本道所應覈,惟南澳而已。南澳在閩粵交界之間,其地距岸四十里餘,海中突起一山,有司照管不及,故設一副將,帶閩粵之銜,領兩省水陸二兵以控制之。先事誡備,臨敵禦侮,皆該將軍也。乃夷船於六月初一日起陸續入汛,澳將程應麟即撒漳玄鍾遊並粵柘林寨之兵以禦之,相持至初六日,夷與賊並力夾攻,寨遊並力出禦。漳屬遊兵迎戰者,計船一十三隻,目兵六百餘名,彼此火銃交發。然夷船高大,我兵船低小,不能仰攻。兼以夷銃猛烈,謝奇一船先被夷焚,又縱火反風自焚船四隻,目兵被銃死者一十七名,把總范汝樛亦被彈傷。我止焚其夷哨三船。館查是實。船兵隨登岸,謹守澳城,夷船仍泊不動。旋因居民張憲治等所請,復將兵船五隻扮作火船,夜半與柘林寨兵同往。據報又焚其夷船三隻。第黑夜海洋,有無莫憑。及本道行查,該將執漁人拾有夷褲、夷桶等項,以為焚船之證,終不如斬獲之有實據也。惟夷船隨即開駕,不可謂非焦頭爛額之力也。故本道查參該將,謂雖與束手待斃者有間,實與功不蔽過者同科。議寬以責其後效。蒙本院疏參,責其戴罪自贖。此該將之定案也。然必有功,方可自贖。今本院激勵將士,並力南征;又蒙撫院親臨漳郡,發銀該將,雇募民船,以補焚失之數,令其堵截竄夷。本道隨檄黃應中之兵,以壯聲援。立功正在此時。夫何夷船被兵大挫,擒斬纍纍,敗北南下,該將竟不能一矢相加遺,並無寸功可贖,是則所當議處者也等因繇覆到司。
准此,又准本道手本:據同知吳震元呈稱:南澳一案,已經具文另詳外,查得六月十六日,韓登壇青澳港擒斬紅夷二人夷級小功,夷衣見在卑館,玄鍾所親驗解道者也。二十六日,袁德、周之祥刺嶼打石澳擒斬夷首一顆,焚燒夷船一隻,本道親在海澄,當日解驗者也。六月二十四日,湯日昭擒獲生夷十六名,蒙本道發海澄縣審系香山澳夷。然澳夷亦夷也,外夷闌入內地,且此時不先不後,適與紅夷相值,汛地官兵,自當擒解。但與生擒紅夷之功,似有分別,應聽憲臺處分者也等緣繇回報到道。據此,查得夷自六月初旬入漳泉汛地,撫院所題漳將剿夷疏內事,皆本月中事也。今奉旨確查,本道身在事中,各將功罪,焉敢一字隱飾,以自陷欺罔?如疏內戴罪之程應麟,其得失情形,已詳覆於按院疏內。惟是撫院見其能率眾力戰,故列其名於報功之列。然究竟謂其當戴罪責成之意,未嘗不與按院同。該將自當奮力勉勵,以圖後效,乃今夷船已經別將力戰奏捷,該將無寸功可立,自當議處,又何說之辭?若韓登壇青澳港斬夷二級,已經解驗行館,再核無偽者也。袁德、周之詳在刺嶼澳擒夷一級,攻焚夷哨船一隻,本道在海澄親驗無欺者也。湯日昭生擒一十六名夷,始獲時不獨該總報為夷也,即旁觀者莫不喜真夷之就獲也,撫院越在數百里之外,聞該總之報,我無一兵之失,一舉而生擒十六夷,寧不謂有功,故即據報入告。及本道發海澄縣查審,始知為香山澳夷,風飄入閩。然其來何偏與紅夷值,又屬可疑。本道再行文廣東海道,查其來歷,據覆稱系澳夷是真。夫澳夷則不可殺也。然越界入汛,則法應報也。湯日昭不可言功,亦無罪可議。此皆本道見之前詳,見在院案可查,更無一字欺誑者等因回覆到司。
准此,又准本道手本:惟照本道所屬惟漳,則惟知言漳而已。查撫院所參夷難突發一疏,事屬中左,非本道所轄,職名無從查覆。除南澳失事情形,別文查覆外等因,回覆到司。
准此,又催准分巡興泉道參政今降級管事曾櫻關稱:看得紅夷所志在市易,並無他腸。去歲駕船入內地,無敢有侵犯。此番突入中左等處,焚燒鄭芝龍與張永產各戰船,蓋求市而不得,遂憤然於一逞。此失事之情也。鄭芝龍部下焚過船十餘隻,張永產部下焚過梧銅遊船五隻。是時,鄭芝龍新自廣東剿賊回。是日,正在中左閣船燂洗。紅夷自外順風潮而入,瞬息數百里,實出我不意。而張永產則奉撫院軍令,調兵往北路會剿香賊。是日,正在泉州城下與本道料理兵食船器等物。泉南所選領兵北援者,乃浯嶼把總薛震來。浯嶼與郡城密邇,即浯銅等遊之精兵亦多挑選到泉,以待啟行。而泉城去中左二百里,尤有鞭長難及之勢。此失事之形也。鄭芝龍剿夷之功,為海上數十年奇捷。張永產擒活夷十名,兼擒賊六十四名,論功除芝龍外,莫多於永產者。蔡全斌即張永產部下之把總,亦戳力於料羅與有剿夷勞績者。鄭芝龍不但當復級,並當優擢。張永產縱不得陞遷,功過相准,當復其原級。蔡全斌新任數月,亦當還其原官。但蔡全斌之才,宜陸不宜水耳。若道府,則本道與知府樊維城是也。法當席藁,聽朝廷處分,不敢別置一喙矣。本道更有說焉:此番紅夷之鬨,除鄭芝龍船隻外,在中左不過失五船而已,並未嘗登岸侵掠人民也。七月初八日,夷乘風復突中左,張永產與同安知縣熊汝霖,親執刀督兵禦之於海岸,夷纔登岸,即被我兵彈死十餘名,又焚其尖尾等船,夷即時返走揚帆去,未嘗動我居民一木一草。張永產與熊汝霖復親率舟師追之,直至外洋,兩日兩夜而後返。雖其時南風用事,彼順我逆,未能得志於彼,然夷自是再進泊舊浯嶼凡二十日,與中左相望,未敢復發片櫓逼中左。若非張永產守禦有方,安能得此?本道七月十一到中左,亦與夷對壘相守者。夷駕船別去,而後本道歸,親見其情狀。當時尚以官兵之不進為怯,夷去後復猖獗於他處,乃知張永產保障之功甚大也。蓋失事本小,且與張永產無干,而中左一帶之安堵無恙,則皆其力。本道不敢不為一言等因回覆到司。
准此,隨該本司署司事福州兵備道右布政使張天麟覆看得:紅夷之犯漳泉也,起於求市而不得,故憤而以兵攻我。一時艨艟巨艦,出我不意,乘潮衝突,風飄一日數百里,倏而南澳,倏而中左,焚舟燬器,海懦騷動。致蒙撫按題參,聖明詰問。凡有地方軍旅之任者,誠無容卸責。然而得失可以參觀,成敗難以概論。就中情事,有可得縷陳者。蓋漳之有南澳,泉之有中左,猶堂奧之有門戶也。故各置閫帥以彈壓之。南澳則有程應麟,中左則有張永產,其責任均也。六年六月初一日,夷犯南澳,至初六日,挾賊夾攻。夷船高大,我船低小,火銃交發,謝奇船先被焚,因而延燒四船,我亦焚夷哨三船。至夜,又計以五船焚其三船,夷尋遁去。是役也,把總范汝樛被彈重傷,官兵戰死一十七人,夷之死者亦相當。此則南澳之情形也。初七日,夷至中左。時遊擊鄭芝龍從廣東新回,閣船燂洗,以圖北伐。張永產亦在泉城料理會剿船械。中左去南澳數百里,夷船乘風卒至,出於意料所不及。是日,芝龍部下焚船十隻,張永產部下焚船五隻。此則中左之情形也。厥後十六日,夷犯青澳港,韓登壇擒斬夷二人。二十六日在刺嶼打石澳,袁德、周之祥擒斬夷首一顆,焚夷船一隻。二十四日,湯日昭擒生夷十六名,雖審系澳夷,然何以適與紅夷值,則不可謂非夷也。其在漳者如此。及七月初八日再突中左,張永產與同安知縣熊汝霖合力禦之,彈死夷十餘,焚其尖尾等船,夷即退走。永產、汝霖窮追兩晝夜乃返。其後夷遊移舊浯嶼間,不敢正視中左,則一擊之力也。其在泉者如此。合而論之,均一夷之發難耳。其犯南澳與犯中左,狂逞之勢,初無甚異。故本院疏參概責程應麟、張永產、鄭芝龍以圖功。蓋芝龍雖無汛地之責,而船器被燬,同一失事。撫院夷難一疏,似專督芝龍。而漳將一疏,亦未始不責應麟以戴罪自贖。總之,顛倒鼓舞,以期諸將桑榆之收耳。無何,料羅之役,芝龍果建奇功,焚其巨艦,俘其醜類,為海上數十年所未有。張永產擒活夷十名,又擒賊六十四名。惟南澳寂然無聞焉。所以道館查勘,不能不於應麟致不滿耳。此則功罪之大凡也。夫功多則當捐其罪而論功,鄭芝龍是也。功不多則亦當准功而原其罪,張永產及韓登壇、袁德、周之祥、湯日昭是也。予之以贖罪而卒無成功,程應麟其奚以自解?該道館身在事中,其聞見無不確,本司因得據成案而次第之。至於道府職名,奉旨專在泉屬,該道曾櫻、該府樊維城,一則監軍多幃幄之籌,一則措餉有緩急之賴,泉南一區,藉二人保障者方大,實難以失事苛求也。蔡全斌聽別案歸結等因呈詳到臣。
該臣看得:崇禎六年六月內,紅夷之初犯南澳,復入中左也,地方雖未見蹂躪之慘,船兵亦曾有損失之形。維時臣據警報,便已從實疏聞矣。今奉明旨,著臣將失事情形詳查具奏。若不矢公矢慎,稍涉隱飾,臣義所不敢出也。謹直陳其概。失漳之有南澳,猶泉之有中左也,其地同,則其設官禦侮無不同。及查南澳汛地,系副總兵程應麟守之。自六月初一紅夷入犯,相持至初六日,彼此始彈銃交加,究竟我船被焚十隻,我兵僅焚夷哨船六隻,把總范汝樛復為彈傷、身幾不免,目兵死者十有七人。使當時為應麟者,或早見預防,力而驅之海外,南澳無恙,中左亦無恙矣。即不然,失事之後,據實報警,力圖後效,雖有敗衄之愆,而無欺飾之罪。乃不惟不居罪也,反飾以為功。今經查明,功則何在?撫臣鄒維璉素以賞不踰時自信者,見報即發二千金散賞。若非道臣施邦曜真見應麟之罪,力阻而留之漳浦,若許金錢被應麟白手騙去,後何以訓焉?此南澳失事之情形也。迨六月初七,夷遂乘風助順,突入中左。中左則系遊擊張永產汛地也。鄭芝龍歸自廣東,船在彼閣岸燂洗,被夷焚燒十隻。張永產見在泉在料理兵食,聽調部將蔡全斌遇敵,船竟被焚五隻。此中左失事之情形也。故臣當日報疏,俱以戴罪立功上請,政予諸將以自贖之路,責以榆效之收。無何,七月初八日,夷船復犯中左。張永產與同安知縣熊汝霖力能麾兵禦之,把總葛定竟以衝鋒戰而死,焚夷尖尾等船,夷眾亦多彈死。又復乘勝窮追,夷亦遠遁,中左賴以奠安。此即自贖之明效,故不論。嗣後料羅大捷,與鄭芝龍又各建有殊功也。即漳屬之備總,如六月十六日韓登壇亦有青澳港之斬獲二夷;二十六日袁德、周之祥有刺嶼打石澳之報斬夷一級、焚夷一船;二十四日又有湯日昭擒生夷十六名,細查系廣東香山澳屬夷,因風飄入,維時臣正巡興化,頗悉其詳,故不敢率爾題報,業經道臣施邦曜移文廣東道查明,見有議釋文案可據。然是夷也,雖與日昭後獲十四名之真紅夷有間,惟是屬夷亟應宥釋,而後獲之真夷則見在候誅矣。獨南澳副總兵程應麟,自紅夷入犯,責令戴罪以來一似袖手旁觀,半籌莫展。始欲掩罪而冒功,後又無功以贖罪,真不能該將解矣。此乃兩地失事情形及各將功罪,實實如此,謹據實以聞。
抑臣更有請焉者:中左船隻失,此海上事耳。武臣遊擊張永產、鄭芝龍今俱經降級圖功,而一帶居民安然無恙,地方耳目難掩,若該道曾櫻、該府樊維城深藉保障之力,況比來又各著有成績,伏祈聖恩寬宥,以勸任事者也。除蔡全斌另疏奏結外,既經該司具詳前來,相應具題,伏乞敕下該部查議。陣亡把總葛定,並議優卹施行等因。崇禎七年五月初八日奉聖旨:兵部覆議具奏。欽此。
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紅夷憤逞,突入南澳,副總兵程應麟,其信地也。初攖賊鋒,輒致敗衄。乃乘賊之退飾功冒賞,貪狡甚矣。及責令其戴罪圖功,猶然一矢不加,無功可贖。則南澳何地,安用此懦弁為哉?中左始雖失事,然賊再犯之時,張永產能麾兵力禦,乘勝窮追,地方藉以安堵,庶幾桑榆之收。嗣後與鄭芝龍復有料羅大捷,亦功之不容泯者。此外如韓登壇等,或斬級,或焚舟,或生擒澳夷,若諸弁亦見勇敢一班矣。今據當日之情形而覈議之,則在應麟一籌莫展,飾詐偏工,合行褫革。張永產、鄭芝龍功多於過,先經降級,相應請復原銜。韓登壇等四員,量行紀錄,以觀後效。至於該道臣曾櫻、知府樊維城悉心保障,著有成勞,無容苛議。若陣亡把總葛定,志期殲賊,奮不顧身,照例優卹,以慰忠魂可也。謹奉旨覆議,相應覆請。伏候命下,將程應麟革職回籍,系流官;張永產、鄭芝龍准復原級;韓登壇、袁德、周之祥、湯日昭本部紀錄;曾櫻、樊維城免議;葛定系流官,照例褒三等,贈遊擊將軍。馳報夷船突犯,據實糾參、以責效事,崇禎七年五月二十六日,郎中張士弟、協贊司事郎中鄒毓祚、管理冊庫員外郎鄭覲光。
兵部為馳報夷船突犯等事,該本部題云云,崇禎七年六月十七日,太子少保本部尚書仍加俸一級等具題,二十六日奉聖旨:程應麟著革職回籍,張永產、鄭芝龍准復原級,韓登壇等該部紀錄,葛定贈遊擊將軍,曾櫻等免職。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擬合就行。為此,一咨福建巡撫,合咨前去,煩照本部覆奉明旨內事理轉行各官一體欽遵施行;一咨都察院,轉行福建巡按御史。崇禎七年六月三十日,郎中鄒毓祚、管理冊庫員外郎鄭覲光。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六一~六六五頁。
·兵部題行「鄭芝龍姑令戴罪圖功」殘稿
(上缺)好,疏防致敗,罪誠難逭。但該弁年來討山寇、破鍾斌等賊,節有勞績,未經勘敘,功過似可相准,其才亦□可策。目下夷船雖泊外洋,殘敗之餘,政苦衝突叵測,劉香諸寇又方披猖,俱應責芝龍以奮勵收拾者。姑降一級,令戴罪圖功自贖。張永產起自廢弁,畀以泉南,保障地方之事皆其事,安得以兵力單弱、動多礙手為辭?並降一級,戴罪圖功。如再不效,國法俱難輕貸。守備梁爕、把總范汝樛,損失兵船,既稱彼此拒敵,且負重傷,亦非退怯者比,姑行免議,以觀後效。蔡全斌概被損失,毫無堵禦,革職提問,於法非苛。副總兵程應麟,已經奉旨准其戴罪圖功自贖,相應免議。此外如科臣所指之周文郁,妒嫉狡猾,縱寇擾民,蓋以前追賊之罪案也。近據塘報,已到覺華,相應敕該撫監速行提問歸結者也。謹奉旨覈議,相應覆請,合候命下,將魯應魁革任回衛(系世職),鄭芝龍、張永產各降一級戴罪自贖,蔡全斌革職提問(系流官),周文郁行該撫監提問(系流官)。崇禎六年八月二十一日,署司事郎中包鳳起、管理冊庫員外郎湯一湛。
兵部為臣鄉戰將倏歿等事,該本部題云云等因,崇禎六年八月二十三日,本部尚書張等具題。二十六日奉聖旨:魯應魁著革職回衛;鄭芝龍既有前勞,姑降一級,張永產降二級,各戴罪剿寇自贖,著有殊功仍與議敘;蔡全斌著革了職,並周文郁俱該撫提問具奏;餘依議,閩帥速推堪任的來用,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擬合就行。為此一咨福建巡撫,合咨前去,煩照本部覆奉明旨內事理行令各官一體欽遵,並將蔡全斌革職提問,定限本年十二月終具奏施行;一咨遼東山永巡撫,合咨〔一手本東協寧錦太監,合用手本前去〕,煩照本部覆奉明旨內事理,即將周文郁提問,定限本年十一月終具奏;一咨都察院,合咨貴院,煩照本部覆奉明旨內事理,轉行福建巡按御史將蔡全斌革職提問,定限本年十二月終具奏,轉行巡關御史將周文郁提問,定限本年十一月終具奏施行。崇禎六年八月二十九日,署司事協贊郎中包鳳起、管理冊庫員外郎湯一湛。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一冊九~十頁。
●鄭氏史料初編卷二
兵部題行「閩海屢報斬獲」殘稿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喻思恂題本(崇禎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抄送)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沈猶龍題」稿
海寇劉香殘稿一
海寇劉香殘稿二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遊擊鄭芝龍奏」稿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試監察御史陳起龍題」稿
兵科抄出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崇禎十三年五月十一日到)
閩浙追剿海寇敘功殘件
兩廣總督沈猶龍題本
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
·兵部題行「閩海屢報斬獲」殘稿
(上缺)獲賊於小□洋,雖斬獲不多,□有戰必勝,斬□□□有倭級。有謂香賊餘黨勾引薩子馬一種及李旦□子,欲合■〈舟宗〉以圖再逞者,偵探未的。臣竊謂上藉皇上之威靈,下賴諸臣之效力,又有撫臣鄒維璉簡兵□□,宵旦不遑,隆禮廢將劉應寵督發舟師,與鄭芝□夾攻。凡賊去來之所,而尤號令將領,指授方略,責諸將以保狀,期於必濟。故沿海寨遊,時報斬獲,可以□清海甸,無煩南顧之憂。不意方在收拾,而豪傑相續零落。如上杭縣□□粵之程鄉正九連山賊盤踞之處,知縣陳正中冰蘗□節,文武兼材,身家視民,風霜不避,以司牧而馳驅介冑,□地方□享寧謐,本官積勞成病,時吐血數升,醫藥□□,於四月初二日病死。臣方對案流涕,而參將宗餘廕之死報到,把總李嗣宗之死報又到矣。餘蔭竟追賊至□沙五澳,陡遇颶風,殞軀巨浪,其身骸從菁嶼潭撈出,頭面俱裂,士卒哀號,父老悲慟,更可傷也。若鄭芝虎,□芝龍左右手也。自廣河戰勝,尾劉香至竹蒿嶼□□,遭風漂泊,不知所之。有傳其收泊高州者,有傳其收泊崖州者,總無定據。芝龍雖精忠為國,整旅不□,五內未免過於悲惻。嗟乎!此何時也,行至九十山成□□之時,天意如何,而使良將廉吏,死者死,離者離,□□定勝天,自古記之。芝虎消耗,臣已諭芝龍四散躧訪,□祈皇上將宗餘廕、陳正中等破格優卹,以為生者勸。再嚴敕諸臣,責在山者務剪山之梗,責在海者務息海之□,勿狃小勝而長敵人之謀,勿媮便安而懈我軍之氣,治兵整械,時刻磨勵,寨遊哨捕,彼此會合。倘汛地報警□即斬滅,臨汛失事,不能救援,臣俱以白簡從事,庶□□知所勸懲,閩事可無他虞矣。臣草疏已畢,復聞鄭□□部將陳鵬等漂泊高州,又有斬獲劉香之捷,則隨□破賊,渠魁終難逸網。惟是鄭芝虎究竟未有下落,統容臣再行查實另報等因。
崇禎六年七月二十五日奉聖旨:閩賊屢報斬獲,亦見將士勇奮,還等乘機鼓銳,□□掃蕩,以靖地方,勿狃小勝弛懈。宗餘廕等即查明議卹。該部知道。欽此。欽遵。通抄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知縣陳正中□吏部議覆拜行撫按刻期蕩平外,看得閩海數□以來,鯨鯢不絕,茲又重以颶風覆舟□將,良可悼□。據該撫、按疏稱,頗有斬獲,漸成破竹之勢,當收九□之功。鼓銳掃除,何可刻懈。至參將宗餘廕以督舟師遭颶溺死,勞勩可憫,雖非死於鋒鏑,不可謂非□□王事,所當照例加贈,以示激勸者也。既經奉旨議卹,相應覆請,合候命下,將宗餘廕加增副總兵。崇禎六年八月初二日,署司事員外郎包鳳起、管理冊庫員外郎蔡澄。
兵部為官兵屢破倭賊等事,該本部題云云等因。崇禎六年八月十二日,本部尚書張等具題,十七日奉聖旨:宗餘廕准增副總兵,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擬合就行。為此,一咨福建巡撫,合咨前去,煩□□部覆奉明旨內事理欽遵查照施行(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五七頁。
·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喻思恂題本(崇禎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抄送)
巡撫浙江等處地方喻思恂謹題為海寇既遯復逞、鎮將弛防不戒、謹特疏糾叅、以振積玩、以信功令事:崇禎七年九月二十日,據浙江按察司經歷司呈:承本司帖文開稱:該本司署司事右參議兼僉事薛邦瑞問得一名張之斗,年四十九歲,系南京龍虎左衛指揮僉事,原籍陝西西安府渭南縣人。狀招:之斗中萬歷己未科武進士,蒙選南京大教場坐營,曆升都司、遊擊、參將至副總兵。崇禎五年七月內,蒙兵部等衙門會推升授浙江定海關總兵官署都督僉事,於崇禎六年三月十一日到任,鎮守浙江等處。及有巳到官陳學捷,亦由武科歷任升授臺金嚴參將,於崇禎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到任。又有巳到官李鎮邦,原系湖廣鄖陽衛世襲指揮,升授溫處參將,於崇禎六年五月初六日到任,各照分守地方。六年五月內,適因海上寇首劉香老糾集夥黨,流突閩、浙海洋,肆行劫殺。至六月內,忽犯浙江寧波府屬昌國、石浦,關係先存今被賊殺死遊擊周乃武與署昌國總事已問結犯總沈雄飛等防禦地方,時因賊眾兵寡,本關兵船被燒敗;之斗駐師普陀,發兵救援,調度防守,賊遂退去。當經移報撫、按二院議處外,後賊復在福建海邊劫掠,該彼省督撫軍門移文浙省發兵會剿。本年七月二十二日,之斗統督參將陳學捷、遊擊吳宣猷、周乃武及備倭孫維翰、哨總王應斗等各捕督兵船,追至閩地沙埕,扼賊歸路。適福兵船因遇颶風,將船損壞;又值紅夷入犯,撤師回關。因而之斗謂賊無定向,且勢孤難以久駐閩海窮洋,令撤陳學捷先回間。本年九月內,賊犯大嶴,之斗職專鎮守,不合失於約束部將防禦。比陳學捷回舟,繇大嶴經過,亦不合徘徊,不急督率兵船齊防,以致部下哨總王應斗在途聞有賊警,帶同捕兵先行逃走,遺棄空船在彼,被賊乘入船內,假充兵船,混來入隊,致遊擊周乃武於本月十三日誤認我兵,奮登船上,墜賊狡計,用火焚燬船隻,周乃武被賊殺死。彼時參將李鎮邦先奉檄文防守黃華內地,去大嶴二百餘里,猝難救援,但鎮邦職系參戎,不合不能展籌追剿,以至劉香老等一夥遁回。俱經詳報院道查議間,隨為大夥賊船復犯汛地,官兵堵截失利,謹述飛報情形,據實上聞,仰祈聖鑒事,奉巡撫羅都御史案驗,准兵部咨前事,職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該巡撫羅汝元題前事等因,該本部尚書張鳳翼等覆看具題。
崇禎六年八月十三日,奉聖旨:周乃武、沈雄飛、馬鳴霄俱著革了職。該撫、按提問具奏。陳學捷、張夢徵姑著降二級,戴罪管事,如再疏誤,重治不宥。兵事全屬鎮將,張之斗玩怯殊甚,果否尚能圖功,還再確議速奏。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沈雄飛等已經咨行該撫按、提問具奏、並陳學捷等令降級戴罪管事外,看得:鎮臣張之斗,身為大帥,聞警義當先登,乃始而閉門株守,繼而進退躊躕,建旗鼓者而若此,又安望偏裨之用命哉?止以寇在門庭,未便易置,故臣部有降級戴罪之請,尚欲冀其桑榆之收也。今奉明諭,謂果否尚能圖功,洞見其朝氣已竭,不堪再鼓。與其姑待一日,徒削壁壘之色,不如速更一人,立振刁斗之氣。相應將張之斗革職回籍,查系流官,遺下員缺,容臣部即行推補。既經奉旨確議,相應覆請,伏候命下遵奉施行等因。
崇禎六年八月二十四日奉聖旨:張之斗革職聽勘,員缺速推堪任的來用,述旨內「怯」字訛「法」,改正行。欽此。欽遵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明旨內事理,即將張之斗先行革職,定限本年十一月終旬,會同巡按據實勘明具奏等因前來。案仰該司照案備奉明旨內事理,即將張之斗先行革職,依限勘明,據實通詳具奏等因。又蒙巡按蕭御史案驗,奉都察院勘劄前事,准兵部咨劄行前來,備案行司,即將張之斗移行革職,查勘明確,火速通詳,以憑依具奏等因。
蒙司備行該道,煩照來文備奉明旨內事理,即將總鎮張之斗先行革職,查勘明確,作速詳道,以憑核移司通詳具奏等因。彼時李推官奉委查盤公出,該知府張士良看得:革職總鎮張之斗,身駐蛟關,志存馬革,自蒞任來,凡調度把扼之法及約束兵將之力,亦可謂詳且壯矣。獨此六月之禦寇,致礙一生之威名,部院參詞,聖旨切責,已令之斗避罪無門,而為法受過矣。但謂株守躊躇,則之斗復嘵嘵置辯,尚覺可原焉。蓋今歲賊眾強而且夥;自周乃武兵船被燼,而我兵勢益孤,此時倘不度勢而輕率出迎,總之以兵與敵也。況對壘之際,復遇颶風,則船兵之多寡愈懸,主客之強弱益著,堅壁固壘,此固上下與遠近皆然也。及至會剿令下,之斗獨挺身居先,單舟遠驅數晝夜,且以不戰激媿諸部下者,此之斗守禦情形,卑府聞之獨素,則先是未即戰者,乃知己知彼,不敢輕往,意固有在也。觀乃武先以猝而敗,後以猝而亡,不益可見哉。然之斗駐守普陀,而寇得窵入石昌,焚舟劫陸,數月不除。問誰所守之地方?問誰所馭之將卒?之斗不得不為法而受罪也。刑廳公出,卑府職微,據實參審,情狀若斯。其定奪合候本院,非卑府所敢擅也。具繇於本年十一月內呈詳本道轉詳外。
又為海寇既遯復逞、鎮將弛防不戒、謹特疏糾參、以振積玩、以信功令事:蒙巡按趙御史案驗,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職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浙江巡按蕭奕輔題前事,崇禎六年十一月初一日奉聖旨:海賊未創暫遯,正當嚴防復逞,如何一味玩泄,以致殞將焚舟?道將等官,著該部分別議處。所報失事情形,有無隱飾,還著蕭奕輔嚴查,據實續奏。該衙門知道。欽此。又該浙江巡撫羅汝元題為查參違誤將領、乞敕勘問、以明功罪、以重封疆事等因,崇禎六年十一月三十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各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巡按疏內道臣杜喬林、同知黃金鼎咨行吏部議覆其失事情形、行文蕭奕輔嚴查續奏外,看得:海賊南遯之後,雖暫颺去,而突逞可虞,該將領宜何如毖防者;乃該鎮臣張之斗株守一隅,且何所見而撤參將陳學捷轉守黃華,以致該將徘徊於大嶴之間,把總王應斗聞警先逃,捕盜羅雄等率兵繼走,致令空船為賊所乘。維時周乃武誤認以為兵船也,遂墜賊計,與總哨俱被焚害。是殺乃武者,學捷等之遺舟;而撤學捷者,該鎮之首議也。舉何所逃罪?即學捷推稱系臨觀左哨七號之船,而先季槐而倡逃者為王應斗,系誰付託,恐百喙難自解矣!李鎮邦溫區是其專轄,一籌莫展,致茲大衄,亦安得全諉過於人?二弁並應褫革,及該鎮臣俱俟按臣查明議罪。其孫維翰、吳宣猷雖尚有血戰破圍之役,然寡謀致敗,咎亦難逭,姑著降級戴罪管事,俟勘明另議可也。既經奉旨議處,相應覆請,伏候命下,將陳學捷革職,查系流官,李鎮邦革任,查系世職,及張之斗俱俟按臣查明議罪,孫維翰、吳宣猷各降一級,姑令戴罪管事,仍俟勘明定奪等因。該本部尚書張鳳翼等具題。
崇禎七年正月初五日奉聖旨:陳學捷著革職,李鎮邦革任,並張之斗俱著巡按御史查明議罪,孫維翰、吳宣猷各降一級戴罪管事,仍俟勘明另議。欽此。欽遵移咨到院,劄行前來,即將陳學捷、李鎮邦並張之斗定限本年三月中旬查明議罪具覆,孫維翰、吳宣猷著各降一級戴罪管事,俟勘明另議等因備案行司,即將陳學捷李鎮邦並張之斗火速查明議罪確詳,以憑回奏等因。蒙查前事,先奉巡撫喻都御史案驗行司,已經遵行外,今奉前因,蒙司將張之斗關行海道轉行寧波府,將陳學捷關行分巡紹臺道轉行臺州府,又將李鎮邦關行溫處道轉行溫州府,各查明作何議罪等因。
隨蒙寧波府署印推官李清行提之斗到官查審間。比之斗備具謹陳會剿始末、部將違令貪功、以致失事情繇事詞投呈在卷,蒙研審得:革職議罪總兵張之斗者,乃失已見於東隅,而功未收於桑榆者也。當昌石六月之敗,損兵燬筏,遂罹褫革,然論者猶為之斗惜,蓋因之斗抵任以來,汰冗役,卻嘗例,其於武臣不怕死之義未知何居,而以文臣不愛錢律之,則反若擅美於此節也。顧橫腰之黃金雖去,而在握之尺劍猶存,為之斗者獨不宜以垂翅為奮翼,而收功於孟明之焚舟與?即不然,亦謹烽堠,申約束,期為亡羊補牢已耳。奈何一經革任,其氣愔愔,如日將暮,而王應斗、周乃武等亦木偶視之?此所以避者避、死者死,而線索不提於傀儡也。獨是參將陳學捷之撤守,其意何居?夫龜鱉小豎,方以忽見忽不見者乘人意料之外,而之斗顧可撤其藩籬與?至忿忿於認賊作子之乃武;而極口詬詈,斯言過矣。夫乃武之輕躁取敗,雖不足以贖過,然捐七尺於波浪,而馬革雖存,已有無屍可裹之痛矣。此論者雖(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八本七一○~七一二頁。
·兵部題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沈猶龍題」稿
太子少保兵部尚書仍加俸一級臣張等謹題為倭警屢聞、隄備宜預、申飭防禦事宜、以裕安攘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崇禎九年二月初五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撫沈猶龍題稱:卷查准兵部咨該本部題奉欽依,以後沿海各督撫等官每遇兩汛完日,逐一體訪,將大小將領分別臧否,如其果賢從公議留,如其不肖據法議斥,如其人地不相宜不妨議調等因,備咨前來遵行外,今照崇禎七年兩汛事竣,臣查汛內,春則群寇雞連,冬則元兇鴟橫,爾時遠防近攻,閩海蓋岌岌乎其未有寧宇也。賊之所至而兵應焉,兵之所備而賊不敢至焉,皆曰功;反是則狡險婪惰之弁,嘖嘖有聲,宜曰罪。臣得而合課之。
謹按汛功非戰不著,或偏師出擊,以戰為戰,或枕戈待敵,以守兼戰。其以戰為戰者,如五虎遊擊升副總兵加一級鄭芝龍,智深勇沉,忠全信立,降李滅劉,與臣素有成言,一討服舍,臨事取之如寄。大擔一戰,澎■〈氵表〉一戰,如鸇逐雀,如驥奔泉,飛馳萬里之航,坐落長鯨之膽。迄於今,一炬除兇,比鄰安堵,皆此兩戰有以先制其死命也。泉南遊擊加一級張永產,爛熟海務,揣合敵情,御軍先治氣,撼之不驚,決勝在當機,觸者立碎,督兵大膽,奮戰洪濤,直剪狂鋒,坐綏降眾。南路副總兵加一級高應岳,知兵不在尚口,威眾不在矜容,獨矢真誠,惟勤組練,斥堠明而藩圃密,五月登陴拒斗,鄉兵咸出死力,故香賊有銅山人硬之號。五虎守備加二級陳鵬,有翹關跳澗之勇,而專氣沉機;岳不可動,部署船械,精絕過人,謀定而戰,戰必先登,數千里海洋,常不旋踵,滅賊近推首功,橫海飛將也。署浯嶼寨守備加二級郭熺,櫛沐經年,憂勞盡瘁,扼險致勝於擔洋,轉斗摧鋒於錢澳,敵愾居先,成功居後。署浯嶼寨守備加二級林宏,戰功在未署寨之先,手格長鯨,飛彈著膚而不避,卒收全凱,勇敢無雙。海澄遊守備加一級袁德,廣法之戰,俘馘特多,怒張搏虎,遊戲奔濤,生平未嘗挫恤,近功尤偉。南日寨把總加二級林察,力起凋疲,躬勤邏緝,布算慮周燕處,殲番警息拌飛。他如五虎標下守備加二級胡美、守備加二級陳經武、把總加一級吳華、把總加一級陳順、把總陳盛宇、把總陳麟等,皆身經百戰,功在捷書;而銅山寨把總加二級黃斌卿,憤發澠池之翼威,消鯨鱷之魂;東岐遊把總加一級歐文全、定海遊把總加一級王已觀,冒險擒倭;標衝遊把總余廷森,出洋夜擊;臣或經奏報,或止從紀錄,勞亦難泯,是皆賊之所至而兵應焉者也。其以守兼戰者,在都閫如屯局僉書今升都司掌印陳維藩,桓桓滿睫精神,朗朗蟠胸韜略,約五營於一陣,市人可驅,籌萬里於三山,長纓欲系,守正用奇,無所不可,在將領如臣標下游擊祁黃裳,機圓走坂之丸,氣勁搏風之翮,耀武春秋不懈,禦軍恩法兼調,妥練精詳,沖夷果毅,有用通才;彭湖遊擊今調中路遊擊加一級給王尚忠,一意推誠,通身耐苦,渡彭則拍浪吹鐃,渾然忘險,署澳則當關新壘,屹爾無虞;標下贊畫都司僉書安國賢,亦將亦儒,可任可議,取子布算,千慮遜其前籌,下馬揮毫,一紙賢於十萬;總鎮標下坐營歐陽瑞曾,武闈標譽,玉帳攄籌,撫膺時欲封狼,休士不煩擊斗;福寧浙營把總朱之鼎,早計防奸,按期訓武,寇盜聞風喪魄,商漁破曉飛帆;福寧右營把總李朝煒,相機制敵,定策先人,招攜與有勤勞,保境周防牖戶,親兵營守備加一級龍勝,俘獻勤行萬里,於掫勞著三冬,遇事有為,見敵無懼;標前營把總夏日煒,使士臂指服習,經防閭井敉寧,七營中守分奉公之弁;標下左衛指揮中軍古宗孔,久嫻營陣,絕得士心,射鵰不露蹶張,闞虎偏饒恬姱;中衛指揮副中軍郭軻,才可驅馳都塊,志欲激昂風云,宣令維勤,矢躬無苟;總鎮標下平海衛指揮中軍丘大年,戢士拊循潤洽,揚旌提喝風行,望去撲誠,到來矯健;又如賞功官吳正卿,猿射足資一臂,鷹揚堪勵三軍;標下右衛指揮孫賢,說劍欲馳萬里,恤軍不染一塵;火攻泉州衛指揮楊棟,殫繕器之精心,極料敵之能事;福州兵備道聽用左衛指揮雍鑾,五兵盤錯咸宜,一旅干城堪寄;福州中衛掌印指揮田榖登,偉貌具有清脩,知兵亦復愛士;漳州衛掌印指揮王應選,矢心不染不欺,治軍有恩有體;崇武所署印千戶朱康憲,壯志平吞鯨浪,實心不狃燕安;標下效勞汀州衛千戶劉輔國,風波不避;旗牌官福州右衛百戶黃杓,志節不群;標下左營守備吳獻奎、後營守備劉俊,督兵守禦,各殫辛勞;造船把總李國斌、陳士英,繕治樓櫓,飽飧風露:已上各弁,皆兵之所備而賊不敢至焉者也。又原任中路遊擊今陞廣東香山參將楊元,礪操始終如一,推恩甘苦必周,募士不惜私財,練軍皆堪蹈海;處弱能強,擊多用少;原任旗鼓守備今陞本省都司僉書陳其蘊,開張溜亮,貫串沉深,提桴則風雷合變,執訊則閶闔披丹,績耀旌旗,駕移輕熟:二官雖經陞任,勞在汛內,亦當並敘。
又訪得興化前左營把總朱悌,其年已憊,其慾彌深,日惟針削之是求,不知廉隅為何物。一、本官以星卜雜流,幸通仕籍,驕貪無忌,逐月兵糧,每兵克銀五分,名為公費,用旗手王德、鄭福等催取過送;哨官華國、王文遺等證。一、補哨官勒拜見禮每名十兩、程席儀八兩,任管班李元、婁文傑、門子陳應龍、龔祥催取過付,哨官朱守成等證。一、本官買閑冒頂曠兵:前營則有陳德、陳祿、王一龍、劉春、吳吉、廖元、林一陞、楊應科、郭同、郭章,右營則有陳懷、林榮、傅華、鄭揚、朱福、林光、郭清、黃龍、林元、龔武、鄭寶等,月糧當堂對半均分;楊加寧張進李琦等證。一、本官放散新兵七年三、六、七三個月分糧銀,借口使費,盡包入己,計土浙兵八十名,得贓一百七十餘兩;薛斌、李琦、張喻哨官黃應捷、王汝義等證。一、強占營兵黃珊即林朝選女,已受聘定與吳春元家人吳朝乘為妻,謀令營兵陳祿、陳德哄占為妾,被朝乘告道行縣審斷退還案證。一、本官不能戢兵,乘月糧未到,鼓煽梟兵楊京、陳淋、吳富、張曾等鬨入縣堂,挾討無忌,經臣提各兵綑責。此一弁者,垂暮庸材,既殊識途之馬,嗜羶穢質,還同升木之猱,所當革職示懲者也。
陸鰲營守備秦斌、獲賊亦著微勤,染指遂干物議,借公成陋,引退飾非。一、本官在任散糧七次,營兵三百九十一名,每名月糧除去舊規外,通同書識林朗等捏名科派,一兵約一、二錢不等;告案證。一、本官將前總傅元功七年盤獲陳可明等不明船三隻變價十兩三錢,侵匿不解,致扣各兵糧還庫;各兵告案證。一、春操祭旗,額有公費二兩,在事故兵內算除,本官同林朗另以各兵應分胙為名,每名扣銀二分,告案證。一、本官名曰革去陋規,仍同林朗貓鼠派各兵歛銀二十四兩,造制綵軸等項祝壽,朗又將本官前退出陋規銀十二兩,假名為本官立石頌德,侵匿入己,經府審實,將朗擬配結訖。此一弁者,神則首鼠不振,鼻為營蠹所牽,敗絮既彰,窮鼯莫展,所當革任回籍者。伏乞敕下兵部,再加查覈,如果臣言不謬,將鄭芝龍等分別擢用,朱悌等照例處分,功過明而將吏奮矣等因。
崇禎九年二月初四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鄭芝龍等附簿紀錄、內高應岳近該南京兵科等科署科事南京吏科給事中戈允禮等拾遺題參不概錄外,看得:把總朱悌,衰年多慾,贓據已彰,妄庇營兵,佔娶聘女,且以月糧未到,縱梟兵鬨入縣堂,何漫無紀律也?守備秦斌,貓鼠同眠,蠅羶無饜,祝壽頌德,飾詐遂非,雖前有微勤,而物議難逭,並應革職回籍,以警官邪者也。既經具題前來,相應覆請,合候命下,將朱悌、秦斌俱革職回籍,查系流官。崇禎九年三月十六日,郎中王陞、員外郎包鳳起、王驥。
兵部為倭警屢聞等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該本部覆福建巡撫沈題前事等因,崇禎九年四月初二日奉聖旨:朱悌、秦斌俱□□□職回籍,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八本七一三~七一四頁。
·海寇劉香殘稿一
(上缺)作梗海上,荼毒三省,肆張(約缺九字)條羈。粵道將更稔貫盈之(約缺八字)所共憤,而動(約缺二十餘字)之師,已先潛於粵海。此蓋撫院沈□□□張撻伐,預籌而鼓將士之忠奮;前按院□□星計周蒐簡,著勝而作敵愾之聲靈;本□□□□□臣慮切澄清,攬轡而神萬全之妙;□□道施邦曜苦心桑土,預急衣袽,遵奉兩□□略,調發澄遊精銳,以守備袁德領本遊□□□撥銅玄哨官莊應春、陳輝、林毅□□□□□□□□一十二隻,俱著袁德統領□□□□□□□,又押香之母置之軍前,餌賊會■〈舟宗〉南下。於四月初八日,在田尾遠洋,與香鏖戰。幸天助順,無不人奮捐軀,士爭冒刃。香勢窮力促,縱火自焚,群鯢半□於燎焰,餘孽多溺於洪波。此誠東南血戰第一奇捷也。迨奏凱報功,袁德總哨,計先後擒夷賊一百六十八名,內釋放被擄六十□□□□□□□倪世耀總哨捕兵生擒賊□□□□□□□□,殺死賊眾六名,擒獲紅毛番二名,並各獲刀銃等器。據府館開報,俱確不爽者。諸將卒戮力用命,俘獲纍纍,此皆仰仗皇威丕鬯窽,而繇兩□早計而定必殲之策,當機而發長勝之兵,與巡□道徐應秋、前道施邦耀畫必中規,算皆導,督率鼓舞之所致也。斯時給糧糈、備軍需者,署府事推官彭琯龍溪縣知縣□□□□□縣知縣余日新、海澄縣知縣金□□。□□□□、□中調度者,海防同知陳世熙。至南路副總兵高應岳、彭湖遊擊王尚忠,聲援海上,均應紀錄。嗣後五月初三夜,又有巨憝李右凡,向□劉香契父,久逃呂宋,應香趨請,率其同黨□扆藻等一十八人而來,在甘山外洋。若非銅山寨把總黃斌卿一鼓成擒,便與劉香父弟合鼓浪,禍將未有已日者。業經撫院□□□□□□□賢等四犯,再覆定奪,亦應□□□□□□□□者。此漳將先後陣斬搜剿功次之實數也。若泉將之功次,聽興泉道勘敘等因。
又准分巡興泉道關稱:據泉州府回稱:該本府知府孫朝讓會同海防同知陳夢珠看得:香魁桀□,蹂躪三省,諸文武將吏,無不咸期殲滅,以紓聖明南顧之憂。故奉旨入廣,□□□□□□□運籌帷幄,集厚大師旅,□□□□□□□玅用。按院張應星命將方略,威武奮揚,海道徐應秋選將調兵,造艦制器,興泉道曾櫻繕征剿之策,陞任漳南道施邦曜預固戰之謀,布政使王道元、按察使盧洪珪、兵備道右布政使張□麟、屯鹽道參議章自炳、福寧守道參政陸鏊、署福寧巡道參議鄒忠胤宣力分猷,贊勷王事,是為命世真才,允稱一時韓范。維時防館奉令□□□□□□□□幾於力疾盡瘁,本府通判□□□□□□□□聯芳暨晉江知縣戈簡、同安知縣熊汝霖、南安知縣周官、惠安知縣楊秀獬,或計兵餉,或募漁船,謀斷相成於共濟,醪纊素洽乎□□。泉南遊擊張永產精選貔貅之士,用伸撻□□威,是以一鼓而收田尾之捷。其他如總兵裴希度、副總兵高應岳、彭湖遊擊王尚忠、水標遊擊陳錡、都司李當瑞與沿海府縣撫□標下中軍備總□□之功績,原疏臚列已悉,無庸卑職贅及也。□□闡揚戮力之武臣,則主將鄭芝龍英風貫日,豪氣凌雲,陣列風雲變幻,胸蟠甲兵縱橫。遇香魁於田尾洋,號令奮發。有守備陳□□戈心雄,睹元兇之艘而首攖其鋒,臨敵膽壯,□□伍之眾而齊擊其銳;守備朱華、都司鄭釆、把總林輝瑜,豹音長知合變,龍劍預識雌雄;哨官翁魁、林陞、謝悟、徐德、李一□、蔡山□、親丁□□,勇往直前,矢石不避,同□進擊,使香魁□不得逸脫,放火自焚,而擒獲余雒、陳世瑛、林先生、陳謙六者,此其首衝也。有名色把總歐奇、倪世耀,膂力兼人,技能出眾;哨官林仙□□榮等,機藝精熟,有進無退,以與陳鵬相□□者,此其同首衝也。有把總蘇成,心急前驅,知有香不知有身,被傷立斃;哨官陳榮春憤焉奮勇以剿者,此其副衝也。有實授守□郭熺,諳熟海□機宜,善調軍中甘苦,雖業經謝事,□香魁橫行,自備糧糈,以成厥功者,此其同副衝也。有名色守備陳順、林顯忠、實授守備張梧,心切請纓,膽期掃穴;哨官吳良視賊如飴,駢□□呼,指戈環向,致其自焚者,此再副衝也。至於分道截衝者,有實授守備陳秀、林宏、胡美、陳經武、陳豹、林習山、袁德等,名色守備陳麟、吳華、陳盛宇、千總楊耿、把總□巳觀、林挺彰,皆志勵斗雞,心馳搏虎;哨官鄭□□□□成、陳德、王策、洪正、鄭策、丘新、周華、曾敬、王興、梁貴、何成、吳玉、邵亨泰、黃升、陳望正、程端、黃棟、陳浦、丘雄、陳化、蔡懋、王澄、戴沖、李明、李績、陳元、王奇、季承義、謝旭等,謀勇俱足,巧力兼全;聽用把總張耀武、興泉道中軍張軾、效用官顏伯、顏仲、方機、王貴、陳振清、林宇、黃文、陳定、陳周、楊賡、林進、王爵、李際平、陳祐、謝即安、陳一臣、李瑞、陳益寶,兼同波濤,劻勷戰斗,與主將□□紀黃□毅然,挺身矢石,手戮數賊;及漁民高良等三百三十二名,犁焚賊艘二十餘隻,奪獲賊船一十一隻,生擒賊黨一百四十七名,斬級六百二十二顆,救回被擄一百三十九名口,此皆功績昭彰,相應分別優敘者也。所可矜者,把總蘇成、哨官周德、與陣亡官兵共一百一十九員名,均當分別從優恩卹,□慰忠魂於既□,而益勵士氣於方來矣。並將陣亡重輕傷官兵姓名造冊具詳間,又蒙本道牌催蒐剿再捷有功員役勘敘等因。
蒙此,又該本府會同海防官查得南剿一役,香寇受滅奏捷之功,業已詳陳矣。然前矛尤須後勁,其再捷功次,更有不可容泯者。查自四月初八日田尾剿香,逸黨潛竄,殲滅正在俄頃,若不一時芟除,異日復蔓延碧波中間,海將何時奏廓清乎?時鄭副總戎未敢遂歌凱旋,仍計議追逐。於十一日,再自小貓□發舟師,開駕至鹽州海洋,陡遇賊船三十餘隻。但見星散零落,遊魂釜中,換大船,坐小船,隨波上下,只有退走之策,竟無反噬之謀。鄭副總戎號令舟中云;今日我船巨大,彼船纖小,若可擒斬者乘勝斬,若勢不可逾越擒斬,則衝沉於海。總之,毋使逸脫也。於是郭芝葵部下陳浦,勇略素抱,自無兇寇,出入對壘而不顧,冒刃血戰而甘□。□與劉香戰勝於白鴿門,再勝於廣河江口。初八□,田尾先已奏捷。今日追擒餘黨,衝犁賊哨一隻,賊眾跳水莫計。且其人前在料羅剿夷首功,眼傷可錄者。又有哨官吳玉,廣河攻寇,臨陣有先登之膽,北征擒賊,蒐剿多擄縶之功。初八日,田尾擒獲卯舍老等解報。今日又督捕盜陳欽等再斬賊首四名。其人亦剿夷有功者也。仍與把總鄭彩、林習山、楊耿等、哨官方榮、謝悟等,雄□素著,亦經剿夷蒙賞加級者。□□□□□□□□船隻,駢力爭先,乘勢犁沉賊哨一十二隻,賊夥器仗沉沒於外洋風濤之中。其斬獲不可勝紀。斯日也,賊惟亟遁,我惟亟追。殘黨之魄既落,破竹之勢難堪。狗啖與趙四輩安得不俛首受降、接踵而至也?所有衝犁斬獲官兵功次,據陳鵬冊報甚多。謹照冊抄謄呈報等因到道。
該本道參政曾櫻看得:劉香雖么■〈麻上骨下〉奴隸,蹂躪遍於□□□□□□為悵,粵海幾與天驕無異。田尾之戰,一鼓(約缺九字)滅其醜類,直空其巢穴,盡拔其根株,頃刻解萬民之倒懸。而自泉海出師,以至交鋒唱凱,先後僅八日,與岳少保收湖湘諸賊無異,真昭代一奇勳哉!文武功次,昭昭在人耳目間,無容掩沒,亦無容竄竊。文臣發縱指示者,撫院沈猶龍也;居恆蒿目恫心,無念不為封疆。時至果斷弗疑,決機迅若風霆。蒐兵集士,繕船治械,拮据無愛髮膚,勤劬不啻萬狀。真憲邦之吉甫,叔季之韓范。□□□□□□□□應星,行部溫陵之時,正鄭將擊楫誓□□□□□□□□多石畫,功當並論。布政王道元,措餉於三空四盡之日,只手奏士飽馬騰之效,勞苦而績高。原任海道今陞兵備參政徐應秋、原任漳南分守道今陞四川按察使施邦曜,或贊襄於帷幄,借箸卓有神算,或控扼在要害,操縱動合機宜:以上□臣,功亦應並論。本司按察使今陞右布政使盧洪珪之正直公忠,默褫奸雄之魄,各道之文經武緯,共殫安攘之籌,厥功皆宏偉洪駿,所當優論。武臣如原任遊□□□□□□□□□□但知其智勇超絕,善於用兵,不□□□□□□□□義烈有國士風,故能聞命即行無難色,建旗先登無懼意,故能呼吸三軍如一氣,此方今之虎臣,功當首論。裨將有首衝、同衝、副衝、同副衝、再副衝、分道衝之不同□六等,原報極分明。提要而論:陳鵬臨陣直搗中堅,不擒賊□不休,功固極奇,特其同船,若守備朱華、都司鄭彩、把總林輝瑜、哨官翁魁、林陞、謝悟、徐德、石日春、林一根,固皆應優敘矣。而同衝者實為右翼,副衝者實□□□□□□□□□□□哨官林仙久、把總蘇成、哨官□□□□□□□□□□之同副衝也。報冊稱其欲成首衝之功,故疾驅繼進之棹,遂犁散香船尾,且壞其舵;此等心腸與力量,皆奇男子也。然非守備陳順、張梧與林顯忠等乘銳應急,駢舟□進,亦不能制香死命,則同副衝與再副衝正一體相須者。不但此也,香之大頭目實繁有徒。當香困逼時,各駕巨艦,聯翩四面競奮。我軍在彼旋繞馳突中,若非各弁分道鏖戰,據命死斗,人人大呼,以一當百,安能使蜂屯蝟起之梟賊,或死□□,登時銷化無限類?則守備陳秀、陳麟、林宏、吳華、胡美、陳經武、陳豹、林習山、陳盛宇、千總楊耿、把總王巳觀、許澤、林挺,其功又豈可少乎?以上各官,皆志在除兇安良,力能斷蛟截犀,均王國之爪牙,公侯之□□。□數千人一心,如父子兄弟,相敬□□,可愛可敬,功應並敘。大約陳鵬功最卓,已實陞遊擊,足酬之矣。郭熺、胡美即次之,其才皆可當一面。林宏、陳經武、吳華、陳麟、陳豹、陳順又次之,皆守備之上選。此鄭部人物之大概。而漳南守備袁德屢立戰功,此番俘斬亦極多。其與泉南鄭彩,皆矯矯出群。然鄭彩已加銜至都司矣。如哨官王策、洪正、鄭策、丘新、周華、曾敬、王興、梁貴、何成、吳玉、邵亨泰、黃陞、陳望正、程瑞、黃棟、謝旭、丘雄、陳化、蔡懋、王澄、戴沖、李明、李績、陳元、王奇、季成義,皆在陣前,束兵督船,倡眾爭先者。若黃捷以書記從事於鄭將部下有年,茲且周旋於矢石之間,其智畫又多所補益,其姓名亦應並錄。陣亡傷官兵,捷報後閩廣督撫及本道俱已加厚卹,惟把總蘇成,捐軀陷陣,實以死成事者,應破格贈官,以慰忠魂。有崇禎六年剿夷功案可查。各路文武將吏,雖無戰功,亦有可紀者。如泉南遊擊張永產,所部猛將精兵多從征,又以堅艦助軍前首衝。文官除知府孫朝讓,原未任同知陳夢珠、通判葉正蕃、推官區聯芳、晉江知縣戈簡、同安知縣熊汝霖、南安知縣周官,皆竭蹶以佐公事,或調兵食,或營船器,當並論者也。
再照得田尾之役,我師雖大捷全勝,然戮力於洪濤巨浸之間,出萬死而得生,勿論瘡痍呻吟之正劇,救死扶傷之不暇,即勞苦驚恐,不知幾千萬狀。纔越三日,鄭將復督各將士追剿劉香殘黨於鹽洲海洲,各將士亦踴躍從事,如朝氣之方盈。其時賊船尚三十有餘,徒夥尚繁,皆披靡不能支,斬者三十有六,生擒者二,奪船□四,又犁沉其小哨一十有二,救回被擄二十一名,其死而溺者尚無算。此非真以封疆生民為念,又有餘勇可賈,安能於大戰方新之後,復斬獲纍纍如此?自是以後,謝胤、趙鏡、余寬等相繼就降,遂傾心為我用命,未必非此舉有以褫其魄而奪其氣,真有廓清海洋之功。□□□□□□□陳鵬、郭熺、胡美、陳順、陳麟、陳經武、吳華、陳豹、楊耿、許澤、陳秀、鄭榮共事者也。此外尚有親兵、偵探、掌號等官及漁民、捕盜等人,其姓名臚列在冊中,雖功次不外田尾一案,而各官盡瘁之忠,折衝之才,至是愈顯,應表而出之,以服勞人任事之心等因。
又准巡海道關稱:據福州府帶管清軍海防知府吳起龍回稱:查勘得劉香倚鯨波為窟穴,聚兇而結■〈舟宗〉,狂逞數年,流突(約缺十三字)廣河,再捷於定海,我師俱奏大捷。然夥黨已滅,元兇未殲。適值撫院沈猶龍、前按院張應星共圖征討,商同守巡兵海司道等官,區畫策應,及密札兩廣部院熊文燦、按院葉紹顒協力夾攻,並遣調大將五虎副總兵鄭芝龍,會集偏師,整頓船器,血誓將士,決定死戰。至四月初一日,本撫院親臨戎陣,秘示機略,聯絡舟師南下。忽有狗啖,昔則附香助逆,今則棄香歸順,願效軍前偵探。果於初八日賊船圍泊於田尾洋,芝龍遂親登船樓,號召部將,奮力齊擊。指定香寇大船,令備總陳鵬等四面攻敵,香寇驚忙,計難逸脫,遂舉火焚船,已為灰燼,巨寇隕身,而兇黨喪魂。我師大震,奪焚賊大鳥船四隻,奪獲賊大鳥船一隻、小哨船十隻,犁焚小哨船二十餘隻,生擒賊目、賊黨共一百四十七名,斬級六百二十二顆,救回被擄一百三十九名口。不旬日,已成大捷。可惜者,把總蘇成、哨官周德並捕盜高捷、黃有寧、林大寬、陳陞、高陞、郭錦、丘圍、李榮及目兵一百單八名,慷慨直前,逞身勇戰,陣傷立斃,忠魂憤激。但香魁已滅,夥黨奔竄,若縱之兔脫,則曰後勢必滋曼。又奉本都院商同司道鎮等官,飛檄副總鄭芝龍,率備總陳鵬等聯絡寨遊舟師,並會遊擊張永產、王尚忠、副總王嘉勛、高應岳等,各路會集全師,於十一日自小貓洋開駕,至鹽□海洋,陡遇小哨三十餘隻。賊望我師,不敢應敵,遂楊□疾遁。我師乘勢追趕至遠洋,被我師巨艦犁沉賊哨通計共一十二隻,賊夥並器仗俱沉沒沉於外洋風濤之中,不可勝數。又奪獲■〈穩,舟代禾〉底等船四隻,□□□□□□□□□老湯、阿二二名,陣斬首級三十顆,賊婦二口,救回被擄二十一名。陣亡目兵陳富、陳貴,重傷舵工朱振、繚手陳福、兵李賢、方福。迄於今,大■〈舟宗〉已殲,小寇星殘,尚候整師北上,盡圖剿滅,明清海宇。業經奉旨查勘匯敘。本府請就文武功次而一一臚列之。
伏遇聖明在上,天威遠震於華夷,部樞在佐,機籌妙運於山海,快睹妖氛殲滅,海波不揚。若夫撫院沈猶龍,以元老臨戎,遣將調師,建策設奇,勞苦百倍,累年搶攘,一旦清夷;按院張應星,以青驄按部,察吏治兵,指示機宜,玅有成畫,敷布恩威,普沐士卒,皆戡亂之元勳,文德與武功彰明較著者也。當夷寇交訌之日,閩、粵互危之際,巡防保障於一方,汛守捍衛於萬里,不特有選將馭兵之才,亦且有扶危奠安之績者,則巡海道副使徐應秋、興□道參政曾櫻、漳南道參政施邦曜、兵備道右布政使張天麟、按察使盧洪珪、分守福寧道參議陸鍪之勳猷最著也。庫帑當匱乏之候,荷戈得宿飽之歡,賫餉給糧,投醪享士,則左布政使王道元、糧餉道參議鄒忠胤、屯鹽道參議章自炳之勤勞特懋也。行陣之中,如副總鄭芝龍,身登船樓,手持兵刃,督率參遊備總,若貔貅百萬之雄,有虎旅千群之勢,施令約信而嚴明,運□微妙而莫測,精神可質鬼明,忠悃垂諸日月,是誠蕩寇□勳。至其首衝則署遊擊守備陳鵬,雄威可當八面,義勇足冠三軍,當陣身先士卒,奪獲擒斬多功,實為次之。論同衝,則把總歐奇、倪世耀;論副衝,則把總蘇成、郭熺、陳順、林顯忠;論分道截衝,則把總陳秀、陳麟、林宏、吳華、胡美、陳經武、陳豹、林習山、陳盛宇、楊耿、王已觀、袁德、林輝瑜、林挺彰、鄭彩、朱華、本標下聽用把總張耀武、興泉道中軍把總張軾及哨官鄭成、許澤、張梧、陳榮春、何□、吳良、林仙久、李一根、翁魁、林陞、謝悟、徐德、石日春、陳德、蔡山、洪正、陳化、蔡懋、高隆等與漁民高良等,或衝前鋒,或躡後勁,或左攻右擊,或犁焚船隻,或擒斬賊級,皆用命之戰士,厥功固難泯也。又總鎮裴希度,風濤幼習,戈戟久練,居中調度,計出萬全,神周四應;署福州府同知黃色中,造船勞瘁,自甘巡汛,飛塵莫染;泉南遊擊張永產、南路副總高應岳、遊擊王尚忠、北路副總王嘉勛;分兵四布,阨險多備,追奔逐北,海上長城,整戎礪器,軍中儀範;都司李當瑞、僉書倪敏政、陳維藩,固北門之鎖鑰,扶東南之半壁;標下游擊祁黃裳、贊畫都司安國賢、中軍僉書陳其蘊、中軍指揮古宗孔、郭軻、賞功吳正卿、親兵把總龍勝,隨撫院臨海,折衝寓於樽俎,禮樂可化兵農;寨遊之中,如□標統馭欽總李應祥、把總歐文全、陳國、張京等,聯絡□師,有乘風破浪之能,犄角聲援,建斬寇焚船之績;所宜查敘,以備薦揚。火攻指揮楊棟、把總傅國才、徐世忠,整治藥砲,精美可嘉;造船把總陳士英、李國斌、顧世臣、李廷龍,一則有調匠鑽工之勞,一則有兼督運料之苦,功屬一體,例應並敘。建寧府知府帶管清軍館周昌儒、推官解學尹、延平府清軍同知陶崇政、泉州府通判葉正蕃、推官區聯芳、福州府署府事推官劉邦瀾、漳州府同知陳世熙、署府事推官彭琯、閩縣知縣張晉徵候官縣知縣趙珽、晉江縣知縣戈簡、同安縣知縣熊汝霖、南安縣知縣周官、惠安縣知縣楊秀獬、永安縣知縣劉胤、龍溪縣知縣汪宗友、漳浦縣知縣余日新、海澄縣知縣金汝礪,在山者採桅覓料,臨海者保城扼險,職司□科則徵解兵餉,政在讞獄則剖決俘囚,皆同心贊助,均著勞績,故並及之。內劉胤雖疏中未及,然查其採桅覓料,著勞獨多。顧世臣效用海道,屢□□造,或宜一體並敘者也。至於陣亡把總蘇成、哨官周德、捕盜高捷、黃有寧、林大寬、陳陞、高陞、郭錦、丘圍、李榮、目兵一百零八名,應請優卹,以慰亡魂,以勵壯志。本府代庖防館,當日雖未與其事,謹奉□勘,隨稽及卷案;移會各將,聞見頗真,不能不備□其奏捷與再捷情繇。以上各官,應獎、應賞、應加級,出自憲裁,非本府所敢輕議也等因到道。
