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一百七十七
背脊門
方
乳香散 治發背。
白乾薑 苦丁香 草烏頭各五錢 釣苓根 狼毒 乳香各一兩
右為細末,每用乾摻之;或唾調作錠子,絍入瘡口內。
追毒散 一名追毒錠子。治癰疽發背,膿水不快者。
五靈脂 川烏炮 白乾薑炮,各一兩 全蠍五錢
右為細末,用少許摻瘡口中,深者紙撚蘸藥絍於瘡口內,以膏貼之;或浸蒸餅,令透,捻去水,和藥合勻撚作錠子,每用絍入瘡口中。
化毒丸 治一切腫毒初覺,一二日欬逆煩悶,或咽喉閉塞,發熱惡寒。
乳香另研 沒藥另研,各五錢 草烏酢浸,炮裂 浮石燒赤,酢淬七次,研,各七錢 巴豆四十九粒,去皮生用,另研
右五味為細末,用浮石、烏頭,餘酢打麵糊為丸,如豌豆大,每服五七丸,食後冷酒調下。忌熱飲。取快利二三行,或吐出惡物為效。
保生挺子 治疔瘡背疽瘰癧一切惡瘡。
金腳信 雄黃 輕粉 硇砂各二錢 麝一錢 巴豆四十九粒,文武火炒,研
右為極細末,用黃蠟五錢熔開,將藥和成挺子,冷水浸,少時取出,旋丸捏作餅子如錢眼大,將瘡頭撥開,安一餅子,次用神聖膏貼,後服托裏散。若瘡氣入腹危者,服破棺丹。
神聖膏 治發背癰疽一切惡瘡。
當歸 藁本各半兩 沒藥研 乳香研,各二錢 琥珀二錢五分 黃丹 黃蠟 白膠香各二兩 膽礬 粉霜各一錢 槐枝柳枝各一百廿條 木鼈子去皮,五十個 巴豆仁十五個 清油二斤
右作一處,先將槐枝柳枝下油內熬焦,取出不用;後下餘藥,熬至焦黑,亦漉出不用;將油澄清,下黃丹再熬成膏,用緋帛攤之,甚效。
金銀花散 【 《衛生寶鑑》】 治發背惡瘡,托裏止痛排膿。
金銀花四兩 甘草炒一兩
右為粗末,每服四錢,水酒各一盞,煎至一盞,去滓熱服之。
奪命丹 【 《醫學綱目》,下同】 治惡瘡癰疽發背。
生大黃為末,置砂器中,以水攪八十一遍,飛過 牡蠣 生薑各一兩 沒藥 乳香各一錢
右為粗末,轉作丸子。一錢,用好酒一升,木炭火熬一沸,分二碗盛之,夜露一宿,早晨去滓,空心服。
黃蘗當歸湯 治背疽。
黃蘗炒,七錢 連翹五分 黃芩炒 當歸身炒 甘草炙,各一兩 黃連炒 防風各五錢 澤瀉 山梔 知母 地骨皮各三錢
右(口父)咀,分作四服,水一小碗,浸一時許,入酒一匙,煎至八分,去滓,調下檳榔散,大溫服。
五香散 治陰陽之氣,鬱結不消,結核腫痛,發背寒熱頭痛。
木香 丁香 沉香 乳香 麝香各等分
右為粗末,每取三錢,水煎服。一方無麝香,有藿香。
五香湯 凡癰疽發背,因血凝氣滯而生,氣血聞香則行,故宜用此透達經絡。
人參 黃芪 犀角屑,各一錢 木香 沉香 丁香 乳香 麝香 甘草各五分
右剉,作一貼,水煎服,或為末點服。
二香散 治癰疽發背,因風、氣、食三者而生,通用此調暢胃氣。
益智仁 縮砂仁各三錢 木香 藿香 厚朴 白豆蔻 白茯苓 半夏麴 陳皮 蒼朮泔浸 甘草各一錢半 丁香七分半
右為粗末,每服三錢,薑五片,棗二枚,同水煎服。
四虎散 治發背初生,筋脈緊急不舒。
附子生,去皮,一兩 天南星泡 半夏湯洗七次 狼毒各半兩
右四味為末,熱酒調成膏,攤上腫處,以熟絹縛定,覺患處如火燒,不妨。
乳香膏 凡癰疽外熱內疼者,是有客邪,內有積毒,欲作膿透之候。背瘡初發時小,後五七日,赤色腫高,即罨藥令內毒散,減疼,免牽引,并治之。
乳香一兩 青薄荷葉四兩,洗乾
右研勻,厚罨患處以青絹蓋之。如乾,以新汲水潤之,常令濕,其熱毒自然消散。如熱毒攻結可用,氣攻結不可用。
神異膏 治一切癰疽發背。
杏仁去皮尖,切片 露蜂房剪淨,各一兩,蜂多者妙 蛇蛻鹽水洗淨,焙乾 元參各半兩 黃芪三分 黃丹五兩,研細 男子亂髮洗淨焙乾,如鷄子大 真麻油一斤
右件藥,先將麻油入銀銚內,同亂髮於風爐上慢慢文武火熬,候髮焦熔盡,以杏仁投入,候杏仁色變,以好綿濾去滓;再將所熬清油,入銀銚內,然後入黃芪、元參二味,慢火熬一二時,取出銚子,安一冷風爐上,候半時久,火力稍息,旋入露蜂房、蛇蛻二味,將柳枝急攪,移銚於火上,不住手攪,慢火熬至黃紫色,用綿濾過後,復入清油在銚內,乘冷投黃丹急攪,片時又移銚於火上,文武火慢慢熬不住手,用柳枝攪千餘轉,候藥油變黑色,滴於水中,凝結成珠子,則是膏成就矣。若珠子稀,再熬少時,必候得所。然後用磁器內封收待用。或恐偶然熬火太過,稍硬難用,卻入少蠟熬,添麻油在內,磁器盛封蓋,於甑上蒸,乘熱攪勻,收而用之。膏藥熬成了,須用所盛磁器,置淨水盆中,出火毒一晝夜,歇三日方可用。熬此膏藥,極難於火候,須耐煩看火緊慢,火猛即藥中火發,千萬謹戒!膏藥方甚多,-效者無出於此。
逼毒散 貼發背癰疽膿盡,四面皮黏,恐有膿毒攻起,宜用此藥。
通明雄黃研飛,一錢 黃藥子 白藥子各一兩 赤小豆二兩
右為末,水調敷。
青散子 治發背癰疽,膿盡生肉平滿,宜用,緊瘡口生肌。
槿花葉盛時收,陰乾,四兩 青小豆 赤小豆 白芨各二兩
右為末,臨時用槿花末三錢匕,白芨、小豆末各一錢匕,相和,新汲水調,攤紙上,貼四畔,中心瘡口不用貼。
和氣散 治發背一切癰疽膿潰後,氣虛脾臟滑泄,并四肢逆冷。
蒼朮四兩,米泔浸一日,洗淨曬乾,再以米酢炒令香黃色 甘草炙 青皮去穰,各一兩 良薑炒 肉桂 乾薑炮,各半兩 陳粟半升
右七味為末,每服一錢,用炒茴香末半錢相和,溫酒調下,不拘時。
追風通氣散 治癰疽發背,流注腫毒腦疽,打破傷折,疝氣血瘕腳氣,諸氣痞塞,塊痛腰痛,一切痰飲為患。此藥大能順氣勻血,扶植胃本,不傷元氣,蕩滌邪穢,自然通順,不生變證,真仙劑也。
赤芍 木通 白芷 何首烏 枳殼 茴香 烏藥 當歸 甘草
右(口父)咀,酒水同煎。
二仙散 治發背癰疽,已成未成,已潰未潰,痛不可忍者。
白芷未潰者用一兩,已潰者用五錢 貝母未潰者用五錢,已潰者用一兩
右剉,好酒煎服。
搜膿散 治癰疽發背,一切惡瘡,年深不效者。
白芷一兩 芎藭二錢 白芍藥三兩 輕粉三錢
右為細末,每用乾摻瘡口上,瘡口深者絍之。
芙蓉膏 治發背癰疽,痛如錐剜不可忍者,用此登時痛止如神。
芙蓉葉 黃荊子各等分
右二味,入石臼內搗極爛,鷄子清調擦患處,留頂,如煙霧起,立瘥。此方用在未潰之先,或將潰之際為宜。
三神膏 治癰疽發背。
蓖麻子去殼,四十九枚 陳酢一碗半 鹽一撮
右三味,置鍋中,用文武火熬之,槐枝攪膏,先將米泔水洗淨瘡,搽上藥留頂。未成膿者即散,已成膿即潰。忌一切發物并酒。
神妙生肌散 治癰疽發背,諸般瘡毒,潰爛疼痛。
滴乳香燈草同研 孩兒茶 海螵蛸 赤石脂 血竭 龜板炒 鼈甲炒 水銀 黑鉛各一錢 沒藥燈草同研 硼砂各二錢
右將銀鉛同煎化,將前藥各為末,入銀鉛於內,研極細,摻瘡上,神效。作癢,加白芷一錢。
鐵桶膏 治癰疽發背,疔瘡瘰癧,痔瘡粉瘤。
蕎麥稈灰淋汁二碗,熬至一碗 血竭 沒藥 乳香各三分,為末,入汁內再熬去半碗,取下待冷 黃丹 雄黃 朱砂各八分 好石灰八錢,為極細末,共一處放藥汁內
右攪勻成膏,磁器收貯,用三稜針刺破,將藥入內直送深入到底,不三四次全愈。
玉容膏 治發背癰疽潰爛,用此生肌止痛外護。
香油二兩 黃蠟 寒水石火煅為末,各一兩 黃丹末,一錢
右將油蠟化開,入後二味為膏,紙攤貼患處。
水雲膏 治發背。
乾薑炒 皂角炙,去皮弦 五倍子炒 川芎各一兩 孩兒茶 乳香 沒藥各三錢 白礬火煅 槐花各一錢
右為末,猪膽汁調塗,神效。
神仙解毒丸 治疔瘡發背、魚口、諸般惡瘡腫毒初發,一服立消。
白礬不拘多少,熔化 作丸如菉豆大,朱砂為衣,每服十丸,連鬚葱七八根,水煎一碗送下,立愈。已成者不傷生,未成者即消。
將軍散 治發背癰疽,疔瘡惡毒,一切無名腫痛,焮熱初起未潰者。
大黃半生半煨 甘草節等分
右為細末,和勻,每用一匙,空心溫酒調服,一二服,疏利為度。
鐵箍散 治男婦發背,無名腫毒未潰者。
舊石灰四兩 五倍子四兩,二味同炒黑色為度 黃丹一兩 雄黃七錢 膽礬五錢 共為末,酢調擦,留口出膿。
豆豉餅 治發背癰疽,腫硬不潰,及潰而不斂。
江西豆豉
右一味為末,唾津和作餅子如錢大,厚如三文,置患處,以艾壯於餅上灸之,餅乾,再用唾津和作。如背瘡腫大,用漱口水調作餅,覆患處,以艾鋪於餅上燒之。如未成者,用之即消。已成者,縱不能全消,其毒頓減。前人俱稱有奇功,不可忽之。
人參敗毒散 治發背癰疽等證,憎寒壯熱,甚至頭痛拘急,狀似傷寒者,宜服一二劑以衰其毒,輕則內自消,若至六七日不消,可服托裏消毒散。
人參 前胡 柴胡 枳殼麩炒 羌活 獨活 川芎 桔梗 茯苓 甘草各一錢
右作一劑,用水二碗,煎至八分,食遠服。如熱甚或痛者,加黃芩、黃連;大便不通,加煨大黃、(石卜)硝。
神仙截法 治癰疽發背一切惡瘡,預服則毒氣不入內。
真麻油一斤,銀石器內煎熬十數沸,候冷
右用酒二碗,入油五盞,通口熱服,一日用盡,緩則數日服之。吳安世曰:吾家三世用之,無有不驗。又聞獵者云:凡中藥箭,急服麻油,藥毒即消。鄭學論德甫屢用之甚驗。按麻油下三焦熱毒,通大小腸滯氣。若瘡瘍初起,毒蓄於內,大便秘結者,用之以疏通其毒,誠為良法。若大便不實,三焦虛熱,恐非所宜,用者審之。
賽命丹 一名賽飛龍奪命丹。治癰疽發背,一切無名腫毒。
蟾酥 朱砂 雄黃 膽礬 血竭 明乳香 沒藥各三錢 蜈蚣 麝香各五分 北細辛 全蠍 蟬退 穿山甲 白殭蠶 猪牙 皂角各六錢 片腦 白礬以信石少許同枯,去信石,各五分
右為末,端午日以酒糊和丸,菉豆大,每三丸,以葱酒一小鍾吞下,被蓋出汗,或吐。若不汗,再服白粥催之。
紫金錠 治一切癰疽腫毒。
文蛤三兩,淡紅黃色者,搥碎,洗 山慈姑各二兩 紅芽大戟洗淨,一兩五錢 麝香三錢,另研細 續隨子去殼,研細,以紙包壓去油,再研,一兩
右各另為細末,和勻,以糯米粥和合於木臼中,杵千餘下。每料分作四十錠,於端午重陽七夕合。如欲急用,辰日亦得。勿令鷄犬之類見之。合宜珍重,否則無效。癰疽發背未破,用冷水磨塗痛處,并服,良久覺癢立消。
飛龍奪命丹 治諸般腫毒疔疽惡瘡。
蟾酥 輕粉各五分 朱砂飛研,三錢 白礬枯 寒水石 銅綠各一錢 蝸牛三十一粒,另研 乳香 沒藥 麝香各一錢
右件為細末,將蝸牛另碾一處丸。如丸不就,用好酒糊為丸,如菉豆大。每服一丸,生葱三五莖,嚼極爛,吐於手心,包藥在內,熱酒和葱送下,如重車行五七里汗出為效。重者再服一二丸。
勝金丹 治一切癰疽發背疔毒腫痛。
麝香 白砒製,各五分 雄黃 辰砂 乳香 沒藥 血竭各一錢半 全蠍泡炙 穿山甲炙 天龍去頭足炙,各三錢 白殭蠶炙去絲,五錢 蟾酥一錢
右為細末和勻,每服三分,赤沙糖調,葱頭酒送下,取汗為度。
十全大補湯 治潰瘍發熱,或惡寒,或作痛,或膿多或清,或自汗盜汗,及流注瘰癧便毒久不作膿,或膿成不潰,潰而不斂。若血氣不足之人,結腫未成膿者,宜加枳殼、香附、連翹,服之自消。
人參 肉桂 地黃酒蒸,焙 川芎 白芍藥炒 白茯苓 白朮黃土水拌炒 黃芪鹽水拌炒 當歸酒拌,各一錢 甘草炙,五分
右作一劑,用水二鍾,薑棗煎服。
一粒金丹 治一切惡瘡癰腫無名腫毒發背。
沉香 木香 乳香各五分 巴豆霜一錢五分 各為細末,照秤分兩數和勻,用黑肥棗個半,去皮核搗爛為丸,如芡實大,每服一丸。量人虛實,先呷水一口,行一次。胃氣壯實者,只可呷水三四口,不可太過。後用水一口送藥下,行盡數,次以米飲補之。
翠青錠子 一名善效錠子,治發背潰爛,追膿水,長肌肉。
銅青四錢 枯礬 韶粉 乳香 青黛各錢半 白蘞 輕粉各一錢 杏仁二十七粒 麝香半錢
右為細末,調糊為餅子,或糯米飯和亦得,看深淺絍之,直至瘡平復,猶可用之,大有神效。如青金、翠霞、信效、紅玉諸錠,針頭散,追毒餅等方,不宜多用,謂犯生砒也。如有死肉,加白丁香一錢。
回陽玉龍膏 治陰發背之第一藥也。
草烏頭炒,三兩 軍薑煨,二兩 南星煨 白芷 赤芍藥炒,各一兩 肉桂不見火,半兩
右為末,用熱酒調塗。若發背發於陰,又為冷藥所誤,又或發於陽而誤於冷藥,陽變為陰,滿背黑爛,四圍好肉上,用洪寶丹把住,中間以此藥敷之,一夜陽氣回,黑者皆紅活,即住此藥,卻以冲和仙膏收功。如不效,欲作膿,又以南星、草烏加於冲和用之。如陽已回,黑已紅,惟中間一點,黑爛不能紅者,蓋血已死,可以(石卜)硝、明礬、白丁香、硇砂、乳香,用唾調勻,於黑紅交處作一圈,上用冲和膏蓋之,至明早起,藥自然去,黑肉如割,卻以藥洗之,掩以生肉合口藥收功。
