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老大》
马里奥 著
引序
——合众国·光荣与梦想
1991年6月13日,好莱坞。
凌晨,加利福尼亚美联社分部一派兵荒马乱。五分钟之前,路透社抢先向全球公布了齐亚托联通公司的最新消息。这一次,英国人灵敏的鼻子终于甚至比美国人更早嗅到了大西洋的腥味。
齐亚托联通公司正在制做本世纪耗资最大的色情片,主要外景地选择在沙漠中,也就是拍摄《宾虚传》和《阿拉伯的劳伦斯》用过的场景,其中一处搭设了1000余人在上面翻滚的大台子。
片名一直属于绝对机密,不过,据来自贝弗利山庄的传闻,这部必将引发电影业地震的巨片暂定名叫《罗马的血》。
制做片子的工作只花了三周的时间,最后需要的是披上士兵的铠甲。
为此,日落大道及罗迪欧大街的皮条客几乎都揽着一笔可观的买卖——所有居住在贝弗利山的妓女和妓男都染上了好莱坞表演的才能。在他们的观念中,妓女和光彩四射的女明星并无差别,这些明星轮番与经纪人、自以为是的导演、好色的制片上床,还要应付化妆师、按摩师等各色人种的性挑衅,更不用说拍对手戏的男演员了。过程都一样:频频地宽衣解带和强颜欢笑。
扩音器把乱哄哄如同苍蝇的人群召集在落日下的祭坛上。
演贵族妻子的女人们抱怨凉风使她们表情不够热烈,很多人还要求来点可卡因,他们多少有点紧张和害羞,再说硬邦邦的木板会硌痛她们的骨头。
机灵的毒贩这时靠近齐亚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齐亚托坐在一张宽宽松松的大椅子上,用手驱赶着一只在他银白色头发周围“嗡嗡”叫的苍蝇,“真该死,预算中还得加点毒品。”同时他还给了毒贩一个小角色。
七架摄像机开始启动,直升机在天空不停的盘旋。
还有什么比1000人同时陷入肉欲的海洋更令人心旌动荡呢?即使是马利亚纳海沟的海啸也没有如此波澜壮阔。贵妇人层层叠叠的裙子、罗马士兵货真价实冷冰冰的铠甲、牧羊人褴褛的皮袍,以20世纪末人类性交的大杂烩进行长达15分钟的表演。
齐亚托以内行的眼光看着处在兴奋之中的人体,这一场景在沙漠之中显示出某种诡异的色彩,很像是庞贝古城毁灭前的那一刹那,流血和性欲形成了人类的瘟疫。
真正的大牌明星显得轻松和冷漠,尼松·哈德逊手拿尼古拉皇帝的权杖,弗兰西丝·凯文斯则是他乱伦的妹妹。
“贵族和平民平等了,任何人只要付5枚金币就可以得到彼此的妻子。”皇帝对乱哄哄的人群很满意。
“他们会怀恨在心的,谁能忍受低贱。”他的妹妹注视这个希腊演员俊美的雕像。
“敌人从哪里来?”这是恺撒的名言,“韦蒂乌斯·比布卢斯,还是库里翁?”
几个长满胸毛,动作像猩猩的人在人群中寻找新的伙伴,显然对付给薪水的性游戏乐不知疲。
12月25日19时20分,莫斯科。
通过CNN实况转播,美国人心花怒放地看见戈尔巴乔夫把“核按纽”一只装有原苏联2.7万枚核弹头密码的黑色公文包,垂头丧气地给给了独联体武装力量临时总司令沙波什尼科夫,再由他交给了叶利钦。
CNN电视广播公司总经理汤姆·约翰逊先生代表美国递给戈尔巴乔夫一支黑色圆珠笔,总统在签署转交核武器控制权的文件时,像一个受过训斥、心里充满委屈的中学生,他茫然地摸着西服口袋。
“谢谢。”总统感激地望了这个高个头美国人一眼,然后快速地在文件下面条件下签下了他的名字: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
克里姆林宫上空飘扬了69个年头的红色国旗换上了并不好看的三色旗,一个冷战的时代随着这面旗帜降下了帷幕。
1991年6月13日,星期五,纽约。
托尼·卡西诺付给国内税收署1,600万美元购买到美国的居住权。
1984年,他做为黑手党的头号罪犯被驱逐出境,同时参与拒绝其入境的国家有11个,其中包括他的老家意大利,他的祖国正一遍一遍清洗黑手党留在西西里岛的污渍。
他像德国的纳粹战犯一样逃到了阿根廷,经过一个月的周旋,外交官、间谍、毒贩、各种肤色的政府官员敲诈了他差不多3000余万美元,才得到这个国家的临时签证。
他找到了一处靠近海边的房子,好像发配到澳大利亚的英国贵族萨克斯芒德公爵,每天陪伴他的还有三个保镖、一位当地的管家、两条凶猛的狼犬和无休无止的隐居岁月。
散步和打字机成为他的主要生活,他的保镖给他找了几个文雅又活泼的女友,他们一起聊天。60岁的老人有着惊人的魅力,他喜欢清洁,生活起居井井有条,散步时像一个孤独的国王,有时还像年轻人一样生气勃勃,乐于性事。
他开始记录他的回忆,像给初恋的爱人写情书一样,充满激情和眷恋。海浪的拍击声和清晨海鸥的“呕呕”尖叫安抚着他的灵魂。
今天,托尼·卡西诺在200多名手持不同器械记者的围拥下再一次露出慈祥的笑容,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自由的国度。他的党徒表示一种低调的欢迎,当然是出于他的要求,来自俄罗斯黑手党及罗马尼亚新毒贩的电报和鲜花塞满了昔日的别墅。
他穿着那套黑色西服,头上套着软呢帽,戴着一副可笑的眼镜。“简直是个土老帽儿,”一名记者说,“他的身上带着中世纪阴森的气息,而美国电影却让这个即将进入古墓的角色大出风头,在智力和信息的时代中他应该是遗落在角落里的臭虫,电脑和摇滚乐将刺激得他发狂。”
别墅还按原样摆放着家具,原先的女佣在10年内一直在按时打扫这间房子的灰尘,两个老人在拥抱时流下了热泪,托尼·卡西诺给她带来他从海边拾来的贝壳,伊莲娜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她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意大利式的晚餐,并为他放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托尼·卡西诺拒绝在纽约的第一晚上会见任何人,他安静地吃着乳酪、养米、肉饼,喝着葡萄酒,然后在浴盆里几乎睡着了,上床时他换上以前经常穿的那件斜纹布的棉布睡衣。他想起那令人安眠的海浪声,伊莲娜给他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还是老样子,这很好。”
“是的,我们俩都没变,真是个奇迹。”伊莲娜正上前亲吻他的额头,她的脸布满了皱纹。
这天晚上,托尼·卡西诺梦见了大海,并且清晰地看见一只海鸥飞翔的姿势,大海有一种阴沉而压抑的格调,那些大齿交错的悬岩慢慢地锯开了天空。
第一章 荣誉需要流血
萨加拉餐馆下午时分,天有些阴冷。
托尼对面坐着一个头发浓密身体魁梧的大汉,他一向对联邦特工没有好感,因为职业习惯,他们多半也像罪犯一样生性多疑、凶残,他希望有一天和卡洛·甘比诺一样在正式场合和州长、州检察官彬彬有礼地见面,而不是和这些满脑子肮脏主意的低下特工握手言欢。
麦克斯特工十分谨慎地观察四周,他十分惧怕面前这个英俊、冷酷的年轻人,他对这个甘比诺家族的后起之秀充满了敬意。鲁阿诺正用铲子煎着香肠,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店里没有别人,托尼的打手拉法伊正懒洋洋坐在门口,如果需要,他会像豹子一样摧毁任何一个目标。
托尼把包好的钱递给麦克斯,看着他用粗大的手指细心地摩挲这些纸币,恨不得用刀剁掉这几根肮脏的手指,但他却对麦克斯满面笑容。
“托尼,很高兴又见到新的合伙人,唐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按例收钱。”又是常见的傲慢。
“你本来能收取更多的礼物的。”托尼迅捷地从口袋掏出22口径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直抵麦克斯的耳根部。
麦克斯猝不及防,打翻的啤酒溅了他一身。他满面惊愕,哀求道:“托尼,45街的人还等我回信呢。”
“我会把你送给他们的,他们会很有兴趣看到你口袋里满了钞票。”托尼小心地开了枪,麦克斯身体抖颤了一下,脑袋上的洞喷溅出鲜血。
“我讨厌用这种方式打发廉价小工。”托尼·卡西诺最后说。
卡洛·甘比诺的私人别墅四周围着一道10英尺高的红墙,墙上装着带刺铁丝网和电子传感器。
托尼·卡西诺在支着格子棚架的花园里安静地等待召见,因为住宅的会客室里正举行最高级的黑手党会晤,这使他看起来像一个正在等待签证的二等公民。这种情况不会太久的,托尼想,他并不感到是一种冷遇,从来如此。
吉诺维斯家族和科隆坡家族的安托尼·萨莱洛、汤米·拉贝拉被邀请来了。
托尼不是卡洛·甘比诺的嫡亲,甚至不能做家族的副手,他只被用来抢劫、刺杀和绑架。他是赫赫有名的杀手。托尼嗅着花香,看着面容绷紧来回走动的侍卫,他们有时互相打哈哈取乐。
等会议散尽,那些“长老”坐车走了,托尼·卡西诺才被巴拉佐引进了会客室。卡洛·甘比诺满脸倦容,他坐在锻铁的桌子后,卡西诺上前吻了一下他的手。卡诺·甘比诺像一头只剩下皮毛的狮子,托尼想,严重的心脏病使他行动迟缓,日渐暮色了。
甘比诺喜欢这个行为举止克制的年轻人,他从他身上看出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他对他的好感并不能阻止他把拉斯维加斯的生意交给自己的侄子莱昂里诺。
“这是我们之间的一桩秘密,”甘比诺说,“班比会把自己变成联邦调查局的证据,影响了我们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声誉,家族委员会要审叛他,我赋予你一项特权,可以采取任何方式对付这只疯狗。”
托尼并不喜欢眼前这个颐指气使、患心脏病的老人,他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狡诈而多疑,一个年老的恺撒。他正致力于一个庞大而又迷人的计划,使家族的生意合法化,避免家族之间的仇恨和杀戮。
“尽快处理完这件事,我会把家族的生意分给你做的,维加斯的费里尼会帮你的。”
托尼明白自己将从“猫和鼯鼠计划”抽身出来,他将不会和中央情报局的特工去古巴了。
“让巴拉佐告诉你一些细节吧。”
托尼和巴拉佐会谈了半个小时,他开着黄色的卡迪拉克离开了这里。
托尼·卡西诺来到东二十三街的“金棕榈旅馆”,车驶入纵深的花园里。他穿着一身熨得十分平整的浅蓝色弹力呢轻便西服,举止高雅,引人注目。
托尼穿过走廊时,已经欲火中烧,他一直在想,艾普丽尔此刻是不是正躺在25号房和另两个《花花公子》封面女郎互相摸弄身体胡闹呢。
一个月前,托尼·卡西诺奉命去好莱坞接手工会组织,表明甘比诺家族染指制片业的勃勃野心。托尼在齐亚托的制片厂和他的代理人西蒙谈判时,一个金发女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她一定吸了过量的毒品。”西蒙说着上前伸手去拦阻她。
那个金发女郎显然不吃这一套,她高声叫嚷道:“我用半个月治好了他的性无能,他却给我这么一个遭人强奸的小角色。”
托尼兴致勃勃地打量这个性感的尤物,对西蒙摆摆手说:“西蒙,你不觉得我和这位小姐的运气一样吗?告诉他,过了明天,他的治疗将失效。”
西蒙怒气冲冲地说:“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低等的贫民区的狗杂种竟敢到好莱坞指手划脚。”托尼戴上他的礼帽,谦虚地站起身来,回过头对那个抽嗒嗒的尤物说:“我们应该为此干一杯。”
出了门,他知道她叫艾普丽尔,来自堪萨斯州的一个小镇,靠给《花花公子》拍裸体照才来到好莱坞的。她认为自己只是在公平地索要劳动报酬,齐亚托却无耻地欺骗了她。
第二天,托尼派人劫持了齐亚托,当然是为了家族的生意,唐很赞成他采取特殊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的手下开玩笑地打伤了他一只睾丸,用手枪逼着他捂着伤痛处在游泳池边光着屁股滑稽地蹦来蹦去,而托尼和艾普丽尔在不远处的车里一边狂笑,一边做爱。托尼像一头种马,让艾普丽尔用嘴和舌头吻了半个小时,算是做为报答。
昨天晚上,当艾普丽尔和《花花公子》的摄影师在寓室里的地毯上滚来滚去时,托尼让“剃刀”拉·法伊手持22口径的手枪,贴着那个性亢奋不断嘶叫家伙的耳根开了一枪。
这一直是卡西诺式的杀人,让他满脸鲜血,下体依然绷直倒在艾普丽尔的怀里,艾普丽尔昏了过去。
他们像交尾的狗纠缠在一起,血喷溅在白色的肌肤上,像殉情的玫瑰一样红,托尼闻到浑浊的气味,给她打了一针普罗克沁,让她平静下来。然后用被单把她包裹起来,开车把她送到了“金棕榈”旅馆。
托尼讨厌任何形式的背叛,虽然为一个女人大开杀戒有点愚蠢。他身上流淌着返祖型家族的血液。
他喜欢淫妇,因为他母亲曾经也是一个淫妇。甘比诺曾经对他说:“你是一个失去神经的小伙子。”
卡西诺走进25号房,三个姑娘像苍蝇一样地叮过来,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衣服,她们正为要摄制的C级片《闺妇》做准备。
艾普丽尔披着希腊人穿的白袍,她吻着一个姑娘的臀部,一边喊着“艾尔”。她们不停地喝葡萄酒,以便使浑身的情欲勃发,小腹抖动。
托尼十分喜欢齐亚托给他布置的这个节目,他认为那个老人已经把他当成了大人物,而他自己正为修复睾丸大伤脑筋。
甘比诺家族将获得他的巨片《延伸》百分之五的丰厚利润,托尼将分到其中的百分之一。这是甘比诺的奖赏,新片的庆贺会将在拉斯维加斯举行,托尼也将去那里,顺便安慰一下老齐亚托。
托尼身上的衣服被三个姑娘软绵绵的手给扒光,她们往他身上倒葡萄酒,迷醉地看着他的神情,抚弄着他的身体。托尼在她们中间像潘神一样,艾普丽尔金发闪着光芒,神态高贵,托尼惊异她的心理修复。
“我们如尼古拉兄妹,喜爱通奸。”托尼看着她白皙的肌肤渐露的红晕,就像处女那一种。
“你这可怜的杀人犯。”她颤抖着嘴唇,眼里充满着哀怨和祈求。
托尼像龙卷风般席卷过去,他喜欢对任何女人采取这种粗暴的方式。白种女人、黑种女人、英国淑女、法国荡妇,任凭她们反抗,紧紧抓住那一瞬间产生的冲动,在身体猛烈的冲撞下不断地攀升。
每到这个时候,托尼总得想点事,这时正好可以策划除掉班比·胡克。
他的身体开始像座钟一样摆动,用舌头去舔艾普丽尔的脚趾,任凭姑娘用各种方式吻他,10分钟之内,他将完成整个计划最精彩的细节,她们开始不断的呻吟,到处都是温暖潮湿的漩涡。
托尼微闭着双眼,班比·胡克和他的保镖一直住在拉斯维加斯大西洋赌城里,街上遍布他的小喽罗。有开计程车的、有开小酒吧的,还有做清杂工的;有高加索人、亚裔移民、芬兰人、爱尔兰人,甚至有越南特工和中东杀手。
他成了纳污藏垢的领袖、联合国的代表,用粘着唾沫的手给他们发钱,用美国俚语向不同信仰、不同种族的人发号施令。
杀内华达州巡警队的值班警员成了他嘴中津津乐道的题目,用拉斯维加斯周围滚烫的沙子举行他们的葬礼。
他曾用叉子刺穿赌场里耍鬼人的眼睛,在通向赌城的道路伏击阿拉拍巨商的车队,抢净他们到处炫耀的财富,他是最疯狂的黑手党人,巴勒莫最强硬的匪徒。
托尼再次进入艾普丽尔的身体时,她的双腿在空中劈舞,托尼感到下体膨胀。他非常欣赏日本人一边喝茶、看书,一边做爱的优雅风度,他们对情欲充满了自制,艾普丽尔用火烫的嘴唇吻着他,唾味粘湿了他的眼睛。她有节律地夹住他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他欣赏她对男人的领悟,她对男人驾驭自如,她捕捉每一个高潮,指引你一起到达飘飘欲仙的境地。
计划在脑海里完成后,托尼露出情人般迷人的笑容,他充满激情而又含情脉脉,他把三个美人儿一齐搂在身边。
东69大街联邦调查局纽约办事处已经接到T—4发报机传来的讯息,《纽约时报》已经登载了麦克斯特工死亡的消息。题目是“联邦特工与黑帮有染,横尸街头”,还有麦克斯倒在血泊中,浑身洒满钞票的照片,很容易唤起民众和警局的同情心和对黑手党的愤怒。
这正是托尼·卡西诺所要的效果,他要家族陷入混乱之中,打击卡洛·甘比诺的信心,当然也会使拉斯维加斯增加一倍以上的联邦特工,到时便会四处潜伏着手持拿格拉录音机的密探。班比·胡克将如同爬虫一样到处藏匿。这次代号叫“大黄蜂”的行动是托尼·卡西诺从另一个传工那里买来的,它将把纽约五大家族的网络刺得到处是洞。
甘比诺为此大发雷霆,他骂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州检察官,他向各大家族下令:“找到这个胆大妄为的狗崽子,掀开所有的街道,送他坐电椅。”
托尼·卡西诺不相信忠诚,却会利用忠诚。他知道理鲁阿诺、拉·法伊不会出卖他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知情的人是他的原则,时间将证实背叛而不是忠诚。
“剃刀”拉·法伊和炸弹专家法利纳戴着墨镜在车里等他。托尼心情舒畅地从“金棕榈旅馆”走出来,他不是在回味那一幕齐亚托安排的性爱电影,而是沉浸在巨大的冒险刺激之中,这将是人生过程的快感,它将在你的回忆中留下痕迹。
托尼坐进车里,点起一只雪茄,拉·法伊启动了车。法利纳留着一撮令人讨厌的哥特式胡须,一看就是一个十足的恶棍,他是甘比诺家族最凶残的职业杀手,他喜欢用12口径雷明敬弹枪和卡宾枪杀人。他说,被击中的人像是在集体舞蹈。
车里播放着埃博克唱的“草莓”。
法利纳跟着唱道:“约翰,这可不行……”
托尼喝着银壶装的威士忌,然后把酒递到前排。拉·法伊有点纳闷,托尼变得安静起来,他回过头发现,托尼·卡西诺已经竖着衣领睡着了。
“猫·鼯鼠计划”还在如期进行,肯尼迪被刺杀时,已宣布取缔中央情报局设立的40多个古巴极端分子的训练营,卡斯特罗表现越加强硬。
甘比诺家族和科隆坡家族在哈瓦那的“星期日”酒馆装置了化名“加农”和“斯特林”的杀手,他们都是古巴人,经过中情局严格的军事训练。
黑手党参与此事,只想捞点政治资本,某些违法的经营得到政府的默许,一切计划由中央情报局巴特·鲍威尔操纵,与托尼·卡西诺熟悉的史密斯高级特工直接负责刺杀行动,行动代号“特纳上校”。包括驻加勒比海美军第17特别舰队的参与,当然他有更大的野心,讨厌共产主义。
随着加拿大“联美航运公司”的撤出,中央情报局工作已无法开展,克格勃特工加入古巴的安全事务。
星期四,黑手党家族委员会在一间地下车库安排了甘比诺与巴特·鲍威尔的会晤,会晤是绝密的,除了甘比诺和他的侄子莱昂里诺以及科隆家坡家族的拉贝拉知悉外,无人知晓,这是美国的秘密,如同刺杀尼肯迪的秘密。
他们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的交谈,鲍威尔开始代表政府关心甘比诺的心脏病,甘比诺说:“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大利喜欢的暴风雨,并不能使我放弃美食。”随后甘比诺拍着巴特·鲍威尔的肩头,向政府献媚说:“我喜欢颠覆红色政府,那里充满着暴君和暴行,我喜欢总统这么干,有一天我想成为总统的安全顾问呢。”在场的人为他的话哈哈大笑。
托尼抵达拉斯维加斯时,天色蒙蒙亮,坐落在沙漠之中的城市如荡妇狂欢之后丑陋的睡眠,他们像兴冲冲赶来的赌客一样,给赌城的黎明带来喧闹。
假日酒店已经安排好套房,拉·法伊和法利纳拿着装满枪支和弹药的行李,在联邦特工的监视之下,随着托尼进了房,开始旅途后的睡眠。
这时,齐亚托的摄制组也乘机到达赌城,给拉斯维加斯增添新的喜庆。他们将因为齐亚托另一只睾丸的安全,在这里为艾普丽尔等5个性感女郎拍“赌城女子”系列。
艾普丽尔将和她的同伴在轮盘机和绿呢赌桌上一次次露出她们的乳房和大腿,齐亚托讨好托尼说:“艾普丽尔将勾走欧洲和亚洲70岁以下男人的魂魄,使老人心脏病发作。”
托尼·卡西诺在镶金的浴盆里思考,水“哗哗”地冲击他的大脑,他在晶莹的大镜子面前注视着自己。
他的面孔显得俊美而优雅,隐含一点忧郁,肢体和肌肉和谐而平衡,童年的饱受饥饿和青年的放荡不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像是希腊赞美诗中的王子。
他喜欢自己的身体,它不会因为心灵的暴虐有丝毫改变,生活如同水中的波纹,他用手抚摸着胸肌,想着侵犯他身体的拳头、子弹和女人。
有多少女人因为他的面孔和身体的完美而迷恋不已,阿娃、尼克尔、弗兰达、塔米娜、蜜姬和英国女人温妮尔、简特……。
他常常想起简特短短的睡衣下轻柔的腹部,他可以在那里甜甜地像婴儿一样安睡。
她的脖颈有一条优美的弧线,她的乳房娇小富有弹性,双臂只在做爱时才如花朵盛开,双手贴伏在身体两侧,显得那么圣洁而孤立无依。眼睛如蓝宝石一样澄澈透明熠熠生辉。他脱下她的白色纱裙时,一阵羞涩涌上了她的身体。
他怀着朝圣的心情把她托起放在床上,她的眼睛充满疑虑和期待。
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强健和充满颓废的温情,有时产生羞耻的念头。他们的快感如一根电线相通,他亲吻她的私处,从不至于恶心,他是她惟一的男人。
她颤抖地小声呻吟,有时会恶作剧地咬着他的脖颈,泪水和汗水湿润他的每一处。她喊着“托尼”,浸透着她漫漫无边的爱,她的每一寸肌肤使他每一根神经得到沉淀。
他们曾经散步在迈阿密的沙滩上,听着海鸥“呕呕”的尖叫,海水倒映着夕阳金黄色的色彩,像印象派的油画,恍惚是在纯净的空气里。他牵着她的手,她拥着他的腰,可以听见他们之间肌肤的摩擦和交流,在兴奋来临的时候,他像一条狗一样,喉咙抽咽,而她抬起身子紧紧贴伏,随着他的起落,一起直达欢乐之峰。
电话铃声响了,托尼操起电话,他知道是基尔打来的。基尔是他在拉斯维加斯安排的可靠的眼线,他有办法使他们躲开联邦特工的监控,电话线不会担心安放窃听器,基尔是这一行的专家。
“卡西诺先生,我是基尔,很高兴为您服务。”
“很感激你为我安排的一切,我想,又不得不再欠你一次情了。”
“你并不欠我什么,一切都是莱昂里诺先生吩咐过的,他顺便让我转告你,你所有的费用支付到下周三,包括20万元的赌场筹码。”
“很高兴莱昂里诺先生的慷慨,但我不是收钱的雇佣职业杀手,我是家庭成员,他没有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挂上电话,托尼对那个高傲、冷漠的白痴充满愤怒。
电话又响了。
“我是班比·胡克,托尼老弟。”他终于听到那个焦灼不安、沙哑的声音。
他们第一次会面是在布鲁克林区科隆坡家族的老巢。他们驾驶着装满啤酒的货车进入了墨拉·维诺装满脏物的仓库,每天上午9:00点这辆货车定时运送啤酒。
班比·胡克当时是个满脑子想立大功的新党徒,他因敲诈和抢劫被纽约办事处特工刑事处逮捕,当时他两个胳肢窝用胶布缠着枪,正想去杀一个叫“大块头”的黑人匪徒。因为他抢劫的珠宝只兑现5000美元,因此他在纽约莱克岛监狱呆了两年。
车开到戒备森严的铁丝网大门时,班比·胡克镇定自若,他开玩笑地谎称以前的运货工妻子难产,正流着眼泪祈祷呢。
他亲切的态度赢得看守的好感,他们顺利地把车开进仓库,而啤酒箱里的定时炸弹只有20分钟。他们陌生的面孔还是引起了墨拉·维诺手下人的怀疑,三个手持枪械的人向他们走来,托尼见势不妙,开车向他们冲去。
班比·胡克跳上车,掏出枪射击,最后在他们冲开大门的一瞬间,仓库发出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所有墨拉·维诺的手下惊慌失措,他们甚至已经忘了向托尼他们射击。
第二天,他们又用散弹枪打开了墨拉·维诺的大门,门外站岗的两个保镖被割破了喉咙,墨拉·维诺正和手下四五个伙计商讨反击。
班比·胡克冷冷地说:“伙计,我们已经送上门来了。”
维诺有些吃惊地说:“班比,我可一直把你当生意人看,你投靠甘比诺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班比说:“托尼,我不喜欢他用大爪子拍着别人的肩膀叫兄弟。”
托尼说:“班比,我们可没有很多的时间了。”
托尼冲上前,用宽刃的匕首刺穿维诺的手掌,把它钉在桌子上。班比弹无虚发,维诺的手下人中弹后像弹簧跳来跳去,维诺忍着疼痛跳起来,一巴掌打在托尼的脸上,把他打翻。
他开始掏枪,班比用枪托砸着维诺的脸,一下、二下……,直到维诺像小山似的轰然倒地。托尼看见维诺血肉模糊,眼珠掉在脸上,第一次看见这么残忍的场面,心里觉得班比杀人的手法有点过火。他叹口气说:“班比,真是个好样的。”班比说:“伙计,你也不赖,我们是最强的杀手。”
枪声惊动了科隆坡家族其他的人,他们从街道、阳台、树丛向他们射击,托尼俯着身,稳住方向盘,把车开得飞快。车身“乒乒乓乓”像中了冰雹似的,班比纵声大笑,向天空放枪,整个布鲁克林区弹网密集,如同过节一般,警察也不敢上前,班比的脸被飞来的子弹划破了。
托尼这时在想,说不定联邦在他身上安置了窃听器。
“班比,我可正惦记你呢。”
听简里传来哈哈大笑:“托尼,你现在可是个大人物了,不是从巴勒莫刚出来到处讨饭的小混混了。”
“莱昂里诺向你问好,家族受了你不少恩惠,他要代替你躲避警察的追捕。”
“去他妈的莱昂里诺,只知道舔小妞屁眼,我要用手指头刺穿他的小活塞。”
“甘比诺向你问候,他正想着你呢,你知道你是西部最合适的人选。”
“托尼,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在‘水晶酒店’等着你呢,那可有全美国最来劲的妞儿,保证让你上天堂。”班比打起岔来,他向来是个聪明人。
“班克,我想见梅尔。”
梅尔是赌博委员会成员,他占有大西洋赌城10%的股份,他是超级的赚钱机器;是犹太人,负责整个家族赌业的管理。
“他可是个大忙人,他的新婚妻子是一条来自堪斯州的母狗,只懂得交配,正天天围着他叫呢。”
“班比,我们的话已经够多了,今晚见。”托尼打断了他肆无忌惮的谈话,挂上了电话。
夜晚,水晶大酒店。伤了睾丸的齐亚托为托尼·卡西诺举行了酒会,班比·胡克也插了一脚,以表示对这个以杀人为乐事的年轻人的敬意。
拉·法伊和法利纳也是应邀嘉宾,其中也包括正在拍“赌城女子”的艾普丽尔和她可爱的女伴们。这个大舞厅常常用来搞一些庆祝活动,比如颁奖晚会、圣诞夜晚会、拳击庆祝晚会,甚至包括政治性的晚会,参议员马丁·梅姆曾在这里号召人们打击犯罪。
舞厅面积极大,可容纳千人。天花板很高,挂满了五彩的汽球,两条巨大的自助餐桌把大厅一分为二。
餐桌上的冷食堆的形状像巨大的冰山,冰里嵌着五颜六色的奇珍异果。一只只切开的甜瓜,露出金黄色的瓜瓤;硕大的紫葡萄皮薄汁多,还有豪猪菠萝、鹬鸵和金桔、油桃、荔枝,以及一只巨大的西瓜。12种不同的冰淇淋一桶桶宛如潜艇,隐藏在冰山下面。
冰山里摆着热菜:一方牛肉赶得上整头水牛,一只硕大的火鸡,一条外层是肥肉的乳白色火腿。一盘盘各式意大利面食,分别浇上绿色的香蒜沙司和红色的茄沙司。
各式各样的面包和花卷、奶油酥皮点心、搅打过的奶油夹心油炸圈饼、各种分层的蛋糕,长桌还摆满了装着深红色葡萄酒的水晶瓮,盛着汤的白亮的盖碗。
齐亚托是电影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至少掌握六个A级导演,他无须向一个打黑枪的黑手党冷面杀手献媚。可是他一直认为托尼是他所见到的最残忍的家伙,他不像甘比诺一样,已经放弃了老一套的恫吓和杀人,和政界、法律界握手言欢,洗黑钱、做合法生意。
他还是非洲部落里的食人战士,他不想惹恼这个匪徒,否则他会毫不留情地组织工会在电影厂捣乱,绑架他手里的大牌明星,甚至会杀死他的儿子扬长而去。
大厅里金碧辉煌,齐亚托带领他的人马在门口像欢迎刚刚获得奥斯卡奖的大牌明星一样欢迎他、宠着他。齐亚托上前勉强拥抱了他,他小声说:“你当着一个婊子面前羞辱一个老头儿,真叫我难堪。”
托尼附在他耳旁说:“你会觉得这很值得,为了我们的利益,我可以代替你袭击别的片厂,恫吓所有电影院接收你的片子。”
艾普丽尔和那两个同他做过爱的姑娘穿着金灿灿的夜礼服夹杂在人群中向他致意,托尼微笑地看了她们一眼。
班比兴冲冲地上前拥抱了托尼,托尼满面春风,俨然是今天引人注目的明星,班比小声咕哝道:“托尼,你真是了不起的狗杂种。”
然后他给托尼介绍费里尼。托尼和费里尼都是60年代初从巴勒莫50万移民加入甘比诺家族少数的幸运儿,其他人都移居到英国、德国、法国,当花匠、佣人、帮工、开路工,干着笨重的体力活,他们都是甘比诺的远方亲戚。
费里尼体格魁梧宽大、面容冷峻,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握握手。
“水晶酒店”的主人罗杰斯宣读了祝辞,托尼·卡西诺致答谢辞。
大厅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狂热赌徒和嫖客,他们急不可耐地等到免费晚餐之后,去大赌特赌或享受床第之乐。
“衷心感谢水晶酒店如此深情厚意,我的朋友齐亚托、班比先生主人般地招待我,他们想把拉斯维加斯做为礼物送给我。我也可以代表梅尔先生、莱昂里诺先生等众多赌场经纪人,是他们把赌博变成人们的信仰,变成人生的一大快乐。
我想说,赌和爱能改变一切,虽然我上过圣方洛修道院,请求上帝改变我的灵魄,”托尼开了句玩笑,“我不知道输赢的概率,我只想胡来一通,班比先生会准备足够多的筹码,使我不至于被他的拳头揍扁。齐亚托先生安排的安慰晚宴,一定会使各位掏空腰包之后仍然赌兴大发,因为他本人也是一位信誉良好的赌徒。”
说到这里,托尼的话被掌声和欢呼声淹没,他显得极度的风流倜傥,光彩照人。
“在此,我为水晶酒店的罗杰斯献上我的一份心意。”他拉开旁边一位高挑秀女端的盘子上露着的红绸子,在场所有人一阵惊呼。
一座精致的用金子雕刻的男性裸模,来自老甘比诺的奖赏。
“这是我的朋友比尔创造出来,他是一个出色的机械发明家,为此,绘制草图。还说:‘托尼,我不是一个同性恋者’,我以这种方式表达我对拉斯维加斯狂热的理解,而使拉斯维加斯保留了托尼先生的信物。”
宴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时间持续了四个小时。
梅尔在客厅里看见玛琳·黛德丽在喝酒,是那种烈性的威士忌,这使她面容更加颓废苍白,她像喝水一样对付那些烈性酒。
梅尔不耽于声色肉欲,但他精通赌场中的所有耍骗。
他透过落地富,注视着屋外的草坪和游泳池,他已经厌烦了拉斯维加斯的夜空。它使他的新婚妻子很快过上一种放荡的生活。
玛琳·黛德而穿着丝质的睡袍,里面并没有什么,像拉客的娼妓,梅尔一直这样认为。
她叉开大腿,露出金色的三角弹性的腹部,她身材窈窕、大腿修长,腰部柔弱而富有动感。
梅尔过去一直对她的身体心驰神往,但她却宁肯把自己淹没在酒里。她有时还要去找班比·胡克,向那个暴徒求援,他要求口交,然后在她柔弱身上像病牛一样狂抽,以满足他日益变态的情欲。一想到这,梅尔就怒火中烧。
甘比诺已经暗示过他,要建立一个法律顾问公司,以便帮助五大家族洗去他们源源不断的黑钱。他要成为甘比诺家族的经济顾问,这是他现在惟一的梦想。
梅尔夺过了黛德丽手中的酒瓶,她高做得如同公主般的面容燃烧起来,她跳起来,睡袍滑落至脚踝,赤裸着身体撕扯着梅尔的衬衣。
“你这个婊子。”梅尔狂怒地把她摁倒在地板下,不断地抽打她,她的脑袋磕得地板“咯咯”直响。
黛德丽不断尖叫,她求救般扑向电话,梅尔踢中了她的腹部。
黛德丽双腿乱蹬,像脱衣女郎一样舞蹈,她的嘴角滴淌鲜血,脸上、胸脯、小腹到处留着梅尔恶毒的手印,她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残的鲜花。
“你这条疯狗,”她狂喊着,然后抽咽道:“求求你,梅尔,放过我吧。”
梅尔抱着头,他对躺在地上的水妖充满了憎恶,没有一丝怜悯。
电话铃响了,梅尔拿起听筒。
“梅尔,我是托尼。”
梅尔一直有一种预感,托尼·卡比诺将取代卡洛·甘比诺,而且他现在愈加坚信这一点,显然,托尼·卡西诺将像清除垃圾一样除掉班比·胡克,他也将无情地干掉莱昂里诺这个花花公子。
“托尼,我同意到你住的旅店去。”
“这很好,我一直等待着这桩交易,我想,这个时刻到了。看来,我又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了。”
“你总是像夜莺一样唱歌。”
“那么,明天早上十点钟见。”
梅尔挂了电话,看着躺在地板上珠泪满面的黛德丽,心中升出种种快意。
梅尔是在赌场上认识她的,那时,他和班比像亲兄弟一样观察各式各样的赌客,梅尔是整个赌场的大脑,他能听得见在这里每个人的心跳和他们贪婪的念头,分辨出每一双手跃动的细节。各地富贾云集,有亿万富翁、中西部流浪匪徒、盗车犯、抢劫犯、参加商务会议的日本代表、阿拉伯王族、棒球明星,他们旁边往往聚集着各色美女。
她们手捧酒杯,脖颈上戴着钻石项链,对各种赌博了如指掌,像牙球嗒嗒地穿过轮盘机的红白相间的洞孔。
掷双骰子赌徒发出沙哑的呼喊,央求嗒嗒翻滚的骰子保佑,还有数千名吃角子老虎机呼哩哗啦吞噬银币,所有人在明亮的灯光下,烟雾缭绕之中毫无保留地发泄他们的贪欲。
晚上9点,一个手拎空箱的人,穿越人群,来到后面的会计室,把一捆捆码好的纸币装好,然后上了后门的运钞车,一路由费里尼运送,登上开往纽约的私人飞机。而来自纽约,中西部、南方的大佬们正大摆酒宴,喝着葡萄酒,心花怒放地等待这些沉甸甸的礼物,钱数得他们手指发麻。
玛琳·黛德丽一直由一个名叫马丁的男子陪着去赌场,她美得像一座移动的雕像,却显示对赌博一窍不通的好奇。
她对使用那些带镶金边的筹码犹豫不决,那可是1000美元的大筹码,他们的客房登记证件显示他们是服装业中心的业主,享受很高的信用等级。
他们在出纳室签了20万筹码的借据,然后他们开始兴高采烈地玩起“踩水”的游戏,准备一走了之。
梅尔第二天就戳穿了他们的把戏,马丁和另一个同伙被班比·胡克关押在警卫室里。班比用大电棍捅得他们汗毛倒立,然后用一把尖锤扎穿了马丁的大腿。
幸亏梅尔发现及时,大西洋城只损失了2万美元的用餐服务费和礼品费。
玛琳·黛德丽则被带进了梅尔的办公室,表现得楚楚动人,她表示愿意赔偿赌城造成的损失。梅尔一下子被她的美貌和她的诈骗天赋征服了,他轻抚她的肩头,用丝帕给她擦干眼泪。他以一个赌徒的精神,串通班比·胡克,替她偿还了债务,瞒住了甘比诺家族其他的人,但他有个黛德丽必须接受的条件:嫁给他。
在她的同伙包扎伤口离开拉斯维加斯时,玛琳·黛德丽几乎被他强迫带进梅尔的高层卧室。清风吹动着宽大的花边窗帘,从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拉斯维加斯。
黛德丽向梅尔诉说着感激之情,但她拒绝梅尔在这种情境下做爱,梅尔几乎赤裸裸地说:“我从不上感情的当,因为我们从没有感情,你知道,你已经是全城最昂贵的妓女了,我们的契约仍然是金钱的契约,你欠着我的情呢。我惟一感兴趣的是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固定性伙伴,我能想像你的床上功夫一定花样翻新。”
说着,他开始解开她的晚礼服,她露出惊人的体态,皮肤如象牙发出柔和的光泽,她的乳罩和内裤是钩织出的花的形状。他解开乳罩的钩,一对乳房像成熟的梨子,透明而柔软,乳头微微上翅,如两颗晶莹的玛瑙。
他开始从她的脖颈开始,用火热的舌头舔舔她的双肩,合住她的嘴唇,用舌头拨弄,轻轻地咬,黛德丽发出呻吟声,而这呻吟声像一股热流传遍全体。她的小腹在不停地起伏,两条大腿在交替的扭动……
梅尔惊呆了,黛德丽的臀部上刺着两朵鲜艳欲滴的花瓣,他轻轻揉揉那丰满有强烈弹性的臀部,这使他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情欲,如探不到底的海沟,她的每一小片肌肉都在美妙地蠕动,触动他的神经。
梅尔遏制着随时迸发的情欲,黛德丽返身如同优雅的女骑师。她开始如蛇般狂热地扭动,梅尔惊异她的身体如同一种近乎疯狂美丽的舞蹈。
他感觉到最纯净的幸福,像是幻觉,感觉灵魂自由地攀升……
一周以后,他们举行了婚礼,甘比诺做为贺礼,给了他赌城5%的股份。
3月14日,哥伦比亚首席大法官瓦雷里开始对特里瓦尔多等16名毒果的案件进行审理。
副总统帕西亚命令警察总监莫拉利开始对毒品走私团伙进行毁灭性地围歼,瓦雷里在走下台时,对围拥的记者说:“这是人类最有意义的一次斗争。哪怕付出我个人的生命。总要有人去考虑人类自己的命运,毒品使越来越多的人丧失理智,而受益者用他们肮脏的财富去试图掌握国家,这是国家的耻辱。”
五分钟后,当瓦雷里被两个保镖护送上车时,一个骑摩托的警察蹲在地上向他射击,他的头被子弹掀开,未闭的双眼直视前方,司机失魂落魄,车撞在道旁的建筑物上,两个保镖一死一伤。
在场的记者用摄像机记录了这一切。
2个小时后,警察总监莫拉利在自己的办公室脑袋被手枪击穿,鲜血由办公室桌上滴滴嘻嘻地滴落在他的皮鞋上。
特里瓦尔多通过精心地安排,坐上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直升飞机飞向迈阿密海滩,在那里,吉诺维斯家族安托尼·萨莱诺将他送进一艘豪华的游轮里,并且有两个美貌女郎陪他游览海滨风光。
这一切都是由托尼·卡西诺一手安排的。
托尼对自己的背叛家族的行动充满着快感,他想起了卡洛·甘比诺的一句话:“人如爬虫般吞噬着自己的肉体和灵魂,这不需要任何怜悯。”第二章 黑幕启示录
十年前,巴勒莫山区,蒙特莱普小镇。托尼·卡西诺的父亲加入了唐·克罗斯的黑手党队伍,在一次护卫克罗斯的枪战中,身中数十弹,围剿的警察踢着他的尸首,向他的脸上吐唾沫。托尼·卡西诺的母亲贾斯蒂娜成为寡妇。
一天,母亲拉着他找到唐·克罗斯。
唐·克罗斯正坐在宽敞的庭园之中,他的几个打手四处巡视。
“亲爱的唐·克罗斯先生,你知道吉里亚诺为了您的安全献出了生命,我和他唯一的孩子托尼不得不为了面包请求您的施舍。”贾斯蒂娜一条腿跪在唐·克罗斯跟前,不停亲吻他的手。
唐·克罗斯早就垂涎贾斯蒂娜的美貌,他取下面包和葡萄酒,抚摸着身披黑袍贾斯蒂娜的头,说:“贾斯蒂娜,我愿意帮助你和你的朋友,我欠吉里亚诺的情,他是一个非常勇敢的男人,可是,你知道我的处境也并不妙,很多人出卖我,我几乎天天在山野栖身。你可以容纳我住在你的家里吗,我想我又能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了。”
唐·克罗斯露出狡诈的笑容。
当天,唐·克罗斯来到托尼的家,街道布满了他的护卫,贾斯蒂娜还为他在浴缸里放了洗澡水。
托尼·卡西诺感到莫大的耻辱,他吃完面包和乳酪块后就躲进阁楼里睡觉。从这里他可以掀开破烂的木板,看见底下的客厅和他父母的卧室,他曾经看到他父亲手里握着枪和她母亲做爱的情景,他脑子燃烧着乱伦烈火。
唐·克罗斯喝完葡萄酒后,就跪在托尼母亲的跟前,掀起她厚重的黑裙子,拥抱她的大腿。托尼看得很清楚,他的血液凝固了,他惊呆了,他感到自卑和耻辱。贾斯蒂娜向后退,唐·克罗斯撕开了她的寡妇裙,露出她圆圆的臀部和椭圆形的乳房。他撕扯她的衬裙,贾斯蒂娜掩住嘴在哭泣,她害怕托尼知道,托尼·卡西诺如雷轰顶,眼前发黑。
唐·克罗斯躺在浴缸里,贾斯蒂娜用他买来的毛巾和肥皂给他洗身子。克罗斯露出淫荡的笑容,他不断亲吻她的前胸和大腿。后来,他湿漉漉地站起来,托尼看见了他身上的一切,就像一根鞭子抽碎了他的心,同时也感到自己的无耻。
唐·克罗斯把贾斯蒂娜放在地板上,在她的身后后疯狂地冲来冲去,就像托尼看见山区骡子的交配。托尼从他母亲痛苦的呻吟声中听到了动物嘶鸣,唐·克罗斯用手涂抹着他的母亲。
后来他们光着身子在客厅里喝酒,托尼的母亲开始依偎在克罗斯的怀里,抚摸着他的胸毛,他们开始愉快地交谈。桌子上放着克罗斯黑洞洞的猎枪,克罗斯不断摸着贾斯蒂娜的嘴唇,说着下流话。
他们进入托尼的卧室,克罗斯的又兴奋了起来,贾斯蒂娜用亲吻托尼的嘴唇去碰他,克罗斯命令她去含裹它。克罗斯得意洋洋地摸着他的胡子,他像豹子一样把她掀翻在床上,嘴里高声呐喊,而贾斯蒂娜扳着他的后腰,不停地去迎合他,她嘴里发出奇怪的呻吟……
他们之间震天动地的做爱的声响甚至穿越整个街道,穿越托尼脆弱的生命,穿越他记忆最深刻的部分,彻底摧毁他所有的信念,改变了他的血液成分,使他永置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托尼感到他稚嫩的下身硬了,像铁一样,他那可怜的少男之剑在一种邪恶的心理下变得坚不可摧。
他听到体肉奔涌的血液,畅通无阻的喷泉挟带着巨大的快感喷溅出来,他知道这不是爱的赠品,不是人们赞颂的美,它是粘满血腥和尿味的秽物。
托尼盖好了木板,不再去看那两个仍然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他虚弱在地黑暗中躺下,他听见呼啸而来的风,他要看看寂寞的天空,想象着太阳从山谷中升起的那一瞬间。托尼对往事心存感激,他也许把甘比诺当做唐·克罗斯,他要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并将他无情的击倒,他要所有的人踩着他被击碎的残片发出欢笑。
他要做恺撒,去领尝被背叛的匕首,他喜欢背叛,因为他的血液里充满着背叛。
听见了门铃声,看看表,正好十点,他等待的梅尔出现了。
梅尔打扮得精神焕发,黛德丽此时一定开车去找班比·胡克,他们会在他的车库里幽会,而联邦特工也将会用高倍照相机去记录这一切的。
“梅尔,让我们开诚布公地开始今天的谈话,情况有了大的改变,我们一直为家族服务,可是它的权威在削减。我已经有能力告别那些老头儿,自立家族了。我了解你为人忠诚的品性,我们或许可以利用我们身上可贵的能量再建造一个家园,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园。”
梅尔低着头思考着托尼·卡西诺的慷慨陈词,他耸耸肩头说:“托尼,我无意于对抗家族,因为家庭目前已庞大得难以想象,他们有数以百亿计的资金和全国遍布的黑手党杀手。他们有参议员、法官、律师、检察官和中央情报局,甚至联邦调查局也成为他们的眼线,老甘比诺要竞选总统的话,他一定会有不少选票。”
“梅尔,黑手党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政党的,因为那对他们毫无益处,不能使他们很好的利用美国,同样,必然有一天他们将激怒美国。
“除了法律能够保障他们的安全,我手中的王牌是我能干掉任何一个家族的头目,造成家族之间最血腥的厮杀,我将出来取而代之。”
梅尔多少有点紧张,虽然他不是一个懦弱的,没有野心的人,但他仍然吃惊于托尼·卡西诺的想法。
“梅尔,我将支持你取代莱昂里诺,甘比诺会考虑这一点的,他也许现在已经必须插着管子吸着充足的氧气才能思考,他没有更多的儿子,我也将给你足够的资金的。”
“托尼,非常感激你这么想,我想我将很快会答复你的,另外,我发誓,我会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直到我死去。”
托尼·卡西诺非常满意地拍着梅尔的肩头,送他走出客房。
莱昂里诺已经预先来到了拉斯维加斯城外一座沙漠旅馆,那里有碧波荡漾的游泳池,一座两层结构的别墅,共有三间套房。房主是甘比诺手下的人,一切都安排得相当妥贴。
临行前,卡洛·甘比诺对他的侄子说:“托尼可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家伙,他利用了我,我要亲自用老意大利的方式处决他,他是家族最后的威胁。”
然而,莱昂里诺却充满对托尼·卡西诺的敬畏之情。
莱昂里诺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感到拉斯维加斯吹来干燥的风。他身体黝黑健美,那是他在迈阿密沙滩游泳的结果。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裤,正喝着一杯味道极浓的鸡尾酒,他的四个保镖正在屋里呼呼大睡。
旅馆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除了一条通向拉斯维加斯的白色道路,即使一只兔子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泳池中漂泊着三个躺在气垫上的姑娘,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比基尼泳衣,互相嬉闹。
这是莱昂里诺的一大嗜好,他对女人有着很强的贪欲和鉴别力,他喜欢在空寂天边的大沙漠里同时拥有三个女人,这使他感觉像是这片土地的君王。一个金发的姑娘,身段匀称,皮肤像绸缎一样上面滑动着水珠,她俯在莱昂里诺的脚前,眼睛如绿波荡漾,她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可以在你和你的手下裸游吗?”
莱昂里诺喜欢这些没有头脑的美女,她们痴迷于各种玩乐和吸毒,这使他感到安全,他已经有足够的智慧应服一切。
他伸出手拉下了她的游衣,她充满活力地在他眼前跳动,她跳到他身上,浑身滴淌着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端起鸡尾酒,酒从她的嘴里流淌下来,浸透了她的全身。
“我的小海豹,”莱昂里诺舔着她身上掺着水味的酒,他的身体像森林一样燃烧得噼噼啪啪。
他愿意像一个思想家一样地和女人们相爱。
黛德丽用墨镜遮住她肿得发青的眼眶,她在“诺瓦里酒吧”约见班比·胡克,他们选择了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班比很紧张。
“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来找我,梅尔会很生气的。”
“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他让我伤透了心。”黛德丽抽抽嗒嗒地说。
“梅尔是个大好人,黛德丽,你太任性。”班比心里充满了对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的咒骂。
“班比,你要帮帮我,我要离开他。”
“不,黛德丽,我们一直像亲兄弟一样。我不会因为你而放弃他的。”
“你们这些无耻的男人,对待女人像对待垃圾一样。”
班比在吧台给梅尔打电话,在电话里另一头他听见梅尔像一头咆哮的狮子。
“梅尔,求你对黛德丽好一点,我想她一定会平静下来的,这样对我们都有利。”
“班比,你在勾引我的老婆上床,在向这个婊子不停地献媚,使她喝酒般地飘飘欲仙。”
“梅尔,我一直珍视我们之间的情意,我要你过来一起解决这件事。”班比露出哀求的口气,家族成员之间的通奸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是一条戒律。
梅尔风风火火开着他的白色卡迪拉克冲到了酒吧,班比上前拉他,他已经狂怒地扑向那个可怜的女人。玛琳·黛德丽倒在地上,掏出了手枪。
“够了,我要杀死你这狗娘养的。”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班比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
梅尔冲上前,握住她的手,反转枪口对着她的胸口。
“去死吧,你这个婊子。”酒吧里响了三声枪响。
黛德丽在班比怀里瘫软,眼睛保持着哀求的目光。
“梅尔,你这个狗杂种。”
梅尔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他流着泪对班比说:“班比,我杀了她。”
刺杀肯尼迪兄弟一直是史密斯特工引人自豪的杰作,他亲眼目睹在达拉斯肯尼迪后脑被子弹掀开的那一瞬间,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刑。
向一个喜欢黑人、友善共产主义的美国总统搞一次军事伏击,这是对文明的一种嘲讽。谁在掌握着这个世界,不是核弹头,不是海军陆战队,只是几个没有头脑的天才。
史密斯在越战期间参加了野战部队,他的腹部被竹签刺穿,很快他搞起了特工,他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狂魔”。
他不只一次用锋利的匕首割掉被审讯犯人的生殖器,像土人一样炫耀那些丑陋的战利品。
他给关押的越南女人打催情外,注射不同类型的激素,使她们因为性欲而发狂,放弃她们的信仰。他天天用电击和火红的烙铁去对付那些奄奄一息的身体,他还是一个高明的解剖家,对人的身体有一种强烈的嗜好。
史密斯更喜欢特工之间的充满智力厮杀,他说:“我喜欢苏联,他们总是给我们提供聪明的间谍来玩游戏。”
在刺杀肯尼迪总统时,他装扮成一个衣着整洁的闲人,他看着呼啸而来的子弹击中肯尼迪的背、胸、手臂,最后在他的脑袋上开花。尖叫的人群,看着他们惊慌失措,他像是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
这场事变竟然在詹森·胡佛的手中消失了,他对被愚弄的美国人民抱着一点同情。最后,他被警局的人扣押,他只不过说了一句:“给我一杯咖啡。”随后,他又开始继续他的街头散步。他保留了40个受过训练,英勇、强悍的古巴激进分子。
托尼把他们安排在迈阿密的一个网球俱乐部里面,让他们天天喝着啤酒搞聚会,其余的时间去武装贩毒。他们都是对付卡斯特罗的杀手,中情局的心血,解散后,不得不搞点生意。
托尼在与史密斯的第一次会晤中,他开玩笑地说:“嗨,史密斯,我们用直升飞机搞毒品会更顺利,反正这些大鸟除了军事演习外,天天都在睡觉。”
“为什么不呢。”史密斯被他大胆的计划给吸引住了,中央情报局和海军情报局的关系密切,他想象用潜水艇去会见哥伦比亚的大毒枭,一定会把他们呼傻的。他们会对冒出来的“大鲸鱼”喜出望外,巴特·鲍威尔也会对他去援助卡斯特罗的同胞大加赞赏的。
“我想一次运来2亿美元的白粉,让所有的美国人躺在床上美美地吸它一星期。然后,我们赚它20倍的钱,你将有20%的分成。”
“我还将替美国政府消灭那些偷偷摸摸的毒贩,所有的贩毒网都向我们吐丝。”
特里瓦尔多手中的王牌“王族”商用货轮驶向迈阿密,船上装满了咖啡豆,他派出他五十名精干的手下,这可是一桩震天动地的大买卖。甲板下暗藏着各种精良的火器,火箭炮、迫击炮、AK冲锋枪,特里瓦尔多说:“我想给它配上导弹和鱼雷,它将是加勒比海上最棒的巡洋舰。”
史密斯坐在从第17舰队起飞的直升飞机上俯瞰明珠一样碧波荡漾的大海,他用望远镜搜寻着“王族”的踪影,又有种改写历史的感觉。
随后跟来的“大黄蜂”武装直升机携带着二枚空对地导弹,而他所在的座机的钢丝吊带上绑着托尼·卡西诺的2亿美元的现金包裹。他对托尼异常的胆略敬佩至极,我们是美国历史上两个最伟大的疯子,他想。
直升机在航行了500海里的高空上发现了“王族”号,它正在和另一艘货轮激战,史密斯兴奋地快要发疯了。
“王族”的甲板被发射的火箭炮击中,燃起熊熊大火,对面货轮上五挺重型机关枪交织出密集的弹网,“王族”上的人显然无还手之力,对方货轮放下的快艇已接进“王族”。
史密斯在吼叫,“击沉左方的货轮。”
那艘截击货轮发现了迎面飞来的直升飞机,他们显得极其训练有素,开始发射火箭炮,几乎击中了史密斯的座机,驾驶副手开始用机关枪迎击。
一颗导弹击中了截击货轮,它开始发出冲天的火焰,船身开始倾斜。
“它看起来像一只玩具,”史密斯说。
“王族”上的人在甲板上欢呼,他们迅速用火箭炮解决了那两艘快艇,并用冲锋枪射杀落水的人。
水枪熄灭了甲板上的大火。
直升飞机安全地降落。
交易十分钟之内结束。
一架直升机在空中围绕着货轮盘旋。史密斯仰望天空,对特里瓦尔多的代表说:“伙计,我们还有一枚导弹呢。”托尼的代理人在甲板上检验毒品,他们有最先进的探测仪,哥伦比亚人在数美金,他们的行动都是一流的。
最后,货轮向天空鸣枪表示庆贺。
直升机的每一个参与者都得到20万美金的奖赏。这是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一次贩毒,总共用了两小时。
托尼接到史密斯的电报后,迅速给吉诺维斯家族的安托尼·萨莱诺打电话,三天以后,将举行与特里瓦尔多的会谈,会谈将在长岛萨莱诺的别墅里举行。
班比·胡克躲进水晶酒店地下室货品仓库里,联邦调查局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使甘比诺家族的处境十分难堪。他们还将面临着整个财务检查,大西洋赌城的大股东们将十分难堪。这是前所未有的困境。
甘比诺亲自打电话告诉托尼,由他安排费里尼押解班比·胡克,在中途解决掉。“托尼,我要求你帮助我的侄子莱昂里诺,我要很快和你见面。”
托尼把车子开进了水晶大酒店的停车场,他在后院的高级别墅里见到了罗杰斯。
罗杰斯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他虽然还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手党党徒,但他和甘比诺家族有着良好的生意来往,是他帮助甘比诺在内华达州这块沙漠里兴建赌业的。所以这座大厦也是甘比诺家族花钱最多的色情场所,几乎所有的党徒都享受到水晶酒店美女的招待,家族成员都在这里留下了梦和情欲。
托尼在这里度过了几个销魂之夜的,他一天和两个不同的美女上床,让他感觉美国最漂亮的姑娘都集中到拉斯维加斯了。否则,她们就去了好莱坞,她们有很高的的身价,也很矜持。
托尼每天要花一万美元的筹码,当她们看见这些筹码不能自抑时,托尼露出满意的微笑,“她们会以为和美国总统睡觉呢,”托尼曾对罗杰斯说,“我的礼物难道不会令她们惊喜吗。”
罗杰斯上前和托尼握手,他显得比托尼高大一些。他们喝着罗杰斯从酒柜倒出来的白兰地。整个客厅显得华贵、优雅。
“班比令我头痛,托尼,”罗杰斯说,“他希望我能把他当亲兄弟看待,我想甘比诺先生会帮我解决这一麻烦的。”
托尼看看映进来的阳光,感到很温暖。
“你需要一个靠山,”托尼说,“甘比诺不能帮你太多的忙了,而他也不希望你把班比·胡克交给联邦调查局,这会使他很难堪,这个狗杂种知道了他不少的秘密。”
“我敬重甘比诺先生,而且也不想背叛他。”
“我有一个极妙的主意,你想法把他灌醉,把他送进我的车子里,我把他送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也许送给甘比诺,让他得到家族委员会的审判,请他吃圣餐。”
班比·胡克被引进水晶酒店的高级别墅,两个美女得到1万美元的现钞,为进行这样一项服务感到乐不可支,她们简直爱上了班比。
班比正为眼前的事感到头昏脑胀呢,联邦调查局的一名特工已经软硬兼施地吓唬他,他对他们的计划也颇感兴趣。反正已经置身于甘比诺家族黑洞洞的枪口下,只需他出证,他就可以被安全地送到堪萨斯州的一个小镇上。
他们给他提供假身份证照、假护照、假的驾驶执照,替他整容,让他继续享用银行里的50万美元。这些使他感到特别放松,罗杰斯是个大好人,破例让他住进了豪华别墅里。
两个美丽的妓女一进客厅,就脱得像美人鱼一样。班比先进了浴池,热腾腾的水泡得他浑身发痒,他准备大干一场,慢慢享用他在拉斯维加斯呆的不多的时光。两个妓女很细心地帮他洗着身体,一边卖弄风骚。其中一个挤进宽大的浴盆中,倒进他的怀里,另一个拿着一大瓶酒。口对口地喂他。
两个女子一个叫芬尼,一个叫萨丽。
芬尼腰身纤细,长着一头褐色的头发,乳房很结实,头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头,罗杰斯真是有鉴别力。萨丽像是北欧人,她的头发是麦穗一样的颜色,身体活泼富有动力,像个健美女郎。
芬尼揉搓着他的大腿,用舌头舔着他的脖颈,而萨丽搂着他的腰,坐在他的身后。
班比身上的肌肉像铁一样硬,他曾经是甘比诺家族的铁榔头。他在西班牙徒手斗过凶猛的小牛,牛的犄角撞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他还是把它掀翻在地。铁榔头意味着家族杀手中最高的称呼。
他在水中进了芬尼的身体,芬尼的腰像颤微微的树枝条,她仰着身体,慢慢地试探性地咬住班比,班比略略感到她的体温和温热的水交混的奇妙感觉,就像躺在热乎乎的沙滩上。
萨丽把酒倒在芬尼的身上,这是她们预谋的伎俩,班比在她身上品味着甘甜的葡萄酒,酒滴到他的喉咙里,激起他猛烈的欲望。他从浴盆里站起来,几乎一手抱着一个女子,这使她们感到十分惊异,她们从未见到如此健壮的男子,对这种男人的服务简直是一大享受,何况他在性上显示出出奇地创造力。
班比看起来并不着急,芬尼和萨丽惊叹她们看见了漂亮的男人,她们甚至忘记了她们的任务。
班比以粗笨的海盗方式托起芬尼的腰身,把着她的身体,用最深人的角度去刺入。一阵阵颤抖。褐色的头发落在地毯上,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然后,他们躺在一起情意绵绵地开始喝酒,直到他醉在床上呼呼大睡。
芬尼和萨丽并不急于向她们的老板交差,当她们精疲力竭使出各种花样,才完成今天最后的痉挛,和他一起安然入睡。
拉·法伊喜欢沿着那条奢侈品商店大街散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他吸着拉斯维加斯温馨的空气,那里全是高档货,对那些高档品他显示一个残暴杀手背后的温柔,精心地挑选着商品,和年轻貌美的售货员打趣,他给托尼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他在一家食品买了4只带有各种配料的热狗和两只烤鸡,以及新烤的黑面包店。他满意极了,坐在一家露天售货摊上,买了一大玻璃杯的可口可乐,他开始吃那些食物。这使他想起洛杉矶,那个烟雾的城市,谁也不会想到拉·法伊就是震惊加利福尼亚的“食人魔比利”。
托尼·卡西诺也沿用了家族的传统,一直在巴勒莫的西西里挑选自己的战士。他相信他们的忠诚而没有美国人的油滑,美国人太幸福了,过着安乐的生活,迷醉于灯红酒绿之中,不习惯这种束缚的苦日子。
拉·法伊是个例外。
一天,托尼在电视中看到“食人魔”比利的报道。
比利已经连续吃了几个和他同居女子的肝。他对别的脏器不感兴趣,他把她们剁成数十块,然后放在地下室的冰柜里,当他正津津有味吃着最后一位受害者——17岁米娜的肝脏时,警察闯了进来,他放下叉子和葡萄酒杯,一口咬掉想要逮捕他的一个警察的耳朵。最后,他们用警棍制服了他。
在电视上的比利目光呆滞,有精神病人发病前的预兆,除了体格健壮外,看不出他有任何暴力倾向。
当一个病理学家隔着栅栏像观察猴子一样问他儿时的经历时,他说:“我是从梅毒的洞口钻出来的总统。”接着他又说:“这是这国家常见的病毒,它容易把人的脑子搞乱。”
托尼喜欢他胡诌的态度,他在玩弄那老人。“食人魔比利”一案让新闻界搞得沸沸腾腾,这使比利更加满不在乎。他隔着栅栏冷静地和新闻记者周旋,嗅着他们身上的气味,搞得他们狼狈不堪,他谈论美味的人肝时就像在评论一道美味的佳肴。
比利确实有个可怕的童年,他的母亲是街头的暗娼,而且常常把不同的男人带回家来,比利一直关在一个木栅围起的空间里,3岁时他就靠捡栅栏边的面包渣为生。
他母亲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和酒醉不堪、浑身异味的男人进行令人呕吐的性交。
托尼有着类似的经历,这使托尼同情他,他觉得发生在比利身上的不幸正是他的不幸,他们的母亲是世界最下贱的人。她们无耻,染着各种性病,已经毁灭了他们生活最初的自尊,出于一种同情的心理,托尼觉得有必要拯救他。
加利福尼亚州的州长诺德豪斯也对比利感兴趣,他正逢竞选下一届州长。当他了解观众在一周内的焦点全是比利,他突发灵感,叫私人秘书和州立典狱长联系,他想从比利身上捞取一点政治资本。比利是个令人发指又令人同情的傻家伙,还在狱中收到不少妇女的信。
他一边读着怜悯而柔美如母性的词语,一边快活地在想象他要强奸所有的妇女,然后挖出她们血淋淋、跳动的肝。而诺德豪斯出身高贵,是个声誉良好的州长,他们的见面是文明人向野蛮人的征服,正如哥伦布去征服美洲土人一样,充分显示出他的胸怀慈爱。
他要像母亲劝慰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让他必恭必敬吻他的手,口中不停地说:“你是我的救世主。”当然,其中也包含着冒险,比利可能不吃这一套,朝他吐唾沫或做鬼脸。
但他和典狱长保罗·萨尔森见面时,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将派遣他的律师前去说服比利,保证在法庭上,比利将被证明智商如同儿童,而且患有强烈的躁郁症。
他杀人纯粹是一种丧失自控能力的行为,就像不小心大便失禁,也有一部分社会的原因,然后他会被当庭释放,改头换面移居到另一个州,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这种诱惑比利是不会拒绝的。
就像他脑海预感演的一样,诺德豪斯来到了州立监狱,他身后跟着一大群记者,他是他们心目中的明星,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很随意的夹克,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做出一个令人心颤的举动,他的手穿过栅栏伸向那个残酷的吃人恶魔,就像是向一条凶狠的狗递过去一块骨头。
托尼·卡西诺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幕,他有时和拉·法伊闲聊时,他们常常相互补充地叙述那些细节,谈得很高兴的时候,他们会去酒吧狂欢一通,然后找漂亮的女人上床,拉·法伊管她们叫“肝”,他生性凶残,但不会愚蠢到再吃那些“肝”,托尼控制了他邪恶的态度。
他是他心中崇拜的教父。
“嗨,比利,咱们好好谈一谈好吗?你想忏悔你的罪行吗?”