該本道參政徐應秋覆勘得:閩師海上之捷,□劉香□事以來,一破之於石尾,再破之於定海,三破之於廣河,四破之於白鴿,五破之於大擔,六破之於錢澳。將士之勞苦,文武之拮据,五、六年於此矣。而獨無如田尾之捷,投元兇於烈焰之中,驅鯨鯢於江魚之腹,俘斬無數,餘黨煙消,一省功成,而三省□□,滄溟萬里,俱再見太平景色之為烈也。論者見潛師遠襲,鬼神不知,明旨方傳,渠魁授首,以為奏凱如此之奇之速。而其實七千精銳,破浪艅艎,皆選於各郡,非傳檄可以驟集,數萬資糧,非叱吒可以猝辦。船則大桅高至十丈,皆採自深山。每一舟料,價費至四、五百金。器則甲仗山積,一銃之重二、三千斤,火力發可六、七里,具□□盡心力而始能就緒者。而鄭副將又捐資自募漁丁,自僱洋船,周詳籌算,計定後發。至於凌不測之風濤,轉戰千里之外,遣反間於狡逆,誤以毋動之形,招徠以離賊黨,激賞以鼓軍心,不惟大兵□出粵中,聲息不傳,且內備先脩,並閩地□□不覺。故南粵長驅,賊方疑為狗啖之零■〈舟宗〉,而百艘排江,已喪膽於神兵之□□。此誠劇賊罪大惡極,應伏靈誅,而閩之殫慮嘔心,蓋匪朝伊夕也。迨於四月初一日自閩界放洋,初八日田尾鏖戰,劉香賊眾萬數,大小□五十船迎敵。而我師大將有萬死一生之氣,官兵有一可當百之雄。認定香賊中軍之船,首衝、副衝、次衝一齊鋒集,或奮身跳船,或當先縱火,或前船已與俱□而纏斗不休,或自兵已被砍傷而狠擊愈力。香賊見烈焰四起,飛走路□,□□□艙中放火自焚。藥火相逼,煩銃亦飛,天海為絳,賊始大敗不支。而左總督、右衝鋒、嗜殺之哨頭、演□之謀主,俱為官兵所獲。其膏□被銃而死與赴火墜水,不能數計。凡生擒有名倭夷惡賊一百四十七名,斬殺首級六百二十二顆,救回被擄一百三十九名,燒燬奪獲大鳥船共一十一隻,又賊船二十四隻。本月十一日,追逐於小貓,復衝沉奪獲賊船一十七隻,擒斬三十□名顆,救回被擄二十三名口,死屍蔽江。而浮岸逃生者,俱被粵兵擒解。其零星殘艇,竄入閩海,不過五十餘隻,復為我兵追剿,風鶴皆兵,從外洋直走普陀南北麂之間。六月初間,賊黨遭颶船破,半為流屍。旋復南走福海。水標截之海外,奪回道將,追敗之草嶼。中路寨遊復破之島坵外洋。謝胤、趙銃等畏威投順於閩,劉鳳父子抱頭乞生於浙。而海上自此嘯聚之片帆絕影,商舶、魚舟安行無恙矣。總之,田尾之一戰,其功甚大。而惟有終歲之經營,所以有田尾之一戰。當日兵部差官賫明旨到閩纔八日,而露布已馳,則南澳之兵已先出耳。本道□□海道,身親其事,知之最詳。今奉文匯敘,謹就其功次而悉指陳焉。
以將領言之:五虎副總兵加一級鄭芝龍,百戰威名,一腔忠義,淬雪恥除凶之志,冒矢石於波濤,奮轟雷掣電之奇,擊豺狼而韰粉,元功首屬,懋賞宜先。若乃率精銳而氣吞逆賊,一往摧鋒,援枹鼓而直擣中堅,萬夫群易,則陳鵬首衝為最,歐奇繼之,蘇成一船又繼之,郭熺、陳順、張梧等船又繼之。朱華、鄭彩、林輝瑜、翁魁、林升、謝悟、徐德、李一根、石□□、倪世耀、藍貴、林僊久、方榮、陳榮春、吳良、黃山、親丁洪鳳等不避死傷,左衝右擊。蘇成船為銃碎,揮力狂呼,遂遭彈斃,尤稱勇烈。林顯忠、周德跳身烈焰,膽勇可嘉。此皆衝鋒陷陣、奮不顧身者也。郭熺擊碎香賊尾樓,復與鄭榮擊敗吳仁鳥船;陳麟、陳秀、蔡山同擊□□鳥船;林宏、吳華同擊陳炳鳥船;袁德自為一隊,揮蔡進福、高隆、蘇福、周新、唐榮、陳耀、莊應春、林毅然奪獲十三舍鳥船,斬擄過當,而胡美、陳經武、陳豹、林習山、陳盛宇、楊耿、王已觀、林挺、彰、鄭成、陳德等戈鋌攢萃,銃砲橫飛,海沸山摧,賊為披靡:此皆截殺橫擊,直探虎穴者也。餘若□策、洪正、鄭策、丘新、周華、曾敬、王興、梁貴、何成、吳玉、邵□、□□、黃陞、陳望正、程瑞、黃棟、陳浦、丘雄、陳化、蔡懋、王澄、戴沖、李明、李績、陳元、王奇、季承義、謝旭、顏伯、顏仲、方機、王貴、陳振清、林宇、黃文、陳定、陳周、楊賡、林進、王爵、李際平、陳祐、謝即安、陳一臣、李瑞、陳益寶、張耀武、許澤等出入波濤,戮力格斗,俱有先登□勇,宜酬血戰之功。鄭將標下書記黃捷,身在行間,手刃數賊,亦應敘錄有功。目兵與漁民高良等,姓名在冊,各應優賞。陣□□有寧等一百十九名,捐軀赴敵,義魄猶生,照例優恤,以勵死綏。又如纓冠義激,張撻伐之聲靈,橫海功高,協剿除之籌策,課成組練之雄□,兼督樓船而下瀨。若南路副總兵高應岳、泉南遊擊張永產、彭湖遊擊王尚忠、水標遊擊今被劾陳錡,密商戡定,□□□□兵機,董率偵防,竭扞圉於險要,撫(約缺六字)油幕以鷹揚。若原任都司李當瑞、僉書今陞都司陳維藩、僉書倪敏政、標下游擊祁黃裳、贊畫都司安國賢、旗鼓□□□今陞僉書陳其蘊、中軍指揮古宗孔、郭軻,或□□□□□□□□□□□□船無分曙□□□□□□□□□□□□□□□傅國才(中缺)寧道右參政陸鏊□□□□□□□□□□□□□□□忠胤、屯鹽道參議今升本省副使章自炳,命世雄才,知微偉識,治軍需而豫飛挽,共感投醪,握定策以破盈庭,尤資借箸,擘畫盡師中之秘,安攘成閫外之勳,並茂勛庸,宜加異數。而建寧府推官解學尹、泉州府推官區聯芳,則查閱軍容,遍歷驚濤險島;建寧府署清軍館知府周昌儒、永安縣知縣劉胤,則採辦桅料,身披毒霧濃嵐;署福州海防同知黃色中、署福州府推官劉邦瀾、泉州府通判葉正蕃、漳州府同知陳世熙、署漳州府事推官彭琯,則綢繆兵食,勞深覈餉除戎;閩縣知縣張晉徵、侯官縣知縣趙珽、晉江縣知縣戈簡、同安縣知縣熊汝霖、南安縣知縣周官、惠安縣知縣楊秀獬、龍溪縣知縣汪宗友、漳浦縣知縣余日新、海澄縣知縣金汝礪,則防奸宄而內地加嚴,當征調而應機立辦;皆苦同食蓼,敘應從優。若本道治艦治兵,總完職守,督防督剿,仰稟機宜,未敢靦焉貪天功以□文其尸素也。
總之,是役也,仰遵廟算,全由閣部之指縱,特沛明綸,遂使潢池之息警。惟是幕府折衝,匡時定亂,故將吏胥□其威靈,文武得抒其謀勇,實全仗本撫院沈猶龍籌邊豹略,持世鴻猷,挽銀河而洗甲,威稜八面生寒,使紫海兮澄瀾,謨烈九天授秘,腥消蜃窟,名炳麟圖;巡按御史張應星,鼎鉞通才,風霜峻望,攬柱史行驄之轡,立築鯨封;蜚元戎掣海之旗,奠安鱗屋,誕敷經濟,肇敏戎功;巡按御史應喜□,峻釆霜巖,英猷岳峙,諮民巖於玉斧,計安手奠全閩,襄兵本於金韜,控馭心勞南紀,殫綢繆而廑未雨,綜功罪以示平衡,克彰丕鬯之皇靈,□有酬庸之帝簡,又非本道管窺所能讚玄籌於萬一矣。
又據分巡福寧道參議馮起綸關稱:覆勘得送寇劉香,已為鄭帥斬魁於田尾,蒐黨於小貓,遺有斧鑕之餘,踉蹌奔潰,挺而北走。時嚴飭將館,皆率舟師,遠洋追捕。仍令陸兵協同鄉勇,分佈扼險,以防登犯。於是殘孽知我有備,即往外洋遁浙。茲勘序功次,北路雖不敢邀擒斬之績,而籌畫固圉之勞,殊不可泯。職查得北路文職,則原任海防同知晏善成、福寧州知州俞之泰,武職則副將王嘉勛也。既經福寧道勘覆前來,相應並敘,以備採擇。
又准福州兵備道帶管巡海道關覆奪回道將事,行據福州府呈稱:該本府知府吳起龍會同海防同知聶起潛看得:劉香鳥合兇殘,嘯聚島嶼,寨遊有雲擾之危,人民遭虔劉之毒。而且計留道將,逆我顏行,以要招撫。真天地幻生之魑魅,人世未有之窮奇,令當事者深抱扼腕,圖滅此以朝食也。故八年四月八日之戰,當陣交攻,元兇火烈如灰飛,屍填巨浪,黨類擒斬而莫計,血噴長江。我師兩奏大捷,小醜星殘,延喘分竄,遁之遠洋。隨奉撫院沈猶龍及海道徐應秋,商同司道鎮共圖聲討賊之義,張撻伐之師,嚴令各路將及水標遊擊陳錡,督率把總許良瀚、徐應第、歐文全、李應祥、陳國,分布要害,枕戈防禦。而賊■〈舟宗〉於四月二十六日突入鎮東,經徐應第、歐文全官兵初擊之石牌,二十八日再攻之白犬尾、三沙浙界而回,已寒群兇之膽矣。至六月十三,北風盛發,賊必南來。我以舟師星羅列隊於竿塘、白犬、觀音澳、草嶼洋之外海,據其上風。十五日,賊聚竿塘,探望我師,鳥驚魚潰。密令海壇遊把總李應祥督率哨捕蔡廷選、謝家璞船兵從間道直抵蘇澳,堅躡賊之後勁。斯時把總徐應第、許良瀚、歐文全等哨捕,眾謀已成,官兵思奮,一鼓就擒,陣犁賊二十餘船,沉之大海,斬級二百餘顆,解以獻俘。奪獲水艍船一隻、刀銃器械一百餘件、火藥二桶、小鐵彈一百五十丸。賊眾敗奔。獨道將一船,同相從林信、王光天等三十餘人戧出賊■〈舟宗〉,投我救護。十六日,賊遊移於萬安門扇海洋,寄泊整兵再戰。我師尋勝追擊。賊被火攻圍困,自午至酉,砲震天而石如雨,焚犁賊船五隻,生擒賊目賊黨陳阿尾、王三老、陳阿治、翁贊、盧阿妹、陳敬川、辛華坤、吳俊懷、林阿閏、莊欽野、歐尾、李六、陳四、林宗仔、曾四、蔣廷毓、吳全閨、遊元、劉仕達、朱棟仔、林榮哥,斬級一顆,溺死者百餘名。而把總歐文全奮不顧身,船器同賊■〈舟皮〉俱燼,燋頭與爛額倍慘。若非撫院之遠謀,與海道之長策,及司道鎮之石畫,安能策勵將士之血戰用命,建此一大奇功也?迄於今而香之羽翼謝胤、余寬、張俊率眾全■〈舟宗〉歸順,擒賊黨名而來,獻投船器數十以入官,海宇獲清寧矣。但此蒐剿再捷,官兵用命,救歸道將,殄盡餘氛,實仗皇威丕振,廟略遐宣。謹將當日有功文武大小各官銓次而匯敘之。
其命將誓師,運籌給犒,則撫院沈猶龍;握算如神,擘畫尤超七略,先機制勝,談笑動出萬全,既抒元老壯猷,香寇焚棄,更鼓三軍用命,餘孽掃除,頌播粵、閩,功光社稷。巡海道副使今陞清軍驛傳參政徐應秋,慮殷綢戶,巡禦圪堞於屹坡,令肅團■〈舟宗〉,指顧使船如使馬,賊膽夜寒月帳,軍威晝耀風艎,借箸勞深,澄清績懋。署海防同知黃色中,除戎修器,事能措於當機;總鎮都督裴希度,厲兵防陸,拔早備於鎮東;而都司僉書歐陽瑞曾,密令戒嚴,力堵截其登犯。迨四月賊入鎮東,一擊於石牌,再攻於白犬尾,直追三沙浙界,以挫折兇鋒。當六□賊突海洋,而一犁於竿塘,再犁於萬安、連盤,以救回道將。此時官兵踴躍效命,寨遊並力合■〈舟宗〉,其有功員役,亦多人矣。就中如水標遊擊陳錡已經奉旨提問,東岐遊把總歐文全見在侯審,效用把總張斌已經究革,不敢濫敘外,乃若追襲長驅,先褫群兇之魄,首衝傷臂,生縛逆黨之奸,除以上緣事諸人,則徐應第之功,不可沒也。至於分布要害,枕戈防禦,則海壇遊今署銅山營把總李應祥,督兵力奮志勞,後勁功□□紀;小埕寨今調標右營把總許良瀚,戰不避於勍敵,功實茂於調餱;五虎遊把總陳國引兵助陣;副中軍把總胡良卿扼險爭奇;哨官楊正榮、原道、高熺、鄭斌、李興陳大勝、陳大用、旗牌官俞漢勳、丘上達、掌號官盧晟、效用官魏應、林仕昭、陳榮、吳華、陳首魁,或首戧□險,冒其前衝;或設伏扼要,斷其歸路;或交攻於鋒鏑,而中矢而不驚;或奮勇於藥彈,火燃鬚而不避。以上文武各官,皆有功於行陣,而冠裳藉以援復,東南賴以安堵者。□□□行勘,細加詳覆,不敢濫,亦不敢漏。謹據實銓敘,統候裁奪等因呈詳到道。
該本道參政徐應秋覆看得:從來海寇之橫,不過殺戮土卒,慘害生靈,即罪在不赦矣。未敢有蔑視天威,拘辱封疆命吏,如劉香之恣肆於粵者。田尾一戰,元兇伏□,□□冠莫返,大恥未雪,香之父弟,猶思挾以護身,煽誘亡命,妄圖再逞,海波未□靖也。仗撫院預料殘寇之謀,密傳要截之令,又遍布昭示,諭黨賊能送道將自歸,准□□其一死。時本道方以海道兼署福兵道事,仰承方略,鼓舞行間。福屬將總各整飭樓船,多方警備。至六月十四日,賊船果以遭颶之後,結聚而南。竿塘迎擊,銃砲橫飛,風鶴驚魂,一戰即走,被衝犁者二十餘船,餘亦敗遁東奔,不暇相顧。內一船喊投救護,我師鼓棹爭前,則廣東□□□□康承祖、參將張一傑,與殺賊來歸之林信、王光□□□□□□□□□□舟來奪,血戰護還,梟示其極□□□□□□□□□□以解網,成功虎穴,復我冠裳,□□□□者,得洩怒髮裂眥之忿,而賊從此失其所恃,不勝窮蹙,為追師所逼,擒者擒,斬者斬,降者降,不閱月而奏蕩平矣。此一役也,撫院沈猶龍戡定訏謨,恩威互用;按院張應星澄清大略,文武稟成;皆有韓范威名,是以動收奇捷。本道一遵指授,未有寸勞。若總鎮裴希度,聚□略□,□無遺策;署海防同知黃色中,同心禦侮,鞅掌忘疲;並應□□□□□□□□今被論陳錡,蒐剿著勤,蹙敵為(約缺八字)念其功。總哨各官:徐應第、許良瀚、李應祥、俞漢勳、胡良卿、丘上達、楊正榮、原道、高□、鄭斌、李興、陳大勝、陳大用、盧晟、魏應、林(中缺)同心戮力,血戰之功,俱不可泯。鄭將標下書記黃捷,身隨戰征,手刃數賊,亦應並敘有功。捕舵目兵與調募漁民高良等,從軍滅寇,應議賞以激士氣。陣亡官兵一百一十七□,□敵捐軀,俱應議恤。內蘇成應破格贈官,以慰幽魂。他如協謀剿賊,選眾從戎,則南路副總兵高應岳、北路副將加一級今轉南路副總兵王嘉勛、泉南遊擊張永產、原任彭湖遊擊王尚忠、水標遊擊(約缺十字)共成犄角之功。而鎮臣裴希度,□□□□□□□靈,大力足剪長鯨,行軍儼同鉅鹿;原任都司李當瑞、僉書今陞都司陳維蕃、僉書倪敏政、標下游擊祁黃裳、贊畫都司安國賢、旗皷守備今陞僉書陳其蘊、中軍指揮古宗孔、郭軻、賞功官吳正卿、火攻指揮楊棟、把總徐世忠、傅國才、造船把總陳士英、李國斌、親兵守備龍勝、海道中軍顧世臣、興泉道中軍張軾,以上諸員,矯矯雄才,桓桓將□,大則贊襄油幕,小則寄領偏師,與夫奔走傳宣,督造船器,靡不盡殫心力,競展功能。
至於司道諸臣,則漳南分守道參政今陞四川按察使施邦曜,飭武勵兵,決機制勝,軍士甘心共命,舟航競爾乘風;興泉道右參政曾櫻,矢志尊王,精心定策,兵將聯成指臂,剿除迅若雷霆;巡海道副使今陞兵備參政徐應秋,忠膽夙披,材謀逈異,兩地情形熟睹,千帆砲弩爭先;左布政使王道元,苦心措餉,按伍輸糧,征卒盡藉飽騰,當關總憑調度;福州兵備道右布政今陞湖廣左布政使張天麟,備修武庫,旅整羆羆,遙添陷陣之功,厚集如雲之眾;而福寧守道參政陸鏊、□道兼署福寧巡道參議今升江西副使鄒忠胤、屯鹽道參議今陞漳南道副使章自炳,競皆竭忱盡智,靡不效力抒能,猛圖擊楫中流,共擬射潮海上。而續到屯鹽道參政金肇元、海道副使汪元標、福寧道參議馮起綸,亦皆共效綢繆之計,以為久遠之圖。乃若查閱兵器,則有建寧府推官解學尹、泉州府推官區聯芳,夙夜奔馳,罔辭勞瘁;採運船料,則有建寧府知府署清軍館周昌儒、永安縣知縣劉胤,精敏居先,輸將恐後。而署福州海防汀州府同知黃色中、泉州府海防同知陳夢珠、原任北路海防同知晏善成、署福州府事推官劉邦瀾、泉州府通判葉正蕃、漳州府同知陳世熙、署漳州府事推官彭琯、福寧州知州俞之泰以及閩縣知縣張晉徵、侯官縣知縣趙珽、晉江縣知縣戈簡、同安縣知縣熊汝霖、南安縣知縣周官、惠安縣知縣縣楊秀獬、龍溪縣知縣汪宗友、漳浦縣知縣余日新、海澄縣知縣金汝礪,或調發之相關,或居中而固圉,運餉治兵,又靡不借資一籌,共佐軍政,均應一體敘錄。此外又有銅山寨把總黃斌卿,能擒香黨李右凡、林扆藻等一十八人於甘山外洋,漳南道敘述甚明,蓋亦偏師之一功也。
至於奪回道將,則撫院料窮寇之必來,定要截之密計,多集將領,遠布樓船,六月十五,竿塘地方,賊果南來,我師薄之,銳氣百倍,犁沉船隻二十餘,內喊救一船,即廣東原任道臣康承祖、參將張一傑,及從行三十餘眾也。賊猶顧戀,意欲來追。再梟其首惡陳勝,而賊乃膽落東奔矣。其有功各員,可得而銓次者:在文臣則有原任海道副使徐應秋、署福州海防同知黃色中,在武臣則有總鎮斐希度、坐營歐陽瑞曾,或布令宣威,或除戎秣馬,戒嚴於陸,誓師於海。而水標遊擊陳錡,實躬督舟師,雖經被論,勞苦尚存。其餘總哨各官,徐應第、許良瀚、李應祥、俞漢勳、胡良卿、丘上達、楊正榮、原道、高熺、鄭斌、李興、陳大勝、陳大用、盧晟、魏應、林仕昭、陳榮、吳華、陳首魁等,或踴躍前茅,或爭雄後勁,犁船斬獲,文武復還,尤稱□快,相應並敘,然此皆分猷宣力者耳。總之:提師秉鉞,鼓愾而運帷幄之謀,按部巡方,臨機而示必勝之略,則全賴有撫院沈猶龍,以韓范之威名,兼孫吳之勝算,經年造船製器,臨事調將選兵,功炳旂常,機神掌上;前按院張應星為國心堅金石,主籌妙洞神明,按藉精核糧儲,委官遍查軍實,風高驄馬,威縛鯨鯢;按院應喜臣,忠赤(欃)槍必掃,玄機隙漏先綢,講求善後事宜,奠戢海區逆浪,永懷震戒,徹底澄清。夫以兩院之如此忠勤王室,捍禦海邦,而各司道何敢不輸誠秉令,各將領何敢不賈勇先登,各群吏何敢不恪職嚴防,各兵卒何敢不捐軀辦賊?以故數年之渠魁湮滅,三省之瀚海波恬,奪已去之道將而雪恥除兇,摧復來之醜類而收降歸叛。聖武光昭,皇威丕振,豈得不一一敘明,以仰備稽核乎?至職忝列臬司,謀疏借箸,事總因人,原疏得預並敘,固未敢妄居尺寸也等因,呈詳到臣。
該臣看得:閩海被寇者數矣,未有若劉香逆惡,敢逼挾道將,虔劉三省。肆毒已深,兼以偽父孽弟,滋蔓難圖。雖閩師斬捷時聞,渠魁授首無日,封疆之吏,厥有同恥。是以文武諸臣,淬精聚神,選甲蒐乘。六、七千之信臣精卒,數百號之艨艟巨艦,罔不嚴翼供武,誓心天地,唾手鯨鯢,於以上釋聖明南顧之憂者。固已人有同心,而實人所莫測。是以方聚米於目中,後宣綸於海外。撫臣沈猶龍與按臣張應星,密商戡定,秘授方略,即遣五虎遊擊今陞副總兵鄭芝龍,率七千精兵,銜枚擊楫。於四月初一日出洋,初八日遇香賊於田尾。賊■〈舟宗〉蟻聚蜂屯,我師熊飛虎奮。環攻鏖戰,火發風烈。賊勢不支,跳火自焚。而賊之總督、衝鋒、哨頭、謀主,俱為官兵所獲。生擒賊夥一百四十七名,斬獲首級六百二十二顆,救回被擄一百三十九名,燒燬奪獲大小船三十五隻。此田尾之大捷也。復於本月十一日,乘勝追逐,又遇賊於鹽洲。將士奮揚,再賈餘勇。計犁沉奪獲賊船一十七隻,斬獲三十二名顆,賊婦二口,救回被擄二十一名。此小貓之再捷也。至六月間,殘黨零■〈舟宗〉,復走福海,為水標截之外洋,敗之草嶼,奪回道將。中路寨遊復破之島坵。賊益窮促,如謝胤、劉鳳諸人,或投順於閩,或乞生於浙。海波從此晏然。論前後功次,雖文武用命,要惟仰仗聖天子赫濯威靈,閣部淵宏謨畫,故得如是其功之奇且快也。
當其時,問主將者誰?副總鄭芝龍也。以身為大將而身先士卒,親登樓櫓,直擣中堅,使貔貅爭奮於波濤,而鯨鯢立斃於燎焰,謀出萬全,功當首論。其部則有首衝、同衝、副衝、同副衝、再副衝、分道衝之分。問誰為首衝?則陷陣摧堅,甘心逆賊者,原守備今陞遊擊陳鵬也。繼而同衝歐奇次之,副衝蘇成又次之,同副衝郭熺、再副衝陳順、張梧又次之。其各衝部下,若朱華、鄭彩、林輝瑜、翁魁、林陞、謝悟、徐德、李一根、石日春、倪世耀、藍貴、林仙久、方榮、陳榮春、林顯忠、吳良、黃山、洪鳳等,皆其血戰風濤,出萬死一生之中,如有將令,而不知有對壘者也。蘇成船被銃擊,尚挺身勍敵,遭彈而死,深為可惜。林顯忠、周德志在吞賊,身忘烈焰。陳榮春、郭熺憤蘇成之死,急衝香船,犁碎尾樓,足見勇烈。若夫分道衝,則有鄭榮、陳麟、陳秀、蔡山、林宏、吳華同擊吳仁、李富諸船,而胡美、陳經武、陳豹、林習山、陳盛宇、楊耿、王巳觀、林挺彰、鄭成、陳德,皆出奇衝戰,藉以合攻者也。若王策、洪正、鄭策、丘新、周華、曾敬、王興、梁貴、何成、吳玉、邵亨泰、黃陞、陳望正、程瑞、黃棟、陳浦、丘雄、陳化、蔡懋、王澄、戴衝、李明、李績、陳元、王奇、季承義、謝旭、顏伯、顏仲、方機、王貴、陳振清、林宇、黃文、陳定、陳周、楊賡、林進、王爵、李際平、陳祐、謝即安、陳一臣、李瑞、陳益寶、張耀武、許澤等,皆同心戮力,不避危險者也。書記黃捷,屢歷戰場,手刃數賊,功亦可錄。且兵與漁民,凡有功者,悉載在冊,各應優賞。其袁德自為一隊,揮蔡進福、高隆、蘇福、周新、唐榮、陳輝、莊應春、林毅然,奪獲十三舍大鳥船,俘斬極多,勞績蓋亦難泯。他如南路原任副總兵今回衛高應岳、北路參將今陞南路副總兵王嘉勛、泉南遊擊張永產、中路遊擊王尚忠,各抒長才,共成犄角;原任都司李當瑞、僉書今陞都司陳維蕃、僉書倪敏政、標下游擊今陞北路參將祁黃裳、贊畫都司安國賢、旗皷守備今陞僉書陳其蘊、中軍指揮古宗孔、郭軻、賞功吳正卿、火攻指揮楊棟、把總徐世忠、傅國才、造船把總陳士英、李國斌、李廷龍、親兵守備龍勝、中軍顧世臣、張軾等,或傳宣號令,或製器造船,皆夙夜勤勞者也。鎮臣裴希度,素以清嚴自持,運籌獨苦,能使將士用命,坐消海氛。以上諸武臣,均當次第優敘。
乃若文臣則有可得而指者:守漳南道今陞四川按察使施邦曜、巡興泉道今陞守福寧道右參政曾櫻、巡海道今陞福兵道右參政徐應秋,扼要海防,灼機定算,設計弭賊,振武勵兵,調度多方,勞苦萬狀,其功有足多者。左布政使王道元,苦心計餉,士卒飽謄;按蔡使今陞右布政使盧洪珪、福州兵備道右布政今陞湖廣左布政使張天麟、守福寧道參政陸鏊、糧道兼署巡福寧道參議今升江西副使鄒忠胤、屯鹽道參議陞守漳南道副使章自炳,或贊襄機謀,或彈壓固圉,卒致窮兇殲滅,瀚海波澄,亟宜並敘,以鼓勞臣。而續到屯鹽道參政金肇元、海道副使汪元標、福寧道參政馮起綸,績在善後,功成鞏固。若建寧府推官解學尹、泉州府推官區聯芳,查點船器,催督將士,親歷風波,勤勞尤甚。建寧府知府署清軍館周昌儒、汀州府同知署福州海防黃色中、泉州府海防同知陳夢珠、原任北路海防同知晏善成、署福州府事推官劉邦瀾、泉州府通判葉正蕃、漳州府同知陳世熙、署漳州府事推官彭琯、福寧州知州俞之泰、及閩縣知縣張晉徵、侯官縣知縣趙珽、晉江縣知縣戈簡、同安縣知縣熊汝霖、南安縣知縣周官、惠安縣知縣楊秀獬、龍溪縣知縣汪宗友、漳浦縣知縣余日新、海澄縣知縣金汝礪、永安縣知縣劉胤,皆殫心劻勷,竭蹶任事,共平蜃氣,各著鴻猷,均應一並敘錄。外此則甘山外洋生擒劉香偽父李右凡等一十八人,其功在銅山寨把總黃斌卿也。
至於奪回原任廣東道臣康承祖、參將張□傑及從行三十餘眾,並擊沉賊船二十餘隻,斬其首惡陳勝,餘賊則滅跡東遁矣。是役也,以文臣之功言之,則有原任海道徐應秋、署福州海防同知黃色中、或密傳秘策,或整備軍需;以武臣之功言之,則有總兵斐希度及坐營歐陽瑞曾,或預壯聲援,或勵兵扼防,而水標遊擊陳錡,親督蒐剿,雖經論劾,功罪自不相掩。其餘總哨各官徐應第、許良瀚、李應祥、俞漢勳、胡良卿、丘上達、楊正榮、原道、高熺、鄭斌、李興、陳大勝、陳大用、盧晟、魏應、林仕昭、陳榮、吳華、陳首魁等,則皆□勝當前,死傷不避者,均當一體並錄,以勵後效者也。
以上文武諸臣,各殫謀猷,並抒忠勇。然總之,皆撫臣沈猶龍制勝師中,風雷同號令之馳,多算勝人,日月洗妖氛之氣;前按臣張應星,談兵決策,霖霖齒帶冰霜,肅法申嚴,赫赫威搖山岳;功懋懋賞,國有典彝,非臣所敢擅擬也。若把總蘇成,捐軀陷陣,轉戰不休,以死殉敵,應破格贈官,以慰忠魂。他如哨官、□□、目兵等,均能以身殉難,例應分別賞卹,此又聖朝浩蕩之恩矣。再照鎮臣斐希度,數載任勞,茲報病故,功不可泯,例應並敘。除將有功員役並死傷名數另冊報部查核外,相應具題,伏乞敕下兵部覆議,上請行臣遵照施行等因。
崇禎十年正月初一日奉聖旨:該部覈議具奏,欽此。卷查先該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為海戰全勝、飛報大捷、以慰聖懷事內稱:看得劉香□、嘯海有日矣,於崇禎五年十月內,肆螳臂之怒,直逼小埕、定海內地,欲與鄭芝龍決勝。維時勢實狂逞,幸文武諸臣,同心戮力,焚賊大艦四隻,賊眾焚溺者千計,生擒四十二人。雖諸臣自靖之微勞,誠亦年來海上之快事。臣奉旨查明具奏,敢不仰體皇上注念海徼無功不錄之聖意乎?除福州府降級同知沈嗣振料理船隻,頗效勤勞,居官實多指摘,已經臣論劾外,今請一一而敘之。
撫臣鄒維璉,胸富甲兵,謀裕樽俎,當寇警之初聞,即單騎就道,身先士卒,而又知人善任,不掣其成,發縱之功足紀,優異之典宜隆。前按臣劉調羹,協謀商確,鼓舞將吏,一時寨遊,倍加震懾,實藉激揚之力,有足多者,均當優異。巡海道參政潘融春,籌海獨肩其任,謀斷適中機宜;若左布政使(缺二字)修、右布政使桂紹龍、陞任督理糧餉道副使王敬錫、按察使申紹芳、分守福寧道參政吳道昌、陞任福州兵備道按察使沈萃禎、分守漳南道參政施邦曜、分巡興泉道參政曾櫻、分巡福寧道僉事鄒忠胤,或輸餉宣勞,或協謀借箸,或彈壓各路以固圉,計功論賞,自不容後。至於連江縣知縣于可舉,挺身擊賊,力保孤城,勞績□□難泯。他如武臣,則又有可紀者矣。總兵魯應魁,當薪膽之餘,矢收榆效,馳守鎮東,調度不遺餘力,以故將領士卒,莫不委命元戎,坐收勝算。若夫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滿腔忠憤,誓不與賊俱生,因而親冒艱險,奮然不顧,此為軍之冠而功之首。把總龍勝,以少擊眾,勇往直前;即備總若胡美、陳豹、陳鵬、歐奇、郭熺、陳經武、王巳觀、周日昭、安國賢、陳其蘊諸人,以及都司李□瑞、北路參將宗餘廕、標下游擊王嘉勛、水標遊擊張超、標下中軍吳正卿、古宗孔、郭軻、雍鑾、備總傅國才、徐世忠,就中衝鋒破敵,與馳驅戎行、並效一臂之力者,當日勞績,固自不同,而效用之心則一,臣不敢掩而不錄,亦不敢濫有所指。分別陞賞,一惟聖裁。其死事把總周朝京,並損折目兵,亟用賞恤,以慰幽魂。內如總兵魯應魁,先奉有降級戴罪之明旨,顧茲功績,似宜□徼聖恩,俾得功過相准,以蓋前愆,以作其氣,要非臣所敢必也。乃若兇渠劉香仔,自閩戰敗,竄匿粵東,復於本年二月二十六日,為遊擊鄭芝龍等率舟師戰克於廣河,業經疏報。今餘殘喘,想撫鎮道將自有方略,不難滅此朝食,無復貽皇上南顧憂矣。臣因奉並著查奏之旨,謹據實而悉陳之。□經該司詳勘前來,相應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覆議上請施行等因。崇禎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
又該福建巡撫沈猶龍為恭報官兵用命、血戰擒斬賊魁、奪獲船器事內稱:看得劉賊發難以來,戰經數年,禍延三省。臣受事時,賊方徜徉粵海,睥睨閩之銅山、中左。隨檄泉、漳道將備禦嚴毖,遣賊所最忌之五虎遊擊鄭芝龍前往中左,整船繕械,以防大舉。凡兩月,戰具始備。適李國助等倒戈就降,芝龍諭使擊賊之效。泉南遊擊張永產分師戰守,佈置方畢,賊果於四月二十四日五鼓,駕船百餘號,襲至浯嶼外洋。興泉道參政曾櫻,已先遣把總郭熺等扼據上游。銃號一發,陳鵬、林宏等督率李國助等船奮兵急上,連■〈舟宗〉橫擊。張永產駕艇歷陣,鄭芝龍麾部將吳華等冒死直前,督戰甚力。諸將或首衝,或夾擊,或迭進互援。李國助等聞令,爭先陷陣死斗。自辰至申,鏖戰良久,天日俱昏,海水倒立。衝犁攻打之際,奪船五隻,生擒賊魁余阿二等七十六名,陣斬首級八顆,獲軍器一百八十餘件,救回被擄五十九名,沉船十餘隻,銃彈斃死、溺死賊夥無算。賊始望風奔潰。是役也,鄭芝龍兩月整搠,百費權謀,實有深心,早握勝算。道臣曾櫻經時戒備,扼險當關。賊已聞風膽落。遊擊張永產應變出奇,揮戈橫海,益皷貔貅之氣。諸將冒險摧鋒,人皆敵愾,而又合新附之力,用命同仇,賊遂不支,既敗於海,又謀犯陸。泊船銅山之流澳角,傾眾登岸,四面進攻。漳南道參政施邦曜,號令素嚴,備禦甚設;副總兵高應岳,臨機分遣,調度密匝;把總黃斌卿、周之祥、方英、鄉總林邦培等,率兵奮擊,各有斬獲。香賊被創,狼狽遁粵,不可謂非師武臣力。內惟黃斌卿戈船有失,臣經行牌議過議賠,此舉功頗相當。而鄭芝龍破浪尾追,渡粵而返,臣已再三申令,務求萬全。而文武將吏效謀效勇,實蹟具在,似應分別議旌,以作其氣也。除傷亡哨目並有功員役,另行優卹獎賞及降眾事情另疏奏請外,伏乞敕下兵部查覆施行等因。崇禎七年七月二十一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福建巡按路振飛題為海戰再勝、再報大捷、以慰聖懷事內稱:看得廣河、赤崗頭之捷,論其戰勝之地則在粵東,論其戰勝之功專屬閩將。廣省既有勘敘之行,閩省自不容後者。蓋海寇劉香始狂逞於小埕、定海間,撫臣鄒維璉親督將領,移駐連江,敗之於白犬洋。彼即竄身粵海。而閩中撫鎮司道,苦心計議,遂檄鄭芝龍等率驍勇追之。糧糗器械,無不悉備。兩廣督臣熊文燦,則更預於防而熟為計也。約期會剿,摹厲以待。故鄭芝龍等直抵廣河之赤崗頭。小醜驚魂未定,勢促計窮。我兵遂得斬獲賊魁崇武七、許龍、陳瑞善等,並夥黨五百餘名,首級六百餘顆,焚奪烏尾船一十五隻,銃斃溺水指又不勝屈。此二月二十六日事也。迨三月二十八日,臣巡歷至漳州府,據芝龍塘兵報捷,隨即據以疏聞。今承勘敘,謹將在事諸臣而悉數之。
若去任撫臣鄒維璉,親歷戎行,決策窮追,遂致將士用命,丕著厥功於前;見任撫臣沈猶龍,威名遠播,韜略素嫻,行將么麼潛銷,聿觀底定於後;前接臣劉調羹,攬轡風清,借籌謀偉,藉激揚於師中,清氛祲於海上;若原任左布政使朱身修、分守福寧道右布政使申紹芳、巡海道參政潘融春、陞任福州兵備道按察使沈萃楨、分守漳南道參政施邦曜、分巡興泉道參政降級曾櫻、原任分守福寧道參政吳道昌、分巡福寧今升督糧道參議鄒忠胤,均有同舟之責,各著禦侮之勞。北路海防同知晏善成,籌海可當一面,殲寇每藉訏謨。至於遊擊鄭芝龍、守備鄭芝虎,智勇雙優,矢石不避,既破敵於閩海,復窮追於粵東,冒險出死入生,擒斬摧枯拉朽;原任鎮臣魯應魁,輕裘緩帶,饒有儒將之風,玄算淵謀,坐聽凱歌之奏;他如陳鵬、陳麟、郭熺、胡美、陳順、朱華、林宏、陳經武、林察、郭芝葵、王巳觀、陳豹、□□、鄭成、張梧、鄭彩、蔡騏、洪正、周日昭等,奮勇有進無退,掃氛戮力同心,效命或有不同,皆有濟於軍前之緩急者。是役也,論功覈能,臣任其責,懋功懋賞,恩出聖裁。外此,臣則不敢濫及矣。除右布政使桂紹龍、海防同知沈嗣振、吳震元俱經論劾不敘並廣東文武各官應聽彼中另勘外,既經該司具詳前來,相應具題,伏乞敕下該部覆覈,□請行臣遵照施行等因。崇禎七年七月二十二日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
又該福建巡撫沈猶龍題為閩師粵海再捷、據實上報、並陳賊倭連■〈舟宗〉之狀、以謀永結剿局事內稱:看得閩將粵海白鴿港功次,乃與赤岡功次相繼報聞者也。赤岡一戰,賊已大敗。適鄭芝虎乘勝逐北,遇颶沉冊,賊遂□軻遁去。鄭芝龍復督陳鵬等奮力窮追,再戰於雷州白鴿,奪焚多船,擒斬一百三十九名顆。先經粵督、按報敘,謂一時橫海之功,無出其右,誠實錄也。鄭芝龍擊楫除兇,不止忍鶺鴒之痛,鼓其同仇,與百戰餘賊,轉斗蛟龍之窟,陳鵬等用命先登,摧鋒如拉朽,極驍將之能事,獨惜鄭芝虎義烈自負,水將中最號敢戰,遇敵跳盪鼓舞,乘檣如馬,飛刃如虹,賊望之辟易,累戰皆冒死決勝,其功最多亦最奇,竟與三百餘人,一時同葬魚腹,死忠如虎,可謂不死,非他弁偶戰死事者比也。先後戰將功次及贈卹事宜,臣從粵督、按兩臣具題勘覆之後,移查明白,相應回奏,伏乞敕下兵部覈覆施行。崇禎八年四月二十六日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
又該福建巡撫沈猶龍題為廓清屢廑明旨、恭報海寇蕩平、以慰聖懷事內稱:看得閩海處粵、浙之中,無賊則已,有賊必交受之,故戰具日日難弛,此勞地也。戰具未修,嘗患賊來;既修,又患賊不來而終必來。以不來之厝毒愈緩愈重,來即難支。所以賊不來,我當往滅香田尾,閩禍方紓。至敗寇奔閩、奔浙,臣逆計於討香之先,預令沿海所在,結■〈舟宗〉以待,飄逞歷戰零殲之狀,略見於前疏矣。賊遁本為謀生,困斗亦因救死。數月以使,賊徒膏刃沉淵之外,降者降,散者散,見存殘落,不過劉禎、趙鏡等合脅從被虜二千餘人而止耳。盡賊之法,不必盡誅,惟振兵相逼,負固者乃無赦。臣檄陳鵬換整舟師,將入浙境,而趙鏡已擒劉黨二十餘名,與郭新等舉眾六百餘人相繼赴閩海迎降於鵬。鵬諮稟道府,悉遣其眾,留頭領北征,復抵沙埕,而劉禎望風降浙,已不及藉手矣。鏡先乞降於鄭芝龍。田尾臨陣,鏡一船獨避不戰,逡巡至今,其畏死之本情也。鏡降而劉禎益孤。浙撫臣喻思恂久駐海上,備禦甚嚴。與溫處巡道薛邦瑞密籌厲兵,揣向背之勢甚悉。禎如釜魚檻獸,欲不歸命不可得。其他不用命之零賊,逗遛閩海,一逆顏行,諸將士掩略盡,而海上之盜始絕。於今南北鄰海,商漁道通,只此須臾,頗復太□□□□□□□□□□□霜冰,歷稽往事,知凡盜起於微而成於蔽。臣方以會哨巡洋責之海弁,以詰奸護良責之有司。有無生發,海弁五日有報,有司按月有報,不致因萌成蔓。□旨□稱剿蕩廓清者,庶乎不負□算,而閣部指縱之略,真不規規近圖者矣。
遠征有功將士,如五虎副總兵加一級鄭芝龍、守備加二級陳鵬,皆先後督率師徒者也。並同五虎守備加級郭熺、胡美、林宏、陳經武、把總吳華、陳順、陳麟、朱華、張梧、陳秀、洪鳳、陳盛宇、歐奇、林輝瑜、黃山、林挺彰、海澄遊守備加級袁德、定海遊把總王已觀、三江營把總林顯忠等,境內戰守將士則有南路副總兵加一級高應岳、泉南遊擊加一級張永產、中路遊擊加一級王尚忠、臣標下游擊祁黃裳、掌印都司陳維藩、原任旗皷守備今陞都司僉書陳其蘊、標下都司僉書安國賢、銅山寨把總加二級黃斌卿、南日寨把總加二級林察、東岐遊把總歐文全、定海遊把總徐應第、福寧左右營把總李朝煒、福寧營把總朱之鼎、山遊把總今革職儲夢甲、臣標下親兵營把總加一級龍勝、標後營把總加一級劉俊、標下中軍指揮古宗孔、副中軍指揮郭軻、效勞千戶加一級劉輔國、賞功官吳正卿等。而謫戍鎮海衛茅元儀多陳方略,出助家丁,其勞並著。至籌兵措餉,牧禦兼資,則有左布政王道元、按察使盧洪珪、原任巡海道今陞福州兵備道參政□□□、□□□州兵備道右布政張天麟、原任分守漳南道參政施邦曜、分巡興泉道參政降級管事曾纓、分守福寧道參政陸鏊、分守漳南道副使章自炳、分巡福寧道參議馮起綸、糧餉道參議鄒忠胤等。儲糗造船,詰奸保境,則署福州府海防汀州府同知黃色中、北路海防今陞應天府治中晏善成、漳州府海防同知陳夢珠、福寧州知州俞之泰、晉江縣知縣戈簡、同安縣知縣熊汝霖、侯官縣知縣趙珽、福清縣知縣費道用、長樂縣知縣鄭尚友、莆田縣知縣曹天錫、閩縣知縣張晉徵、龍溪縣知縣汪宗友、海澄縣知縣金汝礪、漳浦縣知縣余日新、連江縣知縣于可舉等。若夫按臣張應星,沉機敏斷,思患預防,周旋戰守之間,實多指授之烈。臣以潦倒庸才,偶逢機會,精疲技竭,時親藥餌,方有福過災生之慮,雖勉圖激昂,而沉頓難起,令尚未敢遽陳於皇上之前,謹先報海上底定之狀,並乞□□□□□□□□□□□□之功,其在事文武各官(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七本六八八~七○○頁。
·海寇劉香殘稿二
(上缺)伍。其發回原籍的,著該地方有司務分投安插,加意撫恤,令各安生業,永弭釁端。有功文武諸臣,該撫按查明議敘。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擬合就行,咨煩照本部題奉明旨內事理,即將劉鳳等八名赦免前罪,責令立功自贖,楊華等一百二十三名亦准免死,應充伍者即行派撥,已經發回原籍者仍著該地方州縣官分投安插,務期注意撫卹,以杜亂萌。其有功員役,細加查覈,孰首孰從,分別明確,定限本年三月終旬,據實具奏,以便覆覈施行等因前來。備案仰司照案備奉明旨內事理即便移行該道,將劉鳳等八名赦免前罪,責令立功自贖,楊華等一百二十三名亦准免死,應充伍者即行派撥,已經發回原籍者仍著該地方州縣官分投安插,注意撫卹,以杜亂萌。其三區有功員役,細加查覈,孰首孰從,分別明確,定限文到五日內,據實具繇該院,以憑覆覈,依限具奏施行等因到司。
奉此,遵即備移該道遵照,並查有功員役,分別首從,移覆轉詳去後。蒙巡按郭御史案驗前事,據溫處道呈稱:崇禎九年三月初二日,蒙本院憲牌,該兵部題覆撫院會同本院題前事,奉聖旨:劉鳳等八名,既悔罪投誠,特准赦免,責令立功自贖。楊華等一百二十三名,亦准免死,酌量派撥,以充軍伍。其發回原籍的,著該地方有司,務分投安插,加意撫卹,令各安生業,永弭釁端。有功文武諸臣,該撫按查明議敘,欽此。合行遵照。為此,牌行該道欽遵明旨事理,即將劉鳳等八名,赦免前罪,責令立功自贖。楊華等一百二十三名,亦照免死例,酌量派撥,以充軍伍。如有已經發回原籍者,仍令各該有司加意撫恤,用普皇恩。至於有功員役,逐一查明,分別首從,據實確詳,以憑遵旨覆覈題敘,毋得遲延混冒未便等因。蒙此,又為前事蒙本院案驗事理行同前因。蒙此,又為前事奉本都院案驗事理,奉經備行溫州府遵照去後。今據呈稱:蒙此,遵照明旨內事理逐一欽遵外,所據有功員役,該本府知府陳景潞會同帶管海防推官賀久邵看得:海寇之為患也,貽禍於閩、粵,流毒於浙洋,十餘年來無寧日矣。幸逢嚴旨會剿,雖渠魁就戮,而餘孽未平。幸本都院親歷三區,聿彰天討;本巡道薛副使誓師整旅,克期掃蕩;前守道諸葛右參政兼攝駐溫,先有克獲;趙參戎董率三軍,枕戈待旦;備倭孫維翰首督把總王錦、指揮陳邦傅等南北分統兵船,互相犄角;把總李開等率同張士秩等漁船設伏,兩路策應;把總韋古生等扼險陳兵,搜山捉獲;暨諸將士勇氣奮張,人思效命,是以賊先膽落,遯跡外洋。屬所在有司,奉行嚴禁,斗粟束薪,不許出海,賊益坐困,食盡計窮,屢告乞降。本道猶恐非真,密令孫維翰探視虛實。維翰深悉情形,不辭履險,即同王錦、姜少偕往,曉以恩威,示以禍福。劉鳳、金世貞等無不瀝血輸誠,囚首自縛,投命轅門。願行伍者百有餘人,願解散歸鄉者千有餘人。並將船隻、器械,盡令輸納。經委賀推官、徐通判、羅通判、永嘉李知縣,一一驗明收訖。隨奉本都院宣諭聖明德意,首惡業已先誅,餘從許以不殺,具疏入告。荷蒙皇上俯允。從此海洋警息,數十年積患一旦敉寧,童叟復見太平景象。自非賴聖主德威之遐暢,廟堂樽俎之式憑;中賴巡撫喻都御史制勝璿樞,伸威薄海;巡按郭御史憲紀嚴明,肅清鯨渤;分巡道薛副使終始全籌,操縱莫測;原任守巡道諸葛右參議、許僉事互著先聲,作我士氣;曷克臻此?顧院道不世殊勳,明廷自有衡鑑,萬姓自有口碑,在屬吏不敢妄加銓議外,為照除凶靖亂,武臣之力為多。如管參將事副總兵趙應科,威振詰戎,猷成底定,進退必嚴約束,張弛動合機宜,功應首論。備倭把總孫維翰,滿腹弢鈐,一腔肝膽,蹈危險而不避,合剿撫以秉成,功亦莫先。南路先鋒王錦,雄能撻伐,密足綏寧,■〈艹洋〉蓀一戰,焚船奪銃,大挫兇鋒,收降之役,竭盡苦心;團練武舉薛邦柱,督兵進剿,奮勇衝鋒,設伏尤多奇策;北路先鋒陳邦傅,遠涉深洋,嚴兵徼敵,征剿之陣當先,納款之猷旋著;中軍何三捷,周旋懃瘁,宣達分明,制造足利軍需,撫納迄成完局;標遊中軍把總李開,迎敵嘗攖血戰,賊中素憚威名,剿叛納降,綽有餘力;標營守備韋古生,保彰久著成勞,扼險最稱多獲,出奇在陸,實裨於洋。以上各弁,已饒舊績,兼以新功,當並從優敘,用加超擢者也。把總范明望,督陣氣能摧陷,分麾力足擔當;把總趙元謙,智足邁眾,鼓軍能得軍心;贊畫何良燾,謀能料敵,技諳火攻;督師鄭允謙,船艐整辦,器械鮮明;把總張士秩、總哨王維向,戮力當兇,協擒巨敵;部領陸惟聖、程九萬,扼守衛洋,督策後勁;把總趙元燾,奮勇攖鋒,焚舟奪械;聽用指揮魯邦臺、陳國章,奉命協防,隨機應變;哨官林炳,赴敵當先,並力擒斬;把總陳于陛,策汛巖關,隨征戮力;聽用姜少、金元亮、章應,遠涉風濤,拮据報命;而姜少宣力尤多。以上各弁,剿撫兩案,並效勤勞,所當悉從記錄,或行拔用,或加獎勸者也。至於把總王濤、金重慶,才具非常;羅萬卷、馮士元、續孔教、張世忠、嚴誠、顧思義,束兵以法,各嚴汛警,用保無虞;旗牌官魯斌等,從宣調遣,均裨剿撫,概應分別陞賚。至哨官鄭伍等以下及捕柁什兵等役,均應給賞恤勞。本參冊載已詳,職不具悉。他若南洋遊擊吳宣猷,往來偵探,整兵列艦,以備非嘗;都司彭天翔,制藥造器,普給三區,以資軍實;以至聽用守備朱光渥等,隨巡效用,夙夜著勞;奉憲批查,亦應並敘。若夫府職,分惟守土,責第供儲務足而止,並無他效。即如帶管海防推官賀久邵,沉機贊決,實襄厥成;督糧通判徐中憲、總捕通判羅袞及前任海防同知羅之梅,各循職掌,共矢綢繆;暨永嘉等縣知縣,信守地方,供具無失;巡簡劉光祥督造戰船,已著成勞,亦分所宜,此自應聽院道評隲,不敢過為揚詡也等因到道。
據此,為查擒斬劇賊陳老虎等及陳弟老梁、石渠等兩案有功官兵,另案勘敘移關本司匯敘外,今據會剿有功各官,行據府廳確覈前來。該本道副使薛邦瑞覆看得:孽黨之奔浙也,毒蟄愈滋,餘燼倍熾,挾窮啄困斗之勢,瓢突內洋,非決計力殲,則嘯聚日繁,糜爛我生靈,蹂踐我土地,流毒未有量也。仰賴巡撫喻都御史數載綢繆,平時威信,將卒激厲有素,要害布置多方,躬身行間,弄寇掌上;恭逢巡按郭御史、浙閩情形洞燭,安攘安略夙嫻,同心折衝,全力辦賊,時以奇謀秘計,密授諸弁,屢戰屢捷,而賊始膽落,坐困南麂矣。乃憲令頻申,振兵四逼,厲米鹽之禁,絕其接濟,嚴水陸之防,遏其登搶。更百方諜間,致其猜嫌攜二。而劉鳳等果懼威悔罪,不煩血刃,納船籍械,自縛投誠。孽寇邀脅從不殺之恩,難民獲桑梓室家之樂,海波無梗,商漁亦歆歆有熙攘之慶矣。是皆兩院仰遵廟算,誕敷天威,聯三區臂指之形,邀七閩袍澤之義,振恇怯之積弊,褫跋扈之遊魂。八載妖氛,兼旬消滅。其一時文武將領,捐軀效力,誠有不可泯者總師南路,則金盤備倭把總孫維翰,前鋒則三盤遊把總王錦,而標下團練武舉薛邦柱、哨總王維向、姜少、馮忠等實佐之。總師北路,則總理通區水陸會剿官兵管溫處參將事副總兵趙應科,前鋒則後營都司僉書陳邦傅,而管黃華關總哨林炳、本道督陣把總范明望、參將標下把總趙元謙等實佐之。南北策應,則有標遊把總李開、飛雲關總哨陸維聖、見領中營把總張士秩、溫臺洋遊把總程九萬、聽用指揮鄭允謙、旗牌官魯斌等。造砲制器,往來傳宜,勤勞歷著,則有今任軍門中軍把總彭天翔。督理船器,宣令贊謀,夙夜靡倦,則有本道中軍把總何三捷、贊畫官何良燾。陸地協防,藏兵扼險,則南路有左營把總王濤、鎮下關把總顧思義等,而統之以協防蒲壯標總陳于陛;中路有聽用把總陳國章、指揮魯邦臺、今革任前營把總續孔教、江口總哨張世忠等,而統之以原管珠炎營把總羅萬卷;北路有蒲岐營把總金重慶、右營把總馮士元、參將標下隨征把總趙元燾、本道督剿把總嚴誠等,而統之以標營把總韋古生。捍禦郡城,則有溫臺南洋遊擊吳宣猷暨寧臺把總黃大武、潘起龍等。隨本都院巡歷,則軍門標下旗牌官何九思占驗徵奇,朱光渥、許昌祚、彭以功等跋涉行伍,此皆於降局有功而陞賞宜及者也。除南北會剿哨部隊什鄭子玉等冊開外,案查其中趙應科、孫維翰、王錦、姜少、彭天翔、薛邦柱、何三捷等,始焉厲兵耀武,制其死命,繼而間其黨羽,絕其接濟,後則收械納屬,安插解散,來其帖然無復可虞。終始拮据,計圖萬全,允為首功。而吳宣猷、陳邦傅、林炳、王維向、李開、韋古生、陳于陛、范明望等,或奮力協剿,或深入出奇,或阨要堵截,夙績新勞,竭力疆場,應一體優敘。其措餉飭芻,布政使姚永濟、王象晉:厲兵覈績,若陞任按察使王敬錫、按察使閔謹;分兵協剿,若陞任杭嚴道按察使劉餘祐、金衢道右參政兼僉事謝玄珧;犄角應援,若海道僉事許豸、紹臺道參政林銘鼎;偉略經營,若原任巡道僉事許成章;先聲飭理,若陞任守道參議諸葛羲,若溫州府知府陳景璐;兵食咸籌,原任海防同知羅之梅;牧圉是力,通判徐中憲、羅袞;或巡緝內外,或譏察接濟,推官賀久邵;料敵合變,擘畫精明,呼應最靈,揣摩若契,更為有司中之首功。永嘉縣知縣李呈芬,綜覈剿事,處置降民,與瑞安、平陽二縣知縣李燦箕、許光岳防衛措餉,各有勞績。巡簡劉光祥,造船精敏;經歷危近斗,造銃有勞;例應並敘。惟是本道識暗測深,力微任重,雖勉思竭智,而莫展寸長,足以揚廟堂之聲靈,稱兩院之指縱,蹐厚跼高,隕越無地,萬萬不敢冒上下之功,當濫溢之敘者也等因呈詳到院。據此,合行覆覈匯敘。為此,仰司呈堂,照案事理,將溫區受降功次,細加覆覈詳敘,務期矢公矢慎,毋遺毋濫,庶足以彰朝廷賞罰之大明,而鼓將士後來之奮勵。的限十日內勘詳,以憑會覈題敘等因到司。
蒙此,隨准溫處道關覆相同。除三區堵剿功次,已該本司覈敘詳奪外,所有降撫功次,該本司按察使閔謹看得:劉香招降亡命,嘯聚山陬海澨之間,荼毒閩、粵、浙省之界,耗國家物力,廑聖明焦勞,恨不滅此而後朝食者,則以其負海自雄,乘潮出沒,東擊則西竄,南追則北逸也。自會剿之(中缺)不享昇平矣。渤海安瀾,夜無桴鼓之鳴,黔黎樂業,時有耕鑿之詠。釋聖明南顧之憂,息民間征調之苦者,伊誰之力哉?悉藉巡撫喻都御史祁寒暑雨,馳驅於層巒壘嶂之間,國爾忘家,鎮守於巨浸洪濤之地,進止機宜,皆緣帷握之運籌,聯絡聲勢,總出分布之成算。士不懼敵而畏令,寇且懷德而懾威。更賴巡按郭御史,稔知賊寇情形,洞悉地方險要,既飭吏治以安民,復嚴武備以禦侮,鼓舞神而人人用命,隄備密而在在受成。是兩臺先聲所奪,謀出萬全,立致逆酋憬然效順,船隻縶於內港,器械歸於府庫。且使延袤千里,童叟鼓腹含哺。更令被虜數百人民,荷鋤秉耒。賊焰不滅於奢藺,掃除遠邁乎往勳。兩臺安邦底定之功,當宁自有寵錫,非本司所敢輕議者也。然料敵制勝之神謀,固出示於上,而一時文武將吏,畢力報效於疆場者,亦宜敘列而沾陞擢賞賚之恩可也。副使薛邦瑞,張弛妙用,已令虜在目中,扼制多方,直使遊魚釜底,則該道監督調度之功居首也。管參將事副總兵趙應科,通區總理,合剿計饒,帥師分合有條,制寇奇正互用,則該參除兇靖亂之功居首也。備倭把總孫維翰,受南路之令,充後勁之雄,履險如夷,靖氛若掃,應題加陞。把總王錦,挫梟賊之銳鋒,困餘孽以納款,膚功第一,應題實授。軍門轅門中軍把總彭天翔,備軍實以資戰,宣號令以合機,應題加級。聽用管三盤總哨姜少,剿寇多功,撫賊得法,應題把總候缺補用者也。洋遊遊擊吳宣猷,巡海不畏賊氛,飭師時嚴軍紀,相應優敘。把總李開,衝鋒績著,撫局功先;陳邦傅戮力佐師,奮勇追剿,相應優陞。哨總林炳,勇佐前鋒,力能協剿,應授實職。標營把總韋古生,統陸師而扼要害,出奇策以佐綏寧;把總陳於陛,領師防險,辦賊多謀;哨官王維向,銳勇莫撓;均應優賞。撫院標下隨巡巡視守備指揮朱光渥、許昌祚,偵巡不辭櫛沐,調布咸賴傳宣;聽用官彭以功,馳驅盡瘁;贊畫官何良濤,識能料敵,把總金重慶、馮士元、羅萬卷,領南北中三路之險地,辦戰剿守萬金之良圖;總哨陸維聖,隄防慎密,策應勤劬;哨總侯思俠,戮力奮剿;均應題賞紀錄者也。至若練兵武舉薛邦柱,已經總理題用,不復敘外,再若把總何三捷、王濤、張士秩、續孔教、范明望,俱經革事,及聽用官趙元謙、趙元濤、把總陳國章、顧思義、嚴誠、指揮鄭允謙、魯邦臺、旗牌魯斌、何九思、哨總馮忠、占候朱光雷,奉憲查刪,各不議敘者也。若芻餉充足,士馬飽騰,則左布政使姚永濟、右布政使王象晉措給接濟也。考績飭師,共計安攘,則陞任按察使王敬錫、陞任杭嚴道按察使劉餘祐、金衢道副使謝玄珧,神馳默贊也。三方犄角,兩地綢繆,則海兵道僉事許豸、紹臺道參政林銘鼎,共效劻勷也。勵兵繕脩,威信聿彰,則陞任守道諸葛羲,留心邊備也。經營苦心,海邦夙賴,則原任溫處巡道許成章,舊績不磨也。若力肩捍衛,則原任海防同知羅之梅;才饒制敵,則推官賀久邵;造銃得法,則經歷危近斗:均有勞勣,例得並敘紀錄者也。若本司不過裁覈總成,稽功次之虛實,察斬獲之贗真,考疏按文,毋使竊功者膺上賞,矢公惟慎,不令用命者有向隅,此則本司職掌之所宜然,何敢當道詳中不虞之譽哉?竊謂汪洋巨海,寇犯靡常,若香賊之患非小患也,財賦之區非小弱也。數來以來,兵刃交接於海畔,生民塗炭於烽煙,顧任其縱橫猖獗而不行天討,非勇也,獲有斬馘奏俘而不事蕩平,非策也。今者,仰仗聖主威靈,廟堂謨算,兩院展神鬼莫測之兵機,鼓將士勇往直前之銳氣,或分或合,或伏或張,動無遺策,建此殊勳,則今日論降順之功,非僅與擒獲者比。而兩院樹無前之烈,皇上豈廑非常之錫?至於文臣武士,各抒忠勇,共奏蕩平,著有功勞,按其績而或陞或賞,俾知朝廷信賞之典必昭,而報效用命者得沾異數,將見人人思奮,其於海邦真有深裨矣等因到臣。
據此,該臣會同巡按浙江監察御史今住俸郭必昌看得:海上自有香孽以來,八、九年於茲,若粵、若閩、若浙,會不得一日安枕。當兇荒憔悴之餘,而服膺兵革戰斗之事,公私交匱,朝廷旰食,而賊徒猶得賒死於曩時者,則以彼乘濤出沒,來如疾風,去如流電,三省又各自為戰為守,卒未能滅此朝食。說者咸謂東南海氛之熾,與西北之虜、中原之寇,稱方今三大患焉。蓋自奉三省合剿之明旨,而賊計始蹙;再奉脅從罔治之恩詔,而鴞音漸革。則剿撫之形,早以受成於廟堂之成算矣。臣等敢不鞠躬盡瘁,獎帥三軍,仰承睿謨,克襄鴻烈?此當劉香甫滅,其父弟皆梟雄,其羽趙鏡亦黠賊,乘風鼓櫂於閩浙之間,其氣倍張也。臣謂不亟於此撲滅,而令賊中有主,根蒂復固,圖之實難。乃嚴檄將士進兵。臣復親臨行陣,中制三區,先後十餘戰,掩擒不少。趙鏡竄閩而劉禎勢益孤,乞降心乃益堅。臣等初不之許。迨溫之士民方苦數年鋒鏑,冀得一旦息肩,而合詞為請,臣等猶共難之。臣等豈欲窮武?亦所以懾其邪心而歸恩德於皇上耳。蓋於是收其船器,羈其妻孥,願解散歸鄉者千餘人,願投效軍前者百餘人,一一安置有法。受降之日,內外陳兵,軍容肅然。撫民束身待命,百姓歡聲如雷,或祝聖天子萬歲,猗歟休哉。方趙鏡走閩時,臣測閩省撫臣沈猶龍具饒遠略,必能制其死命。已而亦降。吹波鼓鬣之長鯨,一時盡受戎索。即今商漁無梗,南北道通,頗復昇平之舊。茲實仰賴聖明天威,閣部諸臣指授,而文武戮力之功不少也。彼時閩省撫臣沈猶龍、閩將鄭芝龍,曾令陳鵬統舟北來會剿。而浙中撫局已就,一段同舟之誼,固有難泯。彼中功烈方懋,聖明自有鑒裁,臣不敢贅。謹按是役副總兵管參將事趙應科,智深謀沉,令肅風清,聯眾人之心為一心,以能剿之局為撫局,相應首敘,照例加級,以備登壇之選。其次如備倭把總孫維翰,沉細有謀,擔當善斷,然非王錦窮追偵探,無自輸降,撫慰不切,降亦不安,其功有足多者,已經實授三盤遊總,仍應加級。孫維翰應加陞。轅門中軍今陞任彭天翔,火器精堅,威略素裕,應加級。聽用三盤總哨姜少,深入賊船,察伺情偽,應授把總職銜。候補用南洋遊擊今陞任吳宣猷,馳驅衝海,拮据前籌;把總李開,能得士心,屢出奇策;陳邦傅衝鋒建績,勇氣無前;韋古生奮志請纓,傾囊築堡,功績最多。以上各弁,俱應優陞。把總陳于陞,扼防多賴;總哨林炳,破浪身先;應授實職。哨官王維向,漁舟誘賊,應優賞拔補。該臣標下巡視指揮加銜守備朱光渥、許昌祚,傳宣樹績,應陞授。督造軍器聽用守備彭以功,跋涉宣勤,應實授。至於道臣贊畫一官何良燾、把總金重慶、馮士元、羅萬卷、陸維聖、哨總侯思俠,均效勤勞,相應題賞紀錄。其餘會剿效勞員役,疏難概及,匯冊量賞。若文臣功之最著者,莫如溫處巡道副使薛邦瑞,膽識過人,操縱自我。方其初蒞甌江,即密陳方略,虜已在目中。及撫局未就,以身擔之,而終歸勝算,效若合符,膚功第一,顯擢宜先。其次則原署溫處巡道今陞山東副使諸葛羲,決策最先,綢繆夙預,恩方深於投醪,智更玅於畫沙。再若籌兵措餉,則有左布政使姚永濟、右布政使王象晉、原任按察使今陞山東右布政使王敬錫、見任按察使閔謹、原任杭嚴道今陞山西右布政使劉餘祐、金衢道右參政兼僉事謝玄珧、紹臺道右參政兼僉事林銘鼎、海道僉事許豸、原任溫處巡道僉事許成章,或整飭兵實,或協力聲援,或坐鎮惶惑之人心,或立排群疑之眾議,文武兼資,智勇各出,一時偉績,實藉贊襄,所當不次大任,以備節鉞之選。又有海防著勞,如溫州同知今丁憂羅之梅、推官賀久邵、侯缺經歷危近斗,例得並敘紀錄。而賀久邵一腔皆赤,百瘁不辭,兵民咸戴,征繕兼勞,清華之選,即當首拔者也。至於按臣郭必昌,洞燭海上情形,熟嘗局中肯綮,甫入境而多方綜覈,既臨事而委曲周防,在在關心,時時授略,因會剿而檄催閩粵,備極焦勞,圍巨寇而諭禁米蔬,首嚴接濟,懲怯獎勇,神鼓勵於風雷,畫秘出奇,玅折衝於樽俎,千群面縛,共寒白簡之霜,兩案虜功,立靖滄溟之浪,宜加特擢,用稱殊勛。若臣智識昏庸,才能譾劣,先事鮮攻心方略,臨戎無應手機宜,雖得按臣提挈匡扶,定算合圍,勒兵分布,嘔盡一腔心血,釀成七尺膏育,原屬一得之愚,無當萬全之計。一旦數年小醜改襟解辮,納器輸船,永為奉朔之民,毋作弄兵之眾,即是群策群力,總仗聖明赫濯聲靈。臣何人斯,安敢徼倖貪天,自重不職之辜也?維今劉鳳等八名,見在海區立功自贖。楊華等一百二十三名,派撥充伍,加意撫恤。然臣猶惓惓於善後,日與道將諸臣,多方商酌。自茲以始,防海必用慣海之人,無事嘗為有事之備。仰知聖明賞功不靳,因願諸將士有功勿矜,安不忘危,逸不忘勞,則社稷無疆之福,亦庶幾將士功名之會耳。伏乞敕下該部勘議敘錄等因。崇禎九年七月二十二日奉聖旨:該部覈議具奏,欽此。
