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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四百三十三

 小兒驚癎門

  單方

小兒慢驚虛風:用平正附子去皮臍,生研為末,以白頸蚯蚓於末內滾之,候定刮蚓上附末,丸黃米大,每服十九,米飲下。 【 《百一方》】

驚癎發熱:丹參、雷丸各半兩,猪膏二兩同煎,七上七下,濾去滓盛之,每以摩兒身上,日三次。 【 《千金方》,下同】

小兒暴驚,啼哭絕死:蜀椒、左顧牡蠣各六銖,以酢漿水一升,煮五合,每灌一合。

小兒驚熱:天竺黃二錢,雄黃、牽牛各一錢,研勻,麵糊丸粟米大,每服三五丸,薄荷湯下。 【 《小兒直訣》,下同】

小兒慢驚發搐,帶有陽證者:血甘遂末即蚤休末一錢,瓜蔞根末一錢,同於慢火上炒焦黃研勻,每服一字,煎麝香、薄荷調下。

小兒驚竄,兩眼看地不上者:皂角燒灰,以童尿浸刮,用火烘乾研末,貼其顖即甦。 【 《王氏小兒方》】

小兒癎疾:棘枝上雀甕研其間蟲出,取汁灌之。 【 《聖惠方》,下同】

小兒天弔,目睛上視:用壁魚兒乾者十個,濕者五個,用乳汁和研灌之。

小兒天弔,驚癎客忤:取家桑東行根,研汁服。

小兒驚風內釣:胡椒、木鼈子仁等分為末,醋調,黑豆且末和杵,丸菉豆大,每服三四十丸,荊芥湯下。

小兒天弔驚風,翻眼向上:用乾蠍全者一個,瓦炒好朱砂三菉豆大為末,飯丸菉豆大,外以朱砂少許,同酒化下一丸,頓愈。

小兒躽啼驚癎,腹滿,大便青白色:用柏子仁末,溫水調服一錢。

小兒慢脾風,因吐泄後而成:麻黃長五寸十個去節,白朮指面大二塊,全蠍二個,生薄荷葉包煨為末,二歲以下一字,三歲以上半錢,薄荷湯下。

驚癎發熱:乾藍、凝水石等分為末,水調敷頭上。

小兒急慢驚風,口眼喎斜,搐搦痰盛:用天漿子房去皮生用三枚,乾蠍生用七枚,朱砂一錢研勻,飯丸粟大,每服二丸,荊芥湯送下。

小兒風癎掣瘲戴眼,極者日數十發:莽草、雷丸各一鷄子黃大,化猪脂一斤,煎七沸,去滓,摩痛處,勿近目及陰,日凡三四次。 【 《外臺秘要》,下同】

小兒癎疾:白魚酒,用衣中白魚七枚,竹茹一握,酒一升,煎二合,溫服之。

小兒驚風癎疾,喉閉牙緊:鈆白霜一字,蟾酥少許為末,烏梅肉蘸藥,於齦上揩之,仍吹通關藥,良久便幵。 【 《普濟方》,下同】

小兒癎疾:鷄子黃和乳汁攪服,不過三兩枚,自定。

小兒急驚:遠年白田螺殼燒灰,入麝香少許,水調灌之。

小兒癎疾:羖羊角燒灰存性,酒服少許。

小兒慢脾驚風:馬芹子、丁香、白殭蠶等分為末,每服一錢,炙橘皮煎湯下。

小兒驚風:用大蒜七個,先燒紅地,以蒜逐個於地上磨成膏,卻以殭蠶一兩,去頭足安蒜上,碗覆一夜,勿令泄氣,只取蠶研末,每用㗜鼻,口內含水有效。

驚癎中風,壯熱掣瘲,吐舌出沫:用豚卵一雙切細,當歸二分,以醇酒三升,煮一升分服。

治小兒癎利痰:天南星煨香一兩,朱砂一錢為末,猪心血丸梧子大,每防風湯下一丸。

驚風煩熱:慎火草煎水浴之。

小兒啼:黃芩、人參等分為末,每服一字,水飲下。

小兒驚癎疳痢,或夜啼:青黛量大小水研服之。歌云:孩兒雜病變成疳,不問強羸女與男。煩熱毛焦鼻口燥,皮后枯槁四肢癱。腹中時時更下痢,青黃赤白總一般。眼濇面黃鼻孔黑,穀道開張不可看。此方便是青黛散,孩兒百病服之安。 【 《宮氣方》】

小兒驚熱,心肺積熱,夜臥多驚:鈆霜、牛黃各半分,鐵粉一分研勻,每服一字,竹瀝調下。 【 《聖濟錄》,下同】

小兒急驚搐搦:丹砂半兩,天南星一個一兩重者,炮製酒浸,大蠍三個為末,每服一字,薄荷湯下。

小兒驚癎:磁石鍊水飲之。

小兒癎疾:水銀能壓一切熱,用小豆許安盞中,沉湯內煮一食頃,與服,勿仰兒頭,恐入腦也。

小兒急驚墜涎:水銀半兩,生南星一兩,麝香半分為末,入石腦油同搗和,丸菉豆大,每一丸薄荷湯下。

小兒癎病瘥後,血氣上虛,熱在皮膚,身面俱腫:萎蕤、葵子、龍膽、茯苓、前胡等分為末,每服一錢,水煎服。

小鬼驚癎瘈瘲:用熊膽以竹瀝化兩豆許服之、去心中涎,甚良。 【 孟詵方】

小兒癎疾,用鼈甲炙研,乳服一錢,日二;亦可蜜丸服。 【 《子母秘錄》】

小兒天弔,頭目仰視,痰塞內熱:用金牛兒即蟬蛻,以漿水煮一日,晒乾為末,每用一字,冷水調下。 【 《衛生易簡方》】

小兒驚風:白殭蠶、蠍梢等分,天雄尖、附子尖各一錢,微炮為末,每服一字或半錢,以薑湯調灌之,甚效。 【 《寇氏衍叉》】

小兒風癎:取蠍五枚,以大石榴割頭剜空,納蠍於中,以頭蓋之,紙筋和黃泥封裹,微火炙乾,漸加火煆中赤,候冷去泥。取中焦黑者,細研,乳汁調半錢灌之便定。兒稍大,以防風湯調服。 【 《篋中方》】

小兒驚癎:用入蟄蝙蝠一個、成塊硃砂三錢,在腹內,以新瓦合煆存性,候冷為末,空心分四服。兒小分五服,白湯下。 【 《醫學集成》,下同】

小兒驚癎一百二十種,用荊芥穗二兩,白礬半生半枯一兩為末,糊丸黍米大,朱砂為衣,每薑湯下二十丸,日一服。

小兒發熱,眼目喎斜,手足搐掣,將成風痰:用天麻、殭蠶、防風、陳皮、半夏、石菖蒲、膽星各三分,荊芥、羌活、甘草各二分,薑三片同煎。 【 《窮鄉便方》】

小兒急慢驚風:震靈丹二十粒,來復丹十粒,白丸子十粒,三味研勺,糯米糊丸菉豆大,大者三丸,小者二丸,慢驚用北棗陳皮湯吞下,急驚用生薑自然汁百沸湯下。 【 《古今醫統》】

小兒內釣腹痛:木香、乳香、沒藥各五分,水煎服之。 【 《阮氏小兒方》】

小兒驚風卒死:用烏骨白鷄血少許抹脣上,即活。 【 《嫏嬛記》】

小兒慢脾驚風,利痰奇效:用開元通寶錢背後上下有兩月痕者,其色淡黑頗小,以一個放鐵匙上,炭火燒,四圍上下各出珠子,取出候冷,傾入盞中作一服,以南木香湯送下,或人參湯亦可。錢雖利痰,非胃家所好,須以木香佐之。

小兒驚忤不語,打撲驚忤,血入心竅,不能言語:朱砂為末,以雄猪心血和丸麻子大,每棗湯下七丸。 【 《直指方》,下同】

小兒驚後瞳斜不正者:人參、阿膠糯米炒成珠各一錢,水一盞,煎七分溫服,日再服乃止,效。

小兒諸癎:雄黃、朱砂等分為末,每服一錢,猪心血入虀水調下。

小兒急慢驚風,弔眼撮口,搐搦不定:代赭石火燒醋淬十次,細研水飛,日乾,每服一錢或半錢,煎真金湯調下,連進三服。兒腳脛上有赤斑,即是驚風已出,病當安也。無斑點者不可治。

小兒截驚:以芭蕉汁、薄荷汁煎勻,塗頭頂,留顖門,塗四肢,留手足,心勿塗,甚效。 【 《鄧筆峰雜興》】

小兒盤腸內釣,腹中急痛,乾啼:用乳香、沒藥、木香、薑黃各四錢半,另研,木別十二個去殼,研成膏,以木別膏和四味,入煉蜜少許,丸櫻桃大,煎釣藤湯化下;次服魏香散,用莪朮五錢,真阿魏一錢,先以溫湯化開阿魏,浸莪朮一日夜,焙乾末之,每服半錢,紫蘇米飲,空心服。 【 《身經通考方》】

小兒痰熱,咳嗽驚悸:半夏、南星等分為末,牛膽汁和入膽內,懸風處待乾,蒸餅丸菉豆大,每薑湯下三五丸。 【 《摘元方》】

小兒內釣多啼:銀殊半錢,乳香、煨蒜各一錢為末,研丸黍米大,半歲五丸,薄荷湯下。 【 《全幼心鑑》,下同】

小兒癎後瘖不能言:以天南星濕紙包煨為末,雄猪膽汁調服二字。

小兒慢脾驚風:白附子半兩,天南星半兩,黑附子一錢,并炮去皮為末,每服二錢,生薑五片,水煎服。 【 《楊氏家藏》】

小兒慢驚搐搦,涎壅厥逆:生川烏頭去皮臍一兩,全蠍十個去尾,分作三服,水一盞,薑七片,煎服。 【 《嬰孩寶鑑》】

小兒慢驚,昏沉或搐:烏藥磨水灌之。 【 《濟急方》】

小兒慢脾驚風,久病後或吐瀉後生驚,轉成慢脾:用蠍梢一兩為末,以石榴一枚剜空,用無灰酒調填入蓋定,坐文武火上,時時攪動熬膏,取出放冷,每服一字,金銀薄荷湯調下。 【 《本事方》,下同】

又治吐利後,昏睡生瘋癎慢脾證:全蠍、白朮、麻黃去節等分為末,二歲以下一字,三歲以上半錢,薄荷湯下。

小兒脾風多,用人參、冬瓜仁各半兩,南星一兩,漿水煮過為末,每用一錢溫服。

小兒驚癎不知人,嚼舌仰目者:用犀角濃磨水,服之立效;為末亦可。 【 《廣利方》,下同】

小兒驚癎嚼舌,迷悶仰目:牛黃一豆許研,和蜜水灌之。

小兒急驚:青礞石磨水服。 【 《衛生方》】

小兒風癎瘈瘲:用人參、蛤粉、辰砂等分為末,以猳猪心血和丸菉豆大,每服五十丸,金銀湯下,十日二服,大有神效。 【 《衛生寶鑑》】

小兒急慢驚風:乳香半兩,甘遂半兩,同研末,每服半錢,用乳香湯下,童便亦可。 【 《王氏博濟方》】

小兒驚邪:安息香一豆許燒之,自除。 【 《奇效良方》】

慢驚瘈瘲:用血竭半兩,乳香二錢半,同搗成劑,火炙熔,丸梧子大,每服一丸,薄荷煎湯化下,定魄安神益氣。夏月用人參湯。 【 《御藥院方》,下同】

小兒慢驚:曼陀羅花七朵,重一字,天麻二錢半,全蠍炒十枚,天南星炮、丹砂、乳香各二錢半,為末,每服半錢,薄荷湯調下。

小兒急驚,搐搦涎盛:粉霜二錢,白牽牛炒、輕粉各一錢為末,每服一字,薄荷湯下,吐涎為效。 【 《全嬰方》下同】

小兒急驚,昏迷不醒人事:石綠四兩,輕粉一錢為末,薄荷汁,入酒調一字,服取吐。

小兒驚風:用蠍一個頭尾全者,以薄荷四葉裹定,火炙焦同研為末,分四服,白湯下。 【 《經驗方》,下同】

小兒驚癎掣瘲:用虎睛細研水調灌之,良。

治小兒癎:用甘遂末一錢,猪心一個,取三管頭血三條,和甘遂末,將猪心批作兩片,入藥在內,以綿縛定,外濕紙包裹,入文武火煨熟,不可過度,取藥細研,入辰砂末一錢和勻,分作四丸,每服一丸,猪心湯化下。再服,另取猪心煎湯,神效。 【 《證治準繩》,下同】

小兒急慢驚風,牙關緊急不可開者:用皂角末水調塗牙齦上,入咽即活。

小兒驚風,發搐天弔:用天麻、荊芥、防風、薄荷、全蠍、殭蠶各八分,膽星、甘草各五分,薑汁糊丸彈子大,水磨下一丸。 【 《幼幼近編》下同】

小兒不時驚發,此肺虛不能平肝,宜溫肺為主:用人參、五味子、肉桂。若不用桂,用細辛一分亦可。

小兒失跌受驚,肝系受風,致瞳神不正,視東則見西,視西則見東,名曰通睛。用石楠一兩、瓜蒂五枚為末吹鼻,一日三次,內用牛黃平肝之藥。

慢脾風:用羊屎二十粒,丁香百粒,胡椒五十粒,每五分,陳壁土前湯下。

治急驚:白石膏十兩,辰砂一兩,共為末,量兒大小,蜜水調下。

小兒內釣多啼:銀朱半錢,乳香、煨蒜各一錢為末,研丸黍米大,半歲五丸,薄荷湯下。

小兒驚熱:牛黃一杏仁大,竹瀝、薑汁各一合,和勻與服。 【 《衛生總微》,下同】

小兒牛癎:白牛屎中豆,日日服之,良。

小兒驚風,不拘急慢:用蜣螂一枚杵爛,以水一小盞,於百沸湯中盪熱,去滓飲之。 【 《本草綱目》,下同】

小兒癎疾:青羊肝一具,薄切水洗,和五味醬食之。

小兒口噤牙關不開:天南星一枚,煨熟,紙裹斜包,剪一小孔,透氣於穴中,牙關自開也。一用生南星用薑汁擦之,自開。

小兒瀉後,眼上三日不乳,目黃如金,氣將絕,此慢驚肝風也,宜治肝。用水飛代赭石末,每服半錢,冬瓜仁煎湯調下,愈。

小兒天釣驚風,發歇不定:鸛屎炒研半錢,入牛黃、麝香各半錢,炒蠍五枚為末,每服五分,新汲水服。

小兒痓風,頭及四肢皆往後,以鴨涎滴之。

小兒驚風,吐逆作搐,痰涎壅塞,手足掣瘲,眼睛斜視:枳殼去穰麩炒、淡豆豉等分為末,每服一字,甚者半錢,急驚薄荷自然汁下,慢驚荊芥湯下,入酒三五点,日三服。

小兒驚熱,釣藤一兩,硝石半兩,甘草炙一分,為散,每服半錢,溫水服。

驚癎發熱:鐵粉水調少許服之。

急驚涎潮壯熱悶亂:鐵粉一錢,朱砂一錢為末,每服一字,薄荷湯調下。

嬰孩驚風後,瘖不能言,用蕪荑炒、神麯炒、麥芽炒、黃連炒各一錢為末,猪膽汁打糊,丸黍米大,每服十丸,木通湯下。黃連能去心竅惡血。

急慢驚風:用青蒿蠹蟲搗和,朱砂、汞粉各五分,丸粟粒大,一歲一丸,乳汁服。古方不見用者,《保嬰集》用治驚風,云十不失一。其詩云:一半朱砂一半雪,其功只在青蒿節。任教死去也还魂,服時須用生人血。

  針灸

晉?皇甫謐《甲乙經》曰:驚癎脈五,針手足太陰各五,刺足太陽者五,刺手足少陰經絡傍者一,足陽明一,上踝五寸刺三針。

小兒驚癎,本神及前頂、顖會、天柱主之。如反視,臨泣主之。

小兒驚癎,加瘈瘲脊急,強目轉上插,縮筋主之。

小兒驚癎,瘈瘲脊強,互相引,長強主之。

小兒癎發,目上插,攢竹主之。

小兒癎痓,嘔吐泄注,驚恐失精,瞻視不明,眵(目蔑),瘈脈及長強主之。

小兒驚癎不得息,顱顖主之。

小兒驚癎如有見者,列缺主之,并取陽明絡。

小兒癎瘈,手足擾,目昏口噤,溺黃,商丘主之。

小兒癎瘈,遺精溺,虛則病諸癎癲,實則閉癃,小腹中熱,善寐,大敦主之。

小兒馬癎,僕參及金門主之。

風從頭至足,癎瘈口閉不能開,每大便腹暴滿,按之不下,嚏悲喘,崑崙主之。

唐?孫思邈《千金方》論曰:小兒新生無疾,慎不可逆針灸之。如逆針灸則忍痛,動其五脈,因喜成癎。河洛關中土地多寒,兒喜病痙,其生兒三日,多逆灸以防之。又灸頰以防噤。有噤者,舌下脈急,牙車筋急。其土地寒,皆決舌下去血、灸頰以防噤也。吳蜀地溫,無此疾也。古方既傳之,今人不詳南北之殊,便按方而用之,是以多害於小兒也。所以田舍小兒任其自然,皆得無有夭橫也。小兒驚啼,眠中四肢掣動,變蒸未解,慎不可針灸爪之,動其百脈,仍因驚成癎也。惟陰癎噤痙,可針灸爪之。凡灸癎當先下兒使虛,乃乘虛灸之,未下有實而灸者,氣逼前後不通,殺人。癎發平旦者在足少陽,晨朝發者在足厥陰,日中發者在足太陽,黃昏發者在足太陰,人定發者在足陽明,夜半發者在足少陰。