“不,”比利坚定地说,“没有人能阻止我干什么。”说着,他用铁钳一样的手握住诺德豪斯那只柔软白皙的手,并在上面留下血淋淋的牙印做为回答。
诺德豪斯几乎晕过去了,却力图显示出政治家特有的从容镇定,他慌忙抽回手,而比利像是在开玩笑,和他拉扯起来,一个负责保安的警察隔着栅栏用胶皮棍去揍他,比利轻蔑地夺过来,然后他说:“你这个肮脏的政治小丑。”他把他推翻在地。
诺德豪斯几乎在几百万人的目光下,咬牙切齿地说:“我要送你上电椅。”
托尼吃惊地看完这一幕,比利正是他物色的最合适的对像,他机智而坚定,并不在乎干什么。当他得知比利将被引渡到宾夕法利亚州执行死刑时,他有了一个疯狂的主意。
比利被押解到洛杉矶机场,他被关在机场旁的一个小型建筑物里,这里以前是存放杂物的仓库,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窗口。
他被带上脚镣和手铐,坐在一把破木椅上沉思,旁边是从警局里挑选的彪形大汉,他们紧张地注视着比利嘴上绑的胶布,这张口甚至能咬断钢筋。20分钟后,一架直升飞机将载着他离开。
仓库外有20多辆警车,警灯不停地闪耀,呼啸的飞机不断地在他们头上飞过,其中一辆坐着托尼和两个同伙,他们佩戴着警徽,证件显示他们是洛杉矶行政特警,没有人怀疑他们,因为几乎没有人能想象到劫持比利会有什么特殊的好处。
托尼和其中一名党徒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仓库的大门,向守护在那里的警长休斯出示了他们的证件。
“州长让我们一直守在那个狗杂种旁边,给他点颜色看看,直到他离去。”
休斯对州长做出这种玩童似的游戏感到很好笑。
“兄弟,可别太卖力了,我的任务是让他到宾夕法尼亚咽气的。”
“州长会感谢你的关照的。”
托尼他们进了仓库,关上了门。
两位警察对同行的增援十分满意,他们满脸笑容地和他们打招呼。
托尼乘他们不备,从腰间掏出了一支带消声器的枪,冲着一个守卫的嘴开了两枪,他的同伙一把卡住另一个守卫的脖子,使他无法出声,随即拿一把锋利的大刀子,嗖的一下割断了他的喉咙。
托尼迅速地从倒在地上的警卫的口袋里搜出钥匙,打开了比利的手铐和脚镣。
这时,门外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托尼知道是法纳利的杰作,接着,密集的子弹射向那些被震的东倒西歪的警察。
比利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托尼走过去撕开他嘴上的胶布,拉着他说:“我只不过不想你死得太快,也不想领教你的牙齿。”
比利跟着他们冲出了大门。
有七八辆警车爆炸起火,剩下的警察开始还击,一枚烟幕弹在他们当中爆炸,现场被浓烟所弥漫。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人,他们极其迅速地钻进了同伴发动的警车。
当这辆警车呼啸地离开现场,远处另一辆车掉转车头紧随其后。
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被当时的情景惊呆了。20名警员被炸死、炸伤或是被子弹击中,他们倒在血泊之中,有五辆警车已经向托尼他们逃跑的方向开始追踪。
休斯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他带领宾夕法尼亚州的押护警员打开了仓库。他们看到一个更让他们吃惊不已的景象,两名守卫警员被杀,死状惨不忍睹,比利被那两个假冒的洛杉矶特警带走了,休斯几乎喘不过气,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世界末日来临。
托尼他们中途又换了两辆车,这都是精心准备好的,他们躲过了警察的追踪。
“为什么救我?”比利傻里傻气地问。
“我喜欢你,但更喜欢杀警察。”
第三章 先敬礼,后开枪
水晶酒店的高级别墅。
罗杰斯见到了高傲的莱昂里诺,他露出诡诈的笑容,托尼正押送着班比·胡克在去沙漠旅馆的途中,他在那里安排了20个狙击手,他们很乐意在空寂的沙漠里像追猎黄羊一样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
萨昂里诺20刚出头,高挑的个子,健康的身体,身上穿着剪裁十分合体的西装,他鹰似的鼻子显示着权贵,他是甘比诺最好的替身。
“我们可以在该死的托尼走了后谈一笔主意,”萨昂里诺说,“我的叔叔想让你的酒店成为拉斯维加斯最好的酒店,他准备投入5000万美元帮你建一座最豪华的地下赌屋,笼络高层人士,他会给你介绍一些有趣的客人。他们是赫赫有名的政治家、律师和大牌明星,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你给他们会员证,让他们享受免费早餐,可以在出纳室签借据,让他们享受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妞儿,他们会提出‘赌博全面合法’的法案的。”
罗杰斯对这一说法很高兴,甘比诺确实帮了他不少的忙,但从不求回报,他的智力已经超越了整个星球。他可以控制整个黑手党在美国的命运,并且对他们子孙充满慈爱,他给了萨昂里诺一份在拉斯维加斯的地契,支撑着庞大的帝国,使之欣欣向荣,充满生机。
“萨昂里诺先生,请感谢唐,那会使我们大发其财的,我已经申请到内华达州赌博委员会的职位,我的好朋友威廉斯参议员一直受到水晶酒店很好的待遇,他很乐意推动赌博事业。这样我们就可以从超级棒球赛、拳击赛中受益。”
“很好,”萨昂里诺说,“我是一个很守信用的意大利人,家族会出面保证你的前途,聊聊梅尔。表面来看梅尔很愿意跟托尼合伙,托尼日前好像已经挖到很大的金矿,他让唐很伤心,是一个出卖家族的犹太,别的家族都很在意这件事,因为是甘比诺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们必须出面解决掉,以防别的家族仿效,唐说这是他最大的耻辱,他不想在闭眼前看到自己孩子受到内部叛徒无情的袭击。”
罗杰斯在他说话停顿时,递给他一杯埃维昂水泡酸橙,莱昂里诺坐在套有薄荷绿罩子的大椅子里,他们都轻松了一下,闪闪发亮的阳光洒进了室内。罗杰斯注意到莱昂里诺说话时凝视对方的方式,它使双方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清楚。
“梅尔曾是唐在拉斯维加斯的希望,他很有头脑,但太过于精明,基尔告诉我,他和托尼在一起谈了一个小时,我能猜出托尼的用意,他急于在拉斯维加斯找一个合伙人。所以,我告诉了唐,唐扯到了你,我们不会让你加入黑帮,虽然那很必要。”
在一个十分僻静的小酒店里,托尼见到了情绪颓废的梅尔,他要了一杯啤酒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已经找人收拾了残局。”托尼指的是梅尔枪杀黛德丽的现场,那时酒店里有几个人,他们听见枪响就跑了,店主是个土耳其人,他经不住威胁。
班比·胡克丢下梅尔,独自走了,他不想再惹火烧身,就这样,梅尔给托尼打了电话,几个目击者对这类时常发生在拉斯维加斯的事会听之任之,他们不会很快地报警,托尼赶来时,梅尔已在吸泣,毕竟黛德而带给了他很多快乐。
托尼叫人送他上了汽车,他则一边威胁店主,一边给了他5000美金息事,剩下的事是搬走尸体,擦干地上的血迹。
“梅尔,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紧密的合作,”托尼安慰他说,“我会像兄弟一样地保护你的。”“你已经惹恼了甘比诺,他控制的力量可以摧毁任何人。”梅尔开始平静下来。
托尼露出了微笑,他扫视了一下酒馆的环境,这里人很少。
“不要再吓唬我了,你不能想象到我的计划已经等待5年,我有能力可以和他抗衡,唐会向我开刀,但,他会得到失望的结果。想想看,我们会讲和的,而且五大家族所有的头目都会赞成的,这毕竟不是一个杀戮的年代,他不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是一个老人了,时间不多,只想风平浪静地在加利福尼亚海滩钓鱼。”
“他更喜欢吃意大利干酪和长条面包。”梅尔显然被打劫了,“但我不希望这是一次冒险,”他接着说,“最后在布鲁克林区被活活地勒死。”
下午1点钟,洛德特工来到了拉斯加斯警局,他见到了莫里斯警长——一个喜欢装腔做势的家伙。莫里斯引他进了里间办公室,透过玻璃,外面是忙忙碌碌的警察,他们有的在录口供,喋喋不休地和刚抓到的罪犯谈话,有的在查案,有的在接电话。
洛德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莫里斯替他倒了杯咖啡。
“我需要你的合作,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劳,我想让你分享一点。”
“难道去杀黑手党?”莫里斯故做惊讶地哈哈大笑。
“你真是无知,我们只不过跟着班比·胡克去抓他的同伙。”
“班比·胡克?我管辖尽是些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应该上拳击排行榜,我想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你这个狗娘养的,马上给我准备4辆警车和20个警察,带足子弹,否则,我将让你滚出内华达州。”
莫里斯看着他激动的神情,他被洛德的气势给吓住了。
“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莫里斯仍然调笑地说,“长官,你总该让我知道胡克先生做了什么吧。”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下午2点钟,洛德接通内华达州联邦调查局联络处,他们答应晚上9点钟调来10个特警队员,他们身穿避弹衣,浑身上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还佩戴火箭筒。莫里斯开玩笑地说:“我们最好有装甲车,这样他们就会跪在地下求饶的。”
3点30分,莱昂里诺在水晶开始寻欢做乐,他在酒店里的“英国皇室”餐厅用了餐,喝了一大瓶苏格兰威士忌,在他回到别墅时,罗杰斯又给他找来了芬尼和萨丽。这次他对她们说:“你们要举止文雅,他可是一个很有名望的亿万富翁。”
莱昂里诺见到她们时,她们穿着紧身的绸缎做的长裙,这使她们全身迷人而华贵。他有点醉意地和她们坐在长沙发上聊天,莱昂里诺举止风雅,是一个善于博取女人欢心的调情老手,不一会儿,她们就被他超人的优越感给迷住了。
芬尼建议他们跳一段舞蹈,她说,意大利男子是最有男人味的,她开始在音乐抒情的伴奏下,紧紧贴着莱昂里诺的身体。她不停地扭动屁股,用小腹摩擦他的大腿,用手抚摸他结实的臀部,莱昂里诺开始说起下流话,使她们感觉罗杰斯的劝告很好笑。
莱昂里诺从衣柜里的礼物袋里给她们拿东西,他给芬尼的是一套很贵的女式内衣,给萨丽的是一串珍珠项链,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打动女人的芳心,他嗅着萨尼身体发出丝丝的香水味,开始勃起。
萨丽开始一件一件替他脱下衣服,芬尼则开始试穿极度性感的内衣,这种内衣可以穿着做爱,并且增加性感。萨丽开始用手摩擦自己的下腹,不停地在地毯上扭动娇小的身体。
莱昂里诺首先选择的是芬尼,她的身体富有弹性,这使整个做爱过程像是一次健身运动,而进入萨丽身体时,他们则像温柔的情人,享受着性中的爱意。
莱昂里诺对此乐不知疲,而两个妓女对他也充满了柔情蜜意。最后,莱昂里诺手摸她们的乳房,极度疲乏地睡着了。
5点钟,诺德特工来到了班比·胡克的居室,这是一个带游泳地和绿色草坪的私人住宅。屋子里,班比正和两个联邦特工谈天。
班比对昨晚醉酒回家的事一无所知,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坐在床前的两个特工,让他感到死亡之神的降临,他不停地咒骂罗杰斯,直到诺德进来时,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诺德仔细地察看了四周,班比看起来精神不错,他还扎着领带呢。
“喂,班比,”诺德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说不定会遇到甘比诺卫队的袭击。”
“我们去哪里?”
“我已经给你申请到证人保护计划,做完证后,可以不必再上庭,我们会带你到一个很好的去处的。9点钟准时出发,将有六辆警车保护你的安全,你的决定使我们很高兴。”
“离开拉斯维加斯恐怕是我一生最难过的事,我一无所有,还会受到最严厉的报复,你们得保证,对我个人以前所犯的错误不予追究,否则,我宁肯挨枪子儿。”
“我想,我们能够做到,不过,你得遣散你手下的喽罗,让他们赶紧从这个城市滚蛋,莫里斯警长很头疼,他可是一个非常需要安全感的人。”诺德一想起莫里斯那油腔滑调的样子,就禁不住想乐。
“莫里斯可是我的好朋友,他要听说你们抓住了我,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难过的。”晚上8点钟,莱昂里诺醒了,他推开紧贴着他睡得昏昏沉沉的妓女,他有一个习惯,从不和女人在一起搂着睡觉,他会毫不留情地把她们叫醒,哄她们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所。
他赤裸着身子,走进里面的套房,然后掩住了门。他不想用自己的怪僻去惊醒这两个可爱的尤物,早晨他还想和他们乐一乐呢。
莱昂里诺拨通了纽约的电话,甘比诺说不定此时正阅读书籍呢。
“喂,莱昂里诺,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你一定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吧,在纽约日子总过得很快,萨莱诺正为毒品生意的事向我发牢骚呢,他说我不愿让他分享我在法律界的权利,已经有两个人落到了法官的手里,他威胁要找新的合伙人。”
“教父,”莱昂里诺总用这种尊敬的口吻和唐交谈,“托尼押着班比正进入我设下的埋伏圈,您将再也见不到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人了。罗杰斯正像您所说,他很感激您,他对您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甘比诺顿了一下,从话筒里听出他呼吸很不顺畅。
“我的侄子,”甘比诺仍然声音很清晰地说,“我已经听出你玩乐后的疲倦,你应该学习我的儿子卡尔,他笨头笨脑,却从不忘记传统。一个人在需要斗志时需要节制,托尼是条狐狸,他的牙很锋利,你应该亲自干这件事,而不是让他们去干。每一次战斗都关系到家族的声誉,我的预感一向都很灵,经验往往容易得出真理,真正轻松的时候应该是在杀了托尼之后。”甘比诺的声音又开始停顿下来。
“教父,我会记着您的话的,您一向是很讲道理的人,对待托尼,我还有第二个计划,如果他这一次很不容易死掉的话,我将代替家族成为他最终的执法者。”
“好吧,莱昂里诺,我不想你在这件事上面花费更多的时间,卡尔已经去了好莱坞,我们一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非常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否则,我们将失去很大的利润的。”
晚上9点,有两辆黄色的面包车来到了警局,诺德带着胡克也准点到了,莫里斯看起来很紧张,他对诺德说:“镇里的所有匪徒一定会开香槟庆祝呢,你几乎带走了我所有的人。”
面包车戴上了装甲,所以行进速度较慢,但到沙漠旅馆也只需要两个小时,拉斯维加斯此时正沉浸在狂欢之中。
花花绿绿的灯染着夜空,弗来明、大西洋赌城、水晶酒店所有的财场和色情场所都弥漫着欢庆,沙漠还带来了太阳烘晒的热气。
七辆车穿过街区,把那些灯光和喧闹抛在后面,一云儿就感到沙漠的清凉和隐隐的月光在闪耀。
诺德的车在前行驶,莫里斯紧随其后,他们用对讲机联络,胡克和诺德坐在后排,他们在吃着夹干酪和火腿的三明治。
班比很放松,他说:“这简直是一次最安全的旅行,甘比诺应该雇联邦调查局做保镖。”诺德正想着莱昂里诺的伏击点,托尼告诉他一定在那两层楼的建筑里,因为他们不会把自已埋在沙子里呼吸。
诺德有个很不错的家庭,家在芝加哥,有两个儿子,他一直在东海岸缉毒,这次行动也是临时抽调。他放下了一桩墨西哥的毒品走私案子,赶赴这里。基本上他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可是东海岸500多辑毒警察、行政司法长官、地方律师、法官都收赃钱,这是他们收入的10倍,而他只收托尼给的钱。
托尼对他说:“我的事业就是逐步地洗净双手,变得更有正义感和人情味。”他比那些疯狂的毒贩更高明、更有教养,他只听托尼一人调遣,从不干预也不插手别的买卖。
昨天夜里,托尼从水晶酒店把班比送到他的手上时,告诉他莱昂里诺的计划。他说:“那个小伙子在沙漠里等着埋藏我呢,你也许会遇见他,请代我向他问好。”他们坐在班比住房的大长椅上秘密地谈话,班比正在卧室里鼾声如雷。
“不能让他活着走出沙漠。”托尼指的是班比,“他不只让甘比诺先生难堪,也会使我难堪的。”
后来,他们开始在清凉的夜色里静静地谈心,这使诺德非常感动,托尼对他很关怀,不但给他优厚的生活使他两个儿子可以上商学院,还替他买了一幢别墅,这样会让一家人在东海岸享受中产阶级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托尼支撑着他心里的道德体系,使他学得心里安全而没有特殊的压力。
最后,拉法伊开着车子来接他,当他们听见庭园外的鸣笛声,托尼站起来,握着他的手说:“你是一个称职的警察,但这是一个疯狂还需要重建秩序的世界。你的枪口就是你的选择。”然后他急匆匆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莫里斯开始呼叫,无边的沙漠让他想起被班比干掉的州巡警。
“诺德。我们会不会遇到地雷或原子弹,再被他们用马刀砍死。”
车里面,班比哈哈大笑,他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劲。
“我不喜欢地雷,”诺德说,“但我希望能把你那张大嘴炸得稀巴烂。”
9点30分,托尼来到大西洋赌城,梅尔看起来很忙,他精神焕发,穿梭在赌桌之间,见到托尼进来,向托尼微笑地点了点头。托尼要了一万美元的筹码,坐在一个叼着烟,旁边放着酒杯的女赌客旁边,她正在玩“21点”,看来输了不少,正咒骂自己的运气。
托尼决定输掉5000美元以引起她的重视。
“嗨,”他向那高个子、身段迷人的女郎招呼。女赌客往往在输了钱以后,就会找男待应生或酒吧的男服务生解闷,以缓解输钱的苦恼,而这些服务生很乐意陪她们风流一场。她们大多从纽约、洛杉矶、芝加哥、好莱坞结伙到这里发泄,她们有家庭,甚至是有名望的影星。
“你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她看起来很喜欢托尼英俊的面孔,说不定是床上的好伙伴,“看看你的运气怎么样。”
托尼很不在行赌博,半个小时后,他几乎输掉所有的筹码,他仍然笑眯眯的,也许她很不在乎钱,但见到这样出手大方的男人,心中满怀倾慕。
“我叫米歇尔。”
“托尼。”
“咱们喝一杯如何?”
“很乐意奉陪。”托尼把剩下的筹码做为小费给了服务生。
他们坐进了离赌城不远处的酒吧里。托尼替她要了一杯名叫“血液”的鸡尾酒,而他自己则要了“玛丽亚红唇”,托尼挑逗的方式总是很有情趣。
她的大腿真美啊,托尼想。米歇尔脸上的装饰很淡,有着性感色的嘴唇,她笑起来很温柔。
她啜酒的姿态让他想起简特,简特是纯血统的英国女人,她的肢体丰满而柔软,像一罐甜甜的蜂蜜,安睡时,如同天使,她对倾慕的男人,全身心都浸透了爱,这些记忆使他几乎产生幻觉,让他陷入深深的孤独之中,激发他寻找温暖的心。我实在太爱她了,他想。
当温柔的目光像海浪一样触动米歇尔时。她很吃惊,她能分辨出每一个注视她男人的内心。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托尼说:“一个不属于这个星球的人,她是在深深爱我时离开我的。”
米歇尔点着了香烟,指间的香烟使她看起来更迷人,她对这个感伤的男人非常同情,拉斯维加斯只有金钱的欢乐,很容易让人放弃内心。“托尼,我已经很喜欢你了,”她很直率,“我想我能让你很快乐,”她的眼睛很亮,没有丝毫的挑逗。
米歇尔和她两个同伴同住一间套房,她们很胆小,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几乎不敢去找性伙伴,只是很小心地去赌钱,托尼的到来让她们很兴奋,“我们只在一旁观看,像看电影一样。”当米歇尔邀请她们时,她们并不乐意这么做。
在女人观察下做爱令托尼很兴奋,他匆匆进入浴室,当他身披浴巾走进客厅里,米歇尔的同伴为他“大卫”的身躯发出惊呼。
“你们会很遗憾的。”米歇尔说着也走进了浴室。
在两个女人的邀请下,托尼掀开了身披的浴巾,他并不感到羞涩,向她们卖弄完美无暇男性的躯体。
米歇尔走出浴室时并没有披浴巾,露出她一样光滑雪白的肌肤。她的头发挂着水珠,如同维纳斯走出大海一样,他们相互凝视,相互欣赏。托尼已经放弃他粗暴占用女人的想法,米歇尔也许不如简特那样有一种纯洁的美,但她的身上有着女性完美的魅力。
她妩媚、性感、充满性激情,更重要的是她无所隐瞒的勇气。他们以轻柔的方式做爱,在一种彼此连接的温情中展开。几乎是一种瞬间即逝的爱。简特的爱像磐石一样坚定,有时托尼觉得和别的女人做爱是对简特残忍的蔑视,然而那只是一瞬间的感受,人不能像天使一样执着,像神一样充满了完全的善性。
他们之间的交流深刻而缓慢,他们都在细细地品味每一刻稍纵即逝的感觉。托尼亲吻她吊梨似的乳房,这一切看起来那么优美。
米歇尔的同伴也深深陶醉在这个景象之中,她们后悔刚才的话,情欲会使人忘却所有的,她们把托尼从米歇尔的身上拉走,露出她迫不及待的渴望。
托尼用这种做爱的方式表达他对简特的思念,同时又为不同的身体所吸引,她们一样拥有骄傲的身体,又潜藏着不同的灵魂和不同的嗜好。
呻吟声、喘息声充满整个客厅。
托尼轻轻地关上了房间,他和每一个女子甜蜜地吻别,她们简直爱上他了,给他留下了电话。
明天,她们将怀着留恋的心情坐飞机回到纽约,他已用他智慧的温情收买了她们的心。回到纽约,他可以选她们任何一个人做情妇,当然,他更喜欢米歇尔。他觉得他们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穿过幽静的走廊,他似乎能听见每一个房间内都有他刚才制造的浪漫气息,这种事对任何人都一样,只不过他做得优秀一些,他已经嗅到到处弥漫着的芳香散发出的气味,这一切打动他的心情,使他在这一时刻重新回到了孤独,他感到身体很疲倦。
也许这世界本没有让人完全心理上感到满足和安全的性爱。
这一切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双腿发颤,眼前一黑,他看见了简特!她浓装艳抹,手挎着一个满脸胡须的阿拉伯人,款款向他走来。
简特显然很高兴。当她看到托尼时,双手紧握,发出令人惊颤的尖叫,她扔开那个糊里糊涂的阿拉伯人,静止在那儿,然后情靠着墙,身体瘫软下来。
“天啊,我的上帝。”她流出绝望的眼泪,泪水里染黑的眼影在她脸上流成一线。
托尼向她走去,他是耶稣,她则是个肮脏的妓女,她扑向他的脚上,紧紧抓住他的小腿。
“我是托尼”,他哀伤地说,“简特。”他扶起了她,她扑进了他的怀里,他闻到她身上散发着引发男人性欲的香水味,还有,她脖子上挂着的粗大、廉价的宝石硌疼了他,他感到心中无比的刺痛。
“我的托尼。”简特的身体摇摇欲坠,哺哺地说,像是心中最深层的哀叹。
那个阿拉伯人注视着难以理解的眼前一幕,他无可奈何向他们摊开手,托尼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币冷冷地抛向他,阿拉伯人优雅地弯下腰,一张一张把钱捡起来,走了。
10点30分,诺德用红外线军事望远镜看到了那间孤立在沙漠中的旅店,他用对讲机招呼所有车辆停下来。他从车上跳下来,周围柔软的沙漠一望无际。
所有车辆的人都集中在他周围,除了胡克还留在车上,他们铐上了他的双手,从车上拿走了钥匙。诺德心想,他一定会被法利纳安装的定时炸弹送上西天的。诺德向他的上司解释,这是黑手党制造的爆炸,的确如此。
坐在黄色面包车里的荷枪实弹的10个特警队员令诺德十分满意。他们身穿避弹衣,个个身手敏捷。莫里斯只领来了14个警察,他们倒显得无所事事。
“诺德老兄,他们正用望远镜瞄着我们,然后像射击移动靶子射击我们,我们应该像壁虎一样地爬过去。”莫里斯得意洋洋地说。
“闭上你的臭嘴。”诺德在他手下面前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他,这使他显得垂头丧气。
所有发电机的引擎都关闭了,周围像死一般沉寂,连一丝风也没有,只听得到在场26人的呼吸和心跳。
诺德把队伍分成了两队,沿道路两侧向沙漠旅店静悄悄地接近,他和特警组一队,莫里斯和他软弱的手下另一队。两个特工开着装甲的面包车,在他们接近旅馆时开过去。
走之前,诺德察看了班比胡克乘坐的轿车,用另外一只手铐将他的双脚铐牢。
“班比,请原谅我这么做,”他对班比露出歉意的笑容,“这对我们都好,我不会让你等着替我们收尸的。”
“你这个狗杂种,应该选择我去杀莱昂里诺,我比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行,错过这样一出好戏真使我很难受。”
“好好地睡吧。”诺德拍拍他的肩头,随即关紧了车门。他们走后,有一个特工在车下放一枚带有定时器的炸弹,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将听到令人满意的爆炸声。
然后,所有的人像猫一样弓着腰行走在沙漠之中,地上映着他们跳动的影子。
20个甘比诺家族的战士躲在黑暗的建筑中,等着开过来的车辆,他们在黑暗中吸着大麻,这使他们神经松弛、精力充沛,有的人还在喝酒,这在以前的战斗中是绝对不允许的。甘比诺家族有着铁一般的纪律,这是他们战胜其他家族的关键。
朱利安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们有20支冲锋枪和甘比诺家族最优秀的战士,他们身经百战,杀人如麻,而且有着优良的素质,他们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在荒漠中无事可做,偶而放松一下也不过格。
沙漠中有很少的沙丘,红外线望远镜能够很轻易地捕捉到他们,这很不利。托尼告诉诺德,莱昂里诺是个自恃很高的人,他会犯轻敌的错误。
诺德仍然很小心,为此他们几乎要多走3公里的路,在沙地里行走是艰难的,何况他们带着太复杂的武器。诺德前面是行动敏捷的特警队员,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和危险的恐怖分子展开枪战,打得那些家伙屁滚尿流,他们显示出极强的适应性,能很轻松地在沙中穿行。
11点钟,黑暗吞噬了整个大地,月亮也很少露头,只有这26人野兽般行走的“沙沙”声。诺德看看夜光表,他们已接近那幢建筑物了,它静静地蹲伏在那里,等待着枪炮的摧毁。
诺德很惊异莫里斯及其同事行动的速度,他们相距500米,这些拉斯维加斯养尊处优的警察只有注射上吗啡,才能这样迅疾地行走。
诺德用对讲机联系莫里斯,他让他的手下散开去包围旅馆,形成不同的射击点,在那伙人身后打冷枪。
“他们是一伙嗜血的杀手,能用刀砍你的脑袋,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你,每一个人都会咬断你的喉咙的,”诺德告诫莫里斯,“听到我的命令再射击,这对你有好处。”
“诺德老兄,我服过兵役,在越南战场上,几乎每天要杀一打人,那些可恶的猴子一样在丛林里乱跳的越南游击队,差点要了我的命,”莫里斯开始夸夸其谈了,“这些可恶的沙子,他妈的,像蚂蚁一样咬着我的脚。”
黄色面包车打开远光,在沙漠中缓缓行进,他们不停地按嗽叭,向旅馆里的人打着招呼。
“趴下。”诺德下达了命令。
所有参加围击的人都趴在热乎乎的沙子上,甘比诺家族的战士已经从旅馆悄悄地出来。
“有16人,”诺德一边看望远镜寻找他们,一边告诉莫里斯。
他们也分成两组,向他们的敌人接近,在诺德他们看来,这伙人在他们的监视下,简直在演戏。所有人都拉开枪栓,托起手枪、冲锋枪、带瞄准镜的阻击步枪,火箭筒也对准了那座两层楼。
面包车在离旅馆200米的位置停下来,这时,旅馆的灯都打开了,一盏探照灯的光线把整个车照得清清楚楚,面包车熄火了,诺德忍不住要扣动扳机,对面的家伙离他太近了,几乎到了可以看到他的程度,他们又不是驼鸟,总不至干避免对方观察到而视而不见吧。
朱利安带着三个人大摇大摆地从旅馆里出来,肩上斜挎着微型冲锋枪,所有趴在沙子上的人都能隐约看见他的脸。
甘比诺的党徒正侧身举起枪向那辆坚硬无比的车瞄准,诺德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无效射击的火光使他们暴露无遗,诺德他们的子弹会令他们猝不及防。
三个人走近车时,朱利安面对着防弹玻璃发出微笑,他不认识托尼,反正车里的人他也看不清。他打手势,示意他们下车,看来托尼很固执,并不喜欢这种迎接方式。
“托尼先生,”他高声地嚷道,“欢迎你到沙漠旅馆,莱昂诺先生让我向你致意。”说着,他端起了冲锋枪开始激烈地扫射,另外两名党徒也随即扫射,子弹像冰雹一样倾泄在反着光的防弹玻璃上。
几乎同时,远处的道路上发生冲天的爆炸,整个沙漠围绕着那团烈火燃烧起来,班比·胡克带着的手铐被炸成了碎片,化成一阵烟雾。
甘比诺家族其他人也“乒乒乓乓”地向车猛烈地开火,火光映着他们的身影。
“开火。”诺德大喊一声,急不可耐的各种枪械射出不同的子弹,准确地捕捉到敌人。
在“假日酒店”的顶层房里,托尼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情人简特,这种巧合是上帝残酷的安排。
具有特殊意义的是,他们在一个进行性爱交易的场所相见,托尼在三个陌生女子的身上滚来滚去,而与此同时简特的身体将献给一个在沙漠里生活的伊斯兰教徒,接受他用石油换来的美元,在他身上还能闻到羊肉的膻味呢。
一路上,简特不停地哭泣,她在出租车里倚靠着托尼的肩膀。他们暂时放弃了交谈,以平息突然想见所产生强烈的陌生感,托尼有时禁不住真把她当做廉价的娼妓看待,然而简特特有的神情和动作又再一次唤起他十年里沉淀的最深沉的爱。’
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在的简特,她的身体和心房曾经被种种男性之剑插入或掀开,她会从容地接纳,而且兴奋,这些情景不停地折磨着托尼。
他们坐下来,托尼倒了两杯酒,简特表现出镇定的神态,可是眼睛里还流露出惊恐的眼神。一次刻骨铭心的相逢真令人绝望,他们不可能忘记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将让他们丧失了一切。
“托尼,我伤害了你,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爱着以前的简特,请忘记眼前这个婊子,让我们都活在记忆里吧。”
她露出哀婉的神情,几乎神经质地用手巾不停擦试她的脸,托尼心中激发出深深的爱怜。
他的心在呻吟,端酒的手在颤抖,她还是他的简特。他想,她并不爱爬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人都有动物性的交配,但她的爱依然那样纯净。
“简特,”托尼抚摸着她的一只手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我想知道谁在折磨你。”
简特凝视他,眼睛露着宝石般的光芒,和10年前一模一样,唇膏和眼影都被她擦去了。
她并没有真实地感受目前的托尼,她要让自己回到从前,一切都凝固了,拉斯维加斯消失在他们彼此观望的视线之中。
第四章 针尖上的野狼
出于需要,托尼也想和老式黑手党首领一样想拥有一处30英亩的私宅。
他会选择洛杉矶地区的马利布,或者文图拉县,在这里有美国最集中的性和毒品交易,他可以把挣来的钱换成对影业的投资,这也是唐使家族生意完全合法化的一个步骤。
大西洋赌城、水晶酒店、皇后旅店、钻石俱乐部仍然是5大家族在拉斯维加斯经营的产业。
梅尔·罗杰斯虽然不是家族中的人,却是唐生意的合伙人,他们不可能放弃生意去反对唐在家族中的地位,惟一能使他们变化的是迅速建立与唐相抗衡的利益中心,并最终能得到他的承认。
站在假日酒店顶层套房阳台上,托尼试图穿越脚下流光溢彩的灯光,观察到埋藏在黑暗中的沙漠。
简特在卧室中睡着了,她吸了可卡因,才使疲倦的身体安静下来。
她受一个名叫恩里奥的皮条客控制,只知道他来自底特律,也许是“兹尔曼邦”的。
自从他们结束那段爱,各自投入黑暗的生活中,简特在威廉斯警长死后继续选择毒品,托尼因在黑人区贩卖古柯成被投入到纽约莱克岛监狱。
诺德和莫里斯收队时,他们在燃烧的客栈火光中查验着战场,除了被子弹打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诺斯很满意这个结果,警局只伤了两个人,他可以顺利地向托尼交差了。
“我们剿灭了一个匪帮,”莫里斯乐不可支,“我非常愿意和联邦调查局的人合作,这在使用武器上无须节制。”
那些甘比诺战士的躯体被抬上警车,内华达州警察总部的直升飞机也到达了。他们在清理着现场,拍摄下现场的图片,诺德叼着烟,莫里斯向总部进行了汇报,他们管这帮人叫“班比·胡克匪帮”。
所有的内幕将埋藏在沙漠里,诺德想,胡克死了,甘比诺的人死了,操纵他们的人还活着,这个过程就像好莱坞上演的一场电影,托尼·卡西诺是这场电影惟一的导演,不过是一个幸运的跑龙套的。
莱昂里诺从一个警察内线得知了这一消息,他穿着一件礼服和红背心,正和州参议员汤姆·斯考特共进晚餐。
他们在谈论赌博合法化的一些细节,还有成立控股公司的大胆设想。根据州法,美国各州不得成立控股公司,以防止行业垄断,莱昂里诺坚持对内华达州的议会施加压力,率先促成在该州的赌博业的完全合法化。
手下一个保镖在他耳边低语,他并没有在参议员面前表示出失态的愤怒。相反地,他举起葡萄酒杯说:“罗杰斯先生给您准备了赏心说目的小把戏。”
汤姆·斯考特心领神会地眨着眼睛:“卡洛·甘比诺总有令人无法拒绝的待客之道。”这将意味着,套房的柜子里放着20万现金,还有门口等待的黑色女郎,唐认为只有一个贪婪的人才能为获取利益发挥出他所有的能量。
“那么,参议员,我将告辞了,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享乐上吧,老大认为你有资格得到家庭提供的款待,你在享有你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这很正常,只是下一次我们改用意大利餐厅,法国大餐容易增加情欲。”
莱昂里诺向参议员行了一个礼,走出餐厅时风度翩翩,真是一个讲究礼节的人,参议员喝着鲜美的蜗牛汤时这么想,尽管意大利人做生意有些笨,却是最会划分利益关系的民族。
教父明天早晨从《纽约时报》就会得到这个消息,他在唐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有所降低,莱昂里诺被他的对手彻底地耍了,托尼会辩解他会与此事无关,谁又能拿出证据来呢。
莱昂里诺在会客室抽着雪茄,他要把眼前这件事弄出头绪来,托尼和他在同一座城市,像两条在沙漠中彼此嚎叫的狼。
莱昂里诺被送往耶鲁大学学习法律时,托尼·卡西诺只不过是巴拉佐身边的打手,他甚至对这个人没有形成清晰的印象,但是托尼已经深深地伤了他的自尊心。
拉·法伊装着避弹衣,费里尼在家庭中被称为“老虎”,是个神射手,事先他和手下两个人,观察看费里尼的日常活动,他们选择了靠近他私宅的小旅馆里,通过日光浴阳台,他们喝着葡萄酒和苏打水。
费里尼习惯凌晨1点返回家,间或在旅馆里过夜,他和赌城里一个妓女打得火热。
自从班比·胡克出事后,他给自己配带了保镖,爱在离家不远处一家小餐馆里喝点咖啡,吃点熏火腿和鸡蛋,他的保镖则在餐厅的门口走来走去,费里尼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旁,能够看清所有进来用餐的人。
拉·法伊带了两把手枪,一把口径22英寸的小手枪,另一只是格洛克手枪,分别放在口袋里和后腰上。
他是从那个妓女的口中得到了消息,费里尼在晚饭前赶回家,他要会见莱昂里诺,拉·法伊看着表,又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只要枪声一响,他的伙伴就有在2分钟之内把车开过来。
费里尼通过电话知道拉·法伊有事要和他谈,他不得不紧张起来,这是拉·法伊特意让手下人给他打来的。拉·法伊一直是托尼·卡西诺最得力的打手,他躺在那个妓女的房间仔细想着这个问题,这时候是不允许犯错误的。
唐信任他,就是因为他很少犯错误,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那个名叫弗伦达的妓女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被高高地束起来,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妓女,尽管那对大乳房让他发狂。
“有人问过我没有?蜜糖,”也许有人会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什么事让你这样担心。”她拉开浴袍,她知道一旦看到了她的胸脯,他就会欲火中烧,这回他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他是个很值钱的人,有人为了打听他的行踪,竟付给她500美元。
这个烂婊子没说真话,他伸过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一把把她拉到身边,他捏着那对尖颤颤的乳房说:“婊子,你瞒不住我。”
她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想起那个凶狠的面孔,装做不动神色地说:“真的没有。”,
她把自己送到他嘴边,他哼哼卿卿地吸吮着,然后她帮他把那东西弄大,骑了上去。
真是个了不起的婊子,她把他弄得心像铁锤一样重重地敲击着,他一会儿便陷入迷狂之中,忘记了眼前那件事。
费里尼和他的三个保镖乘坐一辆梅塞德斯轿车。
梅尔从大厅里看到他们坐上车,然后给托尼打电话,托尼在房间外面的客厅里和法利纳谈话,简特吃着送来的晚餐。
今天要处理的事真不少,托尼让法利纳去找简特的接头人,一个斯拉夫人。
等简特醒来以后,他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在托尼入狱后的几周后,“兹维尔曼帮”和甘比诺家族和解后,采取对威廉斯警长疯狂的报复行为。
他们来到了简特的家,开枪杀死了警长,把简特绑架到芝加哥,给她不断地注射海洛因,在她身上发泄愤恨,最后把她买给一个皮条客列维斯基的手上。
“是的,梅尔,我并不想杀他,去惹恼了唐,你看一切事情都快结束了,我会坐下来和唐谈判的。”托尼隐隐觉得说服梅尔的工作还为时过早,他在计算着这其中的利益,好在他帮过他一大忙,他不会很快将他出卖的。
“这纯粹从生意角度考虑,托尼,我暂时不会站在任何一边的,我只为合伙人赚大钱,”梅尔显然在耍滑头,也许不应该去相信一个犹太人,“那么我们的合作放在你和唐的和谈之后。”
“是啊,他会答应分出一部分生意的。”托尼挂上电话。
费里尼在浴室很快冲完了澡,每一次和妓女办完事,他都觉得肮脏。和男人之间的交易一样,那个妓女情意绵绵地帮他穿戴好衣服,他从口袋掏出钱放在她摊开的手掌心中。
他和3个保镖坐着辆波斯切斯轿车开向自己的公寓。唐并没有向他传达旨意,最初托尼·卡西诺来赌城时,巴拉佐告诉他,不表明任何立场,表面上服从托尼,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在得到通知后,立刻干掉他。”
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并不知道莱昂里诺也在赌城,班比·胡克的事他知道了,这时他才知道托尼也是家族必须除掉的人。
车在预定的时间内进入了拉·法伊设置的伏击圈里,费里尼住处的附近来往的人稀少,拉·法伊一个人就能干掉他们四个,他一直是家族中最优秀的杀手,胆大、枪法准确。
接下来的事出乎他的意料,费里尼的车停在另一家餐馆的门前,他在里面要了大量的食物,派出一个保镖开车到达他的住宅,那名保镖大摇大摆地走向坐在长椅上等得颇有些不耐烦的拉·法伊跟前。
拉·法伊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在琢磨应付的办法,那个莱鸟开口道:“费里尼先生正等着你呢。”
拉·法伊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那辆车的灯光直射着他。
“我必须搜查你的武器,做为会谈的一个条件,”那名大胆的保镖把他当做一个和费里尼进行交易胆怯的商人,他从腰掏出枪对准拉·法伊,“费里尼先生对你不大放心,这是他的习惯。”
“过来吧,小子。”他高大的身躯向他移过去。
“手抱头,背向我。”
“费里尼教你的东西还真不少呢。”拉·法伊转过身去,慢慢举起手来。
当那名保镖的手伸向他的腋下时,他以令人惊奇的速度,对那名保镖的脆弱的下腭重重一击。和他想象的一样,那名保镖的下腭骨已经碎裂成几块,失去说话的能力,枪也从他的手中飞脱了。
恩里奥住在维加斯一个低等的旅馆里,25美元一天外加每天提供一条新毛巾。
从芝加哥逃出来的景况一直不妙,列维斯基有一天会闯进来的,“兹维尔曼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占他们便宜的人,自从他加入帮派的头一天,就有人告诉他,他们真像野人一样杀人,如同蒙克·伊斯门帮一样的早期暴徒。
他身体瘦削,套着那件绸缎的睡衣,那是他惟一的奢侈品,身体摊开时像一只蜘蛛。他控制包括简特在内的5个妓女,向赌场和夜总会付钱,参加色情业的竞争。
他的尖鼻子唤着可卡因,早晨便以此提神,所有的妓女都租到居住条件良好的房间。他愿意让她们住得好一些,并且尊重她们的习惯,给她们提供毒品,把她们卖身的钱积攒起来,拿着它们请求杰夫·桑塔基诺先生恕罪。
从早晨6点起,疲倦的妓女按照他的要求像小鸟一样陆续来到他的巢穴,然后离去,顺便吸一口他提供的可卡因。
他从不和任何一个妓女同床共枕,这是很危险的,简特还没有回来,这令他很烦躁。
“法利纳,这来源于埋藏已久的仇恨,”简特在里面吃晚餐,昨天晚上是自从她离开托尼以后推—一次正常的睡眠。她只求握住他一只手,用被单裹着她的身体,托尼并不想在法利纳面前表现出激动,不能让手下的任何人发现你的弱点。
“把他炸成碎片是一桩生意上的仇恨,警察局会认为是甘比诺家族另一次火拼。乔西是恩里奥毒品的接线人,他们9点钟进行交易。”
“为什么不用枪?”
“示威和炫耀,子弹的效果并不佳。”
“你是老板。”法利纳表示服从。
简特穿着托尼新买的睡袍,他如同以往那么仔细,打开门,她见他在那里踱步沉思。相识时她便知他是毒贩,偏好无情杀人,这对她的心理并无影响,吸毒使她缺乏善与恶的判断力,被人逼迫卖淫,一生已毁灭殆尽,何必妄求。
托尼是她一生美好情感的寄托,从那时起到托尼被押坐牢,她心里那扇容纳感情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托尼转过身来,那段他们之间的美好时光和记忆在目光的交错中涌起又归于平静。
他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细微地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他的同情是有限的,接受事实是难堪的。
“我买了一套衣服,你身体的尺码尚在我心里,我们将住进新的酒店,你不必回去了。”
“恩里奥呢?”
“他走了。”
“托尼,你不值得为我杀人,我知道你想杀了他,这会惹很多的麻烦,他是杰夫的人。”
“放心吧,亲爱的,我和他谈判,并不想为此赎罪,我在保护你,他们无情残害你,我仍很懂礼貌。”
简特的肩头在颤抖,她了解托尼,他不想她为他担心。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已经在一起,和过去并无分别。”
“是的,是的,”简特梦吃地说,“能够看到你便是最好的。”
拉·法伊把那名用喉咙呻吟的保镖拖到他坐在的长椅上,拨出消音手枪,他很喜欢托尼教给他的射击方式。那名保镖抖了一下,他把他的身子扶正,从地上捡起他装薯条的食袋放在他双手之中,这样看起来他如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打开车门,钥匙还没拔出来,他钻进车,开向那间餐馆,一名保镖正在餐厅门口等待。拉·法伊急速地把车开进一个拐角,停下车,他把5磅的海洛因扔在后座上,把钥匙拔出来,装进了口袋。
这是一条安静的街道,妓女和醉鬼也不在此出没。拉·法伊竖起领子,他从人行道上向餐厅疾走,而那名保镖紧盯着车道,他在离那名保镖20步远的时候,拔出了手枪。
费里尼吃着煎炸的牛排,他希望等着巴拉佐回来收拾残局,预感总不是太好,弄得他心情很糟。只有一个问题很清楚,托尼在这里控制大局。
想到这,他掏出手枪放在座位的一边,托尼来赌城并不是寻求和平的,他利用警局杀死20个甘比诺的人,这个杂碎,他用叉子叉碎另一只盘子上的鹅肝。只好答应他的任何条件,托尼不会让所有的人过好日子的。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杰克仍然站在门口,已经超过他的时间,这其中定有变化。他放下食盘,快速地从口袋里钱夹中抽出两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佩吉。”他招呼了一下正在和老板娘调笑的那名保镖,他是这里的常客。
就在他拿出枪的时刻,他看见杰克一声不吭地倒下来,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
“混蛋。”他端起枪时对准大门,佩吉也一样,“都趴下,不准喊叫,”他对餐厅里不知所措的人喊道,所有人都照他吩咐做了。
拉·法伊高举双手,从大门走了进来,戴着黑手套的手中拿着那把带消音器的手枪,他让手枪垂下来。
“别开枪,我们还没有谈呢,”他把枪扔在地上,“你的保镖惹恼我,我猜一定不是你的主意,让我们谈谈如何收拾残局吧。”
“我只想听听你从托尼那里带来的遗言。”佩吉上前用枪顶住他的右肋。
“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你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大开杀戒的,甘比诺先生并不希望你上报纸的头版。”
“闭嘴,向上帝祈祷吧,狗杂种。”费里尼的枪开了火。
拉·法伊身体踉跄向后倒,他抬着左臂挡住脸,右手掏出那把格洛克手枪,他击中费里尼的头部,剩余的子弹留给了佩吉。
“宝贝,你中了头彩,哈哈,你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杀手,却一直在家族中拿最高薪。”
枪声很大,他让那把所喜爱的格洛克手枪从手上脱落,屋里残留着硝烟和瑟瑟发抖的顾客。他快步钻进在道旁迎接他的车,伸手从车窗口,把那串钥匙扔在店铺前的人行道上。
“真的好货色,刀枪不入,亦可游泳,800美元的背心穿着好帅气。”法伊模仿着推销人的口气,逗得车上的人哈哈大笑。
这可能是维加斯最蹩脚的旅馆,没有殷勤的侍从,没有勤扫工,一切靠自己打点。可以在走廊里小便,屋里爬满蟑螂,自杀者欢乐之家,法利纳用手绢掩住嘴和鼻子,伸手去敲门。
“谁?”