蟾酥丸 治癰疽發背疔黃。
川烏 蓮花蕊 朱砂各一錢半 乳香 沒藥各二錢 輕粉 蟾酥各一錢 麝香五分
右為細末,糊丸豌豆大,每服一九,病重者二丸,依前法服,取汗。
桃花散 治癰疽發背,生肌活血。
烏魚骨 虎骨 龍骨各一兩 寒水石半斤,煆 白石脂 赤石脂 白蘞各半兩 黃丹少許
右入白芨半兩,同為細末,量瘡大小敷貼。
乳香拔毒散 治癰疽發背,疼痛不可忍者。
乳香少許,另研 泥蜂窩壁間採,研
右為末,用釅酢調塗。乾則以酢潤之,痛立止。
乳香黃芪散 治癰疽發背,疼痛不可忍者,或未成者速散,已成者速潰,敗膿不假刀眨,其惡肉自下。及治打撲傷損,筋骨疼痛。
黃芪去蘆 當歸酒洗 川芎 麻黃去根節 甘草生 芍藥 人參去蘆 粟殼蜜炒,各一兩 乳香另研 沒藥另研,各五錢 陳皮一兩
右為細末,每服三錢,水一盞,煎至七分,去滓溫服。如瘡在上,食後;在下,食前服之。
當歸連翹散 治發背癰疽。
當歸 連翹 梔子仁 芍藥 金銀藤各一兩 黃芩五錢
右(口父)咀,每服五錢,用水二盞,煎至七分,空心溫服。要行,加大黃二錢。待藥熟,入大黃,煎一二沸,去滓服。
趙養葵方 治發背初起。
穿山甲四片 牛皮膠四兩 二味俱在新瓦上燒灰研細,用酒二碗調勻,從容服完,永無大患。此方妙甚,得之活人多矣。且簡易可辦。近以此方治諸惡疽癤皆愈,始知牛皮膠之功極大也。近來膏粱之人多患此,不知此方之妙,不肯一服,而世之庸醫,亦不知此方之妙,自持成藥,欺人多矣。外用牛皮膠,略用自然薑汁,同水熬膏如稀泥樣為度,以布貼患處極效。
神授衛生湯 治發背癰疽,凡未成者即消,已成者即潰。能宣熱散風,行瘀活血,解毒消腫,疏通臟腑,且藥性平和,功效甚速,誠外科首用方也。
羌活八分 防風 白芷 穿山甲炒研 沉香 紅花 連翹 石決明煅,各六分 皂刺 歸尾 金銀花 甘草節 天花粉各一錢 乳香五分 大黃酒拌炒,二錢,脈虛便利者不用 水二碗,煎八分。病在上部,先服藥,隨後飲酒一杯;病在下部,先飲酒一杯,隨後服藥以行藥勢。
內消沃雪湯 治發背初起,但未出膿,堅硬疼痛,不可忍者。
青皮 陳皮 穿山甲 乳香 沒藥 甘草節 黃芪 當歸 連翹 金銀花 白芷 射干 花粉 貝母 白芍 皂刺各八分 木香四分 大黃二錢
右水酒各一碗,煎至八分,量病之上下,為食前後服之。
雙解復生湯 治發背初起,憎寒發熱,四肢拘急,內熱口乾,大小便秘,宜此藥發表攻裏,并效。
荊芥穗 防風 川芎 白芍藥 黃芪 麻黃 甘草各五分 薄荷葉 山梔仁 當歸 連翹 滑石末 金銀花 羌活 人參 白朮各八分 大黃 芒硝各二錢 水二碗,表證甚者薑三片,葱頭二莖,裏證甚者,臨服加生蜜三匙和服,為發表攻裏雙解藥也。
內消散 治發背癰疽諸瘡,此藥能令內消化毒為黑水,從小便而出;勢大者雖未全愈,亦可轉重就輕,移深居淺。
金銀花 知母 貝母 天花粉 白芨 半夏 穿山甲 皂角刺 乳香各一錢
右水酒各一碗,煎八分,隨病上下,食前後服之。留藥滓搗爛,加秋芙蓉葉細末二兩,白蜜五匙,同滓調傅瘡上,一宿自消。重者再用一服。忌口效。
內固清心散 治發背熱甚,臖痛煩躁,飲冷,有此證者,可預防毒氣內攻;當服此藥,庶不變證。
茯苓 辰砂 人參 元明粉 白豆蔻 甘草 乳香 明雄黃各二錢 冰片一錢 菉豆粉少許
右為細末,每服一錢五分,蜜湯調下,不拘時候。
琥珀蠟礬丸 治發背已成未膿之際,恐毒氣不能外出,必致內攻,預服此丸,護膜護心,亦且散血解毒。
白礬一兩二錢 朱砂 雄黃各一錢二分 琥珀一錢,另研極細 黃蠟一兩 蜂蜜二錢,臨服加
右上四味,先碾研極細,另將蜜蠟銅杓內熔化,離火片時,候蠟四邊稍凝時,方入上藥攪勻,共成一塊,以一人將藥火上微烘,眾手急丸,小寒豆大,用朱砂為衣,磁罐收貯。每服二三十丸,白湯食後送下。病甚者,早晚日進二次,其功最效。
回陽三建湯 治陰疽發背初起,不疼不腫,不熱不紅,硬若牛皮,堅如頑石,十日外脈細身涼,肢體倦怠,形如鼈甲,色似土硃,粟頂多生孔,孔流血,根陷平散,軟陷無膿,又皮不作腐,手熱足涼者,俱急服之。
附子 人參 黃芪 當歸 白茯苓 枸杞子 川芎 陳皮 山萸肉各一錢 木香 生甘草 紫草 厚朴 紅花 獨活各五分 煨薑三片,皂角樹根上白皮二錢,水二豌,煎八分,入酒一杯,隨病上下,食前後服之。用綿帛蓋煖瘡上,不得大開瘡孔,走泄元氣為要。愚按凡背疽屬陰者,皆由臟腑先壞,而內毒不得發越於外也。舊有用鷄冠剪血滴於疽上者,有酢煮雄艾敷圍者,猪腦熱藥敷圍者,神燈火氣灼照者,此數法皆陰疽之用。予雖嘗用,未見其實。但陰疽不起者,如樹木之根壞,強力培植枝葉,而終無發生之理。予嘗據理用藥,固有得其生者,十中三四。譬之稼穡,先疏其土,通其地脈,助其根本,回其陽氣,此四者缺一不可。用蒼朮、厚朴、茯苓、陳皮疏其上,川芎、當歸、柴草、紅花通其脈,人參、黃芪、枸杞、山萸助其本,附子、木香、甘草、獨活回其陽。如此用之,但根本內有一脈未絕之氣,服之俱可得生。又驗其手足溫煖,瘡便發熱,漸作臖腫,復生疼痛,色暗得活,堅硬得腐,胃氣得回,此是藥之效驗,必在三服中應之為吉。外兼照法接助回陽,此通治陰疽之大法也。
神燈照法 治發背初起,七日前後,未成者自消,已成者自潰,不起發者即發,不腐潰者即腐,誠為良法也。
雄黃 朱砂 血竭 沒藥各二錢 麝香四分
右五味,研為細末,每用三分,綿紙裹藥為撚,長約尺許,以真麻油潤透,燃如燈火,離瘡半寸許,自外而內,周圍徐徐照之,火頭向上,藥氣入內。瘡毒隨火解散,自不內侵臟腑。初用三條,漸加至四五條,候瘡勢漸消漸減,熏後隨用敷藥。如已潰大膿發洩時,不必用此照敷,只宜用膏藥蓋貼。
敷藥 凡發背用神燈照後,即用此藥敷之。
車前草連根 豨薟草 五龍草 金銀花各等分
右四味鮮草藥,一處搗爛,加三年陳小粉,初起仍加飛鹽末二三分,共打為稠糊,遍敷瘡上,中留一頂,以膏蓋貼,避風,自然拔出膿毒。若冬月草無鮮者,預採蓄下,陰乾為末,用陳米酢調敷,亦如前法,并效。今恐前敷藥內用五龍草,隨地或有缺少,不便合用,子嘗用神燈照後,頂以膏蓋,周圍腫上,以如意金黃散代敷,亦效。
如意金黃散 治發背神燈照後,用此代前敷藥。
天花粉上白,十斤 黃蘗 大黃 薑黃各五斤 香白芷二斤 紫厚朴 陳皮 生甘草 蒼朮 天南星各二斤 以上共為咀片,曬極乾燥,為極細末,磁罎收貯,勿令泄氣,備用。
黍米寸金丹 二名返魂丹,三名再生丸,四名追命丹,五名延壽丹,六名來甦丸,七名知命丸,八名得道丸。此方異人所傳,治癰疽發背初起,憎寒壯熱,四肢倦怠沉重者,不分表裏,老幼輕重,并宜服之。
麝香五分 乳香 沒藥 雄黃 狗寶 輕粉 烏金石各一錢 蟾酥 硇砂各二錢 黃蠟 粉霜各三錢 鯉魚膽陰乾,三個 狗膽一個 白丁香四十九個 金頭蜈蚣全者,酥炙黃,七條 頭胎男乳一合
右為細末,除黃蠟、乳汁二味,熬成膏子後,入二味,和丸菉豆大,大人三丸,小兒用一丸,病重者五丸,冷病用葱湯,熱病用新汲水送下,衣被密蓋,勿令透風,汗出為度,諸病如失。後食白粥調理。
冲和膏 治癰疽發背,陰陽不和,冷熱不明者,宜用之。
紫荊皮炒,五兩 獨活炒,三兩 赤芍炒,二兩 石菖蒲一兩半 白芷一兩
右為細末,葱湯熱酒俱可調敷。
煮拔筒 治發背已成,將潰時膿毒不得外發,必致內攻,乃生煩躁,重如負石,非此法拔提,毒氣難出也
羌活 獨活 紫蘇 蘄艾 鮮菖蒲 甘草 白芷各五錢 連鬚葱三兩 預用新鮮嫩竹一段,徑口一寸二三分,長七寸,一頭留節,用刀剗去外青,留內白一半,約厚一分許,靠節鑽一小孔,以柳木條塞緊,將前藥放入筒內,筒口用葱塞之。將筒橫放鍋內,以物壓之,勿使浮起,用清水十大碗,渰筒煮數滾,內藥約濃熟為度,取出候用。再用鈹針於瘡頂上一寸內,品字放開三孔,深入淺寸,約筒圈內,將藥筒連湯,用大磁鉢盛貯,患者榻前將藥筒倒出,急用筒口乘熱,對瘡合上,以手捺緊,其筒自然吸住。約待片時,藥筒已溫,拔去塞孔木條,其筒自脫。將器倒出筒中物色,看其何樣,如有膿血相黏,鮮明紅黃之色,約有一二杯許,其病乃是活瘡,治必終愈。如拔出物色純是敗血,氣穢紫黑,稀水而無膿意相黏者,其病氣血內敗,肌肉不活,必是死瘡,強治亦無功矣。此法家傳,屢經有驗。如陽瘡易潰易膿之證,不必用此,以傷氣血。只可用之於陰瘡,要在十五日前後,堅硬不潰不膿者行之最當。此法的有回天之效,醫家不可缺也。
當歸酒 治發背陰疽。
辣桂五錢 當歸四錢 木香 白芷各二錢
右剉,分二貼,每貼酒煎,去滓,入乳香末半錢,調服。
清心飲 治瘡瘍腫痛,發熱飲冷,脈沉實,睡語不寧。
防風 川芎 薄荷葉 當歸 芍藥 大黃 麻黃 連翹 芒硝各半兩 石膏末 黃芩 桔梗各一兩 滑石三兩 甘草二兩 荊芥 白朮 梔子各一分 黃連五錢 每劑一兩,水二鍾,煎至八分服。
破棺丹 治瘡瘍熱極汗多,大渴便秘,譫語或發狂,結陽之證。
大黃二兩五錢,半生半熟 芒硝 甘草各二兩
右為末,煉蜜為丸,如彈子大,每服一丸,食後童便酒化下,白湯化服亦可。
十宣散 治瘡瘍脈緩濇,身倦怠,惡寒,或脈弦或緊細者,皆宜用之,散風寒,助陽氣也。
人參 當歸酒拌 黃芪鹽水拌炒 甘草炙 白芷 川芎 桔梗炒,各一錢 厚朴薑製,五分 防風 肉桂各三分
右作一劑,水二鍾,煎八分服。
箍藥 治發背毒甚,散走不住,此藥圍之即解。
芙蓉葉 白芷 大黃 山慈姑 寒水石煅 白芨 蒼耳草 黃蘗炒,各等分
右各另為末,用水調擦四圍,中如乾,以水潤之。
烏金膏 解一切瘡毒,及腐化瘀肉,最能推陳致新。
巴豆一味,去殼炒焦,研如膏
右點腫處則解毒,塗瘀肉上則白化。加乳香少許亦可。如絍瘡內,能搜膿化毒,加香油少許調稀,可用。若餘毒深伏,不能收斂者,宜此絍之,不致成漏。
援生膏 治一切惡瘡初起,點破雖未全消,亦得以殺其毒。
雄黃五錢 輕粉 蟾酥各三錢 乳香 沒藥 血竭各一錢 麝香五分
右用蕎麥稭灰,或真炭灰一斗二升,淋灰湯八九碗,將栗柴或桑柴文武火煎作三碗,以備日久藥乾添用。取二碗盛於磁器內,將前藥碾為極細末,入灰湯內用鐵杆或柳枝順攪,再入好細石灰一升,再攪勻,過一宿,卻分於小磁罐收貯。凡遇諸惡瘡,點當頭一二點,一日換二次,次日又二次。須出血水為妙。如藥乾卻加所存灰湯少許調之。
神功散 治發背一切瘡瘍,不問陰陽腫潰,并效。
黃蘗炒 川烏炮
右另為末,各等分,用唾津謫敷患處,并塗瘡口。一道人不問陰陽腫潰,虛實痛否,此藥用漱口水調搽,不留瘡頭,日易之,內服仙方活命飲甚效。
仙方活命飲 治一切瘡瘍,未作膿者內消,已成膿者即潰。又排膿止痛消毒之聖藥也。
穿山甲用蛤粉炒黃色 甘草節 防風 沒藥 赤芍 白芷 皂刺炒黃 歸尾 乳香各一錢 天花粉 貝母各八分 金銀花 陳皮各三分
右作一劑,用酒一碗,同入瓶內,紙糊瓶口,勿泄氣,慢火煎,數沸,去滓,分病之上下,食前後服之。能飲酒者,再飲二三杯尤好。
神功托裏散 治癰疽發背,一切腫毒臖痛,憎寒壯熱。
黃芪鹽水拌炒 金銀花 當歸 粉草各一錢
右作一劑,用酒水各一鍾,煎至一鍾,分病上下,食前後服。少頃,再進一劑,擦敷患處,不問陰陽腫潰,老少虛實,皆可服。為末,酒調服,尤效。
清涼飲 治發背瘡瘍,煩躁飲冷,腎痛脈實,大便閉結,小便赤濇。
大黃炒 赤芍藥 當歸 甘草各二錢
右作一劑,用水二鍾,煎八分,食前服。
苦參丸 治一切癰疽瘡毒,臖痛作渴,或煩躁。
苦參不拘多少
右為末,用水糊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二三錢,溫酒下。
雄黃解毒散 治一切癰腫潰爛,毒勢甚者,先用此藥二三次,以後用猪蹄湯。
雄黃一兩 白礬四兩 寒水石煅,一兩半
右用滾水二三碗,乘熱入前藥末一兩,洗患處,以太乙膏或神異膏貼之。
發背方 【 《中藏經》】
燒車螯 蘆殼如無以竹根代 黃蘗 甘草
右等分為末,先以青鹽、薄荷、芫荽、樓葱煮漿水湯洗瘡,男子以婦人、婦人以男子唾,調前藥塗之,以赤水出為度。
海馬拔毒散 治疔瘡發背惡瘡,大有奇效。
雄黃三錢 海馬一對,炙黃 穿山甲黃土,炒 朱砂 水銀各一錢 冰片 麝香各少許
右為末,入水銀研不見星,每以少許點之,一日一點,毒自出也。