右癎發時,視病所在,視其發早晚,灸其所也。

肝癎之為病,面青,目反視,手足搖,灸足少陽、厥陰各三壯。

心癎之為病,面赤,心下有熱,短氣,息微數,灸心下第二肋端宛宛中,此為巨闕也。又灸手心主及少陰各三壯。

脾癎之為病,面黃腹大,喜痢,灸胃管三壯,俠胃管傍灸二壯,足陽明、太陰各二壯。

肺癎之為病,面目白,口沫出,灸肺俞三壯,又灸手陽明、太陰各二壯。

腎癎之為病,面黑,正直視不搖,如尸狀,灸心下二寸二分三壯;又灸肘中動脈各二壯;又灸足少陽、少陰各三壯。

膈癎之為病,目反四肢不舉,灸風府;又灸頂上、鼻人中、下脣承漿,皆隨年壯。

腸癎之為病,不動搖,灸兩承山;又灸足心、兩手勞宮;又灸兩耳後完骨,各隨年壯;又灸臍中五十壯。

右五臟癎證候。

六畜之癎,或在四肢,或在腹內,當審其候,隨病所在灸之,雖少必瘥。若失其要,則為害也。

馬癎之為病,張口搖頭,馬鳴,欲反折,灸項風府、臍中三壯;病在腹中,燒馬蹄末服之,良。

牛癎之為病,目正直視,腹脹,灸鳩尾骨及大椎各三壯;燒牛蹄末服之,良。

羊癎之為病,喜揚目吐舌,灸大椎上三壯。

猪癎之為病,喜吐沫,灸完骨'完骨 原作「脊骨」,據《千金》卷五驚癎改。\兩傍各一寸七壯。

犬癎之為病,手屈拳攣,灸兩手心一壯,灸足太陽一壯,灸肋戶一壯。

鷄癎之為病,搖頭反折,喜驚自搖,灸足諸陽各三壯。

右六畜癎證候。

小兒暴癎灸兩乳頭,女兒灸乳下二分。

治小兒暴癎者,身躽正直如死人,及腹中雷鳴,灸太倉及臍中上下兩傍各一寸凡六處。又灸當腹度取,皆以繩繞頸下至臍中竭,便轉繩向背,順脊下行盡繩頭,灸兩傍各一寸五壯。

若面白啼聲,色不變,灸足陽明、太陰。

若目反上視,眸子動,當灸顖中。取之法,橫度口盡兩吻際,又橫度鼻下亦盡兩邊,折去鼻度半,都合口為度,從額上髮際上行度之,灸度頭一處,正在額上未合骨中隨手動者,是此最要處也。次灸當額上入髮二分許,直望鼻為正;次灸其兩邊,當目瞳子直上入髮際二分;次灸頂上迴手中,次灸客主人,穴在眉后際動脈是;次灸兩耳門,當耳開口則骨解開動張陷是也;次灸兩耳上,卷耳取之,當卷耳上頭是也,一法大人當耳上橫三指,小兒各自取其指也;次灸兩耳後完骨上青脈,方可以針刺令血出;次灸玉枕,項後高骨是也;次灸兩風池,在項後兩轅動筋外髮際陷中是也;次灸風府,當項中央髮際,方可與風池三處高下相等;次灸頭兩角,兩角當迴毛兩邊起骨是也。

右頭部凡十九處,兒生十日可灸三壯,三十日可灸五壯,五十日可灸七壯。病重者俱灸之,輕者惟灸顖中、風池、玉枕也。艾使熟,炷令平正著肉,火勢乃至病所也。艾若生,炷不平正,不著肉,徒灸多炷,故無益也。

若腹滿短氣轉鳴,灸肺募,在兩乳上第二肋間宛宛中,懸繩取之,當瞳子是;次灸膻中;次灸胷堂;次灸臍中;次灸薛息,薛息在兩乳下第一肋間宛宛中是也;次灸巨闕,大人去鳩尾下一寸,小兒去臍作六分分之,去鳩尾下一寸是也,并灸兩邊;次灸胃管;次灸金門,金門在穀道前,囊之後,當中央是也,從陰囊下度至大孔前,中分之。

右腹部十二處,胷堂、巨闕、胃管,十日兒可灸三壯,一月已上可五壯。陰下縫中可三牡,或云隨年壯。

若脊強反張,灸大椎并灸諸臟俞及督脊上當中。?大椎度至窮骨中屈,更從大椎度之,灸度下頭是督脊也。

右背部十二處,十日兒可灸三壯,一月已上可灸五壯。

若手足掣瘲驚者灸尺澤,次灸陽明,次灸少商,次灸勞官,次灸心主,次灸合谷,次灸三間三間 原作「三關」,按《千金》卷五驚癎改。,次灸少陽。

右手部十六處,其要者陽明、少商、心主、尺澤、合谷、少陽也,壯數如上。

又灸伏兔,次灸三里,次灸腓腸,次灸鹿溪,次灸陽明,次灸少陽,次灸然谷。

右足部十四處皆要,可灸,壯數如上。

手足陽明謂人四指,凡小兒驚癎皆灸之。若風病大動,手足掣瘲者,盡灸手足十指端,又灸本節後。

竇漢卿《瘡瘍全書》曰:慢驚灸法,以醬一匕,塗在百會穴,用艾叶如半粒黃豆大者,灸五壯為度。五壯之內,不拘次第。嬰兒哭聲如平時無異者生,其聲嘶不嚮亮者死,累試累效。百會穴在頭頂心旋毛中是穴。凡嬰兒月內雖無驚病,依法灸之,能免一世之驚恐。泄瀉灸之,亦妙。

《幼科全書》曰:凡急驚風發時,牙關緊閉不醒者,急用艾炷灸兩手中指,合而灸之即醒,而後施治法也。

先以兩手大指相合,於甲側縫處燒一二炷;又以兩手中指相合,於甲縫中心燒一二炷,即醒。若灸不知痛者,則不治。

《古今醫統》曰:小兒急驚,針小豁。驚癎啼叫灸百會,或針神門三分,灸三壯。

小兒慢驚,灸尺澤、印堂三壯:尺澤在肘中約紋上用肘橫紋筋骨罅陷中,手太陰肺脈所入為合水,肺實瀉之。

小兒瘈瘲,針陽谷二分,灸則三壯。陽谷在手外側腕中銳骨下陷中,手太陽大腸所行為經火。

小兒發癎瘈瘲,針崑崙三分,灸則三壯。崑崙在足外踝後跟骨上陷中,細脈動應手,足太陽膀胱脈所行為經火。或針瘈脈一分,灸三壯。瘈脈一名資脈,耳本後鷄足青絡脈。或針前頂一分,灸則三壯,前頂在顖會後一寸半骨間陷中。

小兒吐嘔,瀉痢無時,驚恐目濇,眵膏,針瘈脈一分,灸則三壯。瘈脈一名資脈,耳本後鷄足青絡脈,刺出血如豆汁,不宜多出。

小兒風癎,角弓反張,灸神闕三壯,禁針。神闕,一名氣舍,當臍中。

小兒嘔吐,瘈瘲發癎,身熱頭痛,不得臥,聤耳腫及膿汁,灸顱息七壯,禁針。顱息,耳後間青絡脈中。

小兒張口搖頭,身反,針金門一分,灸則三壯。金門一名梁關,在外踝下,申脈下一寸,足太陽郄,陽維別屬。

小兒瘈瘲,針長強三分,灸則五壯。長強一名氣之陰郄,一名撅骨,在脊骶骨端,計三分,伏地取之乃得,足少陰少陽結会督脈,別走任脈。

小兒睡中驚掣,灸足大指次指之端,去爪甲如韭葉許,各一壯。

小兒身強角弓反張,灸鼻上入髮際三分三壯,次灸大椎下節間三壯。

小兒急驚風,灸前頂一穴三壯,取法在百會前一寸;若不愈,再灸兩眉心及鼻下人中一穴,炷如麥大。

小兒風癎治不瘥,灸耳上入髮際一寸五分,嚼而取之。

小兒睡中驚,目不合,灸屈肘橫紋中上三分各一壯。癎病者,小兒惡疾也,呼吸之間,不及求師,致困者不少。諺云:世無良醫,枉死者半。小兒諸癎病,如口穢吐清沫,灸巨闕穴三壯,在鳩尾下一寸陷中。

王肯堂《證治準繩》曰:小兒癲癎,驚風目眩,灸神庭一穴七壯,在鼻柱直上入髮際五分。

小兒鷄癎善驚,及掣目搖頭,灸少陰二壯,取法在掌後去腕半寸陷中。

小兒驚癎者,先驚叫乃發也,灸頂上旋毛中三壯,及耳後青絡脈,炷如小麥大。

小兒驚癎,灸鬼祿一穴三壯,取法在上脣內中央絃上是穴。

小兒食癎者,先寒熱洒淅乃發也,灸鳩尾穴上五分三壯。

小兒牛癎,目直視腹脹乃發也,灸鳩尾一穴三壯,取法胷蔽骨下五分陷中是穴。

小兒馬癎,張口搖頭,身折反馬鳴也,灸僕參穴各三壯,取法在足跟骨下白肉際陷中,拱足取之是穴。

小兒羊癎,目瞪吐舌羊鳴也,灸第九椎下節間三五壯。

按《靈樞經》云:暴攣,足不任身,取天柱。天柱穴,足太陽也。又云,癲癎瘈瘲,不知所苦,兩蹻之下,男陽女陰。潔古云:晝發灸陽蹻,夜發灸陰蹻,各二壯。陽蹻起於跟中,循內踝上行至咽喉,交貫衝脈照海穴也。

李梴《醫學入門》曰:小兒驚風,灸本神,臨泣外一寸半。小兒驚癎,於俠豁上一寸半陷中,針三分,灸三壯。

《身經通考》曰:小兒急驚,灸百會穴前一寸;若不瘥,灸兩肩頭及人中各三壯,艾小麥大。

《醫學綱目》曰;角弓反張,鼻上入髮際三分灸三壯,大椎下節間灸三壯。

《王日新小兒方》曰:小兒驚風,大叫一聲就死者,名老鴉驚,以散麻纏住脅下及手心足心,以燈火爆之;用老鴉蒜晒乾、車前子等分為末,水調,貼手心。仍以燈心焠手足心及肩膊、眉心、鼻心即醒也。

《小兒驚風秘訣》曰:凡小兒驚風昏迷,搐搦竄視諸病,又頭風脹痛,視頭額太陽絡脈盛處,以燈心蘸麻油點燈焠之。

仰向後者,燈火焠其顖門、兩眉際之上下。

眼翻不下者,焠其臍之上下。

不省人事者,焠其手足心心之上下。

手拳不開口往上者,焠其頂心、兩手心。

撮口出白沫者,焠其口上下、手足心。

凡小兒驚風通身都烏者,名烏紗驚,急推向下,將黃土一碗搗末,入久醋一鍾炒熱,包定熨之,下引至足,刺破為妙。

  醫案

錢氏《小兒直訣》曰:廣親宅七太尉方七歲,潮熱數日欲愈,錢謂父二大王曰:七使潮熱將安,八使預防驚搐。王怒曰:但使七使愈,勿言八使病。錢曰:八使過來日午間即無苦也。次日,午前果作搐,急召錢治之,三日而愈。蓋預見其目直視而顋赤,必肝心俱熱。更坐石杌子乃欲就冷,此熱甚也。又肌膚素肥盛而本實,其脈急促,故發搐。剋言午時者,自寅至午,皆心肝用事之時,治之乃瀉心肝補腎,自安矣。

李司戶孫百日發搐,日三五次,或作胎驚治之,不應,即用大青膏豆許并塗顖、浴體二法,三日而愈。蓋嬰兒血氣未實,不能勝外邪而發搐,故用浴體法。凡搐頻者,風在表易治,宜發散;搐稀者,風在臟難治,宜補脾。

朱監簿子五歲,夜半發熱,曉則如故,用涼藥解之,反多涎喜睡,大便青白,作渴引飲。師曰:此當健脾胃,則諸證退。遂用白朮散一兩,水煎,恣飲二劑稍愈,三劑渴止涎消;又投阿膠散二服而安。

徐氏子三歲病潮熱,每日酉則發搐,身微熱而目微斜露睛,四肢冷而喘,大便微黃,請錢與李同治。錢問李曰:病何搐也?李曰:有風。何身熱微溫?曰:四肢所作。何目斜睛露?曰:搐則目斜。何肢冷?曰:冷厥心內熱。曰:何喘?曰:搐之甚也。曰:何以治之?曰:涼驚丸鼻中灌之,必搐止。錢又問曰:既謂風病,溫壯搐引,目斜露睛,內熱肢冷,及搐甚而喘,併以何藥治之?李曰:皆此藥也。錢曰:不然。搐者,心肝實也;身微熱者,日西肺用事之時也。肺主身溫,今且熱者,肺虛也。目微斜露睛者,肝肺相乘勝也。四肢冷者,脾虛也。肺若虛甚,則脾母亦弱。木氣乘脾,四肢即冷。治之當先補脾肺,用益黃散、阿膠散,得脾虛證退,然後治其心肝,瀉青丸、導赤散。涼驚丸治之。九日愈。

王駙馬子五歲,目直視而不欲食,或以為鬼祟,用符水噴之,反加發搐,此肝經實火之證也,用瀉青丸而愈。

王氏子患吐瀉,或用藥下之,睡而露睛,瘈瘲身冷,此慢驚也,即用瓜蔞湯治之而目開身溫。但二便不利,或用八正散;復冷不食,即用益黃散、使君子丸,溫補脾胃,諸證悉愈。後又有不語,用地黃丸以補腎,半月而愈。

李寺丞子三歲發搐,自卯至巳,目右視,大叫哭。錢見曰:此逆也。男為陽,本發左視無聲則順,右視有聲則逆。所以然者,左肝木也。右肺金也。逆則二臟相戰,金木相擊而有聲也。治宜瀉強補弱。假令女發搐,目左視,是肺來乘肝,肝不能任。故叫哭也。當瀉其肺,後治其心,續治其肝。若病在秋 【 日西時同,】 肺兼旺位,當大瀉其肺。若病在春 【 早晨時同,】 此肝旺之時,尚不能勝肺,是肺強而肝火弱也,當補其肝腎,大瀉其肺。若男發搐,目右視,是肝來勝肺而叫哭,當瀉其肝心。若病在春夏 【 早晨日中時同,】 肝心旺時,當大瀉其肝。若病在秋冬 【 日晡時同,】 此肺旺之時,尚不能勝肝,是肝強而肺極虛也,當補其肺,大瀉其肝。所以言目反視者,乃肝主目也。凡搐則是風熱相搏於內,風屬肝,故外見於目也。今此病先瀉其肺,以瀉肺湯主之,二日不悶亂,知病退也。後用地黃丸補腎,三服後用瀉青丸各二服以瀉心肝,五日而愈。然此證男反女,故男易治於女也。假令女發搐,目左視,肺之勝肝,又病在秋,即肺旺肝不能任,故哭叫,當大瀉其肺,然後治心續肝。所以言男目右視者,木反侮金,肝旺勝肺,當瀉其肝。若更病在春夏,金氣極衰,又當補其肺,慎勿瀉也。

竇漢卿《瘡瘍全書》曰:一小兒七歲,聞雷則昏倒不知人事以人參、歸身、麥冬,少入五味,盡一斤後,聞雷自若。

張從政《儒門事親》曰:李氏一小兒,病手足搐搦,以示戴人。戴人曰:心火勝也。勿持捉其手,當從搐搦。此由乳母保抱太極所致。乃令掃掙地以水洒之,乾令復洒之,令極濕,俛臥兒於地上,良久揮身轉側,泥涴皆滿,仍似水洗之,少頃而瘥矣。

李東垣曰:陳氏女八歲時得癎病,遇陰雨則作,遇驚亦作,口出涎沫,聲如羊鳴。余視之曰:此胎受驚也,其病深痼。調治半年,病亦可安,仍須淡味以佐藥力。與燒丹丸,繼以四物湯入黃連,隨時加減,半年而安。

丹溪心法曰:孫女因胎中受濕熱,日午發搐,脣黑面青,每日作一次,未半周,難與藥,且釀乳飲之,用白朮、陳皮、半夏、芍藥、青皮各五分,人參、川芎、木通各三錢,黃連二錢,炙草一錢,分八服,薑五片,與乳母煎服。