又該浙江巡按郭必昌題同前事內稱:至於撫臣喻思恂,赤心貫日,玄機入淵,自以文武之資,力任封疆之重,知賢不疑,見可能斷,蒙皇上簡授節鉞。時劉香正熾,蒞任未逾月,即周巡汛防,一切布置戰守,身心俱到,幾於以海為家。昨年督師海上,顧謂左右曰:吾奉詔剿賊,賊不克服,吾不得復還。眾感其言,而銳氣一振,卒能成功。憂勞交集,疽發於背,濱死復生。夫豈非盡瘁之明徵,宜膺晉錫之異數。如臣書生,未嫻軍旅。當初入浙時,省會訛言方興,海上鯨吹正惡。方旦夕隕越是懼,既徼幸因人成事,得免罪戾,實踰望外,而況敢貪天之功哉!今劉鳳等八名,見在海區立功自贖,其餘一百二十三名,亦分撥充伍,諭令該管加意撫恤。其發回原籍一千餘人,俱安插妥當,以溥皇上浩蕩之恩。而臣猶惓惓於善後,巡曆所至,日進海壖之氓而探討之,則以防海當用慣海之人,猶水之不可以御而陸之不可以檣也。又謂無事當為有事之防,不恃其不來,而恃吾有以制之也。臣仰知聖明賞功不靳,因願諸將士有功勿矜,安不忘危,逸不忘勞,此則社稷無疆之福,亦將士功名之會也。伏乞敕下該部勘議敘錄施行等因。崇禎九年七月二十三日奉聖旨:已有旨了,該部知道。欽此。
又該浙江巡撫喻思恂題為官兵設伏、截剿奮勇、擒斬巨寇、謹據實馳報、仰祈聖鑑事內稱:據浙江按察司呈稱:奉臣案驗准兵部咨前事,職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浙江巡撫喻思恂前事等因,崇禎八年九月二十八日奉聖旨:據報溫(約缺十一字),查明議敘。餘黨遯伏,還嚴飭各道將設法盡殲,以靖海氛,毋少留餘孽滋蔓。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移咨前來備案,仰司照案備奉明旨內事理,即便移行各道,將功次查明首從,分別議敘,據實詳院覆覈,依限具奏施行等因。又蒙巡按部御史案驗,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前事行同前因。又奉巡撫喻都御吏憲票,發七月題報大夥賊船連■〈舟宗〉流突等事、溫臺寧三區六七月功次疏稿到司備存查覈。遵蒙移查覈敘聞,催准溫處道薛副使關稱:行據溫州府呈稱:移准管溫處參將事趙副鎮手本開稱:案查上年七月二十九日,據標遊把總李開等呈稱:遵奉本道指授號令,親發令箭令籌,即時督率哨捕,坐駕東鳥、鳥尾等船,前往鳥薛外洋緝剿。二十七日酉時,瞭有賊船二十餘隻在洋戧使。卑職等隨覓漁船十隻,令哨官時朝忠、陳勇、張高、聽用官張選、偵探官南星、張三皋、捕盜吳勝等帶船四隻,出鹿頭潛伏三盤海洋,合困邀擊。卑職等會同本道督陣把總范明望、本職督陣聽用把總趙元謙等統帶東鳥大船二十餘隻、漁船三隻,出崇山門應援接戰。時值黎明,遇賊對敵。哨官時朝忠、聽用官張選、哨官陳勇、張高、偵探官南星等、捕舵吳勝、馬得性等奮勇衝鋒,■〈扌棄〉命血戰,官兵前後圍困夾擊,施放火砲攻打。自寅至午,擊碎賊船三隻,犁沉賊船三隻,打死賊眾落水者京計其數,賊始披靡。擒獲賊船一隻,陣斬劇賊首級二顆,生擒偽稱大王陳老虎,陣上戳傷大頭目小香老,並生擒劇賊共一十八名,及銃砲、刀槍、旗幟、偽票等項,備文解道。茲准移查原獲功次,分別首從,將有功員役分別備覆到府。該本府知府陳景潞覆看得,海寇奉旨會剿,本都院督師海上,本道調度溫區趙副將,奉令率領關營總哨,多方布置。仰賴宸謨遠毖,院道悉心,諸將土人思效命,遂使數十年海患一旦敉寧,薄海之區,萬井歡呼,造福匪細,蓋實繇威著先聲,以致功收後勁也。茲蒙查敘,管參將事副總兵趙應科韜略精深,謀猷練達,師中指授居多,海上功高第一。把總李開、范民望、趙元謙、程九萬膽氣沉雄,機宜諳悉,督陣前驅,擁鋒戮敵,各有殊功,宜膺上賞。哨官時朝忠、陳勇、張高、偵探官張選、南星奮勇血戰,斬獲稱奇,皆當優敘,以備拔用。捕甲朱國賓、吳勝、黃年、船兵黃勝、胡宇、童小妹、楊敬、張華、陳記、魏隆、吳英、徐賜、高雷等皆能賈勇當前、負傷克敵,均應給賞,以勸將來。備倭把總孫維翰韜略夙(約缺七字)提挈,具有全功;標營把總韋古生扼險黃華,水陸控制,往來策應,捉獲功多;俱應紀錄,以需大用。至加銜把總王錦,是役著勞等因,備呈到道。據此,該本道副使薛邦瑞覆看得:賊寇橫行三省,流毒十有餘年,元兇雖殲閩境,而餘孽尚熾浙洋,合焰連■〈舟宗〉,餘氛轉烈。本道仰遵憲令,面會趙副鎮,籌兼勝策,預整船器,選任將士,藏兵漁船,設伏要害,刻期滅賊。賊果乘風入犯。我兵奮勇爭先,四伏齊起,舍死血戰,犁沉擊毀賊艘六隻,奪獲賊船一隻,賊眾彈死溺沒者無算,陣斬偽方總管老並偽稱大王及戳傷小香老共三級,生擒陳老虎等一十八名,陣獲器械、衣仗五十八件、米榖五十餘石,詳審情罪真確另請發落外,巨鯢授首,賊勢漸孤,久困計窮,因以降服;此皆朝廷德威遐鬯,本院猷略宏深,得成一時破浪斬獲之功,遂開群兇悔禍投誠之地。今奉明旨查敘,則管參將事副總兵趙應科兩載深勞,萬金勝算,驅彪虎以血戰,殲蛟螭于洪波,功稱第一。若夫勇敢攖鋒、身先士卒、殺賊擒凶者,標遊把總李開、標下聽調把總范明望也;並命波濤、揮戈決戰者,參將標下材官趙元謙、洋遊把總程九萬也;控扼水陸、往來策應者,全□□□孫維翰、標營把總韋古生、管三盤遊事把總王錦也。至于哨官時朝忠、陳勇、張高、偵探官張選、南星等奮不顧身,衝鋒血戰,擒斬功實居多,均應敘拔,以勵將來。其中捕舵甲兵朱國賓、吳勝、黃年等、船兵馬得性、黃勝、胡宇、童小妹、楊敬等戮力捐軀,負傷擊賊,均應賞賚,用示鼓舞。若本道智本譾膚,分應竭蹶,奉本院發縱于上,秘謀密指,殲敵成功,賴溫州府知府陳景潞、原任海防同知羅之梅、推官賀久邵協襄於下,惟逭本道尸素之萬一者也等因,移覆到司。
又准紹興兵巡道林右叅政關稱:行據臺州府知府傅梅呈稱:香賊發難以來,沿海地方幾無寧宇,幸本都院移鎮赤城,居中調度,奉聖明之睿算,宣文歷之壯猷,櫛風沐雨忘其勞,面命耳提制其勝。而守道借代庖之前箸,巡道布威敵之先聲,海防馳驅,險阻遍歷,司理稽覈,號令更新,將領克殫其勤勞,部曲仰承其發縱。甚而縣令縣尉兼吏事以從戎,鄉士鄉民舍本業而制梃,所以斬馘執俘,息烽靜浪,掃鯨鯨於海上,保鴻雁於澤中。兼有前任巡撫羅都御史,候代寧臺,懲前毖後,不以身隱灰心,既曾艱難險阻之備嘗,亦復修補經營之足賴,正部疏所謂戮力數載,收功一旦,分之若似將吏士卒之微勞,合之實秉軍門監司之成算也。彼時承乏監紀日侍帷幄者,則職梅也,所有功次,遵奉憲行確查原案,分別首從,議敘明白,此不難敘也。第一起為生員陳懋儒之功。本府在任六年,熟知海上漁人中有才力雄傑可用者甚多,雅非官兵所及;又熟知太平縣生員陳懋儒雖系文生,實閑武略。於是捐資選募海上漁兵三百人,申詳本都院,請給憲牌,即以禮聘懋儒領之。官雇大漁船九隻,本府又特遣哨官焦國相督發出海。隨在沙鑊外洋遇賊船四隻,用力攻打。犁沉一隻,奪獲一隻,打賊落水不及割級者三、四十人,擒獲活賊八名、婦女二口,斬獲賊級六顆,奪獲刀槍、銃砲、旗幟共三十九件,又於水中撈出首賊三大王一名斬級在外,俱經解驗審實正法,首級梟示,婦女充官,器械貯庫,船隻改作兵船,見在可驗。此功應以生員陳懋儒為首,而哨官焦國相次之。用力擒斬者,則隊兵陳素、蔡文龍、鄭國佐、陳星環等也。此七月二十九日事也。其他自八月初二、初三、初四等日楚門所高郭地方生擒賊寇一名為吳敬江,則以瞭望山上而被擒者,乃千戶傅成金、本府招募弩手高明等之功也;漩門地方打沉賊船一隻,銃傷賊眾二十餘人俱無姓名,斬獲賊級一顆,奪獲腰劍一把、衣帽各一件,乃哨官吳宗岳、銃兵高初等之功也;太平縣樁頭地方,生擒賊寇一名為倪東湖,以敵對被擒者,奪獲長槍一根,乃知縣彭承藎豫布鄉兵林明所等之功也;楚門所地方,生擒賊寇一名為吳三妹,以登陸被擒者,奪獲長槍一根、腰刀一把,乃千戶李魁名、堠軍李湯等之功也;太平縣楓林地方,擒獲賊寇五名為林良梓、張應信、孫行、林有進、張結,乃半夜登岸而盤獲者,則三山司巡簡王錫命、鄉兵張敬等之功也;清港地方生擒賊寇一名為蕭九老,因上山瞭望被擒者,奪獲長槍一根、號帶一條,乃本府民壯顏世,獵手陳宇等之功也。俱經本府陸續審明,中有年久從賊及臨陣對敵者,如吳敬江、倪東湖等,則詳允而正法;中有被擄從及徒手登陸者,如吳三妹、林良梓等,則給照以歸;首級則懸示於海上,器械則存貯於庫中,皆八月初一日以後事也。本府承乏監紀,每次戰功發到即驗,驗則覆斟酌情法而輕重布之。今奉命所查敘者止此矣。統論前項功次,當以生員陳懋儒沙鑊外洋一捷為冠。懋儒乃本府所禮聘者,而懋儒部領之兵乃本府所招募者,本生作何敘錄,自有憲裁,本府不敢議也。至於職梅雖效簿力,不過上報國恩,下報知己,斷不敢毫有非分之望。其他文武職官及兵丁鄉勇,似應分別紀錄,分別賞賚,廟堂之上,自有成例,亦非下吏所敢定執也,呈詳到道。該本道右叅政兼僉事林銘鼎看得:台區剿寇功次,上賴兩院帷幄之籌,文武將吏同心戮力,自道府以至將領總哨各弁,或指授方略,稟成算於兩院,或親冒矢石,奏馘俘於海上,其功不可泯也。如該府知府傅梅捐貲募兵,用本府生員陳懋儒出奇決勝,卒收生擒斬獲之功,沉賊艘於波底,奪賊械於手中,發縱指示,誠為冠軍第一。而其餘如所俘擒之活賊,馘斬之首級,奪獲之器械,犁沉之船隻,已經該府奉委監紀查覈詳明各官兵人等姓名,歷歷在案,既無夸張虛冒之情,自有彰明較著之實,夫誰得而掩之。此一役也,香寇餘孽,封豕長蛇,流毒洊食蹂躪幾中於甌越之間,向非臺區居中制勝,扼而殲之,何以奪彼鯨鯢之魄,張吾撻伐之威,使釜底遊魂,俛首而就戎索耶?撫局既成,戰功宜錄。既經該府查敘前來,相應據實回覆,見吏士用命師、武臣力之效,統乞本司詳覈轉報等因,關覆到司。
准此覈敘間,又准溫處道薛副使關稱:上年六月內,餘薛北竄浙洋之時,幸(藉)本都院居中調度,密示方略,暨該前署道諸葛叅議仰遵憲令,指縱宏猷,密行趙副總及三盤把總李開等預覓漁船,藏兵藏器,四出偵探。鹿頭之戰,勞勩有難泯滅者。查得管叅將事副總兵趙應科,制勝握算師中,剿禦功成獲醜。如奉令遠勤,偵剿布伏,募敢先登,擒陳弟老、李車老等五犯者,標遊把總李開,今革事把總張士秩、王孝節、哨官林炳、時朝忠、張欽吾等同心鼓奮之力,而捕兵朱國賓等均效衝鋒之勞也。若擒梁石渠等一十五名者,標營把總韋古生與哨官吳文懋、南星等勤偵密備,策應奏捷於機先者也。而隊什兵鄭應、陳定、陳得勝等不憚辛勤,戮力效命,咸有微勞。第所獲各犯內如陳弟老業蒙正法,梁石渠、郭三三、廖尊五等五名已服冥刑,其餘李車老等十四名審系被虜,見蒙院批寬釋,以示矜全。雖非擒斬渠賊之功,然涉歷波濤,遠出偵剿,不可謂非官兵之用命也。至於金盤把總孫維翰督兵出海,亦有獲船之效,巡緝可紀等因,備關到司。
准此,又奉撫、按二院批發紹臺兵巡道林叅政呈開:通查六七月會題疏內之功,則有若叅將李應華所報楚門所千戶曹國鼎督兵李乾寶等有丫髻山之捷,斬級二顆。又該叅據把總曹復思報:哨官徐廷耀督兵吳得順等有靈門外之捷,斬級一顆,奪獲旗槍四件。該叅又據該總報:哨官姚應斌督兵謝恩等有張嶴地方之捷,斬級一顆,奪獲刀槍二件。又據太平縣報:典史王自亮、巡簡王錫命督鄉兵林季馮等所有楚門之捷,斬級一顆,奪獲刀槍二件。又據備倭把總董立報:聽用官楊永祚號召鄉兵張敬萱等,帶堠軍姜元等,有石亭地方之捷,生擒賊一名,已經正法。又該總報總哨季嘗督領哨官伍彩、黃鳳等有桃渚之捷,生擒賊二名,已經正法。以上六月之功也。又李參將手本,據把總許安國報:哨官林士傑在竹嶼南塗地方擒賊一名,已經自刎。又參將據備倭把總董立報:哨官黃鳳督捕盜葉見等,有長亭地方之捷,生擒賊二名,已經正法。以上七月之功也。是役也,運帷幄之籌,而嚴綜覈之令,壯猷玄算,電掣霜凝,則上有撫、按二院共為主持長策,以贊廟謨;次之則稟承方略,指授機宜,則前道熊參政之勞也;嚴明號令,激厲戎行,則參將李應華、遊擊吳宣猷之力也;部署有方,艱險不避,則備倭把總董立之效也;以師帥而襄石畫,則有知府傅梅;以防海而效馳驅,則有同知洪天賦;以巖邑而鞏保障;則有太平知縣彭承藎。乃若遊擊吳宣猷之身經血戰,勇涉波濤,全舟師而驅狂寇,臺溫並藉干城,應聽溫區另敘外,其餘如總哨季嘗、把總曹復思、許安國、哨官伍彩、黃鳳、徐廷耀、姚應斌、吳宗岳、林士傑、千百戶曹國鼎、李魁名、白天富、典史王士亮、巡簡王錫命、聽用官王永祚,俱有領率之勞;而如銃手周仲穎、旗軍李乾寶、王丙立、金德茂、白天寶,目兵吳得順、胡吉、丘丈、高林萃、華勝、謝恩、王仁、王永文、鄉兵林明所、林季馮、邢還、張敬萱、堠軍李湯、姜元、塘兵曹龍、捕盜葉見、任子、舵工戴景升、隊兵陳兵、陳素、陳其忠、銃弩手高明等、銃兵高初、民壯顏世、旗健耿光忠、周大捷、王應鳳、家丁傅大利、于浩就等、鹿匠陳宇、鳥銃手顧伏昹,皆能用命,奮勇而有擒馘之數者也等因,詳奉本都院詳批:仰按察司匯敘確報,冊併發。又蒙按院詳批:查大夥船賊等事一疏,部覆者為鄭翔墮伏一段,而前此三區之功原不相掩,似不妨仍敘,第毌使濫及滋議可耳。按察司從實確議酌敘,速詳報。
遵蒙匯敘間,又奉撫、按二院批發分巡海道許僉事呈開:行據海防同知廖鵬舉詳稱:會同本府知府許捷、本府推官李清會查得:海氛未靖,蒙本都院極意綢繆,運籌制勝,無日不討軍實而問之。陞任海道向僉事力振積弛,多方拮据,造船製器,預備以周。
及八年香黨入浙,躬歷沿海,處處布置。本都院調度會剿,移行總鎮,密佈機宜。又蒙按院入境,嚴奸民接濟之禁約,授各將剿禦之方略。四月內,馬總鎮選集舟師,親統赴溫,據險扼要,賊遂不敢窺黃華。本都院臨陣臺府,親歷行間,賊亦不敢帆海門,遂乃直入寧洋。六月二十八日,賊舟數十突犯石浦東門洞下門,兩路並進,意在攻城。遊擊鄭翔率守汛標營把總盛明宣、備倭吳璘、督陣劉漢裔、洋遊把總李光霽及各哨官截擊於靖寇磯,發紅夷、威遠大砲,擊碎賊舟,沉溺賊眾。是夜,又埋伏襲擊於東門港口,兩次攻戰,俱有出奇之捷,獲舟獲器,(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八本七○一~七○九頁。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遊擊鄭芝龍奏」稿
兵部為報國正殷、遭讒甚狠、敢冒死詳剖始末、仰瀆聖明、立除奸惡、蚤救忠良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五虎遊擊鄭芝龍奏前事等因。崇禎九年十月初三日奉聖旨:徐澧已有旨了。奏內各款,著該撫按查明具奏。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擬合就行。為此一咨福建巡撫,合咨前去,煩照題奉明旨內事理,即將疏內各款逐一查勘明白,定限本年十二月終具奏施行;一咨都察院轉行福建巡按御史;一劄付鄭芝龍。崇禎九年十月初九日,郎中王陞、員外郎王驥。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一本十頁。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試監察御史陳起龍題」稿
兵部為直陳浙藩要害、仰祈聖明申飭綢繆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江西道試監察御史陳起龍題稱:臣惟中國東南之患;惟倭與寇。頻年以來,海寇橫行,鯨波浴日之區,久作戰場;海邦之民出塗炭而安枕者纔數年於茲耳。大抵海寇之來,先以海中微利行餌,旋以內附歸降,伏莽倉猝誤受,將來一旦竊發,小則飽颺而去,大則裏應為奸,閩廣近事,其鑒不遠。臣浙產也,頗知浙事。浙境隨處瀕海,溫州一府,且孤懸皋滸,有寇內犯,逼先後之。近自臣鄉來者,聞有巨艘數十,突泊溫地,聲言海人投降,願得授廛而居。此時拒受,未有定議,士民惶惶憂懼。臣思海寇出沒自如,招之猶且不至,剿之輒逆顏行。今無故來歸,豈真泮鴞懷好音哉?或劉香餘孽,或島嶼狡徒,突如其來,委多叵測。設安插目前,既有虎羊同牢之慮,使留置異日,必多狼子野心之虞。綢繆防微,正在今日。臣鄉當事諸臣為地方計,驅除屏絕,當必自求遠略。而臣以桑梓之人,懷肘腋之患,不得不為之長慮卻顧也。仰祈聖明敕諭撫按諸臣,熟商處分,務出萬全,不獨浙省獲藉安瀾,而東南永杜戎伏。臣所為見其要害直陳梗概者此也。
至浙西一路,向猶寧諡。近因水旱洊臻,雈苻竊起,行旅為之嚙指,茲且劫奪官銀矣。臣不意舳艫相望之水國,而竟敢公行劫掠若此。傳聞賊黠而雄,每藏奸於舟楫,數百里之內,實繁有徒。先事之防,已無及矣;後患之毖,可不圖哉!臣乃回憶數年前,積賊屠丑遊奕剽掠嘉湖間,莫可誰何,後得當選用一弁,密授方略,指顧成擒,此則消弭之蚤而不至流毒大潰也。臣今竊鰓鰓為地方當事者望矣。不然,失今不戢,為憂孔將。臣敢因憂海寇而並及之。臣無任激切待命之至等因。
崇禎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奉聖旨:海寇劫盜,俱著該撫按急為消弭。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擬合就行。為此一咨浙江巡撫,合咨前去,煩炤明旨內事理,一咨都察院,合咨貴院,煩為轉行浙江巡按御史遵炤明旨內事理,希將犯溫海寇,嚴飭所轄將備督兵速剿,以奠海隅,萬弗姑忽,以致蔓延。崇禎十三年正月二十七日,郎中孫嘉績。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八本七四三頁。
·兵科抄出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崇禎十三年五月十一日到)
福建巡撫右僉都御史蕭奕輔謹題為議留賢將、並請實銜以固海邦事:據按察司呈:奉臣牌行,炤得水福標為七閩門戶,年來海波不揚,皆陳鵬忠勇、謀略獨冠一時之效也。本官已經考滿,別轉殊難得人。惟是本官功加參將,又加二級矣,仰司即會同司道查詳,以便具題等因。奉此備移去後,隨准布政司署印右布政使劉士禎、署兵備道提學參議吳之屏、巡海道參議關引之會查得、功加參將加二級署都指揮使遊擊陳鵬,於崇禎八年五月內,以焚獲紅夷功,奉旨以守備加級。九年三月內,以剿鍾凌秀等功,奉旨實授都司僉書。十年六月內,接奉兵部札付,以滅劉香功,奉旨加實授一級署銜一級,札授署參將。十一年十月內接奉兵部扎付,以謝胤等全■〈舟宗〉投順,奉旨加一級,扎授署都指揮同知。十二年六月內,又接奉兵部扎付,以蕭潮清、林振等功,奉旨加一級,賞銀十兩,紮授署都指揮使。又查得兵部厘正職銜通行內開:付總兵署都指揮同知,今本官既署都指揮使,則實授付總兵署都指揮使管遊擊事,近題規制允協等因到司。該本司署印右布政使徐應秋看得:功加參將加二級陳鵬,廉能恤士,忠可忘家,從前英鋒偉略,功皆第一,有古名將風。計其三年勞勩,已宜需次元戎。閩疆重地,似應題請實授付總兵仍署都指揮使管遊擊事等因到臣。該臣看得:功加參將加二級陳鵬,勇可冠軍,忠矢報國,謀定後戰,信賞必罰,捐貲養士,人樂為用。至其身先士卒,彈中左目,仍擒凌秀於數千人之中,屢經題敘陞賞,已蒙聖鑑。即昨會剿浙寇,賊聞膽落,叛黨授首,洵稱名將矣。閩海一日不可缺此官,而本弁先授參將加二級署都指揮使,三年考滿,資望已近元戎,則實授付總兵署都指揮使炤舊管事,亦所應得。伏乞敕下兵部,覆議上請,加實留任;日後炤新銜推陞,或亦天恩所不靳也。崇禎十三年五月初十日奉聖旨:兵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八本七四四頁。
·閩浙追剿海寇敘功殘件
(上缺)一十三名,見收龍山所,理合具報等因各到鎮。據此,案炤先准撫院手本移會,就經嚴檄參遊備總,統督官兵,四出追剿,必期獲功在案。今黃明卿、阮進、歐文全、李大開於馬墓、普陀海洋,乘夜鏖戰,沉賊焚船,斬級獲器,賊眾落膽驚遁,勇敢可嘉,功鹹足紀,擬合移會具體敘錄等因。
三月初二日,又准鎮臣蔡弘毅手本移稱:據帶管寧紹參將事副總兵車任重呈報:竊炤沙賊嘯聚剽掠,奉本鎮委督坐營都司黃明卿助貼兵器,以壯威力,即督把總阮進、昌國備倭程邦俊、衝鋒把總李大開,連夜至沈家門誓師,居中調督接應總哨等官分投兜剿。本月十五日,據正遊右哨把總梁成龍報:蒙本遊督派分投搜剿,至蘇州大洋,遇賊船二十餘隻,會同程邦俊等合船迎敵,連放大砲,賊即望東戧使,我船櫓槳齊搖,用挽鉤住賊船一隻,賊夥四、五十名盡皆飛水,止存釵槍五十六枝、鐵杷一十四把。所獲大沙船一隻另解。本日,又據哨官王永報:蒙本遊密計督派,於十四日巡至龍山海洋,遇見盜■〈舟宗〉,放銃迎敵。當有阮進帶船夾攻,犁沉賊船二隻。永左耳被槍穿傷,並兵士林森等六名俱被重傷。各船撈擒賊犯九名,奪獲木耙九把、長槍七枝、短槍一十一技、木棍槍八把、百子鳥銃二門、三聯銃三門、斧頭二把、月斧二把、腰刀二把、劍一把、繚風刀一把、噴筒一桿。連因風大,暫收嵩浦港口。十六日,又據阮進等報:奉令合在火焰山外洋遇沙賊船十九隻,職等身先首衝,鏖戰二十餘合,親丟藥桶,燒死賊眾,飛水六、七十名。賊船篷具,盡被燒損,外洋不便帶回。當獲生功七名、竹槍十枝、百子銃二門。理合具報等因。據此,該卑職會同坐營都司黃明卿參看得:沙賊跳梁數月,嘯聚結■〈舟宗〉,遊移浙直之間,肆劫流毒。茲奉院鎮憲令神略,鼓勵將士,無不努力用命,斬賊數百,血流滿洋,足見官兵各效勤苦之力,共成克捷之功。職等仰遵憲令,代庖任事,遠戍深洋,誓滅朝食,職分當然。如把總阮進、備倭程邦俊奉令獵剿,身入重圍,冒矢血戰,擒斬多功,相應首敘。把總梁成龍,追賊獲船;海道衝鋒把總李大開,協堵設擒,勞不可泯。相應敘賚,激勸將來。今將用過藥彈、輕重傷官兵造冊,見在並原獲強賊船械,擬合解詳等因到鎮。該本鎮看得:北洋遊擊副總兵車任重等奉委合剿,不浹旬而遂有此捷,功績可嘉,與把總阮進等、哨官王永等,俱應分別題敘,用彰激勸,擬合移會等因。
又據臺金嚴副總兵康承爵各報相同不概敘外,該臣看得:閩浙接壤,一葦可航。上年七、八月間,賊寇乘饑飄突海汛,撫臣熊奮渭檄督三區將士,連■〈舟宗〉大創,斬馘獻俘,擒船奪械,奏有捷功,隨經撫臣題報在案。至十月內竄遁閩洋,復掠商艘大小約有三十餘隻,或遊移於甌,或窺視於臺寧,撫臣與兼攝按事鹽臣馮垣登商確調度,集師剿滅。隨據溫處參將賀君堯報:十月二十七、八等日,統督把總崔芝、守備顧乃德等,自北麂邳山直抵東雒,分頭截殺,犁沉賊船七隻,生擒賊首並被虜共七十餘名,奪獲艍■〈舟子〉賊船三隻,斬級一顆。比時賊勢雖已披靡,而撫臣猶慮賊鋒屢剉,不得狂逞於浙,勢必潛伏於閩,終貽後患,復移咨閩撫蕭會師協剿。於是浙將賀君堯等統船過閩,閩將黃斌卿等統督過浙,彼此犄角,南北夾攻。察十一月十六、十八、十九、二十等日有麂南臺山外洋諸捷,十二月初二日有砒山下洋之捷,二十二日有砒裡金盤鳳凰洋之捷,至正月初一日有洋山馬墓之捷,初八、十三等日有普陀外洋之捷,二月十四日有蘇州大洋、龍山海洋諸捷。屢戰之後,狡賊擒者擒、溺者溺,浙無潛蹤之地,僅存賊首陳虎等六船,計無復之,畏威乞命,自縛投閩。浙屬瀕海生靈,獲登衽席。此實仰仗皇上威靈所致。除撫臣熊渭胸貯甲兵,心無城府,遇事有如山之凝定,撫越多清海之豐功,鹽臣馮垣登仁質義用,奮武揆文,振驕懦於戎行,起疲黎於轉壑,福建撫臣蕭奕輔威名素著,大節堪標,一時成談笑之功,千里急鄉鄰之斗,按臣李嗣京澄清見攬轡之初,風采震埋輪之望,權衡在手,將吏傾心,四臣具在聖鑒,無庸臣贅,其閩省參將黃斌卿等聽該省察敘外,在浙文臣則有帶管溫處兵巡道副使兼參議閻性聖、紹臺兵巡道副使兼參議成仲龍、巡視海道右參政兼僉事宋繼登,恩威互用,發縱無遺,洵稱長駕壯猷,居然建牙偉望;臺州府海防同知朱輅、溫州府海防同知今陞任丁繼登、寧波府海防同知王國冕、臺州府推官蔣鳴玉、寧波府推官李發元、臺州府臨海縣知縣周壽明、溫州府永嘉縣知縣楊文驄,或庀器詰戎,或飭備措餉,克壯聲援,共襄茂績;在武臣則有分守溫處參將賀君堯,渾身是膽,滿腹皆兵,聞警而眾艘爭先,臨(□)而百戰不挫,擒斬既多,勞勩倍著;北洋副總兵車任重、分守臺金嚴管參將事副總兵康承爵,親督戰艦,遍歷險洋,摧鋒陷陣,目無全敵;衝鋒把總崔芝,傾心效命,遇敵身先,海上情形,尤其熟識;總鎮坐營都司黃明卿、守備把總顧乃德、萬國傑、熊文昌、彭以功、宇弘泰、金世禎、洪國棟、胡來賓、蘇屏翰、衝鋒把總阮進、歐文全、鄭兆馨、守備程邦俊、聽用官黃大武、李大開、包世忠、哨官王永等,身攖鋒鏑,殫力撲擒,功均難泯。至於鎮臣蔡弘毅,當閩浙合剿之時,正其蒞任冬汛之候,誓師捐犒,醜類受殲,具悉老成勝算,並特表而出之。至若微臣碌碌譾材,未閑軍旅,心長力短,為效無從,茲於次第諸臣之功而不覺愯然自愧者也。但邊海文武諸臣,荷戈於洪濤巨浪之中,僇力奏凱,不得不備(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一本一一~一二頁。
·兩廣總督沈猶龍題本
欽差總督兩廣軍務兼理糧餉帶管鹽法兼巡撫廣東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仍伽俸一級加一級今降一級戴罪沈猶龍,謹題為急調水師、力圖牽制、以伐狡謀、並以護屯通商事:崇禎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准兵部咨:職方清吏司案呈:崇禎十五年五月初一日酉時奉本部送御前發下紅本:該遼東督師范志完題前事內開:閩兵慣習水戰,且艨艟堅實,粵將鄭芝龍素懷忠勇,若令其統率水師,與覺華島之兵互相聯絡,彼中逼近虜巢,一施牽制,自足分其內顧之念,何敢恣肆西窺等因。奉御批:該部科看議來說,欽此。欽遵,恭捧到部,該本部題覆等因。十五年五月初六日具題,初七日戌時奉御批:這議設島帥水師,誠屬先發制奴之著。但東南海防需人,船兵未便多調。著鄭芝龍速挑堪用水兵三千,選能將二員統領;一切砲器船隻,務整備足用。廣督閩撫仍多措行糧食米,督令星赴覺華島一帶,奪擊麗船,防護海口,共圖剿禦。其復島屯兵事宜,還審時相機,從長商酌,另本奏奪。欽此。欽遵恭捧到部,備咨前來。適潮漳署總兵官鄭芝龍隨職二連為剿猺主將職立行令速議將兵船器如何撥取,糧米約備幾何,及行廣東布政司,一面預備行糧分數,或閩六粵四。或閩粵各半,須從何項措處,各即酌報。並移會福建撫臣蕭奕輔去後。
就據鄭芝龍詳稱:所選之將,必回閩而相酌確,未可意必。行糧食米,須兵將既定,然後因數計糧,炤日起支。況行糧閩粵有不同之例。船隻砲械欲即取之寨遊現物,安有堅固。其勢必當從新再造,而督造之責,職不容辭。船多器多,非數月不能就,即須料理等因前來。
此時內排新破,方與軍寮搆兵。廣東總兵官宋紀督剿惠寇,略見平定。既奉挑師防島之命,萬不敢延,登檄宋紀馳入連軍,以司總統之任,俾芝龍早得回任料理外,又據芝龍呈稱:應島之備,擬造大水艍船二十隻,共用大斑鳩銃四百門,應備彈二萬顆,每顆重一兩八錢;又造中水艍船二十隻,共用中斑鳩銃二百四十門,彈一萬二千顆,每顆重一兩五錢;又應用鳥銃九百門,其銃與彈合應廣製等情;蓋水艍皆閩式而斑鳩惟粵匠能也。登行布政司暫議不招某項錢糧移都司委官團局星夜督造。而總兵官宋紀於八月十九日抵連,鄭芝龍隨自連還閩,料理船隻及挑將選兵應島去後。
十月初一日,擾布政司呈稱:銃器已移掌印都司馬吉翔炤造,共約需工料二千四百餘兩,不得不那支錢糧。至於行糧,未定議銀數。就此銃價,已苦無米難炊,況復益以糧費。合預詳奪緣繇。
同日准兵部咨為遵旨密陳聯麗護海機宜、仰祈聖鑒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十五年六月初九日酉時,奉本部送御前發下紅本:該遼東督師范志完奏前事等因,奉御批:覽奏,遣使屬國及海兵前導,中堅後勁,分布哨防事宜,具徵調度有法。知道了。水師委宜厚集,所需閩鎮登津各兵,著速催早到具奏。兵部知道。欽此。欽遵備咨前來。復行催鄭芝龍作速整頓舟師,擇將統領起程,將師行日期呈報,以憑報部具奏外,又准福建撫臣蕭奕輔、按臣李嗣京移稱:調兵至三千,計月行二糧,船隻器械各項,動費不貲,難以設處,或題留京餉等因。又准廣東按臣柳寅東手本開:應島一役,茲准閩撫議題請留京餉,似為確論等因各到職。
該職會同巡按廣東監察御史柳寅東、巡撫福建地方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蕭奕輔、巡按福建監察御史李嗣京看得:島兵聯麗,督臣之奇策也;兼顧□□,皇上之明見也。督臣所取閩兵慣海,艨艟堅實,一切砲器,若皆取諸現有,不煩經營者:鄭芝龍議曰:閩無餘兵,一撥三千,伍虛必亂,閩無贏船,遠駕萬里,工速不堅,然兵必閩、船必水艍,試其所習,資其適用,且募且造,方為萬全。銃器舊者,恐火門寬而銃身有敝,又良楛不一式,不足以壯軍容,請職從廣東通為新製;蓋又慮閩器之空於北應,而鄭重王命,色色壯耀,然值已不貲矣。最煩最費,無如募兵。募則不但行糧食米之需,必要月餉,必要安家。縱赴島而糈於島,而出門時計程□□□安□□誰人少得。芝龍亦知募之多費,費□□出。武臣但辦出力二字,責炊於無米,非其憂也。職憂之,職方鼓之勸之,攢眉而與之言有無,何益哉?職因決之曰:事不變通,定致乖舛,無餘積自可仰告。曰行糧,曰食米,曰銃器,曰募餉,曰安家,實實難缺,實實告匱。粵中兵餉,懸欠一十八萬有奇,歲缺四萬。戰事不息,兵籍日增。即排猺之役,合主客萬五千眾,勞疲歲餘,括貸無算。按臣柳寅東所目擊而相向愁疾者。況復錢糧民欠虛數,銷於一蠲,藩庫又增四萬餘落空之借數矣。近者,□牌□□之應浙,又不計也。洗手而治兵□□□粵□從來未有之奇窮,但不敢輕塵聖聽耳。今應島國事即粵事也,職竭蹶難支,不敢請及正項,惟督撫軍餉二萬兩,並奉旨折援二萬一千二百兩,原擬具疏陳苦題免去。茲聞島上之役彌神,驚於國恤,合請並留以充前用。助遼之需用之應遼,開銷本正。再四躊躇,萬不得已而計出於此。謹瀝誠上懇,伏乞皇上垂念粵東一時急迫,萬分困窮,准將十六年督撫軍餉及移折援二項□□□應□,完日通計支數若干,另疏奏聞,仍備開總撤清冊,繳部炤數開銷。一挹注間,而北奠南安,交受如天之賜矣。
職繕疏畢,就又准福建撫臣蕭奕輔會稿內開:據福建布政司呈稱:卷察崇禎九年,曾奉調陸兵三千安家、衣甲、犒賞、雇船、器械等項,月行糧只給八個月,約算計餉一十一萬八千八百餘兩。今水兵僅堪守禦,不得不另募;而應用船器糧米皆陸兵所無,其費又應倍於往時,大抵非十餘萬金不可緣繇到院。案炤天啟元年間,先為遼左秩近賊熾,兵必齊募齊到,應援無期,伏乞聖明特敕就近先召,以救燃眉事,准兵部咨調水師赴天津、山東防守,並船器隨帶聽用,合用錢糧,炤例動支新餉,完日冊報戶、兵、工部銷算。爾時事竣,支銷天啟二年新餉在案。今藩司議水兵行月二糧安家之費,閩廣分任,亦應六萬兩等因移會到職。固知題留京餉有往例可循。惟曰今計諸費,閩廣各約六萬金,則職所請二項,止為粵東糧餉之外,再認銃器而不及船也。若兩省又要均派,則粵費益不貲,而一年督撫,軍餉不得不再進一年矣。應否閩認船、粵認器,□□者交認,並乞聖裁,敕部定議錢糧留數行職等遵炤施行。事關調兵請餉,字愈嘗格,並祈聖宥,謹題請旨。崇禎十五年十月二十四日題,十六年八月二十六日奉聖旨:已有旨了,該部知道。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六本五六四~五六五頁。
·福建巡撫蕭奕輔題本
福建巡撫蕭奕輔謹題為急調水師、力圖牽制、以伐狡謀、並以護屯通商事:准兵部等衙門尚書等官咨:該本部題覆前事,會看得島帥水師之議,自毛文龍後,欲謀再設者,已章滿公車。臣部酌量請旨,屢經飭行在案。今督臣范志完疏稱:逆奴欲水陸夾攻,急借水兵扼堵,而登鎮杳無一至,津鎮亦多民船,萬一索麗船奪我海道,深為可慮,亟亟欲復島帥,為先發之著,誠為有見。但議調粵將鄭芝龍、閩兵一萬、船三百號,不容不從長商酌。閩廣近雖波恬,逼鄰倭境,而東南之海防綦重有芝龍在,猶不失虎豹之勢。各盡率以北,萬一有警,誰為擔當?且察閩廣之兵與船,亦不若是之多。合無敕下鄭芝龍星速選能將二員統領實實堪用水兵三千,並一切銃砲、器械、船隻,務求足用,不必遙限以數,仍請敕廣督閩撫多措行糧食米,督令星夜揚帆,飛集覺華島一帶,以奪彼麗船,以護我海口,此事理之切實可行者。若必駐劄皮島,再事屯田,毋論東南水兵與東北風氣不宜,而滄海島嶼之中,一切牛具籽種從何措辦?且麗既從奴,商斷人稀,我關外那有數十萬人民可以分屯各島?但得水兵力厚,我可並心一路,以圖驅剿,於計亦得矣。臣等非不知寧城之急、督臣之難,度量時宣,不得不就中一裁酌也等因。崇禎十五年五月初七日戍時奉御批:這議設島帥水帥,誠屬先發制奴之著,但東南海防需人,船兵未便多調。著鄭芝龍速挑堪用水兵三千,選能將二員統領;一切砲器船隻,務整備足用。廣督閩撫仍多措行糧食米,督令星赴覺華島一帶,奪擊麗船,護防海口,共圖剿禦。其覆島屯兵事宜,還審時相機,從長商酌,另本奏奪。欽此。欽遵移咨到臣。
時鄭芝龍正在連州剿猺搗巢,臣即行按察司差人星速行令欽遵外,隨檄行福建布政司算計月行二糧、船隻器械等項,動費不貲。一面計那何項錢項以應遣行急需,一面從長設處,除會咨兩廣督院外,倘應題應留何項京餉,一面通詳疏請等因。隨於九月二十三日接到署鎮鄭芝龍船隻器械細數揭單,即行察司:炤得奉旨調發赴遼水師,合用戰艦器械一切軍需,非諳練曉暢,制造鮮能合式精堅。況署總兵鄭芝龍所揭送船式衣甲與寨遊不同,必須本將兼督料理,庶船器精堅,足以制勝。茲當一面守催炤前檄議詳用餉實數速報,以便行司給餉,聽自給發應用,一面董督前項諸務,就令應調將官分委幹辦,應調者即調,應募者即募,應制造者即制造。其制造船隻器械共用餉銀若干,先行估確,以便支給。至若召集工作,取辦料件,必須分委賢能有司官共為管理,完日核銷錢糧,庶免耽誤等因各去後。
隨催據布政司議詳:該左布政使徐應秋看得:逆奴匪茹,部議防護覺華島,遠調水師,協圖牽制,一切兵船器械、行月二糧,設處刻不容緩。但兵至三千,為費不貲,非題請額派錢糧,勢難措辦。卷察崇禎九年間,前巡撫沈都御史任內,奉調陸兵三千,安家、衣甲、犒賞、雇船、器械等項,月行糧只給八個月,約算計餉銀一十一萬八千八百餘兩,後以奴酋潛遁,旋奉旨班師。今次奉調,閩海寨遊額兵僅堪守禦,似不得不出於召募而應之。船隻隨帶之器械,預備之糧米,皆陸兵所無,其費又應兩倍於往時。至安家衣甲等銀,部文未載,不知應否支發。大約非十餘萬金不可。司庫錢糧,項項皆依正支,點金何術?察練餉一項,原為防剿奴酋而派。今防海之師,原供犄角之用。師行糧從,就近題留支用。俟事竣之日,備開支數銷算。庶大兵赴援,軍需可以速備,而資糧取備裕如矣等因呈詳到臣。
據此,臣案炤天啟元年間,先為遼左秋近賊熾,兵必齊募齊到,應援無期,伏乞聖明特敕,就近先召,以救然眉事,准兵部咨內稱:水兵精勁,無逾福廣,請調赴天津、山東各防守,並一應器械船隻隨帶前來應用。其合用錢糧,炤例動支新餉。完日冊報戶、兵、工部銷算施行等因。爾時事竣,支銷天啟二年新餉在案。今據前因,除在粵應聽督臣猶龍料理外,該臣會同總督兩廣軍務兼理糧餉帶管鹽法兼巡撫廣東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仍加一級加俸一級沈猶龍、巡按福建監察御史加一級加俸一級李嗣京、巡按廣東監察御史柳寅東看得:奴未授首,海道可虞,調兵扼堵,洵為長策,督臣范志完請催登、津二鎮赴島並調東南水兵,部覆令潮漳署總兵官鄭芝龍選能將二員,挑選精兵三千,一切銃砲、器械、船隻具備,令督臣沈猶龍與臣多措行糧食米,急赴覺華島,以為牽制奴酋之計,欽奉明綸矣。臣等恭捧御批,立刻行鄭芝龍遵旨星遷選將簡兵,具備器械船隻、復行司道會議糧餉船械,以俟調發。時鄭芝龍政在連州剿猺搗巢,至九月二十三日揭稱:九月終回閩料理,並開新造船隻器械銃砲數目到臣。臣即行本將兼同有司制造,以應急需外,而臣冒昧上請者,兵餉也。有一兵即有一兵之糧。況調赴遠島,行月二糧(下缺)
——錄自「明清史料乙編」第六本五六七~五六八頁。
●鄭氏史料初編卷三
廂黃旗正欽尼哈番鄭芝龍奏副
精奇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九年八月十一日到)
同安侯誥命稿
廂黃旗下正欽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廂黃旗下正欽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諭兵刑二部
·廂黃旗正欽尼哈番鄭芝龍奏副
廂黃旗下固山額真劉之源、同旗正欽尼哈番臣鄭芝龍謹奏為奏請奉旨搬取家眷、理合據實陳明事:八月初五日,臣閱邸報,奉內三院接出上傳諭兵部:精奇尼哈番鄭芝龍具奏,伊祖先墳墓俱在原籍,請留伊母、弟並長男看守,伊一妻、一妾、兩男搬取來京。爾部即行福建督撫,除伊母、弟及長男聽留原籍外,其妻、妾、兩男,即填給勘合,遣人同芝龍所差家人護送來京,特諭。欽此欽遵。臣讀之不勝感激!緣臣同胞兄弟見存三人,第四逆弟名鴻逵,在海上未順,只第五弟名芝豹,向受臣母教訓,同在家料理家務事。又反叛逆長男名森,亦在海上未順。次男名世忠,第四男名世廕,見在京中。只第三男名世恩,年十六歲,第五男名世襲,年十三歲,第六男名世默,年八歲;俱在家讀書。今奉聖諭,臣除逆弟鴻逵、逆男鄭森滅亡外,合留第五弟芝豹、第三男世恩,同母黃氏看守祖先墳墓,並料理家務,其臣正妻顏氏、妾黃氏,並五、六二子世襲、世默,即令入京。合再奏明。又臣京中差回伯舅黃藩、家人倪忠等八名,一並開報,以憑酌給馬匹,便於馳往,緊來報命。為此,理合謹具本親齎奏聞。計開黃藩、倪忠、周德謙、李振、楊一魁、張顯、紅福、林德。右謹具奏。順治九年八月十一日,正欽尼哈番臣鄭芝龍。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一本六三頁。
·精奇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九年八月十一日到)
廂黃旗下固山額真劉之源、同旗正欽尼哈番鄭芝龍謹揭為奏請奉旨搬家取家眷、理合據實陳明事:八月初五日,職閱邸報,奉內三院接出上傳諭兵部:精奇尼哈番鄭芝龍具奏,伊祖先墳墓俱在原籍,請留伊母,弟並長男看守。伊一妻、一妾、兩男,搬取來京。爾部即行福建督撫,除伊母、弟及長男聽留原籍外,其妻、妾、兩男即填給勘合,遣人同芝龍所差家人護送來京。特諭,欽此。欽遵,職讀之不勝感激。緣職同胞兄弟,見存三人。第四逆弟名鴻逵,在海未順。只第五弟名芝豹,向受臣母教訓,同在家料理家務事。又叛逆長男名森,亦在海上未順。次男名世忠,第四男名世廕,見在京中。只第三男名世恩,年十六歲;及第五男名世襲,年十三歲;第六男名世默,年八歲:俱在家讀書。今奉聖諭,職除逆弟鴻逵、逆男鄭森滅亡外,合留第五弟芝豹、第三男世恩同母黃氏看守祖先墳墓,並料理家務。其職正妻顏氏、妾黃氏並五、六二子世襲、世默,即令入京。合再奏明。又職京中差回伯舅黃藩、家人倪忠等八人,一並開報,以憑填給馬匹,便於馳往,緊來報命。為此除具奏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計開黃藩、倪忠、周德謙、李振、楊一魁、張顯、洪福、林德。順治九年八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一本一三頁。
·同安侯誥命稿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惟開國之始,論功錫爵,其爵有不酬功者,理當破格以尊顯之。爾鄭芝龍忠貞智勇,曾於明季經理海上,聲名已著。及朕定鼎中原,大兵未入福建,爾深識時務,先差人赴京投誠。及波羅貝勒統兵進福建,爾盡撤關隘守兵,無敢抗違王師,親率所屬官兵軍前投順,其心忠,其功偉。彼時曾約以赴京朝見,加以封爵,乃墨勒根王攝政,僅授以京奇尼哈番之職,後又疑爾,撥兵看守九閱月,及爾二子來京,方得釋豁。家中子弟眷屬灰心解體者,理勢必然。朕親政以來,每念芝龍功大賞薄,未愜於懷。茲特封爾為同安侯,錫以誥命,子孫世襲,爾其益抒忠誠,竭力報效,服茲寵命,永永罔替,欽哉!故敕。順治十年五月初十日。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一本八六頁。
·廂黃旗下正欽尼哈番鄭芝龍揭帖(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廂黃旗下劉固山同旗正欽尼哈番鄭芝龍謹揭為人多宅窄、難以合住、懇賜曠地、以便蓋屋分居事:職初入京時,蒙朝廷宏恩,撥入正白旗下,賜屋齊化門小街居住。因原屋破壞,職重新起蓋,得以苟安。嗣而次男世忠、四男世廕並職小家春,先後三次,各帶婢僕入京。今計宅內男女有百二十多人。此宅後面有一大抗,衝陷背脊,大傷風水。數年來職宅中男女損失去共二十六人,堪輿家咸謂必填此坑,乃可無傷。職二月間徑移本牌工部,未准料理。合請聖上著工部看驗,職宅後果有大坑,並後面大小碎房四十八間,每間估銀若干,工部定價之外,職另再加,以示睦鄰之誼,許職買並歸一拆卸築牆,以便填坑蓋屋,使將來無損傷之災,亦是皇仁無量惻心。聖上或念旗下人役,欲使安身得所,令工部就於本旗撥出空地,職當就地蓋屋,論間對換。蓋職果因人口年年屢傷,風水有礙,十分極苦無奈,不得不實情上告,伏祈鑒諒。職男世忠現隨班侍從,年紀長大,應娶親分居。且職嫡妻及二幼兒奉聖諭搬取入京,已將束裝就道。此來大小男女有五、六十人,無處安身。請乞聖上著工部於廂黃旗地方國監前面撥大曠地二所,與職蓋屋,以為福建妻兒及世忠家眷居住。職承皇恩寵眷,既榮其身,又榮及弟男,天高地厚,刻骨難忘。今不揣瑣事,冒瀆天廳,實有罪過,望祈原宥,伏乞聖裁。為此,除具奏外,理合具揭,須至揭帖者。順治十年五月日。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一本八八頁。
·諭兵刑二部
諭兵刑二部:海逆鄭成功父鄭芝龍投誠之後,世祖皇帝赦其前罪,優封侯爵,置之左右,恩養優隆。芝龍自應洗心圖報,永戴洪恩。詎意怙惡不悛,包藏異志,與其子成功潛通教唆,圖謀不軌,奸細往來,漏洩軍機等項事情,經伊家人尹大器出首,究審各款俱實。如此負恩叛國重犯,不宜尚加監候。議政王貝勒大臣九卿科道會議具奏。特諭。順治十八年九月二十四日。
——錄自「明清史料丁編」第三本二五五頁。
【台湾文献丛刊·第157种】郑氏史料初编
台湾文献丛刊
【第 157 种】
郑氏史料初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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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页数: 0188 页
●书籍简介
第一五七种「郑氏史料初编」
本书(一册一八八面一一二、八○○字)分三卷,由「明清史料」乙编、丁编及戊编汇辑而成。盖「明清史料」中存有台湾郑氏关系档案甚富,总计不下五百余伴。此等原始文件,为研究郑氏史事之最好资料,因名「郑氏史料」。此为「初编」,系属关于郑芝龙之史料,共收二十八件;以后分别就郑成功、郑经及其子克塽关系史料续辑,称为「续编」与「三编」。本书卷一、卷二,收录明崇祯年间二十一件档案。由卷一所收十件中,可见郑芝龙受抚前后东南沿海所受寇祸之情况及郑之龙协剿闽粤寇盗李芝奇、钟凌秀之经过并与荷兰人之接触;由卷二所收十一件中,可知郑芝龙剿减海寇刘香老之经过及崇祯未年闽、浙海上情形。卷三,收录清顺治九年至十年及十八年档案六件;由此,可知郑芝龙降清后之境况暨被满清用作的饵招降成功及其下场。此外,续出之「明清史料」辛编尚有十二件与郑芝心龙有关之文件可为本书补充,见第一七四种「清代官书记明台湾郑氏亡事」书后「附录」;「壬编」亦有用于郑芝龙史料,后更集编为「郑氏史料初编补辑」,附录于第二九六种「明实录闽海关系史料」书末:分见前述两种篇(补记:「癸编」亦已于六十四年八月出版,并见有若干有关史料可补此书之缺)。
至于「续编」、「三编」,分见第一六八种与第一七五种两篇。
●序号 篇名
1 弁言(一)
2 弁言(二)
3 郑氏史料初编目录
4 郑氏史料初编卷一
5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两广总督李题」稿(崇祯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行)
6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朱题」稿
7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晋题」稿(崇祯元年四月初七日行讫)
8 候代两广总督李揭帖(崇祯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
9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张延登题本(崇祯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到)
10 广东巡按吴尚默揭帖(崇祯二年六月三十日到)
11 福建巡抚熊残揭帖(崇祯三年十二月初七日到)
12 会剿广东山寇钟凌秀等功次残稿
13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飞题」稿
14 兵部题行「郑芝龙姑令戴罪图功」残稿
15 郑氏史料初编卷二
16 兵部题行「闽海屡报斩获」残稿
17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喻思恂题本(崇祯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抄送)
18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沉犹龙题」稿
19 海寇刘香残稿一
20 海寇刘香残稿二
21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游击郑芝龙奏」稿
22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试监察御史陈起龙题」稿
23 兵科抄出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崇祯十三年五月十一日到)
24 闽浙追剿海寇叙功残件
25 两广总督沈犹龙题本
26 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
27 郑氏史料初编卷三
28 厢黄旗正钦尼哈番郑芝龙奏副
29 精奇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九年八月十一日到)
30 同安侯诰命稿
31 厢黄旗下正钦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32 厢黄旗下正钦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33 谕兵刑二部
●弁言(一)
郑成功和他的后人以台湾为基地,反抗清朝,因此郑氏史事成为台湾史上主要的题材之一。
成功的父亲芝龙,原是著名的海盗渠魁。他自崇祯初被福建地方当局招抚之后,屡建剿寇之功,逐步升任到总兵官,成为东南沿海安危所系的人物。可惜他后来变节降清,自取灭亡。但成功所以能在东南沿海抵抗清军,未尝不是靠着他们郑家原来在海上的声望和势力;就是成功手下的将领,也不少是芝龙的旧部。因此凡记述郑氏史事的,无不从芝龙少年时候往海外冒险的故事说起。
关于郑氏史事的著作,「台湾文献丛刊」已经刊印了十多种。其中如「台湾割据志」、「台湾郑氏纪事」、「台湾郑氏始末」、「闽海纪要」、「闽海纪略」、「海纪辑要」、「靖海志」、「台湾外纪」、「海上见闻录」、「赐姓始末」、「郑成功传」等书,都是通述郑家几代史事的。又有延平王户官杨英所记自永历三年到十六年的「从征实录」,是一部较为可贵的史料书。又有「平闽记」和「靖海纪事」:前者是福建提督杨捷在康熙十七年到十九年间与延平嗣王郑经作战的奏疏和其它公牍,后者是康熙二十二年靖海将军施琅征澎湖、降台湾的奏疏,也都具有原始资料的价值。此外,本丛刊里还有二十几种记述南明或台湾史事的书,每书都有一部分讲到郑氏抗清的事迹。但这些著作多系转手的叙述,不能被视为第一等的史料来应用。
早在光绪二十七年(一九○一),日本人市村赞次郎就从北京内阁东大库检到有关台湾郑氏的三件旧档案。他曾把这三件档案的原文连同他的简单说明于第二年在「史学杂志」上发表了。这便是本丛刊所已刊出的「郑氏关系文书」。这三个文件,一件是康熙元年郑泰、洪旭、黄廷移咨靖南王耿继茂和总督李率泰的咨文,并附官员兵民船只总册;一件是同年钦命管理福建安辑投诚事务户部郎中贲岱等的题本,并附郑成功殁后郑经所管文武官员的底册;一件是康熙六年南安县生员黄元龙的密奏。从这几个文件上,可以看出康熙初几年间郑氏部下投归清朝的有那些人以及若干冒称下海、投诚谋官的乘机取巧之徒。这本「郑氏关系文书」虽只有三个文件,却都是很可贵的原始资料,毋怪市村氏视之若瓖宝。
近三十多年来,内阁大库档案被刊布出来的已经不少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先后编印的「明清史料」,便已有甲、乙、丙、丁、戊、已、庚七编。我们约计其中有关郑氏史事的文件,不下五百多件。这些文件,虽然有许多是残缺不全的,而且又非彼此互相衔接的,但都是原始的文件,为研究郑氏史事最好的资料。因此我们决定把这些文件汇集起来,先照年代的先后,再按事情的内容,加以排列整理,编为「郑氏史料」。又因分量很多,所以分做几编刊出。
这本「郑氏史料初编」是用从「明清史料」乙编、丁编和戊编里抄出来的文件编成的。这些文件都是关于郑芝龙的史料,所以称做「初编」。凡分三卷:卷一、卷二共收二十一个文件,都是明朝崇祯年间的;卷三收了六件,是清朝顺治九年、十年和十八年的文件。我们从卷一的十个文件里可以看出:在郑芝龙受抚前后,东南沿海所受寇祸的情况;郑芝龙受抚后,他怎样协剿闽寇李芝奇,又怎样会剿粤寇钟凌秀,又怎样和当时骚扰闽、粤沿海的红毛夷有所接触。我们从卷二的十一个文件里可以知道郑芝龙剿灭海寇刘香老的经过以及崇祯末期闽、浙海上的情形。崇祯十六年,明廷还有急调郑芝龙率领水师北上,以图牵制满洲的计议;但他迟迟未能成行,而满洲已经入关了。
这里没有讲到郑芝龙如何拥立唐王于福州,如何在唐王的朝廷里专横跋扈、擅作威福以及如何投降清朝,被挟北去。我们从卷三的六个文件里,一则看出郑芝龙已成笼中之鸟、釜中之鱼;一则看出清朝皇帝要拿他作钓饵来招降郑成功,便先封他为同安侯,等到抚事不成,便说他『包藏异志,图谋不轨』,他终于得到一个悲惨的下场!