“乔西问你好,他被流感击中,派我送货。”
门打开了,没想到托尼竟要炸死这样一个下等货色。
“老兄,你脸色不好,乔西给你送来一只汉堡包,”法利纳和他握了一下手,“我叫卡洛斯。”他自我介绍道。
“啊哈,乔西的新伙计,”费里奥从短裤里拿出枪抵住他的脑袋,“乔西从不用伙计,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条子,招供吧。”
“你有一只很好看的短裤,费里奥,真的很好看,乔西也用帮手,他有了新思路,想大干一场,我是他表兄。”
费里奥从他身上搜出一小包海洛因和一只钱包,他翻看一下食品袋,果然放着一只汉堡包,他把枪收起来。
“你叫什么来着?卡洛斯,卡洛斯表兄,”他递过一叠用皮筋扎好的钱,“告诉乔西,我不喜欢看见生人。”
“乔西得了流感。”这个人反复的言语搞得他很心烦。
“卡洛斯表兄,”费里奥打断他说,“欢迎随时来拜访我的妓女,我收你一半的费用,谢谢送来的汉堡包,屋里的耗子正饿着呢。”
“你的短裤很好看,真的,看起来你像个跳高运动员。”法利纳一边走出门,一边说。
走出门,法利纳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还有10分钟,楼梯下边有个游泳池,看起来水并不怎么干净,还有一个人在里面像鳄鱼一样游来游去,这个世界真奇怪,爆炸声一定会让他呛水的。费里奥手下的妓女倘若知道他让她们的老板吃了炸弹,一会定给他颁发勋章的。他坐进车里,点着一支烟,收音机放着波莎·诺娃唱的曲子,20年前他就听到过这首曲子,今天听起来仍然令他耳目一新,那时他在怀俄明,也许是威斯康星,弄不清楚了。
爆炸声令车子震颤了几下,由此引起慌乱的人群和火光便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他启动了车,欣赏完杰作,还能听见老曲子,这个世界令人感动的事情毕竟不多了,就像爆炸中升起一股很快飘散的轻烟,费里奥和他的短裤便这样消失了。
水晶酒店后的别墅总是为托尼敞开,赌城每一声爆炸和枪声首先都从他口中发出的,他为每一粒子弹都刻好了姓名,他的做法丝毫也不含蓄,违反了帮规。
罗杰斯坐在最高层的阳台的一把躺椅上,早晨还有点凉,他盖着毯子,太阳像一个红球,把深蓝色的天空染成黄色,莱昂里诺昨晚就搬进罗杰斯的私人住宅。
从高台能看见网球场、高尔夫球场、游泳池,以及托尼住进的别墅,再远处是浩瀚无边的沙漠。
总有人在平静的江湖中挑起事端,为这个世界制造杀机,大批的人马乐意为此献身,在沙漠中建造自己的坟墓。
罗杰斯呼吸着清爽的空气,难道财富不能平静地得到吗?他为唐在沙漠挖掘出数不尽的财富,唐能很精确地把财富分给家族的每一个受益者。
他认为能分清财富的人必是世界上的最大智者,唐能做到这一点,他便是高尚的国王,而托尼·卡西诺要来抢夺这一权利,打破这一几乎是完美的规律,野心产生了这一切,罗马式的血腥的野心。他不想参与其中,却无法左右分身,莱昂里诺是家族中最有智慧和决断能力的年轻人。
他能摆平这件事,就像抚平大海波纹的阳光,罗杰斯并不把一次当做赌博,他相信唐所建立的帝国坚不可摧。
巴拉佐的回复并不能使莱昂里诺满意,莱昂里诺决定单独处理这件事,巴拉佐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需要波克和托马斯来,我虽然失败了,可仍掌握这个行动的指挥权,不要让我在教父面前蒙羞,”莱昂里诺说,“您对我也一样需要忠实。”
巴拉佐很清楚他将是代替唐惟一正确的人选,卡尔火爆缺乏智慧,约瑟夫懦弱而敏感,莱昂里诺也是唐的儿子,唐很早就让他介入家族的事务。
“波克和托马斯只有在唐有重大的行动时才起用他们,他们血腥却值得和家族之间的礼节,不要辱没了他们。”
“完全依赖于你的好心,巴拉佐先生,我会珍藏私人之间珍贵的情意。如果唐问及,是的,你也参与了指挥,在这个智力最强的家族之中,产生叛徒是可耻的。”
“还有一句忠告,在完成计划的过程中放弃享乐,尤其对待那些少女。”
莱昂里诺抚摸着身边尚在深睡中的一名少女光滑的脖颈,说:“我会听从劝告的,少女是拌着蜜糖的毒药。”
这名少女是他在水晶酒店挑选出的最有魅力的冰清玉洁的美人,她在巴黎学习舞蹈,是巴黎艺术表演团的成员。眼睛深邃而纯洁,此刻正闭着,艺术团还将在迈阿密为州参议员竞选助兴,他留下了她,代价是他们在维加斯的演出费增加1万美元,她脸的大半部伏在枕头下,在享受她的身体时,莱昂里诺就像举行一次爱的礼仪。
他温柔体贴,注意每一个细节,她也迷醉在他热那亚般真挚而热烈的爱中,唱片播放着爵士音乐,她披上薄纱,让身体每一处完美的部分在这种气氛中绽放动人心魄的光彩。她做爱大胆而富有创造,明显剔除了淫荡的成分,他很满意。
他们沟通了肉体交合中所有的温情和音乐般的韵律,法国人容易产生瞬间的彻底的浪漫性爱,奢华、幻觉、肉体所能产生的狂烈都近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当他进入高潮中说出“我爱你”时,她已成为他崇拜的对象了。
他轻轻地把她翻转在他面前,她的面孔完美无暇,胸前两只圆圆的红晕。它珍藏起来,只有示爱时才成为两粒晶莹的宝石,小腹和大腿神秘的连接,皮肤及肌肉的弹性和形态显示出纯洁和羞涩,饱含着人类身体中完美的诱惑。
她的身体不是呈现给俗世中的男人的。还有天使般的笑声,她的发音是经过严格地训练,如聆听的自然之声,她的美不是人世间创造出来,只属于未知和永恒。
莱昂里诺做爱方式是仰慕和欣赏式的,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领悟到性爱所带来的幸福。
他拥抱着她,亲吻着她微张的嘴唇,闭上眼睛,细细品尝她肌肤柔软光滑、她睡梦中匀称的呼吸、和传递她生命的心跳,他在一种温暖和安全感中又睡着了。
来自新泽西州的波克,隐蔽的身份是一家杂货店的主人。店里有两个雇工,他经营一切合法的生意。
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过着安定而平稳的生活,享受着周末野餐,波克不太好和周围的邻居接触。
5年前的生活却大不一样,他参加了中情局和摩萨德在利比亚的秘训,退出中情局国外资源处,完全由于唐与中情局的关系。
他是一个偶然消失的职业间谍,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市7101号办事处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把他做为最具威力的杀手,他从他的杂货店出去从不超过3天,这是他的原则。
托马斯·布莱德却完全不一样,他是盐湖城最知名的大毒枭,每年杀人超过30个,而且从来自己动手。
他蔑视警局,并且以捉弄他们为乐,后来被控二级谋杀,监禁20年,在唐的努力下得到假释。
他整容隐居,经营着不到10户人家的农场,他每年只答应执行两次重要暗杀,每次报酬10万美元,他和唐之间的协议从未改变过,他善用各种武器,包括徒手搏击。
每年都由巴拉佐向他们传达任务,他们从不自带武器,而且有伪造的身份证明,完全根据任务的需要,自行选择方式到达指定地点,领取他们要求的武器和任务。
搬进了别墅后,托尼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向简特吐露衷肠,他到维加斯是来处理危机的,不是来重建爱的。
他不知何时注定了和家族分道扬镳的信念的,因为他知道这巨大的冒险之后蕴藏着什么。
无穷无尽的权力和财富,家族的大蛋糕上并没有写着他的名字,他获得的永远是低等杀手的报酬,他用生命,他们却享用成果。从一开始,因为他没有甘比诺家族的血缘。
任何想法的实现都需要步骤,托尼的机会就是中情局自1954年接管泰国、老挝毒品走私以来,一直需要建立完美的贩毒网,而甘比诺家族在60年代末就选择了退出,“猫鼬计划”使托尼和中情局的手握在了一起。
当6000美元的商品一夜之间会增值到12万美元,你会如何去做。托尼·卡西诺的回答是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屠杀婴儿,这是托尼脑子里的黑色观念。
简特穿着白色的带紫色点缀的裙子,阳光照射在她似乎从未受过伤害的身体,她较以前更为沉静。
“托尼,我们可以正式谈一谈吧。”还是那种直率,一点没变。
托尼摊开手,对拉·法伊说:“我的朋友发脾气了,照她的话去做吧。”
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伸过手握住商特的双手说:“对不起,简特,我有信心恢复从前的爱。”
“我不需要恢复,我们的见面是残酷的,”简特颤抖地说,“你是我惟一的爱,而且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丧失过尊严,丧失过理想,丧失属于我的一切东西,惟一没有丧失的就是对你的爱,那是我惟一的信念。”
托尼注视着她复杂的表情,痛苦在她心中波动,她与他两次最珍贵的见面。一次是她毒瘾发作,另一次在阿拉伯人怀里卖弄风骚的妓女,而他也相类似,第一次是沾着毒贩的血,另一次是他和三个女人做爱后洋洋自得。他们之间的爱产生在畸形的生活中,就像海洛因养出来的花朵。
“很抱歉,简特,对你我不会说出谎言,在我们分别那段日子里,我把那段爱当做一次美好的回忆埋藏起来,并没有延续,直到见到你,我惊慌失措,不敢勇于面对我们身上所经历可怕的变化,这便是我现在的障碍。”
他停了一会,抚摸着她的手说:“但我会保护你不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们还有时间。”那种强烈的亲切感不断涌向心头,他在心里说,我还是爱你的。
“好了,托尼,我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我闻到可卡因的味了,那些毒贩已经等不及了。”她站起身走向卧室,身体还保持仍有的优美的姿态,她转过身勉强地笑着说:“你对我太慷慨了,我头一次住进了国王的宫殿。”
“幸运的是我们的敌人是有规矩的家族,我们尚有时间准备,还有联邦调查局的保护,唐明白我有内线,我有了谈判的筹码,这很重要。”托尼说,“鱼饵已经惊动所有大鲨鱼,中情局香喷喷的大鱼饵,看我们芝加哥、迈阿密、洛杉矶的同行怎么说,‘甘比诺老大东山再起啦’。”
对于莱昂里诺,托尼理解他是一个过于骄傲的人,“他会找上门与你决斗的。”他对拉·法伊说,“他能刺出漂亮而不是致命的剑,梅尔不是值得他信赖的人,罗杰斯才是唐真正的合伙人,所以我住进了水晶酒店,等待与莱昂里诺共进晚餐。”
2亿美元的走私毒品以及在维加斯发生的一连串与甘比诺家族有关的暴力使全美的黑帮组织坐立不安,事必招致司法部官员对黑帮的重新认识,司法部长威廉·雷伯恩对唐是否能控制当前的局面表示怀疑。
部长在去往华府的豪华轿车内用秘密内线向唐的私宅打去电话。唐在他的书房里接到这个电话。
“总统对黑手党制造的恐怖很不满意,沙漠里埋伏着你的狙击枪手,被杀的人全部来自你和别的黑帮,很显然,中情局不但在南美洲种植和制造古柯碱,还用军用直升机运送哥伦比亚白粉,总统认为你纯粹让他难堪。”
唐吸着意大利方头雪茄,托尼已掀起狂澜,等部长责怪的话结束后,他说:“威廉,我的年龄已不允许干出如此疯狂的事,某个环节松脱了。我是讲信用的人,从不参与任何形式的贩毒,我所负责的只不过是纽约街上经常发生的几声枪响,你要阻止总统过于偏激制裁的指令,甘比诺家族不可能对任何黑帮和中情局的凯西负责,毒品令人痛恨,中情局却不顾廉耻。”
“甘比诺先生,躺在沙漠里的每具尸体的身份都证明你在给联邦调查局提供枪靶。”
“你在搞军事演习,这是我个人的评价,放在我车后座的一大堆档案在指控你的家族变成喜欢到处扔炸弹的暴力集团。他们把炸弹当做三明治,让妓女无家可归,毒贩横尸街头,我手下的警探很乐意你提供更多的机会使他们晋升。”
“老朋友,我接受你的嘲弄,一个异乎寻常的年轻人捅了马蜂窝。就是这样,档案中的内容已经消失了,不翼而飞了,负责此案的特工受到嘉奖,报界的朋友会称之为‘班比·胡克匪徒的覆灭’。我们利益又更深地联系在一起,简化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看来我要向凯西局长兴师问罪了。”
“总统的重心转移到毒品,剩下的做为一般案件处理,一周之内事会完全平息下来的。”
车子在驶向白宫时,外面飘着冷瑟的小雨,总统和国务卿黑格喝着咖啡聊天,他很相信司法部长的意见。
一进门,总统的第一句话就说:“嘿,威廉,你总把华盛顿的天气搞得一团糟,让那些该死的黑手党人浇浇雨,让他们凉快凉快吧。”
《洛杉矶时报》对毒品事件看来了如指掌,报纸头条的题目是“毒品为国家安全提供经费。”
《纽约时报》援引了他们对中情局的某些观点——“毒品组织的股东。”大陪审团准备对中情局的贩毒行为起诉,只有凯西局长和托尼知道。
法律调查是莽撞和无意义的,所有证据已经预先销毁了,事实上,国会调查组在老挝的调查工作无功而返,2亿毒品已到达最安全的地方。
波克和托马斯·布莱斯以旅游观光客的身份,坐进了莱昂里诺准备的长车厢的卡迪拉克轿车,在车里的抽屉里放着微型冲锋枪和他们所喜爱的名牌手枪,还有军用匕首,每人分到了2万美金现钞,车是水晶酒店接待高级客人所用的专用轿车。
开车的是莱昂里诺精选的保镖,托马斯显示出很突出的西班牙特色,透过黑色玻璃把车缓缓在街上行驶,浏览着街头搔首弄姿的妓女。
“要不要来一个,波克,杀人之前我要先爽一下。”他的额头很亮,嘴角很骄傲。波克说:“博士,是个不太坏的想法。”
托马斯打开车窗,对一个款款走来的妓女做了一个手势。莱昂里诺想得十分周到,他让他们穿上真丝衬衫,刮过脸,喷着香水,除去托马斯身上的牛粪味。
妓女坐进了车,关上了车窗。
“小妞,现在可以工作了。”托马斯说。
“不需要点情趣,先喝点香槟?”
“这儿就是我们的酒店,”波克冷酷地看着她,他从口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贴在她的脸上,“喜欢这样的情趣吗?宝贝。”
“博士,她很不错,”波克系好裤子,“非常不错。”对面那个土佬还在哼哼卿卿。那个妓女光着身子跪在托马斯跟前,波克抚摸她光滑的皮肤,托马斯正向后仰闭上眼,波克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打开抽屉。
子弹一点也没有偏差,她的心脏已经成一只血洞,托马斯吓了一跳。
“混蛋,你中断了我的高潮。”
“别忘了我们的正事,博士。”
“你弄脏了莱昂里诺先生的车,他会很不高兴的。”
车开进一条偏僻的街道,波克把妓女的尸体和衣服一起推了下去,然后满意地吹了一声口哨。
“现在我们可以杀托尼了,”波克顺着车窗向附近一家小餐馆扔了一颗手雷,“以色列人总喜欢这么干。”
车急速地在道上行驶,那颗手雷轰掉了半个餐馆。
“波克,你以为这是在贝鲁特吗,妈的,条子会封锁道路的。”托马斯怒气冲冲地说。
“博士,咱们该下车了,莱昂里诺正等着车用呢。”
从餐厅走回来,芝加哥毒贩头目杰夫·圭里亚诺派来了谈判代表,托尼认为这个名叫林德塞的倒像是个人类学博士,他说什么来着,世界上的原子弹不仅毁灭地球上所有的生命,而且使地球偏离原轨道。
70万位科学家致力改进如何导致毁灭人类的手段,而研究防御的只有18万,最后的结论是我们不用为毒品负疚,这只不过向人们提供一种毁灭前的欢乐方式,他们为林德塞这种理论干杯。
“杰夫很愿意了解计划的细节,毒品的过于泛滥导致我们利益的减少,杰夫带来的话是,他在芝加哥所有的地盘上都像猴子一样撒了尿,其他闻到味的猴子必须滚蛋。”林德塞重复杰夫的话时,注意看着托尼的表情。
“他是一个有种的猴子,”托尼注视着他的黑框眼镜,“我准备不少高压火枪呢,告诉圭里亚诺先生,猴王能得到所有母猴的献媚,我正等着他献媚。”
林德塞吃惊地从亮闪闪的银制餐具中抬起头来,“太狂妄了,”他站起身,推开椅子,大声地说,“托尼先生,我不得不告辞了,杰夫先生会认为你要挑起战火。”
托尼剥着小龙虾平静地说:“杰夫先生的狗尿味很不好闻,请记住意大利的风俗,客人提前离席被视为无礼,我还想继续听听关于猴子的故事。”
波克和托马斯进入了预订的房间,并且立刻得到关于托尼所在别墅的警卫情况。别墅有一套监控系统,会在他们潜入别墅时失灵,巴拉佐总是给他们提供满意的杀人环境。
他们在房间里用了晚餐,冰箱里备用的酒类令他们眼花缭乱,波克不加选择地都来了一点,这是免费的。惟一不提供的是被杀者的背景,托马斯·布莱斯或多或少地听说过托尼,和他们一样充当过甘比诺家族的职业杀手。
“喂,波克,那个婊子搞得我浑身冒火。”
波克哧哧地笑,他在一丝不苟地检查武器,每一颗子弹都看一遍,时而来一大口混合酒。他是优秀的调酒师,巴拉佐很喜欢同他来一杯。
托马斯的确像一个用坏了大脑的博士,表情固执,眼珠混浊,对蓄养牲畜很有一套。
“一点奇怪的感觉,博士,我们好像在暗杀一个在拉斯维加斯贪玩的阿拉伯的国王,”子弹上膛,波克很满意地双手交叉放于脑后,“这一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今晚,我要再搞个婊子,波克,你打断了我的高潮。”托马斯还在怪罪波克,在皮里营特工学校他们怎么说的来着,波克双手交替地从桌子练习拿枪,表演他的拿手好戏,动物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似人一样的过于嬉戏。
巴拉佐从不因为被杀者身份的重要程度改变价码,对于他们来说杀的都是人,只是难度有所区别。他们只是在解决家族无法克服的困难,事后也从不看报,他们只是每日暴力案件中最成功的一员。
“别抱怨了,”波克说,眼前风云一时的大毒枭多少有一点意志颓唐,他们把武器收拣到一个包里,工作真正开始了。
通过罗杰斯一名保安警卫,他们经过一段暗道,轻轻打开了一扇封闭很久时日的铁门。他们很轻易地到达了别墅的绿色屏障,波克在高大的植物后面拉开了包,他们分发完武器,拉开了枪的保险。
有四个托尼的保镖分立在四个方向,彼此观望。
简特穿着一身乳白色的泳装跳进泳池中,水有些冰凉,刺激着她的皮肤,她把头浸进水里,长时间的窒息让她从梦中醒来,她挥动胳膊。
10年前,他们在迈阿密的海滩游泳,她挥动胳膊,追逐着海浪,身后是托尼粗犷的笑声,还有跳跃在水面上的阳光,胳膊已经变得僵硬,因为它们扎满了针眼,头又慢慢沉下去,失去才容易变成永恒。
托尼并没有打断她,他俯下身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柔情涌上心头。她在水里并不挣扎,早被痛苦的漩涡吞没了,水面倒映着破碎的灯光,我爱她,并没有改变,他想。
“简。”她听见此生中最亲切的呼唤,眼泪滚落下来,回头看见托尼正蹲在池边凝视着她呢,她拼命地游向他,他向水中伸出手。
他拥抱着她湿漉漉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她在幸福中窒息,他在她耳边柔声地说:“我以为自己不爱你了,原谅我,我爱你,这是很真实的。”
她的身子在打颤,脑子感到眩晕,无法承受这一切,她泪眼婆婆地说:“我宁愿痛苦、孤独,但我已做好了抉择。”
他们像从前一样亲吻,把所有的爱停留在这一刻,痛苦、狂欢、哀愁、思念各种情感交集在一起,他们都在拼命地越过相隔的时光去寻找。
找到了,那扇幸福的门落满灰尘缓缓地打开了,他听见她胸腔发出撕心裂腑的声音,“我爱你。”
波克选择了最远的那两名保镖,他绕过树丛,接近他们,举起带有消音器的手枪,和托马斯同时开火。
子弹准确地射进对方的颅骨,他们时常练习的杀人方式,四个人悄无声息倒在草坪上,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冲出树丛,低着身向灯光通明的别墅冲去。
拉·法伊在大厅内巡视,法利纳这时快步走向他,通过他的脸色,拉·法伊猜想着发生了什么。
“附近的餐厅被炸,一个婊子被弃尸。”
“是波克的手迹,这狗娘养的。”
他们疾步奔向托尼所住的别墅。
简特正脱下了白色的泳装,她站在白色的地毯上,皮肤在战栗,还是他时常想念的身体和气息,他熟悉其中的一切。
“来吧,托尼,”她微笑地说,“我一直属于你。”他明白她话的含意,卧室柔和的光线映射在充满爱意和渴望的身体上,她因为他而纯洁一新。
托尼拥吻着她,每一寸皮肤依旧光洁,他的爱潮涌起,轻柔地进入她的身体,她和以前一样,羞涩地迎合他,然后狂热地在狂浪中找寻他的灵魂。
他们一起找到那一处属于他们的空间;安宁、自由、幻想。简特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虔诚而又痴迷。
波克走近别墅大门时,警铃响了,他不知道是法利纳安装的自控警报系统启动了,他大声咒骂着,用手枪朝门锁开了两枪。
“我们上当了,博士,守住大门。”他沿楼梯冲向卧室。
拉·法伊和法利纳听到警铃,他们分两头俯身向别墅包抄过去,接近大门时,托马斯的轻型冲锋枪开火了。
法利纳来不及闭躲,他在弹雨中简单地抽搐了一下,倒在了草地上。脸贴着毛茸茸的绿草,那么柔软,在意识进入模糊的一瞬间,他遗憾地想:我再也看不到纽约的夜晚了。
拉·法伊身体翻滚着向托马斯射击,托马斯退进房内,抓住这个瞬间,他冲到了大门,贴着墙壁,身体慢慢地向大门移动,谛听着屋内的动静。
警铃声把托尼从迷狂的高潮中惊醒,他分开简特缠绕在身上湿滚滚的身体。“快,到浴室去,”他推了一下简特,从床褥下掏出手枪,用床单裹住身体,闪身躲在房门后,简特按照他的吩咐,躲进了浴室。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是疯狂扫射,门被踹开了。
“伙计,你中计了。”声音是从身后的窗户发出的,拉·法伊猛地转过身来,用左臂挡住头,侧身向托马斯探出的身上射击。雨点般的子弹击中他穿避弹衣的身体,脸也被子弹擦伤,胳膊中了两弹,他身体晃了晃,看见托马斯栽倒在窗台的身体,模仿他的口气说:“伙计,你中计了。”
在波克翻滚着向托尼举起枪时,一支冷冰冰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他显得挺愉快地从地上慢慢起身。
“我的子弹可比你多。”他用左手的冲锋枪抵住了托尼赤裸的胸膛。
“效果也一样。”
“真是个聪明的小子。”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唐的杀手。”
“你钻了我的纰漏。”
“那么,我们有时间谈一下了,波克先生。”
“我是个生意人。”
“我也是。”
“我为今天发生的事情道歉。”
“还不算最坏。”
透过门缝,简特看清了屋里的一切,那个人的背正对着门,她听着他们的谈话,我一定要帮他,她想,可是浴室连一只大瓶子也没有。
“你的帮手上来了,”托尼说,他们都听到了脚步声。
“也许是你的,”波克说,“托马斯的运气一向不那么好。”
“我有一项建议,你能安全地离开拉斯维加斯不受任何伤害,我按唐的价码付给你。”
“主意不坏,让我在受人监视下等待死期吗?我们了结吧,你死或我死,这笔生意惟一合算之处就是,还有一个幸存者。”
拉·法伊冲进来,举起枪对准波克。
“这更加大了我冒险,”波克说,“让这狗崽子离开这所房间,否则,大家一起死吧。”
托尼示意拉·法伊说:“下去包扎伤口,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拉·法伊举着枪慢慢地退了出去,波克关上了那扇到处是弹眼的破门。
“我先扔掉一只枪,”波克把冲锋枪放在地上,“这样我们平等了,剩下就按我的办。以色列的朋友告诉我的,他们曾建议贝京,用这种方式解决和阿拉伯人的宿怨,”他灰色眼球闪着狂热的光,“我和保安局的一名中尉尝试过,结果我赢了。”
“法国式或是牛仔式的对射?”托尼看见门缝中简特惊惧的眼神,她第二次亲眼目睹他杀人或被杀的场面,这对她过于残忍了。
“很聪明,”波克兴奋地说,“好久找不到这样有趣的事了,我终于找到令我满意的对手,我们都是既简单又高尚的体面人,来吧,慢慢互相注视;把枪放在右脚的外侧,站起身来,我数到5时,拿枪射击,只不过是个小把戏,正好运用到今天所发生的情况。”
“并无中间证人。”
“枪是惟一的证明,像墓碑能证明我们的人生。”
“我同意。”托尼咬着嘴唇说。
“非常明智,这才是拉斯维加斯有史以来最精彩的赌局。那么,托尼先生,我很尊敬你,让我们开始吧。”
简特紧张得快要爆炸了,牙齿不住地打颤;机会来了,她终于能为托尼做点什么了。
他们把端举的枪放过头顶,然后慢慢向下移,黑洞洞的枪口沿着的脑门、鼻子、嘴、脖子、胸口下滑,然后他们同时下蹲。波克那双狂热的眼睛和一触即发的枪口,使空气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妙极了,你做得非常好。”波克对他的配合感到满意。
一丝一毫神经的缝隙也没有,他们两个人如两只弓着腰寻找杀机的豹子,托尼嗅到波克口中的酒气和空气漂浮的死亡气息。枪在高度紧张的手掌中松开,一点一点,他们互相凝视对方手的每条神经和肌肉,直到完全松开,他们慢慢地站起身来。
简特紧盯着波克放在地毯上的手枪,那是一把锃亮的左轮手枪,发着寒光。
“我或许占点便宜,在情报局我上千次地练习过,向我倾述一下你的遗言吧。”
“等你闭上眼睛,我再开口吧,”托尼露出自信的微笑,“现在改变主意还来的及。”
“菜鸟,”波克注视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时,轻蔑地数起来,“1,2,……”声音如同老式座钟一样缓慢。
当他数到“2”时,简特从浴室冲出来,托尼猛地弯下腰来,波克几乎同时抓向地面的枪支。
托尼的枪先响了,波克扣动了冲锋机的板机,枪口正对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体。
他的胸口连中几枪,鲜血喷溅出来,他用最后力气射击的子弹全部射中这个女人赤裸裸的身上,血溅满了他的脸,简特高声尖叫一声倒在地毯上。
“小婊子。”一粒粒仇恨的子弹打得他血肉横飞,他沾满血污,瞪大的眼睛恨不得冲出来,身体最后抽搐了几下。
托尼扔下手枪,狂喊着简特的名字,冲上前抱住她流满鲜血的身体,他的喉咙发出悲惨的喊叫。
她已经死了,嘴里冒出一般鲜血,他永远地失去了爱,她的血流向他惊恐战栗的身体,没有办法堵得住,血带着她身体的温热开始凝固。
拉·法伊闯进门,他悲哀地站在托尼的身边,这是他一次真正的悲哀,他听见沉痛的呼叫,最真挚的嘶喊简直能把人撕开,他第一次看见一个残酷而坚强的人脸上流满了泪水,为了一个女人。
5分钟后,托尼失去自控地踹开罗杰斯的办公室的大门,他此刻被疯狂报复的情绪所主宰,他发誓要杀尽甘比诺家族的每一个人,他抓住罗杰斯的胸口,把枪插进他的嘴里。
“听着,杂种,你愚弄了我,按我的吩咐立刻去办,给莱昂里诺打电话,让他立刻赶到水晶酒店门口。”
罗杰斯明白,一切都完了,他嘴里流着血,向他的别墅颤抖地拨打着电话。
莱昂里诺在黑暗中摸索着,扭亮了台灯,他把身边的女人从身上推开。
“我是罗杰斯,他们已经完成了,立刻赶到水晶酒店来。”
“真是好样的,”他哼了一声说,“波克真不赖,我马上赶到。”
他捏了一下那个女人的乳房,匆匆地穿上衣服,招唤在客厅里警卫的保镖,匆匆地钻进车。
他完全清醒过来了,托尼的死和床上绝妙的法国少女使他感到兴奋,这个女人令他联想勃发。
到达水晶酒店的停车场,黑暗中钻出七八个端枪的人,围住了他们的车子,枪口对准车中的每一个人。
托尼走向前来,他戴着墨镜,敲击着车窗。
莱昂里诺身上冒出冷汗,他不得不打开车门,钻了出来。
“莱昂里诺,你可以向唐覆命了,告诉他,我失去了最后一点对他的尊敬,我会像杀狗一样杀了他,他得向这件事负责。”
“托尼,原谅我,我采取了过于偏激的方式。”莱昂里诺内心崩溃了,他哀求道。
“闭嘴,赶快滚出维加斯,罗杰斯给你提供另一辆车,滚吧,我的克制快到头了。”托尼向他大声咆哮道。
七支枪同时开火,车窗被击碎,他的三个保镖一阵狂舞,浑身中满子弹。
莱昂里诺钻进另一辆梅塞梅斯轿车。
“我向纽约各家族全面开战,告诉唐,他激怒了我,为他的心脏病祈祷吧。”
莱昂里诺手脚麻木了,勉强把车驶出停车场。
“去死吧,王八蛋,尝尝法利纳最后的蛋糕。”
车驶向大道,托尼注视着那辆车。在灯光通明的街道,在来回拥挤的车流,猛然发出一声强烈的爆炸声,车子被掀起很高,带着火焰在半空炸成碎片。
火光映红夜空,映红托尼那满是复仇欲望的脸庞,他的心中仍沉浸在永远失去的迷惘和痛苦之中。我要向他们讨还血债,他想,他们夺走我最心爱的女人以及和甘比诺家族最后一点关系。
他的爱和恨在火光之中熊熊燃烧,我要让他们完全付出,他的誓言刻入拉斯维加斯五彩缤纷的夜空之中。
第五章 非常嫌疑犯
托尼·卡西诺驾驶罗尔斯——罗伊斯轿车来到迈阿密码头附近的一家鱼类小餐馆,餐馆前并没有侍应,这是安托尼·拉比托的天下,各地毒贩汇总的地方。
拉比托向来爱吃海鲜,托尼带着拉·法伊并没有使拉比托感到威胁,因为这次会面是萨莱诺安排的。
2亿美元的毒品确实使每一个人都大伤脑筋。没有人敢脱离毒网,做这么一桩大买卖,牵扯到每一个人利益。
餐馆里,安托尼·拉比托正抽着一根细长的哈瓦那雪茄,他的打手正等待和托尼谈判的消息。
拉比托憎恶托尼抢了他的生意,同时又羡慕他搞到这么一大宗生意,甘比诺家族一向对毒品生意十分谨慎,这一次说不准会惹恼了政府。
他们应专心干他们的赌业,而不是把手伸得太长,更何况赌业是一项合法而利润很大的事业,肯定不是老甘比诺的意思,说不定托尼已经背叛了组织,依仗着家族的势力做这笔买卖,事情完成后又急于脱手,或许甘比诺的杀手正在全国各地等着他呢。拉比托每做一件事时,总把对方的背景分析得的一清二楚。
托尼走过来时,拉比托拿出逢场作戏的那一套,他伸出双臂拥抱托尼。“你是不是把我当鱼皮晒呀,萨莱诺总是玩这套把戏。”
萨莱诺把他称做“独来独往的窃贼”,拉比托家资雄厚,人高马大,还有颗不知羞耻的心,这使他贩毒的事业蓬勃发展。
托尼显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他拍着拉比托的肩膀说:“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天底下最美味的海鲜,做为酬劳,我再加一道可卡因美餐。”
餐厅总管过来请他俩点莱,托尼说:“把你们最好的菜端上来,我的朋友拉·法伊可是一个出奇的大肚汉。”
他们一道接一道地吃着蛤肉、贻贝、河虾和大龙虾,拉·法伊吃了三份,托尼赶在拉比诺前吃完,他用餐巾擦手。
“东西我放在吉诺维斯家族那里了,萨莱诺是一个老实人,老意大利人总让你感到放心,何况美国让他们学会了在一起做生意不出卖良心。”
“如果这只‘大龙虾’吓着我,我会吃了他的。”拉比托在托尼眼前挥舞着大龙虾的巨大的、分节的钳子,继续说:“你会放弃他吗?”
“萨莱诺能洗赃款,”托尼说,“你做交易必须把这点包括在内。”
拉比托吃得津津有味,各种海鲜的气味充斥托尼的鼻腔。
“好极了,这一点我最清楚不过了,”拉比托说,“可是有个技术上的问题,萨莱诺怎么能放弃鱼钩上的活蹦乱跳的鱼呢。”
“我答应分他一成,”托尼说,“这样不能伤害他的感情,何况我把特里瓦尔多的下一笔买卖交给他做。”
“我可不在乎他妈的萨莱诺,”拉比托说,“他几乎想生生活吞我,吉诺维斯家族每一个枪手都认识我。可是,这是美国,美国对每一个坏蛋都持同情的态度,甚至在法庭上拼命往他们手里塞赔偿金,我认识好几个州长。”他真能说大话。
拉比托终于吃完了,拉·法伊继续用吃来消磨时间,拉比托最后要了水果,外加一杯浓咖啡。托尼很友好地为他削了个梨。
“我喜欢美食,喜欢16岁的幼女,它们总是让我感到生活很愉快,你知道,那很幼嫩的嘴唇像吸饱了汁的牡蛎。”
托尼说:“萨莱诺的代表正在游艇上等我们呢。”
一切都按计划顺利地进行,拉比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警惕。
托尼把拉比托领到了一辆租来的小车旁,拉比托身材魁梧,很费劲地钻了进去。“老兄,你祖不起大一点的吗?”
“我总不希望那么显眼,你可是联邦调查局的红人。”车开了6分钟。此时,天已经全暗了,只有泊在码头的一艘小游艇上透着点点灯光。
跳板放了下来,等待的人像一个粗笨的农夫,他就是托尼最忠实的仆人布茨。托尼和拉比托走过跳板,上了甲板,拉·法伊紧跟其后,布茨走上前和他们握手。
“萨莱诺先生正等着听到你们商谈的结果呢。”布茨说。
布茨领他们走下甲板,进入一间布置成餐厅的船舱。椅子很舒适,固定在地板上。
桌子上摆着一排酒瓶,一桶冰块和一盘子酒杯,拉·法伊站起来给他们三个倒了白兰地。
然后他走出舱门,发动了机器,游艇开始驶离码头,拉比托多少有点惊慌,他觉得自己有点疏忽,但他仗着自己强壮的体格,足以应付任何意外。他身上还藏着两把枪,何况他是有名的“快枪手”,枪声会惊醒他的同伙的。
“我们到底去什么地方?”布茨十分巧妙地回答道:“拉比托先生,这里是你的海域,我们只不过想兜兜风,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接下来,他们开始商量生意的事。
布茨说:“看来这笔生意我们可以一起做。”
“不对,是由我去做,”拉比托洋洋自得地说,“萨莱诺先生可以安心地收钱,我手头可有的是顾客,他们像章鱼一样吸着我。”
“我想,萨莱诺多少有点遗憾,”托尼说,“他怎么会把生意交给这样愚蠢而又狂妄自大的人呢。”
拉比托猛地跳起来,布茨已经用他的大手枪抵住了他的脑门,“我可不是一个笨蛋。”
拉·法伊停了船,走进船舱,他很麻利地解除了拉比托的武装。
拉比托出其不意地一挥手,打落了布茨的手枪,拉·法伊冲上去,用匕首划开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整个桌面。
拉·法伊把拉比托拉上了甲板,把他装进了一个沉重的铁笼里面,铁笼子挂在一只铁钩上。
托尼感觉到咸味的和风拂过面颊,深夜的海面风平浪静,闪着紫色。
“任何人也别想主宰我。”托尼盯着海面说。
拉·法伊和布茨把铁笼慢慢放入海里,深海的动物完全可以溜过铁条,饱餐一顿,他流的血能吸引来鲨鱼。托尼看见拉比托沉入海里时吐出的气泡,随后铁钩松开了,铁笼沉入到了海底。
太阳出来之前,海底的铁笼里只会留下拉比托的残骸,无休止地在笼里漂游。
“拉比托的手下一定想把萨莱诺撕成碎片的,”布茨说,“他还将受到法庭的起诉。”
“萨莱诺将服100多年的刑,他也将被关进铁笼子的。”
托尼微微一笑,他笑的侧影那么英俊绝伦,拉·法伊想,他可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啊。
被告席站着五个黑手党人,他们是布拿诺家族的成员,审判室坐满了500多位听众,其中包括大批的新闻记者。证人席上站着卧底的联邦特工萨利·卡巴奇诺。
没有人相信这是事实,当萨利指证他们一项一项的罪行时,五位黑手党头目膛目结舌,他们已在长达一个月审判过程中服了罪,就想亲眼看到事实,而萨利·卡巴奇诺——他们亲爱的“萨米”公布了自己联邦调查局的身份时,他们感到完完全全被愚弄了。
萨利·卡巴奇诺已列入联邦调查局最安全的证人保护计划,他和他的家人甚至得不到一只苍蝇的搔扰。他手中握着一大串黑手党的名单,他用天才的记忆力去回想每一个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犯。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纽约时报》上说,“他交待出的黑帮比我们从电视上看得还要多,你会觉得我们生活在西西里,当人在人行道上漫步的时候,千万要当心飞来的子弹。”萨利·卡巴奇诺当然也直接威胁到甘比诺的王国。
迈阿密有个不起眼的建筑,它有十七层高,低矮的门厅上挂着“赫尔旅馆”的牌子,门口没有侍应,进入大厅,就有面孔威严的警卫问你是否持有VFW会员证,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会放弃礼貌,像撵狗一样把你撵走。
当然,在史密斯看来,在这里建立一个中央情报局的分站再合适不过了,周围远离闹市。通向旅馆的街道冷冷清清,而来这度假的中情局的人个个兴高采烈,乐不可支,几乎把所有的度假都用在这里消遣。
高级套房的屋里装潢得出奇的豪华,宛如小小的宫殿,手编的波斯地毯,大理石地面,金质的浴室,绚烂的墙纸,酒柜里贮满最上等的葡萄酒和烈性酒,以及哈瓦那雪茄和少量的大麻。
几乎能满足一个人所有的物质欲,而这些对特殊宾客都是免费的,它用以换来军火走私、毒品,为此他们甚至愿意随时制造一次地区战争,来增加军费支出。
史密斯特工走进前厅时,两个警卫向他露出微笑,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受雇于这个老板。
“喂,蒂姆,”史密斯向其中一个友好地打着招呼,“你看见托尼先生了吗?”
“他正在办公室等您呢。”史密斯是一个瘦削的高个子,不受人注意,头上戴着一顶低矮的、滑稽的礼帽,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其他特工叫“克格勃雨伞”,柄尖锋利,涂着毒药,能致人于死地。
他想,此时托尼一定在监控室,看前几天各个房间发生的情景,那种窥探人隐私的快感够他享受一番的。
“赫尔宾馆”有着完美无缺的保安系统,所有的公共场合出口均装有摄影机,豪华套房里也有。其他如电梯里、房顶上、地下车库、游泳池、更衣室,总共100架摄影机,有的是全天候运转,有的是动态启动。史密斯开玩笑地说,比设在弗吉尼亚利的中央情况局总部还要严密,出现在旅馆的人就好像是沙漠里的骆驼。
10部监视器统统安装在史密斯办公室里,而真正的保安人员都是职业特工,“他们有的是职业专长,并不需要这鬼玩意,”史密斯说,“一部总监视器留给了托尼,他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有权知道发生的一切。
“这是一项叫人着迷的玩意,但中情局的人讨厌这种窥探,有的人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把戏,连做起爱来也怒气冲冲,他们会朝着摄影镜头对我喊:‘史密斯,我已尽力了,你的注视让我得了膀胱炎。’或者干脆用女朋友的内裤把机头套上。”
赫尔旅馆的十七顶层的办公室里,托尼正坐在阳台上,强烈的阳光使他眩晕,他总有一种纵身一跃的想法,说不清这种心理是脆弱还是坚强,他独自一人陷入沉思。
他已经花了大半个下午彻底清理了宾馆的卷宗和所有登记官员的姓名,这对他的业务发展很重要,他有他们在“赫尔宾馆”花天酒地的资料,汇集起来倒像是一盘盘不用剪辑的黄色录像带。
他发现了政客在性方面的创造力,像那个戴维·罗德里克黑人参议员,几乎是美国惟一的黑人参议员,以前是大名鼎鼎的大法官,竟喜欢十二三岁的雏妓,托尼真想上肯尼亚为他找到可以般配的小黑妞。
托尼坐在高背绒绣扶手椅上,按铃吩咐西莉亚拿威士忌来,西莉亚是他设在赫尔宾馆的总管。西莉亚穿着棕红两色的便装,衣服紧绷着屁股,两边开着叉,时髦的钻石胸针闪闪发光。
西莉亚帮他倒上酒,托尼伸了伸腰,抬起眼,看看眼前很有魅力的女人。西莉亚是耶鲁大学的法学高材生,她的作派倒像个嬉皮士,是托尼在赫尔宾馆物色的一颗珍珠,她愿意给任何有权有势的人做情妇。
西莉亚取出她的长烟嘴,点了一支烟。
“今天我和沃尔特谈过。我们在河滨餐馆吃个午餐,他对科尼利厄斯公司和你的合作很感兴趣,他很想避免政府、法院、税务人员的阻碍。”
科尼利厄斯公司是一家从事军火制做的企业,地点在西雅图。
“这么说,沃尔特开始把我当大人物对待了。”
西莉亚呷了一口威士忌酒,把一只戴着翡翠和钻石的手放在托尼的肩上,动作好像一位体贴的妻子。
“我一直认为和内华达州州长鬼混是明智之举,他可能成为明日的美国总统,他已经同意提出议案使体育赌彩成为合法。”
托尼翻转过脸吻着她那只冰凉的小手,虽没有触过她的身体,但他知道她是一座随时可以引爆的火山。他无意地蹭到了她突起的胸部,嗅到她身体性感的呼吸。
“我曾认识爱德华·肯尼迪的秘书玛丽,她总是想拉我去未来总统的别墅。她说,他们玩得可疯了,一起吸着大麻,一面谈着总统竞选,他们去‘查帕奎迪克’的那一天,还给我打过电话,她说马萨诸塞州让他们乐不可支,我身上还穿着她从英国给我买来的内衣呢。”她开始抚弄着托尼的头皮,吻着他的侧脸。
托尼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西莉亚的情景。
每个月里,托尼总要到赫尔旅馆一趟,史密斯一向对这里的业务心不在焉,他讨厌死气沉沉的办公室,因为他是管理人员,决不能参加同事的派对,他更喜欢迈阿密毒贩或者和克格勃打交道。
托尼每一次的到来都有极其深刻的含义,怎样从免费招待中捞回利益,这里来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使用他们做为嘉宾的权力,他们毫不犹豫地在出纳室签下花费的借据。托尼则过来收起这些宝贵的字据,小心翼翼地装进他的皮包里。史密斯曾经抱怨道:“他们总装扮成阔佬,不停地要美酒和蛤肉,其实不过是一堆臭狗屎。”
只有托尼知道这些字据的秘密,它是一个随意发掘的金矿,只要他乐意,他能在他们每个身上都钻出一口油井来。但他从不要挟他们,他们是国家勤奋的行政人员,只有托尼才知道如何解除他们的节制。
一天,史密斯兴致勃勃地邀请他去观看爱德华州长,他们在观察室通过电子眼看见州长和一个头发高耸、身材高挑的女人进入大厅,她的胸部和大腿简直美极了,举止大方优雅,比脱衣舞女更有一股不可抵御的性感。
州长领着她穿过不被人注意的市道,那里栽满了大叶的植物。
他们进入套房时,史密斯说道:“州长只吸少量的白粉,他人不在意有记者追踪他,联邦调查局已经开始怀疑他的私室藏有至少1公斤的可卡因。”
“这样的州长将会被对手吃掉的,我不允许他有这样可怕的弱点,他本来会前途无量的。”
州长在和他带来的姑娘调情,他并不着急会脱她的衣服,而她也只是脱掉鞋,州长很熟练地从桌子的第一层抽屉掏出他想要的可卡因。
“我们只给他微不足道的几克,不想让他在烟雾中烧死。”史密斯说,他喝着咖啡,看来对州长的放荡有着极大的兴趣。
屋子中央摆着一架白色的斯坦韦牌的钢琴。窗口挂着漂亮的大帘子,一会儿,州长开始呻吟,而且在狂笑。托尼此时正思考着人性埋藏很深的那一面,万人瞩目的领袖竟像婴儿一样蜷缩成一团。那个姑娘开始轻柔帮他摘去领带,脱掉他的裤子,让他穿着一条带花格的短裤。
然后她脱去几乎撑破的衣裙,戴着很小胸托和窄成一条的内裤开始拥抱他,吸了白粉的州长看起来成了很沉闷的人,他仰卧在大床上,任凭她抚弄他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姑娘才使他的下体变得坚硬起来。
托尼站在窗口,叼着烟,眯着眼看着冉冉上升的烟雾,神情显得高深莫测,他身上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吸引着西莉亚,她从不知托尼想要干什么。
这间房子里挂着佛莱芒壁毯,还有一个路易十五国王用过的小衣橱,其价值高于迈阿密一个月走私毒品的全部收益。他却把这样的皇宫提供给素不相识的人享受,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托尼,我也许考虑了一下咱们之间的关系,我是一个知名的律师,曾经为国会法院工作过,同时,也在为一个黑手党组织工作,这是一个选择。我父亲曾和萨里亚诺有过关系,我很鄙视他的做法,我们凭什么要相信黑帮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西莉亚坚定地走到托尼的身后,同他一齐俯瞰迈阿密的暮色,哺哺地说:“这种求爱对我很难堪,我选择你,是因为你很伟大。”
“西莉亚,随你便,你我都是很有野心的人,男人通常为你做得更多,我并不想让你成为我的情妇,而应该是朋友,你喜欢女权运动,而意大利男人喜欢女人为他们浆洗衣服、烤馅饼。”
托尼转过身,目光中露出真诚,他抚摸了一下她的面颊,手指插进她头发。
“我并不想更多地去做一个恶魔,我喜欢的姑娘已经死了,有人当我的面,把她打死在我的怀里。她中了三枪,她的血淋在我的身上,我很绝望,这难道不是一种报应吗?”西莉亚搂着他的腰,贴伏在他的胸膛,感觉到他身体在忧伤地颤抖。
内线电话铃响了,他们从一种特殊的气氛中挣开身来,西莉亚想:我要分享他的更多,生命似乎属于他的并不多,需要有人替他找回。
他问道:“什么事?”
“托尼先生吗?有人找。”
“谁?”
“是史密斯先生,先生,他要我转达说,他从洛杉矶带来不少‘贝壳’。”这是史密斯的暗语,意思是又有大宗的毒品买卖了。
“好吧,请他来我的房间。”
关上了内部通话机,托尼竖起眉毛,尖刻地说:“你在赫尔宾馆和5个男人上过床,三个是你的同行,你们做爱好像法庭辩论一样的激烈。”
这些的确很刺伤西莉亚,在接受托尼之前,她又能怎么样对自己性生活负责呢,她带一种哀伤的表情瞅着他,接着是一阵难耐的沉默。
“我能为你不再接触别的男人,你却做不到,为什么不去做一个体贴的情人呢?”西莉亚端起她的酒杯,走出了门。
托尼去感觉这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她的香味很快消失了,那是一种很特殊的体香,可托尼只觉得像一阵消失的空气。他伤感地想,简特完全带走了我对女人的爱,半年里,竟没有很强烈的情欲了。
两个人进入到做爱的阶段,但西莉亚并没有脱下她的衣物,她骑在州长的身上,身体尽力地后仰,慢慢地以一种沉醉的动作,好像一次细细品尝的吞咽。
州长似乎连臀部也懒得去抬,双腿紧紧地绷着。她的腰很柔软、很纤细。直到州长高声叫嚷起来,她好像还没有达到身体的高潮。
“州长像个思想家,他也许是甘地,他对待她好像对待一个选民。”史密斯并不喜欢这个州长。
托尼紧盯着那个姑娘走进浴房,她开始向镜面吐唾沫,拉自己的内裤,用一条毛巾去擦拭从大腿内侧淌下来的粘液,然后让身体浸泡在热腾腾的澡水里,她闭了眼睛,像一象滑动的美人鱼。
托尼参加了霍华德州长在他的私宅举办的简单午餐,州长脸上露出饱经风霜的颜色,穿着很轻便的服装,服装并不高档,他一直以牛仔一样质朴的表现打动民心。
托尼用又子挑着盘子里的比目鱼吃,州长的私人别墅并不宽敞,游泳池很小,庭园里的草很久没有剪,看起来杂草丛生。
“史密斯介绍你来,不会只是吃吧。”州长很厌恶托尼吃饭慢慢吞吞的样子。
“这种邀请我并不喜欢,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退出竞选。”看来,托尼真的想触怒他。
“去你的,你这个黑手党的小杂种,谁能威胁我,你穿上了真丝衬衫就认为自己很高贵,你们都是一摊烂泥”。
霍华德州长缺乏自制地大声叫喊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来品评我的政治生命,你这纽约贫民窟里爬出来的无赖。”
托尼一声不吭听他骂完,他并没有动怒,草坪上吹来一阵凉风。
“州长先生,一个真诚朋友的建议,我花了很多钱并不想买来你的愤怒,你有责任为我做点什么,因为你几乎玩遍赫尔宾馆所有的婊子,消耗了将近20万美元的酒和食物。”
托尼给他递过来一叠叠他在出纳室所签的单据,州长低下头仔细看着,满脸的不高兴。
“好吧,托尼,我是犯了过错,应该为你效劳。可是,我实在讨厌你的腔调,这使我想起某个大人物,他时刻操纵着你,很善于利用你的弱点。”
“我并不想惹恼你,但我为你无谓的荒唐感到遗憾,你不是天主教徒,选民喜欢你的激情和真诚,下一步你将会是参议员。”
“本来我将退出下届州长的选举,我厌倦了政治,但我们可以利用它。”他终于降服了。
托尼为霍华德的转变感到高兴,他举他的酒杯说:“为将来干杯,但是州长,赫尔宾馆为你预备了竞选用的行套,包括真丝衬衫。”他狡黠地一笑。
“所有政治家都会喜欢你。”州长喝净了杯中酒,显得充满自信,“因为你随时为我这样的人服务。”
第二天,托尼将回拉斯维加斯,西莉亚将有一月或更多的时间看不见他,他们在托尼的办公室会谈,内容涉及到中东贩运的军火,科利尼厄斯军火制造公司将给以色列提供2架V—2间谍侦察机。
“我们干杯可是第一次。”西莉亚低头看着酒杯,在酒的泡沫中想着对托尼的爱。
“可爱的野心家,我喝得很多了,这使得大脑中产生很特殊的想法。”外面是黑蒙蒙的天空和烟雾。
“英国有句谚语:‘了解一个女人,要通过她的身体,’你和我之间需要一种亲密。”
“这句话可真难听,好吧,”西莉亚闪烁着她的眼睛,“那么,接着进行我们之间第一次接吻吧。”
“我不保准能爱上你。”
“这不是关键问题。”
长时间沉默,他们对视着,毫不掩饰眼睛里流露出的渴望。
西莉亚穿着丝一般的白色长袍,托尼牵着她的手走进屋里的卧室。
他们手指交叉,西莉亚感到两腿发僵,托尼回过身,冲她笑笑,西莉亚默默投入他的怀抱,他们在昏暗灯光下亲吻着。
西莉亚捧着托尼的脸,“等一会儿,”她悄悄地说着,在他嘴上吻一下,然后进了浴室。
她幸福得发晕,虽然她知道托尼害怕分割她的情感,仍像刚出嫁的新娘,性的真诚对一个人来说,确实很重要,她解开头发,使它们披在裸露的肩部,脱下衣袍,弯腰时,那对无拘无束、沉甸甸的乳房摆动着。她几乎手忙脚乱把衣物堆放在一起。
她注视浴室门上大镜子里赤条条的身体,让它弯下腰,像舞蹈一般劈开大腿,然后深深吸一口气,看胸上乳房富有弹性地跳跃着。她满意地笑了,她用温热的水冲刷了一下身体,洒一点香水,把自己裹在大浴巾里。
托尼躺在床上,他正想着联邦调查局的反击,他要在这一次劫难之中保护自己的势力,经过仔细计算,他有差不多500名手下,在联邦调查局搜集的证据中,他们都将是显露出海面的暗礁。唐和其他家族已经悬赏50万美元要萨利·卡巴奇诺的人头。
西莉亚坐在床沿上,吻着托尼。史密斯已经派人警告了萨利,一张纸裹着炸弹形状的面包扔在他的床头。“你可以搞甘比诺,但只限于他的家族,已经够你起诉一辈子了,在你的记忆中去掉托尼,否则,我们将送你更大的面包。”字条上这么写的,萨利在家族中只是无名小辈,但他也打听过托尼,托尼毕竟是家族很出名的人。
托尼拉掉她身上的浴布,轻柔地拉她在怀里,西莉亚感到浑身在颤抖。
和参议员、州长做爱,只满足她很少一部分性欲。她甚至在性上嘲笑他们,拍打着他们的臀部,逼他们发出猪的哼哼声。
西莉亚紧紧贴伏在托尼的身体上,鼻和嘴在磨擦着他的脖子,抚摸着他的头发,吻着他的眼睛和面颊,一直吻到嘴唇,吸裹着他的舌头。
简特的死让托尼忽视和任何女人的情感。他想,应该睡着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让她们任意施为。但这样做对西莉亚很不公平,她感到他的冷漠,这使她在亲近他的身体时感到难堪。
托尼轻轻地呻吟,然后吻着西莉亚的肩头,贪婪地吮着她的乳房。托尼用他的思想去有效地支配他和她的感官。
他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敏感的部位,她的身体已经变得滚烫起来,她开始大声呻吟。
“托尼,我的爱。”她的嗓音透出真诚的爱。
她紧紧搂住他的腰,让他爬在她的上面,她看见他的眼睛如婴儿般清澈,这使她想起春日暖融融的景色,她躺在枝叶之下,尽力地去感觉叶间漏下的点点阳光。
我将永远属于这个人,她在爆发时,颤抖地想,可是,她换不近他漂浮在星际中的思想,我要让这种思想中投递出我的影子,她在被温暖包容之下的心中发出誓言。
托尼试探性接触着她的最深处,他让自己感到兴奋,简特几乎毁掉了他对性的依赖,这在别人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他太清楚这个过程了。
脱衣、乳房、亲吻、舌头的接触,皮肤之间摩擦的气味,浓郁的气味,紧张地插入、放松、不自觉的颤抖,大腿绷紧像一张弓,呻吟,因为搔到痒处,热情化成秽物,然后凝固、风干,性像不断蠕动的胃。
C—47客机离开了迈阿密,向拉斯维加斯飞去。托尼一早离开了西莉亚的怀抱,赫尔宾馆的专车在底下等着他,他仍然可以嗅到西莉亚身上的体味。
她怎么说的,真见鬼,托尼想,昨晚她说她要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即使他不在乎,直到她两眼模糊,流下动情的泪水。
也许她用性做为政治了,因为她太喜欢给政治家当情妇了,她真正的意图也许是托尼即将完成的帝国,托尼坐在机窗前,去看浮云下的曙光,腿边放着沉甸甸的公文包。
第六章 迷情乱性的少女
斯卡斯达尔,1963年。
少年托尼在中心街道有了自己的食杂店,店铺门上挂着一只手扯的铃当。
这里的人除了上教会就是吸毒,在他们眼里,这两件事都离耶稣上帝不远。
巴拉佐为甘比诺经营着毒品生意,像蜘蛛一样到处吐丝结网。托尼轻轻地敲着巴拉佐住宅的门,巴拉佐正甜言蜜语把一个“赫德莉”的大块头女人放翻在床,笨拙地掀起她紧绷绷的裙子。
听到敲门声,他浓密的胸毛正滴着汗,赫德莉脸上露出嘲笑的神情。她整理被揉皱了的裙子,等巴拉佐从床下摸出那支大手枪。
“谁?”赫德莉问。
“托尼·卡西诺,基利告诉我来这找巴拉佐先生。”
“该死的小鬼。”巴拉佐悻悻地收起枪,招呼赫德莉给托尼开门,他坐在床边闷闷不乐呢。
“真是个出色的小伙子。”赫德莉手插在她的粗腰上,回过身抚摸着巴拉佐头上的卷毛。
“你的运气真好,唐·克罗斯因为你的母亲感到难为情,劝说甘比诺把你当做亲戚看待。”
这一句话刺痛了托尼的心,令他去想那咯吱咯吱的床板,唐·克罗斯喜欢没有儿子的寡妇,但他立刻忘记了,忘记是他做人的法宝。
“基利会带你去那个店,唐·克罗斯替你付了钱,他很仁慈,做起事像个菩萨。”
“谢谢。”托尼站在那里很有礼貌,他注视着巴拉佐凸出的肚子和一卷一卷淡金色的胸毛,屋子里很潮湿。
“算了吧,孩子,明天开着车到车库来,”巴拉佐粗略地看了他一眼,“戴上你的礼帽走吧,你看起来像一个牧师,顺便关上那该死的门。”
托尼走了,巴拉佐吻着赫德莉的手臂说:“宝贝,咱们又得花点时间,我正看你屁股上的胎记呢……可是,那个年轻人的眼神真令儿讨厌,像两粒鹅卵石。”
简特已经16岁了。早晨总是令人愉快,简特赤着脚,穿着睡衣,从敞开的法国式的窗户走出屋,到了阳台。从她居住的小山顶上,望着脚下肮脏却为阳光照耀的城市。她闻到一阵湿草和花朵的气息,这种气息在她纯洁的身体中传递,草坪上飘来的几声鹌鹑的啼鸣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她拖着两只赤脚在散着露水的草上愉快地走着,当她走动时,那件透明睡衣被风吹得紧裹住她的身体。
卡洛斯·威廉斯警长开着雪佛莱轿车上了山坡,他和简特住在一起,他是她的叔父。几个月来,他被一种乱伦的情欲所困扰,简特却已经陶醉在这种追求之中,50多岁的叔父和年轻貌美的侄女正尝试着肉体的接触。
她多像一只小白鸽,他想,但愿我每天的咳嗽声不要惊醒她。
简特在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加利福尼亚的阳光晒得她皮肤有些发黑,但仍然发出丝绸一样的光,收音机放着吉斯唱的《让我们相爱》,简特凝视着自己的小腹,它像镜子一样映证着自己的改变,在阳光下波动,皮肤上有一层金黄的茸毛。
卧室有些暗,充满简特芬芳的气息,房间的床台上摆放着她和叔父在海滨钓鱼时的合影,威廉斯警长悠闲大度地抽着烟斗。
乳房长得更加丰满,简特从抽屉中找出内衣裤,乳房消失在红色罩里。她喜欢偏紫色的颜色,或是红色,它会使人心跳。
车声在门外出现,简特并不着急去穿它们,威廉斯叔父会到她的卧室,她的心开始狂跳,皮肤出现了潮红,小腹在奇妙的加热,几秒钟之内它就会被煮沸。
威廉斯挂好他的风衣,他穿得很多,他知道简特在卧室里,她该醒了,自从她父母离婚后,他已经享有监护权。虽然除了表示出特殊的亲近外,她并不听话,她说,上学校只能让她呕吐,得不停地服用德雷玛明。
在选择上卧室看简特,还是煮咖啡,他走进了厨房。威廉斯警长身板很直,一双洞察力很强的眼睛,嘴唇显示着坚定。
威廉斯在门外喊她的时候,简特才开始穿衣,她想把对自己肉体的欣赏交给她郁郁不快的叔父,她能从他的眼光看到什么。7点半,格丽卿小姐将接受她父亲的嘱托,给她上“心理治疗”练习,以此来对抗毒品的诱惑,格丽卿擅长谈话。
威廉斯在推开门时,已经屈服于心中放荡的想法。对付犯人使他不自觉地陷入一种狂热之中,甚至在执行公务时,他会用手枪去砸罪犯,尽管他们跑得兔子一样快。
简特紧紧贴着他的身子。他开始懊悔几年前开始的禁欲,她的头发粘在他的嘴唇上。一对乳房已经粘在他的前胸,他的额上开始出汗,薄薄的内裤开始传递着她的性爱,他的一只手贴伏在她柔软的腰上。
“我在外面等你。”他有些难堪地说。
“这难道不好?”她的眼睛闪着调皮的神情,这使他想起襁褓中的她来。
“我不愿你赤身裸体和我讨论。”他严肃地说。他惊叹她的身体在他身边16年中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如一株静悄悄开放的发。我可不能在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人面前大腿颤抖,性欲勃发,他思忖着,虽然乱伦之中藏着最狂烈的性,上帝是不会允许的。
简特在放下手臂时,还感觉自己叔父变成一块岩石,她产生了一种服食毒品后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两条光滑的胳膊交叉在胸前。一旦我们睡在这张床上,我开始亲吻他的嘴时,只能陷入在纯粹的情欲之中,她开始心烦意乱地去想这个问题。怎么才能使我们成为可以真正做爱的男女呢,她感到有些恐惧,却无法战胜自己的热望。
他给自己倒了杯对水的波旁威士忌。
“我要喝一点,”她说,并不转过身来,两条腿上穿着一双长统黑丝袜,身上却套着显得华贵的黑色套装,她随意拨弄着收音机的转盘。
“简特,你父亲……”
“不要提他,如果是关于学校的事,我想我还需要休假。”她像男人那样大口喝着。
“至少他认为他有责任,你还在花他的支票。”
“还有格丽卿小姐,这能说明什么。”
“我们都在关心你,还包括你的母亲。”
“为什么不去关心大街上的罪犯,他们向我提供毒品,打我身上的主意呢。”
“一年中我放弃自己的责任,因为我很忙,你一直替他们保密,毒品会毁了你的。”威廉斯脸上露出极其关怀的表情,心里涌起爱怜的情感。
“我会派人盯你的梢的,决不会让你把毒品带回家的。”
简特带着狡黠的笑,“亲爱的叔父,他们会变成送奶工或是邮递员的,我有的是时间去参加同学的派对,他们可都是富人子弟,身上藏着毒品,为此,我会和他们亲热的。”她那挑战的下巴酷似她的父亲。
“真是一次令人失望的谈话。”威廉斯开始喝咖啡,而简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警长驾驶轿车离开了这座住宅,简特令他心烦,警察此时正乱得像一锅粥呢。
简特在格丽卿到来之前让汤米骑摩托车带走了,她揣了500美元去采购毒品去了,汤米并不知道这些。
他是一个辛苦工作的单身汉,留着长头发,穿着破烂的牛仔裤,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邮差,他打心里喜欢简特,她是一个不简单的姑娘。
一所私人住宅中总是定期举行派对,房子的主人是诺斯,搞食品贸易的,斯卡斯达尔最闻名的人物,和威廉斯警衣私交甚好。
实际上,他在控制着这个区所有毒品的买卖,他很瞧不起巴拉佐,自认为自己有着高贵的贵族血统,“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放牧的农夫、人渣。”
一切交易都在诺斯布置的客厅里进行的,附近的两条街在晚上不会有警察出现,诺斯手下认识所有的便衣。
简特和斯蒂芬已经第二次参加这个派对,斯蒂芬和她一样一直被毒瘾折磨着,他有着一张瘦削苍白的脸,尽管父亲是犹太富商,也得低三下四找地诺斯讨要毒品,他们装做情侣去的,诺斯总想把会场搞得像妓院,他用毒品交换女人的身体,尤其是简特这样的女孩,他已经看中她,并不知道她有个警察的叔父。
毒品已经开始从食杂店销售,托尼应该已经得到诺斯的恫吓,但他继续做他应该做的,而且找到可靠的帮手乔万尼·法尔科,有着和他类似的经历,来自巴勒莫。
舞会还是按诺斯的方式进行的,他的侍者给所有参加者发大麻,昏暗的灯光不停闪烁,强烈的音乐震得心都要跳出来。
简特和斯蒂芬在舞台旁的沙发上啜饮着威士忌。诺斯从二楼的楼梯下来,他披着睡袍,身旁陪伴着两个脱衣舞女。
“我讨厌他那副救世主的样子。”简特说。
“可他能给我们毒品,我们需要的并不多。”
诺斯走到他们身边坐下。
“嗨,小姑娘,近况如何?”