羅天益《衛生寶鑑》曰:魏敬甫之子四歲,一長老摩頂授記,眾僧念咒,因而大恐,遂驚搐,痰涎壅塞,目多白睛,項背強急,喉有痰聲,一時許方省。後每見衣皂之人輒發,多服朱砂、龍腦鎮墜之藥。四十餘日,前證仍在,又添行步動作神思如癡,命余治之。診其脈沉弦而急。《黃帝針經》云:心脈滿大,癎瘈筋攣;又肝脈小急,癎瘈筋攣。蓋小兒血氣未定,神氣尚弱,因而驚恐,神無所依,又動於肝,肝主筋,故癎瘈筋攣。病久氣弱,小兒易為虛實,多服鎮墜涼定之藥,復損其氣,故行步動作如癡。《內經》云:暴攣癎眩,足不任身,取天柱穴者是也,天柱穴乃足太陽之脈所發陽癎附而行也。又云:癲癎瘈瘲,不知所苦,兩蹻主之,男陽女陰。潔古老人云:晝發取陽蹻申脈,夜發取陰蹻照海,先各灸二七壯。陽蹻申脈穴在外踝下容爪甲白肉際陷中,陰蹻照海穴在足內踝下陷中是也。次與沉香天麻湯,服三劑而全愈。

萬氏《幼科發揮》曰:英山縣大尹吳清溪子病驚風,諸醫作風治之不效。急差人請余。余往見尹曰:非風也,乃因驚得之。風從肝治,驚從心治。不識病原,如何有效?乃取至聖保命丹治之,搐止矣。尹曰:名不虛傳,果良醫也。

一小兒驚後成癎,余製一方:天水散一料,碾為細末,分作三劑:二兩三錢,入真青黛五錢碾勻,名倩魂散,寅卯時煎竹葉湯調服一錢,以平肝火;一劑二兩三錢,入珠砂水飛五錢,名安神散,巳午時煎燈草湯調服,以鎮其神;一劑二兩三錢,入真輕粉二錢研勻,名定魂散,申酉時煎淡薑湯服,以去其痰,旬日而安。

一小兒十歲,久得癎疾,余視兩目渾白無睛光,語言蹇濇,舉動癡迷,乃語其父曰:不可治矣。後請醫治之,竟無成功。

本縣汪前川兒驚病,一月之間嘗發二三次。余曰:不治必成癎也。求治於余,乃立一方,用枳實、黃連、半夏、白茯苓、各等分折半,朱砂飛又折半,同前研末,神麯糊丸芡實大,朱砂為衣,每服一丸,用豶猪心一個批開,入藥在內,綫紮定,放瓦罐中,煮熟取出,猪心和藥食之,以湯送下,後竟不發,名斷癎丸。

舊縣張月山長子病急驚風,十七日不醒,待請余到,舌色黑矣。余嘗見父念《玉函經》:傷寒舌黑洗不紅,藥洗分明見吉兇。余問曰:用何藥洗之?父曰:薄荷湯。乃依法急取薄荷湯洗之,舌變紅色。余曰:可治也。用瀉青丸二錢煎湯服之,一飲而盡,口燥渴已止也。其夜搐止熱退而安。此子不遇余,幾死也。

汪元津幼子七月間因傷食病瘧,七日發搐。余見之,肝風雖甚,脾未至困,當瀉其肝,後補其脾可也。乃以瀉肝散三服而搐止。後用調元湯以補其脾,琥珀抱龍丸以平其肝。喜睡,二目不能開。余思喜睡者,非脾困也,乃神昏欠惺惺也。目屬肝,兩泡屬脾,合目不開者,非亡魂也,乃神倦也。今兒目欲開欲合可知也。只用前方,又二日,令其家中平日相與嬉戲者,取其小鼓小鈸之物,在房中牀前唱舞以譟之,未半日,目開而平復也。凡十日而安。

一女子五個月內發搐,余以瀉青丸投之,三四服搐不止,轉甚。余思痰壅氣鬱,乃發搐也。丸散頗粗,與痰粘滯於咽喉之間,致氣不通而搐愈甚也。用竹葉煎作湯,取綿紙濾去其渣滓,澄清服之,搐止而安。其父嘆曰:醫之貴於變通也,如是夫!

有兒脾胃素弱,一日病瀉,以理中丸服之,瀉未止,口內生瘡。乃謂前藥性熱助火,復以冷藥投之,身微熱,睡則揚睛。余見之曰:此發慢驚風也。令郎脾胃本虛,瀉則益虛,口中生瘡者,脾虛熱也,誤服冷藥,則中氣益損,昏睡不乳,虛損之極也,當急作調元湯倍加人參服之,調理半月而愈。

胡鳳崖有子痘瘡後傷食疳,肌瘦髮穗,有醫童一冊見之曰:不是疳證,乃血虛也。其家惑之。始則生一病如癎非癎,晝則安靜,夜則夢寐,抱其乳母叫云:我怕我怕,如人捕之狀。詢其病原,此兒性不喫藥,一冊來餧藥,必將針火以恐吓之,而得斯疾也。蓋胃為戊土,腎為癸水,合而化為火。腎主恐,恐則傷腎。此因脾胃虛弱,不能生肺,腎無化原,亦從而虛也。腎藏志,背虛則神志不寧而生驚恐。寤則神棲於心,寐則神棲於腎,脾志往來出入之門戶也。必以補脾為主,安神次之。補脾。肥兒丸;安神,錢氏安神丸。調理半年而安。

一小兒七月,發搐無時,昏睡不醒,不哭不乳,招之灸之不痛,㗜之鼻不嚏,灌藥不入。余曰:此真搐也,不可治矣。本縣大尹吳子生四月,病驚風,搐過則昏睡不乳,發搐則醒,眼邪視,右手搐搦,請余。余曰:此真搐,不可治。辭而退。

一兒發搐痰壅,有醫用白餅子下之不退,凡三下,病益深,合目昏睡,不哭不乳,喉中氣鳴,上氣喘促,大便時下。余曰:五臟氣絕,病不可治,轉下之過也。彼醫曰:白餅子,錢氏下痰神方也。余曰:盡信書,不如無書。錢氏小兒皆出於門人附會之事也。蓋人之有痰,猶木之有津。時令大熱,草木流津,痰自熱生,此明驗也。痰猶水也,附氣自行,過顙在山,豈水之性哉?乃搏激使之也。今痰隨火上,不如降火而反下之,損其胃氣,胃氣既敗,五臟俱損。故目不開者肝絕也,昏睡不乳者脾絕也,啼聲不出者心絕也,喘促痰嚮者肺絕也,便溺遺失者腎絕也。果不可治而死。

邑中有儒醫,治病有奇方,惟性太執,不知變通。時有小兒發搐,余謂急驚之證,當用涼瀉,導赤散、瀉青丸是也。彼謂驚風者,肝火鬱遏而成也。火鬱則發之,小續命湯是也。人不能決,兩從之。余所治者,一日而安。彼治者死。悔不信吾言,無及矣。

一小兒發搐,先取善推法推之,止向後發,病益危甚。余曰:推法者,乃針灸按摩之遺意也。經曰:無刺大虛人。推掐之法,壯實者可用之。如怯弱者,其氣不行,推則有汗,反傷元氣也。其家不信余言。余曰:不死必成癎疾。半月後果死。

癸亥二月,英山縣大尹前縣吳某一子發搐,彼醫以二陳湯、薑汁、竹瀝治之,不退。吳初來任,過羅,與余有識,乃差人請余。比往,視其外候,三關青氣,兩頰赤色,目常直視,指如燃物。曰:此得之外感,未與發散,熱入於裏。錢氏曰:肝有熱則目直視,得心熱則發搐。又曰:兩頰赤而目直視,必作驚風。小兒肝常有余,又乘木旺之時,當與瀉肝,若二陳湯陳皮、半夏、生薑之辛,皆助肝之物。經曰:以辛補之。所以無效。乃用瀉青丸以瀉肝木之有餘,導赤散以瀉心之火,一服而搐即止。余見其胎稟素怯,脾胃且弱,恐後作搐,便成癎疾,又作琥珀丸與之,常服而安。

蘄水沙坂徐淑道一子患驚風,先取醫張姓者治之,數日不效。請余往,痰喘正急,驚搐頻發。余先治其痰,次治其搐,以次而定。惟身熱猶熾。張姓者欲用解毒湯、竹葉湯、小柴胡湯,余皆不可,謂之曰:小兒肝常有餘,脾常不足。病發於肝,風木本旺,脾土受傷,此乃虛熱,勿用寒涼,致損中氣也。乃用四君子湯加炙黃芪、炒黑乾薑,一服而安。

一小兒年五歲,夢中驚哭,抱其母叫怕,此因被驚嚇得之。余製一方,用人參、麥門冬、茯神、黃連、酸棗仁、柏子仁、炙甘草、朱砂各等分,一半水煎,一半入地黃加炙甘草為末,山藥粉糊丸黍米大,每服二十五丸,燈草煎湯下,未盡劑而安。

余初習醫,治一兒二歲發搐而死,但面色未脫,手足未冷,乃氣結痰壅而悶絕,非真死也。取艾作小炷,灸兩手中衝穴,火方及肉而醒,大哭,遂用家傳治驚方,以雄黃解毒丸十五丸利其痰,涼驚丸二十五丸去其熱,合之,煎薄荷湯送下。須臾利下黃涎,搐止矣。

一兒周歲發熱而搐,以瀉青丸投之不效,乃問其發搐之狀。其母曰:搐過後只好睡,醒時則戲作猫兒聲,見人則笑。余曰:醫要識證,藥要對證。以導赤散服之,一劑而安。其父問是何故?余曰:心臟屬火,其聲為笑。火生於寅屬虎,猫者虎之類也,猫聲而笑,知非肝病,乃火病也。故以導赤散瀉其心火而安。

一兒發搐,因有推法暫退,一月後,至期復發,又推之,或一月一發,或一月再發。余曰:病成癎矣。推法者,乃發表之意,痰聚在心不得出也。幸初成癎者尚可治,若久則為終身痼疾,不可治也。因立方用黃連五錢,朱砂二錢五分,飛白甘遂三分,膽星一錢為末,粟米糊丸,獖猪心血杵勻,丸芡實大,每服一丸,燈草煎湯化下,夜服三,日服一,遂安。

王綸《明醫雜著》曰:一小兒三歲,因驚抽搐,發熱痰盛,久用抱龍丸等藥,以清風痰,反致面色或赤或青。余謂始因肝有實邪,故宜用前藥。今面色青赤,乃肝經虛熱而傳心不足之象也。先用六味地黃丸以滋養肝腎,佐以六君子湯少加柴胡、升麻以調補脾胃,諸證頓退而痊。

奚氏女六歲,忽然發驚,目動咬牙,或睡中驚搐,痰涎壅盛,或用化痰袪風等藥益甚。余曰:面青而見前證,乃屬肝木剋製脾土,不能攝涎而上涌也。當滋腎水,生肝血,則風自息而痰自消矣。遂用六味丸而愈。

一小兒患前證,痰涎自流,用驚風之藥,其證益甚,脾胃益虛,視其面色萎黃,口吐痰涎,用六君子、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兩目動劄,手足發搐,數服天麻防風丸之類,以袪風化痰,前證不愈,其痰益甚。得飲食,諸證稍愈。視其準頭及左頰色青黃。余曰:脾主涎,此肝木制脾土,不能統攝其涎,非痰盛也。遂用六君子湯加升麻、柴胡、釣藤二劑,飲食漸進,諸證漸愈。又用補中益氣而安。

舉人余時正子傷食發丹毒,服發表之劑,手足抽搐;服抱龍丸,目瞤,氣喘痰盛。余謂:此脾胃虧損而變慢驚也,無風可袪,無痰可逐,乃虛象也。遂用六君子加附子一劑而安,再劑而愈。

一小兒病后遇驚即痰盛,咬牙抽搐,搖頭作瀉,卻服腦、麝、朱砂等劑,以致慢驚而卒。

一小兒七歲患急驚,將愈而發熱驚悸,或用袪風化痰之劑,更加驚搐,吐痰喘嗽,腹脹少食,惡寒;又用抱龍等丸,更加大便似痢,寒熱往來,殊類風證。先君視之,以為脾氣虧損,諸經無所資養而然。用四君子湯,少用升麻、柴胡,以升補陽氣而愈。

大尹劉應昌子患瘰癧,恪用化痰之劑,虛證悉至,殊類驚風。又服袪風至寶丹,小便頻數,肢體抽搐,或兩目連剳,咬牙呵欠,或作嘔懶食,大便童墜或泄瀉,此土傷而木勝也,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痊。

冬官朱小溪子項間結核,面色萎黃,肌體消瘦,咬牙抽搐,頭搖目剳,此肝木剋脾土也,用六君子湯、九味蘆薈丸而愈。

憲幕顧斐齋元孫二周,項結核,兩臂反張,索敗毒之藥。余意其證屬風熱傷肝,血燥筋攣,未取付藥。翌早請治,果係前證,遂與六味丸一服,侵晨灌之,午後肢體如常。

儒者王文遠子患瘰癧,痰盛發搐,服金石香燥之劑,手足筋攣,此肝血復傷而致急驚風也,遂用加味小柴胡加釣藤、山梔、芎、歸一劑,又以六味丸料加五味,麥冬煎服而安。

《保嬰金鏡錄》曰:一小兒發熱拘急,或四肢瘈瘲,左顋色赤,此心肝二經風熱相搏,先用柴胡清肝散以清心肝之熱,次用六味地黃丸以生肝腎之血,頓安。

一小兒發搐啼叫,手足指冷,左顋青黑,此肝脾虛弱,腎水反侮脾土,用六君子湯加薑、桂一劑頓安,又以四君子加芎、歸及補肝散而愈。

一小兒潮熱發搐,痰涎上涌,手足指冷,左顋至申酉時,青中隱白,手足時搐,此肝經虛弱,肺金所勝而潮搐,脾土虛弱而手足冷也。用補中益氣瘍以調補脾肺,用六味地黃丸以滋補肝腎而愈。蓋病氣有餘,當認為元氣不足,若用瀉金伐肝清熱化痰則誤矣。

一小兒印堂青黑,至夜啼搐。余謂脾土虛寒,用釣藤飲而安。後因驚發搐夜啼,用釣藤飲,前證頓止。又用異功散而愈。

一小兒目內色青發搐,目直上視,叫哭不已,或用牛黃清心丸,不愈,反咬牙頓悶,小便自遺,此肝經血氣虛甚故耳。余用補中益氣湯及六味地黃丸而痊。

一小兒發搐目劄,屬肝膽經風熱,先用柴胡清肝散以清其肝,後用六味地黃丸以補其腎而痊。

一小兒發熱作渴,用瀉黃散、大便重墜,口角流涎,仍欲瀉火。余曰:鼻準青白多而黃色少,屬脾胃虛寒,肝木所侮。蓋口角流涎,胃氣不能統攝也。大便重墜,脾氣不能上升也。不信,另用涼劑,果眉脣微動,四肢微搐。余曰:此虛極而變慢脾風也。用六君子加當歸、木香、炮薑、釣藤鉤二劑益甚,意欲更劑,余曰:此藥力未及也。設前藥不對其證,禍在反掌矣。仍以前藥加炮附子一片,服之即安。乃去附子,又二劑調理而愈。

一小兒瘈瘲啼叫,額間青黑,此驚風肝木乘脾,腹中作痛也。先用六君子湯加木香、柴胡、釣藤鉤,啼叫漸緩,更加當歸。又二劑而安。

一小兒嘔吐不食,手足搐搦,痰涎上涌,手足指冷,額黑脣青,此腎水勝心火也。用五味異功散,加木香、炮薑頓安,乃去炮薑,再劑而愈。

一小兒煩躁驚悸,熱渴飲冷,額間色赤,此心經實熱所致,先用瀉心湯一服稍緩,又用柴胡梔子散而瘥。

一小兒睡臥驚悸,發熱痰盛,脈形如弓之向外,此因驚木旺,傷脾而食不消也。先以天麻防風丸祛風定驚,用五味異功散壯脾止搐而瘥。

一小兒沉默昏卷,肢冷驚悸,其絞如弓之向裏,此脾胃氣虛而外感寒邪也。先用惺惺散以解外邪,調胃氣,諸證頓愈。但手足逆冷,又用六君子湯調補元氣,數日而安。

《醫學綱目》曰:肝風搖頭,諸方不載。鄭都丞子患七年搖頭,三年下血,已服百餘方,前後所服治搖頭者無非風藥,止血者或作痢或作腸風,百藥無效。余既視其病,又知其詳,亦不明其標本。退而思,乃肝血液盛,外有風熱乘之。肝屬木,盛則脾土為木所剋。脾與肺是子母,俱為肝所勝,而血遂漬於大便,故便血不止。遂處一方,但損肝袪風而益脾,用犀角屑、甘草各一分,瓜蔞根半兩,炙赤蛇蛻皮一錢,防風五兩,釣藤一錢,去節麻黃一錢,黃芪蜜炙半兩,羌活五錢,白芍藥五錢,為末,棗肉丸,食後薄荷湯下,只二服作效。頭搖即止,便血隨愈。次間服胃風湯,數日頓除。沈舍人子服之,亦驗。