本丛刊第三三种「靖海纪略」,系明人曹履泰所撰。他于天启、崇祯间任同安知县五年,此书所载,都是他在任内办理海寇事宜的公私函札;时间虽短,也不失为真实的史料,足备参考。(百吉)
●弁言(二)
本书原是作为「郑成功光复台湾三百周年纪念特辑」之一的,因述其经过,以留纪念。
民国四十九年(一九六○年)十二月间,我连续接到陈正祥先生几个电话,他说:明年四月是郑成功光复台湾三百周年,我们得及早筹备一个象样的纪念特辑。因此,我于五十年一月二十五日,特约陈正祥、夏德仪、戴炎辉、赖永祥、曹永和诸先生集会商讨;当日,正巧中村孝志教授来看我,所以也就请他出席参加。
会谈开始以后,我以召集人的地位,首先表示意见。我坦诚报告,这件事的主动者是陈正祥先生;就我们(指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来说,是所谓「有可无不可的」。我们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为什么「可以不做」?因为我们毕竟是台湾银行的研究机构,我们研究的主要对象是台湾经济;即如我们印行台湾文献丛刊,目的也在帮助台湾经济的研究,而非纯为台湾历史的研究;所以,我们不做「纪念」工作,不算失职。又为什么「可以做」呢?这因郑成功对台湾的关系太大了,尤其在举国推崇郑成功的今天,我们即使「做了」,想也不会有人批评我们「多事」的。惟其如此,我的主张:我们不做则已,做则一定要有意义,要有价值,千万不能走上「赶热闹」或「交账」的「魔道」。其次,讲到纪念的日期,按照规定,是郑成功登陆台湾本岛的那一天(永历十五年、一六六一年四月二十九日;一说三十日)。但时间太逼,恐筹备不及;「纪念论文」的发表日期,可否延到荷兰人投降的那一天(永历十六年、一六六二年二月一日)。
大家同意,于是进而讨论如何纪念。首先提出的,是在第十三卷第一期(民国五十一年三月出版)的「台湾银行季刊」上,出一「纪念特辑」。特辑的内容,除了郑成功年谱的编撰与郑氏文献的分类编目外,我们希望能有十篇研究郑成功(包括郑氏祖孙三代)的专门著作,有系统地分为政治、经济、军事、贸易等等。我还自告奋勇,愿以尚未发表的拙著「郑氏时代之台湾经济」(为拙著「台湾经济史」之一章)改写充数。但是,这一计划,终于因为我们的交游太窄,力不从心,无法进行;于是,「不得已而求其次」,我主张改著作为翻译,即就外国学者有关郑氏的著作,翻译十篇拿来纪念。陈正祥先生认为这「太泄气」,我却认为这「很别致」。后来夏德仪先生提议,除了「季刊」出「翻译特辑」(包括「年谱」与「文献目录」)外,还可就中央研究院印行的明清史料选辑有关郑氏部份,加以整理,定名为「郑氏史料」,编入「台湾文献丛刊」,作为纪念之一(按:我们曾就「明清史料戊编」,选出有关郑芝龙的四个文件,作为「文丛」第三三种「靖海纪略」的附录)。他说:这是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工作;同时,有意义,有价值。果然不出夏先生所料,我们能够做到的,也祇有这一「郑氏史料」的编印,而且直到今天才能刊出「史料」的「初编」(全属郑芝龙部份。上述「靖海纪略」附录四篇,亦已重新编入);因为时间实在落后太久,所以除在这里一提当时的经过以外,今后「续编」出版,将不再说「纪念」的话了。
至于另一计划「翻译特辑」,稿至今天还未齐全。我们不得已祗好改变方针,准备将来编入「台湾研究丛刊」,不再作在「季刊」发表的打算了。其中有一件事,要乘便一提。这就是郑成功年谱,当时决定由我们主稿,字数以不超过三万为度。虽不满意,幸有结果。有位从未见面的南栖先生,他在「季刊」发表过「台湾日月潭浮田种稻说之研究」,文字条理,均有可观;他有的是多余的时间,曾自动替「文献丛刊」做义务的校勘工作。我们为了「集思广益」起见,同时也觉得对他的义务校勘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在七月二十八日,写信请他利用我们已出版的「文献丛刊」写篇「郑成功年谱」,以供我们合编参考之用,决定在年底交稿。因为我们给他的时间不多,同时我们的目的原在合编参考,所以未有字数的限制;以意度之,三、五万字而已,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万字(按照我们的规定,十万字以上的约稿,对内得先经过一定的手续;所以我们也没有做这手续)。想不到的,他竟「下笔千言」,一口气写了八十多万字。最后还是我们因为种种关系,写信要他停止下来;如果全稿完成,一百万字是可能的。而且,他还用的是简洁的文言;要是改用语体,至少又得增加二十万字。再则,他还没有机会利用下述这些重要参考资料,日文如「华夷变态」及其它有关郑氏的专门著作,中文如「小腆纪年」、「小腆纪传」、「烬余录」、「南疆绎史」、「张苍水诗文集」,特别是「郑氏史料」各编;否则,至少又得增加二十万字。因为这部稿子的字数太多了,所以我们给的也是极甚微薄的报酬;这在作者未免是委曲,但在我们却也很为难,几乎要用停止「季刊」一期来填补这一「窟窿」。推其原因,全在我们当初少了一句限制字数的话。这是一个意外,不胜遗憾之至。
我不认得南栖先生;我的印象,他不但工作认真,同时,理想甚高。照常情来说,一个人写的东西,总希望能够出版的;他用近百万字来写「郑成功年谱」,如果也存了出版的希望,就眼前的事实来说,这理想未免太高了。这犹如前些日子,我们接到一位读者的来信,他希望我们拿二十五史也像「文献丛刊」一样标点印行。现在,这部稿子放在我的书厨里,我也没有工夫详细去看,祗在第一册原稿上随手写了几点意见;但却不时使我想起「处理」的问题。近年以来,我虽一意经营台湾文献的整理与出版,这毕竟不是我的「本行」;不过,为使南栖先生的这番心血不至于完全抹杀,我颇想等待「郑氏史料」出齐以后,花一年半载的时间,改用语体,加以整理,豫计字数至多不得超过二十万。由于兴趣与健康的关系,我没有把握能做到。我希望年轻的曹永和先生能够参加这一工作,使底于成。但是同一本书,我们已有稿费支出,不能再有稿费负担;曹先生虽然热心从公,岂可枵腹将事!真不知将如何「以善其后」?思之!思之!『经验是最可宝贵的』;我用这话来做结束。(周宪文)
●郑氏史料初编目录
卷一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两广总督李题」稿………………………………………………(一)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朱题」稿………………………………………………(五)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晋题」稿………………………………………(七)
候代两广总督李揭帖…………………………………………………………………(一一)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张延登题本………………………………………………………(一四)
广东巡按吴尚默揭帖…………………………………………………………………(一七)
福建巡抚熊残揭帖……………………………………………………………………(二二)
会剿广东山寇钟凌秀等功次残稿……………………………………………………(二四)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飞题」稿………………………………………(八三)
兵部题行「郑芝龙姑令戴罪图功」残稿……………………………………………(九四)
卷二
兵部题行「闽海屡报斩获」残稿……………………………………………………(九七)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喻思恂题本………………………………………………………(九九)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沉犹龙题」稿……………………………………(一○五)
海寇刘香残稿一……………………………………………………………………(一一○)
海寇刘香残稿二……………………………………………………………………(一四四)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游击郑芝龙奏」稿…………………………………(一六六)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试监察御史陈起龙题」稿……………………………(一六七)
兵科抄出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一六八)
闽浙追剿海寇叙功残件……………………………………………………………(一七○)
两广总督沈犹龙题本………………………………………………………………(一七四)
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一七八)
卷三
厢黄旗正钦尼哈番郑芝龙奏副……………………………………………………(一八三)
精奇尼哈番郑芝龙揭帖……………………………………………………………(一八四)
同安侯诰命稿………………………………………………………………………(一八五)
厢黄旗下正钦尼哈番郑芝龙揭帖…………………………………………………(一八五)
厢黄旗下正钦尼哈番郑芝龙揭帖…………………………………………………(一八七)
谕兵刑二部…………………………………………………………………………(一八八)
●郑氏史料初编卷一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两广总督李题」稿(崇祯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行)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朱题」稿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晋题」稿(崇祯元年四月初七日行讫)
候代两广总督李揭帖(崇祯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张延登题本(崇祯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到)
广东巡按吴尚默揭帖(崇祯二年六月三十日到)
福建巡抚熊残揭帖(崇祯三年十二月初七日到)
会剿广东山寇钟凌秀等功次残稿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飞题」稿
兵部题行「郑芝龙姑令戴罪图功」残稿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两广总督李题」稿(崇祯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行)
少师兼太子太师兵部尚书臣阎等谨题为海寇流突靡常、遵旨请饷协剿、谨述情形、恳祈圣鉴、亟赐允行、以靖遐邦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两广总督李题前事:臣不肖,奉命总督两粤,捧读敕书内开:一应战守调遣兵粮悉听便宜区划;寇盗生发,即督同抚、镇等官相机剿抚;有开载未尽者,听尔从宜处置。煌煌天语,敢不勉竭驽钝,以副任使至意。
先是春间海寇毒惠、潮一带地方,赖前督臣多方调度坚拒,移咨闽抚订期协剿,寇乃遁入于闽;闽抚声罪致讨,奉有会同浙、粤并力协剿之旨,寇后入于粤。羽书狎至,恨不得命将枕戈,灭此朝食,以纾皇上南顾之忧。而臣所云着数有不得不审彼己而先后布之者,臣请备言之。
郑贼固甚幺么,而狡黠异常,习于海战;其徒党皆内地恶少,杂以番倭骠悍,三万余人矣。其船器则皆制自外番,艨艟高大坚致,入水不没,遇礁不破,器械犀利,铳炮一发,数十里当之立碎;此皆贼之所长者。而我沿海兵船,非不星罗棋置,而散处海滨,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其船则窄而脆,其器则朽而钝,或能游弈于沿海,而不能远驾以破敌。其将领则矢口折冲,而求其胆略沉雄、呼吸风云、组系贼首而致之麾下者,臣目前未见其俦也。且海氛既沸,闻风思避,新者裹足不来,旧者脱身逐去。即如惠、潮参将,此何时何官也,业将改岁矣,望眼欲穿,杳无音耗。如此光景,茫茫然与之海斗,何异拱手与敌,一不慎而祸且延于通省矣。臣为此惧。督令总兵何汝宾移镇于虎门,就近声援;详允两司所举原任游击朱汝忠、都司陆万里治兵于惠、潮;把总王珂督造各寨兵船防哨于内地。与诸道将相约:贼拥众远来,利在亟战,则一意坚壁以待之;贼食指繁多,急在粮米,则一意清野以绝之。先后调发镇下东西山及新募各兵共五千余名,合之惠、潮主兵,将以万计,分布扼险。又檄责有司训练乡兵,以资协御。又严行保甲,议察奸宄,禁绝商船,不许片帆下海,以杜接济。又颁示解散胁从,以孤贼党。又严饬标下官兵,肃清内地,以绝外寇勾连之患。于是贼进无所得,徘徊观望于海滨;即有闯入打抢,亦屡被官兵击败,多所斩获。
陆续据岭东分守道参议李芬、署惠州参将游击朱汝忠、惠州府同知余化淳等各报:九月十三等日,贼入赤岸被官乡兵斩级四十二颗;十月初八、九等日,贼入鲎程等处,被兵生擒二十四名,斩级十颗,获被虏二名;十月十二、十五等日,贼入捷胜内港,被兵擒获贼首一名汤二老,散贼二名,斩级三颗,并获接济奸徒二名,贼又入赤岸等港,被兵生擒贼二名,斩级五十二颗;十月二十七日,贼拥众打甲子所,官兵力战,杀死强贼数十余,仅被伤哨兵六名。又据分巡惠潮道参议胡其俊、都司陆万里报:八月二十八等日,贼入濠浦、华阳、隆津等处,官兵力战敌退,生擒孙十老等八名,斩级五颗,被伤兵六名。俱经臣批行赏恤外,自是贼锋少挫,贼船渐遁,人心安辑。然此只坚守一着,贼来而我击之,以逸待劳,以寡御众,贼固利于水而不利于陆也。而以仰遵协剿之旨,则臣又尝聚而谋之矣。
剿之所急在用将、措饷二事。将才难而水将尤难。此举全粤安危所系,苟非已试真才,决不轻于付托。除多方延访,如得其人,臣一面取赴军前任事,一面具疏题请外,措饷一着,行据布政使林绍明、陆问礼、总兵何汝宾议召募精勇水兵一万,合各路兵共二万,募造艚船、福船三百只,合各路船共五百余只,一切铠仗、铳炮、火药等项,同时并制。臣会算诸费,以一年计之,须饷二十二万余,以半年计之,亦须饷十一万有奇。此一饷也,臣欲取之帑藏,而粤自有辽事以来,搜括如洗,每年额饷尚缺五、六万,何望有铢两之存?欲征之商民,而田亩以辽饷一派再派,杂项盐利以辽饷一加再加,已不胜其苦,何忍重困以伤人心?臣计无复之,惟有遵照明旨,如闽例于解银内暂那已耳。查得广东盐课,原解部止一万二百六十□两;万历四十四年,加解一万一千五百九十七两;天启四年,又奉部文加解六万六千一百三十六两零。又铁税定解银六千两。通共银九万三千九百九十九两零。臣议暂留一年,以充前项募□兵船半年之费。夫盐铁课银,原属粤中之额饷,迩因奉文急呼,遂割之以应部之急。今粤奉旨讨贼,措饷无从,暂还以济粤之用。况向之所割,非真有余也。前此地方无事,不得已将缺兵未补以应。臣今日所募,不过适足其故额耳。臣非不知国家当此多费之日,而兵法非三倍不可言剿,况其故额也。臣之所虑,更有不止此也。闽有备,则贼入粤;粤有备,则贼又将他遁。萍流蓬转于海阔天高之中,无庭可犁,无穴可扫。驱无辜之赤子,鞭风驾浪,随亡命之贼,争于不测之渊,万万无此理。势不得不持重以待。师久贼匮,尚存乎见少也。所恃者,圣主新猷,恩威遐畅,以雷雨之解,为风水之涣,庶几费省而功倍,地方之福也。
总之:臣不敢妄杀一人以贪功,妄费一钱以破饷。皇上容臣遵照敕书,相机便宜,务使鲸鲵永息,粤安而闽安,而浙与之俱安而已矣。不然,虽使酇侯治饷、孙武临戎,徒有束手待罪。何益哉?为此,谨会同广东巡按张应辰披沥具题,伏乞圣明俞允,敕下该部施行等因。
崇祯元年二月初五日奉圣旨:海寇流突,轸朕南顾。其剿抚事宜,听该督臣相机便宜行,该部即与具覆。钦此钦遵。本月十三日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为照海中诸寇,鲸吞鳄噬,纵横闽粤,真东南一大患也。督臣部署兵将,如总兵何汝宾、游击朱汝忠、都司陆万里、把总王珂等画地分守,随处设防,又如练乡兵,行保甲,杜接济,散胁从,诸所布置,不遗余力;故贼失利于粤,又遁而入闽也。今欲协力攻剿,焉得不需将?又焉得不需饷?除干城之士,容抚臣多方延访外,独饷之一节,无可搜括,无可加派,议□□□东盐课通共九万四千两暂留□□□□□募造兵船半年之费;此项虽属□□□□,□当此危急之时,同舟谊切,想户部□□□□也。既经具题前来,相应覆请,合候命下,行令遵奉施行。缘系遵(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一五~六一六页。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朱题」稿
少师兼太子太师兵部尚书臣阎等谨题为禁洋船以弭盗源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朱题前事:窃惟漳之有洋税以供本省兵饷,饷不可缺则洋似不可禁。但今日贼之所以号召徒党而沿海之民从贼若骛者,以洋船为之饵也。查洋税额征二万三千四百两。今岁洋船之出洋者,以四十三只,而到漳者十只、到泉者二只,他拋泊广东十只、温州一只,其余皆为贼夺驾以去者也。计贼所得商货银钱已数百万。凡洋货皆坚大巨舰,并为贼坐驾以与我兵船格,我兵船不能当也。若明岁不禁洋船,贼又当增数百万金钱、数十巨舰,藉寇兵而赍盗粮。官所收不过二万余金,不足为募兵之费,而贼之利且不赀。此以明岁计之而确然当禁者。况贼惟得利于今岁,又垂涎于明岁。是以从贼之人附而不去,招之不回。若一闻洋船已禁,无所利之,其专舟鸱张之雄即不可散,而其闻风蚁聚之辈行且渐远。此又以见在计之而确然当禁者。查得天启四年,因红夷在海上,曾禁洋船一年。今臣等议将崇祯元年洋商尽行禁止,不许下海,有违禁者,治以重罪。惟是洋饷之额,闽中并无他项钱粮可以抵补。但权其缓急,不得以小利贻大害,所谓白刃在前不避流矢者,今日之谓也。俟崇祯二年贼平另议开禁。至于漳、泉之民以海为生,缘闽地甚窄,觅利于陆地者无门,而洋利甚大,幸脱于虎口者,间有即使十往一归,犹将侥幸于万分之一,此番议禁,必有以为不便者。然臣等为封疆计,就使利归洋商,害归全闽,尚不以彼易此。况洋船之人皆闽生齿,为贼杀戮,洋商之赀皆闽膏血,为贼剽夺,彼蚩蚩走险之徒,不暇自惜,妄觊于矛析剑炊,而臣等安得不代为之惜,坐视其触机入阱?此又就洋商计,而亦有以见其当禁者也。臣商之司道府馆,皆以臣言为然,谨会同福建巡按太仆寺少卿仍管监察御史事赵胤昌拜疏具题,伏乞敕下该部议覆上请,行臣等遵照施行等因。崇祯元年正月二十九日奉圣旨:该部知道,钦此;钦遵,二月初二日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为照通番之禁,法所甚严,而独于洋船不禁者,盖以洋税供军饷,饷无所措,故商不议禁,所繇来久矣。第今海寇猖獗,每掠洋货以自饶,又用洋船以自卫,税之所入无几,贼之所得甚厚,诚所谓资寇兵而赍盗粮,得不偿失也。今应照抚臣之议,将崇祯元年洋商严行禁止,不许下海,商有违禁、官有纵容者,治以通番重罪。其闽中兵饷,或暂那别项抵补,俟贼平之后,徐议开禁。臣等又思海寇负险为固,劫掠为雄,东南之荼毒甚矣,闽、浙商民又向贼乞求护身者矣,不早议歼,必成养廱之患。仰祈皇上严敕抚镇,约会广、浙官兵,协力剿除,毋使汪午峰等辈再见于今日可也。既经具题前来,相应覆请,合候命下通行遵奉施行。崇祯元年二月十三日,署司事郎中苗思顺。
兵部为禁洋船以弭盗源事,该本道题云云等因,崇祯元年二月十八日少师兼太子太师本部尚书阎等具题,二十一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拟合就行。为此一咨都察院,合咨贵院,烦为转行福建巡按御史照依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查照施行;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查照施行。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四~五页。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江西道御史周昌晋题」稿(崇祯元年四月初七日行讫)
少师兼太子太师兵部尚书臣阎等谨题为闽寇日深、蔓延可虑、谨陈积弊之因、并振弛之法、以纾圣明南顾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江西道监察御史周昌晋题前事:臣生长海滨,又奉命按闽,军旅之事虽未尝学,而于海上情形窃有概于中矣。
今闽之寇日以猖獗,始而劫掠商民,后遂格杀官兵,近且公然登岸围城矣。海上将士,望风披靡。大帅俞咨皋平日翫敌养寇,事急抱头潜窜,若此贼不剪,乘风飘突,无在不可得志;南指则粤东残破,北上则臣乡剥肤,其患宁有已哉!
夫闽以海为生,给引贸易者走死如鹜。奸民垂涎,因之打劫。防倭防夷则犹有主客焉,若盗即民、民即盗,既难稽查,又哨寨得贿卖放,听之阑出,而海上之贼益众矣。数年前,红夷结聚彭湖,调兵遣将,糜金钱以十余万计。其后但构红夷,令之拆城以去,非有却敌斩馘之举也。而俞咨皋以被论副将,俨然登坛矣。咨皋精神伎俩,不用于血战死绥,而用之约和招寇,臣于天启六年入闽,至四月间杨六、杨七横行海上,烧我兵船,正在议剿,而咨皋听奸棍许心素计,诱之使降,抚臣朱钦相用权宜令杀他贼自赎,臣凛凛忧之。故抚臣会藁到臣,臣疏有云:闽之地旷船稀,兵脆饷匮,海上群盗,如农夫去草,时薙时生,且抚且剿,固不再计而决。又言:海上将士无狃已安,警戒防御,常恐盗贼之生发,以待于未事之先。臣言亦已验矣。原钦相之意,以闽之兵将积弛已久,未易言剪灭,姑借抚以解散之,不虞用抚之权尚未竟抚之局,而钦相削夺去矣。后来抚臣朱一冯熟知抚之非计,一意杀贼。而咨皋在行间,惟有旧□,且谓贼无大志。裨将又恃咨皋而不设备。抚臣言剿,大帅言抚。大帅虚声在剿,实着在抚。贼未来,既不能剿;贼一来,又无可抚。而天启七年五月内,九十余只兵船先后付之一炬矣。臣时在建宁,将出境,得报,纠参副总兵陈希范等六人。咨皋以大将危急之际,无可卸担,故令戴罪责效桑榆。乃咨皋半载间,其怯懦退缩如故也。贼且张告示,索还金钱,而咨皋若罔闻也。至所参六人之中,把总茅宗宪革任提问,而部覆留用;守备文佐明竟不处分。抚臣欲移北路参将赵庭于南路,而部久不覆。盖吴淳夫为之内主,赏罚无章,功罪不定,养寇以贻桑梓之祸。闻六月间,宗宪与贼结为兄弟,赴贼舟痛饮,且逼同知黄运昌出印信帖招抚,而同知不从。至于咨皋与一冯事事相左,故一冯之疏有云:欲抚,诸将不能得之于臣;欲剿;臣不能得之于诸将。当日之始末,不敢不明言也。
今日抚臣已准其去,咨皋且付之司败矣。搜卒补伍,造船制器,固已无容再议。惟战与抚之说,似犹有未一者。不知我能制贼死命,何赖于抚?我不能制贼死命,何恃于抚?此又不再计而决矣。若沿边之斥堠所当警备,乡村之保甲所当团练,海上之渔户皆可招徕,今日固圉之策当必及之。而臣以为欲除外贼,必先除内地之奸宄。夫沿海之民,贫者以穷迫从贼,富者以畏祸贿贼,奸徒又勾引向导以附于贼,是无人不为贼用也。若巨奸之许心素,外通贼寇,内泄军情,私货络绎于海上,红夷阑入于内洋,使官兵不敢问,即咨皋之沉迷丧败,皆其所致,可不正法乎?杨六等始之受降,原令杀贼自赎,今非惟不能杀贼,而且与贼通,其去来皆不可定。即徘徊未去,亦纵虎狼于室内耳。则令抚臣察其动静,执而戮之,亦振肃军心之一端也。若夫协剿之策,贼在漳泉则粤为之犄角,贼在福宁则浙当为之犄角。今贼在漳泉,与潮州接壤,潮漳副总兵尤两省之官也,宜以救援专责之粤,统粤锐师相机擒剿。而浙抚臣整备舟师住界上,以防不虞,遇贼流突而北,则起而应之。先后之着,似不宜紊。不然,劳师数千里远涉,未必有济于闽,而扬帆北上,浙亦不可自撤其备也。沿海一带,彼无所不犯而势合,我无所不备而力分。闽昔年水标一枝,专备应援,犹为可恃。今其船已尽矣,则另设游兵,统以智勇之将,随其所至而击之,亦兵家奇正之道也。至漳泉诸府,库藏如洗。昔年西库之十九万,为沉演一疏搜括助工,因之瓶罍交罄,有余恨焉。则那借各项以济急需,自不容缓。若汀延各府,尚有可借。同在一省,又不必分彼此见也。臣乏樽■〈爻且〉之筹,但以按闽,颇识崖略,窃抒其一得,伏惟圣明裁择,敕下部覆,许心素、杨六等并行抚按正法定罪,庶闽海之法纪伸,而贼寇可平矣等因。
崇祯元年二月二十五日奉圣旨:这本谭闽事甚悉。不除内地奸宄,则外贼必不可除。许心素、杨六等,着行该抚按设法密擒正法定罪。三省会剿,仍以救援专责之粤,而浙为后劲,亦是胜着。标船既尽,当设游兵以便分击。汀延各府,如有可借钱粮,不妨查明那移济用。该部一并议覆。钦此。钦遵,本月二十八日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为照闽寇之得以猖獗,非其伎俩真能胜我也,祗因沿海居民,外通贼寇,内泄军情,如许心素者实繁有徒。又如杨六等不能杀贼自赎,又且与贼相通,故我之虚实彼得预知,每每为所乘耳。今欲决意会剿,则许心素、杨六等当速拿正法,勿令漏网。夫然后连络闽、粤、浙江三省,共为声援。如贼在漳泉,则粤东为近,浙实次之,应遵照明旨,以救援责粤,而浙为后劲。倘飘忽靡定,扬帆福宁,则又当以救援责浙,而粤为遥应。盖为唇齿之邦,当联率然之势。三省诸臣,勿自分畛域可矣。标船既尽,则设游兵以备邀击。兵饷无资,则搜库藏以备那借。当强寇压境之际,又值三空四尽之时,依议举行,无烦再计者。若沿海斥堠、乡村保甲与招徕渔户,是在抚按诸臣督率有司设诚而力行之耳。既经具题前来,相应覆请,合候命下通行遵奉施行。崇祯元年三月十六日,太仆寺卿管司事王登三、协理清册郎中苗思顺。
兵部为闽寇日深蔓延可虑等事该本部题云云等因,崇祯元年三月十八日,少师兼太子太师本部尚书阎等具题,二十一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查照施行;一咨都察院,合咨贵院,烦为转行福建巡按御史照依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查照施行。崇祯元年四月初七日,署司事郎中苗思顺。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五~七页。
·候代两广总督李揭帖(崇祯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
钦差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广东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今回籍候代李为粤省里海积年多盗、谨釆舆论、改设游击官员、并议就近移补、统乞圣明亟赐允行、以奠遐陬事:据广东布政使司呈:奉职宪□:照得广州里海为全粤腹心,原设重兵以六把总分领,祗以一钦总临之,名位相邻,威令不振,通同克剥,玩寇贻殃,比比而是。议者谓宜改参或游一员弹压,庶位权隆重,臂指相使,地方赖以保安。合行查议,仰司会同按察司、岭南巡道、海道作速查议广州里海钦总应否改为参将或游击一员,以资弹压?如果应改,必须就近移补。查有原推惠州参将陶廷珑近奉部文行查迟任,据本官执有闽院咨文,揆情是否可原?今应否即以本官移补改设参游之缺?俱逐一议妥通详,以凭具题施行。奉此,该本司会同按察司、巡海二道看得:将领偏裨必有上下相临之体,而后有指臂相使之势。若体均势敌,未有不事偾于舆瓢,威分于出彘者。里海信地,延袤二千里,捕队几三千人,而仅以一钦总领之;彼分总者多起家卫弁,视钦总直雁行耳,号令不行,约束不受,一应虚冒,不得过而问焉。于是人籍同于鬼簿,盘器同于子虚,盗贼公行,匿不以报,此其弊繇来已久。议者佥谓非改钦总为游击不可。然改设必须就近移补。查得原推游击管惠州参将事陶廷珑雍容儒将,激烈虎臣,韬钤素裕于囊中,威望夙隆于阃外。迟任虽奉部查,闽院咨文有据,确无规避情繇,相应照例免议,将本官题补里海游击。庶体位崇隆,足振久弛之气,而新猷展布,全销窥伺之萌等因到职。
该职会同巡按广东监察御史吴尚默议照广州里海为省会诸大邑之重地,周遭二千余里,港口多岐,积年多盗。原设官兵三千,碁置扼守,以六把总分领,原无专属,万历三十九年始议一钦总统之。第职在偏裨,而分总率多卫弁,名位相亚,威令难行,遂至猫鼠同眠,剥兵滋寇,戎政为之大坏。职博釆舆议,佥谓亟宜改设游击衙门,以重事权,以联臂指相使之势。职于参效童膺宠一疏业经题明,无容异议矣。惟是前项员缺,若俟部推,匪直缓急无及,且恐人地未必相宜,诚不如就近移补之为便。查得原推游击管惠州参将事陶廷珑智略沉雄,机宜熟练,申令旌旗改色,建威奸宄潜踪。先因本官久未到任,职时急在用人,业咨部题覆,以朱汝忠补惠参之缺。续本官抵粤禀诉迟任,实因原领闽抚咨文送部改选,往返迂途所致,揆情似有可原;况近委本官接署里海而能大破积习,饬兵靖盗,才猷既经试验,移补允称得人。除该游衙宇、廪粮等项,容职等经行酌议外,理合具题,伏乞敕下兵部,再加查议覆请,准将里海钦总改为游击衙门,就将陶廷珑移补里海游击将军,合用敕书及符验旗牌,统听该部题给,庶积弊从此更弦,而重地永资弹压矣。为此,除具题外,合行开具,须至揭帖者。崇祯元年十一月日。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一七页。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张延登题本(崇祯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到)
钦差提督军务巡抚浙江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张延登谨题为申严海禁、以清寇源,以固海防事:自去岁闽寇阑入浙中,臣督三区水陆官兵协剿以来,败衄远遁,浙海无波,亦既数月于兹矣。近据侦探,自李芝奇叛郑芝龙而去,伙党若陈成宇、白毛老、紫芝哥、桂叔老窜入闽、粤之界,约船六百余号,釜游不定。彼中荒歉、无所得食,海洋寥廓,顺风一苇可航,万一复来报仇,为害更烈。臣日夕恐惧,广求善后之策,建议者多以增兵饷为请。当此三空四尽之时,臣不忍言。独有海禁一节,为目前最急之着。上年十二月二十日,据兵巡海道萧基报:据昌国把总吴善道报称:坛头下洋有船一■〈舟宗〉,约八十余只,往来行使,未知为渔为盗。既而哨报,系闽中钓带鱼船只。随督官兵堵截,驱逐出洋。一面出示发道严禁,一面移咨福建抚臣禁约外,该臣看得海寇之始,出于闽民通番之弊。通番获利十倍,人舍死趋之如骛。其流之祸,遂至不可救药。闽、浙连海交界之处,名曰沙埕,以限南北功令,闽船不许过浙,浙船亦不许过闽。天启七年二月内,复该前抚臣潘汝桢题奉明旨内开:浙、闽俱濒海邻倭,向屡奸民勾引,各厉禁船只,不许往来,以后还着各遵旧禁,严缉彼此境上流突,以绝地方奸利之民,勾倭生端。该部院知道,钦此。该兵部移咨前来,钦遵在卷。日久玩愒,出入无禁。以致上年海寇大举入犯,臣遵旨申饬,不啻再三,甫得少宁。而闽之渔船忽报八十余只,深入浙地,习为奸利。履霜坚冰,渐岂可长乎?臣细访闽船之为害于浙者有二。一曰杉木船。福建延、汀、邵、建四府出产杉木,其地木商将木沿溪放至洪塘、南台、宁波等处发卖,外载杉木,内装丝绵,驾海出洋,每赁兴化府大海船只,价至八十余两,其取利不赀。一曰钓带鱼船。台之大陈山、昌之韭山、宁之普陀山等处出产带鱼,独闽之莆田、福清县人善钓。每至八、九月,联船入钓,动经数百,蚁结蜂聚,正月方归,官军不敢问。此二项船皆与贼通。贼先匿大陈山等处山中为巢穴,伪立头目,刊成印票,以船之大小为输银之多寡,或五十两、或三十两、二十两不等。货未发给票,谓之「报水」;货卖完纳银,谓之「交票」;毫厘不少,时日不爽,习以为常,恬不知怪。是此二项船者,实盗贼勾引之囮媒也。至浙人之自为害者曰划船,为最前钓鱼船,搭厂于山,系莆于海。内地奸民皆以大小划船,假冒乡绅旗号,装载酒米与渔船贸易,因而藏违禁硝磺等物以资贼,每获重利而归。穷洋竟同闹市,牢不可破。是划船者,又盗贼兵粮之赍借也。欲清海禁,非严禁夫三项船不可。或谓水竹埠旧有船税,禁船则商贾不通,税从何处?不知旧规两处商船俱卸沙埕倒换。货自南来者,如糖、靛、椒、藤诸物必易浙船以入;货自北去者,如桃、枣、药材诸物必易闽船以出。杉木船独不可责之易乎?明禁既行,但有繇外洋竟至定海者,即以越禁重处。如此,则稽查既易,而税亦不乏绝矣。或又谓海上居民以渔为业,划船若禁,樵采何资?臣又访问大样划船,双桅十桨,便捷如飞,勾引最易。今须令近海县分有司,按船编号,止许两划小船近老岸行使,朝出暮归,不许穷洋极岛。夫船小则不能重载,限日则不能远去。宦旗名色尽行禁革,亦公私两便之道也。划船之禁,臣得经行。其杉木船、钓船,臣亦咨行福建抚臣知会,但事干二省,一彼一此,须得明旨申饬,方成画一之规,可为长久之计耳。
再查温、台、宁波三面海滨,台、宁二区,春、秋二汛,各发标兵防守。又有南北二游专驻,而温州为闽、浙冲要之界,独无戌兵。查标兵旧有一总防乍浦,今以内地稍缓,改发温区,并调衢营一总,共兵一千名。查有听用原任辽东龙武游击乔桓,骁勇绝伦,生来将种,委之统领,专驻该区,用资备御,因题明以重事权,以便弹压。本官前有汛功,先经叙荐,以俟擢用,因申海禁而并及之。伏乞敕下兵部,再加查议,覆请特颁严禁,行浙、闽二省,一体钦遵施行。缘系申严海禁,以清寇源,以固海防事理,未敢擅便。如此,具本专差李学亲赍谨题请旨。
崇祯二年四月十七日奉圣旨:严防商渔船只,以清海禁,着浙、闽该抚通行申饬。乔桓如议补用。该部知道。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一八~六一九页。
·广东巡按吴尚默揭帖(崇祯二年六月三十日到)
巡按广东监察御史为闽寇流突、堵截屡有斩获、攻击忽遭殒将、谨据实查参、以肃法纪、以图扫荡事:照得闽寇李芝奇等自去冬叛抚而来,聚党万余,联■〈舟宗〉犯我粤东。初入潮阳,职等严檄道将督率防御,相机堵杀,无论不敢窥我畔岸,抑且时多斩获。即如巨寇杨策,闽、浙数年所悬购不几得之寇,已絷而毙之圜土。继渐飘突平海,势益披猖。我兵以捍御兼击刺,时邀其掳掠,水陆擒斩者前后共一千有奇,业经督臣具疏题报讫。因李芝奇等先遁外洋,复联■〈舟宗〉突入广州之南头。时督臣闻警,即单舸移镇省城,整搠兵船,亟图剿灭。贼遂逡巡遁去。三、四月间,又流突阳江之海朗、双鱼等处。该带管岭西兵巡道右参议闵谨与肇庆海防同知王之贤布置防御,往来调度,力保诸城。随据该道呈报:三月十五、四月初四等日,海朗等寨官兵擒获贼徒四十五名、船八只。四月二十二日,又据该道呈准阳电参将王应文及把总陈方镇双鱼所单报:贼船二百余只使至双鱼,团住寨门,贼势猖獗,兵力单弱,烧去兵船八只、民船一只,掳去兵船一只及营房尽被烧毁。该所城池幸保无虞等因,转报前来。时各贼又流突于高州之电白、莲头等处。四月二十五日,又据分守岭西道右参议张茂颐呈称:四月十五日,准阳电参将王应文单报:本月十三日,据莲头寨分总宣时奎报:十二日,贼船二百余只突犯南门、博贺二港内攻打。兵见贼势重大,兵船稀少,不能拒敌,各即浮水登岸投生,战船一十五只多被烧毁等因到道。为照参将王应文往来海上,未尝不思自效。不幸贼众我寡,前援双鱼,势既莫支,奔归莲头,贼已入港。虽于水战无功,而两处城守尚保无虞。今贼虽退电白,即幸瓦全限门,势又剥肤,并系该参所辖,合令该寨并海防同知寥彀加谨提防等因详报到职。俱经批行,相机防御。
维时职巡历惠、潮,相隔遥远。督臣闻报各贼猖撅,兵船被毁,参将王应文庸懦误事,力不能支,即委总兵坐营官何嗣仁驰往代理防守。又委南头参将陈拱、原任守备白如璋统领兵民船只出海攻剿。四月二十八日,职巡潮事竣,回至产溪驿,据海道按察使张秉文差人赍文驰报内称:海寇披猖,蒙军门移镇,绸缪兵将船饷,委参将陈拱统兵船百余只,委守备白如璋统民船百余只,合力征剿,兵民踊跃。又蒙鼓舞澳夷,借用夷铳以作统锋。仍蒙委职于阳江陆路堵截,委总兵何汝宾相机策应。职与总镇奉军誓师之后,随往新安力谕二将,务在慎重,谆谆告戒。闰四月初六日,陈拱面云,电白贼势紧急,时日甚吉,即欲出师。本道因夷铳未备,力止缓行。本官称路径香山便道取行。本道随委中军官陈应杰驰往香山催铳,又手札拱,必俟夷铳始行。本道随起行繇陆行至蚬江驿,接拱手札云:十一晚已到广海。夷铳尚未见到。风色甚利,意欲速进。本道又差官持书力阻,并差催夷铳速发起程。于十四日至恩平,突接坐营何嗣仁塘报:本日丑时,大兵已到莲头港,水陆相隔,无从控问。即兼程驰至莲塘驿。十五日三更,又接何嗣仁塘报云:十四日早,大兵围绕贼船,颇有击伤。贼举大铳冲突,遂占上风。我船阁浅,被贼烧毁数十只。复于次日黎明,接分守岭西道张参议手札云:本道与电白吕知县登城,望见大兵在港外分左右二翼,俟贼出港,一齐包击。方心服调度得当,不意贼用大炮冲击,其声如雷,二翼势遂披靡。贼据上风,我兵喷筒火器反被逆风烟罩,致左翼船趋入莲头港阁浅,右翼船赶入赤水港阁浅,致被放火烧毁。传闻陈拱所坐二号船在内。本道闻报,即驰往阳江,差官渴止通判祝守禧运粮转回外。夫师行贵出万全,军门与职等叮咛至再。何本官自恃骁勇,视贼太轻。况贼所恃长技在大铳火攻。倘拱必待夷铳同行,事必有济,何致决裂至此。且不从港外活泊,以便进止,反以阁浅致败。谨具实报等因。
除批行该道确查损失官兵船只数目未报,该职于五月初八日回省后,纔据驿铺递到潮漳副总兵陈廷对报单内称:本职会率抚备郑芝龙,统领兵船于闰四月二十日至广省河下,二十一日见军门,二十二日蒙颁赏,二十三日奉令,二十四日开驾进剿等因。五月十六日,又据陈廷对、郑芝龙报称:奉令讨贼。闰四月二十九日至大墟港口,遇贼船百余只,昏夜未便进攻。五月初一日,进至放鸡,出与贼交战数十合,贼众死伤莫计。初三日,催发合■〈舟宗〉再击,贼走过浪白口,去大金约四十余里。初四日,贼移东上,职等跟追贼■〈舟宗〉。是晚风雨大作,贼船星散。初六日,兵船收入南澳,即回中左料理济攻战具,相度缓急,速鼓征剿,以靖每氛等情。又准总兵何汝宾手本内称:本月十五日亥时,据塘报何成禀称:探得海贼于十三日俱向东使去,已过老万山等因,移报到职。又经催行海道严查陈拱等损失官兵船只数目,未据确报。
该职会同总督两广军务兼巡抚广东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看得:闽寇航海。而耽耽我粤也,数月于兹矣。沿海一带,谨侦探、修斥堠、严备御、绝接济,自冬入春,贼无敢泊片帆于渚,窥左足于涯,而生俘死馘,且时以捷闻。至三、四月间,突犯双鱼寨,而烧毁官民船十只矣。又突犯莲头等处,而烧毁战船一十五只矣。谁司制辖,披靡至此?则阳电参将应王应文之汛地也。平时疏愒,绸缪无术,临时缩朒,捍御莫支。虽两寨城守无虞,而失事伊始,召寇所繇,应文安所置喙?所应革任回卫者也。自两处失利,而荒乡孤落,一时奔窜之状,有令小民莫必其生者。督臣用是疚心疾首,整饬练集,期于驱除而殄扫之,以救此一方民,然而谋未尝不万全也。参将陈拱统兵船,守备白如璋统民船,张两翼以为前矛。又檄潮漳副总兵陈廷对带领守备郑芝龙以为后劲,协攻而夹击,庶几少遏其凶锋,计未尝不百虑也。谕之先行招抚,以解散其党;徐行相机,以扑折其胜。谆谆告语,务以戒为宝。乃拱以轻事喜功之念,不遵纪律,不待兵铳之齐而遂决心于一逞。如璋又以骄悍恇怯,一见拱势不利,遂扬帆海外。拱之蹙而自沉,祸固自取,罪尤莫赎;如璋以副将张左右之翼,连首尾之势,望风而靡,徒幸一生以自全,虽保有兵船无虞,而主将既殒,偏裨之用何赖?所当提问以正法者也。至于总兵何汝宾,坐握中权之重,遥制水陆之师,而兵不受制,将不用命,帷幄之筹安在?罪责自无所逃。第攻杀在瀚海汪洋之外,丧失在船只兵将之间,沿海城池,一所一寨,高深晏如,虽乏制胜之奇,无亏守御之职;所当容其戴罪杀贼,以策后效者也。海道按察使张秉文职掌巡海,辖专广府,虽奉委核督,似难辞责,但陈拱刚愎自用,即督臣之号令节制,且故违不遵,何有于该道?况今贼犹飘突海面,倏忽去来,相机宜而酌防剿,或当容其策励,以自效收功者也。最可异者:副总兵陈廷对督郑芝龙以来,若将惟贼是求,缨击之以谢督臣,乃彼此犄角之形两不相下,首尾追逐之势转且相扼。岂其威名自雄,能制命于闽者,不能得志于粤?乃其摩厉以须,偶垂翅于先者,犹欲奋翼于后。容职再观其协剿,查确另行参劾。其损失兵船,有逃散未回者,有见存犹在海协剿者,亦容职与督臣另行核确。缘殒一参将,不敢不先据实题报,伏乞敕下兵部复议上请,合与将白如璋提问,王应文革任回卫,并责令何汝宾戴罪讨贼,张秉文策励自效,各协力防剿,以靖海氛。其陈拱、王应文各遗下参将员缺,速推惯海廉勇将官勒限到任,庶防御得人,边海有赖矣。如此,除具题外,理合揭报,须至揭帖者。崇祯二年五月十七日,监察御史吴尚默。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二二~六二三页。
·福建巡抚熊残揭帖(崇祯三年十二月初七日到)
钦差提督军务兼巡抚福建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熊为闽寇未除、闽事堪忧、谨按近日情形、仰祈皇上神谋制胜、以奠海邦、以保万全事:据福建按察司呈:崇祯二年五月内,奉蒙两院案验,准兵部咨兵科给事中马思理题前事:臣乡之抚寇,权也,非经也。当郑芝龙鲸吞海上,围困中左,截劫我商民,焚掠我庐舍,业犯不可赦之辟;又大将逃脱,祸已烈而势难支,因有抚芝龙之议。时胁从之党,或倦飞知还,或扬帆出海,芝龙部下尚留千余人。使当日以抚为非,则有剿之一法,因其散而大创之,使不敢复逞。顾先去之,俞咨皋能办此乎?若以抚为是,即当议抚之法,必使就我戎索,立后效以赎前愆,然后量人措饷,永为我用。顾御得之,郑芝龙能办此乎?
闻芝龙得抚后,督抚檄之不来,惟日夜要挟请饷,又坐拥数十万金钱,不恤其属。至十月初旬,芝龙入谒道臣蔡善继。其头目李芝奇、郭芝葵等遂鼓众支解。芝龙之弟郑爵魁,将芝龙坚船、利器、夷铳席卷入海矣。夫此千余人者,非芝龙所恃为腹心手足者乎?今何以忽而反噬?犹幸抚臣熊文灿之坚不给饷;使勉强从谀,则剜肉敲骨,徒付东流。今又闻芝龙因势孤力弱,复募无赖棍徒为补足原部之数,且仍以措饷为请。是海上既添一羽翼,而内地又增一廱疽。此时芝龙自为全躯保妻子且不暇,而桑梓之捍蔽,鲸鲵之翦灭,其又何赖焉?臣同官颜继祖九月内「抚寇当图御寇」一疏,盖不啻烛照而龟卜矣。大抵善后必鉴前车,而自强当求稳着。为寇而得寇之利,三尺已为不灵。抚寇而不得抚之用,名器亦复可惜。然则古今御寇良法,焉有不剿者哉?
即就近事论,寇浙者非即寇闽者耶?浙抚张廷登慷慨渡江,谋成破业,遂破大陈山窠穴。即臣乡汀州山贼横行,旧抚朱一冯设处兵饷,新抚熊文灿鼓舞将士,及时扑灭,旋就荡平。又臣郡工部董应举,率子弟招集惯海渔船,得七百余兵,大挫贼于盔山海中,擒其巨魁,焚沉贼船无算,贼因远遯。此为抚之效乎?为剿之效乎?
臣又闻抚臣熊文灿之治兵也,造海艘,制兵器,必躬必亲。又选守城军一千五百人,量加工食,隶为兵以为选锋。至用渔人作兵而不耗吾兵之饷,以兵力助渔,兼可收渔人之利,用力少而见功捷,公私称为两便。皇上诚假以便宜,勿掣其肘,闽事尚可为也。然目前急着,惟有议饷。辽急既不堪扣留,民穷又不堪加征,乃杂派一项,比正供差可转移。况前有权宜动支之旨,闻旧抚臣已用其半,令所余有几?窃以量留杂派一年,更可措手,不致坐困,不识司计者何不悋为此?
又臣乡彭湖游击,原非旧设。自神庙时,曾置二千兵,岁糜洋饷二万余两。计其地孤悬海岛,守之易于接济,弃之犹恐资敌。若更番出汛,亦保无虞,即撤其半以助军需,亦无不可者。他如在在联络渔兵,在在操练汛兵,水陆兼制,文武并力,数年之后,海国且为金汤。知抚臣熊文灿及署督臣赵庭优为之,毋俟臣赘。至郑芝龙既蒙皇恩浩荡,开以生路,今其党已雠散,势不复投海外,正可束身戎行,独当一队,尽灭贼而图报效。若计不出此,徒倚亡命以护重赀,恐内叛又不独李芝奇、郭芝葵数辈,非报(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册七~八页。
·会剿广东山寇钟凌秀等功次残稿
(上缺)按梁天奇题为残寇窜越赣州、粤兵追剿奏捷、谨陈情形功次、以祈圣鉴事内称:看得残寇窜入江西赣吉地方,粤、闽官兵协力追剿,自泰和、东沔、冠朝报捷之后,闽、粤将士,以塘兵被杀,米贵兵疲,闽将暂回闽中,粤兵亦回粤界。乃兵回而贼复聚,猖獝躏躏,劫掠无忌。广东总兵与监军道亟檄粤将张一杰等,领兵三千,间道疾趋,杀贼千余,大奏肤功。余党奔窜者,见在穷追,臣又差指挥陈仲勋,赍赏银二百两,驰至江西军前,犒赏战士;稍示投醪倡勇敢,以期尽剿外,所据报到前项功次情形,相应题报;伏乞敕下兵部类行核叙施行等因。崇祯五年九月初十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广东巡按梁天奇奏为山寇据险滋蔓、官兵捣穴荡平、谨据实报闻、以纾圣怀并乞敕查叙有功人员、以昭鼓励事内称:崇祯四年十月十九日,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该两广总督王业浩会同广东巡按高钦舜题前事等因: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钦遵移咨札行前来,备查在事有功文武,应作何叙录?其中有无冒滥?作速查明,定限本年十一月中造册具奏等因。依奉案行按察司勘核去后。
崇祯五年正月十五日,据该司详称:移行岭南兵巡道、巡视海道督行广州府知府徐在中、推官颜俊彦及番禺、增城、从化、三水各县掌印官,将剿抚增、从功次勘核明确,造册缴道覆核缴司。又准岭东分守道移报勘过□□前来。该本司按察使朱之臣覆核得征剿(中缺)。
贼首陈万、石窟贼首钟凌秀,于□□□□□□□月,合为一伙,蹂躏乐昌、桂阳、南□□□□□将吏随在堵击。五年正月,大破二贼于□□,贼逃遁回巢。随督兵将四面围定,计擒陈万正法;余党擒杀无遗。九连之贼盖亦尽歼久矣。钟凌秀逃回石窟,粤兵追击甚急。而闽将郑芝龙又卒当其前,贼不能支,遂率众乞降。降意本真,而部下劲贼千人,欲散则无地可容,欲入闽充兵,则苦于受制,遂反降突出,阑入江省。凌秀虽即服法而逸,贼蚁聚日众,势成燎原。臣督兵将败之黄牛峒,杀贼一千三百余。漏刃余孽,连夜逃回石窟等处。臣于五年九月亲至闽境,督虔兵专事把截,督闽、粤兵分道四出各处搜捕,前后擒斩,又几二千。石窟之贼又已尽歼矣。臣与粤、闽督、抚,各经题报。臣见具疏请设县治于九连,移平远于石窟,不敢一字之文饰也。再照广东海阳、程乡间有巢贼张文斌、叶袄■〈浦上女下〉、刘粗鳞,向因流贼披猖,不能一时并讨。粤之道府姑用抚以羁縻。近奉皇上一穴不留之旨,督臣熊文灿见督镇臣邓懋官、道臣洪云蒸、周梦尹进兵攻剿,刘粗鳞先已授首,叶袄■〈浦上女下〉愿随官兵之功自赎,独文斌坚壁不出,见为官兵围困,计亦釜中之鱼。然系别伙巢贼,非流贼也。若流贼,则实实尽歼矣。
臣草疏已毕,正月三十日,又据潮州参将夏之木报称:张文斌于正月十五日夜,率伙五百人,盘山而逃,被官兵击败。文斌头、臂、足三处重伤,不能行履,潜匿崇先峒。官兵四山把截,擒拿张文斌并生功一百余,杀死一千余。二月初四日,又据镇臣邓懋官、道臣洪云蒸、周梦尹各呈报:张文斌已于正月二十二日,被官兵擒获,渠党俱歼。据此,则巢贼又复荡平矣,除会督臣熊文灿另疏具题外,敬因具奏而并及之,伏乞圣明俯赐垂鉴,敕下兵部查照施行等因。崇祯六年三月二十一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两广总督熊文灿题为擒获贼首、飞报捷音、并陈数月搜捕流孽情形、官兵实见勤劳、地方幸得安靖事内称:看得粤东山寇,界连三省;奸集五方,其倚负则层峦叠嶂,其号召则蚁聚蜂屯。自祖宗朝来,屡见告警,朝廷亦频加挞伐;载典故中;班班可考。即如崇祯四年正月内,渠魁陈万据九连山以立寨,逆首钟凌秀据铜鼓嶂以为巢,一时声势,互相倚角,党与数万,成群叛乱之状,不可向迩贼姓且达于圣明,庙谟尚烦其处置。惟时臣正受命抚闽,及奉会剿严旨,得粤之督臣王业浩、按臣梁天奇、虔之抚臣陆问礼协力运谋,至崇祯五年正月三日内,陈万、钟凌秀两元凶相继成擒,余党始奔窜于江右,更多一番劫扰,再烦明旨责成江西、湖广、福建、南赣、广东诸臣,共图夹剿。此气力之愈厚,而军威之益张,莫非皇上威灵遐鬯,遂有六月吉安地方黄牛峒一捷,贼实狼狈大败,得江西之害,仍归粤东之巢。故余孽又尽为贼首张文斌等所收,依然杀人虏财,凶暴无忌。臣于八月趋粤视事,值旧督臣王业浩先已发兵,旧按臣梁天奇正在施剿,南赣抚臣陆问礼、福建抚臣邹维琏,按臣刘调羹、江西抚臣解学龙、按臣倪元琪、湖广抚臣唐晖、新旧按臣白士麟、宋贤,皆兢兢奉王命,各督道将官兵,声名达于四境,盗贼屈于一隅。故江、湖之兵将远张其势,虔、闽之兵将近捣其巢。臣发原监军道洪云蒸、惠湖道周梦尹、总兵邓懋官,督率将领张一杰、梁东旭、朱之胤等,以扫孽安良为主,并闽、虔道将,屡有擒斩,报功于臣。无奈余孽原是百姓,朝方为民而暮可为贼,在家则民而出外即贼,零星则民而啸聚即贼,父兄则民而子弟即贼,诚有诛之不可胜诛,散之无处能散者。到此机局,又不难于除盗而难于安民矣。据道将诸臣往返商酌,乃复行编甲之法,又行筑围之法,专责侯服总其成,细载花名团聚姓氏,有不附入者兵之。此程乡、平远之贼,擒者擒,散者散,安者安,渐有次第,只张文斌拥众数千,以岐山、蜡烛等寨为雄,势不得不尽力攻取。
臣尝与新按臣钱守廉手书商确,得其新锐之气,示以攻战之谋。而道臣洪云蒸、周梦尹主其画,镇臣邓懋官督其阵,潮州府臣黄日昌经其事,各县官措其米,海、揭二县正官设其诱,分布将官张一杰、朱之胤、夏之木等各路进兵分堵。自五年十二月内攻打以后,逆贼日在巢内鼓吹自娱,以为大兵莫与为敌,可谓恣肆之极。至六年正月内,官兵奋勇,仰面攻巢,虽多斩获,不无损伤。然得先烧二寨,实是官兵用命。臣即设处千金,以为犒赏。贼始势弧党穷,于十四日有夜遁之事。幸各将四路紧追,海、揭两县官诱其真党,得其匿所,故文斌不难于就获。看来若非有此一逃贼,且据险以守,虽为釜鱼;终是狡兔,尚烦攻打之术,难免岁月之延。今旋遁而旋擒,除一首恶,胜除幺么千余;皆天见皇上之焦劳,惓惓在缉盗安民,故屡奉明旨之切责,一时文武将吏,无不奋勉,期图报称。即山寇出没靡尝,难保尽无窃发。然渠魁已歼,党宜速除,臣尤虑张阿五等皆文斌之羽翼,一同逃出,四散奔忙。此时一面急咨虔臣分兵严堵,一面亟催将领分路紧追,所以塞新贼之溃流,防其再入江右,已不遗余力矣。若剪旧贼之萌孽;默加制伏,明示兵威,从此再搜强横,稍有蠢动,即行芟刈。又须安置得法;保甲尝清,责成道府县官,步步加紧,刻刻预防。其安反侧而思远图,情理不外是耳。
追思此役,如粤东旧督臣王业浩,当群凶大逞之际,握全胜必克之谋,二魁并擒,三省受福。其在南赣,抚臣陆问礼居中调度,剿御咸宜,四应周旋,独多劳瘁。在江西,抚臣解学龙绸缪最密,谋算更周,粤贼元凶,早已熟悉。在福建,抚臣邹维琏早发重兵,申严号令,节有擒斩,实赖捐麾。在湖广,抚臣唐晖念切同仇,特选精锐,当先出境,大播威声。又如粤东旧按臣梁天奇,鼓舞将官,甄别功次,全资筹画,始获荡平;新按臣钱守廉,条令方申,邪魔自悚,威扬山海,气肃鲸狼。在闽之按臣刘调羹,规画胸有睿谟,鞭逐目无小丑,凡经料度,难出范围。在江右之按臣倪元珙,流寇偶出不意,胜算早有,严驱随扫恶氛,得臻安堵。在湖广之按臣白士麟、宋贤,先后俱经会剿,始终均藉远猷,法曜高悬,邻邦悉照。又广东之监军道臣洪云蒸,智略神有独授,勤劳人所不堪,历来渠魁,悉赖擒获。广东之惠潮道臣周梦尹,深谋皆成远大,壮气悉是担当,除贼凶顽,救民水火。广东之岭西道臣王道元,昔破九连之党,今成罗定之功,余孽称平,旧勋难泯。又福建漳南道臣顾元镜,立身凌霄耸壑,御侮掣电驱霆,几番剿除,终归底定。岭北道臣祁逢吉,博大中有刚强,绥怀处是震慑,贼即猖獝,算能消弥。湖广、湖南道臣史启元,力御方张之寇,□撑震邻之危,□急奋身,闻风破胆(缺数字)。罗宽简练最精,骁勇皆集,前茅已倡得众,先声尤足惊人。潮州府知府黄日昌,数载为贼所苦,一心办贼有余,实见凶强,力图歼灭。海阳知县江愈敏,饶有心计,别用微权,狡贼竟归其笼络。揭阳知县陈鼎新,防于未然,图之已早,到底果收此奇功。以上文臣,数省多贤,众擎易举,特就最着而阐发之,余有一善一劳,果不可泯,容臣细查再报。
若武臣枕戈冒险,受尽艰辛,除闽将之陈廷对、吴献奎、傅随、刘俊、康元芳、王基昌、李维新等从前皆有擒斩,此后尤责把拦,及各省应听各抚按诸臣查叙外,如广东总兵镇臣邓懋官,运机权于指掌,冒矢石于鞠躬,满眼欃枪,一身驱扫;原任参将张一杰,三军甘苦共尝,两载战攻独瘁,虽经扫荡,尚赖撑持;惠州参将梁东旭,勇往直前之气,临机应变之才,名著于山,劳深于海;潮州参将夏之木,任方新而气锐,猷甫试而识周,能料狡谋,力追遁贼;原任游击朱之胤,捣巢身经当阵,擒凶功实居先,尝抱赤志,尤称劲骨;广东纳授都司侯服,情形悉熟,驾驽得宜,不可无此责成,且已着有实绩;广东加衔守备黄梦选,穷追奋不顾身,血战勇能挫贼,素称能干,今果骁雄。若肇标、广标、恩阳、罗定之总哨队目及惠潮各营之官兵、乡兵,其劳皆有可纪。即生员赖可元刘自昆等,均有向导协图之力,尤当优叙,以示激劝。臣因是而思及往岁会剿之始,其奋勇破巢、设计擒首者,多赖闽将郑芝龙、郑芝虎率同心备总,弄大恶钟凌秀于一纵一擒之间。其分路进攻、并驱捣穴者,尚有粤将徐之龙、周一阳,皆各出其力,致逆首陈万有旋获旋斩之奇。以上武臣,皆久在行间,今日可称结局。若永图善后,异日尤赖消萌。臣故不敢泯没勤渠,特为叙录。且臣自数月来,屡接报单,屡行严核,向不敢轻易以零星塞责。惟限以元凶必获,即许具题,今果如其愿矣。除逆贼张文斌解到,即当正法,并损伤兵士另行查恤,及后来功次,再行查报外,谨会同南赣巡抚陆问礼、江西巡抚解学龙、福建巡抚邹维琏、湖广巡抚唐晖、广东巡抚钱守廉,据实奏闻,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查核,覆请圣裁施行等因。崇祯六年四月初七日奉圣旨:该部知道。钦此。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二日,该福建巡按路振飞题为贼孽搜捕已尽、巢穴捣洗一空、谨据实驰报、以纾圣怀事内称:崇祯七年四月初三日,据福建按察司经历司呈:奉本司帖文:崇祯六年四月初十日蒙臣案验,奉都察院勘札,二月十五日,准兵部咨,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南赣巡抚陆问礼题称:照得广东流贼,屡被官兵追剿,遁回员子山、铜鼓嶂等处。臣于九月初四日,亲至汀州,督率三省将士,四面堵截,分投剿捕。所获功级,臣与粤、闽省督、抚已先后题报矣。臣念贼虽散亡,然良民尚未复业,余贼尚怀观望,隐忧终在,飞檄广东监军分守岭南道副使洪云蒸、暨镇守广东总兵官邓懋官并驻程乡,严督潮州府县各印官,躬至石窟、松源、蓝坊等处筑围编甲,俾民无渔池之殃,贼无遁迹之所。又虑贼猝兽逸,檄江西分巡岭北道参议祁逢吉遍历各属,查点乡兵,操练军士,耀兵境上。参将汤允文、把总童大胜、金国柱、坐营指挥金之鼎,各统目兵,扼会昌、长宁、羊角等处,专事把截,毋容贼闯入一步,闽兵扼岩前、象洞等处。粤兵分为四路,听令齐进。
崇祯五年十二月初五日,据分守岭南道臣洪云蒸呈称:石窟都为贼所从生之区,兵集而息,兵退而萌,盖该都乃平远与地之半,其人以贼为俗,而程乡之廖坡、蓝坊,亦渐染其俗,并不以贼为讳。其出也有祖饯,其归也必捆载;以其赀纳结强有力者。钱神无所不通,数千之贼立办。本处富民徙居别地,以致良民日消,贼党日盛。故欲贼党之消,必先使良民之盛。然欲良民之盛,必先有定居,以安其身,以固其围,无避贼避兵之患,则筑围之说也。石窟共八围,都司侯服亲督之,十日而围成,户册造完呈报等因。
同日又据该道禀称:此番闽、粤、虔兵七、八千把截各隘,俾贼不得逸一步,而在内清之以保甲,又行之以筑围,又日以宪谕招徕,愿充兵者充兵,愿归农者归农。总之,必于良民中搜出真贼,钤束诛鉏,方有着落。初意筑围毕,诱贼入围,举兵相向,围内良民,缚贼以献。不意围成而贼不敢入,散匿各山。故自十一月初十日起,各将督兵遍搜山菁之贼,即着乡约良民为向导。搜捕十余日,山村将遍,良民帖然为用,贼之就擒者正法。有真贼而入围,必十甲人俱结其无反状,方许入围。后此之教化,刑诛两用,则百年太平可望。此非兵力所及,皆本院玄筹指示也等因。
十二月初六日,又准广东镇臣邓懋官报称:本镇驰至程乡会议搜捕,而石窟寨一带未去。伏莽余孽与龙门流到残党合伙潜藏,夜聚晓散,窃发抢劫。若不乘此兵搜捕,终成滋蔓。十一月初五日,本镇会同岭南监军道副使再四面商,订期十一月初十日四会齐进,申明军令,俱要生擒贼功解献,以凭审验。闽将陈廷对繇岩前象洞一路,粤将张一杰繇梅子入番一路,梁东旭繇大繇一路,侯服繇金沙一路,把总谢定用督潮兵繇松原一路,务期同心协力,除恶安良,以结残局。崇祯五年十一月十二日据游击朱之胤单报:奉令搜捕石窟残贼,督兵生擒贼犯黄大将等一百零二名,斩级四颗。又据福建原任副总兵陈廷对四次单报:生擒贼犯二百十名、妇女九口。惠州参将梁东旭二次单报:生擒贼犯二百二十一名。统兵都司侯服单报:生擒贼犯十名,又招谕向化贼犯三十六名。统兵加衔副总兵张一杰单报:生擒贼犯七十名。石镇营把总谢□□□□□□□十三名。潮州中营(中缺)俱经移解监军。分守岭□□□□□□□□□□据福建分巡漳南道臣顾元镜□□□□□□员山子、松源、蓝坊等处获功之数已陆续具报。兹又于十一月二十三及二十五等日擒获贼八十三名,器械二十一件,牛五十一头。计前后共获过三百八十四功。内有良民,实时审释,而真贼则十居六、七焉。至粤中诸将所获更多,贼党约略已尽等因各到臣。
该臣看得:平远之石窟都向产盗贼,钟凌秀即石窟人也。地方良民既避贼,并避兵,相率远徙亡命,不宄结茅以居,丑类繁多,致程乡之廖陂、蓝坊、松源化为贼随,芟雉蔓延。据父老所传,书策所载,凡六十年一大征,盖亦气运为之也。兹仗皇上神武奋扬,天威赫奕,阁部诸臣密勿赞襄,渊谋指示,暨三省督抚按司道诸臣同心匡济,悉力指麾,用能使百年逋寇,悉就诛夷,遍地贼巢,俱各迅扫。从此闽、粤、虔俱各宿兵善后,道府有司将此地刻刻留心,有奸必察,有抑必伸,有苦必恤,日渐月磨,持之勿懈,行见盗窟化为邹鲁,而强暴皆为善良矣。除有功员役俟粤、闽督、抚题叙外,恐圣明轸念东南,久廑宵旰,先将搜捣情形,从实驰报,伏乞敕下兵部查照,并敕三省诸臣善后抚恤施行等因。崇祯六年二月初一日奉圣旨:据奏残寇略尽,地方宁谧·有功员役,着各巡按御史勘明汇叙;其善后事宜,并着该督、抚酌议具奏。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到院,备札前来。奉此,仰□□□□□□□□□□事理,即查疏内闽省□□□□□□□□□□□□□叙录,于中有无冒滥,逐一确勘汇详,以凭具题施行等因。蒙此,又奉巡抚邹都御史案验,准兵部咨行司:即便会同该道将善后事宜作速议详,以凭回奏等因。
奉此,又为闽师深入贼穴、擒馘大伙再捷事,据本司经历司呈抄,蒙本院案验,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科抄出福建巡抚邹维琏题前事内称:看得九连山贼,残破走粤,凭岩依洞,引类呼党,日谋蠢动。而南赣抚臣陆问礼、广东岭南道臣洪云蒸恐其良贼混杂,玉石难分,于是悬榜解散之。且又题留闽兵久戍一年以困之。歼渠魁,赦胁从,盖真老成长算哉。闽以六月兴师,千里馈粮,官兵二千七百余名,每月月粮、行粮费有三千六百金,总计一年约费四万金。行粮每兵每日旧止一分二厘,臣念远征,增与二分,宁令宿饱。此外犒赏有加,寒祅有给,吊死问伤有恤。盖臣虽当海寇之急,而未尝不苦力撑支,以应山寇之役。然见各兵远戍,风餐露宿,染瘴多病,窃谓长年坐守,师老财匮,恐蹈清人河上之咏,乃屡致书虔、粤、江省当事曰:兵机无常,因利乘便,尚有机会,则亦不必坐定一年而不剿,使闽早结此局,得以全力制海寇,亦大幸哉。诸臣皆以言为不谬,而有同心。
臣又窃思铜鼓嶂诸贼,分为大伙,札营屯聚,正宜先攻其巢破之,以寒员子山贼之胆。乃檄分巡漳南道臣顾元镜,监军速进。闽将陈廷对首冲贼营,获其魁郑蛟精、九良星等,擒馘三百余名。而贼首王朝仪自缚来降。铜鼓一带,扫尽无余。臣业具疏上报矣。至于员子山、石窟寨,天设岩险,以为贼穴。顽贼负固,不入良民之围,养廱必溃,何如速决之为快?臣亦每檄道将,约会虔、粤共图之。乃两广制臣熊文灿壮猷远略,甫到新任,肃将天威,将兵四出,号令如山。而道臣洪云蒸深识兵机之进退,手札订期,遂有此捷。则员子山一带,亦将扫尽无余矣。
此一役也,闽之官兵探虎穴而得虎子,阵斩三十一级,生擒三百四十一名,妇女九口,器械一百五十五件,牛马六十七头。主将陈廷对履危蹈险,身先士卒;守备吴献奎、孙继盛、傅随、刘俊、高元极、把总陈廷式、中军把总康元芳、李国英等,俘丑缚魁,奋不顾身;俱有折冲之壮志,已见忠勇之明效。至如道臣顾元镜,发纵指示,运筹决胜,手画山溪之险隘,虏在目中,令严刁斗于行间,师行枕上,绩已着于封疆,望实隆乎节钺。汀州府知府笪继良,练兵储糈,设备固围,能使只寇不入于闽境,当是甲兵夙贮于胸中。汀州府同知黄色中,到任三日,即奉道委往粤督战,壮心勃勃,如庖刃之出新硎,硖骨棱棱,知霜蹄之能千里。上杭知县陈正中,其人退然若不胜衣,其勇浩然可敌万人,料度军机,揣摩贼势,一一有中于肯綮,往往不爽于分毫。此皆宣力会剿之局,而臣不敢不录其劳绩以待优叙者也。臣谨会同两广督臣熊文灿、南赣抚臣陆问礼、福建按臣刘调羹拜疏报闻,伏乞敕下该部查核施行等因。崇祯六年二月十三日奉圣旨:已有旨了,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移咨到院,备札前来,仰同抄案呈堂,即将九连山平寇文武官员功次,从实确勘有无虚滥,查明先后勘札,一并汇叙具详,以凭回奏施行等因,抄呈到司。
蒙此,卷查先为遵旨会剿,三战三□,□□□□□□御史案验,奉都察□□□□□□□□□□□□奉本部送兵(中缺)前事内称:该臣会同两广总督王业浩、南赣巡抚陆问礼、福建巡按刘调羹看得:流寇之负固也,总是倚山为势。臣此番移驻上杭,与道臣顾元镜单骑而行,遍视扼要。至出闽入粤之处,一望皆层峦叠嶂。其中苍郁幽窈之象,若非人迹所到。而土人一一指点,某代贼据于某处,俱为贼巢。其险阻窟穴,是真有天造地设。远者不必论,即我祖宗朝来,猖獗狂逞,载在典故,不一而足。盖此山一带,曲折绵亘,延袤千里,自有召之也。如贼首钟凌秀为平远县人,不过一无赖之徒。本年二月自粤流突于江、闽之间,伙党仅有千余。及三月初,复遁入粤,与惠州之贼蜂屯蚁聚,即号有二、三万,恶氛不可向迩。而钟凌秀一贼,即据铜鼓嶂为巢。铜鼓嶂者,界连大埔、海阳、揭阳、海丰、程乡等县,周围三十六面,皆悬岩峭壁。贼聚其中,约以万计。掠去妇女财物,悉贮于此。又占据九龙新渡,收粮取税,莫敢谁何。
自督臣王业浩有九月会师之约,其间机略操纵,固料贼已定者。又南赣抚臣陆问礼分剖进剿之策,常有密札往来,皆为胜算。而署潮州道洪云蒸,八月间已远差役至闽,与臣共议剿贼之举,布置且甚悉焉。潮州知府黄日昌,尤为同心办贼者。臣遂发郑芝龙等劲兵一枝,驻于粤之三河坝,相机明进,乘势暗袭。至九月二十二日,郑芝龙等即有掩杀新渡之捷,斩贼夺马,获器焚舟,贼惟破胆归巢。芝龙等复至三河料理,默窥贼之动静,以图攻剿。乃贼又恋恋新渡。盖不据此渡,则粮路绝矣。至九月二十五日,潮州参将郑嘉谟,躬领骁兵,乘夜密往,又有大铳破贼之胜。从此而贼益深退,新渡之商贾大通。贼受挫已极,即有欲渡丙村之举。丙村乃程乡县属也,郑芝龙探听已确,十月初三曰,密遣郑芝虎、陈鹏等领兵三百,潜到丙村,以待贼至。初六日,贼果有千余而来。钟凌秀实亲与之。大意愤恨芝龙辈独铳其锐。此番贼尽选精悍,欲与郑芝虎等决一死战耳。芝虎等阳示以弱,阴伏其强。贼欺我兵寡,拥众直冲。俟其逼近,而我兵大小铳忽尔蜂发。贼不能支。斩者、死者、逃者,极其狼狈。所获马匹更多。贼从此不敢妄窥丙村,止有入巢喙息而已。此举以三百官兵,制强贼千余,郑芝虎、陈鹏、胡美等可谓勇于用命矣。郑芝龙随将贼巢情形,采访已确,可从小径捣巢。遂于十月十三日,率兵奋勇直从丙村而进。计十三、十四、十五、三日奔驰三百余里,披荆棘,履危险,到处即杀,杀处即胜。使贼应接不暇。诚虚空一霹雳也!芝龙于十四夜,即在钟凌秀住屋居停一宿,烧毁粮米二千余石,打破鼎锅一千余口。十五日之早,贼仍集众来战,复被芝虎等大杀一扬。练二总死于此矣。贼计无聊,贼胆皆碎,恃其路径幽深,即奔于小尖山。我兵连日困顿,孤军难以久留。郑芝龙等旋从新渡而出,乃住三河,稍为休息,再图计剿。是铜鼓嶂一巢,贼正欲据此以为久计,今仰仗天威,出不意而大破之,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虽近报又逃出径心等处,然已夺其险。况粤兵四集,自能堵御。据粤东镇臣邓懋官手本到臣,知已连胜惠州之贼,必无难于潮州之贼也。臣又严檄郑芝龙等速探贼之去向,协力紧追,求无负会剿明旨。度此贼屡经挫败,扫荡终有日也。至严固闽之疆宇,有前按臣罗元宾题允岩洞建筑墩台,臣已相度布置。而新按臣刘调羹正入境受事,先声壮猷,更足以慑贼矣。若汀、杭,有道臣顾元镜募兵置器,勤于操演,且督率上杭等县实练乡兵,直堪守御。谨将近日进剿情形,据实报闻,以纾圣怀。伏乞敕下该部查核施行等因。
崇祯四年闰十一月二十五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看得:流贼猖狂,文武悉心剿御,大破贼巢,功委足录。但未经勘,难以具覆。相应咨行巡按御史,照例确勘具奉,以凭覆叙等因到院。准此,备札前来,遵照来文内事理,将前项剿贼功次,分别殿最,确核具奏等因。奉此,抄案行司,即便移会分巡漳南道,将前项剿贼功次员役,逐一勘实具详,以凭覆核等因。
蒙此,随即备关分巡漳南道查勘去后,三月十九日,准该道关称:看得钟凌秀,广东平远县石□□□也,斩木揭竿,招亡纳叛,聚众万人,流毒三省。(约缺三字)会剿,奉抚院熊文灿指授方略,檄本道厉兵秣马,分札要害。而两广总督部院王业浩、南赣巡抚陆问礼,俱各调粤□□□□□□□□院复屡有檄札,示本道进剿□□□□□□□□宾,密纬深心,屡示本道战守绸缪之策。(约缺四字)张四面之网,使贼无所用其奔突,一举而扑灭之。而贼果退入铜鼓嶂矣。此嶂界连潮属五县,周围险峭蒙茸,止蜿蜒一径可通出入。而掠食于新渡,通线索于丙村,皆其肘腋凭陵之地。自以为负嵎之虎,莫之敢撄。
至八月间,抚院熊文灿发抚备郑芝龙,率同郑芝虎等,领兵二千至上杭会剿。贼辈犹以海上之兵,知水而不知陆,侈口为不足畏。及九月初旬,抚院驻节上杭,密遣间谍李维新等窥钟凌秀动静,一面移文密订,一面料理出征。遂于本月十三日,发芝龙兵抵大埔县三河地方,渐与贼巢逼近。而以标兵图兵屯驻于境上,防其冲突。然侦探贼辈,犹然虎踞鸱张,欲出不意,夜袭三河。已而探知芝龙有备,其谋遂寝。抚院熊文灿于芝龙出师之日,列款数十手授之,更许其便宜行事。粤、虔两抚院与新按院梁天奇各驰檄奖谕芝龙。且念其客兵,檄道府百凡照管。而又当按院刘调羹入境之初,伟略壮猷,尤足资先声而寒贼胆。自是芝龙兄弟愈益感奋,思得一当以报。且先是虔院发赣州参将金文光、守备曾士英各统重兵,扼要应援。而粤东总镇邓懋官因惠寇渐次荡平,亦亲督官兵入潮。并檄潮州参将郑嘉谟,与芝龙合兵进剿,檄惠州参将朱汝忠,带兵堵截去路。故贼不敢出巢肆掠,而芝龙兄弟胆智兼优,谓新渡乃其抢粮之处,急宜先扼其吭。遂密遣芝虎同翼总陈鹏、郭熺、林察、哨官胡美等督兵五百,乘夜至彼袭剿。贼一见我师,且战且走。芝虎等兵阵斩首级一十四颗,杀溺死者无算,生擒真贼九名,烧毁贼船四十五只,夺获马匹器械称是。此九月二十日新渡之初捷也。而潮州参将郑嘉谟复以大铳击败贼舟。于是贼不敢复窥新渡劫商船,而欲从丙村一路渡河而遁。芝龙随遣芝虎、陈鹏率胡美等带精兵三百余名,星驰堵截。芝龙又亲督中军郭熺、林察,会同潮州参将郑嘉谟、抚院差官王已观、王万贯统兵一千名,从轻舟飞渡。而贼党已先逃出丙村,被芝虎计诱,以寡击众,斩获贼级累累,夺获战马二十七匹。贼不得渡,仍踉跄奔入嶂中。此十月初六日丙村之再捷也。芝龙随遣孔维德入山侦探。据称贼两次被衄,虑恐官兵劫窠,已将妇女轻辎财物移小尖山,日夜谋遁员子、九连等处。芝龙遂用程乡生员李生芬、练总陈明庆等十三人为向导,于本月十三日,同芝虎等统率大兵,披荆扪棘,昼夜兼程。十四日直抵贼巢,大战于黄溪沙、南溪坝等处,杀贼不可胜计,夺获战马三十五匹,器械一千二百余件,烧毁粮米二千余石,破鼎锅一千余口。十五日早,贼大愤恨,贼众四千来战。复被芝虎等大杀一场,练二总死于王贵长鎗之下。钟凌秀势蹙计穷,随带余党,连夜从僻径奔小尖山,逃出径心。是日也,适本道奉抚院宪谕,驰往程乡,与广东监军道洪云蒸、总兵邓懋官商略剿局,取道山间,距嶂仅十五里,只闻铳炮震天,隐隐有喊杀声。果于十九日接得芝龙露布矣。此则十月十四、五两日铜鼓嶂中大战捣巢之第三捷也。
照得钟凌秀桀骜难驯,阴狡叵测,此则一番大创,皆仰仗圣天子神武布昭,宠灵震叠,三省各院台运筹帷幄,胜算折冲,以致文武同心,将士用命。而郑芝龙、芝虎以海上之水师,探山间之虎穴,长驱直捣,有如振箨,真足褫陆梁之魄,而纾神人之愤。今凌秀率众求降,投诚乞抚,固因三省大兵追蹑,计无复之,亦向者三捷之余威,有以慑入其肺腑也。
兹奉宪行查叙,以文职言之,则谊切同舟,恩流挟纩,以一身办惠、潮堵境之贼,而调度方略,始终与闽、虔相表里者,广东监军道洪云蒸也。谋握机先,虑周事后,晰情形于指掌,而收折冲于断金者,江西岭北副使张玮、参议祁逢吉也。悉心计议,预拨解司兵饷,以资行粮,使饱腾用命者,藩司桂绍龙也。饬郡邑练兵措饷,以固吾圉,更指示抚剿机宜,鳃鳃为地方计善后者,皋司潘曾綋也。至有司之在闽属者;上杭知县陈正中,栉沐从戎,拮据军务,至积劳成病,呕心视事,盖功之首出者;而归化知县杨起鳌,当抚院移镇之日,仿昔年王文成讨贼事例,暂委相兼料理,劳勚亦不可泯;武平知县许学尹、永定知县陈天佑,皆逼邻贼窟,诘奸运饷,各着勤劳;长汀知县薛应聘、连成知县杨俊卿、清流知县周敏中、宁化升任知县钱名寓,皆谊切同仇,措解军需不遣余力;而延平推官曾守训,亦蒙委管戎务,薄效驰驱;汀州知府笪继良,虽到任在报捷之后,而军兴未竣,督催料理,备极苦心;汀州推官陶自强,虽被参无酬劳之望,而身际艰危,黾勉支撑,亦称同患。在粤属者:潮州知府黄日昌,料敌制胜,绰有沉机;程乡知县倪光远、大埔知县李秀实,备办船粮,事事应手。若夫佐领杂职,如上杭县丞沉之纪,共办军需,手口交瘁;归化巡简陈应庭,运铳着劳,贾勇杀贼;上杭典史张兼,夫马咄嗟立办;仓大使林万矿,馈饷不避艰辛;官职虽卑,皆有片长足录。而乡官署丞周思文,督铸大铳百门,费省工坚,急公任事,相应一并叙及也。
以武职言之。郑芝龙、郑芝虎热血一腔,浑身是胆,弄剧贼于股掌之上,扫积氛于蛇豕之丛,劳苦功高,无出其右;把总陈鹏、郭熺、林察、哨官胡美,骁勇善战,身先士卒,斩获独多,并应纪录;哨官朱华、陈经、武翁魁、郑英、陈豹、陈秀、吴华、林宠、郑成、郑然、陈顺、听用官李明、杨耿、邵俊、郭庭、周奇标、黄泰、黄领龙、唐德胜、罗茂、丘登泰、杨武烈、何云、郭之英、永定乡把总王志举,俱奋勇争先,各有歼获;哨官许泽,防御要冲,把截去路;而倾心用命,出死入生,则捕盗王贵、曾续、黄明、郑四、翟章、张耀、林春、林明、李寅、陈廷、吴一,皆有冲锋之绩,均当一并叙赏。抚院标下千总王万贯、万文浩、王已观,戮力从征,制造火药、火器,以资破敌;把总吴献奎、哨官李光启,整顿器械,供给军前,并应叙及。至于身入贼巢,假称投贼,冒白刃而行间谍,使我得洞悉其情形而颠倒之,则李维新、孔维德、林泗、钟绅,其劳有足多者。若夫武平守备邓良藩、把总李国英、千户潘应麟、百户康元芳、札委,其劳有足多者。若夫武平守备邓良藩、把总李国英、千户潘应麟、百户康元芳、札委把总童日升、许胜,虽不与战阵,皆统率官乡兵,枕戈境上,犄角应援;此六弁者,不敢望叙,然亦不忍遽没之也。粤则潮州参将郑嘉谟,带同把总区昌荣、张承祚、郑斌,与芝龙同心协力,始终共事,擒斩颇多;惠州参将朱汝忠,督兵把截西洋、鴈洋一带,断贼北渡之路;湖寮练总蓝守健,亦带兵百余,随阵冲杀,斩有功级。虔则赣州参将金文光提兵二千,守备曾士英督兵一千,各于切近要害处所,相机堵杀,斩级累累。凡此皆有功于捣巢,相应一体叙录,以昭激劝之典者也等因,移关到司。
该本司署事福州兵备道按察使沈萃祯覆看得:粤贼钟凌秀,始以啸聚千人,流突江闽,曾未半岁,而连合惠州之党,动拥万众,贼势滋张。其后钟凌秀遂据铜鼓嶂为兔窟虎嵎,莫可向迩,诚恃此山复道悬岸,羊肠一线,人境隔绝,介马难驰,则抚院熊文灿所谓险阻窟穴,山若召之,而贼以用其险,所从来矣。况踞三省毗连之界,遶五县绵亘之途,控新渡以掠民粮,窥内乡而恣出没。贼殊自负得计,谓谁有足踏崎呕、算周幽渺、神与之往来川谷、出一奇而制死命者?孰意抚院自奉会剿之役,离省会,赴上杭,远略沉谋,虏在吾目。重以两广部院王业浩,精心操纵,提胜着于师中;南赣抚院陆问礼,密札运筹,洞情形于指掌;前有按院罗元宾,战守绸缪,夙勤借箸;今复按院刘调羹,霜棱骏发,亟振声施;兼之粤东新按院梁天奇,揽辔澄清,驰檄鼓励。于是该巡道副使顾元镜,机宜久习,要害驻师,矛淅剑炊,寝食不假,日与本抚院密行间谍,侦问土人。凡贼所诘垒,深箐层峦,一草一木,无不暗标私识,以使兵士攻伏匠心。其于贼之忽合乍离,饮食寝处,无不刻刻远采形踪,核实洞虚,令情无纤遁。而时则粤道监军洪云蒸、虔道副使张玮、参义祁逢吉,布置甚设,誓志同仇。贼亦稍股栗矣。顾贼即稔知郑芝龙兄弟胆智双雄,而犹谓水陆互有短长,谋袭三河未已。芝龙以抚院手授方略,粤重兵递至,遂决意先发,夜走袭之。芝虎率同陈鹏、郭熺等以五百人破敌,擒斩毁船夺绮,手扼抢粮之吭,使贼不得饱,大挫其锋。是为新渡之初捷。旋粤将郑嘉谟奉粤镇邓懋官军令,以大铳击败贼舟。带同把总区昌荣、张永祥、郑斌、参将朱汝忠、练总蓝守健厚集兵力,以遏贼冲。又虔将金文光率守备曾士英,提兵共三千人,相机堵杀。而我兵气益扬矣。郑芝龙率精兵驰赴,而芝龙亲督郭熺等轻舸设诱;用寡用奇,马步合歼,贼败散,踉跄退入嶂中,亟思他图。是为丙村之再捷。于是芝龙日夜枕戈,更思得当,获巢取子。则向者土人间谍所为,习熟讲求,今日正堪用之向导,而且披榛扪棘,挥众前驱,果同芝虎等大战黄溪,尽拔其寨。一时马匹、器械、辎蓄、鼎锅,尽经荡洗。贼以鸟兽散。是为铜鼓嶂捣巢之三捷。从此贼党出走仳离,困兽犹斗,而暂亦计穷力诎,面缚乞降。则诸捷实为之大创矣。
是役也,始以负固蜂屯,所在驿骚,今以畏威慑伏,摇尾投怜。是固赖我皇上明德舞干,神武遐畅,暨三省各院,操握得其要领,顾玅于生心,所以一时文武诸臣,戮力芟夷,疆圉克靖。而郑芝龙、芝虎间关冒险,热血满腔,谋勇并标,始终着绩,则所得于鼓舞素矣。今如南赣抚院与江西、广东两院,皆擘昼勇周,神机四应,扫欃枪于千里,奠诸路于阽危,庙堂应有特旌,匪职所敢僭拟。其两省道将郡县各官,如漳道之所胪列,皆调度随方,犄角成势,亦应听彼中勘叙,以报肤功。即如抚院熊文灿,谋从谏出,意与神通,知人任人,而人自输其心,始事终事,而事总殚血诚,其一片体国救民、宵旦遑遑之意,殆有思所到即手口尽挟风雷,机所运即变化莫窥神鬼者,猷绩殊伟,彝典所先。前按院罗元宾谟谋密匝,环设四面之网,遏寇鸱张;今按院刘调羹,识虑精凝,立扬赫濯之威,收功振箨;是俱上徼宸鉴,宁使外吏扬言?