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一百七十八
背脊門
單方
發背癰癤:取多年煙熏壁土、黃蘗等分為末,薑汁拌調攤貼之,更以茅香湯調服一錢。壁土取東迎太陽者。 【 《經驗方》】
又方:取糞坑底泥,陰乾為末,新水調敷,其痛立止。 【 時珍】
發背欲死:取伏龍肝末,酒調厚敷之,乾即易,平乃止。 【 《千金方》】
癰腫發背:酢磨濃墨塗四圍,中以猪膽汁塗之,乾又上,一夜即消。 【 趙氏方】
又方:廚內倒弔塵為末,以生葱極嫩心同搗膏敷之,留頂,一日一換,乾則以水潤之。 【 《集簡方》】
又方:用甘草三兩,微炙,瓶盛酒一斗,浸甘草,乃以黑鉛一斤,熔化投酒中,如此九度,去滓,飲酒醉臥,即愈。 【 《經驗方》】
發背惡瘡及諸癰疽:好光粉二兩,真麻油三兩,慢火熬,以柳枝急攪,至滴水成珠,入白膠末少許,入器,水浸兩日,油紙攤貼,名神應膏。 【 《直指方》】
發背初起:鐵漿飲二升,取利。 【 《外臺秘要》】
疽瘡發背:銀朱白礬等分,煎湯溫洗,卻用桑柴火遠遠灸之,日三次,甚效。 【 《救急方》】
麥飯石膏,治發背瘡甚良,乃中岳山人呂子華秘方。取麥飯石,石大小不等,或如拳,或如鵝卵,或如餅,大略狀。如握聚一團,麥飯有粒點,如豆如米,其色黃白,但於溪間麻石中尋有此狀者,即是。取此石碎如棋子,炭火燒赤,投米酢中浸之,如此十次,研末篩細,入乳鉢內,用數人更碾,五七日,要細膩細麵,四兩;鹿角一具,要生取連腦骨者,其自脫者不堪用,每二三寸截之,炭火燒,令煙盡即止,為末研細,二兩;白蘞生研末二兩,用三年米酢入銀石器內煎,令魚目沸,旋入藥在內,竹枝子不住攪,熬一二時久,稀稠得所,頃在盆內待冷,以紙蓋收,勿令塵入。用時以鵝翎拂膏,於腫上四圍赤處盡塗之,中留錢大泄氣。如末有膿即內消,已作頭即撮小,已潰即排膿如湍水。若病久肌肉爛落,見出筋骨者,即塗細布上貼之,乾即易,逐日瘡口收斂。但失陷下穴者,即無不瘥。已潰者,用時先以猪蹄湯洗去膿血,故帛拭乾,乃用藥。其瘡切忌手觸動嫩肉,仍不可以口氣吹風,及腋氣月經有孕人見之,合藥亦忌此等。初時一日一洗一換,十日後二日一換。此藥要極細,方有效。若不細,塗之即極痛也。此方孫真人《千金》月令已有之,但不及此該悉且盡。又北齊馬嗣明治楊遵彥背瘡,取粗黃石如鵝卵大者,猛火燒赤,納濃酢中,當有屑落酢中,再燒再淬石至盡,取屑日乾,搗篩極細末,和酢塗之,立愈。劉禹錫《傳信方》謂之鍊石法,用敷瘡腫無不驗。
發背初起,惡寒嗇嗇,或已生瘡腫癮疹:消石三兩,煅,水一升泡化,青布折三重,溫溻赤處,熱即換,頻易取瘥。 【 《外臺秘要》】
發背初起,疑似者,便以秦艽牛乳煎服,得快利三五行,即愈。 【 《集驗方》】
癰疽發背:用胡燕窩、土鼠坌土、榆白皮、(艹舌)蔞根等分為末,以女人月經衣,水洗取汁,和敷腫上,乾即易之。
潰者封其四圍,五日瘥。 【 《千金方》】
發背初起:地菘杵汁一升,日再服,瘥乃止。 【 《傷寒類要》】
發背潰爛:陳蘆葉為末,以葱椒湯洗淨敷之,神效。 【 《乾坤秘韞》】
發背欲死,及一切腫毒赤遊風疹,或風熱頭痛,芭蕉根搗爛塗之。 【 《肘後方》】
發背初起:草決明生用一升,搗,生甘草一兩,水三升,煮一升,分二服。大抵血滯則生瘡,肝主藏血,決明和肝氣,不損元氣也。 【 《本事方》】
又方:用牡蠣粉灰,以鷄子白和,塗瘡四圍,頻上取效。 【 《千金方》,下同】
又方:鹿角燒灰,酢和塗之,日五六易。
發背腫毒未成者:用活蟾一個,繫放瘡上半日,蟾必昏憒,置水中救其命;再易一個,如前法,其蟾必踉蹡;再易一個,其蟾如舊,則毒散矣。累驗極效。若勢重者,以活蟾一個,或二三個,破開連肚,乘熱合瘡上,不久必臭不可聞,再易二三次即愈。慎勿以物微見輕也。 【 《醫林集要》】
腫毒初起:大蝦蟆一個,剁碎,同炒石灰研如泥,敷之頻易。 【 《余居士方》】
癰疽發背及發乳諸毒:用吳茱萸一升,搗為末,用苦酒調塗帛上貼之。 【 《外臺秘要》】
癰疽發背:用母猪蹄一雙,通草六分,綿裹煮羹食之。 【 《梅師方》】
發腦發背及癰疽熱癤惡瘡:用臘月兔頭搗爛,入瓶內密封,惟久愈佳。每用塗帛上厚封之,熱痛即如水也,頻換取瘥,乃止。 【 《勝金方》】
發背癰腫:用白犬屎半升,水絞取汁服,以滓敷之,日再。 【 《外臺秘要》】
五毒發背:金星草和根洗淨,慢火焙乾,每四兩入生甘草一錢,搗末,分作四服,每服用酒一升,煎一二沸,更以溫酒二三升相和,入瓶器內封固,時時飲之。忌生冷油膩毒物。 【 《經驗方》】
發背初起:生薑一塊,炭火炙一層,刮一層為末,以猪膽汁調塗。 【 《海上方》】
發背欲死:鷄腸草搗敷之。
又方:冬瓜截去頭,合瘡上,瓜爛截去,更合之,瓜未盡,瘡已小斂矣,乃用膏貼之。 【 《肘後方》】
發背不潰:皂角刺麥麩炒黃一兩,綿黃芪焙一兩,甘草半兩,為末,每服一大錢,酒一盞,乳香一塊,煎七分,去滓溫服。 【 《本事方》】
發背初起:活蝸牛二百個,以新汲水一盞,湯瓶中封一夜,取涎水,入真蛤粉,旋調掃敷瘡上,日十餘度,熱痛止則瘡便愈。 【 《集驗方》】
又方:用鷄肫黃皮不落水者,陰乾,臨時溫水潤開貼之,隨乾隨潤,不過三五個,即消。 【 《經驗方》】
發背已潰:用鷄肫黃皮,同綿絮焙末,擦之,即愈。
背瘡潰爛:黃黑牛屎多年者,曬乾為末,入百草霜,研勻細摻之。 【 《談埜翁方》】
背疽初發:用黃明牛皮膠四兩,酒一碗,重湯頓化,隨意飲盡。不能飲者,滾白湯飲之,服此,毒不內收,不傳惡證。 【 《阮氏經驗方》】
又方:牛皮膠新瓦上燒存性,研末,酒二碗服之。 【 《談埜翁試驗方》】
搭手發背:用蜆子殼一個,密陀僧一錢,共為細末,桐油調擦,內服托裏散。一方無蜆子殼。
發背腫毒:蛇頭燒灰,酢和敷之,日三易。 【 《千金方》】
癰疽發背初作,及經十日以上,腫赤焮熱,日夜疼痛,百藥不效者:用煅鷄子一枚,新狗屎如鷄子大,攪勻,微火熬,令稀稠得所,捻作餅子,於腫頭上貼之,以帛包抹,時時看視,覺餅熱即易,勿令轉動及歇氣,經一宿定。如日多者,三日貼之,一日一易,至瘥乃止。此方穢惡,不可施之貴人。一切諸方,皆不能及,但可備員而已。 【 《千金方》】
發背欲死:燒人屎灰,酢和敷之,乾即易。 【 《肘後方》】
又方:凡人中熱毒,眼花頭運,口乾舌苦,心驚背熱,四肢麻木,覺有紅暈在背後,即取槐子一大把,揀淨鐵鍋內炒褐色,好酒一大碗煎滾,去槐子熱服,待汗出即愈,未退再服。
發背不起:穿山甲、蛤粉拌勻炒,碾末,五錢酒下。
刻效散,治發背:用黃栝蔞一枚,白礬一錢,連皮子煆過為末,酢調敷,乳汁尤妙。
水龍收毒法,單治發背初起紅色者:瘡上用稠泥成圈,中間放水,下馬蝗數條,待蝗吸毒血,一日三易,其瘡即愈,謂之蜞針。
驪龍散,治發背破與不破二者之間,功能捷奏。用珍珠八分,牛糞一兩,十二月生用,餘月煅灰存性,鐵銹一兩,共研細末,以猪腦加酢,調敷瘡口三五次,乾再易之。
一艾二黃散,此奪旗斬將之劑,治發背黑色不痛,即為陰也。用艾葉一斤,硫黃、雄黃末各五錢,以水同煮艾半日,搗極爛,候溫敷上,再煮,再易,十餘遍,能知痛者可生;全無痛者,出紫血而死。
治發背一切癰疽金石藥毒發,以紫背車螯大者,鹽泥固濟,火煅通紅,放冷取出,研為極細末,地上出火毒一宿,以甘草膏子,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五十丸,甘草湯下,日進三服,第三日取下惡物,用後藥貼之。 【 《中藏經》】
背瘡白膏藥:寒水石不以多少,火煅通紅,入磁器中封口,令密,沉井中一宿,取出研極細,以臘月猪脂和如膏,稀稠得所,自瘡赤盡處塗之,闊一指許,上以薄紙為花子,中心留一孔,貼定漸次赤退,即迤邐移近裏至愈。紙花孔子外,所留紙,令與所塗藥闊狹等。
發背初起,爛開不住,合圍攻勝之劑:用白鹽梅、皂角二味,燒存性,研末,不發熱者,米酢調塗四圍,連換即不走開。 【 《瘡瘍全書》】
平肌追膿散,瘡頭冷者用:炒乾薑碾末,鷄子清調搽四面。如潰爛,用猪蹄湯洗淨瘡口,拭乾摻之,覺熱如烘,肌平易愈。
發背癰疽,李北海言此方乃神授,極奇秘。用甘草三大兩,生搗篩末,大麥麵九兩,和勻,取好酥少許,入內,下沸水,搜如餅狀,方圓大於瘡一分,熱敷腫上,以紬片及故紙,隔令通風,冷則換之。已成者膿水自出,未成者腫便內消,仍當吃黃芪粥為妙。
又方:甘草一大兩,火炙搗碎,水一大升浸之,器上橫一小刀子,露一宿,平明以物攪令沫出,去沫服之,但是瘡腫發背,皆甚效。 【 《蘇頌圖經》】
癰疽發背初起未成者:苧根熟搗敷上,日夜數易,腫消則瘥。 【 《圖經本草》】
發背癰疽成瘡者:龍葵一兩為末,麝香一分,研勻塗之,甚善。 【 《蘇頌圖經》】
虛火背瘡:虛火上行,背內熱如火炙者,附子末津調,塗涌泉穴。 【 《摘元方》】
疔瘡發背:草烏頭去皮為末,用葱白連鬚和搗,丸豌豆大,以雄黃為衣,每服一丸,先將葱一根細嚼,以熱酒送下。或有惡心嘔三四口,用冷水一口止之,即臥,以被厚蓋,汗出為度。 【 《乾坤秘韞》】
癰疽發背及乳瘡:半夏末,鷄子白調塗之。 【 《肘後方》】
背腿間一點痛不可忍者:芫花根末,米酢調敷之。如不住,以帛束之。婦人產後尤宜。 【 《袖珍方》】
發背初起:水調白蘞末塗之。 【 《肘後方》】
木蓮草,治背癰,乾末服之,下利即愈。 【 《蘇頌》】
癰疽發背:生菖蒲末搗貼之,瘡乾者為末,水調塗之。 【 《秘寶方》】
發背初起,腫臖赤熱:用紫背浮萍搗,和鷄子清貼之。 【 《聖惠方》】
發背:石韋炒末,冷酒調服。 【 《蘇頌》】
癰疽發背,一切腫毒:蕎麥麵、硫黃各二兩為末,井華水和作餅,曬收,每用一餅,磨水敷之,痛則令不痛,不痛則令痛,即愈。 【 《直指方》】
又方:粢米粉熬黑,以鷄子白和,塗練上,剪孔貼之,乾則易,神效。 【 《葛氏方》】
背瘡熱腫:蕺菜搗汁塗之,留孔以泄熱毒,冷則易之。 【 《經驗方》】
發背惡瘡:重陽日收老茄子百枚,去蒂四破切之,硝石十二兩搗碎,以不津器先鋪茄子一重,乃下硝石一重,如此間鋪,令盡,以紙數層密封,安置淨處,上下以新磚承覆,勿犯地氣,至正月後取出,去紙兩重,日中曝之,逐日如此,至二三月度,茄已爛開,瓶傾出,濾去滓,別入新器中,以薄綿盡頭,又曝至成膏,乃可用。每以酒調半匙,空腹飲之,日再。更以膏塗瘡口四圍,覺冷如冰,瘡乾便瘥。其有根本在膚腠者,亦可內消。若膏久乾硬,即以飯飲化動用之。 【 《圖經本草》】
癰疽發背,大如盤,臭腐不可近:桐葉酢蒸貼上,退熱止痛,漸漸生肉收口。極驗秘方也。 【 《醫林正宗》】
發背散血:槐花菉豆粉各一升,同炒象牙色,研末,用細茶一兩,煎一碗,露一夜,調末三錢敷之,留頭。勿犯婦女手。 【 《攝生妙用方》】
癰疽發背:榆根白皮切,清水洗,搗極爛,和香油敷之,留頭出氣。燥則以苦茶頻潤。不黏更換新者。將愈,以桑葉嚼爛,隨大小貼之,口合乃止,神效。 【 《救急方》】
癰疽發背:巴豆樹根掘取洗搗,敷患處,留頭,妙不可言。收根陰乾,臨時水搗亦可。 【 《經驗方》】
發背初生,一切癰疽皆治:單用紫荊皮為末,酒調箍住,自然撮小不開,內服柞木飲子,乃救貧良劑也。 【 《仙傳外科》】
癰疽發背:用豶猪腰子一雙,同飛麵搗如泥,塗之即愈。
槐花酒,治發背一切瘡毒,不問已成未成,但臖痛者并治之:槐花四五兩,微炒黃,乘熱入酒二鍾,煎十餘沸,去滓熱服。未成者二三服,已成者一二服。又洽濕熱瘡疥,腸風痔漏,諸瘡作痛,尤效。
又方:用亂髮燒灰,酒服方寸匕。
又方:猪脂敷上,日四五度,亦治發乳,救急方云;取猪羊脂切作片,冷水浸貼上,煖即易之,五六十片瘥。若初貼少許即寒,寒定好眠,甚效。
又方:三年酢滓,微火煎。令稠,和牛脂敷上。
又方:猪、狗牙燒灰,酢和敷上,日三四易。
又方:古蚌燒灰,鷄子白和敷之,日三易。
遠志酒,治一切癰疽發背癤毒惡候,若有死血陰毒在中則不痛,敷之即痛;有憂怒等氣積而內攻,則痛不可忍,傅之即不痛;或蘊熱在內,熱逼人手,不可近,敷之必清涼;或氣虛血冷,潰而不斂,若七情內鬱,治之必愈。用遠志不以多少,泔浸搥去心為末,酒一盞,調末三錢,澄清飲之,以滓敷於患處。 【 《醫學綱目》】