《保嬰撮要》曰:一小兒寅卯時發熱痰搐,服抱龍、瀉青二丸而愈。後復息,因自用前藥,更加欬嗽氣喘,不時發搐,面赤或青黃,或浮腫,或流涎。余謂欬嗽氣喘,乃脾肺氣虛;不時發搐,乃木乘土位;面青而黃赤,乃肝助心火;浮腫流挺,乃脾氣虛弱。用益智丸以養心神,補中益氣湯以養脾肺,頓愈。

少參王陽湖孫跌傷股骨,正體科已續,余視其面色青黃,口角微動,此肝木侮脾之證。且氣血筋骨,皆資脾土以生,但壯脾氣則所傷自愈。遂用六君、釣藤、當歸三十餘劑,諸證悉痊。

一小兒巳午時搐熱驚悸,發時形氣倦怠,面黃懶食,流涎飲湯。余謂此心火虛而不能生脾土也。不信,自服涼心之藥,更加吐瀉,睡而露睛,幾成慢脾風。用六君、薑、桂,佐以地黃丸而愈。

一小兒七歲驚搐,發熱不已,巳午未時益甚,形氣殊倦,熱定飲湯,此心脾氣虛,朝用補中益氣湯加益智仁,夕用六君、當歸、釣藤鉤,尋愈。後飲食過多,復作嘔瀉,或治以保和丸,反加寒熱發搐。此脾土復傷而肝木所侮也,用六君、柴胡,寒熱止而飲食進,但午未時仍泄,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釣藤鉤而愈。

一小兒百日內患搐,痰涎自流,用驚風藥益甚,視面色黃中隱白,乃脾虛不能攝涎也,用六君子、補中益氣二湯而愈。後復患,兼氣喘,當欲表散行痰,余謂此肺虛不能納氣歸源耳,用五味異功散加釣藤鉤、柴胡,調補脾肺,清理肝火而安。

一小兒患前證,面青黑或痿黃,審其母素有鬱怒,用加味逍遙散、加味歸脾湯治其母,而子亦愈矣。

一小兒月內發搐鼻塞,此乃風邪所傷,以六君子湯加桔梗、細辛,子母俱服;更以葱頭七莖,生薑一片,細擂攤紙上,合置掌中令熱,急貼子顖門,少頃,鼻利搐止。

一兒未滿兩月,發搐嘔乳,腹脹作瀉,此乳傷脾胃,用五味異功散加漏蘆,令母服之,子亦服匙許,遂愈。

一小兒驚悸痰盛,瀉乳不消,此感風邪夾驚,肝侮脾而氣虛,先以天麻防風丸袪風定驚,後用五味異功散壯脾止搐而愈。

一小兒發熱拘急,四肢瘈瘲,左腮赤,此心肝二經風熱,先用柴胡清肝散,次用六味地黃丸而愈。

一小兒發搐啼叫,手足指冷,左腮青黑,此脾土虛弱而腎水侮之也。用六君、薑、桂一劑頓安,又以四君、芎、歸及補肝散而愈。

一小兒目內青色發搐,目直上視,叫哭不已,或用牛黃清心丸,更加咬牙煩悶,小便自遺。余謂此肝脾虛甚,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愈。

一小兒發搐目劄,屬肝膽經風熱、先用柴胡清肝散以清肝,後用六味地黃丸以補腎而愈。

一小兒潮熱,自申酉時熱至子丑時方止,通身似疥,大便秘結,小便赤濇,熱渴飲冷,此脾胃實熱而傳肺大腸也。先用清涼飲四劑,給熱始退。又用四物加柴胡、黃連數劑,其瘡漸愈。彼欲速效,另用槐角之類,諸證益甚,遂請施院長治之,亦同余藥,惟加桃仁、赤芍二味,至百劑乃愈。

一小兒先停滯飲食,服剋伐之藥,致面色痿黃,體倦少食,申酉時潮熱,余欲用調補之藥,不信,更用清熱消導,益加泄瀉。余用六君子數劑,又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酉戌時熱,面赤、腹中作痛,按之益甚,服峻厲之劑,下五七次,發搐吐痰,作渴腹痛,按之卻不痛,此脾胃復傷而變證也,用七味白朮散、補中益氣湯頓安。

一小兒飲食停滯,服消導之藥,余曰:此因脾胃虛而食停滯也,當調補為善。已而申酉戌時潮熱,食少作渴,大便不實,用四君子湯而飲食進,又用補中益氣湯而諸證愈。

姚儀部子每停食則身發赤暈,此飲食內停不消,鬱熱發外,用清中解鬱湯而愈。後患搖頭咬牙,痰盛發搐,吐出酸味,伺其吐盡,翌日,少以七味白朮散調理脾胃,遂不復患。

一小兒停食,服通利之劑,作嘔腹脹,此脾胃復傷也,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兩目動劄,手足發搐,數服天麻防風丸之類,前證不愈,其痰益甚,得飲食稍愈。視其準頭及左頰色青黃,余曰:脾主涎,此肝木剋脾土,不能統攝其涎,非痰盛也。遂用六君、升麻、柴胡、釣藤二劑,飲食漸進,諸證漸愈;又用補中益氣湯而安。

治一小兒亥子丑時發熱泄瀉,用益黃散而愈;後復發,服前藥,嗜臥露睛,作渴少食,大便頻黃。余謂肝勝脾虛,元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佐以地黃丸而愈。

治一老生子周歲,秋初暴冷,忽發搐似癎,搐過則氣息奄奄,此元氣虛弱所致,用補中益氣湯而安。

一小兒十歲,一小兒七歲,各有癎證,歲發二次,後因出痘,及飲食停滯,舉發頻數,并用六君子、補中益氣二湯頓安。

一小兒六歲忽然發癎,目動咬牙,或睡中驚搐,口流痰沫,服化痰袪風之藥,益甚,而面色兼青,乃屬肝木剋制脾土而不能攝涎,故上涌也。當滋腎水,生肝血,則風自息,痰自消矣。用六味丸而愈。

一小兒患癎證,每發吐痰,困倦半嚮而甦,諸藥不應。年至十三而頻發,用紫河車生研爛,入人參、當歸末,丸梧子大,每服三五十丸,日進三五服,乳下,一月漸愈;又佐以八珍湯全愈。

一小兒七歲發驚癎,每作先君令其恣飲人乳,後發漸疏而輕,至十四歲復發,仍用人乳,不應,余令用肥厚紫河車研爛,人乳調如泥,日服二三次,至數具而愈。後常用加減八味丸而安。至二十三歲發,而手足厥冷,仍用前法,佐以八味丸、十全大補湯而愈。

一小兒十三歲,因患驚癎,服朱砂丸之類而愈。後每發,輒服前丸不應。或調風痰內積,服藥下之,發作日頻;更服鎮驚等劑,益甚。余以為心脾二經氣血虧損,而痰涎留滯,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斷癎丹,漸愈。出痘瘡後,其癎復作,仍用補中益氣湯為主,佐以八珍湯,及蟬蛻釣藤飲而愈。

一小兒傷風,鼻塞流涕,服藥過重,發搐,呵欠煩悶,汗出氣喘,久不愈,其母因勞役發熱,余用補中益氣湯,時以五七滴與兒飲之,母子并愈。

一小兒傷風發搐,痰盛喘急,余謂此脾肺氣虛,腠理不密,而外邪所乘,用六君加柴胡、升麻、桑皮、杏仁一劑,痰喘悉退。又一劑,去桑、杏加釣藤鉤而安,乃用異功散,數劑後,不復發此證。若不補脾胃,實腠理,專治痰邪,鮮有不誤。

一小兒停食吐瀉,先用剋滯之劑,更加咬牙發搐,面色青白,鼻準青而黑,手足指冷,眉脣抽動。余以為脾胃虛弱,因藥復傷,肝木所乘,而成慢驚矣。遂用六君子加木香、柴胡、升麻二劑頓安。大凡傷食停滯,雖見發搐等證,且勿用藥,待宿食化盡,胃氣漸健而自愈。設若強與飲食,或誤用藥餌,不惟甚其所有,而且生其所無矣。

舉人杜克宏子發熱抽搐,口噤痰涌,此肝膽經實火之證,即急驚風也。先用瀉青丸一服,又用六味丸二服,諸證頓退;乃以小柴胡湯加芎、歸、山梔、釣藤鉤而安;卻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沉困發熱,驚搐不乳,視其脈紋,如亂魚骨,此風熱急驚之證也。先用抱龍丸少許袪風化痰,後用六君子湯加柴胡壯脾平肝而愈。

一小兒暑月吐瀉,目脣微動,面色青白,手足并冷,仍用玉露散。余謂已變慢脾風也,當溫補脾胃。不信,後果歿。

一小兒弄舌發搐,手指不冷,余謂肝脾虛熱,用異功散加升麻、柴胡而愈。後傷乳腹脹,服剋滯藥,作瀉弄舌,手指發搐,審乳母肝火,與小柴胡湯加升麻、白朮治之,母子并愈。

一小兒乳食過多,患吐瀉,用大劑異功散加柴胡、升麻,母子服之而愈。后因驚,服至寶丹之類,發搐弄舌,幾至慢驚,余用六君子湯加白附子服之而愈。

一小兒吐舌,發熱飲冷,額鼻黃赤,吐舌流涎。余謂心脾實熱,用導赤、瀉黃二散而愈。後復作,別服清熱等藥,更弄舌,余用異功散加釣藤鉤而安;又用六君子湯全愈。

一小兒夜睡,忽然驚動如搐,大便酸臭而色青,此飲食傷脾而肝旺也。先用異功散加柴胡、升麻、山梔,又用四味肥兒丸而愈。

一小兒不時睡中驚動發搐,作渴飲冷,左腮青,額間赤,先用柴胡清肝散加釣藤鉤四劑以治肝火,後用五味異功散以健脾,又用地黃丸補腎肝而安。

一小兒九歲,因驚發熱,抽搐頓悶,咬牙作渴飲冷,便秘,面色青赤,而印堂左腮赤甚,此心肝二經風熱相搏,乃形病俱實之證也。先用瀉青丸料、炒黃連一劑,大便隨利,熱搐頓減;繼用抑青丸一服,諸證悉退。但面色痿黃,肢體倦怠,飲食少思,此病氣去而脾氣未復也,用補中益氣湯及地黃丸而全安。

一小兒發熱抽搐,口噤痰涌,此膽經實火為驚風也。先用瀉青丸一服,六味丸二服,諸證即退;又用小柴胡湯加芎、歸、山梔、釣藤鉤,次以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忽然發熱,目動咬牙,驚搐痰盛,或與袪風化痰藥,益甚。面色青黃,乃肝木剋脾。脾之液為涎,虛則涎不能攝,上涌而似痰也。法當生肝補脾,則風自息,痰自愈矣。遂用六味丸及六君子湯而愈。

一女子十二歲,善怒,睡中驚搐,遍身作癢,飲食少思,此肝火風熱,脾土受侮,用參朮柴苓湯以清肝火,涼肝血健脾胃而愈。

一小兒三歲患急驚,面赤發熱,作渴飲冷,先君已用瀉青丸一服,熱去大半;翌早,又自用前丸,一服即吐瀉發搐,面色青白,手足指冷。余以為熱去而妄用,致脾胃受傷,用六君子湯加薑、桂、升麻、柴胡,一劑頓安。前哲謂小兒易為虛實,攻伐之藥,中病即止,不可過劑,我先君蓋守此法。

一小兒潮熱發熱,左腮青赤,此心肝二經血虛之證也。用秘旨安神丸及四物湯加防風、酸棗仁治之而愈。

一小兒潮熱發搐,痰涎上涌,手足指冷,申酉時左腮青色隱白,用補中益氣湯調補脾肺,六味丸滋養肝腎而痊。

嘉興王舉人女七歲,因跌傷腿膝,兩臁腫潰,左腮色青,左關脈無,余意驚則氣散,而風熱鬱滯於肝,故其脈隱伏,先用四君子加升麻、柴胡、釣藤鉤一劑,其脈即至;更用四物加柴胡、防風、釣藤生血補肝而愈。

一小兒驚風後,痰嗽不止,睡臥不寧,諸藥無效,余用牛黃清心丸少許頓止;後復傷風邪,痰盛喘急,飲食不下,仍用牛黃丸少許而安;再用異功散加桔梗而愈。

一小兒抽搐,涎痰自流,或用驚風之藥,益甚。視其面色黃白,余用六君、補中益氣二湯補脾肺而愈。

一小兒傷風欬嗽痰涌,余謂脾虛肺弱,腠理不密。風邪所乘,用六君,桔梗、桑皮、杏仁治之而愈。後飲食停滯,作瀉腹脹,用六君加山楂、厚朴而安。又復停食作嘔,或用藥下之,更加欬嗽。余謂脾肺俱虛,宜用調補。彼以為緩,自服發表剋滯,前證益甚,頭項顫動。余用天南星散倍加釣藤鉤及異功散而愈。

一小兒口眼喎斜,面色或青或赤,此肝心風火乘脾也。朝用柴湖清肝散,夕用異功散加釣藤鉤而愈。其時有患前證,服袪風導痰之藥者,皆不能起。

一小兒痢後息前證發搐,面色萎黃,肢體倦怠,此元氣虛,剋伐多矣。余用補中益氣湯加釣藤鉤子,服而漸愈。後因乳母七情飲食失宜,或兒乳食過多,前證仍作,服補中益氣湯、五味異功散而愈。

一小兒因乳母受驚,發搐時,目赤壯熱腹痛,哭而曲腰,用四物加柴胡、防風,又用加味逍遙散加熟地黃以清肝熱。生肝血,再用地黃丸滋腎水以生肝木,母子俱安。

一小兒曲腰而啼,面青脣黑,此寒氣所乘,內釣腹痛也。用五味異功散加木香、乾薑一劑,與母服之頓愈。後因母感寒,腹痛而啼,用人參理中湯一劑,與母服之,其子亦安。

一小兒曲腰乾啼,手足并冷,用六君子加乾薑、木香服之未應,又加肉桂,母子俱服而安。

一小兒忽乾啼作瀉,睡中搐,手足冷,此脾土虛寒,肝木侮之而作發搐,乃內釣也,用益黃散一劑,次用四君子加升麻、柴胡,乳食漸進而安。

一小兒乾啼,面青或赤,手足并熱,或用清熱之劑,久不愈。診其乳母有肝火氣滯,用加味逍遙散及越鞠丸以治乳母,時灌子數滴,不旬日子母并愈。

一小兒患前證,服魏香散而愈。後復作服袪風鎮驚之藥,上氣喘粗,此元氣虛寒也。余先用烏蠍四君子湯稍愈;但倦怠殊甚,用補中益氣湯及五味異功散而痊。

一小兒因母每感寒腹痛飲燒酒,發熱痰盛面赤,手足并熱,屬胃經實熱之天釣也,用清胃散子母服之并愈。後因傷乳吐瀉,面色或青或白,手足并冷,屬脾氣虛寒,用六君子、木香、乾薑而愈。三歲後,傷食腹痛,脣黑作瀉,數去後而無糞,或糞少而青。此元氣虛寒下陷,用補中益氣湯漸愈。

一小兒啼哭,陰囊腫大,眼目上翻,赤脈流淚,此肝熱內釣,用柴胡清肝散加釣藤鉤治之,諸證漸愈;又用釣藤飲而痊。後復發,或用袪病根之藥,致乳食日少,肚中脹痛,手足浮腫,余先用六君子,升麻、柴胡數劑,諸證稍愈。又傷乳食吐瀉,用平胃散一服即愈。

一小兒因乳母懷抱鬱結,腹痛發搐,久而不愈,用加味歸脾湯加漏蘆,母子并服,漸愈。又母大怒發厥而甦,兒遂食乳,腹痛作瀉,面青作嘔,先用小柴胡湯二劑,母子并服,少愈。其母又嚥酸腹脹,用越鞠丸、加味歸脾湯,佐以加味逍遙散而愈。

一小兒感冒發熱,欬嗽咬牙,余以為脾肺氣虛,不信,乃用解散之藥,果項強口噤,汗出不止,手足并冷,遂用五味異功散加柴胡、木香治之慚愈。但日晡微熱,睡而露睛,用補中益氣湯而痊。

一小兒因驚發熱,誤行表散,出汗面白,日晡發痙,先兄謂脾肺氣虛而肝膽邪盛,以六君子加柴胡、升麻治之。乃發於寅卯時,此肝邪自旺也,用加味逍遙散一劑,其熱頓退;又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愈。