其在闽省:文职则该道顾元镜,以全副之精神,当艰危于剧地,上则运灵指臂,事克应于咄嗟,下则提挈紧关,虑独抽于眉睫,既行间之积瘁,更帷幄之摅诚;如给糇粮,以俾士卒腾饱,而投醪用命,则有藩司桂绍龙;如饬民兵,以酌抚剿情形,而沉机善后,则有升任原皋司潘曾纮。他如拮据呕心,锐图灭贼,有上杭知县陈正中。而归化知县杨起鳌,奉委独劳,允资料理。治逼贼巢,诘奸运饷,则有武平知县详学尹、永定知县陈天佑。而长汀知县薛应聘、连城知县杨俊乡、清流知县周敏中、宁化升任知县钱名寓,措应军饷,不遗余力。其延平府推官曾守训,驰驱戎马之场;汀州府知府笪继良,克竣军兴之事;即被参推官陶自强,曾藉支撑,亦瑕瑜难掩。至于佐领杂流,则上杭县丞沉之纪、归化巡简陈应廷、上杭典史张兼、仓官林万矿以及乡官署丞周思文,任事急公,皆当并叙。
武职则郑芝龙、芝虎,以沉鸷之资,习多算之胜,水将而统陆师,备尝劳苦,客兵而歼巨寇,树功独奇。诸如把总陈鹏、郭熺、林察、哨官胡美,骁勇善战,斩获尤多。其哨官朱华、陈经、武翁魁、郑英、陈豹、陈秀、吴华、林宏、郑成、郑然、陈顺、听用官李明、杨耿、邵俊、郭廷、周奇标、黄泰、黄镇龙、唐得胜、罗茂、丘登泰、杨武烈、何云、郭之英、永定县乡总王志举、哨官许泽、捕盗王贵、曾续、黄明、郑四、翟章、张耀、林春、林明、李寅、陈廷、吴一、千总王万贯、万文浩、王已观、把总吴献奎、哨官李光启、龙胜、李维新、孔维德、林泗、钟绅,或先登,或守要,或制器军前,或轻身探敌,谊均效力,叙赏所宜。至于武平守备邓良藩、把总李国英、千户潘应麟、百户康元芳、刘委把总童日升、许胜诸人,虽未经战阵,而劳勚有不容泯者。以上俱就闽言闽,铨次本末,冀昭激励。若夫按三省之□□□□□之初终,谁为攻心伐谋,(中缺)。
崇祯五年五月二十一日,奉抚院熊文灿案验,准兵部咨: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南赣巡抚陆问礼题称:照得广东山寇,原分两伙:一伙巢九连山,贼首陈万;一伙巢铜鼓嶂,贼首钟凌秀。各有贼党四、五千。旧年三省会剿,非不各有斩馘,奈贼首未获,以致随败随猖。臣与三省督抚道将,刻期鼓励,誓必歼渠魁,扫除余孽,不以贼遗君父。今藉皇上赫濯声灵,文武殚心用命,两贼已就缚。
崇祯五年二月初五日,据广东监军道副使今降二级戴罪管事洪云蒸呈:准总兵邓懋官手本移称:潮寇钟凌秀与九连贼首陈疸■〈疒里〉即陈万合伙负嵎,于崇祯四年闰十一月十四日突出江西之南埠,遂入南韶,攻桂阳,劫水南,旋透梅关,攻劫保昌之乌径等处。声言来攻南雄。本年正月初五日,本镇会同监军道躬亲督战。参将徐之龙、江鼎、张一杰、游击周一阳,驱兵奋勇,大破二贼于鱼产地方。贼星夜败走。钟凌秀走定南下车。本镇督发张一杰,统兵向潮,会同福建抚夷游击郑芝龙、潮州参将郑嘉谟、都司侯服、统官乡兵,紧纵追剿。陈万走南埠,入樟坑。本镇督发徐之龙、王鼎、周一阳,督肇标东西山官兵,奋勇径抵樟坑之曲潭,阻贼之前。飞檄参将梁东旭,督惠兵札上下坪,截贼巢口。把总卢日龙等,统兵札苦竹澳,截贼之后。又分布罗锦、罗弘功、张灿各统官兵,把守忠信司,防贼走路。贼首陈万见四面围定,无路可逃,乞典史费映奎、守备张承祖单报,情愿出降。十九日张承祖引陈万自缚出降。该本镇查看得陈万负隅九连,伙党数千,攻城劫墟,恶焰滔天,杀戮人民如刈草管,三省巨盗,万民仇毒,今大败奔逃,势穷乞降,正天亡之时也。合将本犯解道定夺等因到道。该本道除将贼首陈万并同出次总谢廷桂解赴两广督院外,拟合呈详等因。
二月十六日,又据该道洪云蒸呈为飞报官兵捣巢、奋勇大破九连流贼事:准总兵邓懋官报称:正月十九日,本镇亲督从征将士,深入樟坑捣巢,斩获多功,除另报外,余贼走入九连山。又督发徐之龙、梁东旭、周一阳繇上下坪进剿。又督发王鼎繇忠信司进剿。本镇驻浰头调度。南赣参将金文光、原任守备曾士英把守白沙中村一带。省标官兵把守樟坑、曲潭一带。又分拨惠兵把守下热水一带,把总叶天麟督乡兵把守青草洲一带。二月初二日,各将直入上下蓝州。九连肚贼党见官兵势大,各自奔散。本镇深虑突往潮境,与钟贼合伙,就于初五日早自浰头单骑统兵,亲自追剿。途中据报,流贼奔出忠信司、大湖。初四日,在段秀墟。王鼎督官乡兵随后尾追。本镇于初六日追到大湖,就据王鼎飞报,贼有六、七百自坑下来,遁入山丛林中。职于澳口围守。贼从左边陡岩攀援。我兵尾追二十里,就阵斩获首级二十八颗,生功四名,贼妇二口。又追三十余里,贼黑旗先锋逞凶前来。前营高招手张瑞龙就以招杆枪先刺贼旗手贯胸,次刺一贼贯喉,众兵鼓勇向前,贼遂大败。逐地斩获,逐地拋撇,妇女、幼童及投水死者无算。计至猪婆寨地方,凡七十里,大战七次。紧追之际,见典史费映奎从营中匹马走来,盖贼向挟费典史为质,今势穷蹙,不敢稽留。因知贼连日乏食,我兵勇气百倍。把总张应鹏、徐志遂齐出大战,斩获功级七十颗,夺回妇女、幼童、旗帜、器械,俟查明另报。贼自大败,不成行伍,间有三、五十,四散奔逃,俟探的尾追等情到镇。本镇督师途次匆忙,合请转报等因。
并据和平县知县周盛典申称:督率四图乡勇,各从该处练长防御捕剿。值流寇奔突,正月二十七日起至二月十一日止,督率乡兵千长前(疑脱),共计获生功九十二名,斩级一十八颗,俱系大伙真贼等情。又据平远县知县董翼圣申称:本年二月初十日,据九乡带兵生员韩凤腾、韩起龙、加衔守备谢志良等报称:有流贼三百余,从河头地方而来。各率部兵前与交锋,当阵斩级一百余颗。造册申报间,复有流贼突至坝头地方。各兵奋勇向前,生擒贼首三名,一名白蛇精,并刘二总、吴二总。又生擒从贼三十一名,贼妇三口,斩级四十七颗,器械五十件等情申呈前来,合行转解。
又据江西分巡岭北道参议祁逢吉为会剿流贼解报功次事:准南赣参将金文光手本移称:职奉委率同原任守备曾士英、营总王明高、温子魁、朱家垣统领官乡兵二千员名,与广兵合剿。蒙广东邓总兵纸牌,派职等合札浰头、中村、白沙三路堵剿。二月初七日,据塘兵刘文报称:巢贼见大兵交集,各贼四散逃走,半从河源溃去龙川、平远等处,半据巢穴。该职调发曾士英、统领把总王明高、温子魁、朱家垣、张羡、张云、谢国起、叶清、徐谨、陈九冲、乡总生员赖上举、廖用光、郭顺之、谢乔迁、曹守约、乡总叶再宿、廖用廷、赖魁尹、徐养湖、徐鴈、叶再儒、再闰、再造、再述、再简、刘祥、李邦栋、赖锡、元勉等分路直入九连、七星湖、左坑、背阴、肥猪坪,前后凡五战,斩级一百一十三颗,铳死堕落渊崖无数,俘获生功五十一名口。阵亡官乡兵五名。所有生俘,合就移解到道,转解到臣。
该臣审据贼首李和尚供称:前犯南安,身为先锋,手刃七人。其余卢万亮等亦攻犯南安之贼。臣审其情罪最真者,遵奉敕谕正法枭示外,又据原任琼崖参将李相呈称:职密受本院方略,会同参将金文光、守备曾士英,与广东将领分路攻击贼首陈万,遂已就擒。本月初二日;复攻贼于上蓝洲。职料贼势穷迫,必走忠信司。遂领步兵疾趋田螺塘,把截总路。至初四日,有贼千余,果繇腊右而来。督兵迎敌。贼抵班鸠铳不过,即溃散奔逃。当被把哨刘宗圣等生擒强贼四十一名(约缺三字),斩级一十九颗。而(中缺)道复核类题外,又据广东□□□□□□□徐良栋呈称:本年二月初九日,准福□□□□□郑芝龙飞报为捣巢大捷、贼魁乞降、三省共收荡平事报称:职遵令奉旨会剿流贼,师驰长乐,侦钟凌秀率众五千余,遁平远、三洲墟、马鞍潭、石窟寨处等屯札。随于正月二十六日,长乐掩旗息鼓,坐船而来。三十夜至程乡。是夜督拨备总郑芝龙、陈鹏、郭熺、林察、胡美等哨捕兵,仍发银着令兴县监生罗弘功带募乡民前进。又潮州遣发乡兵□□□□□□□□二千,□□□□□□行,又潮州左(中缺)殆尽。目前已自敉宁。其钟凌秀□□已久。前两广督臣王业浩具疏题报,已奉量开一面之旨。今据道将称其三次乞降,容可免其一死。余党见议安插,尚当与督、抚、按臣虚心商榷,以图善后。粤、虔天未,恐廑皇上南顾之忧,谨据道将所报,从实驰报一切剿抚情形,并前后剿捕各功不及备列,统俟查明会题。伏乞敕下该部查照施行等因。崇祯五年四月初四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抚熊文灿题为捣巢大捷、贼魁乞降、三省共收荡平事内称:看得钟凌秀一贼,潮州府平远县人也。纠党数千,流毒三省,亦云久矣。往岁奉旨会剿,臣与粤东督臣王业浩、南赣抚臣陆问礼,同心协力,必期殄灭,以纾圣主南顾之忧。自臣于四年七月内遣郑芝龙、郑芝虎、陈鹏、林察、郭熺、胡美等一枝骁勇,前赴扫除。惟时钟凌秀虽暂尔逃逸,然已先夺其魄矣。随因郑芝龙等深入隔省,兵病粮乏,暂回闽省裹粮募兵。臣即于闰十一月措处钱粮,抽调兵士,仍发郑芝龙等刻期起行,远赴粤东,以应粤、虔督、抚两臣之急。今于本年正月内,据实漳南道臣顾元镜;又报钟凌秀等率众屯札石窟寨,其意叵测,审报人林祥称:钟凌秀等当二月初二等日被郑芝龙步步追杀,不及造饭,力穷势迫,故有此降。臣再三熟玩露报,郑芝龙等奋勇有余,钟凌秀等之求生无路,其真情俱可概见。据报人口称:郑芝龙即押同钟凌秀于二月初十日前往投见督臣王业浩、抚臣陆问礼,彼中定有处分。计此时着力,不过责成府县安置妥帖而已。事在粤、虔为政,非臣所能越■〈爻且〉者。臣尤虑其身受降,而心怀诈,惟谆谆严谕郑芝龙,时刻提防,必使余党尽散,反侧俱安,无致狡猾疏虞,斯为万全之举。度芝龙辈必有主张牢笼,非漫漫无术者。此一役也,能使数千积年惯盗,一旦罗列乞降,且使贼首两次自缚,非慑心志,不能有此。郑芝龙等前破铜鼓嶂一巢,今破石窟寨一穴,令贼穷无所归,可谓威名益章,勤劳大着矣。臣于出师时曾加郑芝龙参将职衔,以□□□□□□□□芝龙、郑芝虎俱是大用之才,能为封□□□□□□□□□□□□□□尤在粤、虔两院(中缺)。
练总蓝守键共官兵□千余员名,衔枚□□□□□后韶把总区昌荣、许其禄、张承祚,又程乡县遣都司侯服、永定营把总石伟,共带兵七百余名,亦于初一日到初二日已时,师离贼巢不远,钟凌秀等瞭知为职旗号,即望风逃窜。官兵奋勇尾追。贼目二名奔殿拦敌,登被先锋冲杀,获男妇一十五名口,军器百余件,战马二匹,耕牛七头,寨中鼎锅四百余个。时至酉,职传令贼巢尽焚毁。复乘势催兵,连夜追围。凌秀势穷计屈,是夜率头目自缚乞降。但职以必剿为主。初四日辰时,凌秀又率众约五千余献旗为号,各罗列跪在河畔,指天誓日,求生真切。职犹恐未真格心,乃移札金沙地方,去马鞍潭二十里,责令初六日再自缚亲见。凌秀果出真心,至期复来乞降免死。降而至再至三,杀之不祥。相应(中缺)天奇。福建按臣刘调羹拜疏上闻等因。
崇祯五年四月初六日奉圣旨:兵部看议具奏。钦此。钦遵,通抄到部,送司看得:贼首陈万既已缚解正法,钟凌秀亦已就抚乞降,地方虽称稍宁,而余党未净,尚须安插。应行督、抚、按共图永安长治之计。至在事有功文武,亦应行各抚、按确勘会奏,以凭具覆。案呈到部,移咨到院,备案行司,即将疏内前项情繇,逐一确查明白详报,以凭会奏施行。奉此,本年六月初八日,又为前事,据本司经历司呈,蒙前巡按刘御史案验,五月二十三日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到院备案,仰司呈堂,查将疏内情繇,有功文武员役,确勘具详等因抄呈到司。
蒙此,本月初十日,又奉巡抚南赣陆都御史案验,准兵部咨同前事行司,依奉俱行,准分巡漳南道原任副使今加升参政顾元镜关称:看得粤寇原分两伙。其一贼首陈万,巢九连山,在粤、虔之界,距闽千余里,未尝突犯闽境。崇祯四年闰十一月,忽与平远贼首钟凌秀合伙,入江楚,攻桂阳,劫水西。福建抚夷游击郑芝龙等奉本抚院调发及虔院催檄,已率劲兵二千,持三月粮,本道复为益以材官及铳药等项,兼程而进,赴彼会剿。及师至长乐,忽闻凌秀贼党五千,已与陈万分伙,星夜窜回,扎营平远之三圳墟,遂繇长乐潜师东下,为密剿凌秀之计。今陈万一伙,已为粤、虔兵将陆续擒斩殆尽,有功文武各员,在粤中者应听粤中勘报,虔中者虔院自有定衡,总非本道所敢越■〈爻且〉,谨就钟凌秀乞抚情繇,及本省有功员役,一缕悉之。
凌秀之乞降也,献旗为号,啑血示信,群数千人,而稽首投诚连三、四次,而肉袒悔罪。彼其时实有去逆效顺之心,非出借抚缓剿之计。盖屡战□□,既震叠于□□□□□□一面,又庆幸于(中缺)洞如观□□□□□□□□□□神捷于□□□权操纵皆肤功。江西按院倪元珙,澄清独揽,威望久孚,远略寝啸聚之谋,霜棱寒西贼之胆;此非本道所敢僭拟,夫亦处阴思芘,酌水知源,不禁其娓娓耳。即就闽言闽,如升任抚院熊文灿,满腹韬钤,随机应变,知人善任,每一调遣,必手授方略,且兵饷互筹,而士卒乐为之用,命剿抚并运,而强寇早入其牢笼。按院刘调羹,壮猷伟略,推诚任人,料敌炳几先之哲,而帷幄尽是折冲,绸缪极善后之图,而桑土无非干橹,此在庙堂之上,自有特鉴,无俟外吏赘词。若藩司桂绍龙,念切封疆,预给饷银,致我师以饱待饥,勇气百倍;升任皋司潘曾纮、署皋司事驿传道沉萃祯,先后同心,指画机宜,且核文武功次,不爽铢■〈金两〉,大绍激劝,论功并应首及。而汀州府知府笪继良、上杭知县陈正中,皆相与商订,图维拮据措办,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劳勚有不容泯没者。至于抚夷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饶有血性,智勇双超,有铜鼓嶂三捷之余威,而欃枪之胆落,有金沙滩捣穴之疾速,而魍魉之技穷。所以凌秀率众求降,至再至三。今伙党鸟兽散,而凌秀毕竟俛首就缚,延颈藁街,虽天道之祸淫,亦不可谓非师武臣力也。把总陈鹏、郭熺、林察、千总胡美等,浑身是胆,贾勇先登;哨官朱华、陈经武、郑瑛、陈秀、林宏、陈顺、欧奇、翁魁、陈豹、娄禄、吴华、杨耿、郑成、陈浦、郑然、许泽、队长王贵、曾续、林明、王明等,膂力绝人,持矛善战,此皆昨年铜鼓嶂之役,与贼交锋数次,其所望而震焉者。把总蔡联芳押运着劳,效用官剑良机、郭廷、郭之瑛、李维新探报有功,亲丁李赞、杨赓、陈京善行间谍,相应一并勘及者也。
此后芝龙兄弟,复奉闽、虔各院宪檄,且以残贼窜走,誓不俱生,决意统兵入江。本道复为檄上杭县,给两月粮,募铳夫三百名,即日郊饯启行,直抵兴国、泰和等处。果于冠朝、绮冈两战两捷,共斩贼三百四十余级,已经抚、按入告。会海贼突犯,奉院檄暂回防海,遂未得一结此剿局也。今新抚院邹维琏,壮猷元老,锐意荡平,入境之初,即蒿目封疆,抵掌画策,亟遣郑芝龙兄弟简兵搜乘,刻期进剿,处处晓谕,着着布置,虏在目中。而虔院复檄札交下,严催郑将整兵再进,俾与赣兵互相犄角,共图大举。蠢兹小丑,想不难灭此朝食,仰释圣明之南顾也。敢因勘报而并及之等因,关覆到司。
该本司按察使申绍芳覆看得:闽师之会剿钟凌秀也,一捷于新渡,再捷于丙村,三捷于铜鼓嶂之追捣。一时文武将吏,共奏肤功,已经署本司按察使沈萃祯胪别上闻,无庸再赘矣。今奉旨下部看议,转行两院确勘会奏者,则钟凌秀乞降后就擒一案也。蠢兹小丑,釜底余魂,本不足供天威洒荡,及敢借弥耳之诡着,肆囊血之狂谋,甫指义旗,随膏萧斧,自速其毙,遐迩快心。揆厥所繇,不可谓非师武臣力矣。
臣请得在闽言闽,而确陈其功状。如南赣抚院陆问礼,纡筹镇定,密算神奇,控三省之襟喉,运六师于臂指,功成帷幄,绩布旗尝;升任抚院熊文灿,武库胸藏,阴符在握,谈笑总用兵之诀,梦寝皆灭贼之图,故能调大将如小儿,因而拉强寇似槁叶;按院刘调羹,绸缪远略,渊然在不露之中,戡定壮猷,逈出乎非尝之表,埋轮所至,传檄如流,即草木而皆兵,遂欃枪之顿扫:此皆圣明特鉴,懋赏懋官,外吏不敢擅拟。
若夫文臣在事,则有转饷千里以资士饱者,署藩司右布政使桂绍龙也;谨持三尺以肃军威者,前皋司按察使潘曾纮、署司事兵备道沉萃祯也;首尾两年,行间戮力,曲殚薪突之谋,终着折冲之烈者,漳南皆道副使顾元镜也;商战守,筹兵食,矻矻乎以封疆为己任者,汀州府知府笪继良、上杭县知县陈正中也。武臣在事,则有智勇双超,兄弟协力,弹指之间,变抚为剿,卒竿贼首于藁街者,抚夷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也;赳桓夙着,所向无前者,把总陈鹏、郭熺、林察、千总胡美也;力堪摧敌,克相成功者,哨官朱华、陈经武、郑瑛、陈秀、林宏、陈顺、欧奇、翁魁、陈豹、娄禄、吴华、杨耿、郑成、陈浦、郑然、许泽、队长王贵、曾续、林明、王明也;或效劳间谍,或宣力押运者,把总蔡联芳、效用官刘良机、郭廷、郭之英、李维新、亲丁李赞、杨赓、陈京也。合而勘之,功大必彰,劳微悉录。摭地方之舆论,协该道之勋书,不敢遗,亦不敢滥,所藉乎以仰□明纶者,如是止矣。至于狡贼授首后,余党窜散,芝龙、芝虎再统锐兵进剿,又有冠朝、绮冈之两捷。会海氛复炽,前抚院计周根本,檄还省会。维时正新抚院祗奉简命、驱车入境之日,旌旄一耀,壁垒皆新,简组练以济师,厚储胥而飨士,寝食为之弗暇,山海必祈尽平,是又全闽之文武将吏,所为鼓励图成,冀释圣天子南顾之忧者也。具繇于崇祯五年十月内,呈详本省两院并南赣陆都御史,俱批候题。奉此,遵依案候在卷。
今蒙前因,复经行准分巡漳南道右参政兼佥事顾元镜关称:看得粤东山贼,自陈万、钟凌秀等之流毒三省也,株连蔓引,实繁有徒,薪尽火传,是不一寇,凶焰殆不可向迩。仰仗圣天子睿谟洞瞩,神武昭布,会剿以来,芟除殆尽,巢穴一空,东南半壁,获有宁宇,为臣子者职任封疆,肃将天讨,分固应尔,何敢言功。然既奉有勘叙之旨,请即就闽言闽,而先悉其剿贼之梗概焉。盖闽之汀郡,实当江、粤之冲,故闽、汀以江、粤之安危为安危,而闽兵之剿亦以江、粤之结局为结局。忆自发难以来,贼入闽境凡再,总计不满一月,而用兵三年,转战千里,费赀巨万,期必剪此而朝食者,盖其处势然也。除崇祯四年九月铜鼓嶂三捷、崇祯五年二月钟凌秀被缚两案,已经叙报,而无容再赘。嗣是五年四月,则抚夷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奉前抚院熊文灿之责备收功,虔院陆问礼之鼓舞催进,前按察院刘调羹之督催,缨冠振旅,长驱追贼于江西泰和县之冠朝、兴国之绮冈。奋臂一呼,勇振江山,卒之以寡击众,斩首三百六十级,夺获马匹、器械称是。旋以海警告急,捧檄驰回,或劳未竟、而粤、虔兵将黄牛岗之捷,继之而残颅于是乎宵奔。又嗣是五年九月迄今,则本道与原任潮漳副总兵陈廷对,奉抚院邹维琏监军主将之委,虔院陆问礼移镇督剿之檄,前按院刘调羹并本院指示战守之方,提兵深入,剔贼于铜鼓嶂、员子山、松源、蓝坊等处,分踪截杀,势如风雨。卒之东卢西除,阵斩郑蛟精、九良星等一百三十余级,生擒郭和尚、水鳖蛇等七百八十余名。其它铳伤、坠岩死者,指不胜屈。而粤兵擒斩之数不与焉。而狡窟于是乎净尽。
是役也,藉四省督、抚、按之善断善谋,萃一时文武臣之群策群力,或雕弓收耆定之勋,或玉斧着澄清之□,□□□同仇而折冲,不分畛域,或后先僇力而□□,□□□□,□□福建巡抚今升两广总督(约缺八字至十)在握,决机料敌,谋成可泣(约缺八字至十字)成臂指屡筑鲸鲵于京观(约缺八字至十字),院邹维琏赤胆荩臣,壮猷元□□□□□□□境,即先命将出师,筹海复筹山,胸富甲兵十万,足兵兼足食,欢腾组练三千,专往氛扫欃枪,决胜功高帷幄。南赣抚院陆问礼,秉钺上游,运筹数省,调各镇之兵将,随方合节,真如掣电鞭霆,荡积岁之妖祲,歼党缚魁,不异发蒙振落,幕府频行细柳,鼓鼙早静渔阳。前任两广总督王业浩,世笃忠贞,韬传祖武,樽■〈爻且〉算无遗策,赏罚信不逾时,懋烈继横水火藤,丰功被三山五岭。江西抚院解学龙,补衮仲山,宪邦吉甫,号令驰如风骤,兵防密若云屯,伏莽詟其威灵,邻封藉以衽席。湖广抚院唐晖,望隆专阃,谊切同舟,助剿兵不留行,固围而境皆安堵,来威着于荆楚,余休洊及江闽。前按院罗元宾,风望颙昂,渊谋卓荦,方其乘骢汀境,先声甫至,而丑类潜逃。前按院刘调羹,绸缪远虑,山岳威棱,一自揽辔闽疆,石画频抒,而捷书屡奏。本按院宪节初临,山尘未净,即檄札交驰,韬钤密授,情形了如指掌,谟谋迅若发机,比来箐莽游魂,旋就俘馘,伊谁之赐?前任广东按院梁天奇,当寇氛之正炽,身亲戎马之扬,手挽天河之水,而九连竟夷为版籍。广东按院钱守廉,虑余慝之犹存,屈巡行于下邑,销萌蘗于潢池,而比邻并藉以敉宁。前任江西按院倪元珙,定力如山,灵心映日,指纵扑燎原之焰,苞桑极绸户之图。江西按院王万象,斗间重望,塞外知名,计安合闽、粤为一家,传檄皆消弥之上策。此主持会剿,并堪纪绩旗尝,策动彝鼎,谅圣明自有特鉴,无俟外吏之扬言者。即如广东监军分守岭东道参政洪云蒸、广东分巡岭东道副使周梦尹、江西分巡岭北道参议祁逢吉,皆经纬宏才,劻勷巨手,明于料贼,勇于办贼,与闽疆最密迩,与闽事最关切,而与本道最共事久者,不敢因越■〈爻且〉之嫌,遂为抹杀。
其余本省在事文武诸臣,则本道请得据实而详次之。值帑藏告匮之秋,饷必如期,士皆宿饱,且索敝赋以大佐军兴,矢吁谟而共襄薄伐者,布政司左布政使朱身修也。当狡贼叛降之后,义愤除凶,玄筹制势,使犁巢指成功,而彻土百年可恃者,接察司按察使申绍芳也。卓识英猷,密相订定,卒之谋成掌上,虏在目中,而收同心共济之益者,分守漳南道参政施邦曜也。运戎机于仓卒,陈利兵而谁何,顿令蛇豕千群,不崇朝而喙駾者,汀州府知府笪继良也。随本道跋履行间,扼险丙村,独当一面,馈运无虞,刁斗肃然者,汀州府同知黄色中也。署篆军需立办,讯俘玉石攸分,以明刑而兼御侮者,汀州府推官徐懋远也。捐赀募士,厉气巡城,而却贼于方张者,长汀县原任知县今升衮州府同知薛应聘、现任知县曾巽也。风鹤频惊,薪胆不辍,而慑威于耽视者,武平县原任知县今奉旨听勘许学尹、现任知县王行可也。内固城守,外集民兵,而夺贼于先声者,宁化县知县张士俊也。广招义勇,预储器药,而销于垂涎者,连城县知县杨俊卿也。至于上杭县已故知县陈正中,下吏而负豪杰之奇,邑宰而兼将帅之事,呕心办贼,四载于兹,尽瘁捐躯,百身莫赎,已经抚、按两院特疏请恤,允宜破格加恩,以作劳臣之劝者也。乃若千里扬镳,频危冒险,士卒可生可死,机权疑鬼疑神,弄剧贼于反掌之间,收连捷于转盼之顷,则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江右血战之功,实为首称。而把总陈秀、胡美、郭熺、林察、王已观、蔡联芳等之奋勇先登,哨官欧奇、郑成、吴华、顾二、陈经武、林宏、翁魁、郑瑛等之分路攻杀,汀州府义勇黄镇龙、彭应春、曾文、卜兆龙、黄敬贤、胡贵等之拚命冲敌,皆于异国他乡之地,克着搴旗夺纛之勋,此功而奇者也。经年擐甲,极讨穷征,攀猿崖以度师,探虎穴而得子,长鲸授首于斧锧,短狐革面于绦缨,则原任副总兵陈廷对、汀漳守备邓良藩、标营守备傅随、吴猷奎、刘俊、延建加衔守备孙继盛、高元极、实授把总李国英,粤东搜剿之功,最为劳辛。而中军千百户潘应麟、康元芳、许绍美、庄士廉、把总许胜、童日升、王基昌、黄天锦等之扼要分防,声援犄角;亲兵把总陈廷式、陈徽生、陈征生、陈士杭、管哨千百户陈承勋、石钟、刘三锡、郑廉、黄绍等之争光拔帜,贾勇冲锋;哨探官李维新、孔振、陈天行、陈文卿等之分头间谍;哨官陈德隆、简纶、庄士节、刘汉廷、温关龙、赖胜抡、吴正中、刘仪、傅桂、黄金德、吴忠、孔成、李应泰、张日华、陈忠武、何云、李炎、连吉等之并力攻围;皆于深岩丛棘之中,各效斩馘献俘之绩,此功而苦者也。至于奔走御侮,黾勉从戎,或奉令而守隘当关,或闻警而传烽视堞,或劾劳于制器炼药,或宣力于馈饷征兵,文则汀州府经历彭籛古、照磨李献忠、武平县教谕张绍登、上杭县原任县丞沉之纪、现任县丞周维新、上杭县原任典史张兼、长汀县古城寨巡简王子云;武则抚院差官刘辅国、刘良机、林宗国、杨当春、陈助国、汀州卫指挥韦泰勋、刘霖、杨时昭、千户朱永昌、黄锜、王昆、王览、百户季英、蔡士逵、徐永泰、镇抚蔡应时、把总丘登魁、罗文纲、周奇标,凡有片长足录,不忍一笔勾销,以灰将来效用之热肠也。蒙行查叙,宁过于详,以备院司之酌覆,以副圣恩之浩荡。若更去取而甲乙之,则有当事之鉴衡在。备关繇覆本司查照转详等因。
又准该道关:准副总兵陈廷对续报有功应叙官哨缘繇到道;查得材官郑泰、陈子仲、陈纶、黄梦龙、哨官王德胜、魏子魁、赖宁、王德茂、蔡承膺、蔡景元,从戎历险,各多斩获;武平把总邓良翰、舒文,用计招降,并有俘献报单可据,委应补叙,以昭激劝。移关本司查照并叙等因。
准此该本司署司事右布政使张天麟覆看得:流贼之毒三省也,出有入无,惟倚山以为固,蟠根接迹,非一举之可歼。总之,饥寒所迫,年不顺成,天若为之驱;崖谷深邃,人迹不到,险若为之设;兼以父老所称,六十年一发之数,时又若与之会也。是以官兵虽屡战屡捷,数挫其锋,但摧拉于此,而附丽于彼,党与既蕃,擒剿于前,辄代兴于后,种类不息,真臣子矢心靡监,不遑朝夕之日。幸仗国灵赫濯,睿武激昂,与师武竭蹙效命,蠢尔之类,尽就斧锧,巢穴一洗。且奉汇叙功次之旨,本司在闽言闽;请得据前后屡胜之繇及近日捣巢之状;详悉陈之。
盖钟凌秀之始,不过平远一无赖耳。啸聚穷谷,流突江、闽,其党仅千余。既而与惠州之贼合,遂至二、三万。据铜鼓嶂为巢,地既僻远,山腹阻深,周倚悬崖,中为窟宅。且并占九龙之新渡,掠税自利,以为官兵莫可谁何矣。崇祯四年,前两广院王业浩奉旨,有九月会师之约。前抚院熊文灿兼程赴之,抵上杭,与漳南道参政顾元镜上下山原,审视要害。因遣抚夷游击郑芝龙,出屯三河坝,乘机暗袭。九月二十二日,遂有新渡之捷。二十五日,潮州参将郑嘉谟继至,以大铳击败贼舟,贼走欲渡丙村,芝龙遣守备郑芝虎、陈鹏等将三百人先据之,亲督郭熺、林察、王已观等轻舟飞渡。贼觉先逃。芝虎定计以寡击众,十月初六日大破之。贼遁归巢,喙息而已。芝龙遂于十月十三、十四日率兵繇间道夺其巢,获战马、器械无算,烧粮米二千石;毁鼎锅千余口。十五日,贼复率兵来战,仍为芝虎所败;杀其头目练二总。凌秀穷蹙奔小尖山,遁入九连,与贼首陈万合伺芝龙兵退,闰十一月复出,而犯江西之南埠及南韶、桂阳、水南、梅关等处。芝龙奉抚院调度,赣院檄催,兼程进剿。至长乐,闻凌秀已与陈万分伙,窜札平远之为三圳墟。遂繇长乐掩旗息鼓,夜至程乡。是时虔、粤之师云屯雾合。陈万先以乞降,为粤将所执。芝龙遂督芝虎、陈鹏、郭熺、林察、胡美及粤将侯服等进攻贼巢,步步追杀。凌秀计穷力屈,三诣芝龙请降。芝龙乃以剿终抚之局,凌秀伏法,余党犹未尽也。
五年四月,前抚院熊文灿、南赣抚院陆问礼、前按院刘调羹,檄督芝龙兄弟,以殄灭为事,振旅长驱。旋有泰和之冠朝、兴国之绮冈两捷。方欲搜剔山谷,尽其种类,值闽有海警,不得不弃户庭之寇,而急腹心之疾。虔、粤兵将继之,以为黄牛岗之捷。九月,前抚院邹维琏、前按院刘调羹,复檄起原任总兵陈廷对为主将,而以漳南道参政顾元镜监军事,提兵再往,深入其阻。蒙本按院指授方略,四远搜锄,阵斩郑蛟精、九良星等一百三十余级,生擒郭和尚、水鳖蛇等七百八十余名,而巢穴尽洗,孽党无余矣。
是役也,闽中当事,以护足之计,兴救邻之师,千里嬴粮,三年擐甲,一时共事,或斧钺着安攘之绩,或旬宣效耆定之勋,或城守固其金汤,或刍饷亟于飞挽,或浴铁转战,擒大憝以示惩,或焚林极搜,歼余党而必尽,虽先后不一,而成绩犁然。如前抚院熊文灿,身为铁障,谋若金城,既扼要而出奇,复知人而善任,虑周局外,虽已胜而防范谆谆,功着闽中,即已迁而声灵赫赫。前抚院邹维琏,硕画出于丹心,雄威张于义愤,下车未暖,命将选锋,转战收功,俨若神明之用,一举歼贼,皆其帷幄之谋。抚院沉犹龙,壮气排山倒海,宏谟劈岳经河,下车而闽峤改观,闻风而顽梗易虑,多方善后,集群策而折衷,丕振风猷,警远迩而破胆。南赣抚院陆问礼,志在廓清,功成迅扫,固圉画万全之计,运筹息三省之烽,胜算已周,玩敌人于掌上,雄兵一出,缚大憝于囊中。前两广督院王业浩,风云在握,经纬从心,料出千里,若在目前,歼大敌不遗余力,殊绩已高,五岭穹阴,兼芘三山。江西抚院解学龙,威灵赫奕,壁垒森严,静可镇喧,看悠悠之旌旆,豫能应猝,有秩秩之谋猷。湖广抚院唐晖,风猷炳焕,意气激昂,助一臂以成功,义声独着,入邻封而不扰,纪律尤严。前按院罗元宾,伟望不群,先声尤着,褰帷汀郡,已詟蠢尔之魂,坐奏肤功,实藉划然之计。前按院刘调羹,望重埋轮,谋成破胆,指挥已定,遂一鼓而成擒,露布遥驰,快数州之夙愤。本按院骢威入境,贼胆先寒,喙息无余,雄风丕着,疮痍尽起,野无肃羽之嗟;风雨不惊,巢藉绸缪之力。广东前按院梁天奇,气凛风霜,材兼舟楫,身亲戎马,龛丑类于穷山,手画敉宁,定逋逃于版图。广东按院钱守廉,至计能周,余孽尽扫,巡行原隰,息鸿鴈之哀鸣,料理破残,还全汤之巩固。江西前按院倪元珙,经济宏猷,老成长虑,折冲樽■〈爻且〉,缘胜算之夙成,整顿疮痍,繇深心之独运。江西按院王万象,呕心底定,尽力绸缪,予凋勀以息肩,吹嘘枯朽,策灾伤以善后,销弥萌芽。以上皆身任澄清之谋,力效扫除之策;忧国如家,功高保障,忘身勤事,卒底厥成者,谅圣明自有特简。又如广东分守岭东道参政洪云蒸、前分巡岭东道副使周梦尹、江西分巡岭北道参议祁逢吉、前分守岭北道副使张伟、广东总兵张懋官,皆才优戡乱,志功安疆,料贼必当其情,出师每扼其要,以功隶虔、粤,不敢越■〈爻且〉。
此外则闽省文武,其勤劳当详录者:如前任左布政使朱身修,经纶缜密,干济勤劬,巧妇善炊,当帑空而飞挽恒继;苦心调剂,弥大乱而意气尝闲;前任右布政使桂绍龙,协赞储胥,竭力办贼,当仰屋之时,尤能曲济,极苦心之思,以应多艰;升任按察使潘曾纮,矢忠有素,执法不阿,方略精详,善以静而镇动,壮猷式固,能用安以为攘;按察司升福宁守道右布政使申绍芳,纾猷善后,饬法销萌,计安十世之外,不为近图,弥乱七闽之区,尤为上策;升任署按察司事按察使沈萃祯,义概奋然,英谋卓尔,调兵遣将,所任咸得其人,叙功以能,有胜必核其实。分巡漳南道参政顾元镜,薪胆三年,拮据万状,合江、湖、闽、广之师,总归调度,尽陈钟蛟鳖之党,悉就歼夷,更善后之多方,真勋劳之第一;分守漳南道参政施邦耀,密谋豫筹,□□猝应,作三军之忠忾,怒发指冠,恤战士之私家,推心置腹。至若才堪调度,力任劬劳,措办多端,以应一时之急,补苴百计,以固不拔之基者,汀州府知府笪继良也;身亲戎马,扼险当锋,部伍肃然,馈饷不乏者,汀州府同知黄色中也;讥馘共称,淑问代匮,屡济军需,竭心力于多艰,持三尺而不枉者,汀州府推官徐懋远也;下车未久,即在戎行,勉效驰驱,不负任使者,延平府推官曾守训也;自出赀财,以募敢死,日行陴上,尽力婴城者,长汀县升任知县薛应聘、见任知县曾巽也;贼势方张,严城固守,民心可鼓,激劝多方者,武平县被论知县许学尹、去任知县王行可也;承乏兼理,不辞鞅掌,募兵储饷,计出万全者,归化升任知县杨起鳌、连城知县杨俊卿也;广招乡勇,以作声援,固守城垣,以御冲突者,宁化知县升任知县钱名寓、见任知县张士俊也;诘奸缉暴,防范甚周,具械征粮,惟力是视者,清流县被论知县周敏中、永定县去任知县陈天佑也;壮气凌云,劳心驱血,以文吏兼将帅之任,拮据靡宁,委性命济国家之急,星辰夜陨,已经题请赠恤者,上杭县已故知县陈正中也。乃若义旗千里,龙马双驰,率水师而趋陆,扼要地以当锋,机权不测,若鬼神之有无,士卒同心,如指臂之联络,则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之三战三捷,擒魁捣穴,功诚无两;而把总陈鹏、郭熺、林察、陈秀、胡美,历经战阵,斩获独多;他如把总王已观、蔡联芳、哨官朱华、陈经武、翁魁、郑瑛、陈豹、吴华、林宏、郑成、郑然、陈顺、欧奇、娄录、陈浦、顾二、听用官李明、杨耿、邵俊、刘良机、郭廷、周奇标、黄泰、唐德胜、罗茂、丘登泰、杨武烈、何云、郭之英、季光启、龙胜、永定乡兵把总王志举、哨官许泽、队长王贵、曾续、黄明、郑四、翟章、张耀、林春、林明、李寅、陈廷、吴一、千总王万贯、万文浩、汀州府义勇黄镇龙、彭应春、曾文、卜兆龙、黄敬贤、胡贵、间谍李维新、孔维德、林泗、钟绅、亲丁李赞、杨赓、陈京,皆能沉几应猝,疾足先登,急病让夷,誓同雠于异地,设谋伺间,缚首虏以树勋,所谓挞伐之师,奇而伟者也。又若崎岖血战,搜讨穷崖,间道度兵,若猿猱之腾攫,潜行扫穴,尽种类而虔刘,则原任副总兵陈廷对之提兵冒险,搜剔党孽,绩为最着;而汀、漳守备邓良藩、标营守备傅随、吴猷奎、刘俊、延建加衔守备孙继盛、高元极、把总李国英,粤中之搜剿,用力尤勤。他如中军千百户潘应麟、康元芳、许继美、庄士濂、把总许胜、童日升、王基昌、黄文锦、观兵把总陈廷式、陈徽生、陈征生、陈士杭、管哨千百户张承勋、石钟、刘三锡、郑廉、黄绍、哨探官李维新、孔振、陈天行、陈文卿、哨官陈德隆、简纶、庄士节、刘汉廷、温关龙、赖胜抡、吴正忠、刘仪、傅桂、黄金德、吴忠、孔成、李应泰、张日华、陈忠武、何云、李炎、连吉、材官郑泰、陈子仲、陈纶、黄梦龙、哨官王德胜、魏子魁、赖宁、王德茂、郑承膺、蔡景元、武平营把总邓良翰、舒文用,皆于万山密箐之中,扫负固伏匿之寇,寻声觅迹,虽深僻而不遗,冒险穷幽,必歼灭而后已,所谓深入之师久而劳者也。余如下僚末属,凡在行间济我多事,至于奏凯,例纪勤劳者,文则汀州府去任经历彭籛古、去任照磨李献忠、武平县学教谕张绍登、上杭县去任县丞沉之纪、见任县丞周维新、上杭县去任典史张兼、长汀县古城寨去任巡简王子云、归化县夏阳巡简陈应廷、去任仓大使林万矿、乡官署丞周思文;武则抚院差官刘辅国、林宗国、杨当春、陈助国、汀州卫指挥韦泰勋、刘霖、杨时诏、千户朱永昌、黄绮、王昆、王览、百户季英、蔡士葵、徐永泰、镇抚蔡应时、把总丘登魁、罗文纲,或守隘守关,或视烽视堞,或制器制械,或征饷征兵,凡有微劳,无不具录。纵其中有升迁论处之不同,要皆不敢埋没,以听宪台之甲乙者也等因,具繇呈祥到职。
该臣覆看得:流贼钟凌秀等发难以来,三省称兵,会剿三年于兹矣。然贼不灭,不可言功。贼灭矣,仅有执讯获丑之功,而无捣巢扫穴之举,亦不足侈为奇异。今合闽、粤、虔始终次第观之,自崇祯四年九月有会师之约,即一捷于新渡,再捷于丙村,三捷于铜鼓嶂。他如石窟寨、员子山、黄牛岗、松源、蓝坊以及江西之冠朝、绮冈等处,巢穴不一其地,到处犁庭。若钟凌秀、陈万、练二总、郑蛟精、九良星、郭和尚、水鳖蛇等,约略千百计,党与不一其人,皆无噍类。夫如是可以言功矣,可以汇叙矣。奉有勘明之旨,职请得一一而叙述焉。
如南赣抚臣陆问礼,念切缨冠,心怀薪胆,密运筹于阃外,歼强寇于目中;江西抚臣解学龙,指挥霜肃,叱咤风生,折冲玅算无遗,幺么慑□喙息;湖广抚臣唐晖,陈师鞠旅,雅切邻封之患,多谋善断,实资同舟之谊;前任两广督臣王业浩,威名夙擅,长道聿修,令出草木皆兵,风行欃枪顿扫;广东前按臣梁天奇,功高销弥,计善绸缪,激劝时凛霜威,安集弘敷雨润;广东见任按臣钱守廉一腔雨露,遗黎引领含膏,满腹甲兵,群丑闻风胆落;江西前任按臣倪元珙;纠绳月照皂囊,豺狼屏迹,察视霜飞绣斧,蛇豕潜踪;江西见任按臣王万象,载驰载驱,骢威足慑异类,乃文乃武,鸿猷雅奠危疆。又如广东道臣洪云蒸、周梦尹、江西道臣祁逢吉、张伟、广东总兵邓懋官,各抱勘定之才,屡奏无前之绩,功在地方,耳目难掩。职第就闽言闽,不敢越■〈爻且〉,应听各省另勘外,若闽省前升任抚臣熊文灿,知人善任,信赏必罚,号令同风雷之驰;潜天潜地,韬钤尽龙虎之变,疑鬼疑神;去任抚臣邹(约缺五字)兵,才宏韬略,谈笑用机谋,巢穴冰融瓦□,□□□□□,魍魉雾释烟销;见任抚臣沉犹龙,□□□□□□□□资美甲孙吴,先声夺群丑之魄,□□□□□□□□享安定之休;前按臣罗元宾,料敌□□□□□□□□□□□□频传战守,霜檄露布交驰,□□□□□□□□□□□□□按臣刘调羹,一腔葵□□□□□□□□□□□吏到处用命,悉心擘画;桑麻随在晏然。以诸臣鼎彝之绩,均足纪于旗常,宠锡之恩,亟宜优以异数。
乃若文吏则有可得而指者:三空四尽,苦心计饷者,去任左布政使朱身修也;饬法绥民,建威销萌者,升任按察潘曾纮、沉萃祯、福宁道右布政使申绍芳也;提纲挈纪,宽猛迭施,录功课能,权衡不爽者,福州兵备道右布政使张天麟也;患切震邻,谊重同舟,贻地方以苞桑,鼓军士以敌忾者,分守漳南道施邦曜也。若分巡漳南道顾元镜,当寇迫于门庭,誓灭此而朝食,履险历危,矛炊剑淅,计剿除以及荡平,调度多方,劳苦万状,其功有足多者。又如汀州府知府笪继良之措办勤劬,同知黄色中之身亲戎务,推官徐懋远之讯办奸良,延平推官曾守训之驰驱效力,长汀县升任知县薛应聘、见任知县曾巽、归化县升任知县杨起鳌、连城见任知县杨俊卿、宁化县升任知县钱名寓、见任知县张士俊,或捐赀召募,以固城守,或训练乡勇,以作声援,劳俱难泯。上杭县已故知县陈正中,家事视国,慷慨谈兵,竟以文吏亲戎马之场,呕血办贼,劳瘁不辞,死而后已,此文职之功可纪也。
以武臣言之,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奉令会剿,提师深入,率水犀之雄,不啻当关虎豹,扫负嵎之寇,几同破竹锋芒,勇往直前,无战不克,既饮至而书勋,宜勘叙为第一。把总陈鹏、郭熺、林察、陈秀、胡美,均为芝龙左右手,同心戮力,矢石不避,此皆躬历戎行,有血战之功可纪也。原任副总兵陈廷对,念切同雠,气横剑戟,搜剿无险不到,擒斩成绩犁然。汀漳守备邓良藩、标营守备傅随、吴猷奎、刘俊、延□□□□□□□□□□□□□□□擐甲经年(中缺),王基昌、黄文锦、陈廷式、陈征生、陈徽生、陈士杭、邓良翰、舒文用、丘登魁、罗文纲、千总王万贯、万文浩、乡把总王志举、哨官朱华、陈经武、翁魁、郑瑛、陈豹、吴华、林宏、郑然、陈顺、欧奇、娄禄、陈浦、顾二、许泽、陈德隆、简纶、庄士节、刘汉廷、温关龙、赖胜抡、吴正忠、刘仪、傅桂、黄金德、吴忠、孔成、李应泰、张日华、陈忠武、何云、李炎、连吉、王德胜、魏子魁、赖宁、王德茂、郑承膺、蔡景元、哨探官李维新、孔振、陈天行、陈文卿、效用官李明、杨耿、邵俊、刘良机、郭廷、周奇标、黄泰、唐德胜、罗茂、丘登泰、杨武烈、何云、郭之英、季光启、龙胜、刘辅国、林宗国、杨当春、陈助国、材官郑泰、陈子仲、陈纶、黄梦龙、中军潘应麟、康元芳、许绍美、庄士廉、汀州卫指挥韦泰勋、刘霜、杨时诏、千户朱永昌、黄绮、王昆、王览、百户季英、蔡士逵、徐永泰、镇抚蔡应时、乡官署丞周思文、武平县儒学教谕张绍登、上杭县县丞周维新、归化县夏阳巡简陈应廷以及队长王贵等、间谍孔维德等,或扼要守险,或冒刃冲锋,或宣力于兵饷器械之中,周备无误,或奔走于危急险阻之际,寝处弗遑;虽劳绩微有不同,而报效之心则一。职仰体圣恩,鼓舞将吏,故有长必录,不敢湮没而不以上闻也。外此更有被劾劣转各官,纵有微劳,则又不敢烦(中缺)。
政使桂绍龙诘戎以整饬,武备则有按察使今升任潘曾纮。又如汀州府知府笪继良,到任稍后,而绸缪防御,正藉其力;延平府官推官曾守训,虽系隔府,而驰驱戎马,身履其事。又如上杭知县陈正中,简练乡兵,以壮声援;长汀升任知县薛应聘、宁化升任知县钱名寓、连城知县杨俊卿、归化知县杨起鳌、永定知县陈天佑、上杭县县丞沉之纪、归化巡简陈应廷以及乡官署丞周思□□奔走御侮,同任其事;武职则郑芝龙、郑(约缺五字)胆,探囊皆智,深入窟穴之中,扫除(约缺五字)如把总陈鹏、郭熺、林察、哨官胡美、□勇善战,斩获尤多。其哨官朱华、陈经武、翁魁、郑瑛、陈豹、陈秀、吴华、林宏、郑成、郑然、陈顺、听用官李明、杨耿、邵俊、郭廷、周奇标、黄泰、黄镇龙、唐德胜、罗茂、丘登泰、杨武烈、何云、郭之英、永定乡兵把总王志举、哨官许泽、捕盗王贵、曾续、黄明、郑四、翟章、张耀、林春、林明、李寅、陈廷、吴一、千总王万贯、万文浩、王己观、把总吴猷奎、哨官季光启、龙胜、李维新、孔维德、林泗、钟绅,谊均效力,叙赏所宜。至于武平守备邓良藩、把总李国英、千总潘应麟、百户康元芳、札委把总童日升、许胜诸人,虽未战阵,而列兵守隘;例得并叙。以上俱就闽言闽。若江广道将,彼中自有甄别。且目前钟凌秀就缚,而贼党亦多斩获,既经司道勘详前来,理合具题。至于或先叙以鼓□命,或汇叙以收全局,伏候圣裁,非臣之所敢必也。伏乞敕下兵部复议施行等因。崇祯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抚邹维琏题为闽师进捣流寇、屡歼渠魁、谨陈斩俘投降实报、以明会剿渐平事内称:看得流贼起伏之始末,闽师会剿之行止,臣已两疏上闻矣。六月间,臣初覆任时,以寇逼门庭,不能急救桑梓于水火,臣每痛恨泣下。及后击走海贼,即遣原任副总兵陈廷对赴援抚州。已闻流贼败而奔粤,臣又即檄廷对飞驰汀州,以入粤搜山剔穴,期拔根芽而后已。顾贼一在粤之铜鼓嶂札营屯聚,一在粤之员子山等处与民杂处。铜鼓一伙,今已扫尽。廷对擒斩贼级,夺回良民以数百计。且渠魁郑蛟精、九良星、刳心肠、何四总、伪军师郭和尚皆已伏诛,兵气颇扬。臣方再檄漳南道臣顾元镜,约同虔、粤直扫员子山,而虔、粤诸臣以为员子山良贼相混,玉石俱焚,难于措手。且探知贼谋蠢动,复有再入江西之意,乃调闽兵回界上扼要把隘,防贼冲突江西之路。臣难遥制,合听彼处调度。据报贼首王朝仪又已自缚投降,贼势益衰。倘虔、粤有机可乘,速剿结局,使闽师不至长年久戍则幸矣。千里馈粮,闽帑如洗,海贼虽破,兵额尚亏,闽之苦情,臣亦不敢不告于皇上,以乞省览。谨会同按臣刘调羹拜疏以闻,伏乞敕下该部查覆施行等因。崇祯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按刘调羹题为贼首相继就缚、贼党渐次荡平、谨据实驰报、以纾圣怀事内称:看得钟凌秀结纳亡命,负嵎自固,广、闽、江右咸被其荼毒。幸天厌其恶,俛首就擒,余党虽流突狂逞,而擒贼擒首,元凶既除,余可以第扑灭。既奉勘札查叙,则一时在事诸臣,如原任抚臣熊文灿,知人善任,所在着廓清之勋;新抚臣邹维琏,绸缪善后,先声寒逆贼之胆;南赣抚臣陆问礼,居中调度,三省成臂指之势。转饷犒士,则有右布政使桂绍龙也;话戎固圉,则有按察使潘曾纮、兵备道沉萃祯也。若夫戮力行间,□□士卒者,则副使顾元镜以及汀州知府笪继良、上杭知县陈正中;折冲最着,始而用抚,继而用剿者,则武臣郑芝龙、郑芝虎□向无前。其余有功员役,业经司臣、道臣详列,臣不敢再赘以渎天听。惟是事关号件,臣巡历已竣,理合完销。至于或(中缺)。
题为贼孽搜捕已尽、巢穴捣洗一空、谨据实驰报、以纾圣怀事内称:看得粤寇陈万、钟凌秀合伙负嵎,遂烦三省会剿,官兵环攻。贼出龙南犯始兴,旋奔桂阳,□南安,后从石窟、樟坑两缚贼首,而余党逸上杭,走江赣、兴国、泰和等处,势甚蔓延。其运筹扑灭,功在闽度者,业从彼中查叙,臣止就江省言之。崇祯四年冬仲季,虔兵抵敌,非不有截杀计擒,而彼遏此突,捷与衄一时并传。想彼时光景,江右一块土,几成蹂躏世界。即云成平日久,饷少兵微,平日之整顿谓何?微论臣不敢指为功,即在事诸臣,亦凛凛救过不暇矣。无几,至崇祯五年四月二十二日,于东沔围斩贼五百余级,已渐遏燎原之势。及六月二十六日,有黄牛峒砍贼一千三百余级之捷,俾尸横遍野,追亡扫氛,一快人心惨毒初愤,庶几失之东隅者,收之桑榆,斩馘殊多;其功不可泯也。自有此捷以后,不独吉州、昭武诸属,赖以消土宄而保(约缺七字)震邻而巩固,俾不至如秦晋流寇,冲渡河里,残破多邑者,是谁之力?且犀师犀卒,不远千里,自裹粮饷,遵旨赴援,已俱行至境内,亦以捷闻而回。而江右不闻有客兵供亿之烦者,是谁之力?是可以言功矣。但向来议者功罪互异,事关明旨,岂敢草草?职再三驳查,宁确无忽。据司道勘明,兼谘舆论,请得折衷而一一叙之。
当贼党约三千,遗孽窜赣方张,应以堵杀为功。维时虔抚臣陆问礼,移镇信丰,与前按臣倪元珙,乘急操算,调布将兵,即有南埠之捷,并贼总赖四总、赵什满之擒。乃贼寻走吉抚,各属倍切剿御。迨闽将郑芝龙败贼于泰和县之冠朝,嗣是围剿东沔,虽挫其锋,而永丰、崇仁、乐安、宜黄受攻诸邑,尚岌于累卵。幸有黄牛峒一捷,继之大破贼党,使阽危立安,犁庭奏绩,则分巡岭北道副使兼参议臣祁逢吉,奉虔抚臣陆问礼监军之委,师谋既肃,调度咸宜。江西抚臣解学龙闻警疾趋,飞檄定计;原任分巡南瑞道右布政使今升左布政使臣潘曾纮密运兵机,居中策应,与前抚臣魏照乘、前按臣倪元珙筹幄同心,督师进剿,兼各道臣二、三长吏协图攻守,并师武臣力以成兹捷;举所谓屡次勘核,功不可泯者此也。
其问坐谘赞画,传檄调遣,不一其谋;婴城捍围,集铳耀武,不一其力;恤弧吊死,设营增垒,不一其事。以宣力宣谋之司道言:则苦心措饷,馈军不乏者,左布政使何应□、右布政使今丁忧周应期也;提挈纪钢,课稽功罪者,前按察使今升湖广右布政使陈睿谟也;呕心底定,吊轸死亡者,前分守岭北道副使今起补山东驿传道副使张伟、见任分守岭北道副使兼参议金肇元也。若前分守湖西道参政历升兵备苏松右布政使周汝弼之胞罗武库,谋断兼资;分巡湖东道副使今升提学道右参政兼佥事王维夔之宿兵坚壁,捍护藩封;而严兵贼冲,如前分守岭北道副使今升分守南昌道右参政见请告黄承昊与佐谈兵略,如前分守南昌道右参政今闲住王瑨,其功均有足多者。惟副使祁逢吉,急兵食而相机宜,筹咨衷若,履戎行而明军令,堵截勋高。至分巡南瑞道左布政使潘曾纮,智足先几,筹能四应,持三尺以振军声,威寒贼胆,董六师以变壁垒,策护江藩,尤表表耳目,厥功懋着。至前按察使今升福建右布政使胡尔慥、分守湖东道右参政金之俊、分巡湖东道副使吴麟瑞,虽到任俱在事后,而同心底定,共志绸缪,亦不可没。
以捍御之守令言:则有建昌府知府今听降张明昌,指挥从容,小心固垒;南安府知府袁养和,团练乡勇,轸恤疮痍;而抚州府知府蔡邦俊,尤措饷募兵,辛勤战守,锐图销弥者也;前南昌县知县今福建道御史米助国、丰县知县谢龙文、前进贤县知县今兵科给事中蒋德瑗、前清江县知县今江西道御史梁士济、前东乡县今调进贤县知县王扬基、新淦县知县刘拯,皆怵闻贼警,偪于门庭,为能缮甲治兵,先声夺魄;而丰城县独与崇仁、乐安之寇相望隔垣,知县谢龙文厉兵秣马,扬旗山岭,尤能阻遏贼锋,为省会之全蔽者也。若南城县知县马士骅、永新县知县管正传、吉水县知县王龙震、赣县知县庄尹辰、安福县知县陈昺虞、大庾县降级管事知县舒声、前临川今物故知县鲍之祥、前永丰县知县今回籍刘绵祚、前庐陵县知县今调简雍鸣鸾、前泰和县知县今调简徐行忠,皆身当寇冲,经营备御,或率兵以截其氛,或登埤以固其守,虽利钝不同,劳难尽泯。而前临川县知县鲍之祥,骨鲠生成,朴忠性赋,当贼势披猖之日,焦心兵饷,效力城池,以致劳极病亡,殆与闽上杭县知县陈正中呕血办贼,死而后已,其慷慨殉难一也。若借前箸于幕府,稽功罪于行间,督兵粮于临阵,其一时殚谋料敌,竭力鼓绥者,则有吉安府推官洪启遵、临江府推官田苏兆、南昌府推官李嗣京、建昌府推官陈起龙、饶州府推官朱天麟,或参幄运筹,或随巡决胜,或委隘口之查,或条兵营之议,各效其长,足资安攘。
以武臣之戮力围剿者言:则前南赣参将今回籍金文光、前赣州卫指挥今升桃阳营守备金之鼎、长宁营把总董大胜、羊角营把总金国柱、前建昌营把总今升广西浔阳守备钱象环、抚州加衔守备舒加庆,皆领兵堵剿,寝处弗遑。而闽将则参将郑芝龙,而粤将则总兵邓懋官、加衔都司吴国祚、张承祖、参将张一杰、游击周一阳,整旅长驱,合力截击。若张一杰埋伏黄牛峒以待贼至,而歼如薙草,随夺回男妇多人,悉遣还各县,恩威并立,师不留行。此时袁州府知府田有年、饶州府通判今曹州知州巢之梁、进贤县赞书生员今加衔守备刘大定,各分兵蹑贼,踄险搜奸,功有可纪。其遇寇蹂躏,协力驰驱,则临川县典史桂秋然、宜黄县县丞胡鸿宾,颇能侦捍直前,以效一臂。至激昂奋勇,冒办捐驱,则县丞胡鸿宾之兄胡鸿德、庐陵县县丞汤执中、加衔守备田化龙、百户梁学、武生潘章缙以及超世杰、刘德安、熊飞、张竣五、陈香四、陈球六、罗兴华、唐大老、义勇黄淳、李文等,执锐披坚,犯难忘死,既以身殉,遂裹革之志,成以荣褒,存侠骨之香。若夫陷贼死节妇女:则吉安府刘氏、胡氏、张阿刘等凡二十六口,抚州府陈氏、袁氏、杨氏等凡五十四口,烈志轻生,贞魂着节,均当分别恤录,以振励风化者也。
维时提衡剿堵,授策廓清,则本省督、抚、按,如南赣抚臣陆问礼,檄行三省,胜制上游,调各镇之兵,相时而进剿,遏方张之寇,扶危以图安;江西抚臣解学龙,经济满腔,威灵震熠,抒谋叱驭,殄滋蔓之寇于驰师,定画苞桑,密安澜之防于营垒;前抚臣魏照乘,沉心镇定,伟略渊凝,不以杜门而念弛于济焚,能励弱卒而虑周于制胜;前按臣倪元珙,胆智蟠胸,经权赴窍,檄将调兵随揽辔,确饶胜算,谘谋助饷俾鼓勇,立截狂氛:此皆扬历江藩,勤劬戢定,总先后志切固圉,实彼此功存荡寇。其各省督、抚、按,如两广总督前福建抚臣熊文灿,韬铃夙裕,山海兼筹,善任本于知人,用兵出于扼要,拉强寇不翅分蒙振落,画剿抚到处赫声濯灵;原任两广总督丁忧督臣王业浩,经纬中涵,风云在握,谋成捣剿,威弹五岭三山,志笃忠贞,勋继大藤横水;前福建抚臣邹维琏,气节凌霄,精忱贯日,入境即誓师靖海,欢腾组练云奔,秉钺复调援维桑,烽息萑苻电扫;福建见任抚臣沉犹龙,弘谟彪炳,峻骨霜棱,下车闽峤风清,潜消叵测,发号横池胆破,善后多方;湖广抚臣唐晖,渊识沉凝,壮猷卓荦,助剿而劲旅颷驰,先声褫魄,露布而凶氛喙息,竖绩缨冠;按臣宋贤,定力排山,雄才劈岳,埋轮而奸销楚境,简乘而孽弥邻封,石画频抒,风猷丕振;前按臣白士麟,名蜚持斧,谋集行骢,伏莽詟其余威,江关戢警,辅车资其相倚,羽檄息肩;广东按臣钱守廉,英锋骏发,至计环周,勤原隰之行踪,轸哀鸿鴈,搜釜游之残孽,谋固金汤;前按臣梁天奇,气凛风霜,心殚忠赤,肃军威而立弥穷小丑类,策耆定而旋夷版籍逋逃;福建按臣路振飞,望重颙昂,才兼舟楫,督师荡寇无余,绸户拊残多略;前按臣刘调羹,谟谋密匝,操纵神奇,飞檄收振箨之功,安民殚彻土之计:以上俱系宪臣,非职所敢擅叙。又如福建漳南道右参政顾元镜,胸裕六韬,功收三捷;分守漳南道施邦曜,同舟谊切,敌忾声驰;广东监军岭东分守道右参政洪云蒸,诚洽军民,劳彰扫穴;惠、潮道副使今降三级周梦尹,计定攻巢,大憝就缚;湖广衡水道副使史启元,谋深犄角,气奋协攻;湖广分巡上湖南道右参议今升四川副使罗宽,耀兵江粤,截贼去路,皆效勘定之筹,竞输声援之力。并各官兵功次,已从各省核叙,无庸职越■〈爻且〉更端也。
再照山贼狂逞,始自东粤惠、潮间,合伙万人,祸连三省。其阑入江右,则从楚桂阳,一日夜薄水南城。后因亡命响应,突入吉州之冠朝、永丰之会溪等处。而庐陵、吉水、宜黄、崇仁诸邑,无不告急。乃一朝剿灭,捷不旋踵,西江半壁,全赖以安,皆我皇上功德格天,孚威震世,俾内外大小臣工,勉竭智虑,各省官兵,争先用命,以有此一日之荡平也。第与闽、粤交界,万山丛杂之中,夙称盗薮,扑歼虽告成于今日,而将来之蕴发,尚未可知。凡善后事宜,敢不鳃鳃为终局筹之。臣初入境,目击伤残未起,补苴犹疏。哀鸣疾首之灾黎,如何安集?水陆雈蒲之遗宄,如何搜防?日与抚臣再四商确,几番采议,以为欲安戢人民,先急备御。除虔镇善后,如汰兵士、制火器、设县邑等项事宜,听该督抚另胪列入告外,若抚臣解学龙,于被患地方,亲历崎岖,提防要害,各有规制,职请得而略言之。其设兵也,以省城为十三郡根本之地,使营制星罗,方称居重;以进贤、丰城为省会枨闑之冲,必兵营森布,甫得奠枢。若险与荆楚接界,每惧贼衅窥伺者,系宁武、袁州、九江诸郡邑,则官兵之制当新。其近与虔南接攘,向为流贼践蹂者,惟沙溪、白羊坳、乐安诸吭隘,则官兵之备宜密。与逼闽之信州、广昌及缉盗之鄱湖水师,俱势属险要,须兵扼当关。计凡更定(中缺)敕下该部覆加查议。如果职言不谬,复议上请,分别录恤,行臣衙门遵照施行等因。崇祯七年八月十一日奉圣旨: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