“非常好,诺斯先生,我带来了钱,看来有必要签定一个我父亲与你之间的毒品合同,这样我就不必要像做贼一样。”
诺斯拿起简特的一只手,赞叹道:“多么柔软的小手,指甲修饰得真完美。”他回过头来,“小子,你去找麦迪,会有收获的。”
斯蒂芬十分感激地起身,她从他们身边绕过,对简特说:“美酒已享尽,诺斯先生,失陪了。”
“你真是一个奇特的姑娘,”诺斯露着和善的笑,两只魔鬼似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闪光,“我发掘到了你的底细了,这对我的工作十分必要。只知你有一个破碎的家和一个不停为你签支票的父亲,这正是海洛因的有效之处,它能制止疼痛。”
“诺斯先生,我不想进入你的集体之中,你已经有不少姑娘,我只想花钱买我所要的。”
诺斯拉起她那只纤弱的手,招呼身旁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染着红头发,穿着露着屁股的黑皮裙。
“安,为简特小姐演示一下。”
那姑娘在舞曲中进行狂热的舞蹈,她从上身脱下衣服,露出沉甸甸的乳房,一只手托着送给诺斯,臀部在诺斯双腿之间急剧地抖动,诺斯逐渐开始高潮中的呻吟,他狂热地注视简特,响亮地对她说:“我已经闻到你乳房的香气。”
“简特,咱们该谈一谈了。”
“知道了。”简特答应着,两眼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洗碗池里的流水。她刚才在卧室享用完毒品,强烈的性欲在胸中流动。
威廉斯在滚筒毛巾上擦干了手,说道:“咱们到客厅里去吧。”她穿了件时髦的高领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裙子,修长的双腿上套着一双高筒尼龙丝袜,脚上是一双白色开口高跟凉鞋。
“你需要找个医生,我和杰克医生谈过,酗酒者和吸毒者追求的是一种相同的东西,只不是程度不同而已,只想解脱一种焦虑,”威廉斯问她,“我的侄女,你的焦虑从何而来?”他的语气似乎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简特斜躺在沙发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叔父,我更喜欢你管我叫‘猫咪’或者‘宝贝’,你解决不了每一个人身上的毒瘾问题,我要的是你寻常的爱,谁能想象一个吸毒女孩还是一个处女,我在测量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愿它不会折磨你的发硬的神经。”
“这是你情欲的错觉,我力不从心地扮演你的父亲,而你把这种爱当做一个老人的欲望。”
“我十分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有时候你已顺从了这种想法,你没有想到亲吻我、抚摸我、和我做爱吗?我已经具有女人的美和性感。”
“可是我们是亲戚,你知道你想法的罪恶吗r
“那种罪恶感只存在他人的心中,不是吗?”
灯光下,简特的眼睛充满着令人恐惧的欲望,那种眼光既直爽又大胆,已经刺穿了威廉斯警长心中黑暗的部分,他感觉自己是一只被猎枪击中的兔子,发出哀呜。
刺探诺斯公寓情况的警探走进了警长的办公室,威廉斯放下耳旁的电话,他非常关注这项汇报。
在诺斯窗口对面的一间租来的公寓,摆满了各种无线电和仪器,照相机的镜头每半个小时就拍照一次。
诺斯爱出风头,他太骄傲了,是一个纯英国血统的贵族后裔,或许还依仗着警察的特殊厚遇。他的电话已经完全被窃听,他联系的毒贩的数目多得惊人,而且他还开始在中西部地区贩毒。
电视上,市长的讲话令威廉斯警长很感动,他宣称这个地区是一个“毒品绝缘地带,每个毒贩都像关在笼子里的老鼠,青年人喜欢打棒球;女孩学习烹饪,这是一门出嫁的知识,”诺斯简直是一头在街上晃来晃去醒目的狮子。
见到相片的警长脸开始发青,有些扭曲,警探对他的举动表示吃惊。
他在椅子上对警探摆了摆手。
“斯劳特,你尽快把这些写成材料,这个狗杂种还想向警察局兜售毒品呢,这些照片给我留下,那里有我一个熟人。”
“是的,警长。”
“找来他公寓的图纸和非法持械的证据,我等着把他送进监狱。”警长的眉毛竖了起来,他在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
有五张相片可以清晰地看见简特的脸,她正静静地从窗帘注视着对面,那种表示毒瘾解决以后空荡荡的表情。她露出了上半身,完全赤裸着,诺斯站在她身后,露出那张淫荡的脸,一只手抓住简特的一只乳房,使它变形。
狂怒之后,威廉斯开始平息。他很清楚自己陷于一种被人夺去所爱嫉妒的心情,诺斯竟用狗爪子侮辱自己的侄女,她本来是一尊受人宠爱的雕像,如今已经支离破碎。
巴拉佐的毒品生意在纽约几个区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1963年夏天出现了空前的繁荣,已超过卡洛·甘比诺的预想,唐正把大笔资金在拉斯维加斯开始经营赌业,他的赌城已经超过了斯菲特兰的“华丽”赌馆、哈拉的俱乐部,那里聚集美国一流的脱衣舞女郎,她们个个是舞蹈家,还有哈维克芬斯的维根维尔赌馆,这可是不小的花费。
再次见到巴拉佐,托尼提着十万元现钞的皮包。他的成功将证明,托尼会毫不犹豫地击溃诺斯在纽约的势力。
乔万尼·法尔科在夜总会的门外等着,他忠实得像一条狗。
巴拉佐正在和一个人激烈地谈话,他的火气很大,但更多的时间只是冷冰冰地盯着对方的脸上。
“你以为卡洛·甘比诺本人正想染指新泽西州吗?我讨厌甘比诺家族,因为我们也有家族,而你们像无头苍蝇嗡嗡乱叫。”
说话的是“兹维尔曼”的莫尼,他喝得醉醺醺的。
巴拉佐说:“这只是一个警告。”
“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5年前你还在为买一块地毯发愁呢,眼神好像一个乞丐。”
“去你妈的。”巴拉佐迅速从怀里掏出枪抵莫尼的脑门,没有停顿就开了火,莫尼的肥脸溅满鲜血沉重地砸在桌面上,睁开双眼,露出了不信。
托尼从高声尖叫、四处逃窜的人群中走过来,巴拉佐的枪口冒着轻烟。沉重的皮包放在莫尼的脸旁,托尼沉静地坐下,看着那个依然流着鲜血的圆洞,血浸染了皮包。
巴拉佐握着托尼的手说,“我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数钱,警察5分钟会赶到的。”
所设计出的突击细节几乎比警局的还要详细,唐已经同意除掉诺斯,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巴拉佐将提供20名甘比诺家族的战士,很多人是和托尼一样,是从西西里挑选出来的意大利人。
否则,诺斯将迅速联系中西部黑手党的头目姆吉安卡纳,他们的声势将远远超过甘比诺家族。
“纽约是属于我们的,我一直这么想。”巴拉佐把一叠叠的钱装在墙上的保险柜里,钱是从沾满鲜血的皮包里掏出来的。
“按唐的吩咐,你可以分到5%。”巴拉佐递给托尼一叠钱。
然后,他们开始研究整个方案,怎么除掉警卫,怎么去杀诺斯,诺斯至少有10到15个保镖,而且每隔15分钟有一辆警车将驶过他公寓旁的街道,这么短暂的时间要解除三层楼的武装绝非易事。
他们不会想到,威廉斯黑洞洞的枪口也在瞄准诺斯的公寓,原因只是为了他侄女遭受到的侮辱。
做为奖赏,巴拉佐给托尼送来他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她叫路易斯,一个极漂亮的美人,托尼在夜总会听过她唱歌,歌喉不俗,却是一个极爱金钱的妓女。
走进房间以后,她脱下貂皮披肩扔在床上,算是问候。低领上衣露出深深的乳沟,体形修长,浑圆的屁股,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优雅,慢慢地向托尼走来,问道:“我行吗?”
托尼为她对了一杯淡淡的马丁尼酒。
“我无法形容你的美丽,”托尼脱下外套,内心装做很轻松,“巴拉佐先生说你有一套很妩媚的功夫。”
“对你,”她兴高采烈地说,露着整齐洁白的牙齿,“我会尽力的,我讨厌巴拉佐先生把我当畜牲,他发出牛吼,让你舔他。他把妓女叫‘尿桶’,所以每一次发泄之前,他都要痛饮几大杯啤酒。”
巴拉佐很不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
在她的逼视下,托尼有些窘,他很长时间不愿意与妓女睡觉,这会使他想到她的母亲,她几乎和她们有同一种心情。
“我很高兴,”她冲他一笑,“今晚为了你,我连脚趾都染上颜色,巴拉佐称赞你是个英雄,”她虚情假意地拉着他的手,领他坐在床上,从小酒柜里拿出两个杯,她问道:“波旁威士忌如何?”
她喝酒的姿势很美,酒液在她的喉咙管道顺畅地流到柔软胸部的位置。她开始抚摸自己的脖颈,然后摸着光滑紧身衣下的身体,柔声地说:“我还需要喝很多的酒吗?”
“我父亲说过,对待女人要学习观察,每一个部位皆有妙处,你要喜欢她的生理过程。”托尼胡诌一句,然后开始脱掉他的鞋。
她拿回了酒杯,跪在托尼身旁,“我来帮你解除束缚。”
路易斯解开托尼的衬衣,他的领带仍然扎在脖子上。
她发出一声奇叹:“你的身体有种处男般的羞涩,你难道没有行成人礼。”
“我只是不太熟练而已,你很诱人,亲爱的。”托尼解开腰带,替自己掩盖。他有些执拗地说:“但我要慢慢欣赏你的脱衣。”
姑娘脱下紧身的衣裤,又穿上了高跟鞋,只剩下吊带短裤,绷得身体紧紧的,丝制长筒袜是黑色的网眼的。
“抚摸你自己,”托尼又开始命令,脑子迅速燃烧起来。他想起母亲在那个男人面前脱衣的情景,肉体有一种类似的痉挛,他呼吸开始短促,脑子里有一种嘶哑的声音。
那姑娘开始抚摸自己的乳房,她用手指挤压着它,让它变得性感诱人,她很乐意沉浸到自我抚摸的快感之中。
她开始往身体上倒酒,湿漉漉的液体顺着胸部向下流淌,她的手指从小腹伸进内裤。
托尼挺起腰,像种马一样站立在她面前,鼻孔喷着热气,他感觉着自己的强大,闭着眼去想象所有的女人将崇拜这种坚硬无比的强壮。
姑娘除去身上的衣饰,脸依偎过来。托尼感到了温热的暖流包围着他,他的心脏被这奇特的情境所吸引,饱含着温暧,热情的唇吻,让人有一种短暂的迷恋,这种迷恋扩延至全身,男性在这一刻,每一条肌肉都变坚硬起来。
所有的体热都延至小腹,托尼惊叹女人集合的美丽,每一部位都紧紧贴伏你的心房,像心灵的颤抖器,向你最柔软无法承受的神经进行微弱的电击。
“你感到幸福了吗?”
“是的,是的,我的爱。”
“你轻轻地抱紧我,像含着一口你所喜欢的酒。”
“你听见发出的特殊的声音了吗?”
“是的,像一阵风声,又似像雨淋。”
“感到我所有身体了吗?”
“感到了,它很紧张,又很愤怒。”
“我是在复仇,在复仇,抓住我,我控制不住了。”
最后的瞬间,他们都像是在浪尖上拼命争夺一只救生圈,身体狂烈地颤动,他们已经忘记了所有,陶醉在一种追求的速度之中,结束意味着高潮,意味着最后的挣扎。
托尼瞅着身边陶醉得不停呻吟的姑娘,疲倦地问道:“喜欢吗?”
“我觉得空荡荡的,就如吸大麻而使自己漂浮起来。”
“今天还没完呢。”他说着,抚弄她的头发。
第一个晚上交给一个经验丰富的妓女,托尼沉浸在一种诚实的幸福感之中,他把她当做他的爱人。虽然他们没有感情的过程,却有着感情的结合,性在一瞬间能代表所有的爱,只要不去感觉这是一种交易的性交。
那天晚上发展得很快,诺斯脱去睡衣时,那位脱衣舞女让诺斯当着简特的面和她做爱,随后两位女郎争先去围拥着他时,简特简直要呕吐,他的高贵只不过是因为有人能替他擦屁股。
诺斯又伸出他那蜘蛛似的手臂,拥抱了一下简特,简特没有反抗,任他那张满是酒味的嘴去亲吻她的脸蛋。
“真是一个小雏鸽。”
简特忍不住推他,尽量不让他的嘴离她太近,他的嘴简直是个粪坑,她想。
毒瘾开始发作了,简特已经两天没有用海洛因,她竭力控制,为了不使眼前的这头猪嘲笑自己。
然而,她开始发抖,身体开始间歇地抽搐,手中的酒杯已经掉落在地上。
诺斯十分有趣地看着这一切。
“为什么不舔我。”他用脚推开那两个姑娘。
“你这个可爱的小婊子,你以为自己是公主吗?爬过来,舔我的脚趾。”
“求求你。”简特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吻他的手。
“可怜的人儿。”诺斯站起来,简特拉着他的腿。
他往二楼走,脸上露出极端残忍的微笑,舞厅很多男女已经在地上翻滚,他们已经吸了过多的LSD,不在乎当谁的面做爱。诺斯一直告诉他们,性是公共的。
在二楼的卧室里,诺斯用打火机烤锡箔上的白粉,简特贪婪地去吸。
她变得好多了,脸上挂着傻笑。
诺斯往身上挂上铁链,他去脱简特的衣服,抚摸着她圆圆的屁股。
皮鞭不停地落在简特白色的肌肤上,她感到疼痛,几乎让这种虐待给弄晕了,像一条狗在地上翻滚,她流下眼泪。
诺斯爬在她身上,用铁链把他们绑在一起,他在抚摸那些红色的血痕。
“你爱慕上帝吗?”
“非常爱慕。”简特哺哺地说,冰凉的铁链已经勒住她的血管。
“想去和上帝做爱吗?钉子使他的血流出来,那些血流满全身,他的眼神中充满哀伤,他需要女人的抚爱,在爱欲中减轻他人生的痛苦。”
“我不和任何人做爱。”
诺斯开始咯咯地笑,像一只火鸡。
“一个迷幻的世界,父亲去强奸他的女儿,人类发泄情感的方法与禽兽无异,不要否认这种观点,你希望我做为你的父亲吗?”
“是的。”
“幻想一下,他创造了你,还能给你足够的快乐。”
他板着简特的头,用最下贱的方式对待她。
一滴,二滴……尿液溅在她的脸上,刺激着她的眼睛和鼻孔。
“张开口,婊子,吞进去。”
简特开始不停地呕吐,她厌倦这个世界,肮脏得像个牛圈,甚至已经使她丧失了生存的勇气。
在一间堆集着各种垃圾的仓库里,威廉斯警长见到了麦迪,他是一个黑人毒贩,仓库里有老鼠翻动的声音。
威廉斯一向喜欢自己单独去处理案件,他以谨慎出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警长的优点就是小心任何人,尤其是这些毒贩。
“诺斯通常喜欢一个人睡,他一共有三个卧室,两个是秘密的,两个保镖会通宵坐在他的门前。”
“麦迪,这种交易只会有这一次,回你的芝加哥,否则,你会后悔的。”
“别吓唬我,警官,诺斯会怎样做呢?”
威廉斯轻蔑地吐了一口。
“他没有机会上诉,我要吸干他的每一个脑细胞,连他妈也不认识。”
“我一向敬重你,警长,这件事的确很危险,诺斯几乎收买了你手下所有的人。”
“我会使他们解除顾虑的,他们会认为他拒捕,子弹会敲掉他所有的牙齿。”
“警长,你不会认为,这会使他利益损失吗?所有的毒贩都将仇视你,让你进入坟墓的。”
“麦迪,英国人有句谚语‘怯懦、逃避与人生无益。’这些鲨鱼会把任何一个人咬得血淋淋的,我很喜欢这个狗杂种。”
“难道是退休前的心态?”
“一种平静,一切都将归于宁静。”
仓库外的天空烧的发红,像一张滚烫的烙铁板。
第七章 两个人的掠夺战
一次绝对的胜利会使甘比诺家族扬眉吐气。
卡洛·甘比诺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两个人之中必须有场战争,一把锋利的刀要时时嗜血,才会变得锋利,才会让人恐惧。”
巴拉佐聆听着甘比诺的话,他在吃着用意大利干酪和香肠做的夹馅面包,干酪非常纯,和家乡的一模一样,几乎流出奶来,甘比诺习惯地喝着葡萄酒,他买下这片几乎十公顷的庄园还不到两个月呢。
“托尼才出道,由他做这件事,会使家族其他的人感到不安的。”
“唐,冒昧地说,只有托尼最合适去做,唐·克罗斯派来一位很爱出风头的小子,他对鲜血有一种天生的适应。”
窗外的草坪上正在举办一次聚会,卡尔正在追吉诺维斯家族的丹尼斯·克莱尔,唐一直赞成家族的联姻,但他十分清楚吉诺维斯家族目前的富有,别的家族与它相比,就像乡下来的穷亲戚。
一支小型乐队在奏着意大利舞曲,临时搭建的小舞台请来了“格莱美”大奖的歌手多伊,他是一个富有激情的演员,所有的妇女都聚集在他脚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的每一句歌声都将引来尖叫和飞吻。
然后是法国演出团,这是甘比诺的花招,其他家族会仰慕他的财富的。舞台上差不多容纳了20个演员,舞台上的辛迪只披了一件饰着羽毛的舞衣,舞衣覆盖她身体很少的部分,几乎让她暴露无遗。
甘比诺昨晚同她睡觉,她的腰和大腿显示出舞蹈家出奇的柔韧性,他送她五枝用法国水晶制做的红玫瑰,一夜他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他被她优雅的气质所吸引。
辛迪在舞台上飞快地旋转,在一排装饰华美的演员中旋进旋出,银白色的高跟鞋在阳光下随着优美的舞步闪闪发光。
一个陶醉的时刻,甘比诺想,他在想她的小乳房,110磅的体重。
瑞恩带进来一个人,甘比诺通常不去参加那些热闹的场合,这里聚集着纽约最成功的意大利人。他们开着卡迪拉克的豪华轿车,穿着名牌的西装和鞋,嘴里叼着哈瓦那雪茄,他想不出他们还会需要什么。
会客室的玻璃窗阻隔着欢笑声和音乐,而显得很安静,来客是乔治·卡弗,他从拉斯维加斯赶来,他要谈在斯特里普大街建水晶酒店的事。
简特锁上房间的门,格丽卿小姐将认为她在午睡。她从壁橱里掏出一架天平,再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小堆白色的粉面,这是用她完美的身体从诺斯尿液中换来的,她紧绷着嘴唇,在天平上称出今天用的部分。
床上放着一个金属盒,里面有一个药匙、一个滴药水用的滴瓶和一支玻璃注射器,有时,她恐怖这些东西。
她把滴瓶放在桌子上的一杯水里吸药,抽出绷带,缠在左臂弯处勒紧,青色的静脉血管马上突涨出来,这是斯蒂芬教她的。
她往药匙倒了一小撮海洛因粉末,用滴瓶滴入几滴清水搅匀,再划一根火柴放在药匙下,直到粉末完全溶解。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手端药匙,右手拿起注射器,把药匙的药液全部吸了进去,举起注射器,推出里面的空气,对准左臂凸起的一条静脉,准确地插了进去。
注射器的活塞慢慢地推了下去,她的眼睛显出病态的兴奋,海洛因的溶液慢慢融进她的血液里,浸入她那颗鲜嫩无比的心脏,一股暖流向全身扩散,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威廉斯的脸,还有诺斯、斯蒂芬,很多的男人,他们像海草一样缠绕着她的小腹。她抚摸那快感的中心,她超离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那孤独快乐的顶峰在招呼她。
她飞翔在一束很强的阳光之中,她失去了沉重的身体,所有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跳跃。她细数着它们,每一根都有它跳动的方式,皮肤则在不断滋润的血液上颤动。
她听见敲门声,像是漩涡之中飘过来的人声,但又被厚厚的屏障给遮住了。到底是谁呢,她最后一点思维在沉睡。
过了麦德逊桥,乔万尼·法尔科把车停在对面街的私人公寓旁,这是有三层楼私人住宅区,尼科尔森住在三层35C号。
雨下个不停,雨扫在不停刮去车窗上的雨水,托尼点了支烟,静静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只有少许行人举着雨伞匆匆地走过,真是个动手杀人的好天气。
毒品在早晨9点钟交易,尼科尔森和哈里一伙人交易,尼科尔森收了托尼的5万美元定金,然后再卖给西部毒贩哈里,私吞这笔款子再溜走,他竟然这样蔑视甘比诺家族,不惜采用最卑鄙的欺诈行为,西部任何一个大佬都不会帮他的,侵犯了甘比诺家族,将受到最严厉的报复。
拐角处并没有望风的,所有窗子都紧紧关闭着,从尼科尔森的窗口看不见托尼的车。
乔万尼·法尔科把准备好的带消音器的手枪递给托尼,手枪的握柄和板机都用特殊的胶布缠好,托尼在心里嘲笑尼科尔森的胆大妄为,没有任何黑帮会做这种蠢事,他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推上。
打开车门时,雨点迸溅在他的脸上和衣服上。
“还有3分钟了。”法尔科说,他一向是一个很沉着的人,尽管他走起路来像一只蹒跚的鸭子。
“快走。”他们俩关好车门,冲进雨幕中,枪插在口袋里,雨水立刻打湿了他们的头发,随着脖子流进去。
一楼没有人,走廊里只有几盏破旧昏暗的灯光。
他们抖了抖身上的雨珠,一声不吭、蹑手蹑脚地沿着楼梯向三楼走去。
走了三楼的楼梯口,他们停顿了一下,拉开了枪栓,贴着走廊的一侧,法尔科走在前面,托尼留意着身后。
托尼一向佩服法尔科惊人的控制力,他从没有在杀人现场中有一次小便失禁的记录,即使他自己打出脑浆也不会。
35C门外有一道铁栅栏还有窥镜,法尔科装扮成送票人,尼科尔森在机场订了机票,托尼蹲在门的左侧。
门铃响了三声,门被打开,法尔科一眼见屋里的尼科尔森,虽然他并不认识法尔科。
“我可以进去,请尼科尔森先生签个字吗?”法尔科彬彬有礼地问,他手里拿着一张签单。
两个保镖极不情愿地打开铁栅栏,法尔科那张声色不露的脸使他们放心。
托尼蹿出来,法尔科凉冰冰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子弹从风衣兜射向一个保镖的小腹,托尼手枪射出的子弹击穿了另一个保镖的张开的嘴,他们向后倒下。
法尔科不等尼科尔森掏出枪来,已经用枪指向了他和哈里,托尼摘下湿漉漉的礼帽盖住那张被子弹打烂的血乎乎的嘴。
“托尼,东西全在这儿。”尼科尔森战战兢兢地指着他和哈里之间的两个皮包,一只皮包装着哈里带来的36万美元的现钞。
“跪下。”托尼命令道。
“不管我的事,我并不知道是你的货。”哈里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不只一次听说过托尼冷血的行为,托尼是一个非常残忍的杀手。
法尔科搜出他们身上佩戴的武器,用枪柄打得尼科尔森脑袋淌血。
“你这只臭虫,没有人敢骗托尼的钱,道上的人总这么说,你的脑子长疮了,就是跑到泰国变成人妖,我也让你在美国执行绞刑。”
法尔科把尼科尔森的双手双脚绑在铁床上,托尼掏出一根细钢丝,趁他喉咙发出喊叫时,套在他的喉管上,声音像破排气管子发出来的,他的眼睛几乎突露出来,口大张着,绑在身上的绳扯动铁床“吱吱嘎嘎”的响。
“托尼决不食言,所有的叛徒都将经受窒息的痛苦,他们享受不到子弹的待遇。”托尼的钢丝已经勒断了他的喉咙,尼科尔森的身体在做最后神经性的抽搐,托尼松开了绳子。
“哈里,”托尼转过身对他说,“你是一个爱趟混水的家伙,可恶的‘兹维尔曼帮’,圭里阿诺先生开始向我挑战了吗?考虑你是一个客人,所以——”他举起枪贴在哈里耳根后开了枪,血溅在白色的墙面上。
简特有时也从尼科尔森那里买毒品,他的毒品都是从墨西哥航空公司的飞机上捎来的,像雪片一样白花花的纯,尼科尔森不喜欢有人单独来购买毒品,他搞的是合伙批发。
降低危险系数,简特的毒品用具也是从这里买来的,尼科尔森管她叫“孤独的吸毒者”,她有人监管,定期进行心理治疗,她不和任何人共同享受大麻的烟雾。从清晨醒来,简特就开始呕吐,她的身体状况糟透了,她自己吸了过量的海洛因,那些毒品的残渣在消蚀她的肌肉和皮肤。
格丽卿小姐按照她父亲的旨意,安排了她戒毒的疗程,如果不服从,她父亲将停止签发给她的最后一张支票。
威廉斯警长很少再来,即使来了,也不再进入她的卧室。
头像裂开一般的疼痛,她像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对自己的欲望已不加控制了。
“简特小姐,不要忘记你父亲最后的警告,”格丽卿站在客厅当中严肃地说。
“让那些警告见鬼去吧,”简特披上衣服从她身边走过。
简特没有按门铃,只是不停地拍击尼科尔森的大门,他通常在屋子里昏昏大睡。
他们收拾了一下现场,法尔科拎那两个沉甸甸的皮包,今天有了双倍的收益,门被敲响时,托尼轻轻地摆手示意,法尔科放下皮包,走向房门。
“让我们看看和尼科尔森交易的另外一个毒贩吧。”
通过窥镜,法尔科看见了简特。
“一个女孩儿。”法尔科轻松地说。
“别把她吓坏了。”
法尔科打开门时,简特看见了血和尸体,她发出尖叫,法尔科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进房间。
托尼用床单把地上的尸体盖好,然后把全身颤抖的简特扶进了沙发。
“不必为这些毒贩难过,他们罪有应得。”
“你们是谁?”简特惊恐的问。
“联邦调查局的,这是迈克尔警官。”托尼开始安抚她,向法尔科眨眨眼睛。
简特的脸愈加苍白,恐惧并不能制止她的毒瘾发作,她开始在地上抽搐,眼睛模模糊糊看见托尼那张可爱的、带着微笑的脸,这使她感到一种亲切,他的脸的周围是一摊摊血,她听见他在说:“扶起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一个坚实的臂弯之中。
简特躺在托尼的房间睡着了,虽然毒瘾折磨着她的睡眠,可是她毕竟太虚弱了,她处于浅昏迷状态之中,苍白的脸上绽出了病态的红晕,她不断尖叫和吃语,紧紧攥住托尼的手,她不会记住如何被送进这个房间的。
托尼低着头,向壁炉扔劈柴,这使房间显得融融的温暖,几络头发落在前额,火光映红了他一侧的脸庞,这是简特睁开眼睛所看见的最温情的一幕。
他关心地去看护她,用一条热腾腾的手巾替她擦试脸,同时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
“这是在哪里?”简特虚弱地问。
“我的家。”
“这一天我像是在做一场梦。”
“你需要安静和休息。”
“这么说,我躲过了一次发作。”她心中涌出了一种心有余悸的欣慰。
“毒品会毁了你的,”托尼口气温和地劝说,“你还是个女孩。”
“你是我父亲吗?”简特脸上露出一点嘲笑的神情,“我只关心谁能提供我毒品,可你却把他杀死了。”
托尼心里有一种微微的伤痛,是对这个姑娘的,他的毒品也会送到她的手边,而她用她的钱和虔诚来购买着毁灭,但他很快去想,没有他,诺斯会卖得更凶,他们会把毒品装进牛奶瓶塞进婴儿的嘴里的,没有人逼你吸食毒品,而有这么多人喜欢这种快乐的自杀。
他瞧着她的脸,露出一种虚弱的妩媚和惹人怜爱的神态,她的身体蜷缩在毯子下面,托尼替她除去了外衣,把它们晾干,她的身体像一只鸟一样娇小柔弱,肌肤显示出一种华贵。
“我叔父也是警察,他们很喜欢毒贩,认为那是一种正当职业。”
简特开始有力气说话,她的身体暖和过来,而且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脱去她的衣服,她感到一种甜甜的羞涩感。
“毒贩都是一群凶残的野兽,尽管他们装做很文明的样子,但心里却希望人人为毒品发狂,他们很希望看到你这样的祭品。”托尼自嘲地说,柔情使他看起来英俊而优美。
简特有些出神地望着他。
“你不用判罪就可以杀死他们吗?”
“是的,这是我的权利,你不认为我在伸张正义吗?”
“我从不认为有什么正义。好人像恶人一样犯错,可有人去替他们辩解,扣动板机就能完成正义,你岂不成刽子手了吗?”
“你真是一个狡黠的姑娘,你不信教?”
“我的灵魂只喜欢毒品,只有它,才能使沉重的灵魂感到自由和快乐。”
托尼转过脸去,等她穿上衣服,他的肩很宽阔,像个威风凛凛的男子汉,简特对着他的背穿衣服时,感到一种安全和微妙的情欲,男人和女人之间随时可能磨擦出来情感的火花。
“转过来吧。”简特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他们出了门。
雨还在下,托尼用雨伞挡着雨,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膊,她在他怀里停顿了一下,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然后她钻进托尼的车。
车在落雨的街道上行进,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嘈杂和喧闹消溶在雨声中。
简特看着车窗上跳动的雨珠,她转过头来问托尼:“你爱你母亲吗?我是说,其中还包含一种对女人的爱。”
托尼开始沉默,他生硬地回答:“是的,我爱我的母亲。”
简特并没有理会到他情绪的变化,她接着说:“我不喜欢他们,但我却爱我的叔父,他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简特第一次敞开心扉,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感到很痛快。
“其实后来,我仔细想过,因为只有他第一次像男人一样关怀我,我需要这个,而我又没有遇上其他关心我的男人。”
托尼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她的奇谈怪论,她倒是热情又直率。
“你有过许多女朋友吧,她们每一个都喜欢你,向你献媚吧。”简特奇怪自己心里微微有些醋意。
“是不少,但她们像风一样消失了。”
“这对我可以算是个好消息。”
车开上了山坡,简特看见叔父的“菲亚特”轿车孤零零地停在雨里。
“好了,”简特温柔地说,“谢谢你,我叔父看见有男子送我,一定非常生气,幸好你们是同行。”
“别把我们之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这是做朋友之间的承诺,”托尼撩起她掉落的一络头发,“我会来看你,当然不希望再碰到你毒瘾发作。”
“我答应你,”简特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睛,他们之间默默地感受到一种无形情感的建立,“吻吻我吧。”她轻柔地说。
托尼张开他的嘴唇,只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和她急促的呼吸。
一种快乐涌遍他的全身,雨丝带来的凉意使他的大脑变得那样清澈,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想。
3小时以后,威廉斯警长赶到了尼科尔森的寓所,毒贩之间的火拼已算不上特殊新闻了,但这件案子有可能影响他对诺斯的报复,诺斯有可能跑到中西部或是更远的地方度假,他有避风头的习惯。
警局里的档案有着一大堆尼科尔森的犯罪记录,甚至包括他的嗜好:每周吸毒一次,而且不加选择,大麻、可卡因、HASHISH、LSD或ZOAALUDES,什么都行,醉酒后爱向路人开枪,枪法却极其糟糕,惟一击中的目标是路旁食杂店内一只烘烤的火鸡,被判处有期徒刑缓行,但他精于诈骗,几乎所有的州都有他的诈骗记录。
很明显,这是因为诈骗又引起的残杀,威廉斯看着尸体上的被单和血迹说:“这是一个非常沉着的杀人犯,他杀了4个带枪的人,他们却显得毫无反抗,束手待毙,”他指着尼科尔森喉咙说:“他的诈骗引起了杀人者无比的愤怒。”但他并不能从杀人的手法中找出线索,只能隐约估计出这是一宗很大的买卖而已。
勘察完现场后,威廉斯总习惯到警局附近的酒吧里坐一坐,那里会聚集着他很多的手下,他们都很尊重他喜欢单独行事的习惯,有时也邀请他一起喝威士忌。
酒吧放着音乐,黑人吉姆正站在柜台里忙着给客人倒酒。
“嗨,警长,过来喝一杯。”有人邀请道。
“谢谢,你们乐着吧。”说着,他宽大的臀部陷在摇摇晃晃的转椅里。
他要了一杯烈性的威士忌,一口气喝干。
“吉姆,再来一杯。”吉姆接过他手里的杯子。
第二杯喝得很慢,能感觉到喉咙被刺激得发热,他也许晚上不再赶回家里,找一个熟悉的妓女,随便睡一宿了事,她们会很乐意为他效劳,虽然他的要求只不过是睡一觉。简特已不在乎他回不回来,反正她有毒品陪伴着。他想长久呆在这里一个人喝酒,什么也不用想,干一件无聊的事会使人麻木。
斯劳特端着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平常他总是对酒精很敏感。一只手搭在威廉斯的肩上,是为了表示亲热。
“警长,对这件案子有何高见?”
“斯劳特,拿开你的手,再听我说话。”威廉斯并没有转过头。
斯劳特脸有点发红,已经有几个同事往这里瞧着呢。
“我并不想在退休前给你留下不快,斯劳特,可这件案子我已经交给保罗去办了,我现在只关心诺斯,这个城市糟透了,杀人已经刺激不了我的神经了,你在污浊中呆得时间还短着呢,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新闻界很关注这件案子,市长说每天有1人死于枪击,对于纽约市也太多了。”
“别说那些社会责任感,警察的责任首先是看好自己,我的高见就是纽约需要这个,它的精彩之处是尼科尔森的喉咙终于被勒断了,省了一粒子弹,而我以前总认为他会被乱枪打死在烂泥沟里。”
威廉斯眼里有一种冰冷冷透澈的寒光,他使斯劳特不寒而栗。
“好了,警长,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办。”
“最迟别超过下周,这是我退休前最后想解决的一件事,唤起黑帮对警察的仇恨。”
穿好风衣,威廉斯放下酒杯,把纸钞压在杯子底下。
“不用再找了。”他对吉姆说。
“再见,警官。”吉姆感激地说。
迎面的风还夹带着一点雨丝,威廉斯打开车门,车窗上挂着简特送给他的小礼物——一只精致的玩具小猪。
在纽约东大街,威廉斯看见简特的切维牌旅行车,从他车的左侧一闪而过,当时他正想着简特送给他的那本亨利·梭罗写的《不合作之合作》,那上面有一段很有趣的话“大多数人对于政府是这样一种情形:他们主要地不是作为人,而是把自己的肉体作机器为政府效劳,他们是常备军、自卫队、狱卒和警察……。”
同时他还在想一个名叫琼·哈佛蒂的百货商店女店员,她还一直保持着独身,他有她房门的钥匙,一周他去一次,给她买不少礼物,大多数是食品,她在练习瑜咖,他们和和气气地在一起吃饭聊天,她对他的禁欲持一种认同的态度。
威廉斯改变了车行驶的路线,他保持着两个车距的位置,他们相互都看不见。简特的车速不快,威廉斯一直担心她吸毒驾车,她会撞在电线杆上,把线杆当做竖立起来的道路。
威廉斯点着一只烟,打开了收音机,传来伯罗斯主持的电话交谈的节目,他和一个人激烈地辩论着吸毒,那人是个诗人,此时正进了吸毒后的迷醉状态,他骂伯罗斯是一头德州的猪嘴,然后叙述自己处于崩溃状态的情况:“……我感到肌肉像水一样地化掉,只有30磅,脑子像被子弹撕咬,眼前是戒毒所的钳子……”伯罗斯掐断了他的喘息,这会使所有的人感到恐惧。
“这位先生显示出柯克关于鸦片的写作,”伯罗斯评论,真是伶牙俐齿,威廉斯想,“没有人会把吸毒者的幻觉当做人生的真实感觉,它是药物的试验。”伯罗斯断言道。
车行驶了三条街,切维牌旅行车在一幢道旁的建筑物边停下,威廉斯放慢了车速,他看见简特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皮靴走下来,背上背着一只很大的包。
简特匆匆打开楼门,威廉斯把车停在离简特车不远的位置,他并不下车,只是在等待她下来,他相信她会下来,这是一种直觉,也许1个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反正他不焦急。
自从被托尼送回家的那一刻起,简特产生了一种渴望,虽然他们在血淋淋的场合相遇,但改变不了他对她付出的温情,让她感受到第一次受人怜爱的温暖。人生这么容易受偶然因素的影响。简特常常一个人在黑暗的卧室里去想那一幕,也许她太孤单了,太脆弱了。
甘比诺的战士将在第二天到达,巴拉佐将这次战役的指挥权交给了托尼·卡甘诺,唐对这事有些不放心,他甚至有些记不清托尼的模样,巴拉佐的话他半信半疑,“他杀过多少人?”唐嚼着一块炸鸡腿,问着对面坐着的巴拉佐,“血会不会让他发抖?”
“他可是一个杀人的天才,”巴拉佐说,“我从来不认为杀人是一种荣耀,有时我对他人的死还感到一点点惋惜,可他只当是削一只苹果和一只土豆,他会计算杀人时机和射击的角度,简直把杀人当做一门艺术。”
“一位令人恐惧的人,”唐用葡萄酒把嚼烂的食物送进胃里,很细地品味着各种美食,“这种人没有丰富的思想和感情吗?如果是这样,他不会是家族优秀的人选。”
“我从来不敢低估他,”巴拉佐说,“他有狂热的野心,却被彬彬有礼的外表遮盖着,他内心充满着矛盾,却能很好地解决掉。”
“好吧,我的军师,”唐推开酒杯,“诺斯绝不会相信我用一个无名小卒对付他。”
简特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见到托尼,但这一刻她被一个念头紧紧抓住。她在卧室的镜子里套上最喜爱的玫瑰色的胸罩和内裤,想到一双手轻柔地把它们扯下来时,她感到性欲的冲动。她往身上隐密的部分喷着香水,这会使托尼直打喷嚏的,她对镜子里的面孔微笑。
车进入大街上时,手有些紧张,连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点着,嘴里飘出淡蓝色的烟雾,地上留着雨后的痕迹。
打开车窗,凉风吹着她的面颊,她父亲已经停止给她签支票,他认为这等于把海洛因送到她手里,她口袋里只有25美元,但她也决不会求诺斯,去喝他的尿,威廉斯叔父会给她钱的,但这会让她感到耻辱。
从壁橱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油纸包好的微型冲锋枪,托尼仔细地看着它精致的表面,这是瑞士制造的,有着良好性能,连续击发的抖动好像是细碎的鼓点。
明天,它吐出的火苗将把诺斯的公寓烧成焦炭,他察看着弹夹,子弹亮晶晶的发着光。
门铃声响了,他多少有点紧张,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敲他的门,他把冲锋枪放进了壁橱里,从枕头下掏出了手枪。
“谁?”
“托尼,我是简特。”
“我的上帝。”他把枪放进了冰箱里,把门打开。
“谢谢,”简特说道,“事情决定得很仓促,恰巧我路过这里,”她努力找点理由。
托尼轻声笑了:“用不着事先计划,搞一次突然袭击我觉得更有意思。”
托尼用冰凿破开冰,给她调了一杯对冰的威士忌。
简特看着橡木床的毛毯,她曾光着身子盖着它。
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壁炉还烧着劈柴,屋子里暖融融的。
“没有打搅你吧,警官。”
“恰巧我休息,让自己松松弦,听到警笛声就让我浑身发麻。”
“明天我去戒毒中心,”简特说起慌来,“我害怕今晚捱不过毒瘾,找你聊一聊。”
她的脸色好多了,是一个可爱的美人,见到她总是有异样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容纳在心中,让他感到她鲜活的生命和他飞翔在空中的开阔心境。满足了他的爱怜和渴望宁静的想法。
从她的眼光中看见自己的投射,清澈蓝色的眼睛像海水般的波动,有时又像夜空一样深远而单纯。
他们喝着酒默默互相注视着,她回避着他过分炽热的目光,这种对视能在一瞬间跃过她心里的沙漠,找到甘甜的泉水。
“我12岁到意大利去学习歌剧,觉得你和那里人一样冷漠和坚定,有着固定的信念。”
“我是一个意大利人,”托尼笑起来,“可是12岁我已经改变了国籍,并且有个奇特的感觉,我只能记得意大利的干酪了。”
“那么,联邦调查局是怎么回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德克萨斯州威弗利联邦调查局登记处报了名,现在在斯卡斯达尔抓偷盗卡迪拉克的盗贼,当然也奉命朝毒贩开枪。”托尼看她专注而天真的神情,有些不忍心。
“我并不在乎你干什么,”简特嚼着冰块,“但这不是一个有趣的回答。”
托尼感到在和简特的对话中显得笨拙和辞不达意,他们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他控制自己激发出来对她身体无穷的欲望,需要一种让她感到安全的节奏,他想。
占有自己喜爱的姑娘是一种很自然的想法,爱包含着一大半性的成分,托尼并不相信永久的爱情过程,只不过是一瞬间激发的闪念,谁也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把它放大,除非他是一个圣徒。
“我很孤单,所有人都放弃了我。”简特露出悲凄的神情,她向托尼要了一根烟,点着火。
“你在说你的叔父?”她脸的轮廓在微微的黑暗中有着优美组合的弧线。
“不要再提那个老人,他疯狂地喜爱我,由于性的观念,看不见的血缘阻碍了他。”
“我不能认同你的观念,任何人可以选择和他许可的对象交配,超常的东西会使内心反叛的,我们不光是承受这个孤零零的身体。”
简特在托尼面前脱掉了袜子,露出涂成猩红色的脚趾甲,她的牛仔裤洗得发白,被身体撑得紧紧的。
“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吸一口吧?”她露出天真的笑容,“你像一个老人,一个会施催眠术的老人,我可以借用你的卫生间吗?躺在浴缸里来一口。”
“请便吧,”托尼说,“这时候我很想进入执法状态。”
她从包里倒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在和胸中的恶魔搏斗,它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像下雨一样,笔记本、旅游眼镜、化妆盒,各种衣裤飘落在她和托尼之间。她像耗子扒开垃圾觅食一样急切地翻找一只烟盒里夹带的可卡因,那是一只雕刻精美的盒子,也是一只潘多拉带着神秘诅咒的盒子。
“也许忘了。”她在撕扯一只镶边绣花的丝质内裤,托尼同情地注视着处于半疯狂状态的她。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帮她把东西—一放进了那只大包里,然后起身走向壁橱。
“亲爱的,你可以用我的。”托尼拿出一只皮包,轻轻地放在地上,解开了皮包的拉锁,里面是各种毒品,大麻、可卡因、HASHISH、LSD或ZOAALUDES等样品,足够举办一个毒品宴席了。
简特吃惊地望着他,感到不知所措。
“你算找对人了,”托尼有些刻薄地说,“我们不再做游戏,简特,我这里的毒品足以把你那颗花花绿绿的小脑袋烧成一个个窟隆,虽然我卖毒品,但是讨厌所有吸毒品的人,人缺乏意志才变得低贱。”
“看在上帝的分上,这不是真的。”
“睁开你的眼睛,咱们道德的砝码一样的沉重。”
“天啊,真是一团糟。”
托尼给她拿出一小袋可卡因。
“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吸它,纯的德国货,能使你飘飘欲仙的。”托尼以兜售者的口吻说。
“叭”的一声,简特挥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毒品,她捂着头开始哭泣。
要是没有心理准备,纽约准会使人发疯的。
简特钻进了他的浴室,她管他要了一件宽松的睡衣,从浴室她扔出来让托尼眼花缭乱的衣服,托尼从来还没有见到如此可爱而令人心动的女人内衣。
已经洗过了热水澡,简特强忍着,并没有吸他提供的可卡因,喷头的热水激得她皮肤发红,她还在仔细想着刚才一幕,一个优雅而多情的毒贩。
第八章 短暂的幸福时光
威廉斯关上车的收音机,伯罗斯的声音在冷冰冰的黑暗中消失了。一种嫉妒发狂的心情使他魂不守舍,这个可爱的身体连同心灵本来是属于他的。
“喂喂,牛仔,是不是想玩玩?”
他恍恍惚惚走出了轿车,却被一个性急的妓女用身体挡住了去路。她把头垂在一边,挑逗性地眨眨眼。
“我并不想做你的生意,我们都孤苦伶什,不如我们美美地享受一番,你干不干?”
他仔细打量她。她人还算漂亮,不过鼻子有点歪,眼睛淡而无光,口红也不很均匀。简特此刻一定和卖他毒品的野小子干得正欢,他脑子不断跳出恶毒、侮辱她的词语。都是婊子。
“多少钱?”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意。
“一定要给的话,价钱公道,物超所值。”她有差不多六英尺高,大个头的女人总是把人弄得满心欢喜。
“好吧。”心里的欲望降服了,这事最多不会超过去三十分钟,等待简特实在让他感到很难堪。
“我有个小圣殿,”她很真诚地搂着他的胳膊,很多姑娘不会变样做,个个轻口薄舌,急急地像是赶着去厕所。
一间两层楼上面的小房,角落里有个洗脸槽,顶上躺着两只懒洋洋的白猫,落地台灯罩被烤焦了。
“嘘”的一声,她把猫赶下床。他有些不舒服犹豫的感觉,怀疑长时间的禁欲会使生殖器官一蹶不振,琼哈佛蒂可不在乎这个。
“很不错吧,老牛仔。”脱下衣服后,她完全进入性的状态,身体酥软,小腹像贪婪的牡蛎。他想是否先付钱,然后偷鸡摸狗地扑在一堆默不作声的肉上。
瞧着他哆哆嗦嗦的身体,她拉下他的短裤,让他羞愧,她张开腿,把那块肮脏的部份让他看。“先别急着付钱,女人身体相似,却各有不同之处,好了,咱们可以交朋友了,你的眼睛很有性格,我给迷住了。”
她帮他走进心里的沼泽,渐渐进入奇妙的忘记眼前烦恼的境地。他的身体还很强健,经历了各种打击的肌肉和思想像疏通好的水龙头,响亮而充满快意,她的大腿和臀部结实得像个姑娘,而且很柔软、多情地勾住他的肩和腰。
他足足在她那儿呆了一个钟头,花了一百元,每一分钟都让他享受到一个女人所有的甜蜜。
托尼走进厨房,打开电水壶开关,把她的衣服从地板上一件件抬进来,她的内衣都绣着特殊的花边和她名字的缩写,带着她身体的诱惑,发出迷人的香气。
她蹲在喷头下,感到一阵阵发晕,胸腔里强烈地翻滚,好像被狂热的念头给吞没了。
水开了,他拿了一个玻璃杯,用茶和方糖给她冲了一杯水,由此产生一种关怀、体贴她的爱意。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只是那件睡袍看起来过于宽大。她使自己的身体蜷曲在壁炉旁,金色的头发从肩上慢慢地散开。
他又取来了法国面包、火腿和可口可乐。
“好一些了吗?”
“我又躲过了一次灾难。”
红红的火焰舔着她冒着湿气的鲜嫩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双水晶般的蓝眼睛,迷人的双唇,每一个毛孔都吐露着清新。
这时,她已止住了泪水,心里觉得很平静,似乎她的肩上已卸下了一块沉重的包袱。
“没有什么,我现在感觉很好。”
“干嘛不把衣服穿上?”简特看了一眼放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两人眼里闪现着某种暗示的成分。
“头一次见到你,就在一个污血和欺骗的场面,我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这使你对我抱有成见吗?”托尼露出齐齐的牙齿和浅浅的笑容。
她点点头,眼睛直盯着他,大胆地抚摸他卷起袖管的胳膊,“可是见到你,我就忘了许多。”
一切似乎那么自然,他拉住她完全裸露出来的手臂放在唇上轻轻地吻着,“你真美。”他感叹道。
心跳和眼神在默默地流动。简特那双大而蓝的眼睛充满对爱到来的期待。
“谢谢。”她的声音停止在空气中。
他慢慢移过身体去拥抱她。两个人轻飘飘地碰撞在一起,简特棉布睡袍裹着的身体在展开,罪孽离开了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圣洁起来。
“吻吻我吧。”她叹息道。
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就像捧着易碎的磁瓶,害怕粗鲁和过于强烈的欲望会损伤它。
他把舌头伸进她香甜的口中,同时吸吮着她如叶片抖动的双唇,她把自己的舌头轻轻地探进他的口中,一切都是他动作的重复,纯真的爱和性包含着人间至真的幸福。
脱下身穿的睡袍时,睫毛闪动,双手捂住过于裸露的胸部。
乳房在他的亲吻下,绽开鲜红的花蕾,她的动作很迷人,是一位没有任何污染的少女,整个身体轻微的颤抖,她闭上了眼睛。
他脱去自己的衣服,只剩一条内裤,身上没有一丝松弛的肉。
吻着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它干净而健康。他沉浸在性崇拜中到了疯狂的境地,而她不停地战栗着。
“天啊,”内心在一遍遍呻吟着,他忽然醒悟道:“你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我想要。”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红着脸说。
他转过头凝视着炉火,难道要用自己的兽欲去玷污她吗。
“对不起,我弄错了,穿上你的衣服吧。”托尼站起身来。
她的脸变得更红起来:“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是个女人。我心甘情愿,一点也不在乎。”
“我无法向你说谎,我不是一个纯洁的人。”
“你在侮辱我。我同样也不是,有什么关系呢,我需要你,没有什么可耻辱的。”眼泪流过了她的脸庞。
她向他伸出柔软的双臂,身体依附着他强健的身躯。
“求你了。”
“但是——我还没有准备。”他心慌意乱。
静止的空气中凝结着淡淡的哀伤。
晚饭时,诺斯坐在餐厅里,只是漫不经心地吃了一点点色拉。他穿着睡袍用餐,以便更快地爬回到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床边是意大利式的小型喷泉游泳池,池水里准有几个被毒品麻醉得没有脑子的女孩儿。
所有保镖和佣人从中午就开始收拾行李,他要搬到芝加哥,总认为自己的嗅觉很灵敏,今天在床上等着他的姑娘也许是他对纽约最后的怀念。
托尼把刺客减少至6个人,他们都住进了离诺斯公寓不远的旅馆里,一间带有隐蔽阳台的圆形房间可以看见诺斯庭园的动静。
他们携带着匕首和22毫米口径的手枪,装上了消音器,唐建议他们用这种短距离刺杀的武器,使用特种枪很容易受到追查。除非必要,他们已经很少使用武力了。
子弹射入人头部后,不会从另一侧钻出来,但足以射透颅骨。托尼执意要带那支微型冲锋枪,他喜爱暴徒似的扫射。
旅馆10点后将无人照看,所以他们尽量延长晚餐的时间,人员也被分散了,不至于招来嫌疑。
警局也在做准备,斯劳特按照威廉斯警长的要求,布置了拘捕诺斯的任务。他们已有足够的证据去掏他的窝。威廉斯警长从办公室的窗户看着荷枪实弹、准备随时出发的警察,他给自己准备了两把手枪,他要亲手宰了那个狗杂种。
他吃了两粒安定片。因为时间尚早,要击毙诺斯,只能选择夜晚。他走出办公室的门,要求所有人穿着便服上街去放松一下,并不担心有人会通风报信。他已习惯于不带武器,所以坐在桌子后,呷着咖啡,把使用武器的程序考虑了一遍。
他想起威廉斯家族中流淌着一种邪恶的血液,尤其在情欲上所显现的卑下,今晚就要结束这一切,他要从这座污浊的城市里把简特拯救出来,她是他心中惟一幸存的希望。
昨天晚上,毒品贩子当他的面诱奸了简特,他不得不从一个街上的妓女那里获得体贴。他和简特一样是16岁时,和一位姑娘恋爱了,这种在学校有失贵族体面的举动惹恼了他的母亲。
当他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忏悔时,他的母亲身披白色睡袍来到他的跟前,“孩子,你真的想看女人的身体吗?”她抚摸他的脸说,“那就看吧。”说着,她脱下了长袍。之后,她说:“威廉斯,除了妈妈以外,你再也不需要别人了吧。”
街道和污浊不堪的人群这么多年以来对他产生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诱惑着他不知疲倦地行驶其中,他在车中唱着威士忌。
道路在指引他的视线。
诺斯在嘲讽他。
他看见简特从那间房子里走出来,四楼的一个年轻男人探出来,她对着他挥手,头发披散,因为他刚刚骑过她的身体,而那个身体是她叔父欲望和美好的建筑,他熟悉它,他想保护它,但已经摧毁成了瓦砾。
“是简特小姐吗?”一个年轻身穿制服的司机走近她的餐桌。简特坐在威尔良餐厅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她等格丽卿小姐一起吃晚饭,嘴里吸吮着一杯柠檬汁。
她正想着和托尼的那件事情。他竟然放弃她主动的求爱,表现得很像一个正人君子,一点不像是一个满手血腥的毒贩,他们已经进入一种相互同情的爱恋。
“是的。”她瞧着窗外过往的行人。
“威廉斯先生给你带来口信。我是你父亲的司机,他要见你。”
她父亲的办公室位于西43条街道上,她去过一次,金碧辉煌的会客厅里,他时常和长发飘逸的女秘书调情。
“他病了?”她冷冷地问。
“他说这件事很严肃。”他彬彬有礼,和她父亲的手下人一样。
“可是,我正等人吃饭呢。”
“不必了,他已为你安排了晚餐。”
看来无法拒绝,她给侍者留了口信。
司机站在黑色卡迪拉克大轿车旁一丝不苟地等着她。打开了车门,送她钻进了车的后座,自己则很灵巧地爬进了前座。车从45号大街与派克大街交叉的拐角处朝东开去。
当驶离林肯通道时,简特认为道路不对。
“你走错了路。”
“没错,威廉斯先生在哈里森俱乐部等你了。”
那个男人并不听她辩解,他们穿行在一片树丛中,不时看见有废弃的工厂,崎岖小路泥泞不堪。
“我要给我父亲打电话,你在欺骗我。”
“快了。”车子猛地向一个堆满废料的破工厂冲去。
“停下。”她尖叫道。
“坐下。”他凶狠地回头看一眼。
车颠了几下,停下了。
“下来吧,”他打开后门,从腰里掏出一把枪。
“两英里内只有我和你,如果听我的话,不会有任何伤害,因为我是威廉斯警长的朋友,”他露出老鼠一样的牙齿,“认识一下,我叫麦迪。”
他拽着她进入一间到处是破烂的仓库,房架上耷拉下来两段空荡荡的绳索,专门用来吊人的。
“我和你叔叔经常在这里见面,我是你叔叔比较喜欢的那类毒贩。”真该死,又是毒贩。
“很糟糕,好戏不长,你叔叔到处捉我,他对我和诺斯一样不讲信用,你想我该怎么办?”