一小兒患瘰癧潰而發痙,煩悶咬牙寒熱,此屬肝脛風熱,先用柴胡梔子散一劑,寒熱頓止;次用四物、參、芪、白朮、柴胡,漸止;又用補中益氣湯加芍藥、茯苓而痊。

一小兒頭患瘡,潰而發痙,或寒熱作渴,或手足厥冷,其脈洪大浮緩,按之皆微細,此元氣虛而邪氣實也,用十全大補湯加柴胡、山梔數劑,諸證漸退而脈漸斂,又十餘劑而愈。

一小兒驚風,服抱龍丸、保生錠,吐涎甚多,又汗出發痙,仍欲袪痰。余曰:此肝脾血虛而內生風耳。吐痰不止,脾肺氣虛,不能攝涎也。汗出發痙,脾肺氣虛而亡陽也。用六君子湯加炮薑、木香頓愈,又用四君子加歸、芪而安。

一小兒傷風發熱,服解散之藥,汗出不止,痓證悉具,其脈洪大鼓指,按之微細,此汗多亡陽,脾肺氣虛之證也。用異功散加芎、歸、黃芪,其汗頓止,又用補中益氣湯而痊。

一小兒停食腹痛,發熱嘔吐,服峻厲之劑,更吐瀉汗多,手足并冷,發痙不止,其脈浮洪,按之如絲,用六君子湯加升麻、炮薑,痙證頓已。惟寒熱往來,又用四君子湯、升麻、柴胡而愈。

少參王陽湖孫女年八歲,發痙,服降火消導之劑,其脈浮洪,寒熱如瘧,余用四君子加升麻、柴胡、炮薑、鈞藤鉤,及補中益氣湯間服漸愈;但脅下作痛,去炮薑加木香、肉桂而痊。

小兒因乳母大怒,發熱脅痛,亦患前證,兼汗出作嘔,先用小柴胡湯一劑,子母俱服頓愈;但日晡潮熱,以異功散加升麻、柴胡治之并愈。

一小兒因乳母發熱吐瀉,一小兒因乳母食厥昏憒,同息前證,各治其母而子悉愈。

一小兒忽腰背反張,目上視,面青赤。面青屬肝主風,赤屬心主火,此風火相搏,用柴胡梔子散倍加釣藤鉤頓安;而痰如舊,又用抱龍丸而愈。

一小兒忽腰背反張,服治驚之藥,後不時舉發,面色黃白,肢體甚倦,余用五味異功散十餘劑而愈。後因驚兼飲食不節,不時舉發,隨用前藥即愈。遂日以參、朮末每服五七分,炮薑、大棗煎湯調下,服至二兩而不發。已上二證,元氣虛而病氣實也,若用攻邪之藥皆誤矣。

一小兒素患前證,痰盛,面色素白而兼青,余謂肺氣不能平肝,肝氣乘脾,脾氣虛而生痰耳。先用抱龍丸二服以平肝,隨用六君子湯以補脾肺,月余而痊。半載之後復發,謂非逐痰不能全愈,遂用下劑,痰涎甚多,而咽喉如鋸聲。余曰:乃脾不能攝涎也。咽間鳴,乃肺氣虛甚也。遂用人參五錢,炮薑三分,水煎服而醒。至第四劑後,加棗二枚,人參服數兩而愈。後每發,非獨參湯不應。若執常方,鮮不有誤者。

王肯堂《證治準繩》曰:東都王氏子吐瀉,諸醫用藥下之,至虛變慢驚,其候昏睡露睛,手足瘈瘲而身冷。錢曰:此慢驚也。與瓜蔞湯,其子胃氣實,即開目而身溫。王疑其子不大小便,令諸醫以藥利之,醫留八正散等數服,不利而身復冷。令錢氏利小便,錢曰:不當利。小便利之,必身冷。一二日,果身冷矣。因抱出,錢曰:不能食而胃中虛,若利大小便,則脾胃俱虛,當身冷而閉目即死。今幸胎氣實而難衰也。錢氏用益黃散、使君子丸四服,令微能飲食,至日午果能飲食。所以然者,謂利大小便,脾胃虛寒,當補脾不可別攻也。後又不語,諸醫作失音治之。錢曰:既失音,何開目而能飲食?又牙不緊而口不噤也?諸醫不能曉,以地黃補腎。錢曰:此因涼藥,利小便,致脾腎俱虛,今脾已實,腎尚虛,故補腎必安。治之半月而能言,一月而痊。

少時聞友人孫彭山云:嘗見姻家一小兒,患驚搐,延專科治之,諸證悉退,而搖頭不止。後一老醫至,於常服藥中,加入紫河車,即時愈。按紫河車,草名,《神農本經》名蚤休,唐本名金綫重樓,錢氏方名白甘遂,主治驚癎搖頭弄舌。乃本經正文,古人謂遵白字療病多效,不虛也。

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四百三十四

 小兒吐瀉門

  小兒直訣 【 宋?錢乙】

   吐瀉兼變證治

五月二十五日以後,吐瀉壯熱,此臟腑中九分熱也。傷熱乳食,吐而不消,瀉色深黃,玉露散主之。

六月十五日以後,吐瀉身溫,臟腑六分冷也。嘔吐乳食不消,瀉色黃白,口乾作渴者,食前少服益黃散,食後多服玉露散。

七月七日以後,吐瀉身涼,三分熱七分冷也。不乳多睡,悶亂哽氣,出氣,睡臥露睛,脣白多噦,亦用益黃、玉露二散主之。

八月十五日以後,吐瀉身涼,不乳乾噦,瀉青褐水,無陽也,當用益黃散。吐瀉乳食不化,時時下痢,肌肉消瘦,此脾胃虛寒也,用木香丸。夏月不可服,如有冷證則少服之。其身溫壯熱,或瀉痢紅黃赤黑,此脾胃實熱也,用黃連丸。冬月不可服,如有熱證,則少服之。

【 註 按前法即《內經》用寒遠寒,用熱遠熱之本旨。又云:有假者反之,雖違其時以從其證。蓋胃傷則嘔吐,脾傷則泄瀉,脾胃俱傷則吐瀉并作。前證若傷辛熱,停滯嘔吐,或大便下痢者,用六君子加黃連、吳茱萸、木香。若停滯已去,泄瀉不已,用四君子加肉蔻、骨脂。若傷生冷腹痛,瀉痢青白,用六君子加砂仁、木香、炮薑。若傷魚肉等物,用六君子加山楂、砂仁。若瀉紅黃赤黑,諸臟皆熱也,先用香連丸,後用補中益氣湯送香連丸。若瀉痢青白、乳食不化者,用人參理中丸。若吐瀉昏睡而露睛者,用五味異功散。睡而不露睛者,用玉露散。若吐而手足俱熱,或喜冷飲食,或睡不露睛者,用瀉黃散。或手足冷,或惡冷飲食,或睡而露睛者,用六君子、木香。然木香、黃連二丸,雖能攻病剋邪,不無傷損脾胃,治者審之!】

若吐乳瀉黃,傷熱乳也;吐乳瀉青,傷冷乳也,皆當下之。吐瀉昏倦,睡不露晴者,胃實熱也。吐痰涎及綠水者,胃虛冷也。

【 註 按前證若兒自受驚,或乳母恚怒,致兒吐瀉青色者,宜用異功散加柴胡。若母食厚味而乳熱者,用東垣清胃散。母飲酒而乳熱者,用葛花解酲湯,子服一二匙。若飲燒酒而乳熱,或子母身赤,或昏憒,服冷米醋三五杯,多亦無妨;兒服一二匙。若母停滯生冷而乳冷者,母服養胃湯,子服調中丸。若母停滯而變熱乳者,母服大安丸,子服五味異功散。若母鬱怒傷肝脾而乳熱者,用歸脾湯、逍遙散。若母脾虛血弱而乳熱者,用六君子加芎、歸。若母氣血虛而乳熱者,子母俱服八珍散。若母勞役發熱而乳熱者,子母俱服補中益氣湯。若因母怒動肝火而乳熱者,用五味異功散加柴胡、山梔。其吐痰涎及白綠水者,肝木乘脾土之虛寒證也,用六君子加柴胡、木香。大凡吐乳瀉青色者屬驚,法當平肝補脾;吐瀉青白色者屬寒,法當溫補脾土。前諸證若手足指熱者屬實,手足指冷者屬虛,此亦驗法也。】

初生十日內,吐瀉壯熱,不乳或乳不消,或白色,先用白餅子下之,後用益黃散和之。

初生下吐,因穢惡下咽故也,用水瓜散主之。凡初生須急拭淨口中,否則啼聲一發,穢物嚥下,致生諸病。

【 註 按芽兒初生之患,多因乳母不慎七情,不節厚味,傳兒為病,當審其因以調治其母。前所用之藥,恐臟腑脆嫩,不能勝受,治者審之!】

  河間六書 【 金?劉完素】

   瀉痢

五臟皆言熱證,無寒冷證,亦有謂瀉痢小便青白不濇為寒。水穀不化而色不變,吐痢腥穢,澄澈清冷,青白不濇,身涼不渴,脈遲細而微者寒證也。

穀雖不化,而色變非白,煩渴,小便黃赤而濇者為熱證。世傳小兒吐痢霍亂,食乳未及消化而痢尚白,便論為寒證誤矣。仲景云:熱邪不化穀。豈為寒也!

  儒門事親 【 元?張從政】

   身熱吐瀉

凡小兒身熱吐瀉,腹滿不進飲食,可急與牛黃通膈丸,下過四五行則自愈矣。蓋乳食便屬水,甚則成濕,以治濕法治之,用燥熱之藥非也。

凡小兒水泄不止,可用五苓散與益元散各停,用新水調下三二錢,頻服,不拘時候。若暴速注下,甚者屬火,涼膈、通聖等散治之,用者勿輕。非深於造化者,未易語此。

   水瀉

小兒暴注水瀉不止,《內經》曰:此名暴速注瀉,久而不愈者,為涌泄注下,此乃火運太過之病也。火性暴速故也。急宜用新汲水調下甘露飲子、五苓散、天水散,或用井花水煎此藥,放冷服之,病即瘥矣。不可用御米殼、乾薑、豆豉聖散子之類,縱然瀉止,腸胃氣滯不通,變為腹脹。此法宜分陰陽利水道,乃為治法之妙也。

   久瀉不止

凡小兒久瀉不止,至八九月間,變為秋深冷痢,泄瀉青白,時時撮痛,乳瓣不化,可用養脾丸如黍米大,每服二三十丸,米飲送下,日進三服則愈。益黃散亦可用之。

凡治小兒之法,不可用極寒極熱之藥,及峻補峻瀉之劑,或誤用巴豆、杏仁、硫黃、膩粉之藥。若用此藥,反生他病。小兒易虛易實,腸胃嫩弱,不勝其毒,若治之,宜用分陰陽、利水道最為急,用桂苓甘露散之類。

  幼科全書 【 元?朱震亨】

   嘔吐

有物無聲曰吐,有聲無物曰嘔,有聲有物曰嘔吐。其證有三,有寒、有熱、有食積傷。

凡寒吐者,吐時少而出物多,此胃家受寒也。或用胃苓丸,煨薑湯吞,或以理中丸治之。寒吐食不化,不惡食。

凡熱吐者,吐時多而出物少,此胃家有熱也。以二陳湯加黃連、煨乾薑治之。熱吐食化,不惡食。

凡食積吐者,要分三焦明白,俱能食。如食時即吐者,此積在上焦胃口也,宜用淡鹽湯吞下,後用鵝翎毛掃口中,令其吐盡舊積,以二陳湯加煨乾薑、神麯、炒麥芽、炒杏仁治之。

如食下一二時而吐者,此積在中焦胃下口過小腸上口處也。先以丁香脾積丸通去舊積,後以二陳湯加消導藥治之。

如早食晚吐,晚食早吐者,此食在下焦,小腸口下過大腸口上處也。先以丁香脾積丸下之,後以二陳湯加消導藥治之。消草藥如神麯、麥芽、砂仁、香附之類。如嘔吐久而諸藥不納者,此胃口伏火關格之病,用理中湯加童便、猪膽汁同炒煎服即止,神效,妙不可言。

如嘔吐出蛔蟲者,以理中湯加烏梅一個,附子一小片,黃蘗、川椒一服即止。

如嘔吐後而瘦弱者,只以集聖丸調之。

如諸吐不納藥者,此陰盛拒陽也;必加童便、猪膽者,蓋童便味酸鹹性寒,膽汁味苦性寒,以和理中湯服,則陰體漸消,陽性乃發,此《內經》所云:伏其所主先其所因也,非吾子孫不示。

凡吐不止,目上視,頭後仰者不治。

袓傳治嘔吐,只用胃苓丸,煨薑湯送下,不問寒熱皆效。凡吐不止,服藥無效,更加煩悶,不治。

西江月

嘔吐飲食不納,任從湯藥難嘗。此為陰盛隔孤陽,到是時醫魔障。參朮煨薑熟附,烏梅童便尤良。猪膽同入慢精詳,此法應如影嚮。

一等蛔蟲吐出,此為蛔厥多陰。烏梅丸子效如神,一服蛔安吐定。又有欬而嘔者,化痰順氣須明。如常吐嘔只胃苓,湯用煨薑作引。

   泄瀉

凡泄瀉皆屬濕,其證有五,治法以分利升提為主,不可一例混施。如泄瀉青白,或乳食不化,腸痛四肢冷,面晃白不作渴者,此寒濕也。其證多得於冬,以五苓散作引,吞化理中丸即止。如寒甚不止者,理中湯加附子一片即效。

如泄瀉黃稠,腹痛作熱,面紅口渴,此熱濕也,其證多得於夏,以五苓散加滑石、甘草、木通治之,甚者以玉露散、理中湯即效。

如泄瀉不住成黃水者,或渴或不渴,此風濕也,其證多得於夏,以五苓散加防風、蒼朮、羌活治之。

如久瀉腸滑不止者,此濕傷元氣下陷也,宜升提之藥,四君子湯加升麻、防風、烏梅治之,或用四君子湯吞下七味肉豆蔻丸亦效。

如泄瀉酸臭,腹痛,面黃帶熱,不喜飲食者,此食積也,先以丁香脾積丸推去其積,後以集聖丸調之。

如泄瀉久,作渴不止者,只以白朮散多煎服之。未有不效者。

如泄瀉久,目無神,口略張,四肢冷,好睡,以四君子湯調之,多服有效;甚者加熟附子一小片,煨乾薑服之。

如泄瀉久,身熱不退者,只以調元湯治之,此虛熱也,不可妄用寒涼之藥,甚者加煨乾薑即效。

凡泄瀉後,人事黃弱者,只用集聖散服之。

袓傳治泄瀉不問寒熱,只用胃苓丸兼一粒金丹,以車前子同炒米湯治之。

凡治久泄不止,精神美好,面赤脣紅者,不治;變成白痢者,不治;脈沉細,遍身皮冷,不乳食,作渴不止者,不治;又成驚搐者不治;大孔如竹筒不收閉者,不治;滑泄不止者,不治;大肉消瘦者,不治。

凡治泄瀉,不問輕重,只要乳食如常,不生他證者則易愈。

清江引

泄瀉五虛真莫測,六脈細欲絕,腸滑魄戶開,脾寒大皮折,禁口飲食不下咽 【 少氣也。】 醫得此疾真妙手,參芪朮羌附甘草,石菖蒲訶皮罌子粟。若還見效都無妨,蚵蚾補。假如服藥全無效,金液神丹妙。附子與硫黃,法製家傳奧。起死回生,減些兒堪救療。