卷查先该江西巡按叶成章题为官兵奋勇、直进九连、捣巢大捷事内称:看得虔南一块土,跨四省,逼九连,山寇出没,时为地方之忧。崇祯二年岁杪发难,把总邵伟以擒捕深入,身死行间。旧虔抚臣刘泽深不忍军民之荼毒,所以会檄两省道将而并力进剿也。一时人心共愤,文武同仇,莫不思灭此而后朝食。于是选卒厉兵,分道捣巢,获级三百五十四颗,生俘一百一十一名,贼势大败,乃始遁入深山密林,为逃死计。是役也,获功自蛇豕窟穴之中,允非冒斩以充数,审勘经推官邓日崇之手,何敢捏虚以为实?诸臣与戎行者,亲冒矢石,出一生于万死;握帏算者,指授方略,以樽■〈爻且〉寓折冲。其在粤属文武官吏。应听粤中按臣勘报外,如旧虔抚臣刘泽深,运筹制胜,一鼓而我武维扬;江省抚臣魏照乘,谋断相资,所向而肤功克奏;是皆节制严明,封疆倚毗,厥功伟矣。巡西道汪元功以代庖拮据,虏势尽在其目中;守北道张伟,虽入援北行,而箸画已周于事始;参将金文光,擐甲先士,用间破贼,即卒旅之用命,觇威令之风行;署太平营把总陈奇志、署南赣坐营朱芾、赣州卫千户吴应明,桓赳之气,皆能歼厥渠魁;名色把总王明高、骆兆运、张羡、王大忠、营长李初茂、薛建绩、刘汝瑕、黄允华、教兵官郭继祖、王习仪、旗牌官温子魁、哨长王略、赖德仲、赖儒、把总下部兵何耀,贾勇先登,亦能制贼死命;把总邵伟,杀贼而为贼所杀,英风勃勃,死之日犹生之年;中军李德先逐队而进,亦有生擒;存当优异,殁难泯灭。以上道将诸臣,提兵整旅,固叱咤而风生,从征诸员役,投石超距,亦有力其如虎。盖皆藉赫濯皇威,禀成算于阁部。虔抚刘泽深奉扬而丕鬯之,江抚魏乘又互为犄角,合群力群策以奏此捷也。他如同知戴应豸,虽输挽效劳,然闻督兵入援之檄,辄称病以卸肩;把总李犹龙,虽有擒斩微功,然捏流贼寄赃,挟索居民,岂止见疑于二卯?各经议处,不必叙及。林桂芳之负约也,陈达之妄报也,功未蔽罪,斥逐宜严。丁时富、郭镇邦、徐荣先,如以回籍,亦当并录,然临行时索船索夫,颇多骚扰,免追论幸矣。当此地方多故,粤寇又复侵扰,我邻疆有功不赏,无以鼓豪杰向往之气。若一气滥及,亦无以优夫慷慨戳力之人。故臣因司道之议,而再为推勘者如此。使人知功无微而不录,亦非幸之可徼。庶赏罚明而劝惩备,将吏愈有所激发,小丑不足平矣。至于增隶河长,移设官兵,皆属粤地,虔臣陆问礼已入地方,新猷焕发,移会粤中督臣,自当酌议上请,非臣智谋所能及也。伏乞敕下兵部议覆施行等因。崇祯四年八月初六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江西巡按倪元珙题为山海并报杀贼胜贼事内称:看得粤寇之突扰江右也,自吉州白羊坳百户梁学败亡,而势弥猖獗。泰和之中祸,亦岌岌矣。幸闽将郑芝龙,奉虔抚之檄、闽抚之谕,而偕弟郑芝虎,提兵蹑追。其浑身是胆,既必欲灭此而后朝食,而裹粮疾走,又如迅雷之不及掩耳。猝遇于冠朝,而五路合战,杀贼二百余级,夺回被虏男妇三百余名口。当斯时也,旌旗为之变色,川山为之吐气,即迅扫何难。讵意闽省以海寇窃发,而芝龙又捧檄驰回,寇氛遂致燎原矣。即剿局未竟,而当贼势纵横之日,终不敢窥犯泰和,实冠朝一击,先黄牛峒而夺魄者也。故挥同气之戈,倡同仇之义,芝龙兄弟,自为首功。而陈秀诸人,以少击众,血战殊劾死力,至于阵亡之王贵、林科等,查当日虔抚之(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六六~六八七页。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飞题」稿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驰报夷船突犯、据实纠参、以责后效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七年五月初九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飞题称:崇祯七年二月十六日据福建按察司经历司呈奉本司帖文,崇祯六年九月二十五日蒙臣案验,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职方清吏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臣题前事等因。崇祯六年八月十三日奉圣旨:据奏夷船突犯,舟师被挫,该抚镇道及汛地各将领平时何无侦探备御?着设谋奋铳,刻期驱剿自赎。鲁应魁已有旨了。并程应麟等俱看议速奏。路振飞职任巡方,将吏有不称的,即应参处,何云非所敢议?失事情形,着详查据实具奏。兵部知道。钦此。钦遵移咨到院。准此,除鲁应魁等听兵部议覆外,札行本官,遵照明旨内事理,将失事情形,详查确实具奏等因,备札前来。奉此,备案付司,即便行会漳、泉二道,速将红夷突犯南澳、泉南等处失事情形,逐一确查,据实具详,以凭回奏等因,抄呈到司。蒙此,本月二十八日,又为夷难突发、臣言已验、谨纠疏防召侮之实、以责剿夷赎罪之效事,蒙臣案验,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抚邹维琏题前事等因,本年八月二十日奉圣旨:巡抚身任封疆,事权甚重,何云人微言轻?且既揣知事变,即应严饬将领实图备御,岂弛防致误,饰称言验,便可卸责?邹维琏玩泄殊甚,着吏部并查道府等官议处。郑芝龙狃夷败衄,应否图功赎罪?闽海镇帅关系不小。鲁应魁一筹莫展,屡被纠参,兵部竟不核覆,是何缘故?并张永产俱着速议处。其失事情形,仍着巡按御史确查具奏。钦此。又该福建巡抚邹维琏题为漳将剿夷屡捷、谨据实报、以少慰圣怀事等因。崇祯六年八月二十日奉圣旨:夷氛方炽,虽报微挫,然我兵焚舟损将,所失不小,何云军声大振?程应麟着戴罪图功自赎。仍着路振飞确查实情具奏。邹维琏一面督励道将,亟图剿御,不得玩饰。该部知道。钦此。钦遵通抄到部,咨札前来,依奉遵行间,又蒙本院札付:准吏部咨同前事,行查该道府等官职名报部,以凭议处等因,备札前来。奉此,案行到司,遵照明旨内事理,速将前后查勘失事情形,逐一从实勘明,不得隐饰,及该道府等官职名,一并查明具详,以凭奏报等因到司。蒙此,依蒙移行分守漳南道、分巡兴泉道,将南澳、泉南等处失事情形,从实查勘,并取该道府等官职名,开报通行繇覆去后。
续准分守漳南道右参政施邦曜手本:据漳州海防同知吴震元呈称:该卑职查得六月初六日,红夷突犯南澳,以焚船报闻,卑馆即奉本道宪票,星夜驰往玄钟协守,并查当日功罪情形,已经具详在案。其自六月初一日以后,夷船大小二十余只,陆续拋泊外屿。官兵见势大难敌,固守陆岸而不敢挑衅。至初六日,夷难突发,贼船夹攻南澳,官兵拒敌血战而死者一十七人,把总范汝樛中弹重伤。彼此各发铳打,先烧谢奇一船,又延烧四船,而我亦焚夷哨三船。至夜,用居民张宪治等之计,后以五船烧其三船。其夹板大船,明早遂遁。南澳弧城,藉以得完,而居民亦保无登犯焚劫之祸。其当日所烧之三船,见有船可验。其当夜所烧之三船,黑夜深洋,彼此付之一炬矣。自后该将先奉本院速收榆效之宪牌,又奉本都院发银雇船、堵击立功之令牌,又蒙本道调黄应中之兵协援守城,而使其专力于堵击。而九月二十日以后,夷船大败,零寇南奔,该将曾不闻有追逐擒斩之捷也。与之以立功之路,而不能为赎罪之图,即该将何能以自解焉。其功罪实实如此等缘繇到道。据此,该本道覆查得南澳、中左,南北相距四百余里,顺风须二日程。中左属泉,南澳属漳潮两府。属泉者应听兴泉道查核。本道所应核,惟南澳而已。南澳在闽粤交界之间,其地距岸四十里余,海中突起一山,有司照管不及,故设一副将,带闽粤之衔,领两省水陆二兵以控制之。先事诫备,临敌御侮,皆该将军也。乃夷船于六月初一日起陆续入汛,澳将程应麟即撒漳玄钟游并粤柘林寨之兵以御之,相持至初六日,夷与贼并力夹攻,寨游并力出御。漳属游兵迎战者,计船一十三只,目兵六百余名,彼此火铳交发。然夷船高大,我兵船低小,不能仰攻。兼以夷铳猛烈,谢奇一船先被夷焚,又纵火反风自焚船四只,目兵被铳死者一十七名,把总范汝樛亦被弹伤。我止焚其夷哨三船。馆查是实。船兵随登岸,谨守澳城,夷船仍泊不动。旋因居民张宪治等所请,复将兵船五只扮作火船,夜半与柘林寨兵同往。据报又焚其夷船三只。第黑夜海洋,有无莫凭。及本道行查,该将执渔人拾有夷裤、夷桶等项,以为焚船之证,终不如斩获之有实据也。惟夷船随即开驾,不可谓非焦头烂额之力也。故本道查参该将,谓虽与束手待毙者有间,实与功不蔽过者同科。议宽以责其后效。蒙本院疏参,责其戴罪自赎。此该将之定案也。然必有功,方可自赎。今本院激励将士,并力南征;又蒙抚院亲临漳郡,发银该将,雇募民船,以补焚失之数,令其堵截窜夷。本道随檄黄应中之兵,以壮声援。立功正在此时。夫何夷船被兵大挫,擒斩累累,败北南下,该将竟不能一矢相加遗,并无寸功可赎,是则所当议处者也等因繇覆到司。
准此,又准本道手本:据同知吴震元呈称:南澳一案,已经具文另详外,查得六月十六日,韩登坛青澳港擒斩红夷二人夷级小功,夷衣见在卑馆,玄钟所亲验解道者也。二十六日,袁德、周之祥刺屿打石澳擒斩夷首一颗,焚烧夷船一只,本道亲在海澄,当日解验者也。六月二十四日,汤日昭擒获生夷十六名,蒙本道发海澄县审系香山澳夷。然澳夷亦夷也,外夷阑入内地,且此时不先不后,适与红夷相值,汛地官兵,自当擒解。但与生擒红夷之功,似有分别,应听宪台处分者也等缘繇回报到道。据此,查得夷自六月初旬入漳泉汛地,抚院所题漳将剿夷疏内事,皆本月中事也。今奉旨确查,本道身在事中,各将功罪,焉敢一字隐饰,以自陷欺罔?如疏内戴罪之程应麟,其得失情形,已详覆于按院疏内。惟是抚院见其能率众力战,故列其名于报功之列。然究竟谓其当戴罪责成之意,未尝不与按院同。该将自当奋力勉励,以图后效,乃今夷船已经别将力战奏捷,该将无寸功可立,自当议处,又何说之辞?若韩登坛青澳港斩夷二级,已经解验行馆,再核无伪者也。袁德、周之详在刺屿澳擒夷一级,攻焚夷哨船一只,本道在海澄亲验无欺者也。汤日昭生擒一十六名夷,始获时不独该总报为夷也,即旁观者莫不喜真夷之就获也,抚院越在数百里之外,闻该总之报,我无一兵之失,一举而生擒十六夷,宁不谓有功,故即据报入告。及本道发海澄县查审,始知为香山澳夷,风飘入闽。然其来何偏与红夷值,又属可疑。本道再行文广东海道,查其来历,据覆称系澳夷是真。夫澳夷则不可杀也。然越界入汛,则法应报也。汤日昭不可言功,亦无罪可议。此皆本道见之前详,见在院案可查,更无一字欺诳者等因回复到司。
准此,又准本道手本:惟照本道所属惟漳,则惟知言漳而已。查抚院所参夷难突发一疏,事属中左,非本道所辖,职名无从查覆。除南澳失事情形,别文查覆外等因,回复到司。
准此,又催准分巡兴泉道参政今降级管事曾樱关称:看得红夷所志在市易,并无他肠。去岁驾船入内地,无敢有侵犯。此番突入中左等处,焚烧郑芝龙与张永产各战船,盖求市而不得,遂愤然于一逞。此失事之情也。郑芝龙部下焚过船十余只,张永产部下焚过梧铜游船五只。是时,郑芝龙新自广东剿贼回。是日,正在中左阁船燂洗。红夷自外顺风潮而入,瞬息数百里,实出我不意。而张永产则奉抚院军令,调兵往北路会剿香贼。是日,正在泉州城下与本道料理兵食船器等物。泉南所选领兵北援者,乃浯屿把总薛震来。浯屿与郡城密迩,即浯铜等游之精兵亦多挑选到泉,以待启行。而泉城去中左二百里,尤有鞭长难及之势。此失事之形也。郑芝龙剿夷之功,为海上数十年奇捷。张永产擒活夷十名,兼擒贼六十四名,论功除芝龙外,莫多于永产者。蔡全斌即张永产部下之把总,亦戳力于料罗与有剿夷劳绩者。郑芝龙不但当复级,并当优擢。张永产纵不得升迁,功过相准,当复其原级。蔡全斌新任数月,亦当还其原官。但蔡全斌之才,宜陆不宜水耳。若道府,则本道与知府樊维城是也。法当席藁,听朝廷处分,不敢别置一喙矣。本道更有说焉:此番红夷之哄,除郑芝龙船只外,在中左不过失五船而已,并未尝登岸侵掠人民也。七月初八日,夷乘风复突中左,张永产与同安知县熊汝霖,亲执刀督兵御之于海岸,夷纔登岸,即被我兵弹死十余名,又焚其尖尾等船,夷实时返走扬帆去,未尝动我居民一木一草。张永产与熊汝霖复亲率舟师追之,直至外洋,两日两夜而后返。虽其时南风用事,彼顺我逆,未能得志于彼,然夷自是再进泊旧浯屿凡二十日,与中左相望,未敢复发片橹逼中左。若非张永产守御有方,安能得此?本道七月十一到中左,亦与夷对垒相守者。夷驾船别去,而后本道归,亲见其情状。当时尚以官兵之不进为怯,夷去后复猖獗于他处,乃知张永产保障之功甚大也。盖失事本小,且与张永产无干,而中左一带之安堵无恙,则皆其力。本道不敢不为一言等因回复到司。
准此,随该本司署司事福州兵备道右布政使张天麟覆看得:红夷之犯漳泉也,起于求市而不得,故愤而以兵攻我。一时艨艟巨舰,出我不意,乘潮冲突,风飘一日数百里,倏而南澳,倏而中左,焚舟毁器,海懦骚动。致蒙抚按题参,圣明诘问。凡有地方军旅之任者,诚无容卸责。然而得失可以参观,成败难以概论。就中情事,有可得缕陈者。盖漳之有南澳,泉之有中左,犹堂奥之有门户也。故各置阃帅以弹压之。南澳则有程应麟,中左则有张永产,其责任均也。六年六月初一日,夷犯南澳,至初六日,挟贼夹攻。夷船高大,我船低小,火铳交发,谢奇船先被焚,因而延烧四船,我亦焚夷哨三船。至夜,又计以五船焚其三船,夷寻遁去。是役也,把总范汝樛被弹重伤,官兵战死一十七人,夷之死者亦相当。此则南澳之情形也。初七日,夷至中左。时游击郑芝龙从广东新回,阁船燂洗,以图北伐。张永产亦在泉城料理会剿船械。中左去南澳数百里,夷船乘风卒至,出于意料所不及。是日,芝龙部下焚船十只,张永产部下焚船五只。此则中左之情形也。厥后十六日,夷犯青澳港,韩登坛擒斩夷二人。二十六日在刺屿打石澳,袁德、周之祥擒斩夷首一颗,焚夷船一只。二十四日,汤日昭擒生夷十六名,虽审系澳夷,然何以适与红夷值,则不可谓非夷也。其在漳者如此。及七月初八日再突中左,张永产与同安知县熊汝霖合力御之,弹死夷十余,焚其尖尾等船,夷即退走。永产、汝霖穷追两昼夜乃返。其后夷游移旧浯屿间,不敢正视中左,则一击之力也。其在泉者如此。合而论之,均一夷之发难耳。其犯南澳与犯中左,狂逞之势,初无甚异。故本院疏参概责程应麟、张永产、郑芝龙以图功。盖芝龙虽无汛地之责,而船器被毁,同一失事。抚院夷难一疏,似专督芝龙。而漳将一疏,亦未始不责应麟以戴罪自赎。总之,颠倒鼓舞,以期诸将桑榆之收耳。无何,料罗之役,芝龙果建奇功,焚其巨舰,俘其丑类,为海上数十年所未有。张永产擒活夷十名,又擒贼六十四名。惟南澳寂然无闻焉。所以道馆查勘,不能不于应麟致不满耳。此则功罪之大凡也。夫功多则当捐其罪而论功,郑芝龙是也。功不多则亦当准功而原其罪,张永产及韩登坛、袁德、周之祥、汤日昭是也。予之以赎罪而卒无成功,程应麟其奚以自解?该道馆身在事中,其闻见无不确,本司因得据成案而次第之。至于道府职名,奉旨专在泉属,该道曾樱、该府樊维城,一则监军多帏幄之筹,一则措饷有缓急之赖,泉南一区,藉二人保障者方大,实难以失事苛求也。蔡全斌听别案归结等因呈详到臣。
该臣看得:崇祯六年六月内,红夷之初犯南澳,复入中左也,地方虽未见蹂躏之惨,船兵亦曾有损失之形。维时臣据警报,便已从实疏闻矣。今奉明旨,着臣将失事情形详查具奏。若不矢公矢慎,稍涉隐饰,臣义所不敢出也。谨直陈其概。失漳之有南澳,犹泉之有中左也,其地同,则其设官御侮无不同。及查南澳汛地,系副总兵程应麟守之。自六月初一红夷入犯,相持至初六日,彼此始弹铳交加,究竟我船被焚十只,我兵仅焚夷哨船六只,把总范汝樛复为弹伤、身几不免,目兵死者十有七人。使当时为应麟者,或早见预防,力而驱之海外,南澳无恙,中左亦无恙矣。即不然,失事之后,据实报警,力图后效,虽有败衄之愆,而无欺饰之罪。乃不惟不居罪也,反饰以为功。今经查明,功则何在?抚臣邹维琏素以赏不踰时自信者,见报即发二千金散赏。若非道臣施邦曜真见应麟之罪,力阻而留之漳浦,若许金钱被应麟白手骗去,后何以训焉?此南澳失事之情形也。迨六月初七,夷遂乘风助顺,突入中左。中左则系游击张永产汛地也。郑芝龙归自广东,船在彼阁岸燂洗,被夷焚烧十只。张永产见在泉在料理兵食,听调部将蔡全斌遇敌,船竟被焚五只。此中左失事之情形也。故臣当日报疏,俱以戴罪立功上请,政予诸将以自赎之路,责以榆效之收。无何,七月初八日,夷船复犯中左。张永产与同安知县熊汝霖力能麾兵御之,把总葛定竟以冲锋战而死,焚夷尖尾等船,夷众亦多弹死。又复乘胜穷追,夷亦远遁,中左赖以奠安。此即自赎之明效,故不论。嗣后料罗大捷,与郑芝龙又各建有殊功也。即漳属之备总,如六月十六日韩登坛亦有青澳港之斩获二夷;二十六日袁德、周之祥有刺屿打石澳之报斩夷一级、焚夷一船;二十四日又有汤日昭擒生夷十六名,细查系广东香山澳属夷,因风飘入,维时臣正巡兴化,颇悉其详,故不敢率尔题报,业经道臣施邦曜移文广东道查明,见有议释文案可据。然是夷也,虽与日昭后获十四名之真红夷有间,惟是属夷亟应宥释,而后获之真夷则见在候诛矣。独南澳副总兵程应麟,自红夷入犯,责令戴罪以来一似袖手旁观,半筹莫展。始欲掩罪而冒功,后又无功以赎罪,真不能该将解矣。此乃两地失事情形及各将功罪,实实如此,谨据实以闻。
抑臣更有请焉者:中左船只失,此海上事耳。武臣游击张永产、郑芝龙今俱经降级图功,而一带居民安然无恙,地方耳目难掩,若该道曾樱、该府樊维城深藉保障之力,况比来又各着有成绩,伏祈圣恩宽宥,以劝任事者也。除蔡全斌另疏奏结外,既经该司具详前来,相应具题,伏乞敕下该部查议。阵亡把总葛定,并议优恤施行等因。崇祯七年五月初八日奉圣旨:兵部复议具奏。钦此。
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红夷愤逞,突入南澳,副总兵程应麟,其信地也。初撄贼锋,辄致败衄。乃乘贼之退饰功冒赏,贪狡甚矣。及责令其戴罪图功,犹然一矢不加,无功可赎。则南澳何地,安用此懦弁为哉?中左始虽失事,然贼再犯之时,张永产能麾兵力御,乘胜穷追,地方藉以安堵,庶几桑榆之收。嗣后与郑芝龙复有料罗大捷,亦功之不容泯者。此外如韩登坛等,或斩级,或焚舟,或生擒澳夷,若诸弁亦见勇敢一班矣。今据当日之情形而核议之,则在应麟一筹莫展,饰诈偏工,合行褫革。张永产、郑芝龙功多于过,先经降级,相应请复原衔。韩登坛等四员,量行纪录,以观后效。至于该道臣曾樱、知府樊维城悉心保障,着有成劳,无容苛议。若阵亡把总葛定,志期歼贼,奋不顾身,照例优恤,以慰忠魂可也。谨奉旨复议,相应覆请。伏候命下,将程应麟革职回籍,系流官;张永产、郑芝龙准复原级;韩登坛、袁德、周之祥、汤日昭本部纪录;曾樱、樊维城免议;葛定系流官,照例褒三等,赠游击将军。驰报夷船突犯,据实纠参、以责效事,崇祯七年五月二十六日,郎中张士弟、协赞司事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库员外郎郑觐光。
兵部为驰报夷船突犯等事,该本部题云云,崇祯七年六月十七日,太子少保本部尚书仍加俸一级等具题,二十六日奉圣旨:程应麟着革职回籍,张永产、郑芝龙准复原级,韩登坛等该部纪录,葛定赠游击将军,曾樱等免职。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转行各官一体钦遵施行;一咨都察院,转行福建巡按御史。崇祯七年六月三十日,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库员外郎郑觐光。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六一~六六五页。
·兵部题行「郑芝龙姑令戴罪图功」残稿
(上缺)好,疏防致败,罪诚难逭。但该弁年来讨山寇、破钟斌等贼,节有劳绩,未经勘叙,功过似可相准,其才亦□可策。目下夷船虽泊外洋,残败之余,政苦冲突叵测,刘香诸寇又方披猖,俱应责芝龙以奋励收拾者。姑降一级,令戴罪图功自赎。张永产起自废弁,畀以泉南,保障地方之事皆其事,安得以兵力单弱、动多碍手为辞?并降一级,戴罪图功。如再不效,国法俱难轻贷。守备梁爕、把总范汝樛,损失兵船,既称彼此拒敌,且负重伤,亦非退怯者比,姑行免议,以观后效。蔡全斌概被损失,毫无堵御,革职提问,于法非苛。副总兵程应麟,已经奉旨准其戴罪图功自赎,相应免议。此外如科臣所指之周文郁,妒嫉狡猾,纵寇扰民,盖以前追贼之罪案也。近据塘报,已到觉华,相应敕该抚监速行提问归结者也。谨奉旨核议,相应覆请,合候命下,将鲁应魁革任回卫(系世职),郑芝龙、张永产各降一级戴罪自赎,蔡全斌革职提问(系流官),周文郁行该抚监提问(系流官)。崇祯六年八月二十一日,署司事郎中包凤起、管理册库员外郎汤一湛。
兵部为臣乡战将倏殁等事,该本部题云云等因,崇祯六年八月二十三日,本部尚书张等具题。二十六日奉圣旨:鲁应魁着革职回卫;郑芝龙既有前劳,姑降一级,张永产降二级,各戴罪剿寇自赎,着有殊功仍与议叙;蔡全斌着革了职,并周文郁俱该抚提问具奏;余依议,闽帅速推堪任的来用,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行令各官一体钦遵,并将蔡全斌革职提问,定限本年十二月终具奏施行;一咨辽东山永巡抚,合咨〔一手本东协宁锦太监,合用手本前去〕,烦照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即将周文郁提问,定限本年十一月终具奏;一咨都察院,合咨贵院,烦照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转行福建巡按御史将蔡全斌革职提问,定限本年十二月终具奏,转行巡关御史将周文郁提问,定限本年十一月终具奏施行。崇祯六年八月二十九日,署司事协赞郎中包凤起、管理册库员外郎汤一湛。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册九~十页。
●郑氏史料初编卷二
兵部题行「闽海屡报斩获」残稿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喻思恂题本(崇祯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抄送)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沉犹龙题」稿
海寇刘香残稿一
海寇刘香残稿二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游击郑芝龙奏」稿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试监察御史陈起龙题」稿
兵科抄出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崇祯十三年五月十一日到)
闽浙追剿海寇叙功残件
两广总督沈犹龙题本
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
·兵部题行「闽海屡报斩获」残稿
(上缺)获贼于小□洋,虽斩获不多,□有战必胜,斩□□□有倭级。有谓香贼余党勾引萨子马一种及李旦□子,欲合■〈舟宗〉以图再逞者,侦探未的。臣窃谓上藉皇上之威灵,下赖诸臣之效力,又有抚臣邹维琏简兵□□,宵旦不遑,隆礼废将刘应宠督发舟师,与郑芝□夹攻。凡贼去来之所,而尤号令将领,指授方略,责诸将以保状,期于必济。故沿海寨游,时报斩获,可以□清海甸,无烦南顾之忧。不意方在收拾,而豪杰相续零落。如上杭县□□粤之程乡正九连山贼盘踞之处,知县陈正中冰蘗□节,文武兼材,身家视民,风霜不避,以司牧而驰驱介冑,□地方□享宁谧,本官积劳成病,时吐血数升,医药□□,于四月初二日病死。臣方对案流涕,而参将宗余荫之死报到,把总李嗣宗之死报又到矣。余荫竟追贼至□沙五澳,陡遇飓风,殒躯巨浪,其身骸从菁屿潭捞出,头面俱裂,士卒哀号,父老悲恸,更可伤也。若郑芝虎,□芝龙左右手也。自广河战胜,尾刘香至竹蒿屿□□,遭风漂泊,不知所之。有传其收泊高州者,有传其收泊崖州者,总无定据。芝龙虽精忠为国,整旅不□,五内未免过于悲恻。嗟乎!此何时也,行至九十山成□□之时,天意如何,而使良将廉吏,死者死,离者离,□□定胜天,自古记之。芝虎消耗,臣已谕芝龙四散躧访,□祈皇上将宗余荫、陈正中等破格优恤,以为生者劝。再严敕诸臣,责在山者务剪山之梗,责在海者务息海之□,勿狃小胜而长敌人之谋,勿偷便安而懈我军之气,治兵整械,时刻磨励,寨游哨捕,彼此会合。倘汛地报警□即斩灭,临汛失事,不能救援,臣俱以白简从事,庶□□知所劝惩,闽事可无他虞矣。臣草疏已毕,复闻郑□□部将陈鹏等漂泊高州,又有斩获刘香之捷,则随□破贼,渠魁终难逸网。惟是郑芝虎究竟未有下落,统容臣再行查实另报等因。
崇祯六年七月二十五日奉圣旨:闽贼屡报斩获,亦见将士勇奋,还等乘机鼓锐,□□扫荡,以靖地方,勿狃小胜弛懈。宗余荫等即查明议恤。该部知道。钦此。钦遵。通抄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知县陈正中□吏部议覆拜行抚按刻期荡平外,看得闽海数□以来,鲸鲵不绝,兹又重以飓风覆舟□将,良可悼□。据该抚、按疏称,颇有斩获,渐成破竹之势,当收九□之功。鼓锐扫除,何可刻懈。至参将宗余荫以督舟师遭飓溺死,劳勚可悯,虽非死于锋镝,不可谓非□□王事,所当照例加赠,以示激劝者也。既经奉旨议恤,相应覆请,合候命下,将宗余荫加增副总兵。崇祯六年八月初二日,署司事员外郎包凤起、管理册库员外郎蔡澄。
兵部为官兵屡破倭贼等事,该本部题云云等因。崇祯六年八月十二日,本部尚书张等具题,十七日奉圣旨:宗余荫准增副总兵,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部覆奉明旨内事理钦遵查照施行(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五七页。
·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喻思恂题本(崇祯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抄送)
巡抚浙江等处地方喻思恂谨题为海寇既遯复逞、镇将弛防不戒、谨特疏纠叅、以振积玩、以信功令事:崇祯七年九月二十日,据浙江按察司经历司呈:承本司帖文开称:该本司署司事右参议兼佥事薛邦瑞问得一名张之斗,年四十九岁,系南京龙虎左卫指挥佥事,原籍陕西西安府渭南县人。状招:之斗中万历己未科武进士,蒙选南京大教场坐营,历升都司、游击、参将至副总兵。崇祯五年七月内,蒙兵部等衙门会推升授浙江定海关总兵官署都督佥事,于崇祯六年三月十一日到任,镇守浙江等处。及有巳到官陈学捷,亦由武科历任升授台金严参将,于崇祯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到任。又有巳到官李镇邦,原系湖广郧阳卫世袭指挥,升授温处参将,于崇祯六年五月初六日到任,各照分守地方。六年五月内,适因海上寇首刘香老纠集伙党,流突闽、浙海洋,肆行劫杀。至六月内,忽犯浙江宁波府属昌国、石浦,关系先存今被贼杀死游击周乃武与署昌国总事已问结犯总沉雄飞等防御地方,时因贼众兵寡,本关兵船被烧败;之斗驻师普陀,发兵救援,调度防守,贼遂退去。当经移报抚、按二院议处外,后贼复在福建海边劫掠,该彼省督抚军门移文浙省发兵会剿。本年七月二十二日,之斗统督参将陈学捷、游击吴宣猷、周乃武及备倭孙维翰、哨总王应斗等各捕督兵船,追至闽地沙埕,扼贼归路。适福兵船因遇飓风,将船损坏;又值红夷入犯,撤师回关。因而之斗谓贼无定向,且势孤难以久驻闽海穷洋,令撤陈学捷先回间。本年九月内,贼犯大岙,之斗职专镇守,不合失于约束部将防御。比陈学捷回舟,繇大岙经过,亦不合徘徊,不急督率兵船齐防,以致部下哨总王应斗在途闻有贼警,带同捕兵先行逃走,遗弃空船在彼,被贼乘入船内,假充兵船,混来入队,致游击周乃武于本月十三日误认我兵,奋登船上,坠贼狡计,用火焚毁船只,周乃武被贼杀死。彼时参将李镇邦先奉檄文防守黄华内地,去大岙二百余里,猝难救援,但镇邦职系参戎,不合不能展筹追剿,以至刘香老等一伙遁回。俱经详报院道查议间,随为大伙贼船复犯汛地,官兵堵截失利,谨述飞报情形,据实上闻,仰祈圣鉴事,奉巡抚罗都御史案验,准兵部咨前事,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该巡抚罗汝元题前事等因,该本部尚书张凤翼等覆看具题。
崇祯六年八月十三日,奉圣旨:周乃武、沉雄飞、马鸣霄俱着革了职。该抚、按提问具奏。陈学捷、张梦征姑着降二级,戴罪管事,如再疏误,重治不宥。兵事全属镇将,张之斗玩怯殊甚,果否尚能图功,还再确议速奏。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沉雄飞等已经咨行该抚按、提问具奏、并陈学捷等令降级戴罪管事外,看得:镇臣张之斗,身为大帅,闻警义当先登,乃始而闭门株守,继而进退踌蹰,建旗鼓者而若此,又安望偏裨之用命哉?止以寇在门庭,未便易置,故臣部有降级戴罪之请,尚欲冀其桑榆之收也。今奉明谕,谓果否尚能图功,洞见其朝气已竭,不堪再鼓。与其姑待一日,徒削壁垒之色,不如速更一人,立振刁斗之气。相应将张之斗革职回籍,查系流官,遗下员缺,容臣部即行推补。既经奉旨确议,相应覆请,伏候命下遵奉施行等因。
崇祯六年八月二十四日奉圣旨:张之斗革职听勘,员缺速推堪任的来用,述旨内「怯」字讹「法」,改正行。钦此。钦遵合咨前去,烦照本部题奉明旨内事理,即将张之斗先行革职,定限本年十一月终旬,会同巡按据实勘明具奏等因前来。案仰该司照案备奉明旨内事理,即将张之斗先行革职,依限勘明,据实通详具奏等因。又蒙巡按萧御史案验,奉都察院勘札前事,准兵部咨札行前来,备案行司,即将张之斗移行革职,查勘明确,火速通详,以凭依具奏等因。
蒙司备行该道,烦照来文备奉明旨内事理,即将总镇张之斗先行革职,查勘明确,作速详道,以凭核移司通详具奏等因。彼时李推官奉委查盘公出,该知府张士良看得:革职总镇张之斗,身驻蛟关,志存马革,自莅任来,凡调度把扼之法及约束兵将之力,亦可谓详且壮矣。独此六月之御寇,致碍一生之威名,部院参词,圣旨切责,已令之斗避罪无门,而为法受过矣。但谓株守踌躇,则之斗复哓哓置辩,尚觉可原焉。盖今岁贼众强而且伙;自周乃武兵船被烬,而我兵势益孤,此时倘不度势而轻率出迎,总之以兵与敌也。况对垒之际,复遇飓风,则船兵之多寡愈悬,主客之强弱益着,坚壁固垒,此固上下与远近皆然也。及至会剿令下,之斗独挺身居先,单舟远驱数昼夜,且以不战激媿诸部下者,此之斗守御情形,卑府闻之独素,则先是未即战者,乃知己知彼,不敢轻往,意固有在也。观乃武先以猝而败,后以猝而亡,不益可见哉。然之斗驻守普陀,而寇得窵入石昌,焚舟劫陆,数月不除。问谁所守之地方?问谁所驭之将卒?之斗不得不为法而受罪也。刑厅公出,卑府职微,据实参审,情状若斯。其定夺合候本院,非卑府所敢擅也。具繇于本年十一月内呈详本道转详外。
又为海寇既遯复逞、镇将弛防不戒、谨特疏纠参、以振积玩、以信功令事:蒙巡按赵御史案验,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浙江巡按萧奕辅题前事,崇祯六年十一月初一日奉圣旨:海贼未创暂遯,正当严防复逞,如何一味玩泄,以致殒将焚舟?道将等官,着该部分别议处。所报失事情形,有无隐饰,还着萧奕辅严查,据实续奏。该衙门知道。钦此。又该浙江巡抚罗汝元题为查参违误将领、乞敕勘问、以明功罪、以重封疆事等因,崇祯六年十一月三十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钦遵各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巡按疏内道臣杜乔林、同知黄金鼎咨行吏部议覆其失事情形、行文萧奕辅严查续奏外,看得:海贼南遯之后,虽暂扬去,而突逞可虞,该将领宜何如毖防者;乃该镇臣张之斗株守一隅,且何所见而撤参将陈学捷转守黄华,以致该将徘徊于大岙之间,把总王应斗闻警先逃,捕盗罗雄等率兵继走,致令空船为贼所乘。维时周乃武误认以为兵船也,遂坠贼计,与总哨俱被焚害。是杀乃武者,学捷等之遗舟;而撤学捷者,该镇之首议也。举何所逃罪?即学捷推称系临观左哨七号之船,而先季槐而倡逃者为王应斗,系谁付托,恐百喙难自解矣!李镇邦温区是其专辖,一筹莫展,致兹大衄,亦安得全诿过于人?二弁并应褫革,及该镇臣俱俟按臣查明议罪。其孙维翰、吴宣猷虽尚有血战破围之役,然寡谋致败,咎亦难逭,姑着降级戴罪管事,俟勘明另议可也。既经奉旨议处,相应覆请,伏候命下,将陈学捷革职,查系流官,李镇邦革任,查系世职,及张之斗俱俟按臣查明议罪,孙维翰、吴宣猷各降一级,姑令戴罪管事,仍俟勘明定夺等因。该本部尚书张凤翼等具题。
崇祯七年正月初五日奉圣旨:陈学捷着革职,李镇邦革任,并张之斗俱着巡按御史查明议罪,孙维翰、吴宣猷各降一级戴罪管事,仍俟勘明另议。钦此。钦遵移咨到院,札行前来,即将陈学捷、李镇邦并张之斗定限本年三月中旬查明议罪具覆,孙维翰、吴宣猷着各降一级戴罪管事,俟勘明另议等因备案行司,即将陈学捷李镇邦并张之斗火速查明议罪确详,以凭回奏等因。蒙查前事,先奉巡抚喻都御史案验行司,已经遵行外,今奉前因,蒙司将张之斗关行海道转行宁波府,将陈学捷关行分巡绍台道转行台州府,又将李镇邦关行温处道转行温州府,各查明作何议罪等因。
随蒙宁波府署印推官李清行提之斗到官查审间。比之斗备具谨陈会剿始末、部将违令贪功、以致失事情繇事词投呈在卷,蒙研审得:革职议罪总兵张之斗者,乃失已见于东隅,而功未收于桑榆者也。当昌石六月之败,损兵毁筏,遂罹褫革,然论者犹为之斗惜,盖因之斗抵任以来,汰冗役,却尝例,其于武臣不怕死之义未知何居,而以文臣不爱钱律之,则反若擅美于此节也。顾横腰之黄金虽去,而在握之尺剑犹存,为之斗者独不宜以垂翅为奋翼,而收功于孟明之焚舟与?即不然,亦谨烽堠,申约束,期为亡羊补牢已耳。奈何一经革任,其气愔愔,如日将暮,而王应斗、周乃武等亦木偶视之?此所以避者避、死者死,而线索不提于傀儡也。独是参将陈学捷之撤守,其意何居?夫龟鳖小竖,方以忽见忽不见者乘人意料之外,而之斗顾可撤其藩篱与?至忿忿于认贼作子之乃武;而极口诟詈,斯言过矣。夫乃武之轻躁取败,虽不足以赎过,然捐七尺于波浪,而马革虽存,已有无尸可裹之痛矣。此论者虽(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八本七一○~七一二页。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沉犹龙题」稿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倭警屡闻、堤备宜预、申饬防御事宜、以裕安攘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九年二月初五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抚沉犹龙题称:卷查准兵部咨该本部题奉钦依,以后沿海各督抚等官每遇两汛完日,逐一体访,将大小将领分别臧否,如其果贤从公议留,如其不肖据法议斥,如其人地不相宜不妨议调等因,备咨前来遵行外,今照崇祯七年两汛事竣,臣查汛内,春则群寇鸡连,冬则元凶鸱横,尔时远防近攻,闽海盖岌岌乎其未有宁宇也。贼之所至而兵应焉,兵之所备而贼不敢至焉,皆曰功;反是则狡险婪惰之弁,啧啧有声,宜曰罪。臣得而合课之。
谨按汛功非战不着,或偏师出击,以战为战,或枕戈待敌,以守兼战。其以战为战者,如五虎游击升副总兵加一级郑芝龙,智深勇沉,忠全信立,降李灭刘,与臣素有成言,一讨服舍,临事取之如寄。大担一战,澎■〈氵表〉一战,如鹯逐雀,如骥奔泉,飞驰万里之航,坐落长鲸之胆。迄于今,一炬除凶,比邻安堵,皆此两战有以先制其死命也。泉南游击加一级张永产,烂熟海务,揣合敌情,御军先治气,撼之不惊,决胜在当机,触者立碎,督兵大胆,奋战洪涛,直剪狂锋,坐绥降众。南路副总兵加一级高应岳,知兵不在尚口,威众不在矜容,独矢真诚,惟勤组练,斥堠明而藩圃密,五月登陴拒斗,乡兵咸出死力,故香贼有铜山人硬之号。五虎守备加二级陈鹏,有翘关跳涧之勇,而专气沉机;岳不可动,部署船械,精绝过人,谋定而战,战必先登,数千里海洋,常不旋踵,灭贼近推首功,横海飞将也。署浯屿寨守备加二级郭熺,栉沐经年,忧劳尽瘁,扼险致胜于担洋,转斗摧锋于钱澳,敌忾居先,成功居后。署浯屿寨守备加二级林宏,战功在未署寨之先,手格长鲸,飞弹着肤而不避,卒收全凯,勇敢无双。海澄游守备加一级袁德,广法之战,俘馘特多,怒张搏虎,游戏奔涛,生平未尝挫恤,近功尤伟。南日寨把总加二级林察,力起凋疲,躬勤逻缉,布算虑周燕处,歼番警息拌飞。他如五虎标下守备加二级胡美、守备加二级陈经武、把总加一级吴华、把总加一级陈顺、把总陈盛宇、把总陈麟等,皆身经百战,功在捷书;而铜山寨把总加二级黄斌卿,愤发渑池之翼威,消鲸鳄之魂;东岐游把总加一级欧文全、定海游把总加一级王已观,冒险擒倭;标冲游把总余廷森,出洋夜击;臣或经奏报,或止从纪录,劳亦难泯,是皆贼之所至而兵应焉者也。其以守兼战者,在都阃如屯局佥书今升都司掌印陈维藩,桓桓满睫精神,朗朗蟠胸韬略,约五营于一阵,市人可驱,筹万里于三山,长缨欲系,守正用奇,无所不可,在将领如臣标下游击祁黄裳,机圆走坂之丸,气劲搏风之翮,耀武春秋不懈,御军恩法兼调,妥练精详,冲夷果毅,有用通才;彭湖游击今调中路游击加一级给王尚忠,一意推诚,通身耐苦,渡彭则拍浪吹铙,浑然忘险,署澳则当关新垒,屹尔无虞;标下赞画都司佥书安国贤,亦将亦儒,可任可议,取子布算,千虑逊其前筹,下马挥毫,一纸贤于十万;总镇标下坐营欧阳瑞曾,武闱标誉,玉帐摅筹,抚膺时欲封狼,休士不烦击斗;福宁浙营把总朱之鼎,早计防奸,按期训武,寇盗闻风丧魄,商渔破晓飞帆;福宁右营把总李朝炜,相机制敌,定策先人,招携与有勤劳,保境周防牖户,亲兵营守备加一级龙胜,俘献勤行万里,于掫劳着三冬,遇事有为,见敌无惧;标前营把总夏日炜,使士臂指服习,经防闾井敉宁,七营中守分奉公之弁;标下左卫指挥中军古宗孔,久娴营阵,绝得士心,射鵰不露蹶张,阚虎偏饶恬姱;中卫指挥副中军郭轲,才可驱驰都块,志欲激昂风云,宣令维勤,矢躬无苟;总镇标下平海卫指挥中军丘大年,戢士拊循润洽,扬旌提喝风行,望去扑诚,到来矫健;又如赏功官吴正卿,猿射足资一臂,鹰扬堪励三军;标下右卫指挥孙贤,说剑欲驰万里,恤军不染一尘;火攻泉州卫指挥杨栋,殚缮器之精心,极料敌之能事;福州兵备道听用左卫指挥雍銮,五兵盘错咸宜,一旅干城堪寄;福州中卫掌印指挥田榖登,伟貌具有清修,知兵亦复爱士;漳州卫掌印指挥王应选,矢心不染不欺,治军有恩有体;崇武所署印千户朱康宪,壮志平吞鲸浪,实心不狃燕安;标下效劳汀州卫千户刘辅国,风波不避;旗牌官福州右卫百户黄杓,志节不群;标下左营守备吴献奎、后营守备刘俊,督兵守御,各殚辛劳;造船把总李国斌、陈士英,缮治楼橹,饱飧风露:已上各弁,皆兵之所备而贼不敢至焉者也。又原任中路游击今升广东香山参将杨元,砺操始终如一,推恩甘苦必周,募士不惜私财,练军皆堪蹈海;处弱能强,击多用少;原任旗鼓守备今升本省都司佥书陈其蕴,开张溜亮,贯串沉深,提桴则风雷合变,执讯则阊阖披丹,绩耀旌旗,驾移轻熟:二官虽经升任,劳在汛内,亦当并叙。
又访得兴化前左营把总朱悌,其年已惫,其欲弥深,日惟针削之是求,不知廉隅为何物。一、本官以星卜杂流,幸通仕籍,骄贪无忌,逐月兵粮,每兵克银五分,名为公费,用旗手王德、郑福等催取过送;哨官华国、王文遗等证。一、补哨官勒拜见礼每名十两、程席仪八两,任管班李元、娄文杰、门子陈应龙、龚祥催取过付,哨官朱守成等证。一、本官买闲冒顶旷兵:前营则有陈德、陈禄、王一龙、刘春、吴吉、廖元、林一升、杨应科、郭同、郭章,右营则有陈怀、林荣、傅华、郑扬、朱福、林光、郭清、黄龙、林元、龚武、郑宝等,月粮当堂对半均分;杨加宁张进李琦等证。一、本官放散新兵七年三、六、七三个月分粮银,借口使费,尽包入己,计土浙兵八十名,得赃一百七十余两;薛斌、李琦、张喻哨官黄应捷、王汝义等证。一、强占营兵黄珊即林朝选女,已受聘定与吴春元家人吴朝乘为妻,谋令营兵陈禄、陈德哄占为妾,被朝乘告道行县审断退还案证。一、本官不能戢兵,乘月粮未到,鼓煽枭兵杨京、陈淋、吴富、张曾等哄入县堂,挟讨无忌,经臣提各兵捆责。此一弁者,垂暮庸材,既殊识途之马,嗜膻秽质,还同升木之猱,所当革职示惩者也。
陆鳌营守备秦斌、获贼亦着微勤,染指遂干物议,借公成陋,引退饰非。一、本官在任散粮七次,营兵三百九十一名,每名月粮除去旧规外,通同书识林朗等捏名科派,一兵约一、二钱不等;告案证。一、本官将前总傅元功七年盘获陈可明等不明船三只变价十两三钱,侵匿不解,致扣各兵粮还库;各兵告案证。一、春操祭旗,额有公费二两,在事故兵内算除,本官同林朗另以各兵应分胙为名,每名扣银二分,告案证。一、本官名曰革去陋规,仍同林朗猫鼠派各兵敛银二十四两,造制彩轴等项祝寿,朗又将本官前退出陋规银十二两,假名为本官立石颂德,侵匿入己,经府审实,将朗拟配结讫。此一弁者,神则首鼠不振,鼻为营蠹所牵,败絮既彰,穷鼯莫展,所当革任回籍者。伏乞敕下兵部,再加查核,如果臣言不谬,将郑芝龙等分别擢用,朱悌等照例处分,功过明而将吏奋矣等因。
崇祯九年二月初四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除郑芝龙等附簿纪录、内高应岳近该南京兵科等科署科事南京吏科给事中戈允礼等拾遗题参不概录外,看得:把总朱悌,衰年多欲,赃据已彰,妄庇营兵,占娶聘女,且以月粮未到,纵枭兵哄入县堂,何漫无纪律也?守备秦斌,猫鼠同眠,蝇膻无餍,祝寿颂德,饰诈遂非,虽前有微勤,而物议难逭,并应革职回籍,以警官邪者也。既经具题前来,相应覆请,合候命下,将朱悌、秦斌俱革职回籍,查系流官。崇祯九年三月十六日,郎中王升、员外郎包凤起、王骥。
兵部为倭警屡闻等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该本部覆福建巡抚沉题前事等因,崇祯九年四月初二日奉圣旨:朱悌、秦斌俱□□□职回籍,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八本七一三~七一四页。
·海寇刘香残稿一
(上缺)作梗海上,荼毒三省,肆张(约缺九字)条羁。粤道将更稔贯盈之(约缺八字)所共愤,而动(约缺二十余字)之师,已先潜于粤海。此盖抚院沉□□□张挞伐,预筹而鼓将士之忠奋;前按院□□星计周搜简,着胜而作敌忾之声灵;本□□□□□臣虑切澄清,揽辔而神万全之妙;□□道施邦曜苦心桑土,预急衣袽,遵奉两□□略,调发澄游精锐,以守备袁德领本游□□□拨铜玄哨官庄应春、陈辉、林毅□□□□□□□□一十二只,俱着袁德统领□□□□□□□,又押香之母置之军前,饵贼会■〈舟宗〉南下。于四月初八日,在田尾远洋,与香鏖战。幸天助顺,无不人奋捐躯,士争冒刃。香势穷力促,纵火自焚,群鲵半□于燎焰,余孽多溺于洪波。此诚东南血战第一奇捷也。迨奏凯报功,袁德总哨,计先后擒夷贼一百六十八名,内释放被掳六十□□□□□□□倪世耀总哨捕兵生擒贼□□□□□□□□,杀死贼众六名,擒获红毛番二名,并各获刀铳等器。据府馆开报,俱确不爽者。诸将卒戮力用命,俘获累累,此皆仰仗皇威丕鬯窽,而繇两□早计而定必歼之策,当机而发长胜之兵,与巡□道徐应秋、前道施邦耀画必中规,算皆导,督率鼓舞之所致也。斯时给粮糈、备军需者,署府事推官彭管龙溪县知县□□□□□县知县余日新、海澄县知县金□□。□□□□、□中调度者,海防同知陈世熙。至南路副总兵高应岳、彭湖游击王尚忠,声援海上,均应纪录。嗣后五月初三夜,又有巨憝李右凡,向□刘香契父,久逃吕宋,应香趋请,率其同党□扆藻等一十八人而来,在甘山外洋。若非铜山寨把总黄斌卿一鼓成擒,便与刘香父弟合鼓浪,祸将未有已日者。业经抚院□□□□□□□贤等四犯,再覆定夺,亦应□□□□□□□□者。此漳将先后阵斩搜剿功次之实数也。若泉将之功次,听兴泉道勘叙等因。
又准分巡兴泉道关称:据泉州府回称:该本府知府孙朝让会同海防同知陈梦珠看得:香魁桀□,蹂躏三省,诸文武将吏,无不咸期歼灭,以纾圣明南顾之忧。故奉旨入广,□□□□□□□运筹帷幄,集厚大师旅,□□□□□□□玅用。按院张应星命将方略,威武奋扬,海道徐应秋选将调兵,造舰制器,兴泉道曾樱缮征剿之策,升任漳南道施邦曜预固战之谋,布政使王道元、按察使卢洪珪、兵备道右布政使张□麟、屯盐道参议章自炳、福宁守道参政陆鏊、署福宁巡道参议邹忠胤宣力分猷,赞勷王事,是为命世真才,允称一时韩范。维时防馆奉令□□□□□□□□几于力疾尽瘁,本府通判□□□□□□□□联芳暨晋江知县戈简、同安知县熊汝霖、南安知县周官、惠安知县杨秀獬,或计兵饷,或募渔船,谋断相成于共济,醪纩素洽乎□□。泉南游击张永产精选貔貅之士,用伸挞□□威,是以一鼓而收田尾之捷。其它如总兵裴希度、副总兵高应岳、彭湖游击王尚忠、水标游击陈锜、都司李当瑞与沿海府县抚□标下中军备总□□之功绩,原疏胪列已悉,无庸卑职赘及也。□□阐扬戮力之武臣,则主将郑芝龙英风贯日,豪气凌云,数组风云变幻,胸蟠甲兵纵横。遇香魁于田尾洋,号令奋发。有守备陈□□戈心雄,睹元凶之艘而首撄其锋,临敌胆壮,□□伍之众而齐击其锐;守备朱华、都司郑釆、把总林辉瑜,豹音长知合变,龙剑预识雌雄;哨官翁魁、林升、谢悟、徐德、李一□、蔡山□、亲丁□□,勇往直前,矢石不避,同□进击,使香魁□不得逸脱,放火自焚,而擒获余雒、陈世瑛、林先生、陈谦六者,此其首冲也。有名色把总欧奇、倪世耀,膂力兼人,技能出众;哨官林仙□□荣等,机艺精熟,有进无退,以与陈鹏相□□者,此其同首冲也。有把总苏成,心急前驱,知有香不知有身,被伤立毙;哨官陈荣春愤焉奋勇以剿者,此其副冲也。有实授守□郭熺,谙熟海□机宜,善调军中甘苦,虽业经谢事,□香魁横行,自备粮糈,以成厥功者,此其同副冲也。有名色守备陈顺、林显忠、实授守备张梧,心切请缨,胆期扫穴;哨官吴良视贼如饴,骈□□呼,指戈环向,致其自焚者,此再副冲也。至于分道截冲者,有实授守备陈秀、林宏、胡美、陈经武、陈豹、林习山、袁德等,名色守备陈麟、吴华、陈盛宇、千总杨耿、把总□巳观、林挺彰,皆志励斗鸡,心驰搏虎;哨官郑□□□□成、陈德、王策、洪正、郑策、丘新、周华、曾敬、王兴、梁贵、何成、吴玉、邵亨泰、黄升、陈望正、程端、黄栋、陈浦、丘雄、陈化、蔡懋、王澄、戴冲、李明、李绩、陈元、王奇、季承义、谢旭等,谋勇俱足,巧力兼全;听用把总张耀武、兴泉道中军张轼、效用官颜伯、颜仲、方机、王贵、陈振清、林宇、黄文、陈定、陈周、杨赓、林进、王爵、李际平、陈佑、谢即安、陈一臣、李瑞、陈益宝,兼同波涛,劻勷战斗,与主将□□纪黄□毅然,挺身矢石,手戮数贼;及渔民高良等三百三十二名,犁焚贼艘二十余只,夺获贼船一十一只,生擒贼党一百四十七名,斩级六百二十二颗,救回被掳一百三十九名口,此皆功绩昭彰,相应分别优叙者也。所可矜者,把总苏成、哨官周德、与阵亡官兵共一百一十九员名,均当分别从优恩恤,□慰忠魂于既□,而益励士气于方来矣。并将阵亡重轻伤官兵姓名造册具详间,又蒙本道牌催搜剿再捷有功员役勘叙等因。
蒙此,又该本府会同海防官查得南剿一役,香寇受灭奏捷之功,业已详陈矣。然前矛尤须后劲,其再捷功次,更有不可容泯者。查自四月初八日田尾剿香,逸党潜窜,歼灭正在俄顷,若不一时芟除,异日复蔓延碧波中间,海将何时奏廓清乎?时郑副总戎未敢遂歌凯旋,仍计议追逐。于十一日,再自小猫□发舟师,开驾至盐州海洋,陡遇贼船三十余只。但见星散零落,游魂釜中,换大船,坐小船,随波上下,只有退走之策,竟无反噬之谋。郑副总戎号令舟中云;今日我船巨大,彼船纤小,若可擒斩者乘胜斩,若势不可逾越擒斩,则冲沉于海。总之,毋使逸脱也。于是郭芝葵部下陈浦,勇略素抱,自无凶寇,出入对垒而不顾,冒刃血战而甘□。□与刘香战胜于白鸽门,再胜于广河江口。初八□,田尾先已奏捷。今日追擒余党,冲犁贼哨一只,贼众跳水莫计。且其人前在料罗剿夷首功,眼伤可录者。又有哨官吴玉,广河攻寇,临阵有先登之胆,北征擒贼,搜剿多掳絷之功。初八日,田尾擒获卯舍老等解报。今日又督捕盗陈钦等再斩贼首四名。其人亦剿夷有功者也。仍与把总郑彩、林习山、杨耿等、哨官方荣、谢悟等,雄□素着,亦经剿夷蒙赏加级者。□□□□□□□□船只,骈力争先,乘势犁沉贼哨一十二只,贼伙器仗沉没于外洋风涛之中。其斩获不可胜纪。斯日也,贼惟亟遁,我惟亟追。残党之魄既落,破竹之势难堪。狗啖与赵四辈安得不俛首受降、接踵而至也?所有冲犁斩获官兵功次,据陈鹏册报甚多。谨照册抄誊呈报等因到道。