治癰疽發背初腫時:方用風化石灰二兩,細辛一兩,共為粗末,用熱酢調勻,敷患處,乾再敷,三上,其腫即消。
有人患背疽,已潰如碗面大,視五臟僅膈膜耳,自謂必死。用大鯽魚一枚,去腸臟,以羯羊糞入其中,烘焙焦黑,極燥,為細末,乾摻之,瘡口遂收,後竟無恙。此方累用有效。須候膿少欲生肌肉時用之。
又方:治背疽久不收口,用川椒去目炒黑一錢,定粉風化硝各二錢,白礬二錢半,乳香沒藥各一錢,共為末摻之。
治背瘡肉長疾,皮不及裹,見風即成僵,以寒水石燒研為細末,敷瘡上,再用銅綠細末上之,肉即不作僵矣。
治一切發背疔瘡無名腫毒:三月清明,將蝦豚收一罐,用雄黃、朱砂各一兩研細末,入罐內曬之,至端午日取出聽用。如擦瘡,用藥磨水點上,立消。 【 《古今醫鑑》】
治發背方:蒼耳炒黃擦去刺,再炒深黃,不見風,研細末,每服五錢匕,好熱酒調,食前、臨臥服。 【 海藏】
發背:用金銀藤取五六兩搗爛,入熱酒一鍾,攪勻取汁,酒溫服,滓罨患處,四五服立效。 【 《趙氏醫貫》】
雞血散,治發背陰證:用赤雄鷄剪去冠尖少許,倒提滴血瘡上,血盡再換,不過五六鷄,痛止毒消,其瘡自愈。內以人參六兩,分六貼,盡日煎服。 【 《醫學入門》】
癰疽發背:用伏龍肝,以鷄子黃和塗之,或酢調,或大蒜同研貼之,并佳。 【 《本草》】
發背:取白鳳仙花連根葉搗爛,先以米酢洗患處,後敷藥,一日一換,如神。 【 《萬病回春》】
背疽:取薜荔葉爛研,取汁和蜜,飲數升,以滓敷瘡上。
又方:薜荔葉細末和酒,絞取汁,煎數沸,服之。 【 《本草》】
發背:用芙蓉花及葉,并曬乾為末,酢調敷,白蓮尤佳。 【 《丹溪心法》】
針灸
《素問》曰:足太陽之瘧,令人腰痛頭重,寒從背起,先寒後熱,熇熇暍暍然,熱止汗出難已,刺郄中出血。
瘧脈滿大急,刺背俞旁五胠俞各一,适肥瘦出其血也。
先項背痛者,先刺之。
風瘧,瘧發則汗出惡風,刺三陽經背俞之血者。
肺熱病者,熱爭則喘欬,痛走胷膺背,不得太息,頭痛不堪,汗出而寒,丙丁甚,庚辛大汗,氣逆則丙丁死。刺手太陰陽明,出血如大梗⒁选?BR>刺脊間,中髓為傴。
深專者刺大臟。迫臟刺背,背俞也。
病在少腹有積,刺俠脊兩旁四椎間,刺兩髂髎季脅肋間,導腹中氣熱下已。
背與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與十椎及上紀。上紀者,胃脘也。下紀者,關元也。
《靈樞》曰:足太陽之別,名曰飛揚,去踝七寸,別走少陰。實則鼽窒頭背痛,虛則鼽衄,取之所別也。
督脈之別,名曰長強,挾脊上項,散頭上,下當肩胛,左右別走太陽,入貫膂。實則脊強,虛則頭重,高搖之,挾脊之有過者,取之所別也。
厥挾脊而痛至頂,頭沉沉然,目(目巟)(目巟)然,腰脊強,取足太陽膕中血絡。
心痛引背不得息,刺足少陰。
黃帝問於岐伯曰:願聞五臟之俞出於背者。岐伯曰:背中大俞在杼骨之端,肺俞在三焦之間,心俞在五焦之間,膈俞在七焦之間,肝俞在九焦之間,脾俞在十一焦之間,腎俞在十四焦之間,皆挾脊相去三寸所。則欲得而驗之,按其處,應在手而痛解,乃其俞也。灸之則可,刺之則不可。氣盛則瀉之,虛則補之。以火補者,毋吹其火,須自滅也。以火瀉者,疾吹其火,傳其艾,須其火滅也
《金匱要略》曰:飲酒,大忌灸腹背,令人腸結。
《甲乙經》曰:肩背痺痛不舉,血瘀肩中不能動搖,巨骨主之。
肩背不可自帶衣,臂腕外側痛不舉,陽谷主之。
肩背欲折,臑如拔,手不能自上下,養老主之。
項背痛引頸,魄戶主之。
肩痛胷滿悽厥,脊背急強,神堂主之。
肩背髀痛,臂不舉,寒熱悽索,肩井主之。
腰脊痛不得俛仰,刺脊中睪,脊內廉痛,便難,陰痿不用,少腹急引陰及腳內廉內,陰谷主之。
男子脊急目赤,支溝主之。
腰脊強,四肢懈惰,善怒,欬少氣,鬱然不得息,厥逆,肩不可舉,陽乃痿,身瞤,章門主之。
腎脈緩甚為折脊。
《千金方》曰:列缺主背寒慄,少氣不足以息,寒厥,交兩手而瞀。凡實則為背熱背汗出,四肢暴腫;虛則肩寒慄,氣不足以息。
附分,主背痛引頭。
膈關、秩邊、京骨,主背惡寒痛,脊強難以俛仰。
魚際,主痺走胷背,不得息。
經渠、丘墟,主胷背急,胷中彭彭。
凡發背,皆因服食五石寒食更生散所致;亦有單服鍾乳而發者;又有生平不服而自發背者又有生平不服而自發背者 原缺,據《千金》卷二十二補。,此是上代有服之者。其候率多於背兩胛間起,初如粟米大,或痛或癢,仍作赤色,人皆初不以為事,日漸長大,不過十日,遂至於死。其臨困之時,已闊三寸,高一寸,瘡有數十孔,以手按之,諸孔中皆膿出,尋時失音。所以養生者,少覺背上癢痛有異,即火急取淨土,水和為泥,捻餅作子,厚二分,闊一寸半,以粗艾大作炷,灸泥餅上,貼著瘡上灸之,一炷一易餅子。若粟米大時,可灸七餅子即瘥;如榆莢大,灸七七餅炷即瘥;如錢大,可日夜灸之,不限炷數。仍服五香連翹湯及鐵漿諸藥攻之,乃愈。又法:諸發背未作大膿,可以冷水射之,浸石令冷熨之,日夜莫住,瘥乃止。此病忌麵、酒、五辛等。亦有當兩肩上發者。
凡腫起背胛間,頭白如黍粟,四邊相連,腫赤黑,令人悶亂,即名發背也。禁房室、酒肉、蒜麵。若不灸治,即入內殺人。若灸,當瘡上七八百壯。有人不識,多作雜證治者,皆死。
《醫學綱目》曰:針灸背痛有二法:其一取肺。經云:肺病者喘欬逆氣,肩背痛,汗出,取其經太陰足太陽之外厥陰內血者。又云:肺手太陰之脈,氣盛有餘則肩背痛,風寒汗出,氣虛則肩背痛寒,少氣不足以息,視盛虛熱寒陷下取之是也。
其二,取腎。經云:邪在腎,則病肩背頸項痛,時眩,取之涌泉、崑崙,視有血者,盡取之是也。
肩背痛連胛:取胛縫,在背踹骨下直腋縫尖及臂,取二寸半,瀉六吸;五樞二寸半,瀉八吸。
肩背胛痛,取崑崙、懸鍾、肩井。
肩背頸項腋前痛,與胷相引者,取涌泉一分,見血乃妙。前腋刺面上一寸。
又法:取氣舍五分,灸天髎;又取曲池一寸半,天井五分。
肩背痛,手三里主之。
針灸脊痛脊強有三法:其一,取督脈。經云:督脈之別,名曰長強,別走太陽,實則脊強,取之所別也。
其二,取足太陽。經云:厥挾脊而痛者至頂,頭沉沉然,目(目巟)(目巟)然,腰脊強,取足太陽膕中血絡。是也。
其三,取小腸。經云:少腹控睪,引腰脊上衝心,邪在小腸,取之肓原以散之,刺太陰、厥陰以下之,取巨虛,下廉以去之。是也。
脊膂并腰疼,取人中口含水突處,針入三分,略向上些,但瀉無補,留三吸;委中二寸半,忌灸;又於四畔紫脈上,去血如藤塊者,不可出血。出血不止令人夭。又瀉三里、五樞。
《薛氏醫案》曰:神效桑枝灸,治發背不起,或瘀肉不潰,此陽氣虛弱,用桑枝燃火著,吹熄焰,用火灸患處片時,日三五次以助腫潰。若腐肉已去,新肉生遲,宜灸四畔。其陰瘡瘰癧流注臁瘡惡瘡久不愈者,亦宜用之。大抵此法未潰則解熱毒,止疼痛,消瘀腫;已潰則補陽氣,散餘毒,生肌肉。其陽證腫痛,甚或重如負石,初起用此法出毒水,即內消;日久者,用之雖潰亦淺,且無苦楚。惜患者不知有此,治者亦不肯用此也。
隔蒜灸法,治一切瘡毒發背大痛或不痛,或麻木。如痛者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其毒隨火而散。蓋火以暢達,拔引鬱毒,此從治之法也,有回生之功。用大蒜去皮,切三文錢厚,安瘡頭上,用艾壯於蒜上,灸之三壯,換蒜復灸。未成者即消,已成者亦殺其大勢,不能為害。如瘡大用蒜搗爛,攤患處,將艾鋪上燒之,蒜敗再換。如不痛或不作膿,及不發起或陰瘡,尤宜多灸,灸而仍不痛,不作膿,不起發者,不治。此氣血虛極也。
李氏云:凡患背疽漫腫無頭者,用濕紙貼腫處,但一點先乾處,乃是瘡頭。可用大蒜十顆,淡豉半合,乳香錢許,研爛置瘡頭上,鋪艾灸之,痛否皆以隔蒜灸法為度。愚按前證或附骨疽及臀腿諸毒初起未明者,尋頭用灸,多自內消;其毒熾盛,更服活命飲,其功尤捷。若氣血虛弱,必以補托為主。若背疽大潰,欲驗穿透內膜者,不可用皂角取嚏法,但以紙封患處,令病者用意呼吸,如紙不動者,未穿透也。倘用取嚏,鼓動內膜,反致穿透,慎之慎之!
《伍氏方論》曰:夫癰疽發背,皆有所因,論中言之詳矣。凡初覺赤腫,先從背脊骨第二陷中兩旁,相去同身寸各一寸五分,名熱腑穴,二處各灸七壯。此能疏泄諸陽熱氣,永無癰疽之苦。或隔蒜灸,不論壯數,則邪無所容,而真氣不損。但頭項見瘡,宜用騎竹馬及足三里灸之。
伍氏曰:凡治癰疽發背疔瘡不痛者,必灸使痛,痛者必灸使不痛。若初灸即痛者,由毒氣輕淺;灸而不痛者,乃毒氣深重。悉宜內服追毒排膿,外敷消毒之藥。大抵癰疽不可不痛,又不可大痛。悶亂不知痛者,難治。
《素問》云:陽氣湊襲,寒化為熱,熱甚則肉腐為膿。凡發背多因服金石而發者,有因上代曾服而發者,其候多發於皮,起如粟,或痛或癢,多致不救。外面如拳,古人云:外面如麻,裏面如瓜。有數十孔,以手按之,諸孔出膿,尋時失瘖。凡有此證,可用淨土水調,量大小作餅,厚分許,以艾炷灸之,內服五香連翹湯,及鐵漿酢調蚌殼灰塗之,更以騎竹馬法灸之,甚良。愚按前證仍參首論主治,恐其表裏熱毒之不同,元氣虛實之不一也。
伍氏曰:夫癰發背者,皮薄腫高,多有椒眼數十粒;疽發背者,皮膚頑硬,狀如牛頸之皮。二證皆宜灼艾,癰成膿則宜針。其針當以馬銜鐵為之,形如韮葉樣,兩面皆利,可以橫直裂開五六寸許,取去毒血,其病頓輕。須先灸而後裂。可服神仙追毒丸,利去毒根,次服排膿托裏等藥調治。疽成膿則宜烙,用銀篦大寸許,長六寸,燒赤,頻烙患處,以膿出為效。大抵癰疽難於諸科,非心傳契妙,其可以易治耶?愚按前證若氣血充實,其膿即成,宜速針之,勿藥可愈。若氣血虧損,膿不能出,或膿出反痛,須托裏養胃,庶保終吉。
伍氏曰:但覺背兩胛間赤癢腫痛,或有白粒,且以津唾時潤令濕,切勿抓破。大抵在背微有赤腫點,或因抓破入浴犯水,或因飲食膾炙而作。初未辨證,且以津潤,時用墨圍之,若腫赤,急就圍中灼艾,最善。人皆疑以火熱太過,多致延漫,誤者眾矣。愚按疽發背胛,若有瘀肉腐爛,膿水淋漓,腫痛仍作者,此處有筋一層間隔,內膿不出故也,宜用針引之。老弱者,若待其自潰,多致不救,治者審之。
臖痛或不痛及麻木者,邪氣盛也,隔蒜灸之。不痛者灸至痛,痛者灸至不痛,毒隨火而散。再不痛者,須明灸之。腫硬痛深脈實者,邪在內也,下之。
《醫學入門》曰:久患傷寒,肩背痛,但針中渚即愈;脊膂痛者,針人中尤妙。
《東醫寶鑑》曰:背痛乃作勞所致,技藝之人與士女刻苦者多有此,色勞者亦患之,惟灸膏肓穴為妙。
導引
《保生秘要》曰:背作疼脹,導引法:以掌心搓之九九,乘熱交搭於左右二肩,躬身用力,往來煽動九九之數,加以運功。
運功即行艮背大小圈法。行後,手指至指甲散出滯氣,於疼病亦如之。左疼行左,右疼行右,二邊俱疼,分而行之。背疽運功,依患處念推而行之,或推開肺經升腎水洗之。
附:艮背訣。故初學之士,靜坐片時,將萬慮掃除,凝神定志,於本穴之中背之腔子裏,平心元虛處,初從口念太乙救苦,而漸歸於心歸於背,存無守有,念茲在茲,從有復冥於無,神自虛而靈矣。
醫案
《齊東野語》曰:族伯臨川推官,平生以體孱氣弱,多服烏、附、丹砂,晚年疽發於背,其大如扇。醫者悉歸罪於丹石之毒,凡菉豆粉、羊血解毒之品,莫不遍試,殊不少損。或以後市街祝老為薦者,祝本瘍醫,然指下極精。診脈已,即云:非敢求異於諸公,然此乃極陰證。在我法中,正當多服伏火硃砂及三建湯,否則非吾所知也。諸子皆有難色,然其勢已殆,姑嘗試一二小料,而祝復俾作大劑頓服。三日後,始用膏藥敷貼,而丹砂烏附,略不輟口,半月餘而瘡遂平。凡服三建湯二百五十服,此亦可謂奇工矣。洪景盧所載時康祖病心痔,用《聖惠方》治腰痛,鹿茸、附子藥服之而差。又福州郭醫用茸、附醫漏痔疾,皆此類也。蓋癰疽皆有陰陽證,要當一決於指下,而今世外科,往往不善於脈,每以私意揣摩,故多失之,此不可不精察也。
《本事方》曰:一人發背,醫療踰月,勢益甚。有張生者,教以艾火灸其上,至一百五十壯,知痛乃止。明日鑷去黑痂,膿盡潰,肉理皆紅,不復痛,乃以膏藥貼之,日一易,易時翦去黑爛,月餘乃平復。
《瘡瘍全書》曰:一人年六十歲,冬至後發背疽,五七日腫勢約七寸,開遲,故變證果生,覺瘡重如負石,熱如火,痛倍常,六脈沉數,按之有力,此膏粱積熱之變,邪氣酷熱,寒藥治之。時冬月嚴寒,復有用寒遠寒之戒,乃思《內經》有假者反之,違其時,從其證,可也。