西江月

夏月人多泄瀉,腹痛煩渴相攻。猪苓澤瀉茯苓同,甘草乾薑多用。白朮黃連滑石,人參砂藿溫中。升麻提氣妙無窮,更把烏梅煎送。

夏月雨多傷濕,宜利小便為先。猪苓澤瀉與黃連,梔子茵陳解散。羌活青皮枳實,茯苓赤者相參。木瓜蒼白朮同煎,黃蘗加些靈驗。

泄瀉秘傳治法,等閒不語時人。如今傳授與兒孫,勝似良田萬頃。初次且行淡滲,溫中以次施行。三升四塞救孩嬰,此法古今永定。

泄瀉緣何發作,只因水穀無分。所以淡滲法先行,小便長而泄定。滑石車前赤茯,人參白朮猪苓。甘草澤瀉與砂仁,薑棗煎時作引。

淡滲行而還泄,須防穀氣中虛。溫中丸散不須拘,但要一時泄住。白朮人參砂藿,炙薑炙草依書。烏梅熟附澤苓猪,引用棗薑作主。

溫中若猶不效,中氣下陷須提。人參白朮與黃芪,甘草乾薑炙取。澤瀉猪苓赤茯,升麻熟附烏梅。柴胡白芍與當歸,薑棗引兒休棄。

以次升提未止,此時腸滑難收。塞因通用更何憂,擊其惰歸可救。參朮炙薑炙草,烏梅粟殼相扶。升麻訶子芍歸求,薑棗同煎溫服。

法盡泄還仍舊,其間吉少凶多。假饒父母沒奈何,要爾醫人休錯。參朮茯陳薑草,砂仁豆蔻粟訶。乾蟾蘆薈木香和,赤石酢丸調可。

泄瀉時常作渴,白朮散子如仙。人參白朮木香兼,乾薑藿香葉片。甘草茯苓七味,烏梅加上同煎。臨時更帶伏龍肝,此法千金不換。

泄瀉如常法治,不須別用心機。只將丸藥胃苓醫,三服自然停息。如此不能取效,依前數法支持。吾將心法教人知,才顯明醫三世。

五六月間泄瀉,其間寒少熱多。理中丸子救沉疴,玉露散調服可。不效四苓作引,用吞理中調和。自然泄止不蹉跎,活得多人念我。

   吐瀉

吐瀉之證有三,有寒有熱有積,治法略與泄門相似,觀者詳之。

凡吐瀉兩腮紅,足脛熱,好飲水,身上熱,此熱證也。治法以胃苓丸、一粒金丹,同車前草燈心湯送下。

凡吐瀉面晃白,足脛冷,不作渴,如有熱者,此寒證也。治法先以理中湯即止,不止便以益黃散治之,或胃苓丸、肉豆蔻丸治之。

凡吐瀉惡食或不乳,心腹痛,吐瀉所出之物皆酸臭,此食積也。先去食積,以感應丸推之,後以胃苓丸調之,或食脾積丸亦可。

凡吐瀉日久漸漸瘦弱,作渴作熱,久不治,必成壞證,用加減補中湯治之。

西江月

大凡男女吐瀉。陰陽順逆當明。男逢泄盛下無陰,女子吐多不應。出物多而數少,此為寒食相侵。如逢物少數頻頻,火盛細加體認。

吐瀉若然同見,此名霍亂陰陽,只消一貼理中湯,上吐下瀉了當。服藥若還不效,再加熟附煨薑。烏梅作引是良方,莫與俗人誇獎。

吐瀉時時作渴,諸般湯藥無靈。飲湯飲水腹腫膨,束手待觀死定。急飲茯苓飲子,時時與兒調停。須臾吐止火邪寧,才與理中對證。

  嬰童百問 【 明?魯伯嗣】

   嘔證吐乳證

仲陽云:初生下拭掠小兒口中穢惡不盡,嚥入喉中,故嘔吐及多生諸病。嘔者,有聲也;吐者,吐出乳也。凡小兒乳哺不宜過飽,若滿則溢,故令嘔吐。胃中納乳,如器之盛物,杯棬之小,不可容巨碗之物。雨驟則沼溢,酒暴則巵翻,理之必然。乳母無知,但欲速得乳兒長大,更無時度,或兒睡著而更口?銜乳,豈有厭足?受病之源,自此漸至日深。導其胃氣之虛,慢驚自此而得,可不慎乎?此候但令節乳為上,甚者宜令斷乳,先此乳母可服調氣之劑,兒服消食丸,化乳壯胃為上。議曰吐乳哯乳,此證有數般,有冷有熱,當自辨認。若吐自口角出,此是乳多,消化不及,滿而則溢,此非病也,常服消乳丸、異功散,當令乳母節乳為上。冷吐可服親音散、香朴散、快脾等藥,熱吐則頭額溫,有黃涎而渴,小便赤少,此是熱吐,多是傷暑熱者有此證,乳母同服香薷散、五苓散。又有風痰吐,乃是傷風不解,吐乳夾痰,若經久必然生風,仍宜下疏風化痰藥,竹茹湯去桂、五苓散、青州白丸子、溫膽湯。又當留心調治,紫霜丸亦可服。

   熱吐

小兒秋夏伏暑,多有熱吐。何以別之?或有黃涎,頭額溫,五心熱,小便赤而少,或脣乾而煩渴,先令乳母服香薷散、五苓散,兒服竹茹湯、五苓散。熱甚者大柴胡湯去大黃服,或小柴胡湯亦可。熱極者,可服大承氣湯,其效如神;玉露散亦可服。

   寒冷嘔吐噦逆

小兒感受風冷,或食生冷瓜果過多,胃口停寒,以致吐食吐乳,并用理中湯主之;或釀乳法、消乳丸、異功散、香朴散、茯苓半夏湯、二陳湯、人參散、麝沉散,俱可服。

   霍亂吐瀉

小兒吐瀉,有身溫者,有身熱者,有身涼者,有吐瀉成驚風者,有夏月傷暑吐瀉者,有初生三日內吐瀉者。仲陽云:小兒初生三日內,吐瀉壯熱,不思乳食,大便青白,乳食不消,或白色,是傷寒,當下之;後和胃,仍用白餅子。和胃用益黃散主之。三日以後至十日,吐瀉身溫涼,不思乳食,大便青白色,乳食不消,此上實下虛也,用益黃散加減治之。又傷風吐瀉身溫,乍涼乍熱,多氣,兼大便黃白色,嘔吐乳食不消,時時欬嗽,更有五臟兼見證,當服入臟君臣藥,先大青膏後益黃散主之。又吐瀉身熱多睡,能食乳,飲水不止,吐痰,大便黃水,皆為胃虛熱渴吐瀉也,當生胃中津液以止其渴,止後用發散藥。止渴,多服白朮散;發散,大青膏、釣藤飲主之。又吐瀉身涼,吐沫,瀉青白色,悶亂不渴,哽氣長出氣,睡露睛,此傷風荏苒輕怯因成吐瀉,當補脾,後發散。補脾,益黃散;發散,大青膏、釣藤飲。夏至後,吐瀉身壯熱,熱證也,或因傷熱,乳食嘔吐不消,瀉深黃色,玉露散主之,五苓散亦佳,香薷散、車前子散可選而用之。若面色青黃,知風熱在脾,髮直怕人,眼不合,是心中有毒涎,更胃逆風搐,可服定命丹。

   冷瀉

湯氏云:此乃脾虛受冷,致令水穀不化,泄瀉注下。仲陽云:小兒不能食乳,瀉褐水,身冷無陽也,當治脾,益黃散主之。古今不同,當依加減法用之,始為穩當。冷積瀉,沒石子丸極效,人參散、理中湯加減,服尤佳;更加肉豆蔻則止。來復丹、不換金正氣散皆可。觀音散、銀白散加減調治,乃平和之劑也。

   熱瀉

湯氏曰:小兒熱瀉者,大便黃而赤,或有沫,乃臟中有積,或因乳母好飲酒,或嗜熱物,或坐下傷溫蘊熱,醫者不明,但用豆蔻、訶子等藥服之,如水澆石,既不識其證,故不辨其冷熱,用藥又不得其法,焉得取效?此證當以小便赤少,口乾煩躁為驗。治法當用錢氏白朮散去木香用之,五苓散去桂亦可服。其熱甚者,四逆散、大柴胡湯去大黃,服之殊驗也。更用黃連丸等劑亦佳。調中湯去大黃加黃連、枳殼。如夾熱而瀉,太陽與少陽合病,自下利者,與黃芩湯,嘔者加半夏也。又有挾熱瀉利而小便秘濇赤甚者,四順清涼飲主之。

   傷食瀉

湯氏云:凡此瀉不宜便補,先用消食藥,或用紫霜丸,取其積盡,然後可補。經云:食瀉重當取,疳虛用補虛。治食瀉,與香橘餅子、加減觀音散、調中湯散,以意加減。凡傷食瀉不可即止,宜節飲食,當用進食丸取下食積令盡;次以錢氏加減益黃散,只一服可止,此乃切要治法。然後異功散、四君子湯調理,必取全安。有腹中雷鳴下利者,生薑瀉心湯主之。如冷積釀瀉,用香朴散止之。白朮散以和氣調胃,調中散、保安丸能止傷食瀉,感應丸、沉香煎、三稜煎皆可服。

   驚瀉

仲陽云:慢驚病後,或吐瀉胃虛,或氣弱因驚,眼白如淡墨,下糞青黃,此瀉合溫補,至聖保命丹、釣藤飲主之。或乳隨糞下,消乳丸、進食丸主之。或微渴,心脾喘躁狂熱,此瀉尤難治,辰砂五苓散主之。冷者定命飲子主之,後與溫驚朱君散、睡驚太乙丹。

  保嬰撮要 【 明?薛鎧】

   霍亂吐瀉

錢仲陽云:吐瀉壯熱不食,或乳不消,是傷乳也,宜白餅子下之後,用益黃散和胃。若吐瀉身溫不乳,大便青白。此上實下虛也,用益黃散加減治之。大凡吐瀉身溫,乍涼乍熱,氣粗大便黃,自吐乳不消,此傷風熱也,先服大青膏發散,後服益黃散和胃。若吐瀉身熱,多睡能乳,吐痰,大便黃水,胃虛也,先用白朮散生津止渴,後用大青膏、釣藤飲發散風邪。若夏至後吐瀉身熱,或吐乳瀉黃,此傷熱乳也,用玉露散之類。凡瀉乳腹痛按之而哭者,食積痛也,用白餅子下之;按之不哭者,脾胃氣虛也,用五味異功散補之。手足指冷者,脾氣虛寒也,用異功散加木香。傷風吐瀉者,風木剋脾土也,亦用前藥。若飲熱乳而瀉黃者,濕熱壅滯也,用四苓散。如不愈或反甚者,元氣復傷也,用白朮散。瀉而腹中重墜者,脾氣下陷也,用補中益氣湯。若服剋滯之劑,而腹中窄狹者,脾氣虛痞也,用六君子湯。若面黃瀉青,脾虛而肝乘之也,用六君、柴胡、升麻、木香。若多噫瀉黃,心脾氣虛也,用六君、炮薑、升麻。生下半月旬日內吐者,止宜調治其母,恐嬰兒臟腑脆弱,不勝藥餌故也。

  古今醫統 【 明?徐春甫】

   嘔吐

嘔者,有聲也;吐者,吐出乳食也。凡小兒乳哺不宜過飽,若滿則溢,故令嘔吐。乳母無知,但欲速得兒長,更無時度,或兒睡著而強乳,自此受病之源,漸至日深,遂成嘔吐。甚者宜漸斷乳,先令乳母服調氣之劑,兒服消食丸,化乳壯胃為上。蓋吐乳嘔乳,證有數般,有冷吐,有熱吐,當審辨之。若吐自口角出。此是乳多不能消化,滿則溢,此非病也,當服消乳丸。熱吐則頭額溫,或有黃涎,五心熱,小便赤少,或脣乾而煩渴,多是暑月傷暑,或致此證,乳母服香薷散、五苓散,兒服香薷湯、五苓散。冷吐則清涎夾乳吐出,小便清而多,由乳母當風取涼解脫,致令風冷之氣入乳,令乳變敗,兒飲之則冷氣入胃,故嘔吐也。乳母宜捏去舊宿乳,服理中湯快氣助胃之劑,次用釀乳法,茯苓半夏湯、加減觀音散快胃之藥。又有風痰吐者,乃是傷風不解,吐乳夾痰,久必生風,宜服青州白丸子、半夏散疏風化痰之劑。

   瀉泄

瀉泄乃脾胃專病,凡飲食寒熱三者不調,此為內因,必致瀉泄。又經所論春傷風,夏飧泄;夏傷暑,秋傷濕,皆為外因,亦致泄瀉。醫者當於各類求之,毋徒用一止瀉之方,而云概可施治,此則誤兒,豈淺云耳?若不治本,則瀉雖暫止而復瀉,耽誤既久,脾胃益虛,變生他證,良醫莫救。

   霍亂吐瀉

脾為中州,胃為水穀之海,乳哺入胃,脾能剋化,然後水穀分其清濁,傳變得宜,則無吐瀉之患。凡小兒上吐不止,下瀉不住,皆因內外傷侵,兼以調擭失常,乳食不節,遂使脾胃虛弱,清濁相干,蘊作而成。有先瀉而後吐者,乃脾胃虛冷,其候先瀉白水,吐亦不多,口氣緩而神色慢,額前有汗,六脈沉濡,此為冷也。先吐而後瀉者,乃脾胃有熱,氣促脣紅,吐來面赤,脈洪而數,渴飲水漿,此為熱也。冷熱之分,須要詳審。

傷風吐瀉身溫,乍寒乍熱,氣多粗,大便黃白色,嘔吐乳食,完穀不消,時欬嗽,更五臟兼見證,宜先服釣籐散,後用益黃散、香朴散主之。及有吐瀉,身熱多睡,能食乳,飲水不止,吐痰,大便黃水,皆為胃虛熱渴瀉也,當生胃中津液以止其渴,後服發散止渴,多服白朮散、釣藤散。吐瀉身涼,吐沫青白色,悶亂不渴,氣腫露睛,當補脾,宜加減四君子湯、藿香散、銀白散主之。夏月傷暑吐瀉,手足厥冷者,理中湯、藿香正氣散、五順散、車前子散、不換金正氣散可選而用之。如吐瀉之證,有風搐欲成慢候,可看慢脾方論治之。

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四百三十五

 小兒吐瀉門

  證治準繩 【 明?王肯堂】

   吐瀉

小兒吐瀉併作,即名霍亂。有心痛而先吐者,有腹痛而先瀉者,莫不由中焦而作。上焦主納而不出;中焦主腐化水穀而生榮衛,灌溉百骸;下焦分別水穀,主出而不納。脾居中州,胃為水穀之海,乳哺入胃,脾能剋化,然後水穀分 【 臍上一寸有水分穴,】 傳變得宜,豈有吐瀉之患?凡小兒吐瀉,皆因六氣未完,六淫易侵,兼以調擭失宜,乳食不節,遂致脾胃虛弱,清濁相干,蘊作而然。有先瀉而後吐者,乃脾胃虛冷,其候先瀉白水,吐亦不多,口氣緩而神色慢,額前有汗,六脈沉濡,此為冷也。有先吐而後瀉者,乃脾胃有熱,氣促脣紅,吐來面赤,脈洪而數,渴飲水漿,此為熱也。冷熱之分,要須詳審。

吐瀉昏睡露睛者,胃虛熱,白朮散、和中散主之。

吐瀉昏睡不露晴者,胃實熱,錢氏玉露散、河間益元散主之。

   夏秋治裏

小兒初生三日內,吐瀉壯熱,不思乳食,大便乳食不消,或白色,是傷寒,當下之,併和胃。下用白餅子,和胃用益黃散主之。

兒生三日已上至十日,吐瀉身溫涼,不思乳食,大便青白色,乳食不消,上實下虛也。更有五臟兼見證:肺,睡露睛喘氣;心,驚悸飲水;脾,困倦饒睡;肝,呵欠煩悶;腎,不語畏明。當先視兒兼臟證,先瀉其所實者而補其虛,如脾虛益黃散主之。此二證多病於秋夏也。

凡小兒盛暑吐瀉,邪熱在下焦則瀉,在上焦則吐,亡津必渴,用玉露散,雖吐,時時與啜之,過三日必愈。

如身熱脈大,小便黃,用五苓、益元各半,熱湯調,溫服之。如身涼脈細,小便青,早晨益黃散,午後玉露散。如過四五日困弱,宜異功散、和中散、開胃丸。如有風而瀉,用防風、羌活,謂吐瀉兼肝病風搐拘急也。

有熱而瀉,用黃連、黃芩、大黃,謂吐瀉兼心病身熱也。

有寒而瀉,用附子,謂吐瀉兼腎病身冷,或足脛寒而逆也。

有濕而瀉,用白朮、茯苓,謂吐瀉兼本臟脾病,多睡體重昏倦也。

有肺病而瀉,用芍藥、桂心,定喘,麥冬、人參,甚者多檳榔,大便不通加大黃。謂吐瀉兼肺病喘嗽也。

更詳看病新舊,新則止之,久則有腸風之患。宜推陳致新,法當宣風散導過,後用入臟君臣藥調之,宜益黃散。

有小兒盛夏初秋,遇夜乘風,渴而飲水,過餐生冷果物,攻激腸胃,遂乃暴吐暴瀉,傳作手足俱痹,筋攣而痛,痛則神志不寧,以驚證治之,誤矣。所謂筋遇寒則引縮;又以陽明養宗筋,屬胃與大腸,因內傷生冷飲食,外感風邪,吐瀉交作,胃氣因虛,不能養其宗筋,亦致攣急。此證口氣溫,面色慘,脈沉鍰,再以手按兩膝腕下,見筋縮而引於皮間,是其候也。治以理中湯加附子,半生半炮,水薑熟煎,空心溫服,更詳虛實冷熱為治可也。

有數歲小兒忽患吐瀉,始自夏秋晝近極熱之地,解衣乘涼,夜臥當風之所致。蓋先感熱,後感冷,陰陽相摶,氣射中焦,名為霍亂。《活人書》用香薷散調治,以其能分別水穀,升降陰陽。熱多欲飲水者,五苓散。寒多不飲水者,理中丸。詳此治法,得非欲平中焦乎?