他坐在一张破椅上,用枪指着她两胸之间,说:“你是他的无价之宝,只要他给我钱,放我走,我就会乖乖地把你交给他。”
“他如果不答应呢?”
“为了你,他会的,我太了解他了。”
“你错了,他是个极端自私的人。”
“闭嘴,把衣服脱掉。”麦迪给激怒了。
“求求你,这办不到。”她向后退却。
他开了一枪,子弹擦过她的耳边。
这人疯了,简特只有服从,脱下了外衣。
“把衣服扔到一边,不错。”
他上前来捆绑她,简特刚要反抗,就挨了他重重一拳,然后他很熟练地用绳子把她的手和腿绑起来。
通过墙角的滑轮,他把她吊离地面。简特感到撕裂的疼痛,冷风吹着她的皮肤。
麦迪把枪放在地面上,走上前撕下了她的内衣。
“你不能这样。”她哀求道。
他用铁钳一样的大手卡着她的喉咙,直到她发不出声音。
诺斯心绪不安地整理他的行李,躺在那张特大号床上蹦来蹦去的金发女郎抱怨他很快就将把她赶出这间卧室。
“看在上帝的分上,请把衣服穿上吧,”他对这个只穿着桃色丝绸短裤的女人充满愤怒,“你那对奶子我早已看够了。”
“你一直喜欢姑娘的奶子,不是吗?”
她跳下床去,穿了一件弹力裤衩,一边吸着大麻。
威廉斯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震动了他的神经,他预感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没有想到吧,我是麦迪,“那张告密者的嘴脸浮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你的手下吧,放弃你可笑的背叛。”
“狗娘养的,”他咆哮起来,“你竟敢教训我。”他扫视窗前整装待命的警察,准有人走漏了风声。
“就像你评价的那样,我一直采用卑鄙的做法,对两种人很管用,你恰好是一种,我抓住了你的侄女,只要你放弃,我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打电话告诉你她的位置。我面前的小俘虏很听话,她正等着你大发仁慈呢。你太低估了诺斯,他只花了1000美元就买来了救他命的情报。”
“我可以放过你,但绝对不能放过诺斯。”
“这些话已经不管用了,你自己清楚,他会把我扎得满身针眼的。”
“那么,我仔细考虑一下,十分钟后再打来电话。”
“千万别拿你的心肝开玩笑,你知道我会怎样对待她的,那样会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十点钟,行动准时开始。托尼已经看到诺斯正准备车辆逃跑,他的手下人已经把携带的行李装好,然后走进那幢住宅,准备痛饮狂欢一番,这个机会真是千载难逢,甚至在铁栅栏外没设警卫,看来诺斯是想把尸首留在纽约了。
托尼临时改动了他们的武器,招致6名忠诚的甘比诺战士的反对,他不得不发出命令:
“我也在执行唐的任务,可是,这次战斗的指挥者是我,这是依据客观情况做出的最好的判断,我们只有不到20分钟的时间,每发子弹过多的空隙都会影响撤离的速度的。”
“这样行吗?亲爱的。”
诺斯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孩,她只有17岁。他喜欢这种很蠢却很听话的小姑娘,她们对性比妓女诚实得多。她换上一件红色罩衫,巨大的乳房下缀着一道花边,下身穿着红色超大型短裙和一双白色的长统靴。
“再吸点可卡因,行吗?”
这代人吸起毒来简直像在补充呼吸。
“柜子里,当心你的小命,”诺斯发火道,“就一口,今天你已经吸得够多的了。”
她欢叫地扑向那只柜子,像一只发现了虫子的小鸟。
“告诉大家,任务取消了,可以睡觉了,斯劳特,我的侄女遭到了绑架,我首先得去解救她,”威廉斯沮丧地说,“我对自己的决定很失望,太不够谨慎。”
“我能帮你点什么?”
“我自己足以应付,谢谢你,斯劳特,告诉他们,我不是有意的。”
一辆大卡车停在了诺斯住宅的大门口,托尼对不设警卫的情况感到满意,而且街面上也没有了随时出现的穿着制服的警察。
后面的挡板迅速地放下,8个人跳下来,包括法尔科,他们在车上已经戴上了蒙面袜。
法尔科用钳子剪断了门锁,声音并不能惊醒屋里的人,他们钻进去,然后迅速地按计划四处散开,割断了与外面联络的电话线,并留下一个人看守,必要时切断电源。
托尼带领其他的人冲进灯火通明的餐厅,16名诺斯的手下被突然闯进来的蒙面大盗吓住了,成了活动靶子。他们扔掉食物,正准备有下一步反应时,7支微型冲锋枪“叮叮当当”向他们迎面刮风般扫过来,食物和玻璃器皿飞溅,所有的人在弹雨中不停地狂叫、挣扎,一会儿,响声停止了。
那个姑娘吸完了毒,又脱下了衣服,吵着要游泳。诺斯拿她没有办法,反正马上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只顾低头收拾着那只黑皮包,随身带的枪放在了床上,还有少量的毒品装进一只塑料袋子里,压在衣服下面。还有几叠整整齐齐的现钞,大概有5万美元,供他们去往芝加哥的途中享受的,诺斯在出门旅行时总是很讲派场。
那个姑娘真是一枚重磅肉弹,诺斯转过脸欣赏着她扑向游泳池的姿势,先前的那一位是欧亚混血,胸脯小,腰身细,皮肤呈橄榄色,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飞泻到大腿上。
他对她充满迷恋,可惜她还要去应付别的客人,天底下的女人真是享之不尽,钱是唯一的捷径,诺斯把挣钱当做性交。性也是人寻找快乐的捷径,谁会否认这一点呢。
他忽然听到楼底下不同寻常的声音,那个姑娘拍击水面的声音影响了他的听觉,他又仔细地谛听了一会,他确认是子弹击发的声音后,猛地身上生出了冷汗。
他抓起那把枪,走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楼梯上一阵错乱的脚步声正向他房间走来,太阳穴上的血管在一跳一跳地抖动。
靠近诺斯卧室时,托尼和法尔科放轻了脚步,同时屏住了呼吸。走到门口时,托尼一挥手,两支冲锋枪一齐向那扇门扫射,托尼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那句话令他万分欢喜。
“过来救我。”
法尔科踹开了门,里面射来了冷枪,他踉跄了一下,显然被射中了。
里面一片黑暗,只有游泳池反射着点点波光。
“狗娘养的。”法尔科低声咒骂着。
托尼冲进黑暗里,因为门外的光线会把他们清楚地暴露在诺斯的枪口下。
游泳池边有三个房间,其中有巨大玻璃隔挡的是诺斯寻欢作乐的卧室,他们只能躲藏在另两个房间里。
法尔科站起来,顺着墙边去找电源,巨大的疼痛使他不得不贴着墙壁移动。
诺斯搂着湿漉漉的姑娘钻进了浴室里,她在不停地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诺斯在紧张地想着脱身的办法,等他们找到了电开关,一切都会晚的,他伸手悄悄地拧开了浴室的门,然后猛地把那个可怜的姑娘推了出去。一阵密集的子弹射向她,诺斯在她的尖叫声中、在她的身后向冒着火光的地方连续射击。
托尼肩膀被子弹咬了一口,脸上也被划开,他找准了目标。法尔科“啪”地打开了开关,身子摇晃几下,又栽倒在地。
又有三名甘比诺的战士冲了进来,他们一起对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诺斯身上不停地扫射,打断了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这具尸体中灌满了足够多的子弹。
威廉斯把车开下华盛顿道时,停下车察看了一下那条通向麦迪窝点的泥泞小道,一点没错,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麦迪在着急地等待诺斯派人来,搭救他一起走。
在车离仓库不远时,威廉斯特意按动了喇叭,同时打开了车灯,一会儿,他看见麦迪兴冲冲地从仓库跑出来,旁边停着他不知从哪里偷来的豪华轿车。
威廉斯很麻利地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握着枪,麦迪看清他的面孔时,绝望地举起双手。
“麦迪,我一直告诫你别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你的脑子一向不怎么聪明。”
“只不过你做事总是高人一筹。”麦迪讨好地说。
警长从口袋里取出手铐,很小心地把他铐牢,用手枪逼着他向仓库走去。
昏暗的灯光之下,简特被赤裸裸地吊在半空中,她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你对她做了什么?”警长狂怒地用枪柄砸在他的肩窝。
“没有,什么也没有做,”麦迪大声呻吟着说,“我只不过害怕她溜掉,才这么做的。”
威廉斯把他一脚踹倒,然后轻轻地放下绳子,把简特抱住,解开了她手腕和脚踝上绑着的绳索,简特呻吟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是你。”她紧紧地搂住他,轻轻地在他怀里啜泣。
猛地,放在口袋里的枪被麦迪抢了过去。
“警长,你太疏忽了,我可是这一行的老手了。”他已经为自己打开了手铐。
“狗杂种,你绑架了我的侄女,还用我的枪威胁我,这回我发誓,决不轻饶你。”
“够了,你以为你是上帝吗,敢和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一切都会过去的,孩子,”威廉斯放下简特,掉过头对着麦迪,“好吧,麦迪老兄,轮到咱们谈一谈了。”
警长出人意料地掏出另一把手枪,开了火,麦迪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上。
“你的运气真的太糟了,麦迪,我头一次带两把枪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更充分地对付诺斯。”
法尔科死了,托尼第一个忠实的合作伙伴离开他,他感到惋惜,叫人把他抬回到卡车上。他的肩头流着血,这就是为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卖命的结果,心里并没有胜利的欢乐。他看了一眼那个倒霉的姑娘,她赤裸的身上到处冒着喷泉一样的鲜血,心里有些内疚地说:“我不是有意的。”
简特找不到她的衣服,全部都让麦迪扔进了烂泥沟里,威廉斯解下他的衣服给她穿。她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了,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枪,简特光着脚,跟着他上了车。
“等一下,亲爱的。”警长返回到仓库。
他找到一只汽油桶,把里面残存的一点汽油倒在一堆杂物上,然后很费劲地把麦迪脱到旁边,汽油就放在他的脸上。
“所有污辱过她的人,我都会让他死的。”他又无意之中想起那个诱骗简特的年轻毒贩,胸中涌起强烈的报复心理。
他在灯光下划着了火柴,燃烧的那团火接触到汽油后,马上蔓延起来,映红了麦迪那张丑陋的、沾满泥巴的脸。
他搂着仍然在瑟瑟发抖的侄女。火光从仓库里映射出来,从车镜里很清晰地看见它映红了天空,那辆豪华轿车发着光站在泥泞之中。
车缓缓地驶离了现场。
“一切都结束了,虽然有点晚,孩子,你可以睡一会儿了。”
“谢谢你,叔父。”简特冰冷的吻印在他的脸上。
在回忆录中,托尼提到他和简特之间短暂的情爱。在最后他把她埋在拉斯维加斯东面的沙漠里,墓碑上写着:“我们有过七日,上帝用同样的时间造就了万物。”
以下是他的一段记述:
诺斯死后,我来到拉斯维加斯,需要二周或更长的时间来摆脱这桩麻烦,“兹维尔曼”帮已经怪罪甘比诺家族,需要谈判。警局搜捕得很厉害,唐让我去见胡克,他在赌城打点着唐的生意,家族雇佣了梅尔管理赌城,我到这里没有特别的业务,只是小避风头。我个人相信唐在必要时会处理掉我,这要看他和别的家庭讨价还价的结果,所以我一直关注着班比·胡克的行动。令我高兴的是,他开始经营着自己的生意,放高利贷、拉皮条、收保护费,他的行动受到赌博委员会的制约,同时唐也派来新的打手费里尼,胡克极力拉拢我,想让我跟他干。
“我们很快会成为阔佬的,”他说,“我们将会有自己的旅馆和夜总会,有条子和FBI保护我,因为我是一个出奇的人。”
我知道这时脱离唐是很危险,他有强大的帝国,别的犯罪辛迪加的老板和他有良好的关系,芝加哥、洛杉矶、底特律的老板都从他的生意中分取利润。
费里尼成为他的打手,这很危险,班比·胡克却很不在乎,居然在大西洋赌城里玩踩水的游戏,直接从唐的生意中抢钱。大街上布满了他的打手,在那些富豪还没有进入赌场就把他们抢得干干净净,他开始违背了黑帮的规则。
而我只在一处带有游泳池的私人住宅里,天天在躺椅里晒太阳,喝啤酒,每周800元的租费,我在想心中的恋人。在这里我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女人,占输了钱女赌客的便宜,还要好莱坞的二流女影星,但我从不赌博,我有自己做人的规则。不同的女人出入这里,往我身上涂抹防晒油,而我心急欲焚,想要去见简特。
一周之后,我接触到东海岸来的毒贩,开始干起贩毒的生意。出入各大旅馆,和所有的人建立起关系,差不多一天要拿出一万元现钞去贿赂他们,胡克于他的,我干我的,有时得开车到通向洛杉矶的公路上取货,这一切取决于我在毒贩中的声誉。
一天晚上,在没有得到家庭正式通知下,我回到了纽约,在一个电话亭里给简特打电话,我心慌意乱,想到也许一年后我将要娶她,就感到热血沸腾。电话接通了,接的是他的叔父,他像鹰一样护卫他的侄女,我告诉他我叫托尼,他疑惑地请简特来接电话。
“宝贝,你好吗?”听见她的声音后,我说。
听到我的声音,她大吃一惊:“托尼,我要见你。”她和我一样急切。
我们在麦迪逊大街见面,一同走进路易士餐厅,然而我们什么也没有吃,只是含情脉脉地互相观望。
“简特,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是的,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裙子,在我记忆里永远不能忘却,我们手牵手风一样地从餐桌之间冲出来。
我们来到圣尼可拉斯大饭店,要了总统套房,前厅经理认为不可以,因为我们不是皇族,我向他叫嚷道:“先生,这不符合人情,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非常需要挑选一张最佳的婚床吗?”
他无可奈何地表示妥协:“看来摩洛哥亲王要推迟对美国的访问,不过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必须退房。”
我们的心情一样,我好像一个从没有摸到女人的男孩一样,而她是一个处女,我们在曼哈顿最豪华的房间做爱。B号套房住着洛克菲勒,第二天早晨我遇到了他。
我们满含深情地互相亲吻,她那处女的身体展现在我面前,就像璀璨的珍宝,散发着人世间迷醉的气息。
“占有我吧。”她把我当做她的帝王。
贴伏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我忘记了我的生命,狂做不驯、有些畸形的灵魂得到驯服。她只是静静地躺着,两只眼睛充满爱意而湿润,我第一次在进入一个女人身体时感到幸福和平静,我们静静地享受这一刻,我想着这一刻的消失,因为我们都是有弱点的人,不可能享受人间的至福。也许只有这一刻便好了,事实上,上帝自这一刻起,便开始剥夺我的爱,最后一点不剩地把它们全部带走。
第二天清晨,我们两个互相搂抱,赤裸的身体上洒满了阳光,现实使我不愿惊醒这种睡梦,她如一朵绽放的鲜花,身体每一处,洋溢着痴迷的爱恋。
后来,她随我来到迈阿密的沙滩,我们坐着帆船行驶在大海中,一边计划着结婚。一个眼神,一句话语,我们就开始不停地做爱,像两个贪吃的孩子,吃尽了圣诞夜的所有蜜糖。
她惦记着她的叔父,第二天就赶回纽约。
三天以后,我因贩毒罪被投进了莱克岛监狱。
第九章 挑战规则
梅尔从他的赌城出来,夏季游泳旺季已经到了,他充满兴奋,他将不再为任何人工作。
托尼替他卖回了大部分股权,然后放进他的兜里,拍着他的肩头说:“都是你的,包括在地下漏掉的每枚硬币。”托尼只管监管他的钱,把它们投入到房地产或运输业,变成合法收入。
梅尔和他的贴身保镖朝一辆灰色的大型克莱斯勒轿车走去,脚步在静寂中显得很响亮,停车场周围一排排的高大的枞树在月光下拖着长长的阴影。
停车场显得空空荡荡,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赌客沉浸在拉斯维加斯肉欲的疯狂之中。他也将去泰浩湖俱乐部找新来的脱衣舞女乐一乐。
有两个醉鬼模样的人朝门口走来,他们看起来像是同性恋者,打着酒嗝互相亲吻。梅尔厌恶地去打开车门。
一切都那么突然,他的保镖挨了重重一铁锤,梅尔则被猛地塞进轿车里,一支手枪在他省悟过来时顶在他的肋骨间。车被发动了。
那支手枪很大,枪管有1英尺长。他并不认识那个枪手,那个人看起来像个牛仔。
“上50号公路。”他对他的同性恋伙伴说。
“约翰,为什么不上斯特里普大街,让这个狗杂种威风威风。”
“小乔治,闭上你的嘴,你的屁眼是不是蹭得发痒了,我会特别体贴这个犹太人的。”约翰嗓子发出甜得发腻的声音。
汽车又拐下50号公路,驶上一条通向一片密林的土路。
梅尔隐隐觉得这是老甘比诺的手法,也许是巴拉法,也许是约瑟夫,他看着阴森森的树林想。
进入林子几百码后,梅尔看见一辆深蓝色的旁提亚克汽车。乔治把他的双手拧到背后,使劲地捆起来,梅乐感到肌肉被拉紧的疼痛。
他们把他推进旁提亚克汽车的后座,接着捆上了他的双腿。他们手脚麻利,大概是甘比诺家族以前专干绑架这一行的。
车灯在梅尔的克莱斯勒车身一闪而过,留下它孤零零地停在树林里。
车又重上了50号公路,梅尔对这种谨慎的做法感到很可笑,他们可以一枪打死他,任何人将查不到任何线索,除了托尼能清楚这件事。
当然,绑架一个出名的赌场主,将会使内华达州所有的赌场主感到愤怒,他们将会来找最有名的杀手和警探,像猎狗一样在整个美国搜个不停。
公路开始转向卡森城方向,路旁的树林也开始变得稀疏起来,车速减了下来,从右边拐下公路,驶上一条崎岖的土路。班比·胡克经常在这里杀人,他的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把抓来的人的骨头一节一节击碎,只剩下一条舌头在动。
汽车停下来,四周是一块开阔地,远处是一堆堆怪石,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物体。
约翰收起了他的科尔特手枪,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把腿伸出来,”他把梅尔脚踝上的绳子割断,然后把匕首向车外指一下,“走”。
梅尔摇摇晃晃走出了车子,他的脚已经麻木了,他们又割断了梅尔手臂上的绳子。
“为什么不要你们的老板来见我。”约翰用匕首抵着梅尔的脖颈,让他感到血开始从刺破的地方流下来,虽然他看不到。
“咱们不可以谈一谈吗?如果谈钱的话,可以到我的住宅。”
“钱?”约翰发出一声尖叫,“他以为我们冲他要钱,乔治,他真是一个想法很怪的人。”
约翰又掏出他那只巨大的左轮手枪,在梅尔的脖颈上蹭来蹭去。
乔治从车上取出一个金属盒,他把它放在地上,打开,借着月光,可以看出他取出一支带着针头的注射器。
也许针管里装满了溶解的海洛因,梅尔很惧怕这种毒品。
乔治卷起袖子,他把针头迅速扎进臂弯处,即使在黑暗中,他也那么熟练,他给自己推射了一些。
“可爱的梅尔,我一向把你这样有漂亮肤色的人叫美人,你的皮肤泡在各种香料里,抚摩起来像绸子一样。”乔治开始呻吟,眼睛发出恶狗一样贪婪的光。
“我们不想要你的钱,只想吻你的屁股,原谅那个欲火中烧的小乔治吧,他是一个出色的同性恋专家,连狄克罗塞尔,也称他是最亲爱的人。”
梅尔内心的悲伤已经达到极点,两个同性恋者将在拉斯维加斯城外强奸他。
“对不起,我不是你们所需要的人。”
“嘭”,约翰的枪管冒火了,子弹击射在梅尔的脚边。
“唐不能这样对我。”梅尔反抗道。
约翰轮起巨大的左轮手枪砸在梅尔的头上,梅尔眼前一黑,蜷曲在地上。
“小乔治,你可以好好开心了。”
乔治趴在梅尔的身上,急不可耐地把他的裤子扯下来……
梅尔醒来时,下身赤裸着,冷风使他感到一阵阵的战栗,乔治和约翰坐在一块石头上沉默地吸烟。
他已经感到身体下部火辣辣的疼痛,身上还留着一摊脏污的东西,说不定脸上到处是乔治的唾沫,他艰难地移动身体,把裤子拉上。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梅尔对他的面孔仔细辨认,眼前发生的一切将使他终身难忘。
“梅尔,我们本来是好朋友,可是,看着友情的分上,给你家族最轻的惩罚,只不过有人在你昏迷的时候把你当成了女人。”
他的口音使梅尔想起来,他是唐的儿子约瑟夫,他们只是很少地见过几次面。
乔治和约翰被他的话感染了,哈哈狂笑起来。
“乔治把他的夜晚留给你了而不是我。”
“狗娘养的,看你们做了什么,唐把我当成了一个妓女的羞辱。”
居高临下的约瑟夫点着一支雪茄,随手把火柴杆扔在梅尔的脸边。
“唐说,对你已经很慈悲了,你在他最伤痛的时候抛弃了他,忽视了家族的规距。”
“可是,托尼也是甘比诺家族的人,这是唐嘴里说出来的,也同意放弃赌城的产权。”梅尔为自己辩解道。
“他永不是甘比诺家族的人,各大家族都在为他流血,他已经超出了这个组织。唐说,托尼将在十年之后毁灭这一伟大的组织。”
梅尔擦掉脸上的血,头发还是粘乎乎的,约翰下手太重,脑子里还“嗡嗡”地乱叫。
“唐要你答应一件事。否则,托尼只能和你的尸首见面了,”约瑟夫弹掉一截烟灰,“取得他的信任,尽可能多告诉我们有关他的事。”
“做一个间谍?”
“你没有能力和任何一方对抗,这就是你的命运,如果出现差错,谁都会把你撕得稀烂,而不是简单地把你当成女人。”
“你可以走了,”约瑟夫指指约翰和乔治,“让你的情人把你带回到你自己的汽车上,你的保镖不会知道太多。我们只是让他在另一辆车上睡觉,他是你的人,你知道如何使他保持沉默。”
约瑟夫站起身来,他的姿态很像唐,弹了弹裤子上的灰,“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说的全是唐想说的话,如果你想要干什么傻事的话,要想清楚。和唐对着干,我会让你慢慢地、充满痛苦地烂掉。”
约瑟夫冲梅尔挥挥手,转过身去,厌恶地说:“做为家族的一员,你已经成为耻辱,别让我再看到你,梅尔!你让我恶心。”
这是一桩出奇的国际性的大买卖,情报来自反毒机构—“派斯达尔”小组。情报等级A级,编号CP—0415,史密斯花12万美元买来的影印件,并提供给出卖者一部微型间谍照像机,内容涉及泰国总理炳廷素拉。
廷素拉给缅甸政府和美国政府的秘密信件,“金三角”坤沙集团每天给驻扎在南越的美国大兵送去10干克3号海洛因和200千克鸦片,这样看来,美国军队每年用8千万美元购买毒品,2千万用于嫖妓。
坤沙集团急需提炼技术和设备,还有两种禁运药水一伊托尔和卡尔伏尔。
这样的话,美国大兵每天的口粮只需一只便携式手提箱。总理建议道:“建立国际肃毒组织已成必然,美国在控制军方放任态度的同时,应关注境内的贩毒组织,这项技术及其药水运至缅甸,世界毒品的产量每年将增加20吨,大部分在美国和欧洲出售。”
萨莱诺家族将会感谢托尼的,他们有十套提纯的设备等待开工呢。
著名的斯特里普大街华灯初上,托尼挪动一下坐在软皮座椅里的身子,发动机随着汽车录音机里放出的音乐节奏,轻快地低声轰响。托尼喜欢拉斯维加斯,是它向他提供一个个伟大的时刻。
水晶旅馆那雄伟的造型,几乎是男性的体现,在夜幕下披着简单明快的色彩。像一支蜡烛插入内华达州的夜空,将有2000名不同国家、不同血型、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美丽女郎在这座性器象征的建筑里成为最出色的性的奴隶。
在那里,托尼将开一个世界性的毒品大会,如果可能的话,坤沙本人也将打电话庆贺。托尼会拿着“派斯达尔”的工作计划和他们研究对策的。
车停在门前巨大的停车场上,停车场上摆放着200多辆豪华轿车,罗杰斯站在台阶上迎接他的到来。
这次会议罗杰斯并不知情,萨莱诺为了表现对托尼卡西诺的尊敬,包下了三套别墅和一层套房,即使水晶酒店的房间都有隔音装置,他们也进行了彻底地反窃听检查。
这会惊动唐的,他也只能听之任之,托尼等待他的反击,就像拳击台上击中了对方、显得跃跃欲试的拳手。他之所以选择在水晶酒店开这次会议,表示出对唐的蔑视。
罗杰斯表现出做为主人的殷勤,莱昂里诺的死给了他重重一击,托尼也许并不知道他和唐之间牢固的私人关系,他把自己装成和家族没有任何瓜葛的商人。
“很高兴见到你,托尼,”他抓住托尼的一只手。
“每一次来,我都将送你一只礼物,”托尼摸着他的红色领带说,“听说你要在大厦旁建一座附助赌场。”
“消息可真灵通,”罗杰斯佯装惊叹地说,“难道是我的妓女告诉你的吗?她能听到我在床上的醉话。”
托尼显得洋洋得意地说:“她正迫不及待地等你发筹码呢。”
布茨和另一名保镖紧跟着托尼,布茨并不喜欢罗杰斯,他认为罗杰斯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我像等待梦中情人一样等待你呢。”特里瓦尔多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热情的人,身上穿着运动装束,脚下是一双很花哨的运动鞋。
托尼站起来和萨莱诺握手,他是一个很冷酷的人,头上是银灰色的卷毛,眼睛很少出现热情的目光。
特里瓦尔多像一个大孩子一样紧紧拥抱着托尼。
“你真是了不起的人,一下子把我的宝藏都挖走了。”
“还有不少宝藏等待我们挖呢。”托尼谦虚地笑了。
“萨莱诺先生是个沉闷的人,”特里瓦尔多眼睛里闪烁出调皮的神情,“他认为他把我从我伟大的国家里拯救出来,我就应当一直受到人质一样的款待。一个小时送给我一个姑娘,那些甜心腻死我了,我有那么多钱,他却说所有的赌场都有我的黑名单,美国人不喜欢钱吗?还有可恶的赌业控制署。”
“萨莱诺先生是为了你好,如果有人知道哥伦比亚的大毒枭出现在美国的赌场上,会引起两国外交争端的,我们希望你会成为一个和平的使者。”
萨莱诺带来一个亚裔人,他派头很大,还带着翻译,翻译倒是一个甜甜的小姑娘,她说美语的声音很软很动听。
“这是陈良,”萨莱诺介绍道,“我忠实的合作者,香港人”。
他的眼睛中有着东方人的诡秘和狡猾,手很粗糙,干过不少体力活。
陈良转过头对那位黑头发姑娘耳语了一会儿,那位姑娘转头脸对托尼说:“陈良先生久仰你的大名,但他不会违背和萨莱诺先生之间的契约,他将同意您和萨莱诺先生之间的决定。”他很注意外交辞令。
“告诉你的老爷,”托尼开玩笑说,“他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香港大使,大西洋赌城可以免费向他提供2万美元的赌筹。”
会议的地点设在托尼所住别墅的宴会厅里,餐桌并没有摆食物,但却提供各种类型的酒,香港人特意要了一杯茶,漂亮的女翻译坐在他的身边。
中西部最大的毒枭圭里亚诺也被邀请来了,托尼并不认识他,萨莱诺家族一向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还包括东海岸赫赫有名的“多伊奇”黑帮的大头目加西尔·多伊奇,萨莱诺的军师迪克·西科德也就坐。
会议涉及2亿毒品的出售和向坤沙提供海洛因提纯技术和设备的问题。托尼最关心的是圭里亚诺和多伊奇的反应,这一宗毒品将让他们两个月内吃闲饭。
多伊奇长着一张海盗式的脸,却有古铜色健康的肤色,他以脾气火爆著称;圭里亚诺却像一个成功的政治家,眼光充满自傲和狂妄,托尼品着酒,注视着他们,他们刚和托尼见过面,多伊奇还开玩笑说:“刚被龙虾卡住脖子,嗓子眼还有海腥味呢。”托尼不认为这一句话中含有挑战的意味。
萨莱诺感到紧张,托尼还没有成为他可靠的后台,两个毒枭已经向他喋喋不休地诉苦了。整个美国各地区的贩毒网是他们一起缔造的,利益也是均分,托尼这一脚插得太大了,足以使这两个人翻脸。
特里瓦尔多例显得热情洋溢,他是一块血淋淋的鲜牛肉,这些人都露出令他满意的牙齿。
“这种聚会令我很激动,”特里瓦尔多首先开了腔,“我的毒品属于最有钱的人,承蒙萨莱诺先生关照我的安全,大家都知道,我将代表美国一半以上的毒品,你们之间所发生的任何争端不要把我扯进去。”
圭里亚诺叼着烟斗,头顶冒着腾腾的烟雾,多伊奇在注视他,虽然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托尼已经击败了甘比诺家族,而且很快就要召集黑手党委员会会议确定他的地位,他已经明显感到被吞并的危险。
“我驱车到拉斯维加斯,除了想着水晶酒店的上等妓女外,还在想一个问题,我似乎在接受一个国王召见,萨莱诺先生显然在愚弄我。我和多伊奇先生以及上百个毒贩在海岸线上闲逛,因为托尼先生拿走了几乎全部的毒品交给萨莱诺家族,我只不过想公道地讨取点个人利益。”
圭里亚诺的话很实际,托尼微笑地注视他,点头肯定他的话。
“所以,我请你们来,除了压熄你们胸中的怒火外,还得向大家表示一点我本人的感谢。”
所有人都好奇地注视着他,多伊奇紧咬着嘴唇,一副不信任的态度。
“2亿毒品是海军陆战队的飞机运来的,还包括一枚空对地导弹的代价,美国人注重才干,而我正是这方面的天才,如果我愿意,中央情报局缉毒中心将允许限量的毒品成为进口商品,正如巴西的咖啡豆。”
“那么我们是什么?”多伊奇忍不住发起火来,露出凶恶的表情,“难道是你的一名随从。”
“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你们也是,包括那位香港先生,”托尼注意到香港人并不专注会场上这些人的话,不断制止那位小姐的翻译,大家目光扫向他时,搞得他很窘。“我们要形成一个集团。而不是你们之间脆弱的利益关系,2亿美元是我第一笔投资,属于大家,我只不过要求多分我一点,西科德会很好地计算的,市场足够我们分享,特里瓦尔多有足够的货,我们要有秩序地经营,而这种秩序来自毒品委员会。”
“这倒是一个不坏的提议。”特里瓦尔多显得很兴奋。
会议分两天进行,这是托尼有意安排的,毒品委员会的提议还需要沉淀一下,每个人都有时间做很好的利益计算。然后是所有参加会议人员和随从参加一个精心设计的脱衣舞会。当然,在他们用餐后,托尼要求和香港人单独去吃中国菜,其他人都到英国餐厅用餐。
那位中国女子的名字叫凯西,毕业于伯克利大学行政学院。托尼用叉子去对付香喷喷的中国菜,这种菜肴他很少去吃,东方人的花样令他惊奇,陈良看起来也很健谈,他和坤沙打过7年的交道。
“答应坤沙,所有设备将通过一家农产品用机械公司运到香港,最迟不超过下周三,”托尼往嘴送炸虾球,叉子不稳,都掉进面前的酒杯里,引起凯西的大笑。她有一双狐狸的眼睛,托尼想。
陈良也被托尼笨拙的动作给逗笑了,凯西闪亮的眼睛在注意托尼的表情,然后向陈良做翻译。
“那么技术人员呢?”凯西甜甜地问他。
“他和你一样如同天降。”托尼亲切地说,“不要理会这个香港佬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他好像一个婴儿一般等待喂食。”托尼公开向凯西调情。
“你太粗鲁了,”凯西露出她齐齐的牙齿,“他是我的亲戚,有着十几亿美元的资产,但是比美国人懂得谦虚。”
“我感到抱歉,”托尼看着陈良露出奇怪的眼神说,“我对中国人的爱好来源于你,你的亲戚对我来说好像是个外星人。”
凯西俯身向陈良说着什么,托尼注意去看她的头发,闪亮的黑丝,她像简特一样的年轻,有着神秘的魅力,他们总那么含蓄。
中国菜吃得很有味道,“维加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凯西评价这顿美餐说,“体现出香港一样的美食。”陈良吃饭时很矜持,像一只猫,不发出一点动静。
托尼也要了茶,这是出于民族的礼貌。
“凯西小姐,你的亲戚有几个妻子?”托尼露出好奇的口吻。
凯西张开小口去喝茶,以一种优美的姿势放下茶杯。
“别忘了,托尼先生,”凯西不满地说,“香港是英属的,那是100年以前的旧俗,所有男人只属于一个女人。”
“我以为中国人有着伊斯兰宗教一样的传统习惯,但愿我的无知没有刺伤你的自尊心。”
“你是黑手党的首领吗?”凯西开始反问,“陈良说,你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人。”
“他也一样,”托尼并没有不满,“而对女人,我是最优秀的意大利情人,有一颗坚强而渴望温暖的心。”
“我只是对你好奇,实际上,你是一个非常容易使女人动情的男人。”凯西的赞赏听起来像轻柔的风。
离开餐桌时,托尼和陈良紧紧地握手,托尼的表现使这个中国人露出真诚的笑容。
“告诉你的亲戚,我对他抱有好感,我们之间的合作会很愉快的。”
西莉亚打来了电话。托尼正在浴室里洗澡,这时候,他感到回复到自我,还是一个孤独的人,简特能减轻他的孤独,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受着一只无形手的牵引,迷失在权力和毒品之中。
“亲爱的,史密斯在抱怨你,说你搞乱了他的生活。”
“我会尽快地安慰他的。”
“我非常想念你,沃尔特已经接收军火了,他正在造直升飞机和坦克,”然后她嗓子里发出深深的叹息,”也许你不相信,我已失去对别的男人的兴趣。”
“这很不值得,西莉亚,还有人等你帮助他们竞选州长呢。”
“我也从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纯洁到身体永远相属,但你却是我一生中一次极大的诱惑,我相信不是从形式上爱上你了。”
“这使我很难堪,我并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你,这很不公平。”托尼劝慰她说。电话那头开始沉默,托尼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压力,他对西莉亚的热情已经消失,就像他经常遇到偶而交合的女子一样,那只是一种需要,在身体上体现,再无法上升,更别提是爱的高度,正如金钱不能铸造精神一样。
“我们还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至少还能如朋友般地相处。”电话那头传来西莉亚明亮的嗓音,这个法学博士很容易快乐。“迈阿密海滩的阳光使富人的身体变黑,这是这个夏季惟一的时髦,等你回来,我会向你提供晚餐和黑乎乎的身体,当然还有沃尔特制造的新式炸弹,它能把越南炸成一口锅。”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一种紧张状态。”
电话挂断了,托尼注视着自己的身体,镜子上的水珠使自己在一片水雾之中变得模糊起来。
多伊奇带了足够的保镖来到“钻石”夜总会,这也是罗杰斯的产业,在这里往往举办赌博抽奖晚会,后台满是插满羽毛光着屁股和乳房的超级脱衣女郎。
多伊奇的保镖都是些扎着耳环、有着海盗精神的东海岸匪徒,他们会夹着机关枪坐在舞台下。而圭里亚诺只带了几个显得很机灵的随从,他们和他一样喜欢沉默。
今晚是托尼专门为会议举行的,像是黑手党党徒的庆典,有一支来自佐治亚州的专业乐队和巴西表演艺术团,俱乐部挑选出最出名的舞女只是做为点缀。
特里瓦尔多搂抱着一个妓女,嘴里嚼着薯片,喝着啤酒,他的胃是个无底洞,对追猎女人也有出奇好的胃口。
萨莱诺供给陈良的妓女遭到冷遇,她坐在陈良身边喝着香槟,一声不吭,陈良显然忽视了她的存在,有时竟忘了把香烟灰弹在她的鞋上。
乐队一直奏着意大利的曲子,托尼心中有一种怀旧的乡愁索绕心头,然后是巴西的探戈和伦巴。这些从6岁就开始练习舞蹈的少女用一种美国的表演方式,她们夸张地扭动胯部,让下体仅有几片金属遮挡发出磨擦的响声。
在一阵阵烟火中,几个身穿紧身衣的舞女跳跃出来,她们疯狂地舞蹈,然后走到观众面前脱衣,张开大腿,以便狂热的观众能够用手指触到她们。
托尼坐到了凯西的旁边,看来陈良并不介意,他拉着那个闷闷不乐的妓女走了,萨莱诺派手下人把他送回酒店。
谁都看出托尼要和陈良的秘书调情,特里瓦尔多搂着他怀里的妓女走过来。
“嗨,托尼,你真行,”他笑口大开,“你还没有了解过中国人愤怒的心情吧,他们会杀死调戏过他们女人的男人的。”
“美国人同样担心他们的女人,”凯西轻蔑地说。
“你真像小母鸡一样地好斗,”特里瓦尔多开着粗鲁的玩笑,“毒品使我见了不少世面,托尼兄弟,美国的神奇之处就是一个人罪恶也是一种令人欣赏的才能。”
他捏着一旁妓女的乳房,吹了一声口哨说:“一个星期中我见过一百对不同形状的乳房,萨莱诺先生还会认为我对女人的知识不够渊博,完全是种族的偏见。”
“甜心,咱们走吧,中国女人可不好对付,托尼老弟,你要当心。”他最后说,然后搂着那个妓女的肩走了。
“我有一个主意,”凯西正专心地看着脱衣舞女的表演,多伊奇的手下正抚摸着她们的屁股,往她们的身上贴钱,托尼对凯西小声地说:“你喜欢夜间游泳吗?”
“托尼先生,不要把我当一个小孩子来哄,这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妓女。”
“中国人拒绝欢乐吗?你不觉得人所有欢乐的渠道都是畅通的吗?”
“我个人认为充当妓女并没有什么欢乐。”
“可是我们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彼此了解,我知道这种方式很原始。”
“我可以对你的见议不屑一顾吗?先生。”
托尼品着嘴里的酒。
“这会影响生意吗?”凯西尖锐地发问。
“这只会影响到一个男人的尊严,仅此而已。”
他们在沉默中去看演出,有几个脱衣舞女尖叫地扑到台下男人的怀里,她们在台上爬来爬去去抢钞票的情景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很开心。
“那么,我们走吧。”凯西眼睛闪烁不定,她的黑头发着实叫托尼迷恋不已。
托尼所住的别墅外有一处碧波荡漾的游泳池,这幢别墅他已经来过三次,其中一次是和简特在一起。他们在月光下裸游,就像回到了从前,当天晚上她就被子弹击中了。看见这个椭圆形带跳台的游泳池,就会让他想到简特的吸毒、当妓女,然后惨死在匪徒的枪下,唯一留下美好的东西就是和托尼相爱短暂的经历。
凯西在房间里换上泳衣,衬托出她娇小可爱的身材,托尼注视着她扑入水中的一刹那,头发披散,水光四溅,她在熟练地蛙泳,就像水中快速滑行的海豹。
托尼并不想去游。那天,他和简特在水中整整呆了两个小时,他们在水中做爱,看着彼此在水中的影子,直到他精疲力尽。
凯西在他的注视下爬去爬来,她浑身滴着水珠向他走来,她的步伐很小,有一种狐狸般的韵律。
托尼把大浴巾递过去。
桌上摆着深红色的葡萄酒,他们对着波光闪动的水面吸饮着美酒,凯西用浴巾慢慢擦干头发和身上的水珠。
“你请我来,是想让我给你表演的吗?”凯西转动着黑色的眼珠,托尼看着她湿润光滑的肌肤,产生极其渴望的欲望。
“我在想一个人,”他的声音中充满忧郁的情感,“她也曾和你一样,在这个游泳池里游来游去,她说过,她想钻在水中,逃离人间的空气。”
“我没有她想得那么多,我很迷恋钱和地位,所有的人都会这么看,没有人能从逃离中获得快乐。”
“是的,是我们一口一口地将自己吞噬。”托尼回味着唐的话。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很快乐的人,毒品很不容易让人快乐。”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发生,也许他们都沉醉在维加斯诱惑的空气里,这种放纵突如其来,转瞬即逝,就像沙漠孤城吹过的一阵风。
托尼吻到她那张还沾葡萄酒冰凉甜蜜的小嘴唇,她湿漉漉的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凯西用她尖利的牙齿轻咬着他的嘴唇,让他感受她涌起的热情。
他拉下她的泳衣,看见她战栗的皮肤,水痕未干,一对乳房娇小可爱。情欲的涌来,产生短暂空白,他有时觉得她很陌生,很遥远,从她的眼睛中看不见他所需要的东西,可有时这种种族的差异让他产生更加刺激的快感。
他托起她走向房间,她很轻,像一片羽毛,他低下头吻她微黑色的皮肤,看见她起伏的胸部,听见了她“嘭嘭”的心跳。
托尼做爱的姿势很狂烈,壁炉里的火焰照着他们赤裸裸的身体,她的快感上升得很快,娇小的身体开始一遍遍颤抖。托尼感觉到被快速喷发的岩浆所包围,她的呻吟是那么的诱人,充满魔力,一会儿,她就瘫软在他怀里。
壁炉边厚厚的地毯上披散着她带着香味的黑色头发,凯西并没有更多的性技巧,她不想去延缓快感的降临,相反,她绷紧她的臀部、大腿、小腿以及脚趾,对他有一种宗教般的喜爱。
托尼很嫉妒她的热情,同时又从她高潮的迸发中找到了快感,但她并不在乎他的快感何时到来,他感觉她的疲倦和收缩。
他变成一个孤独的施爱者插入她身体的最深处,却找不到响应,他看着自己来回晃动麻木的身体,而她皱着眉头,显然感到了疼痛。
他慢慢地停下来,感到一种厌倦袭来,不少时候他都会陷入这种尴尬之中。这一夜,托尼没有得到高潮,反倒觉得很平静,凯西平熄了他过多的欲火,他不会感受到高潮后强烈的空虚感袭击他,他像个慈爱的父亲把她的身体放在自己的身上,去观察她甜甜的睡梦和轻轻的鼾声。
中央情报局稽毒中心“派斯达尔”小组突击搜查了圭里亚诺的寓所,当场逮捕了他弟弟及三名毒贩。
他们正在草坪的圆桌旁进行3公斤海洛因的交易,接到这个糟糕的电话,圭里亚诺赶走了睡在他身旁的黑人妓女,此时已是凌晨两点钟,这位姑娘对这个满嘴甜言蜜语转眼又雷霆大发的家伙摸不着头脑。圭里亚诺让她光着身子站在走廊里挨冻,直到她拍着门大喊大叫,他才把她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卷成一团,打开门扔了出去。
“猪猡,你还没有付钱呢。”
“我操你,婊子,”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插到她的嘴里,“闭上你的嘴,乖乖,你今天很不走运。”
圭里亚诺压住怒火,认真去想这件事,总统套房“嗡嗡”叫的空调令他心烦,他抓起桌柜上的电话,给他一个在联邦调查的内线打电话。
“萨迪,”他听见电话筒里懒洋洋的应答声,“我遇见一件大麻烦。”
“圭里亚诺先生,请尊重我的睡觉习惯,你总在这个时间给我电话,真要我的命。”
“可是,萨迪,”圭里亚诺强压住怒火,“难道让我向你这个狗崽子道歉吗?我弟弟已经让中情局给抓起来了。”
“首先申明,我不是保释官。”
“我只想查查是哪个狗崽子漏的风。”
“请别发火,一个小时后请听我的电话。”
多伊奇同样遇到了少有的麻烦,也在同样一个夜晚,他是在赌场接到了电话。
他精于赌博,常常出其不意地出手,而且也要点无赖,经常在骰子落地的一瞬间押上筹码,他得意洋洋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保安人员,把戏很容易被揭穿。第二天,他将进入所有赌场的黑名单里,任何一家赌场接纳他,将被处以20万美元的罚款。
这时,他又会变成老老实实的赌钱人,脑子里激发出对概率的灵感。他的手气不坏,三个小时后,面前的赌码摞成小小的山的形状,这时他的眼睛转向周围香艳的美女,而且不加选择地挑逗任何一个向他暗送秋波的女人。
手下人替他兑换好30万美元的纸币,他利用空余时间勾搭上一个软绵绵的胖女人。
“你真够劲,玛蒂琳,我有你喜欢的大家伙。”
“当心我身上过多的褶皱,会阻挡你发现目标,不过你可以找到一点线索的。”玛蒂琳面带微笑,嘴上可不依不饶。
电话打到了赌场,是从东海岸打来的,他和墨西哥毒贩加利亚正做着一笔大买卖。
“亲爱的,等我一小会儿。”他用手指做了一个下流动作,阔步走向电话亭。
“加利亚,有好消息吗?”
“你给我听着,”电话那头咆哮起来,“我的货叫人给抢了,你这该死的海盗,猪卵子,那些可爱的卫士到哪里去了,东海岸有人竟敢截了多伊奇的货,我的三个手下的脑袋都给钻了窟隆,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难道还要让我听听你在维加斯的黄色笑话吗?”
多伊奇脑门冒出了冷汗,他仍然站在电话亭向玛蒂琳微笑着招手,这来源于他的格言“笑容能把人生感染。”
“谁都知道,包括海军陆战队员,多伊奇是头鲨鱼。”嘴虽这么说,多伊奇心里明白,他已经损失了将近2000万美元,不包括收入所得。
“去你妈的鲨鱼,等着明天所有毒贩撕碎你,谁在乎你的货被谁抢走了。”
“别喊,老兄,我的耳朵还要留着听音乐呢,我对付那些家伙好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这些狗杂种已经惹恼了所有的毒贩,我发誓,一周内,我拧下他的脑袋送给你。”
“走着瞧吧,我等待你的答复。”加利亚不信任的口气激怒了他,他暗暗在心中咒骂,但不能得罪这个最大的供应商。
挂上电话,多伊奇若无其事地吹了声口哨,他叫一名手下到玛蒂琳送到他的房间随便开了句玩笑:“等一会,我要瞧瞧你的线索。”
其余的手下被他召集在赌场的酒吧里,多伊奇做了几项决定:联络他500人的队伍开始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搜寻;悬赏50万美元做为奖赏;抓到的人关在动私刑的小屋里;向托尼妥协,“必须获得最大的利益时,再做表态,之前,摸清圭里亚诺的底。”他同时说道。
凯西首先听到铃声,她扑通一声从托尼的身上跳下来,托尼不相信有这么敏感的人,她在性爱上有同样的敏感。
看着手腕上的液晶表,此时已是清晨三点。超不过他的预想,托尼已经感到鱼儿开始扯他的绳了。
“托尼,我是圭里亚诺,”首先是他,“他们说这桩麻烦你能解决,因为你在梵蒂冈为他们开了银行帐户。”
“什么事?”托尼装做美梦被吵醒不耐烦地问。
“中央情报局稽毒中心,他们抓了我弟弟。”
“明天会上再谈它,我并不欠你的情。”
圭里亚诺显然对这种直接要挟很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他挂上了电话。
托尼注视着凯西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她好像已不再需要睡眠,抚摸着托尼的身体,情意绵绵的样子。
在她身体的覆盖下,托尼竟然睡着了,此刻她拨弄着她乌黑的头发,惊喜地坐在托尼两腿之间,铃声响了,并没有影响她不断起伏的动作。
“我在电话听得见,那个中国小妞会把你弄死的。”第二个电话是多伊奇打来的,还有萨莱诺,还有“古柯碱”事件的考斯塔。总之他将在凌晨四点一边性交,一边安慰每一个受到折磨的心灵,就像纽约的“妇女热线救护”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不错,我与最带劲的女人玩乐呢。”
“我想与你谈谈。”
“你并没有打断我。”凯西大声的呻吟,托尼害怕她的速度,他们像是坐同一辆车,而中途却把他无情的抛弃了。
“有人抢了我的毒品,我很害羞当面说这句话,我想只有一种可能。”
“说说看。”托尼并不在乎他此时怎么想。
“我很难堪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也只是一种想法而已。”
汗水使她的皮肤发亮,这次时间长了一些,托尼由麻木开始一点一点享受到快感。
“幄哼,对不起,出于礼貌,我请求你半个小时后打来电话,这时候中断快感,简直要了我的命。”他朝凯西放浪地笑着。
“这没问题。”
电话挂上了。托尼看着快要发亮的天,他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屋子里只有两种声音:凯西的大声喘息和她的屁股温湿地拍着他的双腿时,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他闭上眼睛,有种说法是早晨做爱就像呼吸新鲜空气,但他从不在早晨做爱,他不想让别人在清早看出他纵欲无度的痕迹。这也会损坏他的肝脏。
他迟钝地让欲火很快攀开,电话很快会来的。凯西两腿紧紧绷着,伏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又一声不响地睡着了。
“喂,托尼,我同意你的想法,这算是一个惊喜吧。”多伊奇接着打来电话。
“那么,我同意与你谈,但在委员会尚未建立之前,我还帮不了你什么忙。”
“东海岸的毒贩都会在今天涌到维加斯,我丢了他们的钱包。”
“伙计,这有什么可保密的?人人都会理解你的难处,你可以把祸转嫁到毒品委员会上,我们是同一战线,因为利益而联合,几秒钟后,他们准会满意的。”
杂种。多伊奇想,明摆着他抢了货,可有谁会知道呢。玛蒂琳闭上颜色很重的眼睛,她真是个重磅炸弹,差点把他的肚子压扁,而他在她面前简直是个小玩意。她的直肠该有马那么粗吧。
“我认输了,托尼,”多伊奇有着伊斯兰人的奸诈,而且从不含糊。
“那么四个小时后再谈。”
托尼把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五点钟萨莱诺打来电话,所有大毒贩都向他讨好,并将要求出席今天的会议,一共有15个,超过了托尼的估计,萨莱诺答应了他们,喋喋不休的商谈几乎要了他的命。
考斯塔随后打来电话,他们商量处理这两个事件的步骤,对于托尼高昂的酬劳,考斯塔感激不已,这将是他一年薪金的20倍。
“所有毒品都将装在一只箱子里。当做礼品送到水晶酒店,他们想得快要发疯了,街上到处都是牵着猎狗的黑帮。”
“一直是中情局表达出对黑手党老朋友的友善。”托尼中肯地评价道。
所有毒贩都在2个小时之内像出早操一样被叫醒,他们擦着惺松的眼睛,喝着咖啡,在思虑着9点钟在拉斯维加斯召开的会议。一些毒贩已经动身,来不及的只有眼巴巴地等待消息的份了。
唐已感到背叛的蔓延,这会儿杀了托尼,将引起其他家族的不满,他们都会从毒品生意上获得好处的。已经不是非得看着他眼色行事的年代,他的家族式的惩罚措施因为莱昂里诺的死而失去了效用,在长岛的别墅里,他会见了卢克彻斯家族的安东尼。
卡罗尔,在他心目中这是一个重视旧有传统的人,唐很舒适地躺在宽大的木制躺椅上,庭园周围有充足的警务,安东尼曾经是他建立家族时的卫队长,一个喜好美食和雪茄的人,他不停地咳嗽,不得不再来一颗“棺材钉”,这使唐担心他已得肺癌。
“托尼已经掌握了赚大钱的技巧,几年前,我已放弃了投机生意,他蔑视每一个司法人员,把他们当做雇员看待。而事实真出人意料,东海岸数百名缉毒警察和法官、检察官一起放弃了廉耻,这使我感到震惊,是什么操纵着美国,毒品委员会是他狂妄至极的一着棋,他的惩罚来自被惊醒的法律再加上我的仇恨。意大利有句谚语‘仇恨是一道菜,但需要凉着吃。’”唐有些像老人一样唠叨,卡尔坐在一旁不礼貌地走开了。
“请注意我的孩子,当你想纠正他身上不正确的性格时,他已经长大了,恺撒说过:‘我叫恺撒,不叫国王,’追求过高权力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恺撒就是一个例证。”
“我们遇到最强有力的挑战,最重要的是家族的名誉,我有相当成熟的计划,不再对黑手党委员会抱有幻想,我们可以在纽约召开一次大会,托尼将被邀请,进行一次古罗马式的谋杀,野心家倒在血泊中,脖子被砍断。”
“告诉其他家族我的想法,一个心脏病人将让出他的庄园,因为他要养病,这种消息会满足他们急于篡位的野心,在你的地区安排这次会议,没有人会反对的,我能依靠谁呢,巴拉佐会安排得很好的,他等着成立自己的家族呢。”
卡罗尔注视着他的额头,唐则在凉风中松弛自己。
第十章 和平会议
水晶酒店前的停车场挤满了各种车,挂着各个州的车牌,像一个销赃的车会,这一举动引起了联邦调查局的关注,诺德认为所有受调查的毒贩在一个场合里同时出现,意味着一次战争,他反对托尼这么做。
已有两架直升机在水晶酒店的楼顶上不停盘旋,所有参预者都被列入名册里,虽然这家酒店经常举行世界性商务会议,内华达州州长霍华德警告说:“这无疑是狗娘养的毒贩示威游行,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给那帮家伙扔重磅炸弹,以结束数以亿计的毒品战争。”托尼一直认为他是顾忌政治影响才说的这句话。
会议在水晶酒店的椭圆形会议室里举行,没有人能从这两扇关闭的大门里听到一个字,“白宫的防御系统将以此为典范,联邦的司法制将受到修整,这张桌子上摆满了毒品,墙上插满了罂粟花。”萨莱诺说。
毒贩身份必须得到验证,以海洛因的克数来计算,这能从供应商那里找到明确的答案,被剔除的毒贩闷闷不乐地被请到旁听席上。
他们没有资格发言,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销售业绩。挑选出的9个毒品辛迪加的头子个个神采飞扬,他们有资格成为委员,如同在哈瓦那召开的黑手党委员会,当时有56个,他们手里提着装着2万美金的皮箱才能买到一个名额,甘比诺称之为“慈善募捐”。
托尼后面跟着陈良和疲倦的凯西,他不得不来支大麻提神,布茨劝他吸点可卡因,被他拒绝了,凯西则给自己来了一点。早餐是在房间用的,他们光着身子吃着鱼子酱,喝着牛奶和咖啡,上百枝带着露水的鲜花摆放在床的周围,凯西要求在他们离去时,把花瓣洒在床上,回来时他们将是“两只在春天里交合的蝴蝶。”
多伊奇和圭里亚诺等待着判决,这需要眼前这位创造奇迹的年轻人。
“终于有个机会使我们联合起来,联邦调查局的小蜻蜓也快要加油了,他们的经费预算无法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托尼开始了。他用镇定的气质感染每一个人,“全美、欧洲、亚洲、美洲,还有用毒品进行战争的黎巴嫩、阿富汗,1千克海洛因可换到一支冲锋枪和200发子弹,已经有将近1000万人迷恋着这种植物,他们的心灵已经脆弱不堪,我们给予他们生命,一次高昂而短暂的生命,我们的理论在于蔑视人生,它需要人毫无意义的忍受。”所有人对他的表示接受。
“联邦政府认为我们是毫无理智的法西斯,唐也主张放弃毒品,避免麻烦,我们要建立起合法的花园,黑手党人倘祥其中,享受着阳光,因为缴了足够的税。他们避免和我们共进午餐,谈论妓女和棒球赛,认为我们是一群肮脏的家伙,应该被驱逐到西西里去干笨的体力活。”
“这不公平。”特里瓦尔多嚷嚷道。
“特里瓦尔多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建立强有力的组织去抵制任何偏见。”
“我同意这种看法,”多伊奇说,“至少能帮助我解决遇到的难题。”
“那么,请表决吧。”萨莱诺说。
所有人举了手。
“这可不是新鲜的表决方法。”圭里亚诺发表自己的意见。
来自《纽约日报》7号的报道:
“近百名毒贩和他们的党徒坐着卡迪拉克、罗尔斯——罗伊斯,更多的乘坐飞机,光临拉斯维加斯,可见他们行动的效率,他们只象征性携带了可以装备一个连队的武器,并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检查。”
一位联邦警察漫不经心地说:
“只不过是一次商业会议,”好像他们在谈论北方的大豆歉收。另一位本地警察和一名脸上长满胡须的党徒交换着雪茄抽,在违禁烟草烟雾的笼罩之下,那名党徒说:‘比尔,你们在等待增援部队吗?不过多了一群童子军’。”
两架直升飞机愚蠢地想接近会议室的窗户,上面坐着若干警探和口型鉴定专家。第一架飞机上的专家因为飞机的震荡,手中的红外线望远镜几乎失灵,他说:‘我看见我对面坐着的两个亚裔人,他们不断地窃窃私语,我看不懂汉语奇怪的口型发音,当我正转移对象时,窗帘被一个高大的男子给拉上,他伸出手指,向我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我终于看清他在说没脑子的卵蛋,我认为这个评价恰如其分。另一架也没有收获,身边的警探因没有拍到现场的影像而充满悔意,我安慰他说:‘他们会留下合家欢的照片。十分钟后,我们放弃了毫无价值的飞行。’
大概是十点多,少数人打着哈欠寻找别的酒店来补足睡眠,大多人运用不同的交通工具,匆匆离开现场,像劫狱后四处奔散的囚犯。
据称,这次会议由纽约一个黑帮家族支持,当问及一些首脑人物的姓名时,警局表现出出奇的谨慎,他们说:‘是一次特别而普遍的集体集会,并无异常,’也许有一天,我们打开报纸,能看到他们倒毙在街头尸首的照片。
《华盛顿邮报》则显得怒气冲冲:
“我被几个自称是警探的人阻挡着。当要求他们出示证照时,他们向地上吐唾沫以示轻蔑。询问到水晶酒店总经理罗杰斯时,他认为客人用化名的登记是一项秘密,‘当然,如果司法人员需要的话。’他说。
我们很清楚地看到有5名去年被释放的毒贩一同参加会议时,联邦警探认为他们有合法的身份证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我走向一个面熟的毒贩,他也许叫拉维尼拉,给他拍照时,他身边的保镖冲过来,把我手中的相机摔成不完整的零件,并且扯出胶卷,随手掏出可以买与类似5架相机的钱抛在我脚下,“滚吧,爬虫,”我孤零零地站在一群冷漠的人群之中,他们是警察,毒贩和酒店的侍应生,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新闻界人士的。”
考斯塔在会议结束后解除了对圭里亚诺弟弟的扣押,圭里亚诺对此感激不尽托尼。
卡西诺在他的提议下当选为毒品委员会主席,他有了对抗唐的力量,他们形成了庞大经费和人力,中央情况局帮助他们在瑞士和梵蒂冈洗钱。
布茨在会议中途送来一只装毒品箱子,这是中央情报局的贺礼,托尼抽着雪茄,轻松地说:“一次小的魔术。”布茨用一把锋利的刀沿纸箱象慢慢地划开,30公斤海洛因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种货色是我见到的最好一份,它属于多拉奇及圭里亚诺先生,有人向他们开了一个小玩笑,这只能说我们存在来自各个方面的威胁已经彻底地消除了。”
“其他二亿美元特里瓦尔多的货将由在座的各位出售,我将收取利益的10%,鉴于萨莱诺家族对毒品事业的贡献,我将允许特里瓦尔多单独提供给他5000万美元的货,按他的方式出卖。在此基础我建立起我的家族,并建立起黑手党内部的合法地位。另外,我将自己在中央情况局和法界的朋友和大家一起分享。”
司法部长威廉雷伯恩的办公室十分宽敞配有笨重的古色古香的家俱和海军最先进的监视系统。
他身材高大,胡须夹杂着灰白色,但他的头发依旧乌黑发亮。墙上挂着罗斯福总统的照片,窗户用彩色玻璃镶嵌,窗户外面有一个小阳台,部长亲自为他的客人卡洛·甘比诺倒了一杯酒。
他们一边坐着慢慢地啜酒,一边谈论着美国的政治和合法赌博的问题,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官僚和政客,女佣端来了专门为唐准备的饭菜。唐不停地吃,他那庞大高贵的头贴近配有块菌调料的面条盘子,巨大的上下腭坚定地、不屈不挠地咀嚼着,偶用餐巾擦擦他稀疏的小胡子。
“这让我想起带有葡萄园、柠檬树、橄榄树的家乡。”他威严的钩形鼻探向每一只盘子,一双眼睛在菜肴丰盛的餐桌上来回扫动,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饭菜要比他的家乡西西里好得多。
他们最后吃完了一大盘水果和乳酪,然后礼节性地喝了一杯咖啡和一球形玻璃杯的白兰地。此时才开始准备正式谈话,部长十分担心他的心脏病,他把他庞大的身躯移到一张又软又厚的软手椅里。
“在下次选举中我将提供给你8个州的选票。”他对部长说,“包括种种作弊,还包括2000万美元的选举费用。做为报答,你必须保证要迅速对托尼·卡西诺采取行动。”
“中央情报局不会答应的,他们还有国防部和海军部支持,毒品和军火给他们提供着数不清的收益。”
“你必须答应。”卡洛甘比诺毫不客气地说。
部长捋了一下胡子。“托尼卡西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勉强地问,“即使总统也和他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
“西西里岛的小伙子,我的一个亲戚,曾经是我最底层的一个杀手,现在却在不停刺激着我柔软的心脏。”
“相信我,”唐接着说,说话的口气带了点交情中的央求,这是从来就没有的,“他已经成为家族的叛徒,一个世界性的罪犯,五大家族都认为必须除掉他,他自称为纽约国王,我已准备了足够的材料,使法庭的指控罪名成立。”
部长呷了一口咖啡,用手指擦擦胡子,他缓慢地点头说:“我建议你采取屠夫式的计划,在这一点上,联邦调查局将严密控制他的行动,我可以进行一种有效地调节,在纽约只容纳下你的家族。”
唐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嘴角上挂着罗马式的笑容。他想,让这位老成的司法部长迅速攀升至州参议员,将会发挥出一个美国人的实际态度。
“行动远远不止是这些,”唐说,“打击毒品使中情局难堪,迫使他们重新考虑任用更可靠的人选,我将做这方面努力。”表明了唐在毒品上的让步。
“也许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我尽力安排他回意大利,从美国销声匿迹。”
为了清除联邦特工对自己最后不得已的行动,托尼已决定回迈阿密,然后是纽约。
在此之前,他举行了一个小型宴会,参加的人员有陈良、萨莱诺、梅尔以及他的亚裔情人凯西,陈良的“海洛因4号”计划已被完全采纳,坤沙一半的毒品将通过越南,用军用直升机运到美国,提纯设备及技术以200公斤海洛因换取,技术人员从北越偷渡到缅甸,而设备由香港中途转港。
凯西在餐桌上仔细观察着托尼,他身材俊美,活像一尊古希腊的雕像,一头浅褐色的发亮的头发,皮肤微呈黄褐色。他们用着闪光的银制餐具,他显得很沉静,却有着闪电的行动,她在床上已经领悟到他身上那种优雅而男性的美。
陈良满足地大口喝着自己带来的烈性酒。梅尔也要了一点,他把自己当做唐的捕捉器,虽然他极力反对毒品交易,这对一个家族的建立是很危险的。
托尼用快乐的眼睛看了梅尔一眼,梅尔在吃着一道蔬菜沙拉,大西洋赌城的钱只有一部分流入唐的腰包。
后来的谈话是在他们俩之间进行,萨莱诺将在明天飞抵纽约,他担保着托尼的安全,托尼盯着蜡烛发出的光芒,他对瞬间产生的背叛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给他设下陷阱。
萨莱诺戴上他的礼帽,他邀请陈良和凯西度过拉斯维加斯最后的良宵,中国人善于投机,对赌博有着狂热的爱好。陈良答应在赌场玩一夜,他有些醉意地向托尼告辞。
“宝贝儿,”凯西穿着塔夫绸的超短连衣裙,她身材虽然短小,裸露的大腿一样显现着魅力。“我很喜欢离别在床上,这样更显得情意绵绵。”她走到托尼的身边,并不掩饰和托尼之间的关系,用下流妓女的表达方式,伸出淡红色的舌头舔着他的面颊,眼睛却在注视着梅尔。
托尼透过裙子捏了捏她柔软的屁股说:“乖乖地在床上等着吧,赌博不需要语言,把你的亲戚交给萨莱诺先生吧。”
凯西欲火在眼睛里跳跃,她俯在托尼耳旁说了一句令托尼十分震惊的话:“当心你对面的那个人,他已经很长时间心神不定了,不是有所求必有所谋。”她的发梢给托尼留下火辣辣感觉,然后咯咯笑着像淑女一样走出餐厅。
灯光使这间餐厅显得金碧辉煌,他们俩的身影倒映在旁边的墙上,封闭的餐厅里只留下两个绅士的形象,梅尔竭力控制着情绪,他尽管不停的用吃喝来抵挡托尼的观察,托尼显然已经捕捉到他眼睛里隐闪的东西,他在抓住一条狡猾的鳗鱼。
“梅尔,你在向食物挑战吗?”