一人胷背皆駝,頸漸短,問其故,因食旱鼈所致。患上用紫蘇煎湯洗淨,次用龜尿擦之。取龜尿法,以龜置器中,用鏡照之,則尿出矣。
一人背發一塊,心神兀兀,四肢倦怠,飲食不進,一醫曰,此蝨瘤也,剖開果蝨合許。甘草湯洗淨拭乾,將多年油木梳,煅灰為末,麻油調擦,立愈。
《儒門事親》曰:一富家女,年十餘歲,好食紫櫻,每食即二三斤,歲歲如此,至十餘年。一日,潮熱如勞,戴人診其兩手,脈皆洪大而有力,謂之曰:他日必作惡瘡腫毒,熱上攻目,陽盛陰脫之證。其家大怒,不肯服解毒之藥。不一二年,患一背疽如盤,痛不可忍。其女忽思戴人曾有是言,再三悔過請戴人,戴人以(金非)針繞疽暈刺數百針,去血一斗,如此三次,漸漸痛減腫消,微出膿而斂。將作痂時,使服十補內托散乃痊。終身忌口,然目亦昏,終身無子。
《丹溪心法》曰:一男子忽患肩背胛縫一綫疼,上跨肩至胷前側脅而止,其痛晝夜不息,不可忍,其脈弦數,重取豁大,左大於右。夫背胛,小腸經也;胷脅,膽經也。此必思慮傷心,臟未病而腑先病,故痛從背胛起,謀慮不決,又歸之膽,故痛至胷脅而止,乃小腸火來乘膽木,子來乘母,是為實邪。詢之,果因謀慮不遂而病。以人參四錢,木通二錢,煎湯下龍薈丸數服,愈。
一人背傴僂,足攣,脈沉弦而細,以煨腎散與之,上吐下瀉,凡三服乃愈。
一男子年五十,形實色黑,背生紅腫,及胛骨下痛,其脈浮數而洪緊,食亦嘔,正冬月,與麻黃桂枝湯,加酒黃蘗、生附、栝蔞子、甘草節、羌活、青皮、人參、黃芩、半夏、生薑六貼而消。此正內托之法,非精要內托散、乳香、菉豆等藥。想此方專為服丹石而發疽者設,不因丹石而發,恐非必用之劑。
五八嬸年六十歲,背上生瘡,脈洪大數,午後惡寒發熱,食少,用連翹、黃芪、砂仁各三錢,人參、當歸各二錢,陳皮、茯苓各五分,炙甘草、白朮各一錢,以黃芪為君,甘草、歸、參為佐,乃實內補虛之中兼托裏也。
一人年七十,患背疽,徑尺餘,雜與五香、十宣數十貼,膿血腥穢,嘔逆不食者,旬餘。病人自去吃內托散,膈中不安,且素有淋病三十年,今所苦者,淋之痛與嘔吐不得睡而已。急以參、芪、歸、朮煮膏,以牛膝湯入竹瀝飲之,三日後,盡藥一斤半,淋止思食;七日後,盡藥四斤,膿自涌出而得睡;又兼旬而安。
一男子年六十餘,性好酒肉,背疽見膿,嘔逆發熱,蓋其得內托十宣多矣。醫以嘔逆,於嘉禾散中,加丁香以溫胃行氣,時七月大熱,脈洪數有力,予因謂此脈證在潰瘍尤為忌,然形氣實,只宜人參膏和竹瀝飲之,盡藥十五斤,竹百餘竿而安。予曰:此病幸安也。不薄味,必再作。仍厚味自若。夏月醉後,坐水池中,又年餘,左脅旁生一軟塊如餅,二年後,軟塊為疽。本人見膿血淋漓,而脈洪數有力,又嘔逆食少,遂自以人參膏入竹瀝飲之,又百餘竿而安。今八十歲,強健如舊。此病以老年血氣弱,兩服人參、竹瀝而皆愈。若與內托十宣散,恐未能若是之安全也。
予治章兄背疽經尺,家貧待死而已。視瘡穴黑深,似有近內之意,急作參芪歸朮膏飲三日,略以艾芎湯洗,氣息奄奄,不可支持,幸其身不發熱,而可進飲食,每日作餛飩大碗與之。盡藥膏五斤,餛飩多肉者三十碗,瘡口漸合,以其因肉與餛飩助氣之有益也。
《衛生寶鑑》曰:戊午冬,予從軍住扎於成武縣,有賈倉使父,年踰六旬,冬至後數日疽發於背,五七日腫勢約七寸許,不任其痛。瘍醫曰:視之膿已成,可開發矣。公懼不從。踰三日,醫曰:不開恐變生矣。遂以燔針開之,膿泄痛減。以開遲之故,迨二日變證果生,覺重如負石,熱如焫火,痛楚倍常,六脈沉數,按之有力,此膏粱積熱之變也。邪氣酷熱,固宜以寒藥治之。時月嚴凝,復有用寒遠寒之戒,乃思《內經》云,有假者反之,雖違其時以從其證可也。與瘍醫議,急作清涼飲子,加黃連秤一兩五錢作一服服之,利下兩行,痛減七分。翌日,復進前藥,其證悉除。後月餘平復。
《醫學綱目》曰:史源母背髀間微癢,視之,有赤半寸許,方有白粒如粟黍,乃急著艾灸,其赤隨消,二七壯而止。信宿復覺微痛,視之,有赤下流,長二寸,闊如韭葉,舉家皆以前灸為悔。或云,等慈寺尼智全者,前病瘡甚大,得灸而愈。奔問之,全云,劇時昏不知,但小師輩言范八奉議守定,灸八百餘壯,方甦,約艾一篩爾。亟歸白之。見從。始以艾作炷,如銀杏大,灸其上十數,殊不覺痛;乃截四旁赤,引其炷減四之三,皆覺痛;七壯後覺癢。每一壯燼,則赤隨縮入,灸至二十餘壯,赤暈收退。病者不憚,遂以艾作團,大灸其上,漸加至鷄黃大,約四十壯方覺痛,視火焦處已寸餘。蓋灸之遲,而初發處肉已壞,壞肉成頑,直至好肉方痛。四旁知痛,肉未壞也。病者六夜不寐,至是食粥安寢。至晚視之,瘡如覆甑,突高三四寸,上有百數小竅,色正黑。突然高者,毒氣出外而聚也;百數小竅者,毒未聚而浮攻肌膚也;色正黑者,皮與肉俱壞也。非艾火出其毒於壞肉之裹,則五臟逼矣。
《薛氏醫案》曰:憲副陳魯山居官勤苦,勞傷元氣,背患疽,漫腫,中央色黯,四畔微赤,微痛,脈浮大,按之微細,左寸短而右寸若無,十餘日腫未全起。此病元氣虛寒,朝用參、芪、薑、桂、歸、朮、陳皮、半夏、炙草溫補其陽,夕用加減八味丸滋其肝腎,各四劑而腐潰,但膿水清稀,盜汗自汗,內熱晡熱,脈浮而數;改用八珍湯,復發熱而陽夜舉,此腎虛火動,仍用加減八味丸料煎服而安。又因怒動肝火,瘡出鮮血二盞許,左關弦數,右關弦弱,此肝木侮脾,以致肝不能藏血,脾不能統血,用十全大補兼前藥各二劑而血止。再用前藥調理而痊。
節推王器之背患疽,瘡頭如黍,臖腫背重,脈沉而實,此毒在內,服黃連內疏湯二劑,少退,更與仙方活命飲而愈。
舉人劉華甫臖腫作痛,脈浮而數,此毒蓄於經絡,用內托復煎散二劑而臖腫減,用仙方活命飲四劑而腫痛止,更用托裏藥而痊。
一儒者患背疽,腫臖痛甚,此熱毒蘊結而熾盛,用隔蒜灸而痛止,服仙方活命飲而腫消,更與托裏藥而潰愈。
一男子背患疽,腐肉雖潰而新肉不生,此毒氣解而脾胃之氣虛也,用六君子加芎、歸、五味、黃芪漸愈,用十全大補湯全愈。
一男子背患疽,肉腐膿清,肌肉不生,此邪去而氣血俱虛也,用十全大補湯,月餘而斂。
一男子背患疽,腫痛,赤暈尺餘,背如負石,其勢當峻攻,其脈又不宜,遂砭赤處出紫血碗許,腫痛頓退,更用神功散及仙方活命飲二劑,瘡口及砭處出血水而消。大抵瘡毒勢甚,若用攻劑,怯弱之人,必損元氣,因而變證者眾矣。
儒者周在魯懷抱久鬱,背脊患疽,肝脈弦洪,脾脈浮大,按之微細,以補中益氣加桔梗、貝母,少用銀花、白芷二劑,肝脈頓退,脾脈頓復,乃以活命飲二劑,膿潰腫消,肝脈仍弦,此毒雖去而胃氣復傷,仍用前湯,加半夏、茯苓而愈。用銀花、白芷,非為治瘡,乃解患者之疑耳。
秋官高竹真患背疽,色黯堅硬,重如負石,神思昏憒可畏。其親廷評鄭沙村請同往治。鄭云:竹真先任湖廣某縣時,以某河涉險不便,竹真為整治有功,其民為立生祠。凡渡河者無不禱祭,竹真患此,悉疑立祠致祟。余曰:不然。病因元氣虛寒,積毒熾盛所致。遂以杵蒜攤患處,用錢大艾炷灸二十餘壯,尚不知;乃攤蒜鋪艾灸,亦不知;乃著肉灸,良久方知,再灸方痛。內服參、附大補之劑而起。
水部曹文兆背胛患之半月餘,瘡頭如粟且多,內痛如刺,其脈歇止,此元氣虛而疽蓄於內,非灸不可,遂灼艾二三十壯,飲以六君加藿香、當歸數劑,瘡勢漸起,內痛頓去,胃脈漸至。但瘡色紫,瘀肉不潰,此陽氣虛也,燃桑枝灸患處,以解散其毒,補接陽氣,仍以前藥,加參、芪、歸、桂,色赤膿稠,瘀肉漸腐,兩月而愈。夫邪氣沉伏,真氣怯弱,不能起發,須灸而兼大補。若投以常藥,待其自潰,鮮有不悞者。
儒者顧大有年幾六旬,仲冬背疽初起,入房,患處黑死五寸許,黯暈尺餘,漫腫堅硬,背如負石,發熱作渴,小便頻數,兩耳重聽,揚手露體,神思昏憒,脈沉而細,右手為甚,便秘二十七日,計進飲食百餘碗,腹內如常,眾欲通之,余曰:所喜者此耳。急用大劑六君,加薑、附、肉桂三劑,瘡始臖痛。自後空心用前藥,午後以六味丸料,加參、芪、歸、朮五劑,復用活命飲二劑,針出黑血甚多,瘀膿少許,背即輕軟,仍用前藥,便亦通利。余適他往四日,神思復昏,瘡仍黑陷,膿水淋漓,飲食不進,急以參、芪、歸、朮各一兩,炮附子五錢,薑、桂各三錢服之,即索飲食,并鴨子二枚。自後日進前藥二劑,肉腐膿潰而愈。
僉憲申天益兄背患疽,脈沉而實,腫硬木悶,大便秘結,此毒蓄於內,用大黃、白芷,名萬全散,一服去瘀血,瘡頓消。
通府張廷儀背患疽作嘔,臖痛,大便秘結,口乾作渴,此內蘊熱毒,用竹葉石膏湯二劑,諸證頓退;用托裏消毒散,四畔腫消;用仙方活命飲,瘡亦尋愈。
一男子背瘡潰而瘀血不散,此陽氣虛弱也,用參、芪、歸、朮峻補,更以桑枝灸之,又用托裏散加肉桂,瘡口自斂,此補接陽氣之法也。
一男子背瘡漫腫微痛,食少體倦。余曰:證屬形病俱虛,法當補元氣為主。彼不信,仍用攻毒之劑,中央肉黯五寸許,惡證悉具,復求治。余曰:此胃氣虛寒而變證作矣。當急溫補脾胃,則惡證自退,黯肉自生。仍不信,乃割死肉祛惡證,遂致不起。
御醫王介之室背疽,不起發,不臖赤,泄瀉欲嘔,飲食少思,手足厥冷,脈息如無,此陽氣虛寒,用大補之劑,加附子二錢,薑、桂各一錢,不應;附子加至三錢二劑,泄瀉愈甚;又以附子一枚,薑、桂各二錢,參、芪、歸、朮各五錢作一劑,腹內始熱,嘔吐始止,手足始溫,脈息始復。仍用大補加薑、附四劑乃潰,三十劑得愈,六年後仍歿。虛寒之證。
大尹陳國信素陰虛,背患疽,用參、芪大補而不斂,內熱發熱,舌燥脣裂,小便頻數,口乾飲湯,嘔吐瀉利,耳閉目盲,仰首則眩運,脈浮大而數。余曰:瘡口不斂,脾土敗也;舌燥脣裂,腎水枯也;小便頻數,肺氣衰也;內熱發熱,虛火上炎也;口乾飲湯,真寒之象也;嘔吐瀉利,真火衰敗也;耳閉目盲,肝木枯敗也;仰首眩運,腎氣絕也。辭不治,後果歿。
姑蘇黃汝耘年踰五十,患發背,用生肌藥太早,竟背腐潰,更加泄瀉,脈微緩。予謂脾胃虛,先用二神丸以止其瀉,次以大補藥以治其本,更用猪蹄湯洗淨,以黃芪末填滿患處,乃用膏藥。喜其初起時,曾用蒜多灸,故毒不內攻,兩月而愈。
許序班患發背,十餘日瘡頭如粟許,腫硬木悶,肉色不變,寒熱拘急,脈沉實,此毒在內也。先以黃連內疏湯,次用消毒托裏藥,其毒始發。奈欲速急,又用生肌藥,患處忽若負重,身如火臖,後竟不起。東垣云:毒氣未盡,不可用生肌藥,縱得平復,必再發。若毒氣入腹,十死八九。大抵毒氣盡,脾氣壯,則肌肉自生,生肌藥可弗用矣。
鄭大理伯興髆骨患疽,背左右各一,竟背重如負石,兩臂如墜,瘡頭皆如大豆許,其隱於皮膚如粟者,不計其數,瘡色黯而不起已七日,口乾作渴。子診之,脾胃脈甚虛。彼云:昨日所進粥食,今尚不消作酸。予意此難治之證,因與素善者籌其治法,以隔蒜灸二十餘壯,其背與臂,動覺少便;隨用六君子湯加薑汁炒山梔及吳茱萸,連服數劑,吞酸遂止,飲食少進。但口乾瘡仍不起,色亦不赤,亦無膿,復如前法灸二十餘壯,背臂頓便,瘡遂發。其時適秋,又投以大補之劑,以生脈散以代茶飲。
一男子背疽不起發,脈浮,按之則濇,此血氣俱虛,故不能發。非補劑不愈。
太守朱陽山之內,年五十二,四月四日背當心生疽如粟,三日漸大,根盤五寸許,不腫痛,不寒熱,脈微而沉。余曰:實則痛,虛則癢。不發不治,潰而不斂亦不治。乃與大補陽氣之劑,色白而黯,瘡勢如故,神疲食減,小便淋濇。乃與大補氣血如薑、桂二劑,瘡亦不起。十五日,涉怒,嘔瀉并作,復與大補藥一劑,瘡仍不起,留前藥二劑,昏憒不服。或勸之,始悟,依方連進七劑。十六日,瘡起而潰,色紅而淡。十九日,與大補二十餘劑,後因勞自汗,口乾舌強,太陽髮際腦頂俱脹,此血氣俱虛,肝膽火上炎,用補中益氣加山梔、芍藥頓愈。但內熱少睡,手足不時發熱晡熱,用逍遙散加山梔,熱退;復用歸脾湯,瘡亦愈。計瘡發及斂,凡四十二日,未嘗一用攻瘡之藥。
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一百七十九
背脊門
醫案
《薛己醫案》曰:江陰舉人陳鳴岐寓京,患背疽,用大補之劑而愈。翌日,設席作謝,對談如常。是晚,得家信,大拂其意,惱怒,發熱作渴,食梨子少許。至夜,連瀉數次。早,促予視,脈已脫矣,竟至不起。夫梨者利也,疏利下行之物,凡脾胃虛寒產婦金瘡者,皆當忌之。