凡暑令吐瀉,手足指熱,作渴飲冷者,屬陽證,宜清涼之劑。手足指冷,作渴飲熱者,屬陰證,宜溫補之劑。凡病屬陰證,誤用寒涼者死,則手足青黯,或遍身皆然。

   冬春治表

傷寒吐瀉身溫,乍涼乍熱,睡多氣粗,大便黃白色,嘔吐,乳食不消,時欬嗽,更有五臟兼見證,當煎入臟君臣藥,先服大青膏,後服益黃散。如先曾下或無下證,慎不可下。此乃脾肺受寒,不能入脾也。

潔古云:身溫吐瀉欬嗽,是風木入於脾,母虛其子亦弱,法當煎檳榔豆蔻湯下大青膏,後服益黃散。

傷風吐瀉,身熱多睡,能食乳,飲水不止,吐痰,大便黃水,此為胃虛熱渴吐瀉也,當生胃中津液以止其渴;止後,用發散藥。止渴,多服白朮散;發散,大青膏主之。

潔古云:吐瀉身熱而渴,小便少者,五苓散主之。身熱而嘔者,當服白朮散,後煎檳榔木香湯下大青膏。

傷風吐瀉,身涼吐沫,瀉青白色,悶亂不渴,哽氣,長出氣,睡露睛,此傷風,荏苒輕怯,因成吐瀉,當補脾後發散,大青膏主之。此二證多病於春冬也。

潔古云:身涼吐瀉不渴者,則知為寒,煎附子桂枝湯下大青膏。

小兒傷於風冷,病吐瀉,醫謂脾虛以溫補之,不已,復以涼藥治之,又不能散。謂之本傷風,醫者亂攻之,因脾寒積虛,內不能散,外不能解,至十余日,其證多睡露睛,身溫,風在脾胃,故大便不聚而為瀉,當去脾間風,風退則痢止,宣風散主之。後用史君子丸補其胃。亦有諸吐瀉久不瘥者,則脾虛生風而成慢驚矣。

吐瀉過多,脾胃虛乏,欲生風候者,四君子加白附子減半,生薑煎服。

   身熱瀉黃多渴為熱宜涼劑

曾氏云:先吐而後瀉者,乃脾胃有熱,氣促脣紅,吐來面赤,脈洪而數,渴飲水漿,此為熱也。錢氏以吐瀉身熱,瀉黃,多渴,作熱病治,在夏秋用玉露散、益黃散相間服,在春冬用白朮散、大青膏相間服。

   肢冷瀉青不渴為寒宜溫藥

曾氏云:先瀉而後吐者,乃脾胃虛冷,其候先瀉白水或白凍,吐亦不多,口氣緩而神色慢,額前有汗,六脈沉濡,此為冷也。錢氏以吐瀉身涼,瀉青,不渴作寒病,在秋以益黃散主之,在冬春以益黃散、大青膏相間服。

吐利四肢脹逆,腦門低陷,四君子加藿香、丁香、芍藥等分煎服。

   肢溫瀉黃白似渴為寒熱雜合病

錢氏治法,在夏秋用玉露散、益黃散相間服,在冬春用益黃散、大青膏相間服。

   宿食

錢氏云:吐瀉乳不化,傷食也,宜下之。馮承務子五歲,吐瀉壯熱,不思食飲,錢氏見目中黑睛少而白睛多,面色晄白,曰:此子必多病。面色晄白者,神怯也。黑睛少者,腎虛也。黑睛屬水,本怯而虛,故多病也。縱長成必肌膚不壯,不耐寒暑,易虛易實。脾胃亦怯,更不可縱恣酒慾,若不保養,不過壯年也。面上常無精神光澤者,如婦人之失血也。今吐利不食壯熱者,傷食也。又虛怯不可下,下之虛,入肺則嗽,入心則驚,入脾則瀉,入腎則益虛,但宜以消積丸磨化之,為微有食也。如傷甚則可下,不下則成癖也。若實食在內,亦可下也。下畢補脾必愈。隨其虛實,無不效者。

錢氏曰:吐乳瀉黃是傷熱乳,吐乳瀉青是傷冷乳,皆當下之,此迎奪之法也。不若傷熱者用五苓散以導其逆,傷冷者用理中湯以溫其中,自然平復。

脾經積滯未除,再為飲食所傷,不吐則瀉,不瀉則吐,宜以三稜散化積,守胃散和中。

   心腹痛

兒冷熱不調,乳哺不節,使陰陽清濁之氣,相干而變亂腸胃間,則成霍亂而心腹痛者,冷氣與真氣相擊,或上攻心,下攻腹,故痛。

   禁忌

鄭氏云:小兒吐瀉,因外傷風冷,內傷乳食,或兒啼未定,氣息未調,以乳飼之,氣逆於上則停滯胷膈,致令嘔吐;氣逆於下則傷脾胃,致令泄瀉;上下氣逆,吐瀉俱作。凡小兒只吐不瀉者逆,其吐必有痰,發驚者十無一生。若只瀉不吐,或吐瀉俱發者,日久不退,亦變陰癎。治之乃暫斷其乳,輕者周時,重者三日,宜頻與稀粥,服藥速效,十全八九。或者不信是言,以小兒借乳為命,不肯暫斷,然乳固不可斷也,殊不知因乳所傷得之者,若再以傷乳乳之,如抱薪救火,藥何功之有?其間有不斷服藥得安者,蓋輕患也。亦有因輕致重,夭橫者多矣。

《活幼心書》云:小兒吐瀉不止,大要節乳,徐徐用藥調治必安。節者,撙節之義,一日但三次或五次,每以乳時不可過飽,其吐自減,及間以稀粥投之,亦能和胃。屢見不明此理,惟欲進藥以求速效,動輒斷乳三四日,致餒甚而胃虛,啼聲不已,反激他證。蓋人以食為命,孩非乳不活,豈容全斷其乳?然乳即血也,血屬陰,其性冷,吐多胃弱,故節之。醫者切須知此,乳母亦宜服和氣血調脾胃等藥。愚意不若兒大能食者全斷之,待其平復;兒小不能飲食者,但節之可也。

   吐

吐沫及痰或白綠水,皆胃虛冷。吐稠涎及血,皆肺熱。吐水不止者,屬心痛胃冷。吐水心痛者,蟲痛。口中吐沫水者,後必蟲痛。

面晄白無精光,口中氣冷,不思食,吐水,當補脾,益黃散主之。

冬月吐蛔,多是胃虛寒而蟲作吐,用錢氏白朮散加丁香二粒,方可用理中湯去甘草加烏梅、肉川椒。

嘔吐皆主脾胃。古人謂脾虛則嘔,胃虛則吐是也。嘔者有乾無物,吐者有物無乾。若手足指熱,喜飲熱湯,或睡而露睛,皆胃氣虛弱也,用異功散。若手足指熱,飲冷,或睡不露睛,屬胃經實熱也,用瀉黃散。若作渴少食,或小便色赤,胃經虛熱也,用七味白朮散。大凡嬰兒在乳,母尤當節飲食,若乳母停食,亦能致兒吐瀉,故不可不慎也。

論吐之原,難以枚舉,有冷吐、熱吐、積吐、傷風嗽吐、傷乳吐,其吐則同,其證有異,各述於後:

冷吐:乳片不消,多吐而少出,脈息沉微,面白眼慢,氣緩神昏,額上汗出。此因風寒入胃,或食生冷,或傷宿乳,胃虛不納而出。宜溫胃去風,除宿冷,用當歸散,水、煨薑、陳皮煎服;或間投沖和散、理中湯,及薑橘湯、定吐飲。如諸藥不效,以參香飲治之。

熱吐:面赤脣紅,吐次少而出多,乳片消而色黃,遍體熱甚。或因暑氣在胃,或食熱物,精神不慢而多煩躁,此熱吐也。宜解熱毒,用大順飲;溫熟水空心調下;并五苓散、小柴胡湯,并加薑汁緩服,及香薷散主之。誤服熱藥,先投菉豆飲解之,次服止吐之劑。

積吐:眼泡浮,面微黃,足冷肚熱,晝輕夜重,兒大者脈沉緩。此宿冷滯脾,故吐黃酸水;或有清痰,脈實而滑,為食積所傷,吐酸餿氣;或宿食并出,兒小者,哯乳不化是也。先用五苓散,薑汁溫湯調下和解;次以烏犀丸主之;最小者投三稜散、化癖丸。

傷風嗽吐:有熱生風,有風生痰,痰結胷中,肺氣不順,連嗽不止,和痰吐出。此為嗽吐痰壅而作,乃為實證。宜去風化痰,先投清肺飲,次小柴胡湯為治。若嗽久而肺虛,土不生金,故面白脣燥,乾嗽乾嘔而無痰,可溫補為上,用茯苓厚朴湯、惺惺散、如意膏為治。

傷乳吐:才乳哺後即吐,或少停而吐。此因乳飲無度,脾氣弱不能運化,故有此證。譬如小器盛物,滿則溢。治法宜節乳,投三稜散。

此外又有風痰吐,乃是傷風不解,吐乳夾痰,若多必要生風,宜服青州白丸子、半夏散。疏風下痰之劑,皆可服之。

毒氣吐,詳見後。

夾驚吐,張渙三香丹之類。

疳積吐,出《本事方》。

凡霍亂吐不止者,伏龍肝細末二錢,以蘆稷米炒黃煎湯調下,立止。或用白扁豆炒過煎湯調下亦好。若白扁豆嫩苗更好。

   寒吐

小兒寒吐者,由乳母當風取涼解脫,致令風冷入乳變敗,兒若飲之,故嘔吐也。乳母當食後捏去舊宿敗乳,急服理中湯,次用釀乳法。其候是寒清痰夾乳吐出是也。凡有此候,服藥不效,胃氣將絕,藥不能下,當服靈砂丸;如大便通,宜來復丹。二藥常用,驗。

寒吐之證,面目脹,額汗出,脈沉遲微,寒氣停於胃,故胃不納而吐出也。噦逆者,由胃氣虛甚,過服剋伐,使清氣不升,濁氣不降,以致氣不宣通而作也。風寒在胃者,用理中丸。胃氣虛者,六君子湯。風涼所致者,宜捏去敗乳,急服理中丸,次服釀乳法。若嘔吐清涎夾乳而吐,小便清利,用大安丸。若因乳母食厚味,用東垣清胃散。若乳母飲醇酒,用葛花解酲湯,飲燒酒服冷米酢三五杯。乳母食生冷而致者,用五味異功散。乳母停食者,母服大安丸,子服異功散。乳母勞役者,子母俱服補中益氣湯。乳母怒動肝火者,用加味逍遙散。乳母鬱怒傷脾者,用歸脾湯。乳母脾虛血弱者,用六君、芎、歸,其子亦服三五滴。氣血虛而乳熱者,子母俱服八珍散,仍參熱吐霍亂治之。

   熱吐

小兒秋夏伏暑,多有熱吐,其吐黃涎,頭額溫,五心熱,小便或赤而少,乃熱吐也。或乾嘔無物,宜香薷飲。

小兒熱吐者,因多食甘甜炙煿之物,或乳母膏粱厚味,胃經積熱,或夏間暑氣,內伏於胃所致。若肌肉瞤動,煩熱作渴者,暑傷胃氣也,先用香薷散,次用竹茹湯。若吐乳色黃,不能受納者,胃經有熱也,先用瀉黃散,次用人參安胃散。若吐出酸穢者,乳食內停也,用保和丸。吐乳不消者,胃氣弱也,用異功散。吐而少食,腹痛欲按者,脾氣虛也,用六君子加木香。凡諸證當驗其手指,熱則胃熱,冷則胃寒。熱用瀉黃散,寒用理中湯;不熱不寒,異功散調之。

   毒氣吐

巢氏云:春夏以湯與兒,腸胃脆弱,不勝藥勢,遂吐下不止,藥熏臟腑,煩惱頓乏,為中毒氣吐下。

   傷乳吐

乳下嬰兒乳哺太過,或兒睡著而更口?銜乳,豈有厭足,以致脾不能運,胃不能受,滿而溢,故令嘔吐。長此不已,遂致慢驚,可不慎乎?此候但令節乳為上,甚者宜暫斷乳,先令乳母服調氣之劑,兒服消乳丸,化乳消食為上。若吐自口角出,即是乳多不能消化滿溢之證,非病也,不可妄投他洽吐藥。凡吐乳直出而不停留者,謂之哯乳,但以炒麥芽三錢,橘紅一錢,丁香三分,水煎服之,立止。

   瀉

論瀉之源,有冷瀉、熱瀉、傷食瀉、水瀉、積瀉、驚瀉、風瀉、臟寒瀉、疳積釀瀉,種種不同,各分於後:

冷瀉:多是白水,瀉密而少,腹痛而鳴,眉皺目慢,面帶白色,額有汗,多用冲和飲,當歸散合和,水煨薑煎服,并守中湯、參苓白朮散、益中膏、沉香檳榔丸治之。

熱瀉:大便黃色,如筒弔水,瀉過即止,半日復然,心煩口渴,小便黃少,食乳必粗,先用五苓散或大順飲,次以錢氏白朮散主之;香薷散亦佳。

傷食瀉:乃脾胃素弱,復為生冷果食所傷,故大便不聚而瀉;或因乳母餐生冷肥膩之物,自乳而過,亦能作瀉。面脣俱白,瀉稀而少,或如壞鷄子,腥臭異常,身形黃瘦,宜先溫正胃氣,次理積而後固脾,沖和飲、當歸散合和,煨薑、棗子煎服。理積,兒大者烏犀丸,小者化癖丸、三稜散;固脾,和中散、醒脾散。

水瀉謂之洞泄,乃陰陽不順,水殼不分,瀉黃水而小便少,番次密而無度。是夏秋之際,晝則解衣取涼,夜則失蓋感冷,冷熱相激,清濁渾亂;或因母自熱中來,乳有熱氣,遽以哺之,令兒脾胃不和,水殼交雜而下,以(口父)咀五苓散加薏苡仁、車前子、半夏,水、薑煎服,分正陰陽;或先用大順飲、溫白湯、調下香薷散,調中止補。錢氏白朮散、六和湯亦好。

積瀉:脾氣虛弱,乳食入胃,不能運化,積滯日久,再為冷食所傷,傳之大腸,遂成泄瀉,留連不止,諸藥無效。蓋以積在脾胃,積既未除,何由得愈?宜先除積,後止瀉,瀉止實脾則病除矣。三稜散、烏犀丸,續用沉香檳榔丸、參苓白朮散、和中散、香橘餅調理。

驚瀉:糞青如苔,稠若膠粘,不可便止,但鎮心抑肝,和脾胃,消乳食,斯為治法。先投五苓散,次用三稜散,水薑、倉米煎服。或三解散,神麯生薑煎湯調服,及沉香檳榔丸、不驚丹調治。

風瀉:慢驚大病後有之,其糞稀黃褐色,或夾食不消,乳食同下,此因脾虛所致,或夾黑褐色者,屬腎,蓋脾虛為腎水所乘故也。若久不進飲食,再有驚搐,宜疏腎水、去脾風,次補脾則自愈,庶無復作之患。疏腎水,(口父)咀五苓散加黑牽牛半生半炒,并薏苡仁,水、薑煎服。去脾風,瀉黃散。調脾氣,參苓白朮散。

臟寒瀉:糞如青竹色,不稀不稠,或下青水,未瀉時腹痛而鳴,叫哭方瀉,多是生來三五月內有此,周歲則無。始因斷臍帶短,風冷自外逼內,而成此疾。先用沖和飲、水、葱白煎投,溫中解表;次以當歸散,水、煨薑煎服,及投勻氣散、理中湯。

疳積釀瀉:其候面色萎黃,腹脹腳弱,頭大項小,髮稀且豎,肌肉消瘦,不思飲食,晝涼夜熱,或腹內有癥癖氣塊,瀉則顏色不等,其臭異常,其瀉有時,或一月、半月、旬日一番,自瀉自止,名為疳積釀瀉。先以當歸散加三稜、陳皮,水、薑煎服;次投烏犀丸、沉香檳榔丸,及化癖丸、蘆薈丸、沒石子丸。兒最小者難下丸子,止投三稜散、快膈湯,目然痊癒。

若瀉或痢,青色甚而淡黃夾白,寒多熱少,此陰邪勝陽,宜用守中湯、胃苓湯與服,扶表救裏,方進當歸散加陳皮、紫蘇,水,薑、糯米煎服;亦宜和解,理中湯,清米飲空心調服,溫脾去濕,益氣清神。寒盛者,理中湯內加熟附子,水、薑、棗煎服;次投南星腹皮飲,水、薑煎服,和脾胃,去陰邪。

若瀉或泄色青淡而有沫黃稠,熱多寒少,亦致面黃肌瘦,煩躁不寧,宜以(口父)咀五苓散加薏苡仁、車前子,水、薑煎服;解散餘邪,仍用茵陳蒿、梔子仁煎湯,調細末五苓散溫服,退黃色,消陽毒;及當歸散,水、薑、棗煎投,或服萬安飲、四神丸。

   冷瀉

湯氏云:冷瀉者,乃脾胃虛寒。水殼不化而泄。錢仲陽云:小兒不能食乳,瀉褐色,身冷,無陽也,當用益黃散加減治之。大便青白,口不煩渴,冷積瀉也,理中湯主之。若口鼻吸風寒之氣,脾胃受生冷之食而作者,先用理中湯,後用異功散。命門火衰,不能溫蒸中州之氣,故脾胃虛寒者用益黃散及八味丸,脾胃虛弱者五味異功散,脾氣下陷者補中益氣湯,脾氣虛寒者人參理中湯,寒水侮土者益黃散,肝木乘脾者四君柴胡散,手足并冷者加木香、乾薑,治者審之!