“唔,差不多因为赌得太多,我已经放弃对食物的享受,你瞧,还有一只可爱的龙虾,我真不敢相信香港人对龙虾感到厌恶,他们是素食主义者吗?”
“可爱的中国人,”托尼纠正他说,“我能想象越南战场上美国兵的强奸,她们是可爱柔顺的奴隶。”
“我一直认为你对女人有一种类似的偏见,因为你尝试过过多的性吗?”
他们进行正式交谈前铺垫着性的谈话,托尼竭力在谈话中去发现梅尔内心的裂缝。
“我们有钱可以享受所有类别的性,意大利人一直认为已经进入到淫荡的范围,而我把对女人的爱当做奢侈品,我们所爱的人都中了子弹。”
“别提这些,托尼,”梅尔放下餐盘里的龙虾,他还有一只比目鱼要对付,“我给你了黛德丽所有的东西,保险柜的钥匙和300万美元的珠宝,我当面打死她,如同清债一样,后来我把所有女人都当做婊子。”
“背叛在人之间不断地开花结果,而背叛使我更有智慧。”托尼放下了手上酒杯,身子把椅子向后推了推。
梅尔担心的时刻到了,来餐厅时他带来了一把科尔特手枪,从口袋中掏出来很容易,只需2秒钟,他是在水晶大酒店用餐,罗杰斯会安排好一切的,唐的人会在10分钟之内给他预备离开现场的飞机。
“我们不妨把选择面扩大一些,唐和我不停地在角斗场竞技,他已经不能用阴险的手段来对付我,因为他是唐,意大利人的英雄,我一直也这么看,很多人认为我冷酷而难成大业。”
“我不会这么看。”
托尼嘲讽地看着他,侍从端上了甜点。
“那么,请把你的手摊在桌子上。”
梅尔表示服从,托尼用食指摆看他的手指,好像如对待准备吃的小胡萝卜一样。
“这双神奇的手蕴含着无穷的财富,指节充满着跃动的活力,稳定而又自信。”
“谢谢。”
“但操纵它的是另一只手,不妨说了吧,你的筹码是不是堆在了唐的面前。”
梅尔猛地抽回手来,另一个手从他的口袋掏出那只打开保险的手枪,布茨像摩尔人一样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还没有端起枪前,冷冰冰地用枪指着他的头脑。
“可以开枪了吗。”布茨问。
“布茨,请你带着武器离开一会儿,梅尔先生需要武器时,再还给他。”
“梅尔,我从来没有想象到危险从你那里而来,很令我愤怒。”
梅尔垂下肩头,布茨从小门走出去。
“你不应该总把自己放在矛盾之中,出于你对我的提醒,我提议,再来一杯。”
他们在烛光下碰杯。
“我还没有权利碰你,因为是在拉斯维加斯,你是赌场主的明星,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的同行,但我将向他们提出建议,我和唐都有花费在你身上,我不会讨要一分,但绝不允许背叛。”
托尼站起身来,他把椅子推到一边,把宽的背露出对向梅尔,像男子汉一样向门口走去。
“好好享用你的食物吧,我还急得着赴一个约会,一个女人的约会。”
梅尔俯在餐桌上啜泣,可悲和耻辱席卷着他,也许该有一只枪顶着他的下腭部来这么一下,还有一个难题,唐还在等他的电话呢。
下了电梯,布茨在电梯等着他。
“谢谢,”托尼感激地说,“你救我无数,我想会有一天,我们将不再受到任何威胁的。”
“危险随时会来,我通知保安公司,还需再增加5个警卫。直到我们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布茨昂着头,活像一尊雕像。
累人的事情都已去了,托尼需要轻松一下,刚才那顿饭让他吃得很紧张,他要求和布茨一起在酒店的小餐馆里吃了块大牛排。随即便回到房里,凯西并不在等他,那张床上还留着发出浓郁香味的花瓣,可能她还留在赌场陪着那个克服不了语言障碍的亲戚呢,管他呢,他把浴缸放满水,用了别一墅里价格昂贵的香水。
他躺进了热气腾腾的香水里,棕色的头发涂满了香皂。解决梅尔的问题还需要再等一等,他的那支可怜巴巴的小手枪不会对他形成威胁。
这样聪明的人竟然想出这样愚蠢的办法,托尼走出浴缸,洗了洗淋浴,把粘在头发上的肥皂水冲洗干净,往身上喷洒装在别致小瓶子里的古龙香水。
拉斯维加斯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看起来像一个完整的计划,一次彻头彻尾的背叛,要在唐面前搞这样一次背叛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托尼·卡西诺从家族跳出来,躲避着种种惩罚,却开始享有更多的财富,甚至短时间内靠着敲诈建立起来自己的王国,全部来源于中情局的贪婪和他出奇的好运气,家族任何一个都脱离不了唐的控制,托尼却领先他的人建立起来自己的卫队。
所有电梯的门都有特殊的钥匙,有警卫引导才能进托尼居住的别墅,所以凯西被布茨阻挡着。
“听我说,布茨先生,你的职责在保卫我和托尼先生的夜晚,如果托尼先生疏忽了告诉你,请你给他打一个电话。”
这个仪态大方的东方女子迅速征服了布茨。他在想,如果托尼提供方便的话,他也不妨和她搞一次,东方女人毛发的黑色流露出纯自然的光泽。
“好吧,女士,请别介意,区别一个敌人是很难的。”他给托尼打了电话。
“让她进来吧,布茨,警卫那一套你搞得太扎眼了吧。”布茨听出他性爱前的前奏,此刻他正舒舒服服躺在大橡皮床上,用毛毯盖着他情欲勃发赤裸的身体。
“别忘了我们是在罗杰斯的酒店,而我们躺在莱昂里诺的尸首上睡觉,正等着家族做出深刻的反应。”
“瞧着吧,我会对付唐所有的花招,你亲自送凯西进来。”
布茨带着她走在通向别墅的绿色雨道,有两个穿深色衣服的保镖在那里站岗,他闻见身后女人传过来的浓郁香味。她一双招人喜爱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脚步很轻,像模特气质高雅的舞蹈。
“有幸接触到你,”他用手触到她冰凉的小手,“但愿我护送您上飞机,你把我给完全迷住了。”
“我知道自己喜欢和谁睡觉,美国人难道对待女人就像对婊子一样地开玩笑吗?”凯西并不害怕这个强悍的保镖。
“那么,我祝你夜晚愉快,真正进行一次不错的国际性谈判,他会比毒品更在行。”布茨开着玩笑。
在走到大门时,布茨强有力的手搂住她的腰,随即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我并不为今晚的鲁莽感到歉意。”
“十足的坏蛋,”凯西气喘吁吁地挣脱了他的手,眼神充满了快意,“如果不是托尼先生,我会选中你的,可怜的人。”她扭动着屁股去开房间的门,那一刻给了布茨深刻的印象。
打着了卧室的灯,凯西发现托尼几乎睡着了,他一直保持着充足的令人羡慕的睡眠,身体裹在毯子中,身边的花瓣也没有清理,当然是有意的,棕色的头发映衬在鲜艳的色调之中,这一切显得非常美丽动人。
凯西被这一景象所感染,她亲吻他的额头,正如埃及女王把凯撒当做情人的心情,她脱掉了绸制裙子,肤色几乎和托尼相同,里面是很轻薄的丝绸内衣,她要等着托尼帮他脱掉。
尽管小心翼翼地挨近托尼,还是使托尼在睡梦里醒了一点,他不介意一个身体贴伏在他的背后。头上柔和的光线,凯西可以看清楚她曾经经常临摹的古希腊人的雕像,他们的脸被立体的线条分割,如石块切割般的刚毅。
她吸了点可卡因,她的肺在噬噬作响,她知道自己经常只需要短暂的情欲便易于满足,不太爱考虑对方的感觉。因为讨好陌生男人是一个妓女的行为,这一切并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
她让亲吻落在托尼的身上,花瓣沾着她的身体,她开始像蛇一样地蠕动,缠绕着托尼尚正在沉睡状态中的身体,托尼开始变得非常敏感起来,他微睁着双眼,光线和肉体刺激着他的视觉。凯西的身体已经像章鱼一样用所有触角吸住了他,他轻轻地呻吟。
他的耳朵被轻轻地咬住,那个东方女人用纯正的美语说:“请抱紧我,然后我告诉你我的中国名字。”
托尼翻身压在她叉开的双腿之间,那两条腿迅速拥抱着他的脖子,并尽力拉紧他们之间的距离,她的眼睛充满着迷狂。
“我的中文名字叫梅云清,来自中国的绘画中的印象。”
“能告诉我,是怎样的图画吗?”托尼感到已经刺中了她的心脏。
“是的,它只不过在讲述花和月亮的故事。”她动情地回应着。
“维加斯有如此神奇的月亮吗?”
“它只存在一个人的心里,你不能明白东方人的抽象。”她每一个字说得那么自然,那种与美国女子不同的魔力,就像接触一株静悄悄开放的花朵。
他们的舌头搅在一起,亲吻此时必不可少,托尼试图激发出对她的爱意,可是他的企图失败了,他的陌生感来自他并不能真实地爱上她,但能够享受融洽的性爱已经足够了。他们的身体紧紧绷紧,粘在一起的时间很长,直到最后无法克制地爆发,托尼尽量让这种爆发的时间延长,以便能更充足地体验到高潮过程中短暂的快感。
第十一章 谋杀州长
西格里诺来到了拉斯维加斯,他给大牌明星和名模拍画片,供应各家杂志的封面,特别提供美国的《时尚》、《风行》以及法国的《风尚》。
他曾经是唐的一名教子,按唐的说:“他把邪恶的才能运用到一门技术上,”所有性感的女子都愿意让他拍照片,以标明她们身体的价值不菲,他的相机感染着每一个美国人,但他个人由于长时间的陷入鉴别美的纯技术当中,以至于对熟视无睹的性和爱表现出极为平淡的态度。“我已逐渐丧失了对肉体的感觉,”他说,“画面只体现我的工作态度。”
他同时也是好莱坞的宠儿,几乎所有的大牌影星都请他拍过挂历,无疑他能很轻易地同她们上床,享受到人间的秀色美餐。
不久之前,他受到了唐的指令。他还欠唐不少情意,是唐在他穷困潦倒时资助了他,帮他建立了影楼,并同意他不加入家族事务,只有唐认为他有点艺术天分。
托尼曾经和他住在一起,那时他们得靠粗笨的体力活来糊口,他们一起上酒店和漂亮女人谈恋爱,托尼也一直认为他有着不同凡响的审美才能,唐同时资助了他们,只是这个秘密他们互相从不吐露。
有一天,西格里诺兴冲冲地闯进那间狭窄的破屋,他高声喊道:“我要成为富人了,我将有轿车、食品和美女。”
“请注意你的脏靴子,”托尼冷静地瞅着他说,“它弄脏了我们的地毯。”
“别理那他妈的地毯,你不想听听我身上发生的奇迹吗?”
“我们只有这一块地毯,几乎让我们坐牢。”
“天啊,”西格里诺吸了一口气,“一个富人给了我5万美金。”
“我只关心我的脚下,对不起,亲爱的朋友,难道你救了他的命。”
“我只不过走到他的面前,吻着他的手说,赞助一个成功的艺术家比赞助一万名流浪儿更能带来良好的声誉。他只考虑了一分钟,他很认真,他的手下却哈哈大笑,他答应了我,天啊,这个神圣的人竟然答应我。”
那个西格里诺嘴中的传奇式富人便是甘比诺。
戴维·西格里诺兜着风,驾驶高级豪华卡迪拉克轿车奔向维加斯,他一直对这个情耿耿于怀,他记住自己当时的承诺:“我必须在任何时候等待还情。”
他的身边坐着他正准备创造的一位新的女性代表,凯文斯,一个看起来冰清玉洁,实际在欺诈他智力的女郎。她才16岁,却有着超过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智慧,最近的一幅照片拍摄中,西格里诺让她抚摸一匹公马的臀部,脸部则贴伏在长长的马尾上,为此凯文斯给马彻彻底底洗刷干净,喷上香水,“为了不使我闻到它身上的马粪味。”她说。
凯文斯连续不断地酗酒,使西格里诺感到在拍一个绝代佳人的遗照。
一路上,她又消耗掉两大瓶威士忌,她的头耷拉在他的驾驶方向盘上。
“喂喂,”他用手指去搔她的头皮。
“维加斯到了吗?”她抬起光彩明亮的脸。
“宝贝,维加斯已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
“亲爱的,想让我在你身上解解闷吗?”
“挪开你可爱的屁股,你不想我们被碾到沙漠里去吧?”
“你从不认为我的屁股可爱,已经使我放弃对它产生良好的看法了。”
他们注视着沙漠中的落日,它如同沉落在祭坛上一样沉重,周围宁静的空气包围着它。
“这太神奇了,”凯文斯尖叫着,“我想痛饮一番。”
“宝贝儿,不要激怒我,否则我把你扔在路上同它做伴。”
“那么我可以干点什么?”
“好好想想怎么去舔舔大人物的屁股,这是我交给你的唯一任务。”
步西格里诺车后尘的是巴拉佐执法的车,他和唐不认为托尼会缴械投降,但不妨试一试。三辆密闭的车连成一串在追逐着西格里诺的踪影,西格里诺当然不知道他被派上什么用场,唐只告诉他把5千克海洛因扔进托尼的卧室里。
凯文斯一直梦想着能到拉斯维加斯当出色的脱衣女郎,她对自己超凡脱俗的身体充满信心,和政客和亿万资产的房地产商睡觉,会变得非常富有。
西格里诺通过她的身体赚钱的速度很慢,也许还不够花在可卡因上的开销,这种野心因为她的名声渐增而膨胀起来,西格里诺给她提供一次机会,他告诉她去见一位经营博彩事业的朋友。
到了维加斯,凯文斯就被眼花缭乱的灯光所吸引,出出入入的人们都显得很富有,他们的脸上充满着喜庆,凯文斯正需要这些。
西格里诺把会见托尼的细节仔细地想了一遍;想欺骗托尼可不容易,他和托尼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按照唐的意见,他是偶然去维加斯玩乐,又恰巧住进了水晶酒店,罗杰斯则会安排他们戏剧性的偶遇。
唐表示,他在拉斯维加斯膳宿的费用全由家族承担,另外给他5万美金的奖赏。
凯文斯在车穿越花花绿绿的街道时表现得非常兴奋,醉意也被风吹得一干二净,脸显得神采飞扬。
“也许应该给你来个特写,纯真的少女进入纸醉金迷的世界,勾起她邪恶的欲望,因为她是一个爱钱的婊子。”
“你应该学会客气地恭维人,戴维,我要摆脱受你玩弄的地位,我不认为你是什么狗娘养的世界中心,但对你传授的性交知识却感激不尽。”
“谢谢夸奖。”
维加斯的车流和人流在西格里诺眼里是一个大的杂耍班子,上演着一出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马戏,更多的是男女交配的舞蹈。
经过事先的安排,西格里诺和凯文斯在维加斯登陆了,他们脚落地时,感到失去了地心的吸引力而脚步发软,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很像唐的保镖的人走上前来。
“是西格里诺先生吗?”
“你猜得真对,维加斯总是这样礼遇他们大名鼎鼎的客人吗?”
“有很多记者已经像苍蝇一样找着你呢。”他人笑得很不自然。
“拜托拿下你该死的眼镜,你是外星人吗?”
“这个不在我服务之列,先生。”
那个人很有分寸地帮他们拿出行李,西格里诺总不愿在一个地方呆得很久,陌生的地方让他惶惑。
布茨在门厅已经注意到这两个人,西格里诺有着意大利人的显著特征,他不像个杀手,穿着宽松的棉布裤,衬衫很刺眼,虽然看起来很有吸引力的脸却苍白而病态。布茨查了客房的预订单:戴维西格里诺,世界著名人体摄影师。
他身边带着的小妞儿足以说明他的鉴赏力。布茨渴望成为一个大人物。这样便可以日夜穿梭在种种美女的床上。
有一则笑话说:“某个人告诉外星来客,地球上的人热衷交媾,但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随心所欲,所以他们才日夜穿梭,因此才有了这个世界。”布茨准备用下半辈子验证这句话。
他们的套房里带着明显的欢迎色彩,一簇簇精致的花向他们微笑,一瓶波旁威士忌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欢迎光临,不幸之至。下面是罗杰斯的签名。
那人放下行李,一声不响地走掉了。
“到了维加斯,我觉得好像一匹交配的种马一样,鼻孔喷火,浑身通红。”西格里诺把凯文斯横抱起来。
“这个时候让我们在浴室里饮酒作乐吧,你身上的臭汗会降低我们的感觉的。”凯文斯从他的怀抱跳出来,一眨眼把身上所有的衣服脱得精光,西格里诺用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她那绝妙的乳房和臀部对别的男人来说简直是炮击,而他并未产生任何触动,他通过窗户去领略繁华的都市,这一切使他感到一点点惆怅。
布茨向托尼汇报了他所注意的一个人:“一个表面看起来像花花公子的意大利人,身边带着令人羡慕的美女,他叫戴维·西格里诺。”
“啊哈,我今天中彩了,”托尼记起了这个姓名,然后西格里诺整个已经活脱脱地跳进他的脑海之中,“一个摄影师,一流的大师,我看见过有关他的报章,真奇怪,他偏偏是我失散多年的朋友。”
托尼要了他的住房号码,然后开始拨电话。
他们一起坐进了浴缸里,这是凯文斯的要求,虽然他们之间性的吸引力已经很少了,但这座城市让他们有种新鲜感,稍微改善了一点他们之间肉体的关系。
西格里诺吸了足够的可卡因,凯文斯叫他把一瓶美酒喝得差不多,他们旗鼓相当,然后向对方伸去狂烈的手臂,西格里诺在他的意识里剔除了凯文斯身上所有令他厌烦的东西,他把这只捉摸不定的海豚放在怀里,她的手臂按着带金边浴缸的边缘,他把香水洒遍她的全身,使抚摸产生非常光滑的舒适感,他感到这个肉体离他很近,因而产生强烈的情欲。
铃声简直像一颗子弹击中他脑子的那根发着电弧光的神经,有一种从高楼坠落的感觉。那个涂抹着肥皂的身体显得庸俗可笑,浓烈的香水是使人眩晕的瓦斯,她会不停地损伤他朝气篷勃的身体,她兴致勃勃的神态充满着低贱淫荡的气息,这种感觉上来总是这么快。
“宝贝,停一会儿,”他央求道,他的大腿已经发麻。
她一点不理会这一请求,也许根本听不到,他叹口气,任凭那只鲨鱼去咬他的肉,从她光滑的脊背绕过去,他拿起了电话。
“嗨,”不等他问,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灰尘中蹦出来,“戴维,是我,托尼,竖起你的耳朵,哈,为什么不把你身上的婊子踢开,她叫得可真难听呀。”
一切出乎他的意料,时间已经提前了,他不得不快速使大脑的血液充足,而凯文斯到了她高潮的关键。她圆圆的臀部在不停地紧缩,腰部使出全力,动作像一只随时腾跃而出的兔子,西格里诺已经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托尼,”他发出一声很奇怪的惊呼,连他也感觉得出这声惊呼中所包含娇揉造作的成分,“你在哪个星球给我打来的电话。”余下是一声干巴巴的问候。
“碰巧我能从锁眼看到你。”
“你也在拉斯维加斯?”
“老兄,是的,我终于找到了寻欢作乐的天堂。”
凯文斯大声地呻吟,好像巫婆的呜咽,她身上一挺,然后降落在他身上,而西格里诺觉得她已变得十分空洞。
他假装满意地拍着她的屁股,示意她赶紧离开这个浴缸,凯文斯厌恶地瞧了他一眼,快快离去,留下他漂浮在水面上。
“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那个妓女把我抛弃了。”
“那么,好吧,半个小时后,在餐厅,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世事难料,友情长存。”他说了一句令两个人都感动的话。
西格里诺擦干了身体,他渐渐放松,等待心情自然地平静下来。
凯文斯已经晾干了身上的水渍,她把头发简单扎起来,躺在床上穿衣服,一对乳房富有弹性地从乳罩露出大半。西格里诺带有欣赏意味地盯着她看,她会把托尼搞得神魂颠倒的。
“请不要那样看我,我会很恶心的。”
“宝贝儿,机遇来了,”西格里诺不理会她的反抗,“你的技艺大增,那个年轻人会发疯似地爱上你的。”他虚伪地恭维了她一句。
“让他见鬼去吧。”
“我请你不要发怒,这样会使你的面容受到毁害的。”
西格里诺赤身裸体地坐在她床边,帮她系好裤子。
“不应该是这一条,你应该穿上那条流行的超短裙,这合乎一切人的口胃,千万要想象出我是个性无能者,原谅我对你不感兴趣。因为我差不多和一街的绝代佳人睡过觉,这种退化是因为我只有一双技术的眼睛,我会让你大放异彩,随时能找到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情人的。”
按照西格里诺的吩咐,凯文斯尽量显示出高贵的、有点近乎冷冰冰的神采,使托尼产生敬慕,“让他感到只有爱上你,并且得到你心灵的回应,才接受他的鲜花,并且退还他的钻石戒指或项链,你要努力克制那浅薄的虚荣心,这样才会使他觉得你是个女王,要闯入性这一天起码要有一周的时间。在聚餐时佯装喝醉,他很荣幸地扶着你。但是你还要狠心地再回绝他一次,然后在电话里说自己陷入情网之中,免得他真得溜掉,处处表现出贞洁,这是关键,”西格里诺利用半个小时给他上一堂勾引男人的课。
“这样的话,我们必须分开房间,以便他从我的屋里出来,可以很轻易地钻进你的屋,你是我的主顾,一个来自肯萨斯的姑娘,抱定对人生的理想,想把美展现给世人,而这种美是无价之宝。我装扮成一个星探,既想诱骗你处女般的圣洁,又想利用你的身体赚钱。”
“你确实这样做了。”凯文斯顺从地换上了超短裙,精心梳理着头发,使自己看上去自然清新。
“你有足够的美去做任何事,但需要找到其中的技巧,同时,我要提醒你的是,酗酒会侵蚀你的美和气质。”
“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会。”
“一切完美无缺。”
他帮她化了淡妆,在镜子里凯文斯惊叹他处理美女的超凡技艺。这样一来,她的眼睛冷傲中有一丝深情在闪现,嘴唇性感而似乎她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我非常了解你血液中狡诈的一方面,你会成功的。”
凯文斯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西格里诺心里发出一声呻吟,她简直美丽绝伦,而他由此产生性麻木。
“好了,宝贝,”西格里诺用专业的眼光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你走出这扇门,便可以征服整个世界了。”
西格里诺只要了英国式的茶点,他并不饥饿,因为职业的缘故,他会把丰盛的晚餐放在半夜恰如其分的时间,在人们酣睡时享用牛排,简直如夜间窃物一样,他会品尝出其中很细致的味道。
托尼按习惯要了意大利菜,他把营养放在第一位,凯文斯则用超乎西格里诺想象的优雅在咀嚼着牛排。餐厅里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在欣赏这个尤物用餐,而她稳稳地端着葡萄杯,浅浅地呷了一口。
若不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见面,托尼会立刻让西格里诺滚蛋,他必须耐着性去听西格里诺喋喋不休讲述他如何发迹,如何见到人人仰慕的舞台明星,却听不到凯文斯半句话。
西格里诺心里充满着喜悦,他已经完成了计划的一半了,可以解决他欠唐的情了。而不是受到折磨,欠他的情是一件严肃的事,人人都知道。
托尼开始试探性地和凯文斯交谈,但得到的却是她礼貌的回答。
他们并没有发现对方有更多的深刻的变化,只是托尼俨然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而西格里诺却因为艺术而颓废。
“凯文斯小姐是来此度假?”
“我依靠西格里诺先生,”她这句话很重,并显示出亲切的语气“他常常因为我的未成年而感到担心。”
这场戏已演到绝佳境地了,西格里诺暗自嘲笑着托尼,任何男人在她面前将丧失智慧,而他则除外。
托尼感受到她和简特一样有一种纯粹的美,简特从不修饰,而凯文斯则经过了西格里诺精心的修饰,西格里诺认为美是装扮出来的,只要你可以自由地驾驭它。
第一眼见到她,他被惊呆了,她像是从深层帷幕中走出的古代淑女,她们专一而多情,为了爱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因而她们高贵。
托尼觉察出自己对这种东西有贪婪的占有欲,所有男人都会这样,他们在建筑过去逝去的美,因为它永恒。
简特曾经让他领会到爱是稳而恒久的东西。西格里诺完全抓住他内心中最薄弱的一环,在这出精心策划的骗局中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司法部长签署了“打击区域性贩毒”的文件,凡是得不到五大家族支持的匪帮,将遭受最沉重的打击,他称这一帮人为“门槛外的人”,托尼·卡西诺被列为第一大毒枭,由于中情局的干预,将放弃对特里瓦尔多等境外毒枭的拘捕,甘比诺家族则安排了对萨莱诺的执法,唐管这次行动叫“清血”。
“我们只是适度的控制,总统,它的血压有点偏高,”部长在汇报说,“不过是例行公事。”
“威廉,他们不会这样认为的,”总统显得忧心忡忡,“中情局把毒品当做独立于国家的机密,他们既爱国又无耻地玩弃它,真是一伙婊子样的畜生。”
抵达维加斯已经是后半夜了,巴拉佐选中了“皇后大酒店”,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萨莱诺已经答应他“脱离托尼和家族代表单独谈一谈”,简直是一个疯狂的背信弃义的时刻,三辆封闭车如同送丧的三口棺材缓缓进入酒店前面的停车场。
巴拉佐让他的保镖呆在套房外面,跟酒店的保安人员呆在一起。萨莱诺的保镖则在楼下等候,他相信这些保镖会放弃他,站在家族一边,谁都会服从他。因为巴拉佐是整个黑手党的执法官,见到巴拉佐时,他的脑子里已不再抱有更多的幻想了。
萨莱诺热情地欢迎他,并没有看出他表情的异常,巴拉佐肥大的身躯仍然很粗壮,看上去一点没变。
“巴拉佐先生,”他说道,“这真是一个惊喜。我正等着接受唐的指教,心里充满着不安。”
所有人都在门外等着。巴拉佐冷漠地观察他,他一直鄙视萨莱诺的为人,做为整个家族的成员,他总是缺乏十足的耐心。
“唐需要你做出解释,你不认为建立毒品委员会是一种反叛行为吗?”
“他并不反对各家族有自己经营的方式。”
“这牵扯到服从,唐让我向你重申这一点。”
萨莱诺内心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由于事先没有得到托尼的支持,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办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巴拉佐开口说道:“唐为你包租了一架飞机,后天和我一起飞回去。”
“我会在黑手党委员会会议上解释这件事的。”
“你只要向唐解释,”巴拉佐的眉毛像两根烧焦的木炭,“你的卫队暂时归我管理,将近38小时内,你只能呆在这间给我准备的套房里,吃饭然后睡觉,有四个自己人为你服务。”
“太大惊小怪了吧,”萨莱诺抗议道,“没有人赋予你全部的权力,我要求所有成员签定的文书,包括还将有我自己的同意。”
“没有人反对这一点,萨莱诺先生,”巴拉佐笑道,“所有人都将听到你的申辩,而我个人则认为你会无耻地逃跑。”
“谁能逃离出家族的审判,可这是极不礼貌的做法。”
“我会很客气的,”巴拉佐走出门,从外面叫进来两个保镖,“看好这个人,包括每次大小便,不允许他洗澡。”他命令道。
“该死的甘比诺家族的狗杂种,”萨莱诺愤怒道,那两个长着钢铁下腭的人把他按在沙发里,搜走他身上每一件佩戴品。
“上飞机前会还给你的。”巴拉佐走上前狠狠给了他一拳,萨莱诺连同沙发一起滚落在地上,他的嘴里含着血,牙齿几乎松脱。
“在唐面前我会首先向你道歉的,狗杂种。”
另外两个保镖坐在门外,口袋里揣着套房门的钥匙。
巴拉佐乘电梯来到酒店大厅,十几个萨莱诺的随身保镖在站立等待着。巴拉佐走到他们跟前,对其中一个人说:“洛西,我已经缴了萨莱诺的械,带领所有人立刻赶回纽约,你们将在那里见到他的。”
吉米·洛西很快便服从了,解除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会的,我知道规矩,唐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真是一个聪明人,”巴拉佐赞赏道,“萨莱诺手下都是些精明的人,可他自己却是个笨蛋。”
一个保镖将领着他们在半个小时内离开这座城市。
晚餐虽然丰盛却结束得很快,席间西格里诺高谈宏论,他谈自己如何和大牌明星合作,在他面前她们全是乖乖的绵羊,她们不同的身体曲线让他着迷。他说他一生将陶醉这些曲线变化之中,乳房和臀部构成动物性男人的欲望。而他却陶醉在几何图形最美妙地组合之中,凯文斯露出害羞的神态,仿佛他不适应这样赤裸裸地谈论女人。
托尼·卡西诺陷入一种追求之中,她显示出与其他女人不同的斯文,她的嘴唇柔嫩又有自然的光泽,多情而显得灵性的眼睛。
她穿着时髦的超短裙,暴露出她适度的性感,头发呈褐色,落在前胸,形成一道小小的撩人的瀑布,她举止是经过标准修饰过的,很像外交官的妻子,含蓄而不失活泼。
西格里诺对这枚“肉弹”的表现表现出极高赞赏,女性真是一种奇异的生物,1个小时前,她不过是一个酒鬼兼妓女,现在却表现出极高的修养来。
“好莱坞我有一个经纪人,可以提供一些角色,凯文斯小姐,西格里诺在这20年里惟一的成就是选中了你。”托尼由衷地恭维道。
凯文斯心已经跳出腔外,却冷静地回答道:“感谢你,但事先我需要听听西格里诺先生的意见。”
“那自然很好,不过,托尼你得赔偿我一些费用,举止课、舞蹈课,她差不多花了我20万美元的教育费用,才稍微出点名,我甚至没有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她是即将挖掘出的珍宝。”
“我要看看那份讹诈的契约,你这个滑头。”
“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把费用降低一半,付给我10万美元了帐。”
“天啊,真是一头白鲨,”托尼挑动着眉头,“对女人我更有人情味。”他把饱含情感的目光投向凯文斯,她终于回应真诚感谢的笑容。
“明天你和我的律师谈,他将办理完凯文斯小姐所有手续。”
狗屁,西格里诺心里嘀咕着,一个内心粗鄙、放荡的姑娘却变成了珍宝。
“好吧,看来我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我刚刚燃起的性爱欲念被你无情地剥夺了。”西格里诺露骨地说。
“我成了你们之间交易的女奴吗?”凯文斯显然为自己所处的境地感到不满意。
“一个美丽的埃及女奴,你可以向托尼先生展示你所学到的肚皮舞技巧,那可是王公贵族才可以欣赏的东西。”西格里诺几乎笑爆了肚皮,她给他挣了不少钱,感谢那些酒精,才使她不至于过早地离开他。
“我们可以干一杯了,相逢带来了如此好的交易。”托尼透过琥珀色的酒液观察出凯文斯脸上抑止不住的喜庆,她在酒中荡漾,美丽的女人总给他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凯文斯还是很文雅呷了一口菠萝汁和威士忌的混合液体,她十分迷恋托尼的风采,权力和财富使他看起来闪闪发光。
托尼的酒杯在碰撞凯文斯的酒杯时,发出“挡”的一声,他在撞击着她的灵魂,这不过是一个昂贵的女人,仅此而已。托尼从不相信爱和恨,它们极容易被苦难过滤出去。
负责拉斯维加斯缉毒任务的杰克·波特身穿栗色法兰绒衬衫,走向“绅士”酒吧,他是唐的一名教子,喜欢两手各握一支长而沉重的墨蓝色左轮手枪。枪在他的手中轻如稻草,转动起来像闪电那样快,在纽约东区行凶时,他常常在对手面前小小的指头像奏乐似地拨弄着枪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青筋由于狂怒而一张一弛起伏着。
他易于动怒,所以唐在考虑到业务的需要,把他安插在警局里,“这之间不需要任何过渡,暴怒会使人联想到正义感,残杀则容易说明你的英勇,但必须减少过失。”
联邦调查局在此期间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唐提供他们包括享乐在内的经费,他们只要在通知的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就可以了。所有的起诉状、拘捕令都准备好了,这会使托尼在狱中至少度过30年的光阴,有人会在狱中悄悄地杀害他而不被发现,他会成为愚蠢地企图越狱的囚犯。
就是这样,有些人在安排别人的命运时会像时钟一样精确,唐就是其中之一。
“你好,先生。”杰克·波特对甘比诺家族头号“铁榔头”表示着敬意。
“我们又可以一起喝波旁威士忌了,那时你可不愿意喝爱尔兰酿造的威士忌。”他们一同想到禁酒时那段快乐的时光。
“有人叫你‘豹子’时,我还不服气,我是家族中最准的神枪手,现在杀人的勾当越来越少。我的橱柜里还珍藏着那时收集的各式短枪、七支来复枪、单筒枪和双筒枪,每支枪都让我怀念杀人的情景。”
“我们的家族在脱离过多的暴虐性,意大利古老而残忍的习俗会对家族造成危害的。”
“只要运用得当,”杰克·波特以一种嘲讽的语气学着唐的口吻。
“住嘴。”
“一片大沙漠埋一个死人很容易,何必下那么大功夫。”
“莱昂里诺都没有做到,他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们在对付敌人时总表现出出奇的文雅,我才是一条硬汉。”
杰克·波特喝起酒来又快又猛,脸红得像鲜肉一样。
“结束我们谈话之前,我需要再提醒你一句,我们已没有机会再犯错误了。”
“祝我们好运。”杰克一口喝干了一杯酒,而且点滴未剩,眼睛里露出巴拉佐曾经熟悉的凶狠和残暴。
在进入西格里诺的套房时,凯文斯尖叫一声把高跟鞋抛向顶棚,她对着西格里诺掀起超短裙,以很亵的动作向他扭着雪白的屁股。
“他是一个圣人,”凯文斯兴奋地说,“我把他搞得头晕目眩。”
西格里诺顺势把她按在墙上,抚摸着她的身体。
“宝贝儿,我还可以在你身上捞一把,由于商业心理,可以把它看做一次抢购。”
“粗暴已经对我不再适宜了。”凯文斯咯咯地笑着,身体在巧妙地躲闪着。“那些制片商会使我应接不暇的,还有那些同性恋的男演员。总之,好莱坞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把她按在木制沙发的椅背上,快速地进入,他们都陶醉在各自的兴奋里,所以做起爱来,大胆而狂烈。而西格里诺很快被幸福的高潮击中了,他们在短促的尖叫声中痛快淋漓地终止了。
比托尼预想得还要坏,坏消息不停地袭扰着他,中情局暂中止同沃尔特的科尼利厄公司的军火生意。500挺机关枪和12架新研制的U—2直升飞机以及不计其数狙击步机装满了仓库,落上了灰尘,2亿美元只透露出一个讯息,美国政府在向甘比诺家族靠拢,包括霍华德州长所表现出的无耻言论。这帮十足无赖的政客,托尼心里诅咒着。
拉·法伊在纽约接收了托尼的暗杀计划,第一个目标是霍华德州长,史密斯不主张把他搜集的泥抹在他身上。
这样很容易看出中情局和黑帮的关系,托尼只好咽下这口气,他不得不求助手“兹维尔曼”黑帮势力,利用他们对唐的仇恨。10年前巴拉佐杀死了莫尼。
星期五,州长将抵达芝加哥。
谈判的结果出来了,“兹维尔曼帮”狮子大张口,他们向托尼索要1/3毒品在全美的经销权。
“答应这帮狗杂种,除此以外,我们别无他法,”托尼坚决地向拉·法伊下达最后的命令,“派他们的代表来拉斯维加斯,让我来慢慢消化这一问题。”
星期五,也就是离巴拉佐行动还剩两天的日子,州长的座机降落在芝加哥机场上,透过眩窗,霍华德州长为遇到阳光灿烂的一天感到高兴。他的助手们忙着把各种文件收拾好,飞机在平稳地滑行,霍华德还在平静的喝着咖啡,一切忙碌而有序,在这座城市里,他将为司法部长的竞选活动助阵。
迎接他和助手们的三辆超豪华的卡迪拉克停在升降梯口,部长给他安排了6个保镖。他和韦文蒂小姐乘坐头车,他们之间的风流韵事成为反对派的把柄,霍华德州长在这件事上表现出年轻人的好奇和大胆,身边的红发姑娘当着两名联邦警探的面把头倚在他的身上。
“乔,芝加哥可不是一个度蜜月的好地方。”
“在这里的共和党人几乎要吃掉我们。”
“我不允许你有更大的冒险行为,为了我们的未来。”
“未来比你想象得还要美妙。”隔层玻璃外的警探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谈话,州长抚弄着一卷红头发,他在恋爱的状态中。
三辆车在封闭公路中,车速却降了下来。
“出租车司机罢工,州长,他们堵塞了主要的公路,我们不得不停留30分钟,疏导工作会很快进行。”警探通过话筒向州长解释。
“我们并不着急,亲爱的,还有时间讲讲悄悄话。”
“我能参加部长的晚宴吗?”
“当然,部长会很开明地看待这一切的。”
车停下来,前后左右都排成了长龙。
“给我接部长,”霍华德州长拿起话筒对护卫警探说,“申请一架直升飞机,否则,我们会错过会晤时间。”霍华德州长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乔,时间差不多,你不认为是向部长摆谱吗。”韦文蒂娇嗔地提醒他。
“好吧,让我们等一回吧,”州长放弃了他的想法,“这种冷遇会使部长过意不去的。”
一架直升机向拥挤的车流飞掠过来,他们听见了“嗡嗡”的声音。
“想得真周到,”州长露出快意的笑容,“部长在向我炫耀他数不清的飞机的一架,他总有办法。”
飞机准确地落在公路的一边,机头正对准州长所乘坐的车辆,三名戴着墨镜、衣冠楚楚的人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他们越过封闭栏杆向州长的车走去。
“怎么回事,麦尔,”车前座的两位警探在交谈,“我们可没有得到任何讯息。”
“部长有他出奇的想法,老兄,可以去问问我们的同行嘛。”
“有点程序上的差别。”
“难道会是劫持吗,很可笑,他们要把州长幼到大西洋吗?”
他们的举动吸引了停滞在路上焦躁等待的人。其中一位走到州长车的跟前,拍击着前座的玻璃,掏出了证件。
“索尔·贝格,部长的私人安全顾问。”
“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坐在车里的警探说。
“临时紧急会议,部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和州长说说看。”
他转过来,拿起话筒,霍华德并没有感到其中有什么特殊变故。
“州长,我们并没有接到通知,可是飞机来了。”
“他们的证件有假吗?”
“是真的,长官。”
“看来部长有点着急了,我同意改乘飞机。”
“艾米莉,他一定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能在他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着陆,而我们只有一辆爱熄火的别克车。”不远处一辆车上的人说。
“别抱怨了,”他的妻子懒洋洋地说,怀里还抱着头惹人喜爱的狮子狗,她嘴哼着“让我们停止在时间里”,一首最时髦的歌,她忽然好奇地问:“罗伯特,飞机内脏里有8个引擎吧?”
他们客气地请韦尔蒂小姐钻回车去,并没有考虑州长的情感,因而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她是我的私人秘书,笨蛋,否则我拒绝乘坐那架狗屁的飞机。”直升机在原地“嗡嗡”直叫,令他心烦。
“部长只要你一个人去,也是安全的考虑,请原谅我们工作的严谨性。”那个名叫索尔·贝格的人和颜悦色解释着,“韦文蒂小姐很快会赶来和你会合的。”
州长极不情愿地在他们的簇拥下向飞机走去,当然,和韦文蒂勾勾搭搭的行为会引起部长手下人嘲笑的。他们用专业的眼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辆停在路上的车辆。
“麦尔,我老感到这里有点不对头。”
“是啊,有点突然,开着空荡荡的车,总是有点不舒服。”
韦尔蒂注视霍华德州长的背影,他夹在三个高大警探中间,显得很瘦很小,但他却操纵着千千万万与他身边相类似的人。在她身上他则显得像孩子一样的顽皮,还有,他喜欢她的红头发,显得与众不同,热情似火,韦尔蒂爱怜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踉跄地被搀扶进了飞机。
飞机轰然起飞,州长身体被震动了一下,他看着逐渐消失的长龙,心里一阵轻松,部长对他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重视,周围的人并未吱声,认真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飞机上升到2000公尺的高度,地上的建筑已经成为模糊的图形。索尔·贝格坐在他的对面,摘下那副傻乎乎的眼镜,露出嘻嘻笑的牙齿,机上的其他人开始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人捂住他不断颤抖的肚子。州长还没有缓过神来,索尔·贝格笑着对他说:“州长,该下车了,你忘了买票。”
又爆发一阵狂笑,比飞机震动的声音还要大。
“该死的托尼杂种。”州长终于明白,他被戏弄了。
“州长,你可以在重力加速度中忏悔你所做的蠢事,”假索尔·贝格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在这种力量下挣扎是徒劳的。“托尼先生说,你不必偿付你所欠的帐单,一共是84万美元,你可以点点看,我们不会原谅你背信弃义的行为的。”另外两个人上前,用事先预备好的绳索把州长像粽子一样捆扎停当。
“我们会把你准确投给部长的。”
“杀害我,你们将受到国家机器最严厉的报复的,我答应托尼先生的任何条件,在这里我就能签署一份契约,我发誓。”他知道他们不是在开玩笑,身子吓得籁籁发抖。
“托尼先生只想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请求你们,我的地位和权力会很有用的。”
“谁能保证你的诚意呢?”假索尔·贝格轻蔑地说。
“那么,我可以选择死法吗?”