该本道参政曾樱看得:刘香虽幺■〈麻上骨下〉奴隶,蹂躏遍于□□□□□□为怅,粤海几与天骄无异。田尾之战,一鼓(约缺九字)灭其丑类,直空其巢穴,尽拔其根株,顷刻解万民之倒悬。而自泉海出师,以至交锋唱凯,先后仅八日,与岳少保收湖湘诸贼无异,真昭代一奇勋哉!文武功次,昭昭在人耳目间,无容掩没,亦无容窜窃。文臣发纵指示者,抚院沉犹龙也;居恒蒿目恫心,无念不为封疆。时至果断弗疑,决机迅若风霆。搜兵集士,缮船治械,拮据无爱发肤,勤劬不啻万状。真宪邦之吉甫,叔季之韩范。□□□□□□□□应星,行部温陵之时,正郑将击楫誓□□□□□□□□多石画,功当并论。布政王道元,措饷于三空四尽之日,只手奏士饱马腾之效,劳苦而绩高。原任海道今升兵备参政徐应秋、原任漳南分守道今升四川按察使施邦曜,或赞襄于帷幄,借箸卓有神算,或控扼在要害,操纵动合机宜:以上□臣,功亦应并论。本司按察使今升右布政使卢洪珪之正直公忠,默褫奸雄之魄,各道之文经武纬,共殚安攘之筹,厥功皆宏伟洪骏,所当优论。武臣如原任游□□□□□□□□□□但知其智勇超绝,善于用兵,不□□□□□□□□义烈有国士风,故能闻命即行无难色,建旗先登无惧意,故能呼吸三军如一气,此方今之虎臣,功当首论。裨将有首冲、同冲、副冲、同副冲、再副冲、分道冲之不同□六等,原报极分明。提要而论:陈鹏临阵直捣中坚,不擒贼□不休,功固极奇,特其同船,若守备朱华、都司郑彩、把总林辉瑜、哨官翁魁、林升、谢悟、徐德、石日春、林一根,固皆应优叙矣。而同冲者实为右翼,副冲者实□□□□□□□□□□□哨官林仙久、把总苏成、哨官□□□□□□□□□□之同副冲也。报册称其欲成首冲之功,故疾驱继进之棹,遂犁散香船尾,且坏其舵;此等心肠与力量,皆奇男子也。然非守备陈顺、张梧与林显忠等乘锐应急,骈舟□进,亦不能制香死命,则同副冲与再副冲正一体相须者。不但此也,香之大头目实繁有徒。当香困逼时,各驾巨舰,联翩四面竞奋。我军在彼旋绕驰突中,若非各弁分道鏖战,据命死斗,人人大呼,以一当百,安能使蜂屯猬起之枭贼,或死□□,登时销化无限类?则守备陈秀、陈麟、林宏、吴华、胡美、陈经武、陈豹、林习山、陈盛宇、千总杨耿、把总王巳观、许泽、林挺,其功又岂可少乎?以上各官,皆志在除凶安良,力能断蛟截犀,均王国之爪牙,公侯之□□。□数千人一心,如父子兄弟,相敬□□,可爱可敬,功应并叙。大约陈鹏功最卓,已实升游击,足酬之矣。郭熺、胡美即次之,其才皆可当一面。林宏、陈经武、吴华、陈麟、陈豹、陈顺又次之,皆守备之上选。此郑部人物之大概。而漳南守备袁德屡立战功,此番俘斩亦极多。其与泉南郑彩,皆矫矫出群。然郑彩已加衔至都司矣。如哨官王策、洪正、郑策、丘新、周华、曾敬、王兴、梁贵、何成、吴玉、邵亨泰、黄升、陈望正、程瑞、黄栋、谢旭、丘雄、陈化、蔡懋、王澄、戴冲、李明、李绩、陈元、王奇、季成义,皆在阵前,束兵督船,倡众争先者。若黄捷以书记从事于郑将部下有年,兹且周旋于矢石之间,其智画又多所补益,其姓名亦应并录。阵亡伤官兵,捷报后闽广督抚及本道俱已加厚恤,惟把总苏成,捐躯陷阵,实以死成事者,应破格赠官,以慰忠魂。有崇祯六年剿夷功案可查。各路文武将吏,虽无战功,亦有可纪者。如泉南游击张永产,所部猛将精兵多从征,又以坚舰助军前首冲。文官除知府孙朝让,原未任同知陈梦珠、通判叶正蕃、推官区联芳、晋江知县戈简、同安知县熊汝霖、南安知县周官,皆竭蹶以佐公事,或调兵食,或营船器,当并论者也。
再照得田尾之役,我师虽大捷全胜,然戮力于洪涛巨浸之间,出万死而得生,勿论疮痍呻吟之正剧,救死扶伤之不暇,即劳苦惊恐,不知几千万状。纔越三日,郑将复督各将士追剿刘香残党于盐洲海洲,各将士亦踊跃从事,如朝气之方盈。其时贼船尚三十有余,徒伙尚繁,皆披靡不能支,斩者三十有六,生擒者二,夺船□四,又犁沉其小哨一十有二,救回被掳二十一名,其死而溺者尚无算。此非真以封疆生民为念,又有余勇可贾,安能于大战方新之后,复斩获累累如此?自是以后,谢胤、赵镜、余宽等相继就降,遂倾心为我用命,未必非此举有以褫其魄而夺其气,真有廓清海洋之功。□□□□□□□陈鹏、郭熺、胡美、陈顺、陈麟、陈经武、吴华、陈豹、杨耿、许泽、陈秀、郑荣共事者也。此外尚有亲兵、侦探、掌号等官及渔民、捕盗等人,其姓名胪列在册中,虽功次不外田尾一案,而各官尽瘁之忠,折冲之才,至是愈显,应表而出之,以服劳人任事之心等因。
又准巡海道关称:据福州府带管清军海防知府吴起龙回称:查勘得刘香倚鲸波为窟穴,聚凶而结■〈舟宗〉,狂逞数年,流突(约缺十三字)广河,再捷于定海,我师俱奏大捷。然伙党已灭,元凶未歼。适值抚院沉犹龙、前按院张应星共图征讨,商同守巡兵海司道等官,区画策应,及密札两广部院熊文灿、按院叶绍颙协力夹攻,并遣调大将五虎副总兵郑芝龙,会集偏师,整顿船器,血誓将士,决定死战。至四月初一日,本抚院亲临戎阵,秘示机略,联络舟师南下。忽有狗啖,昔则附香助逆,今则弃香归顺,愿效军前侦探。果于初八日贼船围泊于田尾洋,芝龙遂亲登船楼,号召部将,奋力齐击。指定香寇大船,令备总陈鹏等四面攻敌,香寇惊忙,计难逸脱,遂举火焚船,已为灰烬,巨寇陨身,而凶党丧魂。我师大震,夺焚贼大鸟船四只,夺获贼大鸟船一只、小哨船十只,犁焚小哨船二十余只,生擒贼目、贼党共一百四十七名,斩级六百二十二颗,救回被掳一百三十九名口。不旬日,已成大捷。可惜者,把总苏成、哨官周德并捕盗高捷、黄有宁、林大宽、陈升、高升、郭锦、丘围、李荣及目兵一百单八名,慷慨直前,逞身勇战,阵伤立毙,忠魂愤激。但香魁已灭,伙党奔窜,若纵之兔脱,则曰后势必滋曼。又奉本都院商同司道镇等官,飞檄副总郑芝龙,率备总陈鹏等联络寨游舟师,并会游击张永产、王尚忠、副总王嘉勋、高应岳等,各路会集全师,于十一日自小猫洋开驾,至盐□海洋,陡遇小哨三十余只。贼望我师,不敢应敌,遂杨□疾遁。我师乘势追赶至远洋,被我师巨舰犁沉贼哨通计共一十二只,贼伙并器仗俱沉没沉于外洋风涛之中,不可胜数。又夺获■〈稳,舟代禾〉底等船四只,□□□□□□□□□老汤、阿二二名,阵斩首级三十颗,贼妇二口,救回被掳二十一名。阵亡目兵陈富、陈贵,重伤舵工朱振、缭手陈福、兵李贤、方福。迄于今,大■〈舟宗〉已歼,小寇星残,尚候整师北上,尽图剿灭,明清海宇。业经奉旨查勘汇叙。本府请就文武功次而一一胪列之。
伏遇圣明在上,天威远震于华夷,部枢在佐,机筹妙运于山海,快睹妖氛歼灭,海波不扬。若夫抚院沉犹龙,以元老临戎,遣将调师,建策设奇,劳苦百倍,累年抢攘,一旦清夷;按院张应星,以青骢按部,察吏治兵,指示机宜,玅有成画,敷布恩威,普沐士卒,皆戡乱之元勋,文德与武功彰明较著者也。当夷寇交讧之日,闽、粤互危之际,巡防保障于一方,汛守捍卫于万里,不特有选将驭兵之才,亦且有扶危奠安之绩者,则巡海道副使徐应秋、兴□道参政曾樱、漳南道参政施邦曜、兵备道右布政使张天麟、按察使卢洪珪、分守福宁道参议陆鍪之勋猷最着也。库帑当匮乏之候,荷戈得宿饱之欢,赍饷给粮,投醪享士,则左布政使王道元、粮饷道参议邹忠胤、屯盐道参议章自炳之勤劳特懋也。行阵之中,如副总郑芝龙,身登船楼,手持兵刃,督率参游备总,若貔貅百万之雄,有虎旅千群之势,施令约信而严明,运□微妙而莫测,精神可质鬼明,忠悃垂诸日月,是诚荡寇□勋。至其首冲则署游击守备陈鹏,雄威可当八面,义勇足冠三军,当阵身先士卒,夺获擒斩多功,实为次之。论同冲,则把总欧奇、倪世耀;论副冲,则把总苏成、郭熺、陈顺、林显忠;论分道截冲,则把总陈秀、陈麟、林宏、吴华、胡美、陈经武、陈豹、林习山、陈盛宇、杨耿、王已观、袁德、林辉瑜、林挺彰、郑彩、朱华、本标下听用把总张耀武、兴泉道中军把总张轼及哨官郑成、许泽、张梧、陈荣春、何□、吴良、林仙久、李一根、翁魁、林升、谢悟、徐德、石日春、陈德、蔡山、洪正、陈化、蔡懋、高隆等与渔民高良等,或冲前锋,或蹑后劲,或左攻右击,或犁焚船只,或擒斩贼级,皆用命之战士,厥功固难泯也。又总镇裴希度,风涛幼习,戈戟久练,居中调度,计出万全,神周四应;署福州府同知黄色中,造船劳瘁,自甘巡汛,飞尘莫染;泉南游击张永产、南路副总高应岳、游击王尚忠、北路副总王嘉勋;分兵四布,阨险多备,追奔逐北,海上长城,整戎砺器,军中仪范;都司李当瑞、佥书倪敏政、陈维藩,固北门之锁钥,扶东南之半壁;标下游击祁黄裳、赞画都司安国贤、中军佥书陈其蕴、中军指挥古宗孔、郭轲、赏功吴正卿、亲兵把总龙胜,随抚院临海,折冲寓于樽俎,礼乐可化兵农;寨游之中,如□标统驭钦总李应祥、把总欧文全、陈国、张京等,联络□师,有乘风破浪之能,犄角声援,建斩寇焚船之绩;所宜查叙,以备荐扬。火攻指挥杨栋、把总傅国才、徐世忠,整治药炮,精美可嘉;造船把总陈士英、李国斌、顾世臣、李廷龙,一则有调匠钻工之劳,一则有兼督运料之苦,功属一体,例应并叙。建宁府知府带管清军馆周昌儒、推官解学尹、延平府清军同知陶崇政、泉州府通判叶正蕃、推官区联芳、福州府署府事推官刘邦澜、漳州府同知陈世熙、署府事推官彭管、闽县知县张晋征候官县知县赵珽、晋江县知县戈简、同安县知县熊汝霖、南安县知县周官、惠安县知县杨秀獬、永安县知县刘胤、龙溪县知县汪宗友、漳浦县知县余日新、海澄县知县金汝砺,在山者采桅觅料,临海者保城扼险,职司□科则征解兵饷,政在谳狱则剖决俘囚,皆同心赞助,均着劳绩,故并及之。内刘胤虽疏中未及,然查其采桅觅料,着劳独多。顾世臣效用海道,屡□□造,或宜一体并叙者也。至于阵亡把总苏成、哨官周德、捕盗高捷、黄有宁、林大宽、陈升、高升、郭锦、丘围、李荣、目兵一百零八名,应请优恤,以慰亡魂,以励壮志。本府代庖防馆,当日虽未与其事,谨奉□勘,随稽及卷案;移会各将,闻见颇真,不能不备□其奏捷与再捷情繇。以上各官,应奖、应赏、应加级,出自宪裁,非本府所敢轻议也等因到道。
该本道参政徐应秋覆勘得:闽师海上之捷,□刘香□事以来,一破之于石尾,再破之于定海,三破之于广河,四破之于白鸽,五破之于大担,六破之于钱澳。将士之劳苦,文武之拮据,五、六年于此矣。而独无如田尾之捷,投元凶于烈焰之中,驱鲸鲵于江鱼之腹,俘斩无数,余党烟消,一省功成,而三省□□,沧溟万里,俱再见太平景色之为烈也。论者见潜师远袭,鬼神不知,明旨方传,渠魁授首,以为奏凯如此之奇之速。而其实七千精锐,破浪艅艎,皆选于各郡,非传檄可以骤集,数万资粮,非叱咤可以猝办。船则大桅高至十丈,皆采自深山。每一舟料,价费至四、五百金。器则甲仗山积,一铳之重二、三千斤,火力发可六、七里,具□□尽心力而始能就绪者。而郑副将又捐资自募渔丁,自雇洋船,周详筹算,计定后发。至于凌不测之风涛,转战千里之外,遣反间于狡逆,误以毋动之形,招徕以离贼党,激赏以鼓军心,不惟大兵□出粤中,声息不传,且内备先修,并闽地□□不觉。故南粤长驱,贼方疑为狗啖之零■〈舟宗〉,而百艘排江,已丧胆于神兵之□□。此诚剧贼罪大恶极,应伏灵诛,而闽之殚虑呕心,盖匪朝伊夕也。迨于四月初一日自闽界放洋,初八日田尾鏖战,刘香贼众万数,大小□五十船迎敌。而我师大将有万死一生之气,官兵有一可当百之雄。认定香贼中军之船,首冲、副冲、次冲一齐锋集,或奋身跳船,或当先纵火,或前船已与俱□而缠斗不休,或自兵已被砍伤而狠击愈力。香贼见烈焰四起,飞走路□,□□□舱中放火自焚。药火相逼,烦铳亦飞,天海为绛,贼始大败不支。而左总督、右冲锋、嗜杀之哨头、演□之谋主,俱为官兵所获。其膏□被铳而死与赴火坠水,不能数计。凡生擒有名倭夷恶贼一百四十七名,斩杀首级六百二十二颗,救回被掳一百三十九名,烧毁夺获大鸟船共一十一只,又贼船二十四只。本月十一日,追逐于小猫,复冲沉夺获贼船一十七只,擒斩三十□名颗,救回被掳二十三名口,死尸蔽江。而浮岸逃生者,俱被粤兵擒解。其零星残艇,窜入闽海,不过五十余只,复为我兵追剿,风鹤皆兵,从外洋直走普陀南北麂之间。六月初间,贼党遭飓船破,半为流尸。旋复南走福海。水标截之海外,夺回道将,追败之草屿。中路寨游复破之岛坵外洋。谢胤、赵铳等畏威投顺于闽,刘凤父子抱头乞生于浙。而海上自此啸聚之片帆绝影,商舶、鱼舟安行无恙矣。总之,田尾之一战,其功甚大。而惟有终岁之经营,所以有田尾之一战。当日兵部差官赍明旨到闽纔八日,而露布已驰,则南澳之兵已先出耳。本道□□海道,身亲其事,知之最详。今奉文汇叙,谨就其功次而悉指陈焉。
以将领言之:五虎副总兵加一级郑芝龙,百战威名,一腔忠义,淬雪耻除凶之志,冒矢石于波涛,奋轰雷掣电之奇,击豺狼而韰粉,元功首属,懋赏宜先。若乃率精锐而气吞逆贼,一往摧锋,援枹鼓而直捣中坚,万夫群易,则陈鹏首冲为最,欧奇继之,苏成一船又继之,郭熺、陈顺、张梧等船又继之。朱华、郑彩、林辉瑜、翁魁、林升、谢悟、徐德、李一根、石□□、倪世耀、蓝贵、林僊久、方荣、陈荣春、吴良、黄山、亲丁洪凤等不避死伤,左冲右击。苏成船为铳碎,挥力狂呼,遂遭弹毙,尤称勇烈。林显忠、周德跳身烈焰,胆勇可嘉。此皆冲锋陷阵、奋不顾身者也。郭熺击碎香贼尾楼,复与郑荣击败吴仁鸟船;陈麟、陈秀、蔡山同击□□鸟船;林宏、吴华同击陈炳鸟船;袁德自为一队,挥蔡进福、高隆、苏福、周新、唐荣、陈耀、庄应春、林毅然夺获十三舍鸟船,斩掳过当,而胡美、陈经武、陈豹、林习山、陈盛宇、杨耿、王已观、林挺、彰、郑成、陈德等戈铤攒萃,铳炮横飞,海沸山摧,贼为披靡:此皆截杀横击,直探虎穴者也。余若□策、洪正、郑策、丘新、周华、曾敬、王兴、梁贵、何成、吴玉、邵□、□□、黄升、陈望正、程瑞、黄栋、陈浦、丘雄、陈化、蔡懋、王澄、戴冲、李明、李绩、陈元、王奇、季承义、谢旭、颜伯、颜仲、方机、王贵、陈振清、林宇、黄文、陈定、陈周、杨赓、林进、王爵、李际平、陈佑、谢即安、陈一臣、李瑞、陈益宝、张耀武、许泽等出入波涛,戮力格斗,俱有先登□勇,宜酬血战之功。郑将标下书记黄捷,身在行间,手刃数贼,亦应叙录有功。目兵与渔民高良等,姓名在册,各应优赏。阵□□有宁等一百十九名,捐躯赴敌,义魄犹生,照例优恤,以励死绥。又如缨冠义激,张挞伐之声灵,横海功高,协剿除之筹策,课成组练之雄□,兼督楼船而下濑。若南路副总兵高应岳、泉南游击张永产、彭湖游击王尚忠、水标游击今被劾陈锜,密商戡定,□□□□兵机,董率侦防,竭扞圉于险要,抚(约缺六字)油幕以鹰扬。若原任都司李当瑞、佥书今升都司陈维藩、佥书倪敏政、标下游击祁黄裳、赞画都司安国贤、旗鼓□□□今升佥书陈其蕴、中军指挥古宗孔、郭轲,或□□□□□□□□□□□□船无分曙□□□□□□□□□□□□□□□傅国才(中缺)宁道右参政陆鏊□□□□□□□□□□□□□□□忠胤、屯盐道参议今升本省副使章自炳,命世雄才,知微伟识,治军需而豫飞挽,共感投醪,握定策以破盈庭,尤资借箸,擘画尽师中之秘,安攘成阃外之勋,并茂勋庸,宜加异数。而建宁府推官解学尹、泉州府推官区联芳,则查阅军容,遍历惊涛险岛;建宁府署清军馆知府周昌儒、永安县知县刘胤,则采办桅料,身披毒雾浓岚;署福州海防同知黄色中、署福州府推官刘邦澜、泉州府通判叶正蕃、漳州府同知陈世熙、署漳州府事推官彭管,则绸缪兵食,劳深核饷除戎;闽县知县张晋征、侯官县知县赵珽、晋江县知县戈简、同安县知县熊汝霖、南安县知县周官、惠安县知县杨秀獬、龙溪县知县汪宗友、漳浦县知县余日新、海澄县知县金汝砺,则防奸宄而内地加严,当征调而应机立办;皆苦同食蓼,叙应从优。若本道治舰治兵,总完职守,督防督剿,仰禀机宜,未敢腼焉贪天功以□文其尸素也。
总之,是役也,仰遵庙算,全由阁部之指纵,特沛明纶,遂使潢池之息警。惟是幕府折冲,匡时定乱,故将吏胥□其威灵,文武得抒其谋勇,实全仗本抚院沉犹龙筹边豹略,持世鸿猷,挽银河而洗甲,威棱八面生寒,使紫海兮澄澜,谟烈九天授秘,腥消蜃窟,名炳麟图;巡按御史张应星,鼎钺通才,风霜峻望,揽柱史行骢之辔,立筑鲸封;蜚元戎掣海之旗,奠安鳞屋,诞敷经济,肇敏戎功;巡按御史应喜□,峻釆霜岩,英猷岳峙,谘民岩于玉斧,计安手奠全闽,襄兵本于金韬,控驭心劳南纪,殚绸缪而廑未雨,综功罪以示平衡,克彰丕鬯之皇灵,□有酬庸之帝简,又非本道管窥所能赞玄筹于万一矣。
又据分巡福宁道参议冯起纶关称:覆勘得送寇刘香,已为郑帅斩魁于田尾,搜党于小猫,遗有斧锧之余,踉跄奔溃,挺而北走。时严饬将馆,皆率舟师,远洋追捕。仍令陆兵协同乡勇,分布扼险,以防登犯。于是残孽知我有备,即往外洋遁浙。兹勘序功次,北路虽不敢邀擒斩之绩,而筹画固圉之劳,殊不可泯。职查得北路文职,则原任海防同知晏善成、福宁州知州俞之泰,武职则副将王嘉勋也。既经福宁道勘覆前来,相应并叙,以备采择。
又准福州兵备道带管巡海道关覆夺回道将事,行据福州府呈称:该本府知府吴起龙会同海防同知聂起潜看得:刘香鸟合凶残,啸聚岛屿,寨游有云扰之危,人民遭虔刘之毒。而且计留道将,逆我颜行,以要招抚。真天地幻生之魑魅,人世未有之穷奇,令当事者深抱扼腕,图灭此以朝食也。故八年四月八日之战,当阵交攻,元凶火烈如灰飞,尸填巨浪,党类擒斩而莫计,血喷长江。我师两奏大捷,小丑星残,延喘分窜,遁之远洋。随奉抚院沉犹龙及海道徐应秋,商同司道镇共图声讨贼之义,张挞伐之师,严令各路将及水标游击陈锜,督率把总许良瀚、徐应第、欧文全、李应祥、陈国,分布要害,枕戈防御。而贼■〈舟宗〉于四月二十六日突入镇东,经徐应第、欧文全官兵初击之石牌,二十八日再攻之白犬尾、三沙浙界而回,已寒群凶之胆矣。至六月十三,北风盛发,贼必南来。我以舟师星罗列队于竿塘、白犬、观音澳、草屿洋之外海,据其上风。十五日,贼聚竿塘,探望我师,鸟惊鱼溃。密令海坛游把总李应祥督率哨捕蔡廷选、谢家璞船兵从间道直抵苏澳,坚蹑贼之后劲。斯时把总徐应第、许良瀚、欧文全等哨捕,众谋已成,官兵思奋,一鼓就擒,阵犁贼二十余船,沉之大海,斩级二百余颗,解以献俘。夺获水艍船一只、刀铳器械一百余件、火药二桶、小铁弹一百五十丸。贼众败奔。独道将一船,同相从林信、王光天等三十余人戗出贼■〈舟宗〉,投我救护。十六日,贼游移于万安门扇海洋,寄泊整兵再战。我师寻胜追击。贼被火攻围困,自午至酉,炮震天而石如雨,焚犁贼船五只,生擒贼目贼党陈阿尾、王三老、陈阿治、翁赞、卢阿妹、陈敬川、辛华坤、吴俊怀、林阿闰、庄钦野、欧尾、李六、陈四、林宗仔、曾四、蒋廷毓、吴全闺、游元、刘仕达、朱栋仔、林荣哥,斩级一颗,溺死者百余名。而把总欧文全奋不顾身,船器同贼■〈舟皮〉俱烬,燋头与烂额倍惨。若非抚院之远谋,与海道之长策,及司道镇之石画,安能策励将士之血战用命,建此一大奇功也?迄于今而香之羽翼谢胤、余宽、张俊率众全■〈舟宗〉归顺,擒贼党名而来,献投船器数十以入官,海宇获清宁矣。但此搜剿再捷,官兵用命,救归道将,殄尽余氛,实仗皇威丕振,庙略遐宣。谨将当日有功文武大小各官铨次而汇叙之。
其命将誓师,运筹给犒,则抚院沉犹龙;握算如神,擘画尤超七略,先机制胜,谈笑动出万全,既抒元老壮猷,香寇焚弃,更鼓三军用命,余孽扫除,颂播粤、闽,功光社稷。巡海道副使今升清军驿传参政徐应秋,虑殷绸户,巡御圪堞于屹坡,令肃团■〈舟宗〉,指顾使船如使马,贼胆夜寒月帐,军威昼耀风艎,借箸劳深,澄清绩懋。署海防同知黄色中,除戎修器,事能措于当机;总镇都督裴希度,厉兵防陆,拔早备于镇东;而都司佥书欧阳瑞曾,密令戒严,力堵截其登犯。迨四月贼入镇东,一击于石牌,再攻于白犬尾,直追三沙浙界,以挫折凶锋。当六□贼突海洋,而一犁于竿塘,再犁于万安、连盘,以救回道将。此时官兵踊跃效命,寨游并力合■〈舟宗〉,其有功员役,亦多人矣。就中如水标游击陈锜已经奉旨提问,东岐游把总欧文全见在侯审,效用把总张斌已经究革,不敢滥叙外,乃若追袭长驱,先褫群凶之魄,首冲伤臂,生缚逆党之奸,除以上缘事诸人,则徐应第之功,不可没也。至于分布要害,枕戈防御,则海坛游今署铜山营把总李应祥,督兵力奋志劳,后劲功□□纪;小埕寨今调标右营把总许良瀚,战不避于勍敌,功实茂于调糇;五虎游把总陈国引兵助阵;副中军把总胡良卿扼险争奇;哨官杨正荣、原道、高熺、郑斌、李兴陈大胜、陈大用、旗牌官俞汉勋、丘上达、掌号官卢晟、效用官魏应、林仕昭、陈荣、吴华、陈首魁,或首戗□险,冒其前冲;或设伏扼要,断其归路;或交攻于锋镝,而中矢而不惊;或奋勇于药弹,火燃须而不避。以上文武各官,皆有功于行阵,而冠裳藉以援复,东南赖以安堵者。□□□行勘,细加详覆,不敢滥,亦不敢漏。谨据实铨叙,统候裁夺等因呈详到道。
该本道参政徐应秋覆看得:从来海寇之横,不过杀戮土卒,惨害生灵,即罪在不赦矣。未敢有蔑视天威,拘辱封疆命吏,如刘香之恣肆于粤者。田尾一战,元凶伏□,□□冠莫返,大耻未雪,香之父弟,犹思挟以护身,煽诱亡命,妄图再逞,海波未□靖也。仗抚院预料残寇之谋,密传要截之令,又遍布昭示,谕党贼能送道将自归,准□□其一死。时本道方以海道兼署福兵道事,仰承方略,鼓舞行间。福属将总各整饬楼船,多方警备。至六月十四日,贼船果以遭飓之后,结聚而南。竿塘迎击,铳炮横飞,风鹤惊魂,一战即走,被冲犁者二十余船,余亦败遁东奔,不暇相顾。内一船喊投救护,我师鼓棹争前,则广东□□□□康承祖、参将张一杰,与杀贼来归之林信、王光□□□□□□□□□□舟来夺,血战护还,枭示其极□□□□□□□□□□以解网,成功虎穴,复我冠裳,□□□□者,得泄怒发裂眦之忿,而贼从此失其所恃,不胜穷蹙,为追师所逼,擒者擒,斩者斩,降者降,不阅月而奏荡平矣。此一役也,抚院沉犹龙戡定吁谟,恩威互用;按院张应星澄清大略,文武禀成;皆有韩范威名,是以动收奇捷。本道一遵指授,未有寸劳。若总镇裴希度,聚□略□,□无遗策;署海防同知黄色中,同心御侮,鞅掌忘疲;并应□□□□□□□□今被论陈锜,搜剿着勤,蹙敌为(约缺八字)念其功。总哨各官:徐应第、许良瀚、李应祥、俞汉勋、胡良卿、丘上达、杨正荣、原道、高□、郑斌、李兴、陈大胜、陈大用、卢晟、魏应、林(中缺)同心戮力,血战之功,俱不可泯。郑将标下书记黄捷,身随战征,手刃数贼,亦应并叙有功。捕舵目兵与调募渔民高良等,从军灭寇,应议赏以激士气。阵亡官兵一百一十七□,□敌捐躯,俱应议恤。内苏成应破格赠官,以慰幽魂。他如协谋剿贼,选众从戎,则南路副总兵高应岳、北路副将加一级今转南路副总兵王嘉勋、泉南游击张永产、原任彭湖游击王尚忠、水标游击(约缺十字)共成犄角之功。而镇臣裴希度,□□□□□□□灵,大力足剪长鲸,行军俨同钜鹿;原任都司李当瑞、佥书今升都司陈维蕃、佥书倪敏政、标下游击祁黄裳、赞画都司安国贤、旗皷守备今升佥书陈其蕴、中军指挥古宗孔、郭轲、赏功官吴正卿、火攻指挥杨栋、把总徐世忠、傅国才、造船把总陈士英、李国斌、亲兵守备龙胜、海道中军顾世臣、兴泉道中军张轼,以上诸员,矫矫雄才,桓桓将□,大则赞襄油幕,小则寄领偏师,与夫奔走传宣,督造船器,靡不尽殚心力,竞展功能。
至于司道诸臣,则漳南分守道参政今升四川按察使施邦曜,饬武励兵,决机制胜,军士甘心共命,舟航竞尔乘风;兴泉道右参政曾樱,矢志尊王,精心定策,兵将联成指臂,剿除迅若雷霆;巡海道副使今升兵备参政徐应秋,忠胆夙披,材谋逈异,两地情形熟睹,千帆炮弩争先;左布政使王道元,苦心措饷,按伍输粮,征卒尽藉饱腾,当关总凭调度;福州兵备道右布政今升湖广左布政使张天麟,备修武库,旅整罴罴,遥添陷阵之功,厚集如云之众;而福宁守道参政陆鏊、□道兼署福宁巡道参议今升江西副使邹忠胤、屯盐道参议今升漳南道副使章自炳,竞皆竭忱尽智,靡不效力抒能,猛图击楫中流,共拟射潮海上。而续到屯盐道参政金肇元、海道副使汪元标、福宁道参议冯起纶,亦皆共效绸缪之计,以为久远之图。乃若查阅兵器,则有建宁府推官解学尹、泉州府推官区联芳,夙夜奔驰,罔辞劳瘁;采运船料,则有建宁府知府署清军馆周昌儒、永安县知县刘胤,精敏居先,输将恐后。而署福州海防汀州府同知黄色中、泉州府海防同知陈梦珠、原任北路海防同知晏善成、署福州府事推官刘邦澜、泉州府通判叶正蕃、漳州府同知陈世熙、署漳州府事推官彭管、福宁州知州俞之泰以及闽县知县张晋征、侯官县知县赵珽、晋江县知县戈简、同安县知县熊汝霖、南安县知县周官、惠安县知县县杨秀獬、龙溪县知县汪宗友、漳浦县知县余日新、海澄县知县金汝砺,或调发之相关,或居中而固圉,运饷治兵,又靡不借资一筹,共佐军政,均应一体叙录。此外又有铜山寨把总黄斌卿,能擒香党李右凡、林扆藻等一十八人于甘山外洋,漳南道叙述甚明,盖亦偏师之一功也。
至于夺回道将,则抚院料穷寇之必来,定要截之密计,多集将领,远布楼船,六月十五,竿塘地方,贼果南来,我师薄之,锐气百倍,犁沉船只二十余,内喊救一船,即广东原任道臣康承祖、参将张一杰,及从行三十余众也。贼犹顾恋,意欲来追。再枭其首恶陈胜,而贼乃胆落东奔矣。其有功各员,可得而铨次者:在文臣则有原任海道副使徐应秋、署福州海防同知黄色中,在武臣则有总镇斐希度、坐营欧阳瑞曾,或布令宣威,或除戎秣马,戒严于陆,誓师于海。而水标游击陈锜,实躬督舟师,虽经被论,劳苦尚存。其余总哨各官,徐应第、许良瀚、李应祥、俞汉勋、胡良卿、丘上达、杨正荣、原道、高熺、郑斌、李兴、陈大胜、陈大用、卢晟、魏应、林仕昭、陈荣、吴华、陈首魁等,或踊跃前茅,或争雄后劲,犁船斩获,文武复还,尤称□快,相应并叙,然此皆分猷宣力者耳。总之:提师秉钺,鼓忾而运帷幄之谋,按部巡方,临机而示必胜之略,则全赖有抚院沉犹龙,以韩范之威名,兼孙吴之胜算,经年造船制器,临事调将选兵,功炳旗常,机神掌上;前按院张应星为国心坚金石,主筹妙洞神明,按藉精核粮储,委官遍查军实,风高骢马,威缚鲸鲵;按院应喜臣,忠赤(欃)枪必扫,玄机隙漏先绸,讲求善后事宜,奠戢海区逆浪,永怀震戒,彻底澄清。夫以两院之如此忠勤王室,捍御海邦,而各司道何敢不输诚秉令,各将领何敢不贾勇先登,各群吏何敢不恪职严防,各兵卒何敢不捐躯办贼?以故数年之渠魁湮灭,三省之瀚海波恬,夺已去之道将而雪耻除凶,摧复来之丑类而收降归叛。圣武光昭,皇威丕振,岂得不一一叙明,以仰备稽核乎?至职忝列臬司,谋疏借箸,事总因人,原疏得预并叙,固未敢妄居尺寸也等因,呈详到臣。
该臣看得:闽海被寇者数矣,未有若刘香逆恶,敢逼挟道将,虔刘三省。肆毒已深,兼以伪父孽弟,滋蔓难图。虽闽师斩捷时闻,渠魁授首无日,封疆之吏,厥有同耻。是以文武诸臣,淬精聚神,选甲搜乘。六、七千之信臣精卒,数百号之艨艟巨舰,罔不严翼供武,誓心天地,唾手鲸鲵,于以上释圣明南顾之忧者。固已人有同心,而实人所莫测。是以方聚米于目中,后宣纶于海外。抚臣沉犹龙与按臣张应星,密商戡定,秘授方略,即遣五虎游击今升副总兵郑芝龙,率七千精兵,衔枚击楫。于四月初一日出洋,初八日遇香贼于田尾。贼■〈舟宗〉蚁聚蜂屯,我师熊飞虎奋。环攻鏖战,火发风烈。贼势不支,跳火自焚。而贼之总督、冲锋、哨头、谋主,俱为官兵所获。生擒贼伙一百四十七名,斩获首级六百二十二颗,救回被掳一百三十九名,烧毁夺获大小船三十五只。此田尾之大捷也。复于本月十一日,乘胜追逐,又遇贼于盐洲。将士奋扬,再贾余勇。计犁沉夺获贼船一十七只,斩获三十二名颗,贼妇二口,救回被掳二十一名。此小猫之再捷也。至六月间,残党零■〈舟宗〉,复走福海,为水标截之外洋,败之草屿,夺回道将。中路寨游复破之岛坵。贼益穷促,如谢胤、刘凤诸人,或投顺于闽,或乞生于浙。海波从此晏然。论前后功次,虽文武用命,要惟仰仗圣天子赫濯威灵,阁部渊宏谟画,故得如是其功之奇且快也。
当其时,问主将者谁?副总郑芝龙也。以身为大将而身先士卒,亲登楼橹,直捣中坚,使貔貅争奋于波涛,而鲸鲵立毙于燎焰,谋出万全,功当首论。其部则有首冲、同冲、副冲、同副冲、再副冲、分道冲之分。问谁为首冲?则陷阵摧坚,甘心逆贼者,原守备今升游击陈鹏也。继而同冲欧奇次之,副冲苏成又次之,同副冲郭熺、再副冲陈顺、张梧又次之。其各冲部下,若朱华、郑彩、林辉瑜、翁魁、林升、谢悟、徐德、李一根、石日春、倪世耀、蓝贵、林仙久、方荣、陈荣春、林显忠、吴良、黄山、洪凤等,皆其血战风涛,出万死一生之中,如有将令,而不知有对垒者也。苏成船被铳击,尚挺身勍敌,遭弹而死,深为可惜。林显忠、周德志在吞贼,身忘烈焰。陈荣春、郭熺愤苏成之死,急冲香船,犁碎尾楼,足见勇烈。若夫分道冲,则有郑荣、陈麟、陈秀、蔡山、林宏、吴华同击吴仁、李富诸船,而胡美、陈经武、陈豹、林习山、陈盛宇、杨耿、王巳观、林挺彰、郑成、陈德,皆出奇冲战,藉以合攻者也。若王策、洪正、郑策、丘新、周华、曾敬、王兴、梁贵、何成、吴玉、邵亨泰、黄升、陈望正、程瑞、黄栋、陈浦、丘雄、陈化、蔡懋、王澄、戴冲、李明、李绩、陈元、王奇、季承义、谢旭、颜伯、颜仲、方机、王贵、陈振清、林宇、黄文、陈定、陈周、杨赓、林进、王爵、李际平、陈佑、谢即安、陈一臣、李瑞、陈益宝、张耀武、许泽等,皆同心戮力,不避危险者也。书记黄捷,屡历战场,手刃数贼,功亦可录。且兵与渔民,凡有功者,悉载在册,各应优赏。其袁德自为一队,挥蔡进福、高隆、苏福、周新、唐荣、陈辉、庄应春、林毅然,夺获十三舍大鸟船,俘斩极多,劳绩盖亦难泯。他如南路原任副总兵今回卫高应岳、北路参将今升南路副总兵王嘉勋、泉南游击张永产、中路游击王尚忠,各抒长才,共成犄角;原任都司李当瑞、佥书今升都司陈维蕃、佥书倪敏政、标下游击今升北路参将祁黄裳、赞画都司安国贤、旗皷守备今升佥书陈其蕴、中军指挥古宗孔、郭轲、赏功吴正卿、火攻指挥杨栋、把总徐世忠、傅国才、造船把总陈士英、李国斌、李廷龙、亲兵守备龙胜、中军顾世臣、张轼等,或传宣号令,或制器造船,皆夙夜勤劳者也。镇臣裴希度,素以清严自持,运筹独苦,能使将士用命,坐消海氛。以上诸武臣,均当次第优叙。
乃若文臣则有可得而指者:守漳南道今升四川按察使施邦曜、巡兴泉道今升守福宁道右参政曾樱、巡海道今升福兵道右参政徐应秋,扼要海防,灼机定算,设计弭贼,振武励兵,调度多方,劳苦万状,其功有足多者。左布政使王道元,苦心计饷,士卒饱誊;按蔡使今升右布政使卢洪珪、福州兵备道右布政今升湖广左布政使张天麟、守福宁道参政陆鏊、粮道兼署巡福宁道参议今升江西副使邹忠胤、屯盐道参议升守漳南道副使章自炳,或赞襄机谋,或弹压固圉,卒致穷凶歼灭,瀚海波澄,亟宜并叙,以鼓劳臣。而续到屯盐道参政金肇元、海道副使汪元标、福宁道参政冯起纶,绩在善后,功成巩固。若建宁府推官解学尹、泉州府推官区联芳,查点船器,催督将士,亲历风波,勤劳尤甚。建宁府知府署清军馆周昌儒、汀州府同知署福州海防黄色中、泉州府海防同知陈梦珠、原任北路海防同知晏善成、署福州府事推官刘邦澜、泉州府通判叶正蕃、漳州府同知陈世熙、署漳州府事推官彭管、福宁州知州俞之泰、及闽县知县张晋征、侯官县知县赵珽、晋江县知县戈简、同安县知县熊汝霖、南安县知县周官、惠安县知县杨秀獬、龙溪县知县汪宗友、漳浦县知县余日新、海澄县知县金汝砺、永安县知县刘胤,皆殚心劻勷,竭蹶任事,共平蜃气,各着鸿猷,均应一并叙录。外此则甘山外洋生擒刘香伪父李右凡等一十八人,其功在铜山寨把总黄斌卿也。
至于夺回原任广东道臣康承祖、参将张□杰及从行三十余众,并击沉贼船二十余只,斩其首恶陈胜,余贼则灭迹东遁矣。是役也,以文臣之功言之,则有原任海道徐应秋、署福州海防同知黄色中、或密传秘策,或整备军需;以武臣之功言之,则有总兵斐希度及坐营欧阳瑞曾,或预壮声援,或励兵扼防,而水标游击陈锜,亲督搜剿,虽经论劾,功罪自不相掩。其余总哨各官徐应第、许良瀚、李应祥、俞汉勋、胡良卿、丘上达、杨正荣、原道、高熺、郑斌、李兴、陈大胜、陈大用、卢晟、魏应、林仕昭、陈荣、吴华、陈首魁等,则皆□胜当前,死伤不避者,均当一体并录,以励后效者也。
以上文武诸臣,各殚谋猷,并抒忠勇。然总之,皆抚臣沉犹龙制胜师中,风雷同号令之驰,多算胜人,日月洗妖氛之气;前按臣张应星,谈兵决策,霖霖齿带冰霜,肃法申严,赫赫威摇山岳;功懋懋赏,国有典彝,非臣所敢擅拟也。若把总苏成,捐躯陷阵,转战不休,以死殉敌,应破格赠官,以慰忠魂。他如哨官、□□、目兵等,均能以身殉难,例应分别赏恤,此又圣朝浩荡之恩矣。再照镇臣斐希度,数载任劳,兹报病故,功不可泯,例应并叙。除将有功员役并死伤名数另册报部查核外,相应具题,伏乞敕下兵部复议,上请行臣遵照施行等因。
崇祯十年正月初一日奉圣旨:该部核议具奏,钦此。卷查先该福建巡按路振飞题为海战全胜、飞报大捷、以慰圣怀事内称:看得刘香□、啸海有日矣,于崇祯五年十月内,肆螳臂之怒,直逼小埕、定海内地,欲与郑芝龙决胜。维时势实狂逞,幸文武诸臣,同心戮力,焚贼大舰四只,贼众焚溺者千计,生擒四十二人。虽诸臣自靖之微劳,诚亦年来海上之快事。臣奉旨查明具奏,敢不仰体皇上注念海徼无功不录之圣意乎?除福州府降级同知沉嗣振料理船只,颇效勤劳,居官实多指摘,已经臣论劾外,今请一一而叙之。
抚臣邹维琏,胸富甲兵,谋裕樽俎,当寇警之初闻,即单骑就道,身先士卒,而又知人善任,不掣其成,发纵之功足纪,优异之典宜隆。前按臣刘调羹,协谋商确,鼓舞将吏,一时寨游,倍加震慑,实藉激扬之力,有足多者,均当优异。巡海道参政潘融春,筹海独肩其任,谋断适中机宜;若左布政使(缺二字)修、右布政使桂绍龙、升任督理粮饷道副使王敬锡、按察使申绍芳、分守福宁道参政吴道昌、升任福州兵备道按察使沈萃祯、分守漳南道参政施邦曜、分巡兴泉道参政曾樱、分巡福宁道佥事邹忠胤,或输饷宣劳,或协谋借箸,或弹压各路以固圉,计功论赏,自不容后。至于连江县知县于可举,挺身击贼,力保孤城,劳绩□□难泯。他如武臣,则又有可纪者矣。总兵鲁应魁,当薪胆之余,矢收榆效,驰守镇东,调度不遗余力,以故将领士卒,莫不委命元戎,坐收胜算。若夫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满腔忠愤,誓不与贼俱生,因而亲冒艰险,奋然不顾,此为军之冠而功之首。把总龙胜,以少击众,勇往直前;即备总若胡美、陈豹、陈鹏、欧奇、郭熺、陈经武、王巳观、周日昭、安国贤、陈其蕴诸人,以及都司李□瑞、北路参将宗余荫、标下游击王嘉勋、水标游击张超、标下中军吴正卿、古宗孔、郭轲、雍銮、备总傅国才、徐世忠,就中冲锋破敌,与驰驱戎行、并效一臂之力者,当日劳绩,固自不同,而效用之心则一,臣不敢掩而不录,亦不敢滥有所指。分别升赏,一惟圣裁。其死事把总周朝京,并损折目兵,亟用赏恤,以慰幽魂。内如总兵鲁应魁,先奉有降级戴罪之明旨,顾兹功绩,似宜□徼圣恩,俾得功过相准,以盖前愆,以作其气,要非臣所敢必也。乃若凶渠刘香仔,自闽战败,窜匿粤东,复于本年二月二十六日,为游击郑芝龙等率舟师战克于广河,业经疏报。今余残喘,想抚镇道将自有方略,不难灭此朝食,无复贻皇上南顾忧矣。臣因奉并着查奏之旨,谨据实而悉陈之。□经该司详勘前来,相应具题,伏乞敕下该部复议上请施行等因。崇祯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奉圣旨:该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抚沉犹龙为恭报官兵用命、血战擒斩贼魁、夺获船器事内称:看得刘贼发难以来,战经数年,祸延三省。臣受事时,贼方徜徉粤海,睥睨闽之铜山、中左。随檄泉、漳道将备御严毖,遣贼所最忌之五虎游击郑芝龙前往中左,整船缮械,以防大举。凡两月,战具始备。适李国助等倒戈就降,芝龙谕使击贼之效。泉南游击张永产分师战守,布置方毕,贼果于四月二十四日五鼓,驾船百余号,袭至浯屿外洋。兴泉道参政曾樱,已先遣把总郭熺等扼据上游。铳号一发,陈鹏、林宏等督率李国助等船奋兵急上,连■〈舟宗〉横击。张永产驾艇历阵,郑芝龙麾部将吴华等冒死直前,督战甚力。诸将或首冲,或夹击,或迭进互援。李国助等闻令,争先陷阵死斗。自辰至申,鏖战良久,天日俱昏,海水倒立。冲犁攻打之际,夺船五只,生擒贼魁余阿二等七十六名,阵斩首级八颗,获军器一百八十余件,救回被掳五十九名,沉船十余只,铳弹毙死、溺死贼伙无算。贼始望风奔溃。是役也,郑芝龙两月整搠,百费权谋,实有深心,早握胜算。道臣曾樱经时戒备,扼险当关。贼已闻风胆落。游击张永产应变出奇,挥戈横海,益皷貔貅之气。诸将冒险摧锋,人皆敌忾,而又合新附之力,用命同仇,贼遂不支,既败于海,又谋犯陆。泊船铜山之流澳角,倾众登岸,四面进攻。漳南道参政施邦曜,号令素严,备御甚设;副总兵高应岳,临机分遣,调度密匝;把总黄斌卿、周之祥、方英、乡总林邦培等,率兵奋击,各有斩获。香贼被创,狼狈遁粤,不可谓非师武臣力。内惟黄斌卿戈船有失,臣经行牌议过议赔,此举功颇相当。而郑芝龙破浪尾追,渡粤而返,臣已再三申令,务求万全。而文武将吏效谋效勇,实迹具在,似应分别议旌,以作其气也。除伤亡哨目并有功员役,另行优恤奖赏及降众事情另疏奏请外,伏乞敕下兵部查覆施行等因。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一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按路振飞题为海战再胜、再报大捷、以慰圣怀事内称:看得广河、赤岗头之捷,论其战胜之地则在粤东,论其战胜之功专属闽将。广省既有勘叙之行,闽省自不容后者。盖海寇刘香始狂逞于小埕、定海间,抚臣邹维琏亲督将领,移驻连江,败之于白犬洋。彼即窜身粤海。而闽中抚镇司道,苦心计议,遂檄郑芝龙等率骁勇追之。粮糗器械,无不悉备。两广督臣熊文灿,则更预于防而熟为计也。约期会剿,摹厉以待。故郑芝龙等直抵广河之赤岗头。小丑惊魂未定,势促计穷。我兵遂得斩获贼魁崇武七、许龙、陈瑞善等,并伙党五百余名,首级六百余颗,焚夺乌尾船一十五只,铳毙溺水指又不胜屈。此二月二十六日事也。迨三月二十八日,臣巡历至漳州府,据芝龙塘兵报捷,随即据以疏闻。今承勘叙,谨将在事诸臣而悉数之。
若去任抚臣邹维琏,亲历戎行,决策穷追,遂致将士用命,丕着厥功于前;见任抚臣沉犹龙,威名远播,韬略素娴,行将幺么潜销,聿观底定于后;前接臣刘调羹,揽辔风清,借筹谋伟,藉激扬于师中,清氛祲于海上;若原任左布政使朱身修、分守福宁道右布政使申绍芳、巡海道参政潘融春、升任福州兵备道按察使沈萃桢、分守漳南道参政施邦曜、分巡兴泉道参政降级曾樱、原任分守福宁道参政吴道昌、分巡福宁今升督粮道参议邹忠胤,均有同舟之责,各着御侮之劳。北路海防同知晏善成,筹海可当一面,歼寇每藉吁谟。至于游击郑芝龙、守备郑芝虎,智勇双优,矢石不避,既破敌于闽海,复穷追于粤东,冒险出死入生,擒斩摧枯拉朽;原任镇臣鲁应魁,轻裘缓带,饶有儒将之风,玄算渊谋,坐听凯歌之奏;他如陈鹏、陈麟、郭熺、胡美、陈顺、朱华、林宏、陈经武、林察、郭芝葵、王巳观、陈豹、□□、郑成、张梧、郑彩、蔡骐、洪正、周日昭等,奋勇有进无退,扫氛戮力同心,效命或有不同,皆有济于军前之缓急者。是役也,论功核能,臣任其责,懋功懋赏,恩出圣裁。外此,臣则不敢滥及矣。除右布政使桂绍龙、海防同知沉嗣振、吴震元俱经论劾不叙并广东文武各官应听彼中另勘外,既经该司具详前来,相应具题,伏乞敕下该部覆核,□请行臣遵照施行等因。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二日奉圣旨:该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抚沉犹龙题为闽师粤海再捷、据实上报、并陈贼倭连■〈舟宗〉之状、以谋永结剿局事内称:看得闽将粤海白鸽港功次,乃与赤冈功次相继报闻者也。赤冈一战,贼已大败。适郑芝虎乘胜逐北,遇飓沉册,贼遂□轲遁去。郑芝龙复督陈鹏等奋力穷追,再战于雷州白鸽,夺焚多船,擒斩一百三十九名颗。先经粤督、按报叙,谓一时横海之功,无出其右,诚实录也。郑芝龙击楫除凶,不止忍鹡鸰之痛,鼓其同仇,与百战余贼,转斗蛟龙之窟,陈鹏等用命先登,摧锋如拉朽,极骁将之能事,独惜郑芝虎义烈自负,水将中最号敢战,遇敌跳荡鼓舞,乘樯如马,飞刃如虹,贼望之辟易,累战皆冒死决胜,其功最多亦最奇,竟与三百余人,一时同葬鱼腹,死忠如虎,可谓不死,非他弁偶战死事者比也。先后战将功次及赠恤事宜,臣从粤督、按两臣具题勘覆之后,移查明白,相应回奏,伏乞敕下兵部核覆施行。崇祯八年四月二十六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抚沉犹龙题为廓清屡廑明旨、恭报海寇荡平、以慰圣怀事内称:看得闽海处粤、浙之中,无贼则已,有贼必交受之,故战具日日难弛,此劳地也。战具未修,尝患贼来;既修,又患贼不来而终必来。以不来之厝毒愈缓愈重,来即难支。所以贼不来,我当往灭香田尾,闽祸方纾。至败寇奔闽、奔浙,臣逆计于讨香之先,预令沿海所在,结■〈舟宗〉以待,飘逞历战零歼之状,略见于前疏矣。贼遁本为谋生,困斗亦因救死。数月以使,贼徒膏刃沉渊之外,降者降,散者散,见存残落,不过刘祯、赵镜等合胁从被虏二千余人而止耳。尽贼之法,不必尽诛,惟振兵相逼,负固者乃无赦。臣檄陈鹏换整舟师,将入浙境,而赵镜已擒刘党二十余名,与郭新等举众六百余人相继赴闽海迎降于鹏。鹏谘禀道府,悉遣其众,留头领北征,复抵沙埕,而刘祯望风降浙,已不及藉手矣。镜先乞降于郑芝龙。田尾临阵,镜一船独避不战,逡巡至今,其畏死之本情也。镜降而刘祯益孤。浙抚臣喻思恂久驻海上,备御甚严。与温处巡道薛邦瑞密筹厉兵,揣向背之势甚悉。祯如釜鱼槛兽,欲不归命不可得。其它不用命之零贼,逗遛闽海,一逆颜行,诸将士掩略尽,而海上之盗始绝。于今南北邻海,商渔道通,只此须臾,颇复太□□□□□□□□□□□霜冰,历稽往事,知凡盗起于微而成于蔽。臣方以会哨巡洋责之海弁,以诘奸护良责之有司。有无生发,海弁五日有报,有司按月有报,不致因萌成蔓。□旨□称剿荡廓清者,庶乎不负□算,而阁部指纵之略,真不规规近图者矣。
远征有功将士,如五虎副总兵加一级郑芝龙、守备加二级陈鹏,皆先后督率师徒者也。并同五虎守备加级郭熺、胡美、林宏、陈经武、把总吴华、陈顺、陈麟、朱华、张梧、陈秀、洪凤、陈盛宇、欧奇、林辉瑜、黄山、林挺彰、海澄游守备加级袁德、定海游把总王已观、三江营把总林显忠等,境内战守将士则有南路副总兵加一级高应岳、泉南游击加一级张永产、中路游击加一级王尚忠、臣标下游击祁黄裳、掌印都司陈维藩、原任旗皷守备今升都司佥书陈其蕴、标下都司佥书安国贤、铜山寨把总加二级黄斌卿、南日寨把总加二级林察、东岐游把总欧文全、定海游把总徐应第、福宁左右营把总李朝炜、福宁营把总朱之鼎、山游把总今革职储梦甲、臣标下亲兵营把总加一级龙胜、标后营把总加一级刘俊、标下中军指挥古宗孔、副中军指挥郭轲、效劳千户加一级刘辅国、赏功官吴正卿等。而谪戍镇海卫茅元仪多陈方略,出助家丁,其劳并着。至筹兵措饷,牧御兼资,则有左布政王道元、按察使卢洪珪、原任巡海道今升福州兵备道参政□□□、□□□州兵备道右布政张天麟、原任分守漳南道参政施邦曜、分巡兴泉道参政降级管事曾缨、分守福宁道参政陆鏊、分守漳南道副使章自炳、分巡福宁道参议冯起纶、粮饷道参议邹忠胤等。储糗造船,诘奸保境,则署福州府海防汀州府同知黄色中、北路海防今升应天府治中晏善成、漳州府海防同知陈梦珠、福宁州知州俞之泰、晋江县知县戈简、同安县知县熊汝霖、侯官县知县赵珽、福清县知县费道用、长乐县知县郑尚友、莆田县知县曹天锡、闽县知县张晋征、龙溪县知县汪宗友、海澄县知县金汝砺、漳浦县知县余日新、连江县知县于可举等。若夫按臣张应星,沉机敏断,思患预防,周旋战守之间,实多指授之烈。臣以潦倒庸才,偶逢机会,精疲技竭,时亲药饵,方有福过灾生之虑,虽勉图激昂,而沉顿难起,令尚未敢遽陈于皇上之前,谨先报海上底定之状,并乞□□□□□□□□□□□□之功,其在事文武各官(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八八~七○○页。
·海寇刘香残稿二
(上缺)伍。其发回原籍的,着该地方有司务分投安插,加意抚恤,令各安生业,永弭衅端。有功文武诸臣,该抚按查明议叙。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咨烦照本部题奉明旨内事理,即将刘凤等八名赦免前罪,责令立功自赎,杨华等一百二十三名亦准免死,应充伍者即行派拨,已经发回原籍者仍着该地方州县官分投安插,务期注意抚恤,以杜乱萌。其有功员役,细加查核,孰首孰从,分别明确,定限本年三月终旬,据实具奏,以便覆核施行等因前来。备案仰司照案备奉明旨内事理即便移行该道,将刘凤等八名赦免前罪,责令立功自赎,杨华等一百二十三名亦准免死,应充伍者即行派拨,已经发回原籍者仍着该地方州县官分投安插,注意抚恤,以杜乱萌。其三区有功员役,细加查核,孰首孰从,分别明确,定限文到五日内,据实具繇该院,以凭覆核,依限具奏施行等因到司。
奉此,遵即备移该道遵照,并查有功员役,分别首从,移覆转详去后。蒙巡按郭御史案验前事,据温处道呈称:崇祯九年三月初二日,蒙本院宪牌,该兵部题覆抚院会同本院题前事,奉圣旨:刘凤等八名,既悔罪投诚,特准赦免,责令立功自赎。杨华等一百二十三名,亦准免死,酌量派拨,以充军伍。其发回原籍的,着该地方有司,务分投安插,加意抚恤,令各安生业,永弭衅端。有功文武诸臣,该抚按查明议叙,钦此。合行遵照。为此,牌行该道钦遵明旨事理,即将刘凤等八名,赦免前罪,责令立功自赎。杨华等一百二十三名,亦照免死例,酌量派拨,以充军伍。如有已经发回原籍者,仍令各该有司加意抚恤,用普皇恩。至于有功员役,逐一查明,分别首从,据实确详,以凭遵旨覆核题叙,毋得迟延混冒未便等因。蒙此,又为前事蒙本院案验事理行同前因。蒙此,又为前事奉本都院案验事理,奉经备行温州府遵照去后。今据呈称:蒙此,遵照明旨内事理逐一钦遵外,所据有功员役,该本府知府陈景潞会同带管海防推官贺久邵看得:海寇之为患也,贻祸于闽、粤,流毒于浙洋,十余年来无宁日矣。幸逢严旨会剿,虽渠魁就戮,而余孽未平。幸本都院亲历三区,聿彰天讨;本巡道薛副使誓师整旅,克期扫荡;前守道诸葛右参政兼摄驻温,先有克获;赵参戎董率三军,枕戈待旦;备倭孙维翰首督把总王锦、指挥陈邦傅等南北分统兵船,互相犄角;把总李开等率同张士秩等渔船设伏,两路策应;把总韦古生等扼险陈兵,搜山捉获;暨诸将士勇气奋张,人思效命,是以贼先胆落,遯迹外洋。属所在有司,奉行严禁,斗粟束薪,不许出海,贼益坐困,食尽计穷,屡告乞降。本道犹恐非真,密令孙维翰探视虚实。维翰深悉情形,不辞履险,即同王锦、姜少偕往,晓以恩威,示以祸福。刘凤、金世贞等无不沥血输诚,囚首自缚,投命辕门。愿行伍者百有余人,愿解散归乡者千有余人。并将船只、器械,尽令输纳。经委贺推官、徐通判、罗通判、永嘉李知县,一一验明收讫。随奉本都院宣谕圣明德意,首恶业已先诛,余从许以不杀,具疏入告。荷蒙皇上俯允。从此海洋警息,数十年积患一旦敉宁,童叟复见太平景象。自非赖圣主德威之遐畅,庙堂樽俎之式凭;中赖巡抚喻都御史制胜璇枢,伸威薄海;巡按郭御史宪纪严明,肃清鲸渤;分巡道薛副使终始全筹,操纵莫测;原任守巡道诸葛右参议、许佥事互着先声,作我士气;曷克臻此?顾院道不世殊勋,明廷自有衡鉴,万姓自有口碑,在属吏不敢妄加铨议外,为照除凶靖乱,武臣之力为多。如管参将事副总兵赵应科,威振诘戎,猷成底定,进退必严约束,张弛动合机宜,功应首论。备倭把总孙维翰,满腹弢钤,一腔肝胆,蹈危险而不避,合剿抚以秉成,功亦莫先。南路先锋王锦,雄能挞伐,密足绥宁,■〈艹洋〉荪一战,焚船夺铳,大挫凶锋,收降之役,竭尽苦心;团练武举薛邦柱,督兵进剿,奋勇冲锋,设伏尤多奇策;北路先锋陈邦傅,远涉深洋,严兵徼敌,征剿之阵当先,纳款之猷旋着;中军何三捷,周旋懃瘁,宣达分明,制造足利军需,抚纳迄成完局;标游中军把总李开,迎敌尝撄血战,贼中素惮威名,剿叛纳降,绰有余力;标营守备韦古生,保彰久着成劳,扼险最称多获,出奇在陆,实裨于洋。以上各弁,已饶旧绩,兼以新功,当并从优叙,用加超擢者也。把总范明望,督阵气能摧陷,分麾力足担当;把总赵元谦,智足迈众,鼓军能得军心;赞画何良焘,谋能料敌,技谙火攻;督师郑允谦,船艐整办,器械鲜明;把总张士秩、总哨王维向,戮力当凶,协擒巨敌;部领陆惟圣、程九万,扼守卫洋,督策后劲;把总赵元焘,奋勇撄锋,焚舟夺械;听用指挥鲁邦台、陈国章,奉命协防,随机应变;哨官林炳,赴敌当先,并力擒斩;把总陈于陛,策汛岩关,随征戮力;听用姜少、金元亮、章应,远涉风涛,拮据报命;而姜少宣力尤多。以上各弁,剿抚两案,并效勤劳,所当悉从记录,或行拔用,或加奖劝者也。至于把总王涛、金重庆,才具非常;罗万卷、冯士元、续孔教、张世忠、严诚、顾思义,束兵以法,各严汛警,用保无虞;旗牌官鲁斌等,从宣调遣,均裨剿抚,概应分别升赉。至哨官郑伍等以下及捕柁什兵等役,均应给赏恤劳。本参册载已详,职不具悉。他若南洋游击吴宣猷,往来侦探,整兵列舰,以备非尝;都司彭天翔,制药造器,普给三区,以资军实;以至听用守备朱光渥等,随巡效用,夙夜着劳;奉宪批查,亦应并叙。若夫府职,分惟守土,责第供储务足而止,并无他效。即如带管海防推官贺久邵,沉机赞决,实襄厥成;督粮通判徐中宪、总捕通判罗衮及前任海防同知罗之梅,各循职掌,共矢绸缪;暨永嘉等县知县,信守地方,供具无失;巡简刘光祥督造战船,已着成劳,亦分所宜,此自应听院道评隲,不敢过为扬诩也等因到道。
据此,为查擒斩剧贼陈老虎等及陈弟老梁、石渠等两案有功官兵,另案勘叙移关本司汇叙外,今据会剿有功各官,行据府厅确核前来。该本道副使薛邦瑞覆看得:孽党之奔浙也,毒蛰愈滋,余烬倍炽,挟穷啄困斗之势,瓢突内洋,非决计力歼,则啸聚日繁,糜烂我生灵,蹂践我土地,流毒未有量也。仰赖巡抚喻都御史数载绸缪,平时威信,将卒激厉有素,要害布置多方,躬身行间,弄寇掌上;恭逢巡按郭御史、浙闽情形洞烛,安攘安略夙娴,同心折冲,全力办贼,时以奇谋秘计,密授诸弁,屡战屡捷,而贼始胆落,坐困南麂矣。乃宪令频申,振兵四逼,厉米盐之禁,绝其接济,严水陆之防,遏其登抢。更百方谍间,致其猜嫌携二。而刘凤等果惧威悔罪,不烦血刃,纳船籍械,自缚投诚。孽寇邀胁从不杀之恩,难民获桑梓室家之乐,海波无梗,商渔亦歆歆有熙攘之庆矣。是皆两院仰遵庙算,诞敷天威,联三区臂指之形,邀七闽袍泽之义,振恇怯之积弊,褫跋扈之游魂。八载妖氛,兼旬消灭。其一时文武将领,捐躯效力,诚有不可泯者总师南路,则金盘备倭把总孙维翰,前锋则三盘游把总王锦,而标下团练武举薛邦柱、哨总王维向、姜少、冯忠等实佐之。总师北路,则总理通区水陆会剿官兵管温处参将事副总兵赵应科,前锋则后营都司佥书陈邦傅,而管黄华关总哨林炳、本道督阵把总范明望、参将标下把总赵元谦等实佐之。南北策应,则有标游把总李开、飞云关总哨陆维圣、见领中营把总张士秩、温台洋游把总程九万、听用指挥郑允谦、旗牌官鲁斌等。造炮制器,往来传宜,勤劳历着,则有今任军门中军把总彭天翔。督理船器,宣令赞谋,夙夜靡倦,则有本道中军把总何三捷、赞画官何良焘。陆地协防,藏兵扼险,则南路有左营把总王涛、镇下关把总顾思义等,而统之以协防蒲壮标总陈于陛;中路有听用把总陈国章、指挥鲁邦台、今革任前营把总续孔教、江口总哨张世忠等,而统之以原管珠炎营把总罗万卷;北路有蒲岐营把总金重庆、右营把总冯士元、参将标下随征把总赵元焘、本道督剿把总严诚等,而统之以标营把总韦古生。捍御郡城,则有温台南洋游击吴宣猷暨宁台把总黄大武、潘起龙等。随本都院巡历,则军门标下旗牌官何九思占验征奇,朱光渥、许昌祚、彭以功等跋涉行伍,此皆于降局有功而升赏宜及者也。除南北会剿哨部队什郑子玉等册开外,案查其中赵应科、孙维翰、王锦、姜少、彭天翔、薛邦柱、何三捷等,始焉厉兵耀武,制其死命,继而间其党羽,绝其接济,后则收械纳属,安插解散,来其帖然无复可虞。终始拮据,计图万全,允为首功。而吴宣猷、陈邦傅、林炳、王维向、李开、韦古生、陈于陛、范明望等,或奋力协剿,或深入出奇,或阨要堵截,夙绩新劳,竭力疆场,应一体优叙。其措饷饬刍,布政使姚永济、王象晋:厉兵核绩,若升任按察使王敬锡、按察使闵谨;分兵协剿,若升任杭严道按察使刘余佑、金衢道右参政兼佥事谢玄珧;犄角应援,若海道佥事许豸、绍台道参政林铭鼎;伟略经营,若原任巡道佥事许成章;先声饬理,若升任守道参议诸葛羲,若温州府知府陈景璐;兵食咸筹,原任海防同知罗之梅;牧圉是力,通判徐中宪、罗衮;或巡缉内外,或讥察接济,推官贺久邵;料敌合变,擘画精明,呼应最灵,揣摩若契,更为有司中之首功。永嘉县知县李呈芬,综核剿事,处置降民,与瑞安、平阳二县知县李灿箕、许光岳防卫措饷,各有劳绩。巡简刘光祥,造船精敏;经历危近斗,造铳有劳;例应并叙。惟是本道识暗测深,力微任重,虽勉思竭智,而莫展寸长,足以扬庙堂之声灵,称两院之指纵,蹐厚局高,陨越无地,万万不敢冒上下之功,当滥溢之叙者也等因呈详到院。据此,合行覆核汇叙。为此,仰司呈堂,照案事理,将温区受降功次,细加覆核详叙,务期矢公矢慎,毋遗毋滥,庶足以彰朝廷赏罚之大明,而鼓将士后来之奋励。的限十日内勘详,以凭会核题叙等因到司。