留都鄭中翰,仲夏患發背,已半月,瘡頭十餘枚,皆如栗許,漫腫堅硬,根大如盤,背重如負石,即隔蒜灸五十餘壯,其背頓輕。彼因輕愈,不守禁忌,三日後大作,瘡不起發,喜得作痛,用活命飲四劑,勢少退;用香砂六君子湯四劑,飲食少進。彼恃知醫,自用敗毒藥二劑,飲食益少,口流涎沫,若不自知,此脾虛之甚也。每用托裏藥內參、芪各三錢,彼密自揀去大半,後雖用大補藥加薑、桂,亦不應;遂以參、芪各一斤,歸、朮各半斤,乾薑、桂、附各一兩,煎膏一罐,三日飲盡,涎頓止,腐頓潰,食頓進;再用托裏健脾藥,腐肉自脫而愈。
南都聘士葉公玉表兄聶姓者,患發背,時六月,腐肉已去,瘡口尺許,色赤而焮,發熱不食,欲嘔不嘔,服十宣散等藥,自為不起。葉請余決之。其脈輕診則浮而數,重診則弱而濇,此潰後之正脈。然瘡口開張,血氣虛也;欲嘔而不嘔,脾胃虛也;色赤焮腫,虛火之象也。尚可治。遂與十全大補湯,加酒炒黃蘗、知母、五味、麥門及飲童便,飲食頓進,肌肉頓生。服至八劑,瘡口收如粟許。又惑於人言,又服消毒藥二劑,以為消餘毒,反發熱昏憒;急進前藥,又二十餘州乃愈。後兩目因作善事,一晝夜不睡,致勞發熱,似睡不睡,與前藥二劑,愈加發熱,飲食不進,惟飲熱湯。後以前藥加附子一錢,二劑復愈。
高秋官貞甫孟秋發背,色黯而硬,不痛不起,脈沉而細,四肢逆冷,急用大艾隔蒜灸三十餘壯,不痛;遂用艾如粟大者七壯,著肉灸,始知痛。與六君子湯二劑,每劑入附子二錢,不應;後劑又加肉桂二錢,始應。
石武選廉伯患發背,內服防風通聖散,外敷涼藥,汗出不止,飲食不進,且不寐,瘡盈尺,色黯而堅硬,按之不痛,氣息奄奄,此陽氣已脫,脈息如無,急隔蒜灸一時許,背頓輕,四圍高不知痛,中央肉六寸許一塊,已死。服香砂六君子湯一劑,翌日復灸一次,痛處死血得解,令砭去。予歸後,為他醫所惑,未砭,其血復凝,又傅辛溫活血藥。翌日,依予言砭之,出黑血二盞許。彼云:背強頓去。以前藥加薑、桂服一鍾,即鼾睡,覺來肢體少健,但飲食仍不思,吞酸仍有,瘡仍不痛。彼以為陰毒乃如此。予曰:此氣血虛極,寒邪淫於內,無陽營於患處,故肌肉死也,非陰毒。若陽氣一回,胃氣即甦,死肉即潰,可保無慮矣。以前藥二劑,各加薑、桂、附子二錢服之,略進米飲,精神復舊,患處竟熱,脈略有力,此陽氣略回矣。是日,他醫謂瘡瘍屬火證,況今暑令,乃敷芙蓉根等涼藥,即進粥二碗,服消毒藥,死肉即潰。予意芙蓉乃寒涼之藥,與脾胃何益?飲食即時而進?消毒乃辛散之劑,與陽氣何補?死肉即時而潰?此蓋前桂、附之功至,而脾胃之氣復,故飲食進,陽氣旺,故死肉腐也。苟虛寒人若內無辛熱回陽之藥,輒用寒涼攻毒之劑,豈可得生耶?若以為火令屬陽之證,內有熱而施辛溫補益之劑,豈不致死而反生耶?殊不知此乃捨時從證之治法也。
一男子發背,膿始潰,腫未消,已十七日,脈微而靜。予曰:膿毒未盡,脈先弱,此元氣虛,宜補之,否則後必生變。彼惑於人言,乃服敗毒藥,腐肉雖潰,瘡口不完。忽腹中似痛,後去白垢,肛門裏急,復求治。予曰:此裏虛然也。非痢非毒,當溫補脾胃為善。因諸瘍醫皆以為毒未盡,仍服敗毒藥而死。
賀少參朝儀背胛患疽,大如豆粒,根畔木悶不腫,肉色如常。予曰:此氣虛毒甚之證,雖用補劑,亦不能收斂。先用活命飲二劑,背強少和;又二劑,疽少赤;用大補劑,瘡出黑血杯許,繼有鮮血,微有清膿。予曰,可見氣血虛極矣。他醫以為屬氣血有餘之證,密用攻毒藥一鍾,即嘔逆腹內陰冷而死。
少司寇周玉巖背患疽在胛,已四日,瘡頭如粟,重如負石,堅硬不起,自以為小恙,外敷涼藥,內服連翹消毒散,去後四次,形體倦怠,自汗盜汗,口乾不寐,請予治。予曰:瘡不宜硬,色不宜黯。公曰:初起時赤而軟,自用前二藥以致如此。予曰:凡瘡外如麻,內如瓜,毒結於內,非小患耳。脈輕診似數,按之則微,未潰脈先弱,主後難斂。因與鄉雅不能辭,遂隔蒜灸二十餘壯,乃知痛;又十餘壯,背覺少和;服六君子湯加黃芪、藿香、當歸、麻黃根、浮麥二劑,渴止汗少斂,瘡色仍黯堅硬;又服辛溫活血之藥,瘡始起,渴止汗斂,所結死血得散。良久,汗復出,口復乾。又服數劑,外皮雖潰,清膿尚未潰通,而內膿欲走別處,彼用藥圍之。予曰:裏虛而膿不能潰於外,圍藥逼毒入內。至十二日,脈浮,按之如無,再用前藥二劑,加薑、桂服之即安寐。又二日,脈忽脫,再與前藥,加附子七分,服二劑。公曰:背今日始屬吾也。形體亦健,頗有生意。因予先日有言難以收斂,更醫治。乃雜用清熱解毒,及敷涼藥,遂致裏虛,元氣下陷,去後如痢,用治痢消毒藥而死。
姜舉人發背,十日正,腐潰作渴,喜熱湯飲,此中氣虛,不能生津液而口乾,宜預補之,否則不能收斂。後瘡口果不收。猶以毒為未盡,用敗毒藥兩劑,瘡口不完,清利腹痛,又服清涼之劑而死。
王序班發背,元氣虛弱,用托裏藥而始起,用大補藥而始潰。彼惑他議,敷涼藥,致腹內不和,裏急後重,去後如痢,大孔作痛。予曰:此裏虛,非痢。仍用敗毒治痢藥而死。凡瘡大潰之後,大便後有白膿,或止便白膿,或瀉痢,此腸胃氣虛也;裏急後重,血虛也。若果痢,亦不可用清涼敗毒之藥。況仲景先生云:治痢不止者當溫之;下痢腹痛急,當救裏,可與理中四逆附子輩。大孔痛,當溫之。東垣先生治痢元氣陷下者,未嘗不用溫補之藥。然瘡膿潰既久,血氣既弱,不用溫補,吾不得而知也。
一男子年四十餘歲,發背未潰,即作渴,脈數腫高,色紫面赤,小便如膏,予以加減八味丸料加酒炒知母、黃蘗為丸,每日空心并食前以童便送下百丸,用八珍湯加五味子、麥門冬、黃芪酒炒、知母、赤小豆食遠煎服,逐日又以童便代茶飲之,渴止瘡潰而愈。吾治得生者此人耳。
留都機房紀姓者,背瘡,胃氣虛,用溫補藥而飲食進,大補藥而瘡腐愈。後患腿瘡,予用養血化痰之劑,少止。彼嫌功緩,他醫以為濕熱。服麻黃左經湯一劑,汗出不止。予曰:必發痙而死。已而果然。
一男子患背瘡,痛甚,服消毒藥愈熾,予為隔蒜灸之而止,與仙方活命飲二劑頓退,更與托裏藥潰之而愈。
一男子背瘡已四日,瘡頭如黍,焮痛背重,脈沉實,與黃連內疏湯二劑少退,更與仙方活命飲二劑而消。
一男子背瘡,焮腫作痛,脈浮數,與內托復煎散二劑少退,與仙方活命飲四劑痛止而潰,再與托裏藥而愈。
一婦人背瘡發熱,煩躁飲冷,與黃連解毒湯少愈,更與托裏消毒散始潰,與托裏藥而斂。
一男人背瘡毒勢熾甚,痛不可忍,諸藥不應。以仙方活命飲二劑,諸證悉退;又二劑而潰;以金銀花散六劑而愈。
一婦人背瘡,腫痛發熱,讝語脈大,用清心湯一劑而安,以金銀花、甘草、天花粉、當歸、栝蔞、黃芪數劑漸潰,更以托裏藥而愈。
一男子背瘡,腐肉漸脫,而膿微清,飲食無味,以十宣散去白芷、防風,加茯苓、白朮、陳皮,月餘而斂。
一男子背瘡已愈,惟一口不斂,診之脈浮而濇,以十全大補湯治之而愈。
一男子背瘡將愈,但肌肉生遲,診之脾胃俱虛,以六君子湯加芎、歸、五味子、黃芪治之而愈。
一男子背瘡已愈,惟一眼番出努肉如菌,三月不愈,乃傷風寒也,以生猪脂調藜蘆末塗之,即愈。亦有努出三寸許者,尤宜用此藥也。烏梅塗之亦效。若勢緩,硫黃亦可。
一男子背患毒,臖痛飲冷,發熱多汗,便秘譫語,以破棺丹二丸而寧;以金銀花散四劑膿成,開之;更用托裏藥而愈。
一婦背瘡膿成,脹痛不安,針之,投托裏消毒藥即愈。大抵發背之證,雖發熱疼痛,形勢高大,煩渴不寧,脈若有力,飲食頗進,可保無虞。其膿一潰,諸證悉退。多有因膿不得外泄以致疼痛,若用敗毒寒藥攻之,反致誤事。若有膿,急針之,膿一出,苦楚即止。膿未成而熱毒作痛者,用解毒之藥。亦有腐潰尺餘者,若無惡證,投以大補之劑,肉最易生,亦無所妨。惟忌腫不高,色不赤,不臖痛,脈無力,不飲食,腫不潰,腐不爛,膿水清,或多而不止,肌肉不生,屬元氣虛也,皆難治,宜峻補之。其或膿血既泄,腫痛尤甚,膿水敗臭,煩躁時嗽,腹痛渴甚,瀉利無度,小便如淋,乃惡證也,皆不治。
一弱婦背瘡,外皮雖腐,內膿不潰,脹痛,煩熱不安。予謂宜急開之,膿一出,毒即解,痛即止,諸證自退。待其自潰,不惟疼痛,潰爛愈深。彼不從,待將旬日,膿尚未出,人已痛疲矣。雖針之,終不能收斂,竟至不起。
一男子背瘡,潰而瘀肉不腐,予欲取之,更以峻補之。
一婦素弱,背瘡未成膿,大痛發熱。予謂須隔蒜灸以拔其毒,令自消。皆不從,俱致不救。常治,不問日期陰陽,腫痛,或不痛,或痛甚,但不潰者,即與灸之,隨手取效。勢未定者,先用箍藥圍之,若用烏金膏或援生膏點患處數點尤奸。若頭痛拘急,乃表證,先服人參敗毒散一二劑。如臖痛發熱脈數者,用金銀花散,或槐花酒、神效托裏散。如疼痛腫硬脈實者,以清涼飲、仙方活命飲、苦參丸。腫硬木悶,疼痛發熱,煩躁飲冷,便秘脈沉實者,內疏黃連湯,或清涼飲。大便已利,欲其作膿,用仙方活命飲、托裏散、蠟礬丸,外用神異膏。如飲食少思,或不甘美,用六君子湯加藿香,連進三五劑;更用雄黃解毒散洗患處,每日用烏金膏塗瘡口處,俟有瘡口,即用紙作撚,蘸烏金膏絍入瘡內。若有膿為脂膜間隔不出,或作脹痛者,宜用針引之,腐肉堵塞者去之。若瘀肉腐動,用猪蹄湯洗。如膿稠或痛,飲食如常,瘀肉自腐,用消毒與托裏藥相兼服之,仍用前二膏塗貼。若腐肉已離好肉,宜速去之。如膿不稠不稀微有疼痛,飲食不甘,瘀肉腐遲,更用桑柴灸之,亦用托裏藥。若瘀肉不腐,或膿清稀不臖痛者,急服大補之劑,亦用桑木灸之,以補接陽氣,解散鬱毒。常觀患疽稍重,未成膿者,不用蒜灸之法,及膿熟不開,或待腐肉自去,多致不救。大抵氣血壯實,或毒少輕者,可假藥力,或自腐潰。怯弱之人,熱毒中隔,內外不通,不行針灸,藥無全功矣。然此證若膿已成,宜急開之。否則重者潰通臟腑,腐爛筋骨;輕者延潰良肉,難於收功,因而不斂多矣。
一婦人背瘡,半月餘尚不發起,不作膿,痛甚脈弱,隔蒜灸二十餘壯而止。更服托裏藥漸潰,膿清而瘀肉不腐,以大補藥及桑柴灸之,漸腐取之而尋愈。常治一日至四五日未成膿而痛者,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若灸而不痛或麻木者,明灸之,毒氣自然隨火而散。腫硬不作膿,臖痛或不痛或微痛,或瘡頭如黍者,灸之尤效。亦有數日色尚微赤,腫尚不起,痛不甚,膿不作者,尤宜多灸,勿拘日期,更服甘溫托裏藥,切忌寒涼之劑。或瘀血不腐,亦用桑木灸之。若脈數發熱而痛者,發於陽也,可治。脈不數不發痛者,發於陰也,難治。不痛最惡,不可視為常疾。此證不可不痛,不可大痛。煩悶者不治。大抵發背腦疽大疔懸癰脫疽腳發之類,皆由膏粱厚味,盡力房勞,七情六慾,或丹石補藥,精虛氣弱所致,非獨因榮衛凝滯而生也。必灸之以拔其毒,更辨其因,及察邪在臟腑之異,虛實之殊而治之,庶無悞也。
一男子背瘡初生如粟,悶痛煩渴便秘,脈數實,此毒在臟也。予謂宜急疏去之,以絕其源,使毒不致外侵。彼以為小恙,乃服尋常之藥,後大潰而歿。
老婦患背瘡,初生三頭,皆如粟,腫硬木悶煩躁;至六日,其頭甚多,脈大按之沉細,為隔蒜灸及托裏,漸起發,尚不潰。又數劑,內外雖腐,為筋所隔,膿不得出,至脹痛不安。予謂須開之,彼不從。後雖自穿,毒已攻深矣,亦歿。大抵發背之患,其名雖多,惟陰陽二證為要。若發一頭或二頭,其形臖赤腫,高頭起,疼痛發熱,為癰屬陽,易治。若初起一頭如黍,不腫不赤,悶痛煩躁,大渴便秘,讝語咬牙,四五日間,其頭不計數,其瘡口各含如一栗,形似蓮蓬,故名蓮蓬發;積日不潰,按之流血,至八九日或數日,其頭成片,所含之物俱出,通結一衣,揭去又結,其口共爛為一瘡,其膿內攻,色紫黯,為疽屬陰,難治。脈洪滑者尚可,沉細尤難。如此惡證,惟隔蒜灸及塗烏金膏有效。凡人背近脊并髀皮裏有筋一層,患此處者,外皮雖破,其筋難潰,以致內膿不出,令人脹痛苦楚,氣血轉虛,變證百出。若待自潰,多致不救。必須開之,兼以托裏。常治此證,以利刀剪之,尚不能去。似此堅物,待其自潰,不亦反傷?非血氣壯實者,未見其能自潰也。
一男子年踰五十,患背瘡,色紫腫痛,外皮將潰,寢食不安,神思甚疲,用桑柴灸患處出黑血,即鼾睡,覺而諸證如失。服仙方活命飲二劑,又灸一次,膿血皆出;更進二劑,腫痛大退;又服托裏消毒散數劑而斂。夫瘡勢熾甚,宜用峻劑攻之,但年老血氣衰弱,況又發在肌表,若專於攻毒,則胃氣先損,反致悞事。
一婦人背瘡發熱作痛,專服降火敗毒藥,潰後尤甚,煩躁時嗽,小便如淋,皆惡證候,辭不治,果死。大抵瘡瘍之證,五善之中,見一二善證者可治;七惡之內,見一二惡證者難治。若虛中見惡證者,不救;實中無惡者,自愈。此證雖云屬火,未有不由陰虛而致者。故經云:督脈經虛,從腦而出;膀胱經虛,從背而出。豈可專泥於火!