“你没有任何权利,可怜的家伙。”
飞机舱门被拉开了,强大的气流把他们的头发吹得竖立起来。
“不,不,求求你。”州长哀求道。
“给他戴上眼罩。”
州长眼前一片漆黑,他虚弱地停止挣扎,身体被抬起来,轻飘飘地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进入激烈起伏的浪涛之中。他还没来得及喊,意识已经混乱了,也许在他身体接触地面时,恐惧感也在空气的旋涡中迷乱了,人在每秒60米下降速度能尝试到忘却自身的定理。
拉·法伊亲眼看到那具瘦削的躯体蜷曲着在气流中连续地滚翻,然后成为一个飘坠的黑点,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寻找落点。
“但愿他的灵魂与大地同在。”
飞机离开了抛离霍华德州长空中的现场急速地离去,阳光在他们眼前五彩缤纷。
不足半分钟,霍华德身体首先接触到一幢大楼的边缘,一只右臂和两条腿飞离了身体,选择了不同的坠落方向。
身体的主要部分最后跌撞在一辆行驶的货车车厢里,钻进运送的编织品货物里,迸溅的血点随后落下,手臂和双条腿依然带着衣服的包裹飞向人行道和街边的店铺。
有大约50人看到这一血淋淋的景象,他们目瞪口呆,魂不附体,人群中发出尖叫,更多的人不相信眼前的现实,在阳光下飞来的不明飞行物是内华达州霍华德州长,他的血点溅在他们身上,像是下了一场小雨。
“所有骨胳都受到撞击,变成了粉末,像一只被挤压的肉饼,皮肤像撒裂无数口子的破布,血在下落过程中已经流干了。”享特·汤姆森医师说。
“星期五上午8点43分,很多人都能验证这一时间,内华达州州长爱德华·霍华德‘从天而降’,不少人采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腔调。8点20分,三名谎称司法部长私人顾问的歹徒向护卫州长的同行高高举起证件,司机罢工事件被证明是绑架的一个步骤。
当飞机升空后,所有的道路畅通无阻,没有司机承认受到某人的怂恿,‘我们没有注意到飞机上的标志,’护送的警探充满自责地说。
这一戏剧性的事件成为黑帮玩弄美国政府的一大明证,联想丰富的美国人对社会满怀疑虑和悲惧,恐怖分子的胆大妄为增加了这座城市的传奇色彩。”《芝加哥论坛报》首先披露了这则消息。
司法部长雷伯恩在州会议大厅里拍案而起,韦尔蒂小姐在大厅外的走廊里柔肠寸断,几欲眩晕。
“这是这个国家司法制度暂时停顿的时间,我发誓,让那些凶残的黑帮尝尝我的铁牙,以表达出我内心的歉意。”部长怒不可遏地说。
第十二章 天才荡妇
托尼得到允许,能够进入凯文斯小姐的套房,西格里诺通过窥镜看到手捧鲜花的托尼焦急不安地站立在凯文斯的门外。
他自己则沉迷在赌场里,大把大把花着托尼的钱,妓女络绎不绝地进入他的房间,满足了他良好的鉴赏力。
和好莱坞齐亚托片厂的合约很快就要签定了,托尼答应投资拍一部电影,凯文斯将出任这部戏的女主角。为此,凯文斯几乎想去舔托尼的屁股,但在他面前必须保持圣洁的面孔,她已经成为他心目中的天使,竟戒了酒。
餐具柜上有个装波旁酒的圆形酒瓶,她拿起了它,托尼注意到她手的光洁和柔软,她一只手夹着两个玻璃杯,放在托尼面前、给俩人倒了半英寸加冰块的酒。托尼带有欲望的眼睛凝视着她,皮肤上没有半点暇疵,好像象牙般的光洁如新,动作中隐含着弹性,还有最可宝贵的——青春和活泼的年龄。
托尼穿着白色的宽松长裤,白色的T恤以及白色的帆布软底鞋,头上还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他内心十分清楚,他已经非常痴迷于凯文斯的美貌了,不仅是她那美丽清纯的脸庞、眼睛、头发、双腿和乳房。他更渴望从她的眼睛里、脸部的骨骼里,曲线丰满的嘴唇培养出对他的完全依附,这使一个男人充满着征服的欲望。
“干杯。”他们手中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她只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凯文斯的的确确是表演的天才,西格里诺已经教会她做多种女人的诀窍,她把与托尼的接触当做只是表演,甚至被自己的贞洁和柔情所打动。
托尼低下头去吻她那只习惯拿酒杯的手,他闻到她皮肤中所掺杂香甜的味道,性能产生美妙的幻觉。因为那是强烈的心理需要,凯文斯适当地抽回来,竟能在面孔中反映出羞涩的红晕。只要我想,就能做到,她想。
“你需要搬进一间套房,西格里诺向我说明,他不再承担任何费用,明天他就要走了。”
“真是一个吝啬鬼,”凯文斯说,“我不能再花你的钱。”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托尼说,“我有这家酒店的经营权,而这部分的投入是非常值得的,你为我的片子出任女主角时,已经受到了我的盘剥。”
“我非常乐意与齐亚托制片厂签约,我仰慕齐亚托先生,他手下有很多著名的导演和编剧。”凯文斯继续扮演着矜持。
关于齐亚托的消息都是从西格里诺那里听来的,他对齐亚托羡慕不已,齐亚托总在找寻和享受全美最优秀的女子。
“我想还要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我惟一不拿性做交易的女子。”当然还有简特,这种克制是难以想象的。
“15岁的时候,我已享受过性,”她终于向他轻吐心曲,“那是我和戴眼镜的男孩做的,他既柔弱又没有主意。我们钻在厚厚的大被底下,像一次握手,我感到疼痛,却一声不吭,因为脸贴得太近,我们都闭上了眼睛,后来发现了血,布里奇吓得半死,说:‘我们需不需要看医生。’我的性知识显然比他多,我安慰他说:‘亲爱的,你就是一个出色的解剖医生。’”凯文斯玩笑开得很文雅,已经透露出她愿意向托尼敞开了心灵,托尼笑了一声,不失时机握住她的一只手,把她拉进怀里。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要求的更多,我们还需时间交流。”他感觉到她颤抖的身躯,她娇羞的面容令他心醉不已。
他吻了吻她的鼻子和嘴唇,努力克制潮水般涌起的欲望。
“好吧,”他起身说,“我尽量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完美无缺。”
本周,卡洛·甘比诺的法律顾问汤姆出席了萨利·卡巴奇诺这孤胆英雄的听证会,又有布拿诺家族的成员遭到起诉,内容开始涉及到黑手党的内幕,检察官的目光开始越过布拿诺家族投向唐本人,并为此成立了律师团。
从耶鲁大学法学院抽调来的伯克·马歇尔教授,其他律师则从纽约几家著名律师事务所抽来的精明强干的人,这当然不是司法部长的本意,霍华德州长事件将把黑帮引向绝路,唐和托尼都处在一种尴尬的局面。
“有必要召集一次黑手党委员会会议了,停止任何流血事件。”唐的声音迅速得到了响应。
在长岛的别墅里,卢克彻斯家族的安托尼·卡罗尔,吉诺维斯家族的托尼·维托恩,他开始取代了安东尼·萨莱诺,以及科隆坡家族的汤米·拉贝拉,会集一起。会面的时间不超过2个钟点,因为“事实调查小组”已对上述人列案调查了。
车被保镖们送入地下车库,宽阔的庭园里并没设人巡逻,一切保卫措施都是隐密的。
唐的儿子卡尔、约瑟夫都在场,汤姆则在一旁忙着调酒,唐本人在喝咖啡,等所有的人分座坐好。唐首先把目光投向托尼·维托恩,这个胖子保留着十足的意大利的味道,这与他很多的时间呆在西西里岛有关,唐·克罗斯是他的堂兄弟。
“我不打算因为安东尼·萨莱诺的事向在座的任何人道歉,灾难涌来,我们还要尊重家族起码的原则。两天之内,萨莱诺先生可以做一次辩解,当然是出于对大家的尊重。”
“没有意见,”托尼·维托恩说,“他无法得到饶恕,我不是因为取代他而加深对他的仇视,吉诺维斯家族名声让他败坏了,看来他已经有毒品瘾。”粗大的雪茄喷出浓浓的烟。
“萨利·卡巴奇诺会毁掉数百人,我们不可能全部返回西西里岛,我热爱这个国家,家族制定的原则本来可以让我们合理的生存,同时,我们的年轻一代也受到这个国家腐坏的影响。”
“还可以制定吸引党徒更严厉的血的原则。”克罗尔提醒道。
“是的,我们的新党徒越来越多,连联邦调查局的暗探也吸引过来了。我的意见是必须是西西里血统,而且经过两个以上正式党徒的推选,其他人给他们钱,让他们滚蛋。”
“我赞成,看来剩下的问题是怎样对付卡巴奇诺和他身后的律师团。”汤米·拉贝拉高贵而文雅,他蔑视其他家族,任何一个家族都出现了问题,而他的家族没有。
“别忘了,”汤姆解释说,“我们有多尔的律师事务所,这些人能把国家仇恨变成法律条文,美国有句著名的司法格言:‘宁让100个有罪的人逍遥法外,也不让一个无辜的人误受惩罚,’再说,贿赂伯克律师团的工作也很顺利。”
“除掉卡巴奇诺只能选择家族以外的人选,我们任何一项行动都遭到最严密的监视。”安托尼·卡罗尔代替唐说了话,他是唐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扔掉任何偏见,我选择了一条捷径,没有人比托尼·卡西诺更适合做这件事了,当然是在一种逼迫的情形之下。”
唐缓缓地开口,直到所有人震惊的表情松弛下来他接着说,“多年以前,我就赏识他的英勇和机敏,当然他现在把这些美德运用到对付我上,还没有人像他一样精于各种暗杀,他不会主动向我开战,我可以挑选一个词儿,限期的合作,这一次他不得不放弃他的倔犟。”
很多人怒气冲冲,显然对他的宽容大度不理解。
“我们都知道萨利·卡巴奇诺在纽约不会呆很长时间,他移居的地点必须得到他自己的允可,而且知道这一地点的不超过三个人。”
“啊……对,是这样……让我感受到屁股起伏的波涛…人·别停,继续干,宝贝。”齐亚托用电影的表现手法催促他的女化妆师,罗斯·康奈尔,这些话他说过无数遍,这是性事的惯用词,他的黄金时代到来了,几乎所有向往好莱坞的女士都会首先领略到他做爱的惯用技法。她张开怀抱着他已经松驰的身体,有时她们的命运全靠把这种活干好,让他能从中感觉到她们身上的艺术感。
他猛地抽身,并不道歉,从她身子底下抽出来,快如闪电地穿着那条宽松的裤子。
“可是,您还没有……,”她从高潮中还没有苏醒。
“这样保留起来更好,”他捏着她的乳房。
他还保留着一点情欲慢慢地品,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
“您还要我干些什么吗?”罗斯的目光有些迷茫,她把他当一尊神敬仰。
送走了托尼,凯文斯自己走进浴室,对着放大镜仔细检查自己的容貌,她用镊子拔掉眉毛下的几根杂毛,又小心翼翼地把脸上的一颗小栗粒挤掉,皮肤洁白无暇,令自己也惊叹不已。
杰克·波特以决斗的姿态走进繁华的大街,周围是俱乐部、霓虹灯和川流不息的人海。这里的人像一群没有脑子的蚂蚁,嬉笑怒骂,滥饮狂赌,一个个都沉湎于纸醉金迷之中。妓女和妓男,贩毒和吸毒,行凶和抢劫,一样不缺地统统出场了。杰克·波特身上插着枪和刀,一双死神般的眼睛搜着光怪陆离的情景。
在这座城市里他无法安静下来,他的血液流动着暴虐,唐的计划太辛苦了。
我今天准备让他升天了,他想,离水晶酒店还有不到一百步,我要干掉那些保镖,进入托尼的卧室,在他双眉之间开一枪,一切都会结束的。
傍晚六点钟,一位南美的职业美容师进入凯文斯的房间,然后再有一位法国理发师给她做头发,托尼让她明白,他们的合约正式开始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西格里诺等所有人都离开时,才悄悄进入了凯文斯的套房,“是的,这样保持了你优美的体形,别忘了服用那些维生素。”
他从酒柜中拿出威士忌,实际上他已经喝得不少了。
“你已经得到了你的,不是吗?”凯文斯继续梳理她的发型。
“干得很好,只差一步了,凯,为何不向他献身。”
“这不符合我们之间的想法。”
他靠过身去,将拇指懒洋洋地抠进她的脖子下面,“在他面前,你有点紧张,”他拖长着声调,“这样会出现皱纹。”
“拿开你那臭烘烘的嘴。”
“别对你的恩人无礼,贱人,我同样可以毁了你。”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也许我还能为你做一件事,完全是出于性虐待的感激。”她学乖了一点。
“别想岔了,凯,”西格里诺仍然想着那不慢的调子,“我只是想……唔……帮助你,托尼需要这个,他没有多少时间对你身上的肉发生兴趣的。”
对目前这件事他已经做过全面的周密的考虑,打定主意解除了和她的关系,利用凯文斯,还了唐的情,除了少许感激之情外,还残存着对她一点点的爱恋。
“来吧,在去他那儿之前,检查一下我是否合格,但这是最后一次。”她将在他面前发挥最后一次虚情假意。
于是,她把他领进卧室里。
西格里诺回复到第一次见到这个美人的情景,一双绿色的大眼睛,眼睛下面罩着淡淡的阴影,鼻子又细又长,显得盛气凌人。满头秀发已经剪得很短,梳成刘海儿式,身材修长,柔软的腰枝裹着华丽的白绸纱衣裙,一对乳房透过绸纱清晰可见,身上彻底堕落的标志已经荡然无存了。
“翻过身来。”他卑恭屈膝地说。
“不许胡来。”
他嗅到她身上的塔蒂亚娜香水的味儿。
他们热烈亲吻时,她喘着气,胸部一起一伏。她脱下薄如蝉翼的睡衣,拉掉内裤……。第一次也是这么干的,他充满着留恋。再来一次吧。
最后一次了。
托尼正在淋浴,他用冰凉的水洗刷身子,无论从什么标准来看,这儿都算得上豪华了,地上铺着雪白的美洲驼毛地毯,墙上挂着热带丛林的壁画。
他用一件毛巾布浴衣裹住身子,想着凯文斯和他在好莱坞的投资,齐亚托是个听话的合伙人。但愿他身体健康,轻轻地走进卧室,四壁空空,一种现代派风格,床上的用品很奢侈,而且富有肉感,黑丝绸的被单和虎皮的床罩。他不自觉地想象凯文斯有一天会钻进软绵绵的黑丝绸被单的情景。
真该死!他从床上爬起来,走进起居室。巨大的厚玻璃窗通向外边的阳台,一揿按钮就开了。他信步走到窗外,身上浴衣抛到一边,点起一支烟,这会儿才7点钟,从装有空调、凉爽的房间里出来,外面的空气可真有点闷热。
可以说凯文斯还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住宅,从这个晚上起,她将从西格里诺身上踏过去,进入一间宫殿。
布茨在酒店的警卫室时触摸着她所有可能藏带武器的部分,搜身的过程是工作性的,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对于托尼的重要性,但也不能掩饰他发光的眼神。
“很无礼,”她面若冰霜,但还是让他短时间地触到她的身体。
“例行公事,小姐,托尼先生有很多仇敌。”
“你的兴趣恐怕不在这里。”她连珠炮似地给他难堪。
她穿了一件前面带有飘带的白色短裙,西格里诺替她选的,他说这样穿使她的身体看起来更柔软。他躺在床上指指点点,和他做爱的时间很短暂,他在女人身上过渡的频率太频繁,她只想让他快一点滚,但还是露着笑容,在他面前套上长长的丝套袜。
凯文斯跟着一个脸色阴沉的保镖走进那座宏伟的褐色沙石建筑,他替她揿了一下门铃,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保镖推开了那扇巨大的前门,凯文斯掏出一把梳子理了理头发。
“托尼先生知道你来吗?小姐。”
“一个突然的夜间拜访者,你会替他拒绝吗?”
后面的保镖用意大利话和他交谈,他疑惑地看她一眼,凯文斯很奇怪他们对她的美貌不为所动,充满冷冰冰的敌意。
她一个人走到客厅,环视着四周豪华的陈设,大理石地面和雕花的木质楼梯,水晶石吊灯,墙上的名画,只要利用好肉体就会得到这一切。
托尼穿戴整齐后才从卧室出来,他不在意她来的意图,只要能聊会儿天就够了,或者他们可以游一会儿泳。他很注意去猎获这个女人的心,她所表达出来的纯真令他很激动,她只有16岁。
与此同时,巴拉佐走进水晶酒店的前厅,布茨正要示意门外的三个保镖时,走在前面的彪形大汉夹住他的右臂,他正咧开大嘴对他笑呢。
“让你认识一下,这是警察局的杰克·波特,布茨,我还以为见到我,你会主动缴械呢,真令我失望。”
“家族已经遗弃了我们,用不着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那么就多吃点苦头吧。”杰克·波特捣了他一拳,他眼前一黑,然后不停地喘息,这家伙的拳头真硬。
两名联邦密探向发现动静的保镖出示证件,他们不知所措地望着布茨。托尼雇佣的保镖。巴拉佐都不认识,否则都会转到他这一边,有谁敢拒五大家族的执法者呢,只有该死的布茨除外,巴拉佐对他的忠诚抱有一种同情的态度。
“走,”杰克·波特用一只特大型的左轮手枪顶住布茨的右肋,联邦密探遣散那些保镖。
“这种方式我很不喜爱,我认为托尼会主动认错的,他做得太离谱了。”
他们走向托尼的别墅,那个看门护卫被杰克·波特的大手枪吓得魂飞魄散。
“老杰依,不碍你事,开门吧。”布茨说,他很明白目前的处境。
他们喝着许多的香槟,没有比这样更适合做爱的情境了,因为他们都开始动情地沉默下来。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已不是一个小女孩了。”
托尼咧嘴一笑:“我可能也被自己说服了,变得春心浮动了,”他说,“事实上,我想我们已经进入境界了。”
他们俩伸手拿起香槟,最后温文尔雅地牵起手。
1972年,凯文斯送到县孤儿院,因为母亲犯卖淫罪被判服刑1年,她成了受监护的未成年人。那天,她被行政司法官领进了一间办公室,在麦金莱总统画像和美国国旗下接受着性检查,正如西格里诺把她领进摄影棚的情景一样。
一名40岁的大夫严格地按照程序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你了解你母亲的职业吗?”
“是的,先生。”
而第一次见到西格里诺时,他赤裸裸地对她说:“打开你的身体,我要像了解钟表一样去了解你身体的构造。”她的身边站着两个赤裸的女人,她们互相吸着烟向他抛着媚眼。
“你亲眼见过你母亲与‘顾客’干那种事吗?”
“没有。”她倔强地说。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检查你的身体,因为你们朝夕相处,可能你身上传染了性病,这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他拉上办公室黑色的窗帘,那个司法官好奇地打量她。
“请脱掉衣服,全部脱掉,凯。”
她脑子里嗡嗡地叫,眼里噙着泪。
西格里诺和他的腔调一样:“只是例行检查。”
她双手交叉发育未全的胸部,感到浑身发冷,大夫蹲下身时,她拉下那条白色的内裤,冷汗顺着她的肋骨淌下来。
他在拨弄她的下部,让她叉开腿,她已经哭了,泪水淌落在她的胳膊。他的指头进去了,然后低头在两腿之间嗅了嗅,他脱开了橡胶手套。
“好吧,你可以穿衣服了,看起来你很健康,不过,传染病病毒会潜伏多年,为了其他孩子的健康,我将不得不对你进行定期检查。”
当她穿好衣服时,内裤已经被流出的尿液打湿了。
而西格里诺在检查她身体形状之后指指手说:“你的身体可以形成一个名为‘堕落’的主题,你的逼真之处在于你在承受着堕落的痛苦,而她们正为性狂欢呢。”
卧室的房顶很高,窗户挂着轻薄的白纱,托尼特意让微风吹进来,纱帘起伏,很有一种虚幻的效果。黑丝绸的被单飘动着,风中卷裹一丝丝热气,灯光从帘后的地板上反射出,映衬着天花板。
凯文斯脱鞋,站在地板铺着的摩洛哥地毯上,脚底传来麻酥酥的感觉。
“西格里诺一定喜欢得发疯。”她也不知为什么提起他。
“说到他会影响到我的情绪。”托尼坐在虎皮床罩上脱下衣裤。
“别低估了西格里诺先生,”凯文斯说,“他聪明得像一只狐狸,会嚼烂你身上每一根有价值的骨头。”
她慢慢地租掉丝袜,美丽的腿在她优雅的卷裹动作下绽放出耀眼的性感。
然后从她的肩头慢慢地拉开裙子,光洁一新的肩膊、腹部和大腿跃入了他的眼帘,她背着他脱下了乳罩和内裤,她的后背和腰光滑柔和,在灯的映身下有种透明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让身体慢慢地放松,一只手随意搭在枕头上,一条腿伸到他的后腰。在柔光之下,她的肌肤细嫩可辨,有一种天生的匀称,他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身段和皮肤。
“天啊,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不是你所希望的处女,”她要继续完成对他虚情假意的欺骗,“但就像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一样,也是惟一的。”
他吻着她的双唇,这样的身段,齐亚托一定乐不可支,而且她身上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他吻她的乳房,凯文斯讨厌一切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男人,他们色欲荡漾的眼睛总显得那么幼稚,托尼比西格里诺更专注一些。她的呼吸是香甜的,她的皮肤和头皮中透出少女才有的清雅的香味,他考虑把她变成私有的女人,她这时发出轻微的呻吟。
“我爱你,”他看见她真诚的目光有点温润的湿意,这一切用于欺骗再恰当不过,她已经使他的灵魂在战栗。
托尼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布茨打开了他卧室的门,巴拉佐、杰克·波特连同两名联邦密探闯了进来。
凯文斯发出尖叫,用被单盖着他们的身体。
巴拉佐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托尼愤怒地从床上坐起来,两位密探掀起床罩,从床下找到了那已放好的3千克海洛因。“原谅我,托尼,在这个时候恐怕没有选择了吧?”
一切都明明白白了,是西格里诺放的毒品,只有他来过他的卧室,他把目光转向凯文斯,她把身子埋在被单下。
“与我无关,我向你发誓,我什么也不知道。”
“的确,她只不过是无辜的诱饵。”
杰克·波特端起那只大手枪指着托尼的两眉之间,凯文斯捂着脸在哭泣。两名密探开始拍照现场。
“竟然请来了他们。”托尼鄙视道。
“只有10分钟,选择警察,你会因拒捕而被击毙,杰克很愿意做这件事,再者,选择家族的惩罚。”
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来,巴拉佐抽着他喜欢的大雪茄,布茨站在一边,满脸歉意,杰克·波特紧盯着他。
所有沉默不语的人都注视着托尼的举动。
“我只答应和唐谈判,并不愿意接受你威胁的见议。”
“好吧,杰克,我们等你开枪呢,托尼,你从来没跟我讨价还价,我是一个很慈悲的人。”
“我正慢慢扣动扳机呢。”托尼看见他的手指在紧缩。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们的做法太冲动了。”
“去你妈的,”杰克·波特叫喊道,“快喊‘妈妈’吧,否则没人收留你的灵魂,去死吧,托尼,再见。”最后他大喊一尸。
“这太愚蠢了,”托尼喊道,“巴拉佐先生,请停一下……别开枪。”
咔嗒一声。
托尼的脑神经被击中:“我答应了。”
“并没有子弹,”杰克·波特哈哈大笑,“可是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狗杂种,”托尼被击溃了,“我会永远记起你的侮辱。”
按照巴拉佐的要求,联邦密探在托尼左股皮下注射了一针,3分钟后,他们把托尼装进事先准备的口袋里。
“我怎样办?”凯文斯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你可以在这里等到他回来,你们才开个头,婊子。”巴拉佐说。
布茨同样接受被押解回去的意见。
托尼渐渐醒来,发觉自己的四肢伸开,肚子朝下贴在一块冰冷的铁板上,手腕和腿踝被细细的尼龙绳缠在旁边的铁架子上,全身一丝不挂,地面和铁板上都留有凝结的血迹,他明白这是哪里。
唐按照西西里黑手党的方式所建造起的一个行刑室,大约10尺宽,墙壁用石头堆砌,有一扇沉重的大铁门,他头的上方是一扇狭窄的栅栏窗,阳光从这里射入,墙上挂着恶魔也嫉妒的刑具:铁钩子、碎冰锥、长短不一的剔骨刀、旧式的烙铁、浸水皮鞭、通电的刺棒、橡皮棍、酒清喷灯……
巴拉佐静静地瞧着他醒来,“欢迎你再次回到纽约,不过我们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
“这不公平,”托尼无力地说,“我要求向唐做解释,而不是成为面对刽子手的光猪。”
“所有的家族都同意让你先尝点苦头,我可以先听听你陈述的理由,直到你再次发誓效忠唐。”
“唐对我的待遇导致了这一切,他想杀了我。”
“因为你有一颗背叛的心。”
“是他先发动了战争,而之前我不是克尽职守吗?”
“不要在蒙敝我们了,你对自己的智力期望太高了。”他站起来,透过铁栅栏望着在房屋旁边溜达抽烟的保镖。
巴拉佐打开大门,阳光刺得托尼睁不开眼,他向外面的人招了招手。
两个保镖扔掉了烟蒂,一声不响地走进屋里,他们先是把上衣脱下来挂好,很快就会流汗的。不一会儿,另一保镖拎了一大桶水进来,做为托尼的清醒剂。
“托尼,我不想听见你脆弱的喊叫,一个小时后,我再回来,顺便给你带点喝的。”
“我并不想请求你们的原谅。”
“你回答得有点男子汉气概,不过我该走了,没有人会听你求饶的,这一点你要记住。”
他们事先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把鞭子浸在水里,察看充电的刺棒,其他的铁制刑具已经很久没有用了,不得不重新擦试一番,他们一声不吭,很有秩序进行各自的工作。
托尼感到太阳光很强烈,汗珠已经滴落下来了。我在反抗着唐的残暴,家族会最后怜悯我的正义感的,他想。
“睁开你的眼睛。”一切工作已经就绪了。
“让我们测验一下你的忍耐力,”那个面孔坚硬的大胖子说,“不过,多少给你一点特殊待遇,你可以选择5项刑具。”
“我正等着呢,请不要打我的脸和睾丸,我还要不停地用它们呢。”
“很好,这些伤只需三周的恢复时间。”他很专业地说。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胖子从水桶里捞出了皮鞭,托尼听见皮鞭上的水滴滴嗒嗒滴落的声音。
肩膀最先挨了火辣辣的第一鞭,他的身体抽动了一下,然后是胸膛、肚子、腹沟、大腿……,每一次的疼痛都使头几乎裂开,托尼大声的叫着,15分钟第一次昏迷,十几处伤口的血和汗水一齐迸溅出来。
接着是常见的刺棒。“你会尿血的。”那个胖子说,托尼恐惧地看着那根冒着电弧光的电棍,他已经丧失了某些皮肤的知觉。
“给我吸一口,”他抬着依然俊美的脸说,“我会给你们一人20万美元。”
“这样会使我们的工作失效的。”他们并不接受。
他们用刺棒直插托尼肛门的深处,托尼开始非人的嚎叫,他所有的器官都跟着不停地被电击中。
7分钟后第二次昏迷。
第三种刑具是剔骨刀。托尼昏迷的时间延长了一些,他们用水浇他,用尿刺激他的脸,并令他喝下去,他们也稍微休息一会,喝了一些酒。
他们来来回回地翻动他的身体,以便全身铺满张开口的伤痕。剔骨刀只用来划开他的肌肉,然后洒上盐,用酒精喷灯把它们烤焦,他们的手法像外科医生一样娴熟,只用了5分钟,托尼又沉入黑暗的地狱之中了。
托尼只剩下一点点意识了,他已经听不见他们的说话,现实的世界已经远远地逃离了他,好在他们还准备让他活着,所以没有过多的损坏他的内脏。
他们用雪茄烟头提醒他该苏醒了,任何假象也别想逃避他们的眼睛,他的知觉已经在收缩,但各种不同的痛苦使他的神经几乎崩断了。
“好吧,”其中一个人说,“让他经历最后一次吧,他今天恐怕就此冬眠了。”
他们把他的手掌按在铁板上,一个人用碎冰锥找准了骨缝,另外一个人用铁锤敲击,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两条锥子刺穿了他的掌心,托尼幸运地昏死过去,他的血溅落在小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整整用了两天时间,圣雅克医院4名著名的外科医师才为他缝补完了所有的伤口,巴拉佐提供可卡因,让他忘记那些伤口,唐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还算是甘比诺家族的战士,下一次他将很乐意被钉在十字架上。”他还送来了鲜花。
第一个受审判的人是吉尔维斯家族的萨莱诺,唐把审判地点设在托尼·维托恩的地盘,除了巴拉佐的一拳外,他并没有受到别的苦楚,因为从托尼2亿美元的毒品生意中,吉诺维斯家族已经获得丰厚的利润。
从芝加哥、洛杉矶、迈阿密等地,毒品贩子们派来了谈判代表,圭里亚诺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们决定向黑手党委员会求情,这些大佬们在洛杉矶敲定了整个细节,做为一个新组织的领袖被绑架,这使他们大失颜面,托尼的生死决定着和唐之间的平衡问题。
和那个胖子预计得不错,三周后,托尼拆掉了各种形状的纱布。应他的要求,被送到金棕榈旅馆,重新恢复到奢华的生活之中,人需要付出和报偿,好在他留下来的没有伤痕的两项器官又给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快乐。
2亿美元的毒品生意以及对大西洋赌城的收购使他迅速跨入美国巨富的行列,但那些财产不为人知,在中情局的帮助下存储在瑞士的银行之中。
司法部长雷伯恩认为中情局的“某些人向政府撒了弥天大谎,他们用杀死肯尼迪总统一样的手法对付了霍华德州长,”而总统的意见是“可以允许一定程度的腐败,”在新一轮的竞选当中,他已经得到托尼·卡西诺2000万美元的资助。
一群从中斡旋的人来往于唐和托尼·卡西诺之间,只有齐亚托是例外,他成了黑手党发展影业的大红人,令托尼很吃惊的是,他竟从拉斯维加斯把凯文斯带到了他身上,齐亚托认为托尼很有品位。
“她看起来像一只不断变化的猫,她的血统很好,可以成为美国妇女最喜爱的那一类典型,还有一个不妙的消息,《灵欲春宵》在佐治亚州禁演了。”这是托尼第一次投资的影片。
托尼搂着凯文斯坐在一起,他听着齐亚托的抱怨,这部片子意味着将被更多的州宣布禁演,意味着他个人将损失将近800万的资金。
“最高法院总是附和那些舆论,”托尼很明白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某些州总有些道德禁忌,我们可以动员电影协会起草新的法规,使那些符合美学的色情场面得到其他州的承认。”
托尼对凯文斯的到来表示感激。
“亲爱的,你知道这帮狗杂种怎么对待我吗?我就像焚尸炉里的犹太人,他们用烟熏烤着我的灵魂。”
看来他已解除了对她的怀疑。
“老齐亚托,你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托尼开着玩笑。
齐亚托捂着两腿之间,愁眉苦脸地说:“好托尼,你想弄坏我另一只睾丸吗?我可没有再多的了。”
他们哈哈大笑。
“你知道,我在纽约最想看见的人是谁吗?西格里诺,你的情人,这件事你没有骗我,可我知道你在别的事情上骗了我,这对你很危险。你欺骗了我的智慧和感情,而且装得一无所知,是这样吧,我的脑子受到那些魔鬼铁钻的轰击,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楚过。”
凯文斯好像一下子落进了冰窟之中,她才体会到托尼·卡西诺这个风闻的黑手党头目的可怕,她露出了哀求的目光。
“我会忠于你,并为你赚取到利润的,我知道自己有出色的演技,可是在你身上都失败了。”
“好了,出于怜悯,我会让齐亚托先生给你安排角色的,记住你今天的誓言。否则,我会在西格里诺的事情上记你一笔的,我不是个小人,决不允许别人玩弄我,尤其是感情。”
“是的,”凯文斯流下了真诚的眼泪,“你是我的教父,他们都这么说,我向你忏悔。”
从此,凯文斯怀着对托尼·卡西诺的歉意走进好莱坞,成为齐亚托色情影业的支柱女影星,她支持着托尼在好莱坞的投资。
1991年,托尼·卡西诺重新回到美国时,她拍完最后一部电影《罗马的血》,因齐亚托猝死,而被迫停机,她赶回纽约,陪伴托尼·卡西诺度过晚年,那一年她35岁,仍然保持着良好的身材。
因为托尼·卡西诺身体所受到的痛苦,所有帮派觉得到了唐和托尼到了正式放弃仇怨的时候,唐失去了亲侄子,但托尼毕竟是被迫动的手,而且莱昂里诺杀死了他亲爱的女人,托尼也因为未得允许而独立家族之外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唐并不同意其他家族一起坐下来研究这件事,事情比预想的闹得还要大,包括政界一些官员、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甚至报界也抓到了细枝末节进行宣传,他们管这叫“毒贩的内讧,”什么“老式意大利帮土崩瓦解”等等。在考虑利益划分时,他求助于安东尼·克罗尔的“财务咨询中心”,一家专门经常洗钱的公司,地址在达拉斯。
为了表示诚意,他们放回了布茨,萨莱诺和唐·维托恩在划分吉诺维斯家族的财产,他放弃了赌业和运输业。
一辆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停在金棕榈宾馆大门口。再次回到纽约,托尼花高价钱买下了这座旅馆的股份。布茨和巴拉佐一前一后走进去,托尼在大厅接待他们。
“我在纽约终于有安身之处了。”托尼对他们说,他并不十分记恨巴拉佐,因为最早是他给他提供机会,才能有今天。
“你真像一头牛一样结实。”巴拉佐握着他的手。
“我恨那个胖子,不要让我在唐的家里看到他,那会使我不理智的,他往我嘴里撒尿,而自己却喝着葡萄酒。”
接着,巴拉佐代表唐交待了和谈的地点和参加人员。
“不需要中间人,也包括唐的儿子,巴拉佐先生,很不礼貌地说,你也只能从唐那里得到消息了。”托尼给巴拉佐倒了一杯酒。
“我会理解的,这并不感到屈辱,你已经有足够的势力说这番话,而且我很敬佩你的人格。”
“谢谢夸赞,布茨是我惟一要带的人,我会在道上安排必要的警卫,我的手掌还没有完全恢复好,需要有人驾驶车。”
“我们会在中途一家百货商场换车,保证这次谈判真正不受到任何干扰。”
“因为密探暗杀霍华德州长,兹维尔曼帮的杰夫·桑塔基诺将参加听证会。”巴拉佐低声说,“法兰克参议员和伯克组成了专门听证委员会。”
巴拉佐走后,托尼在考虑是谁准备把他送进地狱,伯克的专门委员会原本的目标是甘比诺家族,却选择杰夫做突破口,他思考着每个人的可能性,发现自己正在一桩巨大阴谋之前的假相中沉浮着。
按预约的方式,托尼·卡西诺来到了唐的长岛别墅,一切都没有变化,还是按原先的式样摆布,一名保镖替他打开车门,他的姿势同托尼从前一样拘谨,“唐在会客厅等着你呢。”布茨留在门外。
一切规矩没有变,巴拉佐没有出现,他怕过多的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那个听证会的消息算是一种报偿。
只有一个女佣在客厅里清扫房间,唐还是老样子坐在那张大桌子后面清理文件。托尼进门时,他站起来,上前拥抱他,托尼第一次享受到唐的这种特殊的礼节。
“听见汽车响了,很容易让我的心脏病发作,”他转过身对那个收拾房间的女仆说,“洛丽塔,你对我尊贵的客人视若无睹吗?”
她端来了两杯酒,然后走出了客厅。
“一个忠实的仆人却指望升为主妇,我的心脏病已经不允许我从妇女那里得到欢乐了。”托尼并不认为这表现着他的幽默感,总是有些话像食品添加剂来消除隔阂,托尼为在唐身上制造一桩血仇感到难过,这是一种真实的感受,毕竟他受过他的恩惠。
唐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通过百叶窗的少些灯光使他侧面看起来有些阴暗,他可以正式坐在他的对面打量他了,这是一种权力和另一种权力的对话,虽然唐一向很谦虚,他不在继续主宰着大部分匪帮。
“我同意你成立自己的家族,你的能力已经造成了这种局面,而且愿意为此受苦,”他吸着大雪茄,从不顾忌随时发作的心脏病。带着那种威严,这种威严是货真价实的,“但我不同意脱离黑手党委员会,做一个孤立的人,我一向打击独立于组织外的帮派,因为它们很危险,抢生意,像一只狼一样的无情。”
“我同意,包括10%的利益,你可以监管我的收入。”
“有一个条件,”唐尽量使自己和气,“因为你精通,我才要求所有的人同意我的观点,萨利·卡巴奇诺必须除掉。”
“我很荣幸得到这份美差,但和他住在一起的有可能是军队。”
“那么就发动政变吧,这是做为必要的附加条件,你仍是家族最优秀的杀手。”
“我能够选择吗?”
“唯独这一件。”托尼看见那个老人的眼神,咄咄逼人。
“好,我答应,”他放弃了争辩,“请告诉其他家族的人,霍华德的死与我无关,有些人已经参与进去。”他警告起唐来。
“我会告诉在法律界的朋友,做到这点并不难。”
“我想我该走了,谢谢你忘记了仇恨。”
“因为我使用了阴谋,这并不是我的一贯作风,你是知道的,我在嫉妒你的强大吗?现实让我堕落,让我用特洛伊的计谋,我们都在玩着花招,于是我们之间失去了秩序。”
巴拉佐在门外等着,他很准时,对唐忠心不二,有谁能像他做得更像一个意大利式的战士呢。
“唐让我提供你想要的一切。”他和托尼商量。
“不需要任何人的参与,所以家族都会欠我的情,我是在营救他们的战士。”
“唐感激的程度会更大一些,你需要联邦调查局的内线。”
“我不想分享你的内线,对付这些管子工我也有一套。”
“那么,好吧,祝你好运,托尼。”
“桑塔基诺一旦开口,我将停止做这件事,这个时候我们只有共同对付的敌人。”
“这一点我会转告唐的,汤姆会给他请来多尔律师事务所。当然,这事还牵扯着芝加哥‘汽车联合会’。”
“我会领情的,巴拉佐。”托尼的口气已经转变了,巴拉佐理解这转变的意义,他从他的目光已经知道唐允许他拥有自己的家族了,而唐答应他半年后替他考虑这件事,今后他将再没有权力对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的年轻人发号施令了,再也不会了。
第十三章 污点证人
杰夫·桑塔基诺代表黑手党接受自第五修正案以来最大的法庭传训,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像是出席一场盛大的舞会,多尔的律师团团围拥在他周围,记者把他当做明星,旁听席坐着他的喽罗和几个家族的探听者,义愤填膺的民众代表希望他终身监禁。
在主席席位对面另一面坐着被联邦调查局护卫的杰夫不认识的证人,其中包括1个14岁的少年,杰夫满不在乎的态度已经激怒了专门委员会。
法兰克参议员主持了听证会。
“告诉我们,巴迪,4月11日,星期四那天晚上发生什么。”
那名少年面前放着话筒,他对眼前的场面感到惊慌,他的母亲搂着肩膀。
“先生,在警察局里已经做了记录。”
“更多的公众希望他能勇敢地亲口说出。”
“那天晚上,我和史蒂夫悄悄地溜出家门,”他开始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想出去看电影……。”
“向往男子汉的生活?”
“是的,看完电影,我们决定来一杯。”会场充满了笑声。
“后来,我们来到一个酒吧间,其实我们没带更多的钱。”像是重复了多次的台词。
“一个男人答应带我们参加宴会,我们非常高兴,后来,我们就坐进他的轿车。”
“还记得开向什么位置。”
“在黑暗中记不清了,我们认识的街道并不多。”
“后来呢?”伯克·马歇尔显示出奇的耐心,而所有人因为陈述的答案急得团团转,杰夫开始抽起他的方头雪茄。
“我们来到一幢私人的大楼,史蒂夫说的,他看到过类似的建筑。里面全是穿着花花绿绿的男人。”不用说,这是一个同性恋的聚会。
“他们给我们抽大麻烟,喝威士忌,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友善,后来我感到头痛,史蒂夫在那里给他们表演吸白粉,”他开始抽泣,“我躲进了厕所,又有两个小男孩被带进来。”
“你在厕所听见什么了?”
“有两个男人一边撒尿一边交谈,他们在谈杀死霍华德州长那件事。”
“可以复述一下吗?”
“他们说‘托尼被杰夫给吓着了,明天我要像扔馅饼一样把州长扔下飞机,’还说,‘杰夫这回真够大方的,先付了我一万’他管另一个人叫‘宝贝’。”
会场被他模仿的词语弄得哄堂大笑。
伯克·马歇尔敲着桌子,请求人们肃静。
男孩憋得脸通红,脸上挂着泪,他说完其余的部分。“我趴在窗口呕吐,后来就从窗口摔下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被扔进一个臭水池旁……。”他的母亲脸上露出羞辱的表情。
接着,一名芝加哥警探拿出了巴迪的口供和另外三名男孩的验尸报告,还有图片,他们遭受性虐待致杀,身上布满了紫痕和烟头的烫伤。
“我们不想把同性恋者疯狂的虐待行为和杰夫先生的清白扯在一起,如果其中的罪人出庭做供例外,一个16岁男孩吸着大麻烟,被威士忌灌醉,神志不清地从窗子跳了出去,他在这段混乱的意识过程所听到的片字只语做为证供,是不足取的。”辩护律师说。
“好吧,听听关于杰夫·桑塔基诺在同私宅的电话记录,”伯克·马歇尔手里拿着MCI公司的电话记录,“一个半小时的长途电话通往拉斯维加斯水晶酒店的总统套房,那里正好住着一名名叫托尼·卡西诺的客人,他曾经为卡洛·甘比诺先生服务,而另二个电话打给一个名叫罗森·拉格尔的人。”
“做为私人权力我无须解释,”杰夫还没有放下他的雪茄烟,“如果罪名证明不实,我要指控专门委员会越权违法。”
“那么,再听听来自芝加哥工会方面的事情吧。”伯克·马歇尔已经预计他有那么一手,“也就是来自关于罗森·拉格尔的证供。”
萨利·卡巴奇诺是一个勇敢和富有正义感的人,他相信他的政府并愿意为它尽忠,和他加入联邦调查局时宣誓尽忠心情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他也是个意裔的美国人,正准备在肯塔基州的乔治敦花两年时间完成对纽约黑手党最彻底的指控,对他而言,是完成一本“津津有味”的回忆录。
托尼花了巨额的贿赂找到负责起诉的检控官,他叫罗斯·利德曼,他奔波于萨利·卡巴奇诺和法庭之间,很担心由于得罪了所有黑手党而遭到不测,已经有人拿他的妻儿做威胁。他本指望能大出风头,事实上,他已经达到了,成功地摧毁了科隆坡家族几个核心人物,让他们服罪认法了,但是他能想象得到黑手党最无情的报复。
他们在铁路旁的一家小酒店见的面,不时传来的火车汽笛声把屋子震得发颤,为了避免被邦联调查局的人发现,他们中途换了好几次车。托尼脸上做了化妆,贴了胡子,眼眉加粗,皮肤经过处理后像舞台上的戏子,显得发黑,罗斯的路线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他在图书馆得到这张图,标注了他换车的地址。
托尼提早到的,为了让他放心,他的手下人占领了这家饭馆,相互装做不认识,认真地品尝很糟糕的饭食。托尼和罗斯坐在一间用布帘隔开的包间里,他们要了煎牛排和红葡萄酒。
寒暄结束后,托尼把提供的条件列在一张纸上,罗斯像阅看菜单一样,匆匆地浏览一遍,然后用打火机把它点着烧毁。
上面包括三个发着香味的条件:一幢私有别墅;50万美元;以及黑手党组织的原谅,因为他们认为换任何一个检控官都会这样做。
罗斯一边唠唠叨叨说着孩子学习的状况,一边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他的答复,当然是等菜都端上来以后。
他首先表示接受,然后急速地写下萨利受保护的地点:肯塔基州乔治敦自由路136号私人住宅,3名警卫以及当地受委托的警局,他下午3点和家人去一家桥牌俱乐部消遣。
纸片在他们之间点燃,托尼踩了踩落在地下的灰烬,他很满意地笑了,把手边的黑色包递过去,罗斯还给他一只同样的黑皮包,交易就这样结束了。
“这里的饭菜实在太糟糕了,还有那可怕的火车声,但还是为你的健康干杯。”罗斯提前走了,托尼看着盘里的煎牛排,吸了一口气说:“真是一块嚼不动的肉。”
他的手下也陆续走了,他们必须另找一家餐厅换换口味。
布茨在门外的汽车上等着他。
“我们又得回到酒店大吃一顿了。”
好莱坞拍摄的《轻骑手》,地点选择了南方和西部的一些小镇,其中包括肯塔基州的乔治敦,给小镇带一大群穿戴光怪陆离的他们称之为演员的人。每天晚上他们占据了当地仅有的几家俱乐部,汤姆·迈克斯使小镇上的青年妇女精神狂乱,记者随后而至,乔治敦成为他们肆意践踏的舞台,因为他们代表最新式的美国文明,吸毒和超短裙一夜之间轰炸着所有老式人们的神经。
联邦调查局认为这种混乱的环境要保护一个遭受黑手党追杀的人很不适合。萨利表示他自己能保护自己,他是经过训练的特工,而且在黑手党组织卧底时还学到一些新本事,能轻易地徒手将三个人击倒。
最后总部还是决定把他送往阿肯色州费耶特维尔和斯普林代尔的希尔比利山谷,萨利·卡巴奇诺的指控工作刚刚开始,他所记录的犯罪事实还需要一段整理的时间。
齐亚托把这部电影交给了约翰·福特,他在私人豪宅接待了托尼的代表鲍勃·福斯,他已经全面接手托尼·卡西诺个人在好莱坞的投资,《灵欲春宵》在第二年开始在几个州解禁,约翰·福特是齐亚托手里的A级大牌导演。
“你有全美国最优秀的乳房,”他在长长的餐桌上赞美凯文斯,“我20岁时就把这当做一种研究。”他爱吃新鲜的鲑鱼。
鲍勃·福斯用餐布擦嘴,齐亚托每天都享受皇帝一样的宴席,所有好莱坞风韵犹存或是刚刚出名的女子都愿意和他睡觉,他斯文有礼,并懂得怜香惜玉。
“托尼先生将参与你所有影片的投资,我们可以买下派拉蒙公司的一部分股份,直到完全拥有它。”
“我们的行动会受到影业会的制止,鲍勃,我安居乐业,年事已高,加利福尼亚不希望大海里只有鲸鱼。”
“洛克菲勒已经形成了南部各州的铁路大联盟,好莱坞有近300家制片公司,60年电影联播网在推进影业的垄断。”
“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资金这么做,那需要几百个亿。”
“托尼会这样认为,我们赚钱为赚到更多的钱。”
凯文斯则在关心她的角色,她伸出手去碰齐亚托的手,这个头发发白的老头专心致志地吃着他的鱼。
“托尼先生是我所见到最出色的人,他从不说虚话。”
“他利用人的弱点在完成他的事业,用钱贿赂官员,用枪令软弱的人就范,用他的婊子来演电影,”齐亚托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我喜欢这一点,勇气和技巧。”
凯文斯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表示不介意对她本人的轻蔑,桌子点着用餐的蜡烛,烛光使她看起来像一尊女神。
“肯塔基州的外景地还不够令人满意,”鲍勃·福斯推开椅子,“托尼将为他非专业的选择追加费用。谢谢你的晚餐,齐亚托先生。”
这个人看起来很知趣,凯文斯想,在鲍勃离开餐厅时,凯文斯动作更大了一些。
齐亚托放下刀叉,喝了一小杯红葡萄酒。
“你很适合好莱坞,小猫,”齐亚托拉着她的手说,“我这个年龄更需要年轻的身体来温暖。”
“是的,尽管我想尽量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淑女,可是,我对表演已急不可耐了。”
“你还要上许多课,当然床上的课我负责。”
托尼把任务交给了圭里亚诺,黑手党委员会答应出100万美元,托尼认为这个价恰到好处,很划算。他很信任圭里亚诺,这个毒贩有散布在全国各地的杀手,几乎都是他从监狱选购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他们起初的姓名,大多居住很偏僻的小镇,杀人是他们领略外面世界的惟一机会。
油漆匠埃努曼埃尔是一个波多黎各人,查尔斯来自克利夫兰,是个神职人员,瑞朴在洛杉矶机场接到这两个傻头傻脑的人。他们坐车子时不爱吭声,也不吸烟,查尔斯手里拿着圣经,因为长期的修道院生活而脸色苍白,波多黎各人嘴里嚼着口香糖,不时观望着窗外的景色,瑞朴对这两个人抱有一种同情的态度。
“你杀过很多人吗?”瑞朴一直是圭里亚诺手下最有名的杀手,他问那名教士。
“有50多名,其中包括我父亲,我每天都为他们祈祷,他们和我一样都很肮脏。”他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触着薄薄的纸页,十分正经地说。
接送他们的直升飞机第二天起飞,中午抵达州首府史密斯堡,在那里他们得到接应人提供的一辆破的美洲虎车,随即很快穿行在65号公路上。
一个受到安全保护的芝加哥工会代表在讲罗森·拉格尔的事,他们在霍华德州长抵达芝加哥时,接受罗森·拉格尔的有关指令,开始在通往机场的道路上罢工,还包括拉布雷大街,抗议州议会对出租车的严厉管制。
“罗森认为我出的题目不错,工会方面也是一样,我并没有认为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当我发现罢工与州长的死有某种内在联系时,我才认为是受人指使,成了傻瓜,工会很多人都受过罗森·拉格尔的好处,已经成为习以为常的事了。”
“罢工是合法的,而且有很好理由,巧合的是,州长在联邦调查局的护卫下不得不选择另外的交通工具,”一部分人发笑,多尔继续说,“罗森·拉格尔并无能力唆使工会,因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剧场售票员,他无法用手中的钱去贿赂一个庞大的工会。而且,此人无任何犯罪记录,头一天他买了三场电影的票,然后躺在家里看电视,我有足够的证人证明他每一分钟都进行着合法的行动,他甚至连老婆也没有打。”
有三名男子和两名妇女在事件后的10分钟内看见一架直升飞机停落在附近的军事机场上,陆军部的官员对此否认,因为包括联邦特工都没有看清楚飞机上的标志。
“两天之中,那些飞机被调出去执行任务,这有详细的飞机记录,除此以外,机场上只有不少鸟来光顾。”那位军官说。
指令是在得到罗斯检控官的确认以后发出的,他还是在那家图书馆向托尼传递消息。在这一期间,他们放弃任何接触方式,罗斯继续对已控告的黑手党徒进行指控,没有人责怪他,所有的黑手党头目都知道他在做什么,牺牲个把小卒子有什么关系。
联邦调查局开始得意洋洋地在电视和报纸上出尽风头,《纽约时报》说出了他们的万丈雄心“不出5年,人们将忘掉黑手党这个名称,所有新出现的罪犯都是些冒险的个人行为,警察将很容易收拾这些街头小混混。”
西格里诺不得不请求唐的保护,他知道托尼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卖他的人,他了解托尼的为人。
在长岛的别墅里他求见了唐。
唐在这场斗争中扮演了一个非常精明的角色,他一直很巧妙地利用西格里诺,他认为西格里诺富有艺术天才。而且在好莱坞有很好的名声,是一流的化妆师,莱昂里诺死了以后,影响了他在好莱坞扩展势力的机会,而托尼正抓住了这一点。而现在他寄希望于海湾西方公司,他的大笔资金开始通过这家公司成为伸向派拉蒙公司的黑手,西格里诺可以帮他经营影业的投资。
“我和托尼达成了谅解,禁止任何内部的屠杀行为,你欺骗他的友情,是出自我的诡计,他明白这一点。而且,做为酬劳你和卡尔将去好莱坞,我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位置,那时会继续发挥你的天才,没有人会干扰你,我不会允许的。”
“感谢你,教父,”西格里诺几乎感动得流下眼泪,“我喜欢好莱坞,我会为您投资的影片负责的,还能看到数不清的美人,我不知怎样来感谢您。”
“你是我的孩子,”唐站起来拍拍他的双肩,“而且我一直对你的才能坚信不移,不是吗,10年前我就向你投资了。”
载着萨利·卡巴奇诺的军用直升飞机从乔治敦起飞。《轻骑手》已经正式开拍了,估计在这个小镇要逗留半个月,当地的警察局松了一口气,那些像恶棍的演员几乎把这里搅得一团糟。一些善良无知的姑娘主动向汤姆·迈克斯大牌演员卖身求欢,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摄影组一走,问题就解决了,萨利·卡巴奇诺才是这个小镇护卫的中心呢,警察局就差要移至他家办公了。
瑞朴和他两个结识的朋友一直在路上奔波,从一州到另一个州,飞机、火车、汽车使他们眼花缭乱。瑞朴已经领略到追杀这名联邦特工的苦处了,但是他的价码很诱人,为此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10万美金,而且可以免费享受一次去维加斯的休假。
那名教士不吃肉,也不喝酒精饮品,每顿饭他只简单地吃点蔬菜或水果沙拉,喝点橙汁或苏打水。而波多黎各人却是个贪食的人,各种风味的菜他一概不拒绝,爱吃大块的牛排肉,经常在车上吃薯片喝啤酒做为消遣,睡着时不停地打着饱嗝。瑞朴但愿及早地结束这次旅行,离开这两个行为怪僻的人。
难道我们非得雇佣精神病人来当杀手吗,他望着阿肯色州的黑夜林区,他们都拒绝开车,见他妈的鬼吧。瑞朴吸了一点可卡因,提提神,他又拧开收音机,他们总不会反对音乐吧。
萨利被护送的路线和被追杀的路线有些区别,他一直受军方的保护,而且有华府军方以及联邦调查局总部的签字,他被当做国家英雄保护起来,而且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他这次迁移当做一次豪华的旅行,军用机场为他和家人准备了一切,舒适的房间,可口的饭菜,有时还有小小的娱乐:用不同枪支去打野鸭。
希尔比利山谷只有一家小餐馆和几幢别墅,在这里,西北部民主党经常搞一些政治性的野餐会。餐馆里有烤制精美的火鸡,联邦调查局许诺说:“等到吃腻了火鸡,就回到华盛顿。”萨利对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已经完全适应了,他对受到特许采访他的记者说:“他们的日子比我难过得多,等待他们的只有监狱,而我得到的是整个国家的保护。”
他们把那辆美洲虎车停在山谷的丛林中,溪水哗哗地流动,空气清爽,从车座下拿下了各自的武器。波多黎各人拿着一把22口径的手枪,瑞朴拿的是一把带有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射击时只发出很小的响声。教士则带着微型冲锋机,手里还拿着那本圣经,为他所杀的人祈祷,接应他们的汽车则从公路慢慢驶来。
瑞朴在车上安装了定时炸弹,时间确定在1个半小时,这段时间足够把山谷里所有的人杀净。
萨利和他的妻子在卧室已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他们的孩子在另一间小居室里,三个联邦调查局特工轮流值班。院子里的灯打着的,山谷有不少动物在叫,所有的窗户都安装了铁栅栏,出卖这一消息会很快被查出来的,因为知道这一秘密只有联邦调查局内部。
月光隐在黑云之中,偶而探探头,看来要下雨,他们三个在65号公路就换好运动鞋,鞋是新买的,而且是从洛杉矶带来的。
枪经常特殊处理,而且他们都戴着手套,只要把枪扔在现场就行了,他们身上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连纽扣都经过细致的检查,这次谋杀的后果谁都明白,联邦调查局会不遗余力进行报复的。
因为他们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污辱,无法向华府交代,高级官员会就此被罢官。
踩在碎石和野草上,他们脚步尽量放轻,像猫一样行走,瑞朴非常佩服他们的专业性,谨慎而又沉稳,没有丝毫的慌张。一点多余的声响也没有,足足过了20分钟,他们都没有戴表,却能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杀手最出奇的本能就是精确地掌握时间和空间,每1秒钟都能改变一切。
在阿肯色州的同行已经给他们提供这幢别墅最详细的施工图纸,只用了3个小时他们就得到了,这种效率是罕见的,只有严格纪律的黑手党能做到。这幢住宅的内部构造都在他们心里,每间居室的位置、楼梯、窗户、电源及电话线,除非他们改动家具的位置,否则,他们走进去就像走自己的家。
每一个小时,温泉镇警察局就向萨利的住宅打一遍电话,这是他们没有预计到的,危险从他们切断电话线开始。那名执勤的特工身上披着毯子,电话机就挂在门的一侧,他耳朵里插着耳塞,一把手枪和一瓶威士忌放在他躺椅边的桌子上。他们只有一周的执勤任务,他眯着眼睛在那里打盹,明天警察将会给他们送来2条凶猛的狼犬,那么一切都变得更加简单了。
波多黎各人从墙角向他靠近,他蹲伏着,像一只埋伏在草丛扑向猎物的豹子,瑞朴和教士在观望着,他们同时把枪口对准在客厅里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两名特工。
埃曼努矣尔站在那名特工的身后,身体靠住椅子,举起枪在他的太阳穴的位置开了一枪,子弹留在他的脑子里,他身子一歪,手臂耷拉下来,就像刚刚睡着一样,子弹的声音很小,立刻被山风吹没了。
瑞朴和查尔斯轻手轻脚走到他的身边,瑞朴打了手势,他们打开了门。那两名特工没有任何警觉,鼾声说明他们做这种警卫的辛苦。
三个人的身影笼罩着他们、他们躺在沙发里,衣服也没有脱,桌子上摆着火腿和炸的鸡块,杯子里留有未喝尽的残酒。
杰夫的指控并没有成立,没有任何可靠的事实证明他和黑手党组织有关,听证会推迟一周,专门委员会要从被指控的黑手党徒找到一些证据,只要有人提供,他即可判有罪。
专门委员会为此充满信心,同时芝加哥警方正大肆在杰夫党徒活动的场所里搜索受虐待男童被害的证据,军部也要求提供更准确的答案,联邦调查局也决定扣押罗森·拉格尔。
托尼秘密飞往迈阿密,他乘坐的是萨莱诺提供的私人飞机,西莉亚在机场迎接了他,拉·法伊自从霍华德事件后,一直也躲在中情局的安乐窝里。
西莉亚很亲热地拥抱了他,眼睛闪着一个女人在热恋中才有的那种光芒,她个子几乎和托尼一样高,穿着紧身的牛仔裤,衬衫扎在腰间,臀部和大腿露出迷人的线条。托尼松开西莉亚,和拉·法伊拥抱,他感激地说:“你令我骄傲。”
“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是惯常的那种口气,这个杀人恶魔变得越发理智了,他穿着很讲究的鞋和西服,这套西服至少值4000美元呢,简直如同一个有拉丁气味的男子汉,如鲁迈夫·瓦伦蒂诺一样,嘴角流露出对世间的嘲讽态度。
“我非常想念你。”她脸上洋溢着燃烧的热情,“听说你身上用了刑。”
“是啊,进了那间小屋,简直比得上到地狱漫游,他们用赶牛的电刺棒在我的体内不断地施放着电,实验我身上的电阻反应。”托尼打趣地说。
“我会为你所受的伤害感到难过的,”西莉亚说,“我很在意你的一切。”
他们坐进了豪华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拉·法伊开着车,西莉亚搀着他的手臂坐在后座。他们在谈论科尼利厄斯公司的军火买卖,“我们发了大财,”她快乐地说,“因为阿富汗反政府武装需要数不清的武器,我们得到了金子和成吨的鸦片,这样我们就能掌管沃尔特的钱柜了。”
赫尔旅馆继续给中央情报局的成员提供着享乐,按着契约,他们把军火利润的10%用在其中,也就是中央情报局已经拥这家旅馆的股份。
他们通过这家旅馆提供的美酒和性享受操纵着华府高级官员,这些利益是共享的,还包括必要的贿赂,巴特·鲍威尔掌握其中的一切,托尼·卡西诺也在考虑着其中所包含的巨大的危险性,黑手党是设法和一个政府搞平衡,中央情报局是制造“暗杀和神话”最强硬的组织。
这使得托尼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史密斯的关系,中情局会很注意组织成员和任何人之间的关系。鲍威尔让史密斯成为他们之间接洽人,同时在监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托尼决定放弃他们之间非事务性的会面。
抵达赫尔旅馆后,托尼走进那间豪华的办公室,他开始翻阅登记簿,这是他秘密的财富,中情局绝对不允许的。所有负责保安的都是他们的人,西莉亚只负责服务工作,史密斯替他秘密收集着材料。
他和西莉亚正一起喝着咖啡,一边愉快交谈。
西莉亚对托尼流露出敬慕。
“我想给艾尔参议员当情人,他是个有趣的人,严肃而有些神经质,他说他爱慕我。”
“所有男人都会对你这样说的。”
“可我只爱你一个人,我接触政治人物的原因是因为我酷爱政治,而且艾尔有可能选择我做妻子。”
“不要期望过高,政治人物都是些小丑,他们个个拈花惹草,都不愿对此事负责。”
“我要为这位民主党的提名候选人而工作,反对共和党的集团经济。”
“我心目中并无党派之分,只知道人应该得到什么,不受任何人的操纵,我有我的规则。”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放弃管理这家旅馆的权利,当然这将是我永远的家园,我讨厌那些阴谋、军火、毒品和谎言,托尼,我要让自己变成撒旦吗?”
“我不相信上帝,就像我并不相信来生,我按我的意愿行事,亲爱的,”托尼轻轻抚摸她的肩头,“你相信一个变态狂来指导国家的未来吗?正义和仁慈只不过是小孩玩的把戏。”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西莉亚坐在他的怀里,“如果我成为参议员,会保护黑手党的,因为我爱你。”
“为了你的辞职,我们亲吻吧,你这个政治狂人。”
瑞朴和他的同伙分别在两个特工头上开了两枪,波多黎各人抓起一个炸鸡块扔进嘴里,他们接着原定目标行事,瑞朴和教士走向萨利和他妻子的房间,埃曼努埃尔走向他们儿子的房间。
门上了暗锁,瑞朴估摸着他们房间的床边一定安装了警铃,他尽量试着打开这把锁,但很难对付,波多黎各人也同样对坚固的门锁束手无策。
温泉镇警察局在他们割断电话线20分钟后准时打来电话,他们试着挂了几次,证明萨利·卡巴奇诺出了问题,他们派出12名警察,同时向史密斯堡州警察局汇报,两架直升飞机在40分钟后将赶到希尔比利山谷。
瑞朴俯在查尔斯耳边说出他的想法,查尔斯用手枪打开门锁,他用微型冲锋枪扫射卧室大床的位置,他们很快换了枪支,瑞朴给波多黎各人打了一个手势,他们在车里曾经研究过这个方案,枪口对准后,瑞朴喊了一声:“开火。”三支枪同时射向不同的位置。
暗杀很成功,两扇门很快地被踹开,瑞朴仍然保持着连续射击,事实证明,子弹很准确地射到床上人的身体里。他们进屋发现强壮的萨利和他的爱妻倒在血泊中,萨利一只手试图去按警铃,然而此刻却耷拉在地毯上,血染红了整个床褥。瑞朴掀开床单,检查一下他们赤裸裸的身体,低声说:“萨利,黑手党请你吃圣餐。”从头到下身又扫射一通,然后他们把枪丢在他们的身上。
那个孩子被惊醒了,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埃曼努矣尔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地掀开被单朝那个瘦弱的身体开枪,那个男孩哀叫了几声,抽搐了一下不再动弹了,露出惊恐的眼神,埃曼努矣尔分别朝他两个眼睛开枪,然后扔下枪关上了房门。
离开现场后,他们选择着快步奔跑,只要离开阿肯色州,意味着一夜间他们拥有了财富,每个人都这么想,只是用途不同而已。瑞朴身体肥胖,比那两个怪僻的职业杀手慢一些,他们都看到道旁停着一辆运货的卡车,美洲虎车在山谷停着,正静静地等待爆炸呢。
卡车司机在看见他们奔跑过来时,发动了车,嘴上挂着微笑,真是一项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从身旁拿起一支带有消音器的冲锋枪,许久没有动用枪支了。有证件证明他和瑞朴是泰森食品公司的运输司机,车上拉着被屠宰完速冻的肉鸡,运往几布伦县,公司有运输记录,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拉开门,用枪对准跑在前面的两个杀手,在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时,就开始开枪,那两个人发出几声绝望的惨叫。
他走下车对他们的尸体重新扫射一遍,瑞朴走过来踢踢他们的头,枪扔在他们身边,谁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教士手里紧攥着那本圣经,留给他在地狱阅读吧,而波多黎各人最后的美食就是那块炸鸡腿,他和联邦特工分享的晚餐。
货车离开后20分钟,行动迟缓的警察才赶到,两架直升机也同时到达,在搜查美洲虎车时他们遇到了爆炸,两个警察上了天,希尔比利山谷又多了两个亡魂。直升飞机重新升空搜索65号公路,货车和别的来往车辆受到检查,这是意料之中的,和他们同时被检查的是一辆廉价福特车上的五个男女,他们吸了过量的毒品,在公路上脱掉裤子,把赤裸的屁股从车窗伸出去吹凉风,这是当地嬉皮士的做法。
瑞朴和同伴的证件被检验通过,他们看起来有良好的公司作风,身穿制服,口中没含酒精气味,他们说听到了山谷的爆炸,以为是民主党聚餐会上燃放的礼花,那声音在山谷中不停地回荡,他们甚至没有超速驾驶,他们留下证件号码和公司的电话号码,以便警察进一步核验。
重新回到车上,他们才互相通报姓名,瑞朴不能忍受车上没有可卡因和威士忌,他拧大收音机做为消遣,特里·柯克帕里克则不喜欢他这样。
“我久仰你大名,可不喜欢你动这个鬼玩意,我是车的主人。”
“去你妈的,特里,我们都发了财,却拿不出什么来庆祝,我不想让你睡着。”
“王八蛋,我们要决斗吗?”