蒙此,随准温处道关覆相同。除三区堵剿功次,已该本司核叙详夺外,所有降抚功次,该本司按察使闵谨看得:刘香招降亡命,啸聚山陬海澨之间,荼毒闽、粤、浙省之界,耗国家物力,廑圣明焦劳,恨不灭此而后朝食者,则以其负海自雄,乘潮出没,东击则西窜,南追则北逸也。自会剿之(中缺)不享升平矣。渤海安澜,夜无桴鼓之鸣,黔黎乐业,时有耕凿之咏。释圣明南顾之忧,息民间征调之苦者,伊谁之力哉?悉藉巡抚喻都御史祁寒暑雨,驰驱于层峦垒嶂之间,国尔忘家,镇守于巨浸洪涛之地,进止机宜,皆缘帷握之运筹,联络声势,总出分布之成算。士不惧敌而畏令,寇且怀德而慑威。更赖巡按郭御史,稔知贼寇情形,洞悉地方险要,既饬吏治以安民,复严武备以御侮,鼓舞神而人人用命,堤备密而在在受成。是两台先声所夺,谋出万全,立致逆酋憬然效顺,船只絷于内港,器械归于府库。且使延袤千里,童叟鼓腹含哺。更令被虏数百人民,荷锄秉耒。贼焰不灭于奢蔺,扫除远迈乎往勋。两台安邦底定之功,当宁自有宠锡,非本司所敢轻议者也。然料敌制胜之神谋,固出示于上,而一时文武将吏,毕力报效于疆场者,亦宜叙列而沾升擢赏赉之恩可也。副使薛邦瑞,张弛妙用,已令虏在目中,扼制多方,直使游鱼釜底,则该道监督调度之功居首也。管参将事副总兵赵应科,通区总理,合剿计饶,帅师分合有条,制寇奇正互用,则该参除凶靖乱之功居首也。备倭把总孙维翰,受南路之令,充后劲之雄,履险如夷,靖氛若扫,应题加升。把总王锦,挫枭贼之锐锋,困余孽以纳款,肤功第一,应题实授。军门辕门中军把总彭天翔,备军实以资战,宣号令以合机,应题加级。听用管三盘总哨姜少,剿寇多功,抚贼得法,应题把总候缺补用者也。洋游游击吴宣猷,巡海不畏贼氛,饬师时严军纪,相应优叙。把总李开,冲锋绩着,抚局功先;陈邦傅戮力佐师,奋勇追剿,相应优升。哨总林炳,勇佐前锋,力能协剿,应授实职。标营把总韦古生,统陆师而扼要害,出奇策以佐绥宁;把总陈于陛,领师防险,办贼多谋;哨官王维向,锐勇莫挠;均应优赏。抚院标下随巡巡视守备指挥朱光渥、许昌祚,侦巡不辞栉沐,调布咸赖传宣;听用官彭以功,驰驱尽瘁;赞画官何良涛,识能料敌,把总金重庆、冯士元、罗万卷,领南北中三路之险地,办战剿守万金之良图;总哨陆维圣,堤防慎密,策应勤劬;哨总侯思侠,戮力奋剿;均应题赏纪录者也。至若练兵武举薛邦柱,已经总理题用,不复叙外,再若把总何三捷、王涛、张士秩、续孔教、范明望,俱经革事,及听用官赵元谦、赵元涛、把总陈国章、顾思义、严诚、指挥郑允谦、鲁邦台、旗牌鲁斌、何九思、哨总冯忠、占候朱光雷,奉宪查删,各不议叙者也。若刍饷充足,士马饱腾,则左布政使姚永济、右布政使王象晋措给接济也。考绩饬师,共计安攘,则升任按察使王敬锡、升任杭严道按察使刘余佑、金衢道副使谢玄珧,神驰默赞也。三方犄角,两地绸缪,则海兵道佥事许豸、绍台道参政林铭鼎,共效劻勷也。励兵缮修,威信聿彰,则升任守道诸葛羲,留心边备也。经营苦心,海邦夙赖,则原任温处巡道许成章,旧绩不磨也。若力肩捍卫,则原任海防同知罗之梅;才饶制敌,则推官贺久邵;造铳得法,则经历危近斗:均有劳绩,例得并叙纪录者也。若本司不过裁核总成,稽功次之虚实,察斩获之赝真,考疏按文,毋使窃功者膺上赏,矢公惟慎,不令用命者有向隅,此则本司职掌之所宜然,何敢当道详中不虞之誉哉?窃谓汪洋巨海,寇犯靡常,若香贼之患非小患也,财赋之区非小弱也。数来以来,兵刃交接于海畔,生民涂炭于烽烟,顾任其纵横猖獗而不行天讨,非勇也,获有斩馘奏俘而不事荡平,非策也。今者,仰仗圣主威灵,庙堂谟算,两院展神鬼莫测之兵机,鼓将士勇往直前之锐气,或分或合,或伏或张,动无遗策,建此殊勋,则今日论降顺之功,非仅与擒获者比。而两院树无前之烈,皇上岂廑非常之锡?至于文臣武士,各抒忠勇,共奏荡平,着有功劳,按其绩而或升或赏,俾知朝廷信赏之典必昭,而报效用命者得沾异数,将见人人思奋,其于海邦真有深裨矣等因到臣。
据此,该臣会同巡按浙江监察御史今住俸郭必昌看得:海上自有香孽以来,八、九年于兹,若粤、若闽、若浙,会不得一日安枕。当凶荒憔悴之余,而服膺兵革战斗之事,公私交匮,朝廷旰食,而贼徒犹得赊死于曩时者,则以彼乘涛出没,来如疾风,去如流电,三省又各自为战为守,卒未能灭此朝食。说者咸谓东南海氛之炽,与西北之虏、中原之寇,称方今三大患焉。盖自奉三省合剿之明旨,而贼计始蹙;再奉胁从罔治之恩诏,而鸮音渐革。则剿抚之形,早以受成于庙堂之成算矣。臣等敢不鞠躬尽瘁,奖帅三军,仰承睿谟,克襄鸿烈?此当刘香甫灭,其父弟皆枭雄,其羽赵镜亦黠贼,乘风鼓棹于闽浙之间,其气倍张也。臣谓不亟于此扑灭,而令贼中有主,根蒂复固,图之实难。乃严檄将士进兵。臣复亲临行阵,中制三区,先后十余战,掩擒不少。赵镜窜闽而刘祯势益孤,乞降心乃益坚。臣等初不之许。迨温之士民方苦数年锋镝,冀得一旦息肩,而合词为请,臣等犹共难之。臣等岂欲穷武?亦所以慑其邪心而归恩德于皇上耳。盖于是收其船器,羁其妻孥,愿解散归乡者千余人,愿投效军前者百余人,一一安置有法。受降之日,内外陈兵,军容肃然。抚民束身待命,百姓欢声如雷,或祝圣天子万岁,猗欤休哉。方赵镜走闽时,臣测闽省抚臣沉犹龙具饶远略,必能制其死命。已而亦降。吹波鼓鬣之长鲸,一时尽受戎索。即今商渔无梗,南北道通,颇复升平之旧。兹实仰赖圣明天威,阁部诸臣指授,而文武戮力之功不少也。彼时闽省抚臣沉犹龙、闽将郑芝龙,曾令陈鹏统舟北来会剿。而浙中抚局已就,一段同舟之谊,固有难泯。彼中功烈方懋,圣明自有鉴裁,臣不敢赘。谨按是役副总兵管参将事赵应科,智深谋沉,令肃风清,联众人之心为一心,以能剿之局为抚局,相应首叙,照例加级,以备登坛之选。其次如备倭把总孙维翰,沉细有谋,担当善断,然非王锦穷追侦探,无自输降,抚慰不切,降亦不安,其功有足多者,已经实授三盘游总,仍应加级。孙维翰应加升。辕门中军今升任彭天翔,火器精坚,威略素裕,应加级。听用三盘总哨姜少,深入贼船,察伺情伪,应授把总职衔。候补用南洋游击今升任吴宣猷,驰驱冲海,拮据前筹;把总李开,能得士心,屡出奇策;陈邦傅冲锋建绩,勇气无前;韦古生奋志请缨,倾囊筑堡,功绩最多。以上各弁,俱应优升。把总陈于升,扼防多赖;总哨林炳,破浪身先;应授实职。哨官王维向,渔舟诱贼,应优赏拔补。该臣标下巡视指挥加衔守备朱光渥、许昌祚,传宣树绩,应升授。督造军器听用守备彭以功,跋涉宣勤,应实授。至于道臣赞画一官何良焘、把总金重庆、冯士元、罗万卷、陆维圣、哨总侯思侠,均效勤劳,相应题赏纪录。其余会剿效劳员役,疏难概及,汇册量赏。若文臣功之最著者,莫如温处巡道副使薛邦瑞,胆识过人,操纵自我。方其初莅瓯江,即密陈方略,虏已在目中。及抚局未就,以身担之,而终归胜算,效若合符,肤功第一,显擢宜先。其次则原署温处巡道今升山东副使诸葛羲,决策最先,绸缪夙预,恩方深于投醪,智更玅于画沙。再若筹兵措饷,则有左布政使姚永济、右布政使王象晋、原任按察使今升山东右布政使王敬锡、见任按察使闵谨、原任杭严道今升山西右布政使刘余佑、金衢道右参政兼佥事谢玄珧、绍台道右参政兼佥事林铭鼎、海道佥事许豸、原任温处巡道佥事许成章,或整饬兵实,或协力声援,或坐镇惶惑之人心,或立排群疑之众议,文武兼资,智勇各出,一时伟绩,实藉赞襄,所当不次大任,以备节钺之选。又有海防着劳,如温州同知今丁忧罗之梅、推官贺久邵、侯缺经历危近斗,例得并叙纪录。而贺久邵一腔皆赤,百瘁不辞,兵民咸戴,征缮兼劳,清华之选,即当首拔者也。至于按臣郭必昌,洞烛海上情形,熟尝局中肯綮,甫入境而多方综核,既临事而委曲周防,在在关心,时时授略,因会剿而檄催闽粤,备极焦劳,围巨寇而谕禁米蔬,首严接济,惩怯奖勇,神鼓励于风雷,画秘出奇,玅折冲于樽俎,千群面缚,共寒白简之霜,两案虏功,立靖沧溟之浪,宜加特擢,用称殊勋。若臣智识昏庸,才能谫劣,先事鲜攻心方略,临戎无应手机宜,虽得按臣提挈匡扶,定算合围,勒兵分布,呕尽一腔心血,酿成七尺膏育,原属一得之愚,无当万全之计。一旦数年小丑改襟解辫,纳器输船,永为奉朔之民,毋作弄兵之众,即是群策群力,总仗圣明赫濯声灵。臣何人斯,安敢徼幸贪天,自重不职之辜也?维今刘凤等八名,见在海区立功自赎。杨华等一百二十三名,派拨充伍,加意抚恤。然臣犹惓惓于善后,日与道将诸臣,多方商酌。自兹以始,防海必用惯海之人,无事尝为有事之备。仰知圣明赏功不靳,因愿诸将士有功勿矜,安不忘危,逸不忘劳,则社稷无疆之福,亦庶几将士功名之会耳。伏乞敕下该部勘议叙录等因。崇祯九年七月二十二日奉圣旨:该部核议具奏,钦此。
又该浙江巡按郭必昌题同前事内称:至于抚臣喻思恂,赤心贯日,玄机入渊,自以文武之资,力任封疆之重,知贤不疑,见可能断,蒙皇上简授节钺。时刘香正炽,莅任未逾月,即周巡汛防,一切布置战守,身心俱到,几于以海为家。昨年督师海上,顾谓左右曰:吾奉诏剿贼,贼不克服,吾不得复还。众感其言,而锐气一振,卒能成功。忧劳交集,疽发于背,滨死复生。夫岂非尽瘁之明征,宜膺晋锡之异数。如臣书生,未娴军旅。当初入浙时,省会讹言方兴,海上鲸吹正恶。方旦夕陨越是惧,既徼幸因人成事,得免罪戾,实踰望外,而况敢贪天之功哉!今刘凤等八名,见在海区立功自赎,其余一百二十三名,亦分拨充伍,谕令该管加意抚恤。其发回原籍一千余人,俱安插妥当,以溥皇上浩荡之恩。而臣犹惓惓于善后,巡历所至,日进海壖之氓而探讨之,则以防海当用惯海之人,犹水之不可以御而陆之不可以樯也。又谓无事当为有事之防,不恃其不来,而恃吾有以制之也。臣仰知圣明赏功不靳,因愿诸将士有功勿矜,安不忘危,逸不忘劳,此则社稷无疆之福,亦将士功名之会也。伏乞敕下该部勘议叙录施行等因。崇祯九年七月二十三日奉圣旨:已有旨了,该部知道。钦此。
又该浙江巡抚喻思恂题为官兵设伏、截剿奋勇、擒斩巨寇、谨据实驰报、仰祈圣鉴事内称:据浙江按察司呈称:奉臣案验准兵部咨前事,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浙江巡抚喻思恂前事等因,崇祯八年九月二十八日奉圣旨:据报温(约缺十一字),查明议叙。余党遯伏,还严饬各道将设法尽歼,以靖海氛,毋少留余孽滋蔓。兵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移咨前来备案,仰司照案备奉明旨内事理,即便移行各道,将功次查明首从,分别议叙,据实详院覆核,依限具奏施行等因。又蒙巡按部御史案验,奉都察院勘札,准兵部咨前事行同前因。又奉巡抚喻都御吏宪票,发七月题报大伙贼船连■〈舟宗〉流突等事、温台宁三区六七月功次疏稿到司备存查核。遵蒙移查核叙闻,催准温处道薛副使关称:行据温州府呈称:移准管温处参将事赵副镇手本开称:案查上年七月二十九日,据标游把总李开等呈称:遵奉本道指授号令,亲发令箭令筹,实时督率哨捕,坐驾东鸟、鸟尾等船,前往鸟薛外洋缉剿。二十七日酉时,瞭有贼船二十余只在洋戗使。卑职等随觅渔船十只,令哨官时朝忠、陈勇、张高、听用官张选、侦探官南星、张三皋、捕盗吴胜等带船四只,出鹿头潜伏三盘海洋,合困邀击。卑职等会同本道督阵把总范明望、本职督阵听用把总赵元谦等统带东鸟大船二十余只、渔船三只,出崇山门应援接战。时值黎明,遇贼对敌。哨官时朝忠、听用官张选、哨官陈勇、张高、侦探官南星等、捕舵吴胜、马得性等奋勇冲锋,■〈扌弃〉命血战,官兵前后围困夹击,施放火炮攻打。自寅至午,击碎贼船三只,犁沉贼船三只,打死贼众落水者京计其数,贼始披靡。擒获贼船一只,阵斩剧贼首级二颗,生擒伪称大王陈老虎,阵上戳伤大头目小香老,并生擒剧贼共一十八名,及铳炮、刀枪、旗帜、伪票等项,备文解道。兹准移查原获功次,分别首从,将有功员役分别备覆到府。该本府知府陈景潞覆看得,海寇奉旨会剿,本都院督师海上,本道调度温区赵副将,奉令率领关营总哨,多方布置。仰赖宸谟远毖,院道悉心,诸将土人思效命,遂使数十年海患一旦敉宁,薄海之区,万井欢呼,造福匪细,盖实繇威着先声,以致功收后劲也。兹蒙查叙,管参将事副总兵赵应科韬略精深,谋猷练达,师中指授居多,海上功高第一。把总李开、范民望、赵元谦、程九万胆气沉雄,机宜谙悉,督阵前驱,拥锋戮敌,各有殊功,宜膺上赏。哨官时朝忠、陈勇、张高、侦探官张选、南星奋勇血战,斩获称奇,皆当优叙,以备拔用。捕甲朱国宾、吴胜、黄年、船兵黄胜、胡宇、童小妹、杨敬、张华、陈记、魏隆、吴英、徐赐、高雷等皆能贾勇当前、负伤克敌,均应给赏,以劝将来。备倭把总孙维翰韬略夙(约缺七字)提挈,具有全功;标营把总韦古生扼险黄华,水陆控制,往来策应,捉获功多;俱应纪录,以需大用。至加衔把总王锦,是役着劳等因,备呈到道。据此,该本道副使薛邦瑞覆看得:贼寇横行三省,流毒十有余年,元凶虽歼闽境,而余孽尚炽浙洋,合焰连■〈舟宗〉,余氛转烈。本道仰遵宪令,面会赵副镇,筹兼胜策,预整船器,选任将士,藏兵渔船,设伏要害,刻期灭贼。贼果乘风入犯。我兵奋勇争先,四伏齐起,舍死血战,犁沉击毁贼艘六只,夺获贼船一只,贼众弹死溺没者无算,阵斩伪方总管老并伪称大王及戳伤小香老共三级,生擒陈老虎等一十八名,阵获器械、衣仗五十八件、米榖五十余石,详审情罪真确另请发落外,巨鲵授首,贼势渐孤,久困计穷,因以降服;此皆朝廷德威遐鬯,本院猷略宏深,得成一时破浪斩获之功,遂开群凶悔祸投诚之地。今奉明旨查叙,则管参将事副总兵赵应科两载深劳,万金胜算,驱彪虎以血战,歼蛟螭于洪波,功称第一。若夫勇敢撄锋、身先士卒、杀贼擒凶者,标游把总李开、标下听调把总范明望也;并命波涛、挥戈决战者,参将标下材官赵元谦、洋游把总程九万也;控扼水陆、往来策应者,全□□□孙维翰、标营把总韦古生、管三盘游事把总王锦也。至于哨官时朝忠、陈勇、张高、侦探官张选、南星等奋不顾身,冲锋血战,擒斩功实居多,均应叙拔,以励将来。其中捕舵甲兵朱国宾、吴胜、黄年等、船兵马得性、黄胜、胡宇、童小妹、杨敬等戮力捐躯,负伤击贼,均应赏赉,用示鼓舞。若本道智本谫肤,分应竭蹶,奉本院发纵于上,秘谋密指,歼敌成功,赖温州府知府陈景潞、原任海防同知罗之梅、推官贺久邵协襄于下,惟逭本道尸素之万一者也等因,移覆到司。
又准绍兴兵巡道林右叅政关称:行据台州府知府傅梅呈称:香贼发难以来,沿海地方几无宁宇,幸本都院移镇赤城,居中调度,奉圣明之睿算,宣文历之壮猷,栉风沐雨忘其劳,面命耳提制其胜。而守道借代庖之前箸,巡道布威敌之先声,海防驰驱,险阻遍历,司理稽核,号令更新,将领克殚其勤劳,部曲仰承其发纵。甚而县令县尉兼吏事以从戎,乡士乡民舍本业而制梃,所以斩馘执俘,息烽静浪,扫鲸鲸于海上,保鸿雁于泽中。兼有前任巡抚罗都御史,候代宁台,惩前毖后,不以身隐灰心,既曾艰难险阻之备尝,亦复修补经营之足赖,正部疏所谓戮力数载,收功一旦,分之若似将吏士卒之微劳,合之实秉军门监司之成算也。彼时承乏监纪日侍帷幄者,则职梅也,所有功次,遵奉宪行确查原案,分别首从,议叙明白,此不难叙也。第一起为生员陈懋儒之功。本府在任六年,熟知海上渔人中有才力雄杰可用者甚多,雅非官兵所及;又熟知太平县生员陈懋儒虽系文生,实闲武略。于是捐资选募海上渔兵三百人,申详本都院,请给宪牌,即以礼聘懋儒领之。官雇大渔船九只,本府又特遣哨官焦国相督发出海。随在沙镬外洋遇贼船四只,用力攻打。犁沉一只,夺获一只,打贼落水不及割级者三、四十人,擒获活贼八名、妇女二口,斩获贼级六颗,夺获刀枪、铳炮、旗帜共三十九件,又于水中捞出首贼三大王一名斩级在外,俱经解验审实正法,首级枭示,妇女充官,器械贮库,船只改作兵船,见在可验。此功应以生员陈懋儒为首,而哨官焦国相次之。用力擒斩者,则队兵陈素、蔡文龙、郑国佐、陈星环等也。此七月二十九日事也。其它自八月初二、初三、初四等日楚门所高郭地方生擒贼寇一名为吴敬江,则以瞭望山上而被擒者,乃千户傅成金、本府招募弩手高明等之功也;漩门地方打沉贼船一只,铳伤贼众二十余人俱无姓名,斩获贼级一颗,夺获腰剑一把、衣帽各一件,乃哨官吴宗岳、铳兵高初等之功也;太平县桩头地方,生擒贼寇一名为倪东湖,以敌对被擒者,夺获长枪一根,乃知县彭承荩豫布乡兵林明所等之功也;楚门所地方,生擒贼寇一名为吴三妹,以登陆被擒者,夺获长枪一根、腰刀一把,乃千户李魁名、堠军李汤等之功也;太平县枫林地方,擒获贼寇五名为林良梓、张应信、孙行、林有进、张结,乃半夜登岸而盘获者,则三山司巡简王锡命、乡兵张敬等之功也;清港地方生擒贼寇一名为萧九老,因上山瞭望被擒者,夺获长枪一根、号带一条,乃本府民壮颜世,猎手陈宇等之功也。俱经本府陆续审明,中有年久从贼及临阵对敌者,如吴敬江、倪东湖等,则详允而正法;中有被掳从及徒手登陆者,如吴三妹、林良梓等,则给照以归;首级则悬示于海上,器械则存贮于库中,皆八月初一日以后事也。本府承乏监纪,每次战功发到即验,验则覆斟酌情法而轻重布之。今奉命所查叙者止此矣。统论前项功次,当以生员陈懋儒沙镬外洋一捷为冠。懋儒乃本府所礼聘者,而懋儒部领之兵乃本府所招募者,本生作何叙录,自有宪裁,本府不敢议也。至于职梅虽效簿力,不过上报国恩,下报知己,断不敢毫有非分之望。其它文武职官及兵丁乡勇,似应分别纪录,分别赏赉,庙堂之上,自有成例,亦非下吏所敢定执也,呈详到道。该本道右叅政兼佥事林铭鼎看得:台区剿寇功次,上赖两院帷幄之筹,文武将吏同心戮力,自道府以至将领总哨各弁,或指授方略,禀成算于两院,或亲冒矢石,奏馘俘于海上,其功不可泯也。如该府知府傅梅捐赀募兵,用本府生员陈懋儒出奇决胜,卒收生擒斩获之功,沉贼艘于波底,夺贼械于手中,发纵指示,诚为冠军第一。而其余如所俘擒之活贼,馘斩之首级,夺获之器械,犁沉之船只,已经该府奉委监纪查核详明各官兵人等姓名,历历在案,既无夸张虚冒之情,自有彰明较着之实,夫谁得而掩之。此一役也,香寇余孽,封豕长蛇,流毒洊食蹂躏几中于瓯越之间,向非台区居中制胜,扼而歼之,何以夺彼鲸鲵之魄,张吾挞伐之威,使釜底游魂,俛首而就戎索耶?抚局既成,战功宜录。既经该府查叙前来,相应据实回复,见吏士用命师、武臣力之效,统乞本司详核转报等因,关覆到司。
准此核叙间,又准温处道薛副使关称:上年六月内,余薛北窜浙洋之时,幸(藉)本都院居中调度,密示方略,暨该前署道诸葛叅议仰遵宪令,指纵宏猷,密行赵副总及三盘把总李开等预觅渔船,藏兵藏器,四出侦探。鹿头之战,劳勚有难泯灭者。查得管叅将事副总兵赵应科,制胜握算师中,剿御功成获丑。如奉令远勤,侦剿布伏,募敢先登,擒陈弟老、李车老等五犯者,标游把总李开,今革事把总张士秩、王孝节、哨官林炳、时朝忠、张钦吾等同心鼓奋之力,而捕兵朱国宾等均效冲锋之劳也。若擒梁石渠等一十五名者,标营把总韦古生与哨官吴文懋、南星等勤侦密备,策应奏捷于机先者也。而队什兵郑应、陈定、陈得胜等不惮辛勤,戮力效命,咸有微劳。第所获各犯内如陈弟老业蒙正法,梁石渠、郭三三、廖尊五等五名已服冥刑,其余李车老等十四名审系被虏,见蒙院批宽释,以示矜全。虽非擒斩渠贼之功,然涉历波涛,远出侦剿,不可谓非官兵之用命也。至于金盘把总孙维翰督兵出海,亦有获船之效,巡缉可纪等因,备关到司。
准此,又奉抚、按二院批发绍台兵巡道林叅政呈开:通查六七月会题疏内之功,则有若叅将李应华所报楚门所千户曹国鼎督兵李干宝等有丫髻山之捷,斩级二颗。又该叅据把总曹复思报:哨官徐廷耀督兵吴得顺等有灵门外之捷,斩级一颗,夺获旗枪四件。该叅又据该总报:哨官姚应斌督兵谢恩等有张岙地方之捷,斩级一颗,夺获刀枪二件。又据太平县报:典史王自亮、巡简王锡命督乡兵林季冯等所有楚门之捷,斩级一颗,夺获刀枪二件。又据备倭把总董立报:听用官杨永祚号召乡兵张敬萱等,带堠军姜元等,有石亭地方之捷,生擒贼一名,已经正法。又该总报总哨季尝督领哨官伍彩、黄凤等有桃渚之捷,生擒贼二名,已经正法。以上六月之功也。又李参将手本,据把总许安国报:哨官林士杰在竹屿南涂地方擒贼一名,已经自刎。又参将据备倭把总董立报:哨官黄凤督捕盗叶见等,有长亭地方之捷,生擒贼二名,已经正法。以上七月之功也。是役也,运帷幄之筹,而严综核之令,壮猷玄算,电掣霜凝,则上有抚、按二院共为主持长策,以赞庙谟;次之则禀承方略,指授机宜,则前道熊参政之劳也;严明号令,激厉戎行,则参将李应华、游击吴宣猷之力也;部署有方,艰险不避,则备倭把总董立之效也;以师帅而襄石画,则有知府傅梅;以防海而效驰驱,则有同知洪天赋;以岩邑而巩保障;则有太平知县彭承荩。乃若游击吴宣猷之身经血战,勇涉波涛,全舟师而驱狂寇,台温并藉干城,应听温区另叙外,其余如总哨季尝、把总曹复思、许安国、哨官伍彩、黄凤、徐廷耀、姚应斌、吴宗岳、林士杰、千百户曹国鼎、李魁名、白天富、典史王士亮、巡简王锡命、听用官王永祚,俱有领率之劳;而如铳手周仲颖、旗军李干宝、王丙立、金德茂、白天宝,目兵吴得顺、胡吉、丘丈、高林萃、华胜、谢恩、王仁、王永文、乡兵林明所、林季冯、邢还、张敬萱、堠军李汤、姜元、塘兵曹龙、捕盗叶见、任子、舵工戴景升、队兵陈兵、陈素、陈其忠、铳弩手高明等、铳兵高初、民壮颜世、旗健耿光忠、周大捷、王应凤、家丁傅大利、于浩就等、鹿匠陈宇、鸟铳手顾伏昹,皆能用命,奋勇而有擒馘之数者也等因,详奉本都院详批:仰按察司汇叙确报,册并发。又蒙按院详批:查大伙船贼等事一疏,部覆者为郑翔堕伏一段,而前此三区之功原不相掩,似不妨仍叙,第毌使滥及滋议可耳。按察司从实确议酌叙,速详报。
遵蒙汇叙间,又奉抚、按二院批发分巡海道许佥事呈开:行据海防同知廖鹏举详称:会同本府知府许捷、本府推官李清会查得:海氛未靖,蒙本都院极意绸缪,运筹制胜,无日不讨军实而问之。升任海道向佥事力振积弛,多方拮据,造船制器,预备以周。
及八年香党入浙,躬历沿海,处处布置。本都院调度会剿,移行总镇,密布机宜。又蒙按院入境,严奸民接济之禁约,授各将剿御之方略。四月内,马总镇选集舟师,亲统赴温,据险扼要,贼遂不敢窥黄华。本都院临阵台府,亲历行间,贼亦不敢帆海门,遂乃直入宁洋。六月二十八日,贼舟数十突犯石浦东门洞下门,两路并进,意在攻城。游击郑翔率守汛标营把总盛明宣、备倭吴璘、督阵刘汉裔、洋游把总李光霁及各哨官截击于靖寇矶,发红夷、威远大炮,击碎贼舟,沉溺贼众。是夜,又埋伏袭击于东门港口,两次攻战,俱有出奇之捷,获舟获器,(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八本七○一~七○九页。
·兵部行「兵科抄出福建五虎游击郑芝龙奏」稿
兵部为报国正殷、遭谗甚狠、敢冒死详剖始末、仰渎圣明、立除奸恶、蚤救忠良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五虎游击郑芝龙奏前事等因。崇祯九年十月初三日奉圣旨:徐澧已有旨了。奏内各款,着该抚按查明具奏。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题奉明旨内事理,即将疏内各款逐一查勘明白,定限本年十二月终具奏施行;一咨都察院转行福建巡按御史;一札付郑芝龙。崇祯九年十月初九日,郎中王升、员外郎王骥。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十页。
·兵部行「兵科抄出江西道试监察御史陈起龙题」稿
兵部为直陈浙藩要害、仰祈圣明申饬绸缪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江西道试监察御史陈起龙题称:臣惟中国东南之患;惟倭与寇。频年以来,海寇横行,鲸波浴日之区,久作战场;海邦之民出涂炭而安枕者纔数年于兹耳。大抵海寇之来,先以海中微利行饵,旋以内附归降,伏莽仓猝误受,将来一旦窃发,小则饱扬而去,大则里应为奸,闽广近事,其鉴不远。臣浙产也,颇知浙事。浙境随处濒海,温州一府,且孤悬皋浒,有寇内犯,逼先后之。近自臣乡来者,闻有巨艘数十,突泊温地,声言海人投降,愿得授廛而居。此时拒受,未有定议,士民惶惶忧惧。臣思海寇出没自如,招之犹且不至,剿之辄逆颜行。今无故来归,岂真泮鸮怀好音哉?或刘香余孽,或岛屿狡徒,突如其来,委多叵测。设安插目前,既有虎羊同牢之虑,使留置异日,必多狼子野心之虞。绸缪防微,正在今日。臣乡当事诸臣为地方计,驱除屏绝,当必自求远略。而臣以桑梓之人,怀肘腋之患,不得不为之长虑却顾也。仰祈圣明敕谕抚按诸臣,熟商处分,务出万全,不独浙省获藉安澜,而东南永杜戎伏。臣所为见其要害直陈梗概者此也。
至浙西一路,向犹宁谥。近因水旱洊臻,雈苻窃起,行旅为之啮指,兹且劫夺官银矣。臣不意舳舻相望之水国,而竟敢公行劫掠若此。传闻贼黠而雄,每藏奸于舟楫,数百里之内,实繁有徒。先事之防,已无及矣;后患之毖,可不图哉!臣乃回忆数年前,积贼屠丑游奕剽掠嘉湖间,莫可谁何,后得当选用一弁,密授方略,指顾成擒,此则消弭之蚤而不至流毒大溃也。臣今窃鳃鳃为地方当事者望矣。不然,失今不戢,为忧孔将。臣敢因忧海寇而并及之。臣无任激切待命之至等因。
崇祯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奉圣旨:海寇劫盗,俱着该抚按急为消弭。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浙江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明旨内事理,一咨都察院,合咨贵院,烦为转行浙江巡按御史遵照明旨内事理,希将犯温海寇,严饬所辖将备督兵速剿,以奠海隅,万弗姑忽,以致蔓延。崇祯十三年正月二十七日,郎中孙嘉绩。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八本七四三页。
·兵科抄出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崇祯十三年五月十一日到)
福建巡抚右佥都御史萧奕辅谨题为议留贤将、并请实衔以固海邦事:据按察司呈:奉臣牌行,照得水福标为七闽门户,年来海波不扬,皆陈鹏忠勇、谋略独冠一时之效也。本官已经考满,别转殊难得人。惟是本官功加参将,又加二级矣,仰司即会同司道查详,以便具题等因。奉此备移去后,随准布政司署印右布政使刘士祯、署兵备道提学参议吴之屏、巡海道参议关引之会查得、功加参将加二级署都指挥使游击陈鹏,于崇祯八年五月内,以焚获红夷功,奉旨以守备加级。九年三月内,以剿钟凌秀等功,奉旨实授都司佥书。十年六月内,接奉兵部札付,以灭刘香功,奉旨加实授一级署衔一级,札授署参将。十一年十月内接奉兵部扎付,以谢胤等全■〈舟宗〉投顺,奉旨加一级,扎授署都指挥同知。十二年六月内,又接奉兵部扎付,以萧潮清、林振等功,奉旨加一级,赏银十两,扎授署都指挥使。又查得兵部厘正职衔通行内开:付总兵署都指挥同知,今本官既署都指挥使,则实授付总兵署都指挥使管游击事,近题规制允协等因到司。该本司署印右布政使徐应秋看得:功加参将加二级陈鹏,廉能恤士,忠可忘家,从前英锋伟略,功皆第一,有古名将风。计其三年劳勚,已宜需次元戎。闽疆重地,似应题请实授付总兵仍署都指挥使管游击事等因到臣。该臣看得:功加参将加二级陈鹏,勇可冠军,忠矢报国,谋定后战,信赏必罚,捐赀养士,人乐为用。至其身先士卒,弹中左目,仍擒凌秀于数千人之中,屡经题叙升赏,已蒙圣鉴。即昨会剿浙寇,贼闻胆落,叛党授首,洵称名将矣。闽海一日不可缺此官,而本弁先授参将加二级署都指挥使,三年考满,资望已近元戎,则实授付总兵署都指挥使照旧管事,亦所应得。伏乞敕下兵部,复议上请,加实留任;日后照新衔推升,或亦天恩所不靳也。崇祯十三年五月初十日奉圣旨:兵部知道。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八本七四四页。
·闽浙追剿海寇叙功残件
(上缺)一十三名,见收龙山所,理合具报等因各到镇。据此,案照先准抚院手本移会,就经严檄参游备总,统督官兵,四出追剿,必期获功在案。今黄明卿、阮进、欧文全、李大开于马墓、普陀海洋,乘夜鏖战,沉贼焚船,斩级获器,贼众落胆惊遁,勇敢可嘉,功咸足纪,拟合移会具体叙录等因。
三月初二日,又准镇臣蔡弘毅手本移称:据带管宁绍参将事副总兵车任重呈报:窃照沙贼啸聚剽掠,奉本镇委督坐营都司黄明卿助贴兵器,以壮威力,即督把总阮进、昌国备倭程邦俊、冲锋把总李大开,连夜至沉家门誓师,居中调督接应总哨等官分投兜剿。本月十五日,据正游右哨把总梁成龙报:蒙本游督派分投搜剿,至苏州大洋,遇贼船二十余只,会同程邦俊等合船迎敌,连放大炮,贼即望东戗使,我船橹桨齐摇,用挽钩住贼船一只,贼伙四、五十名尽皆飞水,止存钗枪五十六枝、铁杷一十四把。所获大沙船一只另解。本日,又据哨官王永报:蒙本游密计督派,于十四日巡至龙山海洋,遇见盗■〈舟宗〉,放铳迎敌。当有阮进带船夹攻,犁沉贼船二只。永左耳被枪穿伤,并兵士林森等六名俱被重伤。各船捞擒贼犯九名,夺获木耙九把、长枪七枝、短枪一十一技、木棍枪八把、百子鸟铳二门、三联铳三门、斧头二把、月斧二把、腰刀二把、剑一把、缭风刀一把、喷筒一杆。连因风大,暂收嵩浦港口。十六日,又据阮进等报:奉令合在火焰山外洋遇沙贼船十九只,职等身先首冲,鏖战二十余合,亲丢药桶,烧死贼众,飞水六、七十名。贼船篷具,尽被烧损,外洋不便带回。当获生功七名、竹枪十枝、百子铳二门。理合具报等因。据此,该卑职会同坐营都司黄明卿参看得:沙贼跳梁数月,啸聚结■〈舟宗〉,游移浙直之间,肆劫流毒。兹奉院镇宪令神略,鼓励将士,无不努力用命,斩贼数百,血流满洋,足见官兵各效勤苦之力,共成克捷之功。职等仰遵宪令,代庖任事,远戍深洋,誓灭朝食,职分当然。如把总阮进、备倭程邦俊奉令猎剿,身入重围,冒矢血战,擒斩多功,相应首叙。把总梁成龙,追贼获船;海道冲锋把总李大开,协堵设擒,劳不可泯。相应叙赉,激劝将来。今将用过药弹、轻重伤官兵造册,见在并原获强贼船械,拟合解详等因到镇。该本镇看得:北洋游击副总兵车任重等奉委合剿,不浃旬而遂有此捷,功绩可嘉,与把总阮进等、哨官王永等,俱应分别题叙,用彰激劝,拟合移会等因。
又据台金严副总兵康承爵各报相同不概叙外,该臣看得:闽浙接壤,一苇可航。上年七、八月间,贼寇乘饥飘突海汛,抚臣熊奋渭檄督三区将士,连■〈舟宗〉大创,斩馘献俘,擒船夺械,奏有捷功,随经抚臣题报在案。至十月内窜遁闽洋,复掠商艘大小约有三十余只,或游移于瓯,或窥视于台宁,抚臣与兼摄按事盐臣冯垣登商确调度,集师剿灭。随据温处参将贺君尧报:十月二十七、八等日,统督把总崔芝、守备顾乃德等,自北麂邳山直抵东雒,分头截杀,犁沉贼船七只,生擒贼首并被虏共七十余名,夺获艍■〈舟子〉贼船三只,斩级一颗。比时贼势虽已披靡,而抚臣犹虑贼锋屡剉,不得狂逞于浙,势必潜伏于闽,终贻后患,复移咨闽抚萧会师协剿。于是浙将贺君尧等统船过闽,闽将黄斌卿等统督过浙,彼此犄角,南北夹攻。察十一月十六、十八、十九、二十等日有麂南台山外洋诸捷,十二月初二日有砒山下洋之捷,二十二日有砒里金盘凤凰洋之捷,至正月初一日有洋山马墓之捷,初八、十三等日有普陀外洋之捷,二月十四日有苏州大洋、龙山海洋诸捷。屡战之后,狡贼擒者擒、溺者溺,浙无潜踪之地,仅存贼首陈虎等六船,计无复之,畏威乞命,自缚投闽。浙属濒海生灵,获登衽席。此实仰仗皇上威灵所致。除抚臣熊渭胸贮甲兵,心无城府,遇事有如山之凝定,抚越多清海之丰功,盐臣冯垣登仁质义用,奋武揆文,振骄懦于戎行,起疲黎于转壑,福建抚臣萧奕辅威名素着,大节堪标,一时成谈笑之功,千里急乡邻之斗,按臣李嗣京澄清见揽辔之初,风采震埋轮之望,权衡在手,将吏倾心,四臣具在圣鉴,无庸臣赘,其闽省参将黄斌卿等听该省察叙外,在浙文臣则有带管温处兵巡道副使兼参议阎性圣、绍台兵巡道副使兼参议成仲龙、巡视海道右参政兼佥事宋继登,恩威互用,发纵无遗,洵称长驾壮猷,居然建牙伟望;台州府海防同知朱辂、温州府海防同知今升任丁继登、宁波府海防同知王国冕、台州府推官蒋鸣玉、宁波府推官李发元、台州府临海县知县周寿明、温州府永嘉县知县杨文骢,或庀器诘戎,或饬备措饷,克壮声援,共襄茂绩;在武臣则有分守温处参将贺君尧,浑身是胆,满腹皆兵,闻警而众艘争先,临(□)而百战不挫,擒斩既多,劳勚倍着;北洋副总兵车任重、分守台金严管参将事副总兵康承爵,亲督战舰,遍历险洋,摧锋陷阵,目无全敌;冲锋把总崔芝,倾心效命,遇敌身先,海上情形,尤其熟识;总镇坐营都司黄明卿、守备把总顾乃德、万国杰、熊文昌、彭以功、宇弘泰、金世祯、洪国栋、胡来宾、苏屏翰、冲锋把总阮进、欧文全、郑兆馨、守备程邦俊、听用官黄大武、李大开、包世忠、哨官王永等,身撄锋镝,殚力扑擒,功均难泯。至于镇臣蔡弘毅,当闽浙合剿之时,正其莅任冬汛之候,誓师捐犒,丑类受歼,具悉老成胜算,并特表而出之。至若微臣碌碌谫材,未闲军旅,心长力短,为效无从,兹于次第诸臣之功而不觉愯然自愧者也。但边海文武诸臣,荷戈于洪涛巨浪之中,僇力奏凯,不得不备(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一一~一二页。
·两广总督沈犹龙题本
钦差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广东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仍伽俸一级加一级今降一级戴罪沉犹龙,谨题为急调水师、力图牵制、以伐狡谋、并以护屯通商事:崇祯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准兵部咨: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十五年五月初一日酉时奉本部送御前发下红本:该辽东督师范志完题前事内开:闽兵惯习水战,且艨艟坚实,粤将郑芝龙素怀忠勇,若令其统率水师,与觉华岛之兵互相联络,彼中逼近虏巢,一施牵制,自足分其内顾之念,何敢恣肆西窥等因。奉御批:该部科看议来说,钦此。钦遵,恭捧到部,该本部题覆等因。十五年五月初六日具题,初七日戌时奉御批:这议设岛帅水师,诚属先发制奴之着。但东南海防需人,船兵未便多调。着郑芝龙速挑堪用水兵三千,选能将二员统领;一切炮器船只,务整备足用。广督闽抚仍多措行粮食米,督令星赴觉华岛一带,夺击丽船,防护海口,共图剿御。其复岛屯兵事宜,还审时相机,从长商酌,另本奏夺。钦此。钦遵恭捧到部,备咨前来。适潮漳署总兵官郑芝龙随职二连为剿猺主将职立行令速议将兵船器如何拨取,粮米约备几何,及行广东布政司,一面预备行粮分数,或闽六粤四。或闽粤各半,须从何项措处,各即酌报。并移会福建抚臣萧奕辅去后。
就据郑芝龙详称:所选之将,必回闽而相酌确,未可意必。行粮食米,须兵将既定,然后因子计粮,照日起支。况行粮闽粤有不同之例。船只炮械欲即取之寨游现物,安有坚固。其势必当从新再造,而督造之责,职不容辞。船多器多,非数月不能就,即须料理等因前来。
此时内排新破,方与军寮构兵。广东总兵官宋纪督剿惠寇,略见平定。既奉挑师防岛之命,万不敢延,登檄宋纪驰入连军,以司总统之任,俾芝龙早得回任料理外,又据芝龙呈称:应岛之备,拟造大水艍船二十只,共享大斑鸠铳四百门,应备弹二万颗,每颗重一两八钱;又造中水艍船二十只,共享中斑鸠铳二百四十门,弹一万二千颗,每颗重一两五钱;又应用鸟铳九百门,其铳与弹合应广制等情;盖水艍皆闽式而斑鸠惟粤匠能也。登行布政司暂议不招某项钱粮移都司委官团局星夜督造。而总兵官宋纪于八月十九日抵连,郑芝龙随自连还闽,料理船只及挑将选兵应岛去后。
十月初一日,扰布政司呈称:铳器已移掌印都司马吉翔照造,共约需工料二千四百余两,不得不那支钱粮。至于行粮,未定议银数。就此铳价,已苦无米难炊,况复益以粮费。合预详夺缘繇。
同日准兵部咨为遵旨密陈联丽护海机宜、仰祈圣鉴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十五年六月初九日酉时,奉本部送御前发下红本:该辽东督师范志完奏前事等因,奉御批:览奏,遣使属国及海兵前导,中坚后劲,分布哨防事宜,具征调度有法。知道了。水师委宜厚集,所需闽镇登津各兵,着速催早到具奏。兵部知道。钦此。钦遵备咨前来。复行催郑芝龙作速整顿舟师,择将统领起程,将师行日期呈报,以凭报部具奏外,又准福建抚臣萧奕辅、按臣李嗣京移称:调兵至三千,计月行二粮,船只器械各项,动费不赀,难以设处,或题留京饷等因。又准广东按臣柳寅东手本开:应岛一役,兹准闽抚议题请留京饷,似为确论等因各到职。
该职会同巡按广东监察御史柳寅东、巡抚福建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萧奕辅、巡按福建监察御史李嗣京看得:岛兵联丽,督臣之奇策也;兼顾□□,皇上之明见也。督臣所取闽兵惯海,艨艟坚实,一切炮器,若皆取诸现有,不烦经营者:郑芝龙议曰:闽无余兵,一拨三千,伍虚必乱,闽无赢船,远驾万里,工速不坚,然兵必闽、船必水艍,试其所习,资其适用,且募且造,方为万全。铳器旧者,恐火门宽而铳身有敝,又良楛不一式,不足以壮军容,请职从广东通为新制;盖又虑闽器之空于北应,而郑重王命,色色壮耀,然值已不赀矣。最烦最费,无如募兵。募则不但行粮食米之需,必要月饷,必要安家。纵赴岛而糈于岛,而出门时计程□□□安□□谁人少得。芝龙亦知募之多费,费□□出。武臣但办出力二字,责炊于无米,非其忧也。职忧之,职方鼓之劝之,攒眉而与之言有无,何益哉?职因决之曰:事不变通,定致乖舛,无余积自可仰告。曰行粮,曰食米,曰铳器,曰募饷,曰安家,实实难缺,实实告匮。粤中兵饷,悬欠一十八万有奇,岁缺四万。战事不息,兵籍日增。即排猺之役,合主客万五千众,劳疲岁余,括贷无算。按臣柳寅东所目击而相向愁疾者。况复钱粮民欠虚数,销于一蠲,藩库又增四万余落空之借数矣。近者,□牌□□之应浙,又不计也。洗手而治兵□□□粤□从来未有之奇穷,但不敢轻尘圣听耳。今应岛国事即粤事也,职竭蹶难支,不敢请及正项,惟督抚军饷二万两,并奉旨折援二万一千二百两,原拟具疏陈苦题免去。兹闻岛上之役弥神,惊于国恤,合请并留以充前用。助辽之需用之应辽,开销本正。再四踌躇,万不得已而计出于此。谨沥诚上恳,伏乞皇上垂念粤东一时急迫,万分困穷,准将十六年督抚军饷及移折援二项□□□应□,完日通计支数若干,另疏奏闻,仍备开总撤清册,缴部照数开销。一挹注间,而北奠南安,交受如天之赐矣。
职缮疏毕,就又准福建抚臣萧奕辅会稿内开:据福建布政司呈称:卷察崇祯九年,曾奉调陆兵三千安家、衣甲、犒赏、雇船、器械等项,月行粮只给八个月,约算计饷一十一万八千八百余两。今水兵仅堪守御,不得不另募;而应用船器粮米皆陆兵所无,其费又应倍于往时,大抵非十余万金不可缘繇到院。案照天启元年间,先为辽左秩近贼炽,兵必齐募齐到,应援无期,伏乞圣明特敕就近先召,以救燃眉事,准兵部咨调水师赴天津、山东防守,并船器随带听用,合用钱粮,照例动支新饷,完日册报户、兵、工部销算。尔时事竣,支销天启二年新饷在案。今藩司议水兵行月二粮安家之费,闽广分任,亦应六万两等因移会到职。固知题留京饷有往例可循。惟曰今计诸费,闽广各约六万金,则职所请二项,止为粤东粮饷之外,再认铳器而不及船也。若两省又要均派,则粤费益不赀,而一年督抚,军饷不得不再进一年矣。应否闽认船、粤认器,□□者交认,并乞圣裁,敕部定议钱粮留数行职等遵照施行。事关调兵请饷,字愈尝格,并祈圣宥,谨题请旨。崇祯十五年十月二十四日题,十六年八月二十六日奉圣旨:已有旨了,该部知道。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六本五六四~五六五页。
·福建巡抚萧奕辅题本
福建巡抚萧奕辅谨题为急调水师、力图牵制、以伐狡谋、并以护屯通商事:准兵部等衙门尚书等官咨:该本部题覆前事,会看得岛帅水师之议,自毛文龙后,欲谋再设者,已章满公车。臣部酌量请旨,屡经饬行在案。今督臣范志完疏称:逆奴欲水陆夹攻,急借水兵扼堵,而登镇杳无一至,津镇亦多民船,万一索丽船夺我海道,深为可虑,亟亟欲复岛帅,为先发之着,诚为有见。但议调粤将郑芝龙、闽兵一万、船三百号,不容不从长商酌。闽广近虽波恬,逼邻倭境,而东南之海防綦重有芝龙在,犹不失虎豹之势。各尽率以北,万一有警,谁为担当?且察闽广之兵与船,亦不若是之多。合无敕下郑芝龙星速选能将二员统领实实堪用水兵三千,并一切铳炮、器械、船只,务求足用,不必遥限以数,仍请敕广督闽抚多措行粮食米,督令星夜扬帆,飞集觉华岛一带,以夺彼丽船,以护我海口,此事理之切实可行者。若必驻札皮岛,再事屯田,毋论东南水兵与东北风气不宜,而沧海岛屿之中,一切牛具籽种从何措办?且丽既从奴,商断人稀,我关外那有数十万人民可以分屯各岛?但得水兵力厚,我可并心一路,以图驱剿,于计亦得矣。臣等非不知宁城之急、督臣之难,度量时宣,不得不就中一裁酌也等因。崇祯十五年五月初七日戍时奉御批:这议设岛帅水帅,诚属先发制奴之着,但东南海防需人,船兵未便多调。着郑芝龙速挑堪用水兵三千,选能将二员统领;一切炮器船只,务整备足用。广督闽抚仍多措行粮食米,督令星赴觉华岛一带,夺击丽船,护防海口,共图剿御。其覆岛屯兵事宜,还审时相机,从长商酌,另本奏夺。钦此。钦遵移咨到臣。
时郑芝龙正在连州剿猺捣巢,臣即行按察司差人星速行令钦遵外,随檄行福建布政司算计月行二粮、船只器械等项,动费不赀。一面计那何项钱项以应遣行急需,一面从长设处,除会咨两广督院外,倘应题应留何项京饷,一面通详疏请等因。随于九月二十三日接到署镇郑芝龙船只器械细数揭单,即行察司:照得奉旨调发赴辽水师,合用战舰器械一切军需,非谙练晓畅,制造鲜能合式精坚。况署总兵郑芝龙所揭送船式衣甲与寨游不同,必须本将兼督料理,庶船器精坚,足以制胜。兹当一面守催照前檄议详用饷实数速报,以便行司给饷,听自给发应用,一面董督前项诸务,就令应调将官分委干办,应调者即调,应募者即募,应制造者即制造。其制造船只器械共享饷银若干,先行估确,以便支给。至若召集工作,取办料件,必须分委贤能有司官共为管理,完日核销钱粮,庶免耽误等因各去后。
随催据布政司议详:该左布政使徐应秋看得:逆奴匪茹,部议防护觉华岛,远调水师,协图牵制,一切兵船器械、行月二粮,设处刻不容缓。但兵至三千,为费不赀,非题请额派钱粮,势难措办。卷察崇祯九年间,前巡抚沈都御史任内,奉调陆兵三千,安家、衣甲、犒赏、雇船、器械等项,月行粮只给八个月,约算计饷银一十一万八千八百余两,后以奴酋潜遁,旋奉旨班师。今次奉调,闽海寨游额兵仅堪守御,似不得不出于召募而应之。船只随带之器械,预备之粮米,皆陆兵所无,其费又应两倍于往时。至安家衣甲等银,部文未载,不知应否支发。大约非十余万金不可。司库钱粮,项项皆依正支,点金何术?察练饷一项,原为防剿奴酋而派。今防海之师,原供犄角之用。师行粮从,就近题留支用。俟事竣之日,备开支数销算。庶大兵赴援,军需可以速备,而资粮取备裕如矣等因呈详到臣。
据此,臣案照天启元年间,先为辽左秋近贼炽,兵必齐募齐到,应援无期,伏乞圣明特敕,就近先召,以救然眉事,准兵部咨内称:水兵精劲,无逾福广,请调赴天津、山东各防守,并一应器械船只随带前来应用。其合用钱粮,照例动支新饷。完日册报户、兵、工部销算施行等因。尔时事竣,支销天启二年新饷在案。今据前因,除在粤应听督臣犹龙料理外,该臣会同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广东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仍加一级加俸一级沉犹龙、巡按福建监察御史加一级加俸一级李嗣京、巡按广东监察御史柳寅东看得:奴未授首,海道可虞,调兵扼堵,洵为长策,督臣范志完请催登、津二镇赴岛并调东南水兵,部覆令潮漳署总兵官郑芝龙选能将二员,挑选精兵三千,一切铳炮、器械、船只具备,令督臣沉犹龙与臣多措行粮食米,急赴觉华岛,以为牵制奴酋之计,钦奉明纶矣。臣等恭捧御批,立刻行郑芝龙遵旨星迁选将简兵,具备器械船只、复行司道会议粮饷船械,以俟调发。时郑芝龙政在连州剿猺捣巢,至九月二十三日揭称:九月终回闽料理,并开新造船只器械铳炮数目到臣。臣即行本将兼同有司制造,以应急需外,而臣冒昧上请者,兵饷也。有一兵即有一兵之粮。况调赴远岛,行月二粮(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六本五六七~五六八页。
●郑氏史料初编卷三
厢黄旗正钦尼哈番郑芝龙奏副
精奇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九年八月十一日到)
同安侯诰命稿
厢黄旗下正钦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厢黄旗下正钦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谕兵刑二部
·厢黄旗正钦尼哈番郑芝龙奏副
厢黄旗下固山额真刘之源、同旗正钦尼哈番臣郑芝龙谨奏为奏请奉旨搬取家眷、理合据实陈明事:八月初五日,臣阅邸报,奉内三院接出上传谕兵部:精奇尼哈番郑芝龙具奏,伊祖先坟墓俱在原籍,请留伊母、弟并长男看守,伊一妻、一妾、两男搬取来京。尔部即行福建督抚,除伊母、弟及长男听留原籍外,其妻、妾、两男,即填给勘合,遣人同芝龙所差家人护送来京,特谕。钦此钦遵。臣读之不胜感激!缘臣同胞兄弟见存三人,第四逆弟名鸿逵,在海上未顺,只第五弟名芝豹,向受臣母教训,同在家料理家务事。又反叛逆长男名森,亦在海上未顺。次男名世忠,第四男名世荫,见在京中。只第三男名世恩,年十六岁,第五男名世袭,年十三岁,第六男名世默,年八岁;俱在家读书。今奉圣谕,臣除逆弟鸿逵、逆男郑森灭亡外,合留第五弟芝豹、第三男世恩,同母黄氏看守祖先坟墓,并料理家务,其臣正妻颜氏、妾黄氏,并五、六二子世袭、世默,即令入京。合再奏明。又臣京中差回伯舅黄藩、家人倪忠等八名,一并开报,以凭酌给马匹,便于驰往,紧来报命。为此,理合谨具本亲赍奏闻。计开黄藩、倪忠、周德谦、李振、杨一魁、张显、红福、林德。右谨具奏。顺治九年八月十一日,正钦尼哈番臣郑芝龙。
——录自「明清史料丁编」第一本六三页。
·精奇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九年八月十一日到)
厢黄旗下固山额真刘之源、同旗正钦尼哈番郑芝龙谨揭为奏请奉旨搬家取家眷、理合据实陈明事:八月初五日,职阅邸报,奉内三院接出上传谕兵部:精奇尼哈番郑芝龙具奏,伊祖先坟墓俱在原籍,请留伊母,弟并长男看守。伊一妻、一妾、两男,搬取来京。尔部即行福建督抚,除伊母、弟及长男听留原籍外,其妻、妾、两男即填给勘合,遣人同芝龙所差家人护送来京。特谕,钦此。钦遵,职读之不胜感激。缘职同胞兄弟,见存三人。第四逆弟名鸿逵,在海未顺。只第五弟名芝豹,向受臣母教训,同在家料理家务事。又叛逆长男名森,亦在海上未顺。次男名世忠,第四男名世荫,见在京中。只第三男名世恩,年十六岁;及第五男名世袭,年十三岁;第六男名世默,年八岁:俱在家读书。今奉圣谕,职除逆弟鸿逵、逆男郑森灭亡外,合留第五弟芝豹、第三男世恩同母黄氏看守祖先坟墓,并料理家务。其职正妻颜氏、妾黄氏并五、六二子世袭、世默,即令入京。合再奏明。又职京中差回伯舅黄藩、家人倪忠等八人,一并开报,以凭填给马匹,便于驰往,紧来报命。为此除具奏外,理合具揭,须至揭帖者。计开黄藩、倪忠、周德谦、李振、杨一魁、张显、洪福、林德。顺治九年八月日。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一三页。
·同安侯诰命稿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开国之始,论功锡爵,其爵有不酬功者,理当破格以尊显之。尔郑芝龙忠贞智勇,曾于明季经理海上,声名已着。及朕定鼎中原,大兵未入福建,尔深识时务,先差人赴京投诚。及波罗贝勒统兵进福建,尔尽撤关隘守兵,无敢抗违王师,亲率所属官兵军前投顺,其心忠,其功伟。彼时曾约以赴京朝见,加以封爵,乃墨勒根王摄政,仅授以京奇尼哈番之职,后又疑尔,拨兵看守九阅月,及尔二子来京,方得释豁。家中子弟眷属灰心解体者,理势必然。朕亲政以来,每念芝龙功大赏薄,未惬于怀。兹特封尔为同安侯,锡以诰命,子孙世袭,尔其益抒忠诚,竭力报效,服兹宠命,永永罔替,钦哉!故敕。顺治十年五月初十日。
——录自「明清史料丁编」第一本八六页。
·厢黄旗下正钦尼哈番郑芝龙揭帖(顺治十年五月二十二日到)
厢黄旗下刘固山同旗正钦尼哈番郑芝龙谨揭为人多宅窄、难以合住、恳赐旷地、以便盖屋分居事:职初入京时,蒙朝廷宏恩,拨入正白旗下,赐屋齐化门小街居住。因原屋破坏,职重新起盖,得以苟安。嗣而次男世忠、四男世荫并职小家春,先后三次,各带婢仆入京。今计宅内男女有百二十多人。此宅后面有一大抗,冲陷背脊,大伤风水。数年来职宅中男女损失去共二十六人,堪舆家咸谓必填此坑,乃可无伤。职二月间径移本牌工部,未准料理。合请圣上着工部看验,职宅后果有大坑,并后面大小碎房四十八间,每间估银若干,工部定价之外,职另再加,以示睦邻之谊,许职买并归一拆卸筑墙,以便填坑盖屋,使将来无损伤之灾,亦是皇仁无量恻心。圣上或念旗下人役,欲使安身得所,令工部就于本旗拨出空地,职当就地盖屋,论间对换。盖职果因人口年年屡伤,风水有碍,十分极苦无奈,不得不实情上告,伏祈鉴谅。职男世忠现随班侍从,年纪长大,应娶亲分居。且职嫡妻及二幼儿奉圣谕搬取入京,已将束装就道。此来大小男女有五、六十人,无处安身。请乞圣上着工部于厢黄旗地方国监前面拨大旷地二所,与职盖屋,以为福建妻儿及世忠家眷居住。职承皇恩宠眷,既荣其身,又荣及弟男,天高地厚,刻骨难忘。今不揣琐事,冒渎天厅,实有罪过,望祈原宥,伏乞圣裁。为此,除具奏外,理合具揭,须至揭帖者。顺治十年五月日。
——录自「明清史料丁编」第一本八八页。
·谕兵刑二部
谕兵刑二部:海逆郑成功父郑芝龙投诚之后,世祖皇帝赦其前罪,优封侯爵,置之左右,恩养优隆。芝龙自应洗心图报,永戴洪恩。讵意怙恶不悛,包藏异志,与其子成功潜通教唆,图谋不轨,奸细往来,漏泄军机等项事情,经伊家人尹大器出首,究审各款俱实。如此负恩叛国重犯,不宜尚加监候。议政王贝勒大臣九卿科道会议具奏。特谕。顺治十八年九月二十四日。
——录自「明清史料丁编」第三本二五五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