丹溪云:瀉青亦是寒,宜用蘇合香丸、平胃散各等分,蜜湯調服。

田氏云:便青者,因驚風內藏,脾氣不和,宜白朮湯。

   熱瀉

薛氏云:右顋色赤,飲冷,胃經實熱也,用瀉黃散。惡冷喜熱,胃經虛熱也,用白朮散。右腮及額間俱赤,心脾熱也,用瀉黃散加炒黑黃連。若左頰左腮俱赤,肝火乘脾土也,用四君子湯加柴胡。若兒暴傷乳食,用保和丸;乳母尤當忌厚味,節飲食。若乳母停食所傷,致兒吐瀉等病,當治其母。大抵始病而熱者,邪氣勝則實也;終變為寒者,真氣奪則虛也。久病而熱者,內其寒而外假熱也。久瀉元氣虛寒,當參前證治之。

   傷食瀉

東垣云:傷食則惡食。小兒食瀉者,因飲食傷脾,脾氣不能健運,故乳食不化而出。若噯臭吞酸,胷膈脹滿腹痛,按之益痛者,雖作瀉而所停滯之物尚未消也,用保和丸。腹痛按之不痛者,乳食已消也,用異功散。脾氣傷而未復,不思飲食者,用六君子湯。所傷生冷之物及喜熱者,并加木香、乾薑。乳食已消,腹痛已止,瀉尚未止者,脾失清升之氣也,用補中益氣湯。餘有別證,當參各門。

錢氏云:黃承務子二歲,病傷食而瀉,眾醫與止之,十餘日,便青白,乳食不消,身涼加哽氣昏睡,咸謂困篤,召錢。錢先與益黃散、補肺散各三服,三日身溫而不哽氣,後以白餅子微下之,又與益脾散三服利止。何以然?利本脾虛傷食,初不與下之,留連十日,上實下虛,脾氣弱則引肺亦虛,脾肺子母故也。今先補脾則肺病自退,即身溫不哽氣也。然後下其所傷。或曰:何不先下後補?曰:便青為下臟冷,若先下必大虛,今先實脾而後下則不虛矣。後更與補之,乃安。

   驚瀉

仲陽云:慢驚病後,或吐瀉胃虛,或氣弱因驚。眼白如淡墨,下糞青黃,此瀉合溫補,至聖保命丹、釣藤飲主之。或乳隨糞下,消乳丸、進食丸主之。或微渴,心脾喘燥狂熱,此瀉尤難治,辰砂五苓散主之。冷者定命飲子治之。後與溫驚朱君散、睡驚太乙丹。

小兒驚瀉者,肝主驚,肝木也,盛則必傳剋於脾,脾土既衰,則乳食不化,水道不調,故泄瀉色青,或兼發搐者,蓋青乃肝之色,搐乃肝之證也。亦有因乳母脾虛受驚,及怒動肝火而致者。經曰:怒則氣逆,甚則嘔血及飧泄,法當平肝補脾,慎勿用峻攻之藥。脾氣益虛,肝邪彌甚,甚則抽搐反張者,亦肝火熾盛,中州虧損之變證也。凡見驚證,只宜用四君、六君、異功散等方,加白附子定風,柴胡平肝,引經以杜漸,則必不致瀉搐而自安矣。今已見吐瀉驚搐,尚不知補脾平肝,以保命、抱龍、鎮驚等藥治之,其亦去生遠矣。

   暴瀉

巢氏云:小兒卒利者,由腸胃虛,暴為冷熱之氣所傷而為卒利。熱則色黃赤,冷則色青白,若冷熱相交則變為赤白滯利也。

   久瀉

大法補虛消積。

《鳳髓經》歌云:脾中有積熱遲留,致使終年瀉不休。項軟見人多哽氣,更兼清水鼻中流。少間有似黃金色,若有垂腸更不收。形證又看胷膈上,胷前深赤汗如油。脣赤生瘡眼脈赤,若不調脾命即休。

   飧瀉

醫書謂之水穀瀉。食不消,脾胃冷,故不能消化,當補脾,益黃散主之。

乳食不消,初病忽然氣出冷,四肢亦冷。面白無光澤,精神不定,此乃胃氣不和,可以大溫藥治之,使君子丸、益黃散主之。

若病泄瀉,日久不瘥,乳食不化,是脾胃有風冷,先服益黃散二服,後用宣風散導之。胃宜再補,宜參大科飧泄門用之。

  小兒衛生總微論方 【 宋?撰人未詳】

   吐瀉

小兒吐瀉者,皆由脾胃虛弱,乳哺不調,風寒暑濕,邪干於正之所致也。其證不一,今條敘之:

吐啘哯

吐逆,自生下便吐者,此是兒初生之時,拭掠口中穢血不盡,因咽入喉故也。

吐逆,胷膈滿悶氣急者,此因兒啼哭未定,氣息未勻,乳母忽遽以乳飼之,兒氣尚逆,乳不得下,停滯於胷膈之間,因更飲乳,前後相沓,氣不宣通,故氣逆而乳隨出之為吐也。宜調其氣而止吐。古書亦曰:大哭之後,食乳者多成吐瀉也。

吐逆,腹脹喘息,乳不化,夾青水,面青脣白者,此周乳母胃寒取涼,食冷飲寒,致冷氣入乳,變壞其汁,而不捻去,仍以飼兒;或能食者,因以冷物飼之,其冷乳冷食入腹,與氣相搏,傷於脾胃,則氣逆而此也。其證若此,宜溫胃止吐調氣。若傷重有停滯者,以穩藥磨化,不可快下,恐脾胃愈虛而生風也。凡風冷變壞之乳,當捻去之,暫斷乳兒,令乳母服藥溫腹,然後飼兒。若不捻去,非只令兒吐逆,腸胃虛者,冷因得入,亦下利也。

吐逆,身熱,吐奶成片子者,胃有熱也。此因乳冒熱,或因飲酒,熱入其乳,變壞其汁,而不捻出,仍以飼兒;或兒乘熱哺啜,致熱氣入胃,與氣相搏,致氣逆而吐也。其證若此,如久有積熱者,必四肢生瘡,多渴而面黃,宜微下之。虛者,以穩藥磨化,後調其氣。

吐逆,身熱鼻青,呵欠煩悶,口中氣熱,夜間發躁者,此傷風吐也。因解脫失宜,風冷襲之,搏於血氣,故身熱呵欠,煩悶口中氣熱也。氣不得順,故逆而作吐也。宜調氣止吐,發散風冷。

吐逆,脣黑面黃,多啼有痰,吐氣臭者,此脾胃有傷也,宜先下之,後調其氣。

吐逆,早晚發熱,睡臥不安者,此驚吐也。心熱則生驚,故睡臥不安而神不寧也。心神不寧,則氣血逆亂而吐也。宜與鎮驚去熱止吐。

吐逆,面晄白無精光,口中氣冷,口頻撮,不思乳食,吐水者,胃氣不和也,宜補脾胃。

吐逆,痰涎色黃,稠粘上壅者,胃熱也。若吐痰涎白淥或吐沫者,胃虛冷也。熱者宜微利之,冷者宜溫補之。

吐逆痰涎及有血者,此肺熱也。久則肺虛成痿。昔錢乙治段齋郎子四歲,身熱吐痰,嗽數日而咯血,他醫以桔梗湯、防己圓治之不愈,涎上攻吐喘不止。遂請乙治。乙下褊銀圓一大服,復以補肺湯、補脾散為治。乙曰:此子咯血,肺虛也。肺雖咯血,有熱故也。久則虛痿。今涎上潮而吐,當下其涎。若不吐涎,則不甚便,蓋吐涎能虛又生驚也。痰實上攻,亦能發搐。依法只宜先下痰而後補脾肺,必涎上而吐愈為順治也,若先補肺為逆耳。乙所用藥方,本集載之,此所謂識病之輕重先後為治也。

啘哯者,比吐逆異也。吐者,乃邪搏胃氣,逆而上行,穀不能傳化,隨氣出也。啘者,但氣逆而欲吐,吐則穀無所出,故俗謂乾嘔也。哯者,乃兒因吮乳汁過多,胃滿而上溢出也,故俗呼謂之噫嬭,當便與空乳令吮即定。若頻久吮之,亦能為病。

   瀉

瀉色白者,冷瀉也。此由小兒腸胃虛弱,因解脫,風冷干之;或因會寒飲冷,入於腸胃,冷氣相搏為利下也。其色白,面白或腹痛者,并宜調中。若又傷風冷,前後重沓,冷甚則瀉不止而為泄注也。

瀉色赤者,熱瀉也。此由小兒腸胃本挾虛熱,而風冷乘之,入於腸胃之間,熱氣相搏而為利下,故其色赤也。宜微下之以導其熱,後調其氣。

瀉色乍赤乍白,或水或穀者,此冷熱瀉也,由小兒腸胃,先因有冷而復傷熱,或先因有熱而復傷冷,腸胃宿虛,冷熱交攻而為利下,宜調其冷熱,和養其氣。

瀉色黃赤紅黑者,皆熱也。赤黑者有毒,并微下之,然後調氣。

瀉色青發熱,有時睡臥不安者,此驚瀉也。小兒糞黃,脾胃土之本色也。色青,肝木為風,肝木來刑脾土,宜早治之,不爾,則變脾風而發瘈瘲,則難治也。所謂糞青者,須才便下,便色青是也。若初下時黃,良久乃青者非也。小兒安者皆然,不可認為青糞也。若瀉色青白,穀不化者,此謂冷也。宜溫補脾胃,發散風冷。

瀉灙下色赤白,腹大上青筋見,髮稀饒啼,或吃泥土,時有蛔蟲,此疳瀉也,宜止瀉退疳。

瀉多日,脣口及糞色皆白,糞頗多者,久因成冷,脾胃衰困,恐變脾風發癎,宜防備,溫養補助脾胃。

瀉於暑熱時多患者,謂時熱及飲食皆冷故也。不傷於熱,必傷於冷。若傷熱伏暑而瀉者。則心臟煩熱,必小便不利,清濁不分。瀉色赤黃,宜利小便,解暑熱。若小便快而瀉者,冷瀉也,色必青白,穀不化,宜溫脾胃止瀉。

瀉者,不可急以熱藥止之,多變為痢而下膿血也。當審察冷熱證候,詳度緩急施治也。

   吐瀉

吐瀉多病於春夏秋三時,惟冬時絕少者,蓋吐瀉皆因脾胃虛冷熱所致,以冬時陽氣在內,多食溫煖,少飲水漿故也。設有患者,必因傷於乳食也。若春時病吐瀉者多因於風,夏時病者多因於熱,秋時病者多因於冷。凡治吐瀉者,必當審其時候,觀其形證,察其溫涼寒熱,如此則無誤矣。

   傷風吐瀉

傷風吐瀉、身溫,乍涼乍熱,呵欠煩悶,多睡,口中氣粗,如先已曾經下或無下證。慎不可下也。此由脾肺受寒,不能入脾也。更有五臟兼見之證。發散者,大青膏服之;補脾者,後服益黃散。此錢乙所用藥也。

傷風吐瀉,身熱多睡,能乳,呵欠煩悶,口中氣熱,飲水不止,吐痰,大便黃水,此為胃虛熱渴吐瀉也,當生胃中津液以止其渴。錢乙用白朮煎湯服之,然後發散風冷,亦用大青膏。又云:吐瀉昏睡露睛者,胃虛熱也。吐瀉昏睡不露睛者,胃實熱也。

傷風吐瀉,身涼吐沫,瀉青白色,呵欠悶亂不渴,哽氣,長出氣,睡露睛,此傷風荏苒輕怯,因成吐瀉,當先補脾。錢乙先用益黃散,後發散其風,用大青膏。此二病於春冬多也。

   傷食吐乳

吐瀉乳食不化,其吐及糞皆有酸臭氣者,此傷食吐瀉也。凡吐乳瀉黃赤者,傷熱乳食也;若吐乳瀉青白者,傷冷乳食也。并宜微下之,後和胃。氣虛者,以緩化滯藥漸磨化之。

吐瀉在初生三日內,壯熱不乳,大便乳不消化或白色者,是傷乳,當微與下,後和胃。氣虛者,以緩化滯藥漸磨化之。

吐瀉在初生三日已上至十日,身溫涼,不思乳,大便青白,乳不消化,此上實下虛也,更有五臟兼見證,瀉其所實者而補其脾胃虛者也。

吐瀉有兼臟證者,兼肺則睡露睛喘氣,兼心則驚悸飲水,兼脾則困倦饒睡 【 吐瀉乃脾胃之本病,】 兼肝則呵欠煩悶,兼腎則不語畏明。

   冷熱吐瀉

吐瀉在五月中已後身壯熱者,此熱也,小兒臟腑中十分中九分熱。此因傷熱乳,或胃熱入內,吐乳不消,瀉深赤色,宜與解熱,錢乙用玉露散。

吐瀉在六月中已後,身大溫而似熱,臟腑中六分熱四分冷也。嘔吐乳食不消,瀉色黃多白少似褐,或食乳或不食乳,宜少補脾而大解熱,錢乙少用益黃散,多用玉露散。更宜審察冷熱,如兒大熱瀉色赤黃者,此熱多,依五月中後治之。

吐瀉在七月中已後,身溫,臟腑中三分熱七分冷也。不能食乳,多似睡,悶亂,哽氣,長出氣,睡露睛,脣白,多啘而不渴,錢乙於食前令多服補脾益黃散,於食後少服解熱玉露散。更宜相度冷熱,若身大溫,瀉後黃者,依六月中已後為治也。

吐瀉在八月中已後,身冷無陽也。不能食乳,乾啘,瀉青褐水,錢乙只用益黃散補脾,不可下。

吐瀉所論冷熱時月,此以中原之地言,今較之江浙則氣候不伺。今江浙之地二三月尚寒,四五月溫暖,六月入伏之後才熱,七月熱盛,八月熱尚未退,雖冬月晴多便暖,雖夏月陰多便寒,不可概以中原冷熱時候便為定論。經所謂東西南北之異地,溫涼寒熱之異宜。况每歲寒熱,自隨時令早晚,難以拘定月日也。候之者,乘其至也,謂至其熱則從熱治,至其溫則從溫治,至其寒則從寒治。至其涼則從涼治,此乃隨四時之氣,各適其宜。

吐瀉於夏秋大熱之時,伏暑傷冷則心臟煩躁,小便不利,清濁不分,陰陽二氣相干,名曰氣亂。亂於腸胃之間,名曰霍亂。其證乘熱傷冷,氣逆而喘,腹脅脹滿,身熱脈亂,頭痛體疼,如傷寒之狀,上即大吐,下即大瀉;重者四肢厥冷,腳脛轉筋。法當調順其氣,分別清濁,升降陰陽。若只伏暑吐瀉者,則小便不利,其證雖與上證稍同而輕,非霍亂比,瀉色赤黃,此但只名伏暑吐瀉,不為霍亂也。

治霍亂吐瀉,若熱多而渴者五苓散;寒多不渴,而心腹身體疼痛,及煩躁渴不能飲者,可服理中湯;寒甚腹痛轉筋,四肢拘急者,理中湯加附子;汗出惡寒,手足厥冷,下利清穀,內寒外熱,脈微欲絕者,并四逆湯。已上諸證病,可與香薷散服之,以他藥不能療此證也。治伏暑吐瀉,若小便不利,與五苓散利小便,及與香薷散解伏暑,坯蓮散、救生丹止吐。

吐瀉不拘何時,則令脾胃虛弱,多致生風而為脾風慢驚也。以脾土衰而肝木來刑故?。當補脾胃,不令困弱,則風不生而病易愈也。

吐瀉已定未定,煩渴者,皆津液內耗也,不問新久,宜煎錢乙白朮散,使滿意取足飲之,多即愈好,不爾即津液內耗而引飲不止,內生其熱,外邪相干,則證變百端以成他病,漸至危困也。

  幼幼近編 【 明?陳治】

   吐瀉

小兒吐瀉,有熱、有寒、有虛、有積、有驚,但因乳母所傷而致者為多。凡手指熱則胃熱,手指冷則胃寒;腹痛欲按者屬虛,不可按者屬實。寒者氣煖神清,面白肢冷,吐乳不消,糞色青白,宜理中湯或異功散加藿香、肉果、砂仁。熱者食乳即吐,四肢五心煩熱,脣紅作渴,糞沫焦黃,小便赤少,瀉黃散加木通、滑石。傷暑者,藿香飲或五苓散。傷乳食者,昏睡噯氣,不思乳食,肚熱腳冷,吐出酸穢,瀉如敗卵,腹不可按,宜保和丸或平胃散加麯芽、半夏、丁香。傷風者,身溫乍熱乍寒,欬嗽氣急,天麻散加防風。虛昔睡則露睛,吐乳不消,瀉糞不變,懶貪乳食,手指常冷,腹痛喜按,異功散、白朮散、助胃膏。驚者,面色青黃,乳食不化,泄瀉青色,宜六君子湯加柴胡、釣藤、木香。大抵先吐後瀉者,多屬於熱;先瀉後吐者,多屬於虛。有但吐不瀉,但瀉不吐者,宜於大方脈中參治,又當根其致病之由而藥之,不可拘於吐瀉上著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