趙太守患背瘡,腫堅不澤,瘡頭如粟,脈洪大,按之則濇。經云:骨髓不枯,臟腑不敗者,可治。然腫硬色夭,堅如牛領之皮,脈更濇,此精氣已絕矣,不治,亦死。
張宜人年踰六十,患發背三日,肉色不變,頭如粟許,肩背加重,寒熱飲冷,脈洪數。陳良甫云:外如麻,裏如瓜。齊氏云:憎寒壯熱,所患必深。又云:肉色不變,發於內也。予以人參敗毒散二劑,及隔蒜灸五十餘壯,毒始發,背始輕;再用托裏藥漸潰。顧氣血虛甚而作渴,用參、芪、當歸、熟地等藥,渴亦止。彼欲速效,自用草藥罨患處,毒氣復入,遂不救。嘗見老弱者患此,瘡頭不起,或堅如牛領之皮,多不待潰而死。有潰後氣血不能培養者,亦死。凡瘡初潰,毒正發越,宜用膏藥吸之,參、芪等藥托之。若反以藥遏之,使毒氣內攻者,必不救。
虞弈侍郎背中發小瘡,不悟。只以藥調補,數日不疼不癢,又不滋蔓,疑之。呼外醫灸二百壯,已無及。此公平生不服藥,一年來,惟覺時時手腳心熱,疾作不早治,又誤服補藥,何可久也!蓋發背無補法。諺云:背無好瘡,但發於正中者為真發背。按謂發背無補法,此非通論,然一種癡補而無通變者,又為不可。
程明佑治槐充胡嫗年六十,疽發背,大如盂,頭如蜂窠,嘔逆,咽不下,瘍醫藥之,毒雖殺而胃寒泄。程曰:凡病必分陰陽虛實。今胃傷於寒,故嘔逆,溫補則榮衛充而氣血週貫,毒隨膿出而肌肉漸生。依方投藥四五劑,咽遂下,嘔止,癰潰,體漸平。
陳斗嵓治王主政,福建人,背患癰,痛甚,發欬逆,十餘日水穀不下,脈伏如絕。醫皆不治。陳視之曰:此寒涼過甚,中氣下陷。以四君加薑、桂三進而病如失,癰亦漸愈。
周評事觀患背癰,瘡口久不合,召瘍醫徐廷禮療治,恒以托裏、十宣二散與服,不效。徐謂周曰:更請盛用美來共事料理,吾技窮矣。既而盛至,按用藥率與徐類,但多加人參五錢,附子稍行功耳。服後兩足俱煖,自下而上。謂其子曰:今之藥何神哉!頓覺神爽快。服之旬日而瘡口平復。
汪石山治一老人患癰,診視之,其脈洪緩而濡,癰腫如碗,皮肉不變,按之不甚痛,微發寒熱。乃語之曰:若在髆胛脈絡交錯皮薄骨高之處,則難矣。今腫去胛骨下掌許,乃太陽經分,尚可治。遂用黃芪五錢,當歸、羌活、甘草節各一錢,先令以被蓋煖,藥熟熱服,令微汗,寢熟腫消一暈,五服遂安。
進士張德宏背,疽微腫微赤,飲食少思。予用六君等藥,膿成而潰;再用大補陽氣之類,肉生而斂。忽寒熱作嘔,患處復腫,其脈浮大,按之若無,形氣殊倦。予謂之曰:此胃氣虛憊,非瘡毒也。彼云:侵晨登廁,觸穢始作,信夫先生胃虛之說也!用補托而斂。
崑庠王子大背患疽,年餘,瘡口少許不斂,色黯陷下,面色痿黃,形氣怯弱,脈浮緩而濇,此脾肺氣虛也。用十全大補湯加附子少許,數劑而元氣漸復;卻去附子,又三十餘劑全愈,而領鄉薦。
一婦年五十餘,四月初,背當心生疽,如粟大,三日漸大,根盤五寸許,不腫痛,不寒熱。予診其脈,微而沉。曰:脈病而形不病者,忌也。實則痛,虛則癢,陰證陽證之所由分也。不發,不治。潰而不斂,亦不治。乃與大補陽氣之劑,色白而黯,瘡勢如故。至十二日,復診其脈沉,瘡勢不起,神疲食減,小便淋漓,乃與大補氣血加薑、桂二劑,瘡亦不起。十五日,因怒嘔瀉并作,服大補藥一劑,瘡仍不起。予留藥二劑而去。病者昏憒不服。或勸之,省悟。依方連進七劑。十六日瘡起而潰,色紅而淡,膿亦如之。十九日,予至,喜曰:瘡已踰險處,但元氣銷爍,尚可憂,連與大補二十餘劑。五月十一日,病者因勞,自汗口干,舌強,太陽髮際腦頂俱脹,復延予至。診之曰:此氣血俱虛,肝膽火上炎。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芍藥,頓愈。但內熱少睡,手足發熱,不時寒熱,用逍遙散加山梔,熱退;復用歸脾湯,瘡乃愈。計瘡發及斂四十二日。
操江都憲伍松月背瘡,愈後大熱,悞為實火,用苦寒藥一鍾,寒熱益甚,欲冷水浴身,脈浮大,按之全無。予曰:此陽氣虛浮在肌表,無根之火也。急用六君子加附子,一劑即愈。
一男子背瘡不斂,小便赤濇,臖腫發熱,口乾體倦,脈洪數而無力,用參、芪、歸、朮、熟地、芎、芍、陳皮、麥冬、五味、炙草、肉桂,補元氣,引虛火歸經,脈證益甚,此藥力未能及也,再劑頓退,卻去肉桂,又數劑而愈,此證因前失補元氣故耳。
中翰鄭朝用背疽發熱,吐痰,飲食無味,肌肉不生,瘡出鮮血。予曰:此脾氣虧損,不能攝血歸源也,法當補脾胃。彼不信,消毒涼血。加惡寒嘔吐,始悟其言。用六君加炮薑、半夏、茯苓數劑,諸證悉退;又令用十全大補,瘡口漸斂。後因飲食稍多,泄瀉成痢,此脾胃虛寒下陷,用補中益氣下四神丸而痢止。繼以六君子湯而瘡愈。
封君袁懷雪背疽,發熱作渴,脈數無力,用四物加黃蘗、知母、元參、山梔、連翹、五味、麥冬、銀花,脈證漸退;又加白芷、參、芪,腐肉悉潰。因停藥且勞,熱渴仍作,乃與參、芪、歸、芷、炙草、山藥、山萸、茯苓、澤瀉、肉桂而安;又以六味地黃丸及十全大補而斂。
都憲周宏岡背疽腫而不潰,脈大而浮,此陽氣虛弱而邪氣壅滯也。用托裏散,倍用參、芪,反內熱作渴,脈洪大鼓指,此虛火也。用前散急加肉桂,脈證頓退;仍用托裏而愈。若以為熱毒而用寒藥,則誤矣。
太僕王的塘背瘡初起,因大勞又用十宣散之類,加喘渴內熱,脈大無力,此陽氣自傷,不能升舉,下陷於陰分而為內熱也。予以補中益氣加酒炒芍藥、麥門冬、五味子治之而愈。
上舍張克恭患背瘡,內服外傅,皆寒涼敗毒,遍身作痛,欲嘔少食,晡熱畏寒。予曰:遍身作痛,榮衛虛而不能營於肉裏也;欲嘔少食,脾胃虛寒,而不能消化飲食也;內熱晡熱,陰血內虛,而陽氣陷於陰分也;惡寒畏寒,陽氣虛弱,而不能衞於肌膚也。此皆由脾胃之氣不足所致。遂用補中益氣湯,諸證漸退;又以十全大補湯腐肉漸潰;又用六君子湯加芎、歸,肌肉頓生而愈。
儒者周兩峯懷抱久鬱,背脊患疽,肝脈弦洪,脾脈浮大,按之微細,以補中益氣湯加桔梗、貝母,少用金銀花、白茫二劑,肝脈頓退,脾脈頓強;乃以活命飲二劑,膿潰腫消,肝脈仍弦;此毒雖去而胃氣復傷,仍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而愈。
上舍蔡東之患背瘡,予用托裏之藥而潰,瘡口尚未全斂。時值仲冬,兼欬嗽。予曰:瘡口未斂,脾氣虛也;欬嗽不止,肺氣虛也。法當補其母。一日,與其同宴,見忌羊肉。予曰:補可以去弱,人參、羊肉之類是也,最宜食之。遂每日不撤,旬餘而瘡斂,嗽亦頓愈矣。
憲副屠九峯孟春患背瘡,色黯漫腫作渴,便數,尺脈洪數,此腎水乾涸,當歿於火旺之際。不信,更用苦寒之藥,復傷元氣以促其歿。
京兆柴黼庵仲夏患背瘡,色黯微腫,發熱煩躁,痰涎自出,小腹陰實,手足逆冷,右關浮濇,兩尺微細。予曰:此虛寒之證也。王太僕云:大熱而不熱,是無火也。決不能起。懇求治之,遂用大溫補之藥一劑,流涎雖止,患處不起,終不能救。
顧包泉老醫,年六十有五,因盛怒,疽發於背,大如盂,四圍色黑,召瘍醫治之,用冷藥敷貼,敷已覺涼。約曰:七八日後,為用刀去瘀肉。顧俟其去,曰:四圍色黑,乃血滯,更加冷藥,非其治也。乃去舊藥,更治熱藥傅之,覺甚癢,終夜,明日,色鮮紅,臖腫亦消,惟中起數十孔如蜂房。一日,又覺惡心作噦,視一人頭如兩人頭。自診曰:此虛極證也。用參附大劑進二服,視已正矣,不數日竟愈。
一婦因得子遲,服神仙聚寶丹,背生癰,甚危,脈散大而濇,急以加減四物湯百餘貼,補其陰血,幸其質厚,易於收斂。
吳庠史邦直之內,仲夏患背疽,死肉不潰,發熱痛甚,作嘔少食,口乾飲湯,脈洪大,按之如無,此內真寒而外假熱,當捨時從證,先用六君加炮薑、肉桂四劑,飲食頓進,諸證頓退;復用十全大補湯,仍加薑、桂之類五十餘劑,而死肉潰;又五十餘劑而新肉生。斯人氣血充盛,而瘡易起易斂,使醫者逆知,預為托裏,必無此患。
一男子不慎房勞,背胛腫高三寸許,闊徑尺餘,自汗盜汗,內熱發熱,口乾飲湯,脈浮大,按之弱濇,此精虛氣弱為患,用十全大補加五味、麥冬、山萸、山藥四劑,諸證悉退。因予他往,別用流氣飲一劑,虛證悉具,腫硬如石。予仍以前藥六劑而愈。
內翰楊臯湖孟夏患背疽,服剋伐之劑,二旬餘矣,漫腫堅硬,重如負石,隔蒜灸五十餘壯,背遂輕;以六君加砂仁二劑,涎沫涌出,飲食愈少。此脾虛陽氣脫陷,劑用溫補,反嘔不食,仍用前藥作大劑,加附子、薑、桂,又不應;遂以參、芪各一斤,歸、朮、陳皮各半斤,附子一兩,煎服三日而盡,流涎頓止,腐肉頓潰,飲食頓進;再用薑、桂等藥托裏健脾,腐脫而瘡愈矣。
王德之患發背,脈浮數,按之則濇,大便五六日不行,腹不加脹。余曰:邪在表不在裏,但因氣血虛,飲食少,故大便不行,非熱結也,宜生氣血為主。彼泥積毒在內,用大黃之藥下之,遂連瀉三四次,更加發熱;來日又服一劑,瀉遂不止,飲食不化,呃逆不絕,手足皆冷。予診之,脈已脫,辭不治。其子曰:瀉之能為害乎?余曰:服利藥而利不止者,死。不當瀉而強瀉,令人開腸洞泄不止者,死。下多亡陰者,死。曰:瘡瘍乃積毒存臟,若不驅逐其毒,何以得解?余曰:瘡瘍雖積毒在臟腑,治法先當助胃氣使根本堅固,參以行經活血時宜之藥,非專用大黃也。今病在表而反以峻利之劑,重奪其陰,其可乎哉?故曰:表病裏和而反下之,則中氣虛,表邪乘虛而入,由是變證百出。雖云脈浮數,邪在表,屬外因,當用內托復煎散,其間黃芩、蒼朮亦不敢用。脈沉實,邪在內,屬內因,當用內疏黃連湯,其中大黃、檳榔亦不敢用。況浮數濇三脈,皆主血氣俱虛,邪既在表,而反用峻利之劑,重瀉其裏,誅伐無過,不死何俟!
張錦衣年踰四十,患發背,心脈洪數,勢危劇。心脈洪數,乃心火熾甚。經云:諸痛癢瘡瘍,皆屬心火。心主血,心氣滯則血不行,故生癰也。騎竹馬灸穴,是心脈所由之地,急灸之以瀉心火,隔蒜灸以拔其毒,再以托裏消毒,果愈。
平氏室患發背,以托裏消毒藥二十餘劑而潰。因怒頓吐血五六碗許,氣弱脈細,此氣血虛極也。遂令服獨參膏斤許,稍緩,更以參、芪、歸、朮、陳皮、炙甘草三十餘劑,瘡口漸合。設投以犀角地黃湯沉寒之藥,鮮有不誤。
顧浩室年踰四十,患發背,治以托裏藥而潰。忽嘔而瘡痛,胃脈弦緊,彼以為餘毒內攻。東垣云:嘔吐無時,手足厥冷,臟腑之虛也。丹溪云:潰後發嘔不食者,濕氣侵於內也。又云:膿出而反痛,此為虛也。今胃脈弦緊,木乘土位,其虛明矣。予欲以六君子湯,用酒炒芍藥、砂仁、藿香治之。彼自服護心散,嘔愈甚。復邀治,仍用前藥,更以補氣血藥,兩月而愈。大抵濕氣內侵,或感穢氣而作嘔者,必喜溫而脈弱;熱毒內攻而作嘔者,必喜涼而脈數,必須辨認明白。亦有大便不實,或腹作痛,或膨脹,或嘔吐,或吞酸噯腐,此腸胃虛寒也,以理中湯治之;如不應,加熟附子二三片。有侵晨作瀉者,名曰腎瀉,以二神丸治之。有食少漸瘦者,為脾腎虛也,尤宜服二神丸,是又治夢遺生肌肉之要藥也。嘗治飲食少思,吞酸噯腐,諸藥不應,惟服理中湯及附子理中丸有效。蓋此證皆因中氣虛寒,不能運化鬱滯所致,故用溫補則中氣溫和,自無此證矣。
一男子渴後,背發疽未潰,脈數無力,此陰虛火動,用加減八味丸(口父)咀,二劑稍緩,次用丸劑而愈。
劉太宰紫岩太夫人發背,元氣不足,用托裏藥而起。王安人發背正潰時,欲速效,俱敷草藥,即日而死。
劉大尹年將五十,陸路赴京,兼喪子,患發背盈尺,中六寸許;不痛,發熱口乾,惡寒自汗,少食,大便不禁,且氣促,脈浮大,按之空虛。余用補中益氣湯加半夏、茯苓四劑,又以隔蒜灸之。彼云:背重已去,形氣少健,但吞酸,前日所進飲食,覺仍在腹。又以前藥加薑、桂服二劑,飲食少進,吞酸已止,始得睡,瘡且不痛不潰,疑為陰證。余曰:此陽氣虛,不能營於患處,故所患肉死而不痛不潰也。若胃氣回,飲食進,死肉即潰矣。仍服前藥六劑,飲食漸進,患處漸潰,脈有力。余曰:此陽氣回矣。後惑於他醫云:必服飛龍奪命丹,出汗為善。遂進一服,汗大出,三日不止,復請治。余曰:汗多亡陽,無能為也。強曰:諸書云汗之則瘡已,豈能為患?後果死。
東垣先生云:瘡瘍因風熱鬱於下,其人多怒,其瘡色赤腫高,結硬而痛,左關脈洪緩而弦,是邪客於血脈之上,皮膚之間,故發汗而通其榮衛,則邪氣去矣。
宜興徐符卿年踰四十,患發背五日不起,肉色不變,脈弱少食,大便不實。予以凡疽未潰,脈先弱,難於收斂,用托裏消毒散二劑方起發。彼惑一嫗言,貼膏藥,服攻毒劑,反盛,背如負石,復請予治。遂以隔蒜灸三十餘壯。彼云:背不覺重,但癢痛未知。更以托裏藥知痛癢。膿清,仍以前藥倍加參、芪,佐以薑、桂,膿稍稠。又為人惑,外用猪腰子,貼抽膿血,內服硝黃劑,遂流血五六碗許,連瀉十餘行,腹內如冰,飲食不進,不得已速予診之。脈盡脫,已不可醫矣。蓋其證屬大虛不足之甚,雖一於溫補,猶恐不救,況用攻伐之劑,不死何俟!
鄺進士患癰將痊,大便秘結,服大黃等藥,反廢飲食。余用補氣血之劑加桃仁、麻仁,未效;更以猪膽汁深納穀道,續以養血氣而愈。
王太守宜人患發背,膿熟不開,昏悶不食,此毒入內也,斷不治。強之,針膿碗許,稍蘇,須臾竟亡。大抵血氣壯實,膿自涌出,老弱之人,氣血枯槁,必須迎而奪之,順而取之。若毒結四肢,砭刺少緩,腐潰深大,亦難收斂。痛結於頰項胷腹緊要之地,不問壯弱,急宜針刺,否則難治。
汪夫人發背,用敷藥,冷徹胷內,欲嘔,急令洗去,用托裏藥而愈。
張侍御發背,專用敷藥;瘡黯不起,胷膈痞悶,氣不能呼吸,自分不治,余用托裏辛溫藥而愈。
王通府患發背十餘日,勢危脈大,先以槐花酒二服,殺其勢退;更以敗毒二劑,再以托裏藥數劑,漸潰;又用桑燃艾灸患處,每日灸良久,仍以膏貼之;灸至數次,膿潰腐脫,以托裏藥加白朮、陳皮,月餘而愈。
鄧大尹發背,六七日滿背腫痛,勢甚危,與隔蒜灸百壯,飲槐花酒二碗,即睡;隨服托裏消毒藥,十去五六;令將桑燃艾灸患處而潰;不數日愈。
太監劉關患發背,予奉旨往治。腫痛紫色,診其脈息沉數。陳良甫云:脈數發熱而痛者,發於陽也。且瘡瘍赤甚則紫,即火極似水也。詢之,嘗服透骨丹半載,乃積溫成熱所致,遂以內疏黃連湯,再服稍平;更用排膿消毒散,及猪蹄湯、太乙膏而愈。經曰:色與脈當相參應。治之者在明亢害承制之理,陰陽變化之機焉耳。
一儒者背腫一塊,按之則軟,肉色如故,飲食如常,勞則吐痰體倦,此脾氣虛而痰滯,用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少加羌活,外用陰陽散,以薑汁調擦而消。後因勞頭運作嘔,仍以前藥去羌活,加生薑、蔓荊而愈。
陳遜婦臥牀十三年矣。嘉靖癸卯遭回祿,益加憂鬱。甲辰三月,右肩下發一塊,臖腫如甌,中赤外白,先用涼藥一劑,不解;次用十宣散四劑,加痛略紅。迎徐南樓視之,連投參、芪、丁、桂、防、芷之劑,膿潰。徐云:無恙矣,辭。後眩運嘔逆,惡寒戰慄,頂陷膿清。偶檢予《外科發揮》至發背門云:若初起一頭如粟,不腫不赤,煩躁便秘,四五日間生頭不計其數,瘡口各如含一粟,名曰蓮房發,云云,始駭為惡證,治法雖詳,不諳於行。迎予至,診云:辛涼解散,氣血兩虛者忌之。連投參、芪、歸、朮、地黃、薑、附大劑,腫高膿稠,絍烏金膏,數日果腐落如脂膜者數片。人參每服加至八錢,日進二服,踰兩月平復。
鄭揮使年踰五十,患發背,形證俱虛,用托裏藥而潰。但有腐肉當去,彼懼不肯,延至旬日,則好肉皆敗矣。雖投大劑,毒甚,竟不救。古人謂壞肉惡於狼虎,毒於蜂螫,緩去之則戕賊性命,信哉!
舍親居賓鷗,仲夏患發背,黯腫尺餘,皆有小頭,如鋪黍狀,四日矣。此真氣虛而邪氣實,遂隔蒜灸,服活命飲二劑,其邪頓退;乃純補其真氣,又將生脈散以代茶飲,瘡邪大退。予因他往,三日復視之,飲食不入,中央肉死,大便秘結,小便赤濁。予曰:中央肉死,毒氣盛而脾氣虛也;大便不通,腸虛而不能傳送;小便赤濁,脾虛而火下陷,治亦難矣。彼始云:莫非間斷補藥之過?予曰:然。乃急服六君子加當歸、柴胡、升麻,飲食漸進,大便自通,外用烏金膏塗中央三寸許,四圍紅腫漸消,中央黑腐漸去;乃敷當歸膏,用地黃丸,與前藥間服,將百劑而愈。
職方王的塘背疽,潰後小便淋漓,或時自遺,作渴引飲,煩熱不寐,瘡口焮赤,時或如灼,時或便遺。余曰:此腎虛之惡證。用加減八味丸加麥冬,數劑而痊。
太守朱陽山患背疽,漫腫色黯,微腫作渴,瘡頭數十,左尺脈洪大,按之無力,此腎虛之證,先用活命飲二劑以殺其毒,午前以參、芪、歸、朮之類壯氣血,午後以加減八味丸料,固腎氣喜其未用敗毒之藥,元氣未損,故數日膿出肉腐而愈。
駕部林汝玉冬不衣綿,作渴飲冷,每自喜壯實,哂予衣綿。診其脈數大無力。予曰:至火令,當求予也。三月間,果背熱,便秘,脈濇,用四物加芩、連、山梔數劑,大便稍和;卻去芩、連加參、朮、茯苓二十餘劑,及前丸半斤許,渴減六七,背熱亦退。至夏背發一疽,純用托裏之劑而斂。
一男子背瘡出血,煩躁作渴,脈洪大,按之如無,此血脫發躁,用當歸補血湯二劑,少愈;又以八珍加黃芪、山梔數劑全愈。
南儀部賀朝卿,陛山西少參,別時,予見其脣鼻青黑,且時搔背,問其故?曰:有一小瘡耳。予與視之,果疽也。此脾胃敗壞,為不治之證。予素與善,悲其途次不便殯殮,遂托其僚友張東華輩強留之,勉與大補,但出紫血,虛極也。或謂毒熾不能為膿。乃服攻毒藥一鍾,以致嘔逆脈脫,果卒於南部。
一縣尹背瘡,竟背腐潰色黯,重若負石,甚危。喜飲食頗進,用桃紅散,色漸赤,負漸輕;再用而肌生;更服托裏藥而愈。蓋此亦大毒證,非此峻藥莫能治。此亦用砒,故用攻毒有效。然有氣血虛不能腐潰,宜補養血氣。
《趙氏醫貫》曰:一園丁患發背,甚危,令取金銀藤五六兩搗爛,入熱酒一鍾,攪勻,取汁酒溫服,滓罨患處,四五服而平。彼得此方,凡有患瘡者,即以治之,百發百中。即得養身成家,遂棄園業。
《外科正宗》曰:一男子年五十餘,背心生疽,十三日矣,湯水全然不入,堅硬背如負石,煩悶不語,請予視之。瘡勢雖重,皮色亦紫,喜其根腳交會明白,毒尚結局於此,未經入內,故可治之。須行拔法,使毒氣外發,不致內攻為要。隨煮藥筒,提拔二次,共去惡血碗許;又以其脈實便秘,以內疏黃連湯及猪膽汁導法,大便通利二次,使內外毒氣皆得通泄,隨夜睡臥得寧,背重失其大半;次用托裏排膿之藥與服,外以桑木灸法,腫硬漸腐,膿毒漸出;換服十全大補湯加麥門冬、五味數服,腐肉自脫,飲食漸進,瘡口漸合,調理兩月餘而愈。
一老婦年近七旬,背瘡,已過半月,形勢全然可畏。彼家俱置不治,愴惶整備後事。召予看童稚瘡恙,見問其故,舉家大小,咸言待死朝夕。予強借觀可否,視之瘡形半背皆腫,瘡雖不高,亦不內陷,以手按之,外實而內腐。老年內虛,膿毒中隔,不得外發故也。雖飲食不餐,且喜腳根兩無混雜,臟腑又無敗色,乃有生之證也。病家固執不信,又言籤龜命卜,俱斷必死,治豈生乎?予嗟:可惜也!再三四日不治,內膜穿潰,必死。此命陷於無辜矣!次日,予心不服,自往討治。喟然嘆曰:予非相強,實見其有生,不忍捨其待死,因欲強之,醫藥金分毫不取,直待患者果愈,隨其酬補何如?彼眾方肯。先用葱艾湯淋洗瘡上,外面俱是不腐頑肉,隨用鈹針利剪,正中取去二寸頑肉,放通膿管,以手輕重之間,捺淨內蓄膿血,交流不住約有三碗,旁視者無不點頭失色。待膿血稍盡,仍用前湯洗淨,用膏封貼,內用回元大成湯三服,以接補真氣;後用人參養榮湯倍人參、白朮、加香附,早以八味丸、八仙糕相兼調理,欲其脾健食進腐脫肌生。況此婦謹慎調理,并未更變,不過百日,瘡愈身健而安。自後方信予言無謬也。
一監生年過五旬,素有渴證,身軀又肥胖之極,背生一發,約有尺許,至十二朝後,請予往治。視其瘡勢微腫,色淡微紅,根腳半收半散,此陰陽相等之證也。況肥人內虛,瘡勢又大,非大為補托,瘡必難起,毒必內陷,恐後不及事也。初服,便以托裏散調其內。候至十五日,外用鈹針,小小從頂放通三孔,庶使內毒有路而出。勢大不可過放,走泄元氣,恐膿難成。內用參芪內托散,倍加人參、黃芪各三錢,服至二十日,大膿將發,日至升許。早以參朮膏,午用十全湯加參、芪各四錢,麥冬、五味子各一錢,服至月餘,肉腐通潰,膿似涌泉,間用聖愈湯、八仙糕,兼服調理,保助脾胃,增進飲食。後恐前藥不勝其事,於藥中加熟附子一錢,喜其脾健膿稠,色黃而正。至四十日外,瘡勢方得微退。時值仲夏,天氣酷熱,患者生煩,快飲冷水二碗,至晚,瘡隨下陷,忽變為陰,不痛無膿,身涼脈細,腹痛足冷,彼覺請視。瘡形軟陷,脈亦細微,此瘡因寒變之故也,非辛熱不可回陽。急用十二味異功散,倍人參、熟附各三錢,不應,此藥力不勝其寒也;換用生附、人參各五錢,早晚二服,方得身溫脈起,瘡高復痛;又二服,膿似前流。大膿出至一月之久,約有百餘碗,竟不減少,外皮紅退,亦不腐爛。此肥人外實而內虛,故皮不腐而內潰也。又用玉紅膏擦於綿花片上,推入患內,膏蓋之,其內腐漸脫漸出。又十日後,出大腐一塊,約有六兩。自後腫消身便,膿少,漸長生肌,百日外,方得平復。人參服過五斤外,附子亦用十餘兩,方得全安。此證設用解毒傷脾宣利等藥,不用辛熱峻補,豈有得生之理?
一鄉宦年踰七旬餘,發瘡右背,已經八日外。視之,瘡雖微腫,色淡不紅,勢若龜形,根漫不聳,此老年氣血衰弱之故也。診其脈帶微數而有力,此根本尚有蒂也,雖老可治。隨用排膿內托散加皂刺,以潰膿托裏為要。服至十三日後,瘡漸腫高,色亦漸赤,但不能腐潰為膿,此食少脾弱不能培養之故也。又用十全大補湯數服,膿亦漸出,不能快利。凡膿濇滯者,內膜中隔不通故也,不可惜其老而悞其大事。隨用鈹針當頭取開二寸許,捺通膿管,果膿隨出,以猪蹄湯洗淨膏蓋,後用照藥,每日一次,外肉漸腐為膿,患者形色枯槁不澤,更用人參養榮湯,倍加參、芪托裏,腐肉將脫者取之,新肉欲生者培之。但老年氣血不能速效,又加服參朮膏,早晚二次,以後新肉方生,飲食頓倍,調理七十五日而安。
一庠生年六十餘,患背疽,十日外,視其瘡形,堅硬,色亦黯紫,頭發甚多,含若螺子,堅長尺許,根橫半背,且喜其高腫光亮,發熱焮痛,脈得洪數而有力。此瘡得於膏粱醉酒濕熱交蒸之故也,雖重不妨。隨用照藥三條,相應照畢,其頭內含螺子,盡欲吐出,亦用抿腳括去,又流惡血鍾許,葱湯洗淨,擦上敷藥,用紙蓋貼,周圍根腳,用吸毒散敷之,收其毒氣,庶不開大。次日仍照仍傅,三日後,外肉漸腐,內加托藥,培助脾胃,解毒為膿,早服八味丸以滋腎水,換洗蹄湯,仍將膏貼,候其腐盡,深入寸許,隨用玉紅膏,日漸日長。但此公素性好飲,雖在恙中,不能相忌。兩月後新肉雖平,嬌嫩不能結皮完口,因而戒飲,復將浮嫩之肉,盡行剪去,用膏貼數日,待肉老平,換用珍珠散摻上數次,方結老蓋,八十日而安。
一老年人患疽半月,其瘡貫脊,遍背皆腫,上至肩髆,下至腰脅,腫若瓜形,頭計數百,彼家以為勢重不治。予診其脈,微洪而不鼓,又兼腫臖外發,詢問飲食知味,其年雖老而根本尚有餘也,雖老何慮?先用托裏消毒散二服,其勢稍定;外用桑木灸法,助力腐潰,根以鐵筒膏箍之,更服排膿內托散,候正膿漸出。但年老氣血衰弱,肉不易腐,視其肉色相變,不能腐化者,隨用針鉤利剪,徐徐剪去,其形腐凹寸餘長,低尺許。凡見紅肉,便用膏塗。其新肉已生將半,時值隆冬,患家自行開瘡洗看,未燃柴炭之火,又兼蓋護未煖,外被寒侵,次後瘡色淡白,膿反清稀,飲食減少,氣體不舒。請視之。此不遵調養愛護,而被寒氣侵入也,雖變不妨。因瘡原稟於陽,故能不失陽矣。房中不燃柴火烘熏,則無暖氣以逼除其寒,即開瘡相看而致之也。隨用濃葱湯乘煖淋洗,將玉紅膏烘化擦上,外用膏貼,以熟綿軟絹,覆疊數層,繃蓋甚密;內用神功托裏散,早晚連進二服。次早復看,其瘡自回陽矣。已後遵法調理,百日而安。
一老人年過六旬,患背疽十二日矣。視其瘡形,半腫半紅,微疼微熱,其患發於背心之下,腎俞之上,高低平等,廣開八寸,根腳泛腫,色若水噴,頂軟無神,似腐非腐,脈浮而大,重按而虛,此瘡利於腫潰,不利於收斂。辭不可治。彼家哂然而笑,復請里中老醫視之。見患者起居平和,言語清利,舉動如常,飲食有味,言此為五善具,是安若泰山之證也,何必相慮?彼家得此,欣躍萬態,隨用其藥,日漸有功,膿潰腫退,腐盡肌生,彼此以為萬安之象也。予嘗對患家親族言:此病不可待,必死於收口至錢大時也。眾若以予為妄言。後問收口只有錢許未合,予曰:不久居也,急備後事,恐不及矣。不數日,變證一出,不四朝而死。後里人始信始信 原作「羣謂」,據《外科正宗》卷一改。予之前言是矣。
一男人六旬有二,發生右搭,先用艾灸,次漸形勢高腫,堅硬木痛,十五日後,尚未潰膿,日生煩悶。恐其毒陷,先用針通,隨行拔法,拔出惡血鍾許,已後稍得輕便,搽上化腐之藥,膏蓋,用至三日,其瘡漸作腐潰,至二十日亦出正膿,壞肉漸脫,新肉漸生,此外治之法盡矣。因病家與內科一醫平交甚切,托彼用藥內服,而不遵外科補托之法,自執己見,不聽予言,失於峻補,每日人參不過二錢以為足用。予曰:不及。法當五錢,兼熟附二錢,方為稱病。不然,必生變矣。彼亦不信。後果肉色淡白,瘡口散大,膿水清稀,飲食減少,此敗證具矣。後雖強投溫中健脾大補之藥,終不能應,至於形體消削,膿水臭穢,延至六十日,瀝盡氣血而亡。然後方自懊悔。殊不知大瘡每日膿出一碗,用參必至三錢,以此為則。況此病出膿,日有三碗,用參二錢,謂之大損小補,豈不歸死?又外科乃破漏之病,最能走泄真氣,如損補兩不相敵,往往至於不救,此為不信於補而執俗見,自取敗亡者也。
一男子年近六旬,時值仲夏,背生熱癤二十餘處,彼家邀請視孫瘡恙,見彼坐於堂,滿背皆癤,予略視之,內有一瘡,比癤甚小,其毒甚大。予曰:此瘡非癤比也,一發勢不可及。彼笑而答,以為無恙也。乃郎送至門庭,予又囑曰:可急請他醫治之,不可緩待。俱不聽信。又至十日,形勢稍發,命里中一醫治之,又曰:是癤也。又十日,形勢內陷,敗證齊出,稍信前言,方央親友邀予相視。其入睡臥於堂,帛覆瘡上,登堂未進二三步即退。人曰:何也?予曰:敗氣滿前,死期速矣,何必視瘡,急備後事,再七日死。後果如言,不差時刻。此為諱疾忌醫,自取敗者也。
《景岳全書》曰:向予長男,生在癸丑,及乙卯五月,甫及二週而患背疽。初起時,背中忽見微腫,數日後按之,則根深漸闊,其大如碗,而皮色不變,亦不甚痛,至十餘日,身有微熱,其勢滋甚,因謀之瘍醫。或云背疽,或云痰氣。咸曰葷腥溫補,一毫不可入口,乃投以解毒之藥一劑,而身反大熱,神氣愈困,飲食不進矣。予危懼之甚,因思丹溪有云:癰疽因積毒在臟腑,當先助胃氣為主,使根本堅固,而以行經活血佐之。又曰:但見腫痛,參之脈證虛弱,便與滋補,氣血無虧,可保終吉。是誠確論也。因卻前藥而專固元氣以內托其毒,遂用人參三錢,製附子一錢,佐以當歸、熟地、炙甘草、肉桂之屬,一劑而飲食頓進,再進而神彩如舊。抑何神也!由是弛其口腹,藥食并進,十劑而膿成,以其根深皮厚,復用針出膿甚多,調理月餘而愈。向使傾信庸流,絕忌溫補滋味,專意解毒,則胃氣日竭,毒氣日陷,飲食不進,倘致透隔內潰,則萬萬不保矣。且此兒素無虛病,何敢乃爾?蓋以其既屬陰證,又無實邪,見有確真,故敢峻補脾腎,方保萬全。嗚呼!醫之關係皆是類也。因錄此案,用告將來,以見腫瘍潰瘍,凡虛證未見而但無實熱壅滯可據者,便宜托補,如此則其受益於不識不知,有非可以言語形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