“算了,”瑞朴关掉收音机,“这是你的地盘,等你上洛杉矶时,我一定把你揍得屁滚尿流,‘瑞朴是最棒的’,连圭里亚诺先生也这么说。”
“可是要得到我的护送才成,城里人总能学到一些新派的玩意。”
“特里,我请求借20美元,到前面的加油站小酌一杯。”
“回你的洛杉矶去享受吧,那里苹果猪排让我发腻。”
“那么啤酒呢?”
“我不想被公司解雇。”
“该死的,那是圭里亚诺的公司,他会为你求情的,你这头猪,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朋友。”
车猛地停下了。
“闭嘴,否则我请你下车,没有人敢叫我猪,我的货车天天都拉着它们。”
第十四章 中央情报局
赫尔旅馆。
托尼从监视屏幕上看见西莉亚在大厅迎接艾尔参议员,他是来参加一个只有参议员和法官参加的派对,他们出于友情的考虑才来参加这个派对的,讨论国会的免疫理论,即议会对56名正判决的杀人犯减轻刑法或缩短刑期。其中包括黑手党已被判决的杀手,用来对付伯克的专门委员会,杰夫·桑塔基诺被认为与上百宗谋杀案有关,可是缺乏证据,科隆坡家族的汤米·拉贝拉也同时得到指控,得罪FBI的结果是可怕的,用于监控的飞机一刻不停地在他们头上盘旋。
西莉亚为了展现她的学者风范,鼻子还架了一付低度近视镜,挑选的衣服很符合身份,她和托尼在床上选定的,虽然艾尔愿意满足一下低俗的情欲,这出自他开放的性理论。
托尼会向他求情安排西莉亚进入他的竞选班子,她的衣着能够影响他对她为人的判断力,西莉亚参加了总统弹劾的法律委员会,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妇女代表,政治素质和床上功夫一样令人惊讶。
她挎着艾尔的胳膊,托尼却完全爱上了她,为黑手党经营生意,以后可能会成为她的政治污点。
塔克法官、艾尔参议员、詹姆斯·瑞恩准将、威斯康星州州长鲁迪·伯格,当然少不了中情局的巴特·鲍威尔。他是匆匆从宾西法尼亚赶来的,因为他正在为10万古巴难民发愁呢,白宫正计划设立一个殖民营。
赫尔旅馆的美女在他们之间穿梭,艾尔要求表演一些节目,以悦耳目,西莉亚已把此事交付了怀特,他在好莱坞中过头彩,是个响当当的主持人。
在旅馆经营过程中,齐亚托向迈阿密输送着不同风格的美女,她们为高层政治人物服务而荣幸至极,正如为肯尼迪兄弟做的那样,托尼给她们高昂的出场费,和她们订立了保密原则,任何人泄露必将被除掉。
事实并非如他想象。1984年他被驱逐以后,美女们向记者竞相提供素材,90年代她们撰写回忆录,让中情局和退休的政治家丑态百出,以换取高额养老金,修补她们受蹂躏的心灵,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最不值得信任。
美女们表演非常出色,她们在好莱坞上过专业的舞蹈课,会跳任何一种舞蹈,埃及的、巴西的以及印度的,整个场面是非常专业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和时装表演。政客怀拥着她们如醉如痴,丧失风度,如同乡巴佬一样。
西莉亚围着艾尔参议员转,她那副极力巴结的态度令托尼不能忍受,艾尔参议员喜欢一个短头黑发的女郎,他看见过她在《金臂男人》中的表演,美丽而富有感情,很会在动情处落泪,在电影中她是一个圣女,贞洁而专注,当她款款向他走来时,艾尔几乎像被雷击中,“西莉亚,你在堕落环境中制造着真正的男女之爱,”他说,“你使我很满足,告诉托尼先生,我答应你,他真狡猾。”西莉亚亲吻着他的面颊,低声对他说:“她叫克拉克·吉妮,我们差不多要付5000美元。”
政客们把鲍威尔的到来看成安全的标志,“你像一个国民警卫队的长官,”塔克大法官说,“我要帮中情局做点实事,联邦调查局在不停地向它泼冷水。所以,巴特,应该找出一个替罪羊。”
“我会的,”鲍威尔说,“由于总统,我们差一点脑袋开花,我不会让那帮狗杂种搞垮我们的。”
客厅里的宴会结束了,他们吃完最后一道精美的食品,怀拥着一个或更多的美女进入早已安排好的房间里,托尼等待和鲍威尔见面。
艾尔参议员带着他所喜爱的黑发姑娘寻欢作乐去了,她的放荡程度令他吃惊,用丝绸围巾扎住胳膊,掏出注射器推了一剂海洛因,她告诉艾尔她是一个遭人放弃的影星,艾尔挨着她温暖的大腿和柔软的胸部,表现出对她的同情。
“乖乖,托尼先生会给你小小的奖励的。”
克拉克·吉妮进入到她飘飘欲仙的境地,她让眼前这个男人不停地吻她,她抱住他的头,抚摸他的头发,像只猫一样依从着他。
“我把身子都交给你了,参议员,起劲地干吧,我还要投你票呢。”
“史密斯躲到哪里去了?”托尼不得不承认巴特·鲍威尔极端严谨的工作作风,他看人的眼神很特别,深不可测,总能代表情报局处理一些极端棘手的事情。在伊拉克支持库尔德人造反;帮助萨达姆推翻贝克尔政府;完成打捞苏联核潜艇的“詹尼弗计划”。
巴特·鲍威尔操纵着这次会议,因为理查得·赫尔姆斯领导的情报局被政界骂得狗血喷头。他对托尼的询问有些警惕,不想让黑手党在其中涉足很深,所以几乎抱着一种冷淡的态度说:“托尼先生,我们为西西里已经做了很多,也容易获得臭名昭著的评价,史密斯先生去了以色列。”
托尼认为这是一次有意的调派,他们坐在一间放着埃及靡靡之音的房间里,品味着龙舌兰酒。他建议鲍威尔不妨放松一下,这时西莉亚走来了,还戴着那副与众不同的眼镜。
“鲍威尔先生,参议员很赞成你的提议,但他怀疑你给他们提供的是色情间谍。”
“我们的间谍只为国王和酋长服务,西莉亚小姐,在美国,中情局并不能威胁任何一个人的安全。”
“那么,你不喜欢我们的影星吗?她们都受过严格的挑选程序,连牙齿也经过检查,凯尔普小姐曾是73年美国小姐,她不应该受到冷落。”
“那么,把她交给塔克吧,我想他能应付得过来,我个人虽说不是同性恋者,但很尊重婚姻。”
最后的话题是关于沃尔特公司的军火交易,其中一批是由军方出钱交到库尔德人手里,总价值超过3000万。
“我要求获利的一部分继续交给史密斯处理,做为首脑津贴,通过摩萨德交给摩洛哥的哈桑二世、巴基斯坦的齐亚·哈克、巴拿马的诺列加、伊朗的巴列维,史密斯已经去了阿曼的工作站。托尼先生,我向你透露中情局最重要的信息,是因为我很看重你,你将为中央情报局服务,经过局长再三慎重的考虑,决定把这一关系固定下来,并由我监督你的效忠行为,你个人不反对吧?”
托尼对待如此高的荣誉心怀感激,政府的支持对他家族的发展至关重要。他举起酒杯,谦虚地说:“赫尔姆斯局长是个高尚的人,我所领导的毒品委员会将依据他所制定的原则进行活动,为我们的国家服务。”
他们又谈到联邦调查局对毒品危害性的打击,托尼隐瞒了暗杀萨利的行动,他特意强调了安全防御措施的问题。
“我会给你们提供一套激光扫描的安全窃听系统,用来对付那些管子工的。”
深夜时分,好莱坞的影星们从赫尔旅馆的财会处领取到高昂的报酬,在托尼手下的秘密护送下,乘坐齐亚托的私人座机飞回洛杉矶。
官员们的保卫工作由赫尔旅馆所雇佣的保安公司负责,他们从房间的衣柜里拿到现钞,兴奋地离开了这里。
瑞朴在阿肯色州凡布伦县的一家加油站的电话亭给还在芝加哥的拉·法伊打去电话,特里·柯克帕里克已经让他怒不可遏。
他还是个吝啬鬼,很不情愿地付钱让他打电话,圭里亚诺却对特里抱有好感,他说特里有着最优良的品质,真见他的鬼,就因为他为圭里亚诺省了20万美金的费用。
瑞朴认为查尔斯和波多黎各人才是他所见过难得的人才,却让这个家伙给毁掉了,虽然这是行动的一部分,他怒气冲冲地把法伊从睡梦中惊醒,他身边的妓女咕哝一声:“你的朋友都是些讨厌鬼。”拉·法伊一边安抚她,一边听电话。
“猪肉快送到地方了,”瑞朴说,“它们在冷冻车里安心的睡着了。”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那么有人会安心地吃到猪排了,谁都会对泰森公司的检疫放心的。”拉·法伊在床头一边小声地说:“你可以放心地到洛杉矶度假了。”然后他挂断了电话,他在黑暗之中点着了放在床头柜一截没有吸完的雪茄,自从霍华德一案的严厉调查后,他有点心神不安。
杰夫·桑塔基诺被联邦调查局控制住了,罗森·拉格尔也被送去警局审讯,事件糟糕的程度无法想象,他悄悄地摸了一下放在床底下的大手枪,那支枪打得费里尼脑袋开花,托尼答应这件事以后,给他一部分赌城的股份,3年后他就可以兑现6000万的财产,他准备去巴拿马摩洛哥,买一个岛屿,天天在游艇上钓鱼和抽大雪茄,这倒是个不坏的主意。打开灯,他又喝了一口威士忌,身边的妓女翻了一下身,昨晚他们翻天覆地搞了一夜,明天就可以回到迈阿密了,他翻过身搂着那个妓女,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特里·柯克帕里克终于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借给瑞朴一辆菲亚特小汽车,瑞朴认为是他从公路边偷盗来的。
“你可以回程了,凡布伦县的警察都认识这辆车,他们不会麻烦你的,即使你在车里吸可卡因,搞女人,他们也会把你当圣徒的。告诉圭里亚诺先生,你欠我500美元,和那笔钱一起送过来,这辆车找个地方推下悬崖,反正是圭里亚诺先生送给我的。”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话。
“祝你送猪肉愉快,这辈子我不打算再吃猪肉了,它们都是用冲锋枪打死的,可恶的泰森公司,愿它早点垮台。”
瑞朴接过钥匙,很快地钻进车里面,一溜烟地跑了。
托尼如数地得到100万元的奖赏,唐在看完《纽约时报》时,就派克罗尔和托尼见面,他在早餐时吃着磨碎的乳酪,五大家族的党徒都沉浸在欢庆的节目之中。
罗斯检控官和他的助手连忙召开会议,和州立法院的人一起商量对策,萨利的笔述材料由于没有他本人的出庭指控,使打击黑手党的庞大计划陷入困境,连已经判罪的部分党徒也准备进行反诉,联邦调查局在萨利死前得到的材料只能做为调查的线索,很难突破五大家族核心人物的保密措施。
伯克的专门委员会也将面临解散的危险,舆论界在嘲笑联邦调查局的证人保护计划“是在为匪徒们提供线索,给他们打了一支强心针,黑帮头子卡洛·甘比诺坐着轿车。在保镖的护卫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堂,本来是应该坐在被告席的,今天布道的牧师向包括甘比诺在内的教众讲的是《约翰福音》中‘我们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这句话显示对司法部长的嘲讽。之后,卡洛·甘比诺大方地向教会募捐了100万元,表示出他轻松的心情。他不拒绝个别记者对他的无礼,他说:‘萨利是个出色的爱国者,我本人也是,如果有人认为我和此事有所干系的话,我会毫不客气地控告他污辱我的名声。’”
塔克大法官在次日的记者招待会上签署了部分黑手党党徒撤销指控的文件。大部分是科隆坡家族成员,其中包括汤米·拉贝拉。
然而,由于杰夫·桑塔基洛的听证会尚未取消,托尼开始认为是黑手党委员会蓄意的,他们想把他这个板块挤压进大海,罗森·拉格尔做为污点证人被关押某一陆军基地,联邦特工在诱使他开口,他们找到了要害所在。
杰夫·桑塔基洛也许不在乎坐牢,但是害怕“被敲诈者操纵及腐败组织”的法案,那样会使他积累的数亿资产充公,包括搜集的所有古董,家族失去依靠。这样,托尼将被视为全国最大的恐怖集团头子而被指证出来。
他们选择市中心的一个大体育场见面,空荡荡的看台和修剪整齐的绿茵场,明天将举行全美棒球超级联赛,还有不少的工人在忙那些广告牌。
托尼和卡罗尔坐在看台上,他们是从一个秘密暗道进来的,用于消防的暗道。卡罗尔还是那副贵族派头,托尼身披大衣,几名保镖在通道口守护着。
卡罗尔用丝布擦擦嘴,他一定吃了天鹅肉,托尼想,他们所坐的一侧处于阳光下的阴影部分。
“很快我们就可以在这个棒球场搞赌博了,放弃毒品吧,你可以分到一份,很高兴我们不再成为仇敌了。”他把戴着钻石戒指的手搭在膝盖上,那只戒指值12万美元。
“我羡慕你有一双如此干净的手,”托尼口气中带有明显的嘲讽,“从未杀过人,就能获取财富,你们的意志被奢华击溃了吗?”
一个烂婊子的儿子,低级的打手,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克罗尔脸上燃烧着狂怒,白皙的手在颤抖。
“我得到了羞辱,我为我家族的荣耀感到自豪,墨索里尼也舔过我祖父的屁股,罪恶给你带来神话,由于胆大妄为,你会被送上审判席的。”
多么高傲的人,只是缺乏自制力,托尼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枪,轻轻地放在安东尼·卡罗尔的手上。
“还有漂亮的脸蛋,贵族的血像金子一样在上面燃烧,枪里的子弹我已经替你装好,在意大利,贵族要杀一个牧羊人,只需勾一下小指,请用你戴着钻石的手指勾一下板机,这不是你们一直所计划的吗,干吧,贵族,安东尼·托尼·达斯卡·卡罗尔,人们都是这样称呼你的吧。”托尼帮他握住手枪,把枪口移向自己的额头,“很多人都想这么做,很简单。”
卡罗尔心在激烈地跳动,托尼在无情地嘲弄他。
“我收口,原谅我伤了你的自尊心,是把不错的枪。”他垂下手臂把枪递给托尼,他在内心发誓,事情平息后他一定要除掉这个暴徒。
“别介意,卡罗尔,我只喜欢简洁地生活,现在我有权请求庇护,”他加重了语气,“我请求唐签署赦免令,我受了重罚,3天之后,如果还没有有关杰夫的消息,我会用这只手枪表达对他家族的愤怒,我发誓,割断你那只戴着钻石的手指,因为它刺痛了我的眼睛。”
托尼从座席上站起来,拍着安东尼·卡罗尔的肩膀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亲眼看见贵族如何操我母亲的,而那时,她只是一个无依无助的寡妇。”
阳光慢慢向他们所坐的阴影部分移动,明天这里将坐满狂欢的人群,而此时的平静只属于安东尼·卡罗尔,一个意大利贵族的后代。
堪萨斯州陆军基地。
汤姆·琼斯坐着军用吉普车经过几道路障,一名上尉替他导航,罗森·拉格尔被安置在有铁丝网围拉军械库的空房之中,两名联邦特工陪他玩扑克,汤姆·琼斯经过最后一道检查,被领入房间。
“汤姆·琼斯,这里有州检查官亲笔签署的文件,是应罗森先生的要求,答复他的法律咨询,这是律师证。”他把文件和证件放在他们玩牌的桌子上。
两名特工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其中长着娃娃脸的说:“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指示。”
“你得对检查官的意见负责,我们的观念不一样,我管罪犯叫‘顾客’。”
“那么,我们要例行检查并监督你们之间的谈话。”
“你指搜身吗?”汤姆开着玩笑,“我经过了陆军的狗以及红外线6次扫描,士兵们用同性恋的方式搜身,这里难道是利比亚恐怖分子的秘训营吗?”
“例行公事。”他们开始动手搜查起来。
“你又通过了,”最后他们说,“你的所有物品,包括公文包、笔暂时由我们保管。”
“谈话并不能杀人,先生们,罗森·拉格尔还有享有私人谈话的权力,希望你们考虑到这一点。”
罗森·拉格尔很健硕,他行动迟缓,像一个粗壮的伐木工人,汤姆很满意他漫不经心的表现,他的意志力非常坚强。
“是的,巴恩,招供之前我想知道其中的法律程序,”他慢慢吞吞地说:“我是个大老粗,对这不在行。”
“20分钟,这是限度。”娃娃脸说,他是一个很急躁的人。
望着铁丝网外正在训练的土兵,罗森·拉格尔说:“汤姆,我是个聪明人,当过兵,他们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一群最懂得服从的人,总是神采奕奕,你知悉行内的保密原则,坐牢并不可怕,我是个律师。”
“别把我看得过高,不要玩弄我,律师,为此我要蹲15年大狱,失去人生快乐。”
“杰夫替你安排好了爱丽丝和布朗的生活,弗尼吉亚的托夫勒,他在铁道旁的小店还卖着自制的柠檬布丁。”
“不要动他们,”罗森脸上露出了痛苦,这一招果然奏效,“告诉杰夫,我考虑他的提议。”
“家人是幸福的源泉,杰夫答应他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同他的家人一般。”
“很值得,在狱中我会检查他如何实施保证的。”
在狱中你活不过三个月,可怜的罗森,当心那些食物吧,汤姆如释重负,他握着那只粗壮有力的手。“罗森,那些士兵的训练毫无精彩之处,在另一个地方你可以踢足球。”
“是啊,汤姆,是你们又给我提供了全新的生活。”
塔克大法官办公室。西莉亚的装束如同一个来采访的记者,她并不掩饰自己妩媚和性感的一面,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之前,她摘掉所佩戴的名贵饰物。
“法兰克,请为西莉亚小姐倒一杯咖啡。”塔克干练而有风度,比在赫尔宾馆的表现更加锋芒毕露,这老头儿很容易打动女人的芳心,他给妓女们留下风趣而睿智的印象。
“法兰克是自己人,”西莉亚对这个秃脑袋戴眼镜的人有戒备,“不妨说出你的看法。”
“头条消息,纽约州的州长及市长已接受我的附助性的提议,说你是个好法官,州长的竞选地点放在了迈阿密,纽约人相信幸运这个词,你得到了。”
“谢谢法兰克,你不介意我和西莉亚小姐单独谈一谈吧。”
“塔克,恰好我有一个紧急约会。”法兰克把那扇橡木门关好。
“西莉亚小姐,不介意我摸了你的底吧?你在72年参加了尼加松总统的法律弹劾委员会,我个人一直认为你是正义的代表。”
“后来我模糊了黑与白的界限,政治是灰色的,记得前纽约市长贝朗维说的那句话吗,‘我对中央公园死掉一个麻雀也感到负有责任,’后来因为丑闻而到新墨西哥做了律师,塔克,我不想提我们之间进行着某种交易,这里尚有真诚和情谊。”
“西莉亚,泥足已陷,我们不认为我们之间进行的是正义,但我答应帮托尼先生的忙,你是出色的律师,能够知道做弊的范围。”
“在纽约州,缓刑仍不失为一种刑罚,我们已请求朗松缓刑官起草一份关于杰夫·桑塔基诺的缓刑报告,建议刑期15年罪名已不成立,他只犯有轻微的讹诈和贩卖毒品的轻罪。”
“我很高兴罗杰·拉格尔的服罪,杰夫找到了替罪羔羊,”塔克走到西莉亚身旁,吻吻她的面颊,轻声说,“我答应托尼,但我要求市长在他350亿美元的预算中分给一些我土地开发商的朋友,再有,西莉亚你身上的香水味刺激了所有早晨生气勃勃的男人的性欲。”
“我们会设法帮你解决的,塔克,”西莉亚挑逗地微笑道,“可是你的办公室不具备住宿条件。”
尼斯昂蒂布港。托尼蹲在甲板擦锚绞车的黄铜轴,六月初的天气,他赤着上身,浑身晒成棕黑色,斜戴着一顶水手帽,挡住水面反射的阳光,平基号是港里最大的一条船。
“托尼先生,你的背像一张海图,”史密斯坐在帆布躺椅上,悠闲地抽着烟斗。沃尔特倒像是一个真正的水手,他在驾驶室里开动引擎,一名保镖在码上解缆,托尼扳动了起锚绞车,保镖们都在码头的豪华轿车里等着呢,他们吃着新鲜面包和长曼伯特的干酪。
当他们就座时,天还没黑,太阳在无云的略带绿色的蓝天上渐渐下落。
桌子放在后甲板上,他们离码头并不太远,桌子上一大盆炖鱼,配上土豆、大蒜、洋葱、西红柿和百里香,放了不少岩盐和胡椒,还有一点白酒和咸肉片,冰桶里放了两瓶威士忌,三个人都匆匆冲了个澡,然后就座。
沃尔特有一头浓密的铁灰色头发,腰板挺直,像个退休的将军。
史密斯把头发梳平,穿着布料便裤、白衬衫,外罩运动茄克,他对托尼说:“该喝一杯了吧,船长?”
“能有你们坐陪,我感到荣幸。”托尼调好了三杯加苏打水的威士忌。
船驶出海峡,绕过岛屿,夏纳的红白色的塔在左边的水上滑过。
“向台湾提供的武器不得不求助于以色列人,贝京总理对处在弹丸之地的中国人需要如此之多的进攻性武器感到惊讶,沃尔特,中情局的定单已经把你变成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史密斯大口喝着汤。
沃尔特喝了口威士忌,“你们在公司的股份额也在增加,”他说,“为了打捞俄国人在太平洋的核潜艇,休斯公司和我们已经出了7000万美元,国防部应该让我享受研究它的专利。”
“谈到这,我不得不要打断一下,”托尼已经穿上了衬衫,遮住了身上不好看的伤痕,“沃尔特先生,坐在这条船上,我忽然想到要改变一下口味,听说你到五角大楼要求布鲁斯中将向政府贷款6个亿,你要考虑我的3个亿,我坚持这一点,毒品委员会的钱需要验证在为它的国家服务。”
沃尔特抖动他的玻璃杯,将船、阳光、翻腾的浪花、岸上黄黄绿绿的山丘收于杯上,他愉快地和托尼碰了一下杯:“为什么不呢,我的朋友,我们各得其利。”2个钟头后,平基号顺利进港。
“船长,我们喝酒告别吧。我要尽快赶到利比亚的赫兹利亚海滨浴场,和摩萨德的同事们在另一个海里练习游泳呢。”
北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中央情报局。123号州际公路。
巴特·鲍威尔驾车进入左转弯车道,岗亭的警卫按动起落栏杆的电钮,他在车里接电话,晃动了一下手,中情局因为他而威名赫赫。
威斯比,中情局“派斯达尔”肃毒小组负责人,这人和史密斯一样,愿意为中情局的而超越法律,鲍威尔让车在停车场停下。
“坤沙的4号海洛因源源不断向欧洲和美国登陆,我们不得不考虑整个贩毒网的供应量。”
“如同掺在沙中的金子,再多十吨的毒品也不会使美国人失去理智的,为了国家安全我们不得不采取特别手段,‘派斯达尔’只不过是白宫的一个摆设,总统办公桌上一份从未看过的文件,威斯比,政治需要生意。”
他走下车时想,文格森小姐一定为他煮好了咖啡,8点半,来自白宫,国务院和国防部的官员在这里商量向总统提交的简报,每天如此,这个国家吸了4号海洛因后会更加强健的。
好莱坞,电影城中心酒店205号房。
“可以用我房间,有一部放影机,看着天使之都教会我了什么。”凯文斯经过了修饰,她的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折射出她的美丽,托尼认为她的美和纯洁是一种幻觉,一部分是经过她的智慧创造出来的。
托尼穿戴整整齐齐,身上散着权势的气味,凯文斯穿着一件自己设计的白色束袍,露出赤裸光洁的胳膊,上面戴着两只粗大的阿特·迪口钻石手镯,一件完全表达情欲的外衣,齐亚托只把她介绍给当地的政客、州检查官和警局的探长。
“凯,做为影迷,我很想向你表达爱慕,你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允诺,我开始回报你。”
凯文斯喝了一大口麦芽酿的苏格兰威士忌。
“你没有了过去贪恋的眼神,我很感兴趣的是,你并不想和我做爱。你越发像一个自控力极强的政客。”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用着良好而又有修养的态度轻轻地拥抱一下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我不能过于放纵自己,我们是朋友,互相敬重,用性来沟通已经不适合了。”
“你总有令人惊叹的能力,”齐亚托穿着斯卡利特·平波纳鲁服装,他总是带领着时髦。托尼选择齐亚托做朋友真是明智之举,“但是,我不要你插手好莱坞的贩毒网,我会提供给你的,我的朋友,你惹恼了毒品科的警员,难道想在悬崖边准备自杀吗?”
托尼给他端来酒,安慰他道:“好莱坞已经影响了你对事物的判断力,你已经拥有了一切,还想拥有危险吗?”
自从把手枪递到卡罗尔手上的那一刻起,他撞碎了罩在他头上的任何一张网,战胜了他需要战胜的敌人,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这便是最大的满足。
“是的,我一向尊重你。”齐亚托一下子想不清托尼为什么让他放弃,警局朗松探长一直和他经营着好莱坞的犯罪,雇佣休职警员做这些事再恰当不过了。
“我要解开你心中的谜团,”凯文斯走了以后,他才开始喝威士忌,在她面前缺乏自控是非常正常的,“你们一直在交着好运,控制州检查官,因为他是双向恋者,手里握着他的丑闻,过多地破坏警员的操守。齐亚托先生,你还不具备掌握所有罪恶的能力,你结局就是成为朗松探长的枪下鬼。”
“我突然退出,他会生疑的。”
“我要和他长话短说,你是向导,齐亚托,影业已经给你提供足够的奢侈,放弃任何不必要的变化吧。”
拉斯维加斯,钻石夜总会。
杰克·波特是这里的常客,他从毒品组调到风化组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过渡。一周后他将去市政厅的凶杀组,他越发喜爱这一行,掌握所有射杀罪犯而不遭致律师起诉的技巧。
舞台上,脱衣舞女在展露她们肉体的各种技巧,台下是无动于衷的观众,他们大多是从赌场上才败下阵的赌客,借酒浇愁,找乐子的方式很不对。
这里只有杰克·波特是最快乐的人,道上的任何混蛋不敢来此捣乱,谁都知道杰克·波特在这里替罗杰斯看场子,报酬是罗杰斯用大奶子的妓女教会他如何享用淫乐,而之前他不得要领,在床上的表现出奇的笨拙。
改变能创造奇迹。台上的那个舞女向他抛媚眼,他端着酒杯对她比划了一下,内部调查科找过他一点小小的麻烦,结果还是免于起诉。他喜欢她在台上不断蹦跳的大奶子,他可以选用舞台上任何一个抖动乳房的女人,这是他在拉斯维加斯的特权。
“牛仔哥。”一股香喷喷的气息喷到他脸上,这女人穿着紧绷绷的黑色皮短裙,上衣开口很大,没有戴乳罩,正是他喜欢的那种。
“何方神圣,需要警方保护吗?”
“我的合伙人想见你。”
又是冒出来的‘新鲜牛排’,找他当保护人就对了。
“久仰威名,”她把手插进他毛茸茸的胸口,“你给不少的婊子提供就业机会。”
“我喜欢那些婊子,”他按住了她的手,“别太放肆了,我还要看演出。”
“马上的演出会更精彩,”她轻轻揉着他的大腿,“就你和我,拉斯维加斯的牛仔,我的第一个心上人。”
她拉着他的手穿过夜总会另一处迪士高的舞厅,狂欢的男男女女感染着他,性热流在不停抖动的身体之间流动。
舞厅旁边有不少用来供狂欢者吸毒和临时鬼混的小房间,杰克·波特从不去那,也不跳舞,他开始喜欢男女之间较温柔的情调。
“巴比,替我们看好门。”一个黑人男孩眨了眨眼,她把20美元一张的钞票放在他手里。
不管怎样说,她真有办法,音乐声从门穿透,在这里搞会有特殊的快感。
屋里备有长沙发,杰克听到外面男男女女都在快乐地尖叫和呻吟。
“牛仔哥,你只要乖乖地躺好。”
她解开她的上衣,他对这对宝物的欣赏不已,伸手挤捏它,它们像随时淌出汁的橙子,她动作粗暴地拉下他的裤子,用舌头和轻轻的牙咬刺激着他,她比别的姑娘更会摆弄男人,每个女人都有不同,而她的舌头却是最灵巧的。
杰克·波特粗壮的身体压得沙发吱嘎直响,无休无止的狂欢的声响,同时也使他们沉浸到集体合欢的性潮之中。
杰克幻想着许多不同的女人在舔弄他的身体,在领尝性的时候,需要全身的敏感,等到感到高潮随时会出现时,他说:“宝贝,我需要换一种方式。”
“贪心的条子,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看来我得把最后的礼物送给你。”她掀起短裙的速度很慢,网服的长筒袜和很窄的内裤脱下来,她骑蹲在腿上,双手按住杰克粗大的手掌,以极其狂烈的动作,在很短的时间使杰克到达巅峰,她松开手,身体极力后仰,在杰克狂呼声中,一把锃亮的左轮手枪伸进他的嘴。杰克·波特正闭上眼睛享受极乐的那会儿时,子弹穿透了他的后脑,她继续利用他,快速到达她的高潮。
“你死得很幸福,”他强健身体开始瘫软,“托尼先生向你问候。”她从他夹克衫中掏出钱包,取走了里面所有的钱,“杰克,我替你付帐。”最后,她把警徽放在他满是血的嘴里。
“巴比,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咱们该走了,杰克先生正等着新的约会呢。”
他们挤进极力扭动交错的身体之中,完全消失了。
洛杉矶警察总局。
欧文·韦斯特局长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包厚厚的资料,其中包括各种朗松探长和西班牙毒贩费尔南德斯交易的照片,以及参加紫罗兰色情派对的各种照片。有一张纸上写着:警察创造了犯罪真空。
局长座位旁边坐着州检查官伯纳德·布瑞逊。
“朗松是洛城警局的骄傲,事情张扬出去,我们也难辞其咎。”
“就算是经历一次政治冒险,朗松还有一个月就退休了,他会答应我们的建议。”
“我们无法拒绝这个人的条件,洛城需要适当的贩毒来填补这里犯罪的真空,任何人都会认为这个提议恰当。”
“这样说,我们参与贩毒。”
“你错了,检察官,我们只表示了一点纵容的态度,毒品组安排艾斯华,这样更为可靠。”
“我很想知道幕后操纵人的名字。”
“伯纳德老兄,这个名字的危险性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全美最大的毒贩在洛城安家立户了。”
“托尼,托尼·卡西诺。”
“精确的想象力,我们的悲剧在于没有及早加入他的派对。”
“所有罪犯都在玩弄政治时,退休的就不只是朗松了。”
欧文·韦斯特抓搔了灰色的头发,他往杯子倒了波旁威士忌。
“托尼令我不得不多喝一杯,再加上一点哥伦比亚纯白粉,味道会更好。”
州检察官听出老友话中的含意。
“伯纳德老兄,是的,他现在正在日落大街酒店里观察我们,托尼国王的另一项旨意是朗松探长最好能英勇殉职。”
“上帝,给我也来点威士忌,好莱坞的A级导演,《贝弗利山人》的名星,为我们的老大干杯吧。”
卡洛·甘比诺长岛的别墅。
每次来到这里,都有一些新鲜的感受,托尼经过大门时,很奇怪那两个忠于职守的门警仍未更换,布茨很有礼貌地用意大利语和他们打招呼。
唐坐在一张巨大的褐色皮革扶手椅上,这张椅子自从托尼第一次进入唐家里一直摆在那儿,只是旁边多摆了一张轮椅,用以证明他的病情。
巴拉佐、卡尔、约瑟夫,还有安东尼·卡罗尔,托尼上前问候时,唐令人惊讶地站起来和他拥抱,示意他坐在摆着各式各样干酪和肉脯的大桌子旁,这容易让他产生一家人的感觉。
巴拉佐给每个人分了酒,托尼从一只大圆瓶里拿出一支哈瓦那雪茄,唐的儿子们对他这个举动还不大适应,只是瞧着他不吱声,唐只吃了一只意大利熏火腿和干酪做的三明治。
托尼感觉到私室里气氛平静下来,他才开始发言。托尼抽着雪茄烟,他并不焦急。
“托尼·卡西诺,”唐用纸巾擦干净了嘴,“我们之间已经确定了新关系,但必须经过一次正式的场合,争斗就此结束,我的儿子在场,卡罗尔也在,你完成了所有的条件,拯救了家族,虽然你还想多杀几个州长。”
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尊敬的卡洛·甘比诺先生,巴拉佐的酷刑不乏独到之处,我和你一样知道宽容大度,我的无礼来源于我并不能甘心情愿地遵守家族的传统。我们不是血亲,我也一样不遵守美国的法律,却享受它带给我的权益,我发誓,不再和你的家人发生血战,因为您有严重的心脏病。”
在场的其他人并不怎么喜欢他这些话,唐摆了摆手。
“托尼·卡西诺先生,你是诚实的君子,你不加克制的话不会伤害到我的心脏,我们可以不互相享有利益,但在众多的家族中,你必须遵守联合的原则,否则会被众人所唾弃。”
托尼同意他这方面的观点,他说:“是的,尊敬的唐,我愿意服从。”
“由卡罗尔去安排这次和解会议,各帮派的头目都到场,托尼,你确实让大家都紧张了好一会儿,当然,你不会怪罪你的老友巴拉佐先生吧?”
“是的,·不会的,”托尼站起来握住巴拉佐的手,“他保留了我最重要的部份,还不至于让我在女人面前过于难堪。”
拉斯维加斯,马梅森餐馆。
花园餐厅被一张接一张的桌子挤得满满的。
西格里诺决定试穿淡褐色的阿马呢上衣、哗叽运动裤和配套的无领丝绸衬衫,脖子上戴一条粗大的金项链,闪闪发光的珠宝代表加利福尼亚人自然的风度,在这里用餐的显要比比皆是。戴维·特贝特,卡森制片公司的副总经理,好莱坞的肉弹杰娜·杰曼,和她同性恋的朋友西德尼·波依蒂尔,等等。
西格里诺颇感得意的是,他在众人面前将两度奥斯卡金像奖的贝贝·萨顿招致名下,贝贝·萨顿驾驭着好莱坞的潮流,她能令甘比诺在好莱坞的投资横财滚滚,西格里诺掌握制造飓风的所有技巧。唐的眼光是独到的,虽然他个人并不具备很强的艺术感。
昨天,在西格里诺罗伯逊大街的办公室里,贝贝·萨顿接受了邀请,他毕竟是全美最具慧眼的摄影师,惟一能分得清美女之间魅力的细微的价值区别。
办公室很宽敞,里面摆满了绿色植物盆景,花卉图案的沙发,一张巨大的以大理石做面板的桌子,上面覆盖着绣有各种图案的抽纱桌布,墙壁上挂了一套镶了镜框的图画。
西格里诺身穿淡绿色绸衬衫配上粉红色旅游装,胸前别着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自从踏进好莱坞后,他改变了所有装束,剃掉长长的头发,他认为以往的形象阻碍了人们对他新创建影业公司的看法。
而站在他面前的贝贝·萨顿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她的头发被染成金黄,蓝眼睛有点凸出,鼻梁翘起,白牙整齐光洁,她的乳房无以伦比,气质高贵超俗。
“请你脱掉上衣,”西格里诺毫不迟疑地说,“原谅我对所有的美女都会这么说,我是最专业的。”
“可你并没有摆好器材,”贝贝·萨顿调皮地说,“我有20英寸的标准腰身。”
“有关1000万元的片酬,我不得不仔细一点。”令人神魂颠倒的乳房,贝贝·萨顿脱掉了紫色波纹绸的裙子和戴花边的乳罩,剩下是法国式的扎口内裤。
给西格里诺的感觉是一只水晶杯里装着散发着青草味的牛奶,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样想,总之,她代表女人的美和性,能唤起美国人对梦露和曼斯菲尔德的回忆,尤其是这对宝物,充满着灵感和对人目光感觉的弹性。
“继续?”贝贝·萨顿问道,他目光并不关心她修长的双腿。
“亲爱的,和女人上床时我才这么要求,把它们藏起来吧,你不会怪罪我对它享有一点特权吧?”
“西格里诺先生,你的眼睛和其他人有所不同,我的表演其中包括对你的一部分。”
见鬼,一千万才买到的艳遇,他却不急于享用。
“下周,我们谈签约的事。”
贝口·萨顿戴上黑墨镜,她说:“西格里诺,你是个很懂得程序的人。”
这个婊子的态度的确令人感动,发音还带着点法国味。
两个皮肤晒成古铜色的年轻人走过来,他们手搭手,显然是对可爱的同性恋人,他们的皮肤让他联想起在夏威夷冲浪的日子。
侍者端来了调配好的马丁尼鸡尾酒,他又要了两杯伏特加,那些美人正向他暗送秋波呢。他在想那对乳房,今晚他就可以枕着它们睡觉了,他心里发出一声呻吟,她比得上西海岸所有美女的总和。
“先生,”其中一个戴耳环娘娘腔的年轻人说,他本人对同性恋者并无恶感,也偶尔去过“野马夜总会”,“意大利语‘背叛’怎么说?”
西格里诺猛地反应过来,但娘娘腔的同伴在他的头上开了两枪,四周的人像受到惊吓的鸭子,四处逃窜。他张开口,倒在椅子上,那双对女人极具鉴赏力的眼睛在阳光下凝固了,露着惊恐。
贝贝·萨顿驾驶车正向这里开来,她总是很幸运,从西格里诺踏入好莱坞的第一天起,她便知道他的来头,甘比诺家族一直掌握着国际戏剧舞台雇员联合会,以西格里诺这样的专业人士为正式代表渗透影业,凭着她的感受,黑帮会创造任何奇迹。
警车呼啸着奔向马梅森餐馆,戴维·特贝特的车经过她的车,按动喇叭示意她停下来,从摇下的车窗她听见他幸灾乐祸的声音。
西格里诺被同性恋者杀了。
正如她以前所演过电影的某个片断,她记不住片名了,有种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她失去了一个对她乳房由衷赞美的人。
阳光清澈,一切恢复如常,连一丝风也没有。
第十五章 “清血”行动
纽约,中心银行大厦,1973年3月16日。
黑手党委员会召开了一届有史以来最紧迫的大会,会议是卡洛·甘比诺提议的。那天他身体欠佳,时时突发的心脏绞痛可能扰乱他的思维,再加上刚刚办完莱昂里诺的葬礼,他就要和所有的凶手讲和,这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巴拉佐在长岛的别墅里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甘比诺,他很虚弱,身上盖了一床很柔软的被,脸上似乎流露出对莱昂里诺死的悲伤。卡尔和约瑟夫兄弟坐在椅子上吃着新鲜的干酪,喝着葡萄酒,他们则显得平静,他们的表兄一直瞧不起唐的这两个儿子。
他摘下帽子,挂在衣架上,上前吻唐的手,这只手颤抖但很有力量,他仍相信唐能控制大局,唐拥有人类最坚强的意志。
“地点是卢克彻斯家族选定的。卡罗尔一直听从您的吩咐,在他们地盘上,我通知了托尼·卡西诺。他说会议前的1小时之内赶到,他只一个人到场,表示对您的敬意。”
“巴拉佐,我的朋友。”唐喘了一口气,“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虚弱,我侄子莱昂里诺已经化成一摊血水流走了,所有家庭因此很蔑视我,萨莱诺会反对我当主席,这是尊严的需要,我已经变成抽抽答答的老妇人了吗,托尼·卡西诺某些做法很像言生,让我们暂忘记他的兽性吧,他在西西里竟然杀了唐·克罗斯,我年轻时也如他一般的凶残,你一直认为我对此事的处理是一个错误……”
巴拉佐示意他休息一会儿,卡尔兄弟关切地望着他们的父亲,并不敢插言,这是甘比诺的规矩。
唐静静地躺着,眼角竟溢出泪水,这是从来不曾有的。
“他竟杀死了我姐姐惟一的儿子,他是家庭最优秀的成员,而我又要再一次原谅他,给他戴上桂冠,他几乎变成一个魔鬼。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杀了他,只有他自己杀了他自己,我两个儿子已经不愿服从我了,巴拉佐,这算是我个人的一个请求,别让悲伤和屈辱蒙蔽他们的双眼。”
一会儿,唐安然地睡着了,睡眼将有助于他的治疗。
卡尔兄弟很尊敬地把巴拉佐送出门口,门外是卡尔兄弟调派来的50多人精悍的人马,唐可不愿意看到这种阵势。
“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动唐的,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没有人想冒犯神的。”巴拉佐流露出微微的责备,相反,托尼·卡西诺却时时显示出从容不迫的气魄。阳光洒向他的肩头,他显得高大魁梧,唐的所作所为使他更加坚定。
一辆漂亮罗尔斯——罗伊斯轿车行驶在西23条街上,纽约街上喧闹的景象吸引着托尼。他透过车窗去看那些忙碌人们的面孔,猜测他们的烦恼和急躁,他简直显得很好奇,而布茨则在那里拼命地按着喇叭。
“你会让我们吃罚单的,”托尼说,“你应该赶马车逛纽约,马说不定比你要着急呢。”
五大家庭将一起确认他的地位,虽然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势力留在纽约,他也许会选择芝加哥或洛杉矶,或者可以在华盛顿再建一个白宫,他为自己随时冒出的野心吃惊。
车平缓地停在银行大厦门前,已是夜晚7点钟,还有车陆续地开来,卡罗尔的保卫认识托尼,他们对他简朴的举动表示不解。他甚至没带像样的保镖,布茨表现得像一个沉默的农夫,他也许忘了带枪。车倒进停车场里,托尼随着一个保卫走上了大厦的台阶。
托尼被带进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屋子布置得很典雅,窗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托尼·卡罗尔背对着那些可爱的植物,抽着一根细长的雪茄,这和他的身体很相称,他站起身和托尼拥抱,然后他们坐在长沙发上,一名侍者为他们斟了两杯酒。离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他们之间将进行一次重要的会谈。
唐在三辆车的护卫下到达了大厦,他不许他两个儿子参加。他们将毫不犹豫拔枪杀托尼的,另外两辆车也是他们安排的。车里载满了炸药,这种安排很可笑,唐不再责备他们了。巴拉佐替他开着车,一路上,他们小声地交谈,唐在谈话过程中努力改变自己的情绪,服了两粒药丸。
开会前的15分钟他们到达了大厦,甘比诺推开了搀扶他的人,而且表现出步履稳健,呼吸平稳。
停车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轿车,所有保镖都安静地呆在车里。大门外停着两辆警车,卢克彻斯家庭和警局相处得很好,他们几乎收卖了纽约每一条街的警察,如果可能,他们很乐意选卡罗尔做警察总监。
所有黑手党的头目从东海岸、南方、西部赶来,他们对这次会议就像鲨鱼嗅到鲜血一样充满兴奋,因为从衰弱的甘比诺家族身上能捞到更多的利益,一个衰劳的心脏病人将不可能再成为世界的轴心。
宾客都聚集在会议室外的休息室里,卢克彻斯家族为他们准备了上等的香槟、雪茄和新鲜的水果。这里防卫森严,有200多个黑手党党徒为他们站岗,任何一个妄想进入会场的人将格杀勿论,如同中国的皇宫。
会议室里充满喜庆,这里聚集着全美国最成功的阴谋家。甘比诺在巴拉佐陪同下走进来时,人们停止交头接耳,所有目光聚集在唐的身上,唐仍如从前一样不以为然。他和每一个人握手,并偶尔开着粗野的玩笑,他的身体如机器般的坚硬平稳,爆发出的笑声震撼着每一个人,他脸上的病态奇迹般地消失了。
唐握着每一只卡断过敌人喉咙的手,这些手传递来不同的信息,他相信自己对每一个人的判断,他们和他一样,仍希望有一个安全的秩序。
唐相信他们所经营事业的伟大,枪支、毒品、女人、赌博这是人类自我摧毁中最必要的东西。只要他们愿意,不同肤色的种族将欣喜若狂接过他们愉运来的导弹、坦克、冲锋枪。
而他们则搂着身边的美女、喝着美酒,看着罗马竞技场里血淋淋的搏杀;他们贿赂了美国一半以上的参议员、州长、法官、百分之三十的检查官和秘密警察,掌握着百分之四十的工会组织,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将可以听见总统和他的情妇在密室里性交的呻吟声,国防部将给他们提供武器清单;只要他们愿意,好莱坞最妩媚的明星将在他们面前脱光衣服,教堂里,红衣教主都将给他们颁发勋章,称赞他们为人类的拯救者……而面前的这些人对这些恩宠不思畏惧,他们将受到上帝公平的惩罚。
人群闪开一条道,甘比诺首先进入会议大厅,大厅里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灯下是一张圆形的桌子,象征着黑手党的民主和团结,五大家族的首领站起来等唐坐下,唐很谦逊地和他们一同落座。
最后一个进入会场的是托尼·卡西诺,圆桌旁留着一张和唐相对的椅子,是特意安排的,会议最主要的内容在他们之间,托尼几乎和唐同一种神态进入会场,他自然而轻松,脸上挂着不可捉摸的微笑。很礼貌地走到唐的身边,握着唐的手,然后回来坐到唐的对面。
唐站起来,他开始了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讲话。
“我的姐姐仍在我的楼上哭泣,表达着一个母亲的悲哀,我和托尼·卡西诺椅子的之间流淌着我侄子莱昂里诺的鲜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十年前,我就有权威保证家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过分地依赖这种权威,当然,是我安排起的战争,我用断断续续的心跳去思考这场失败的战争。”
会场上很肃静,托尼用手支着下巴,他喜欢这个老人的风度,仔细琢磨着他的言词。
“托尼·卡西诺将有权组织自己的家族,这就是我对这次事件的回答,只是我有一个计划,我在工会运输业、烟酒业、毒品业的股权,全部还给你们几家,在法律界的特权也可供他人享用。我只要求你们让我来掌握你们的收益,也只是暂时的保管,仍供你们使用的,你们不用担心政府会查获这些资金,为此我只要求5%的回扣。”
这是所有在场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即使目前的状况,甘比诺家族仍有力量摧毁任何一个家族,包括托尼在内,谁都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构,谁脱离它将视为叛徒,这仍是铁的原则,我遵守这一诺言。否则,我们将很轻易被华府击溃,不要过分地依赖美国人的迁就,除非我们还生产原子弹。”
他的话引起哄堂大笑,会议气氛变得友好而轻松,有人开始抽雪茄。
托尼站起来开始发言,唐坐下来休息。他又吃了两粒药丸,那些话使他感到很疲倦。
“亲爱的唐,我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尊严,可是在一场战争中,谁能停止使用冲锋枪呢,我要补偿您侄子的损失。我决定仍然成为您家族的一员,接受您合理的调遣,并且把毒品生意一半的收益分给家族。我将支持您成为黑手党委员会终身的主席,任何人的反对我将视为对家族的挑战。”
所有的黑手党头目都起立,向唐鼓掌示意,唐忍着胸口的巨痛,“微笑地接收他们的致敬。
“您怎么看托尼?”巴拉佐在途中问唐,唐摇下车窗,吸进一些清凉的空气。
“几年后,他将毫不留情地取代我,但愿我活不到那个时候,请记住,巴拉佐,我的儿子要移居欧洲,放弃抵抗,而你,我会送你回巴勒莫,你将过着优裕而平静的生活。黑手党会因为他而没落,托尼有着惊人破坏力。”
车在夜色和灯光下安全地行进。
而此刻的托尼·卡西诺感到了寂寞,唐并不在意他任何的举动,他放弃了和托尼之间智力游戏,其他家族知道了退却,包括安东尼·卡罗尔,他们知道托尼是依靠战争来赢取地位的。简特的死给了他巨大的刺痛,一个爱尔兰的流浪者在他面前杀死了他最心爱的人。而且当面羞辱他。因为得不到他的保护,简特最圣洁的身体为几百美元奉献给所有想得到她身体的人,供他们凌辱,生命只不过是一架轮盘机,你所有的筹码在你的欲望中消失。
托尼仍然下榻在“金棕榈”旅馆,他喜欢这里,他买下旅馆的股权,五大家族让出了几条大街给他,在纽约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地盘。在最顶层的豪华套房里,他居高临下,整个商业街尽收眼底,拉·法伊手下的人开始在街道旁边的店铺里收取保护费,两旁豪华的酒店鳞次栉比,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这一切让他想起令人感伤的拉斯维加斯。
他忽然想起米歇尔,那个让他想起简的美人。她住在纽约,他有她留下的电话,这个夜晚他需要用性来消磨。找到电话号码,托尼心头一阵狂喜,米歇尔代替简成为一种寄托,他恨不得马上见到她,向她吐露衷肠。
米歇尔正为一件案子大伤脑筋,她调查一桩利用“电话派对”杀人的案子,死者的喉咙被剃刀割开,赤身裸体躺在一处草地上的景象令她不寒而栗,她的上司沃兹正利用这件案子打她的主意。
她通知助手马登去电话公司查电话记录,她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烦闷地抽着香烟,门被沃兹敲开了,他是一个有着栗色头发,眼睛阴沉,健壮的中年人。米歇尔的同事告诉她:“沃兹干起那件事来,像马一样的棒,他爱干你的后门,用牙咬你的屁股,留下他的烙印,这样你就不会从他的身边溜走了。”
“米歇尔,你还不能独立接手一件案子。这一次我把你估计过高了,我非常乐意为你效劳,功劳算在你头上。”
米歇尔嘴里喷着烟,透过镜片仔细观察着他脸上涌起的、欲火,一想起他的粗俗就感到恶心。
“沃兹,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在案子侦破之前,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想我能行的。”
“你已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我有权停止你的工作,当然,我非常讨厌向你不停地暗示。而你却像三岁的幼童,对一个·男人性的要求装做一无所知。”
沃兹有些怒气冲冲了,调查小组所有的女性都和他有一腿,并且留下了他的烙印,他们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喝着咖啡谈案件,他是她们的头,甚至在沃兹的办公室里,她们坐在沃兹两腿之间接受他交待的任务。
沃兹喜欢罪犯,挖掘他们肮脏的动机,戳穿他们的把戏,他感到灵魂的净化,消除他脑子里犯罪的念头。那些罪犯替他去干了不少坏事,最后还是战战兢兢接受他的揭露,这可是一项十分有趣的心理游戏。
“不要让我以贬低的眼光看待您不知廉耻的性要求,我办案子并不想得到你性的恫吓,我看,你有必要参加“电话派对”,说不定对侦破此案有重要的发现呢。”米歇尔毫不客气地打消了他的念头。
“等着瞧吧,我会记住你不友好的态度的。”沃兹狠狠地关上了门。
一间宽敞明亮的居室里,米歇尔脱下所有的衣服,她很迷恋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线条,肌肤放射着柔和的光。
她想起经历过的男人,他们有技师、警察、画家,她曾经与一个驯马师在草地上做爱,小草刺得她的皮肤痒痒的,驯马师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她闭上眼睛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然而那瞬间的感觉那么短暂,那个男子太显得斯文了。
6个月前,她和同伴上拉斯维加斯度假,她在找什么,难道是一种特殊的性欲吗,她甚至想装扮成妓女,她确实装过,而且装得很像,这样就可以品味到不同的性给她带来不同的快感。
米歇尔躺在浴池里,她开始想念那个叫托尼的男人,他似乎是一个为爱失魂落魄的富家子弟,和她一样在拉斯维加斯的大街上游荡,寻找着什么,然后他们相遇,感到两颗孤独的心之间的慰藉,这很容易产生一种不确定的爱。
而且他做爱显得虔诚而耐心,关心她身体的感应,他几乎像是在和自己狂恋的爱人做爱,在她的身上寻找她的影子,所发生的一切使她感到很满足,她和同伴分享了这一切。
自此以后,她开始厌烦性之间简单的磨擦,只能使她感觉到更加孤单。
电话接通了,托尼压抑住狂喜,他心里在想着对她的措辞。也许她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此时正和丈夫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呢,旁边的婴儿床上躺她吃奶的女儿。他实在很想了解她,了解她的职业,了解她的一切。
“米歇尔,我是托尼。”
米歇尔讨厌该死的电话铃声打断她连续的回忆。说不定是沃兹打来的,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当她听见是托尼的呼唤时,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她已经感到身体下部因为激动而潮润了,真好像是一场奇妙的幻觉。
“托尼?!你难道在纽约?”
“真是个鬼精灵,”托尼轻柔地说,“我可把你逮住了,来之前,我还想,是不是在纽约再建一个赌场,这样就能看见你了。”
“看来我不得不搬家了,听到你的声音,我的确很高兴。”
“我想,你一定是自己住,你没有因为可怕的婚姻浪费你的青春吧?”
“男人总是喜欢婚姻,却都不喜欢有婚姻的女人。”
“我要马上见到你,否则,我会急得选择跳楼的,你成为我在拉斯维加斯期间得到的一件最珍贵的礼物,我个人并不把和你的相遇当做一次成功的艳遇。”托尼真诚地说。
“上次你忘了付小费了,我这次一定会得到双倍的收入。”
托尼立刻打电话找到旅馆经理尼,他要了200支玫瑰花,表达6个月里所有的思念。他要亲自捧着那些花瓣,把花放在米歇尔的卧床上,在一夜之间建立起一种爱情,这种事已经从简特的身上发生了,米歇尔又将帮他重新找到。
布茨满嘴嘟哝地把一大捆花放在车的后座上,托尼满面春风地拍着他的肩头说:“布茨,我恋爱了。那个可爱的女人真要了我的命,甘比诺真该今天下手,这种疏忽他不会再在我身上找到了。”
“托尼,意大利人只相信他的妻子和孩子,美国女人只想和你做爱,爱是需要贞操的,你难道指望她能你生儿育女吗?”布茨有他的见解。
车行驶了20多分钟,布茨感到托尼过于唐突,他在道边停下了车,走进一家店铺里打电话,托尼很赞赏地望着他宽厚的肩。
布茨在店铺里看见一张似乎很熟悉的脸,他顿时警觉起来,他突然想起来他是卡尔手下的人时,立刻惊得一身冷汗。他一向对家族中成员有特殊的记忆力,他眼见那个杀手掏出手枪,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他转身,撞碎店铺的玻璃门,以便使托尼知道他的处境,枪声在他身后响起,5发子弹使他扑倒在街道上。他高喊着:“托尼,托尼。”然后,他扭过头望着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说道:“你这该死的甘比诺家族的狗杂种。”接着,一粒子弹穿透了他的头颅,布茨在死的一瞬间闻到身上仍散发的玫瑰花香的味道。
托尼有着野兽般的预感,他已经从对米歇尔爱的睡梦中惊醒了。
有两辆车突然向他的座车冲过来,他很庆幸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引擎还发动着呢。
后面一辆追踪的车上跳下了两个人,他们开始用机枪向托尼的车扫射,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肩头,托尼并不焦急。他等前面两辆车的人跳下来射击时,他猛地把车开上了人行道。
托尼对纽约的每一条大街都了如指掌,每一条街道的出路,旁边店铺的主人,每一截狭窄的楼梯通道,连同地下管道都在他心里,这些知识救了他多次的性命。他知道穿过人行道,过了面前的十字路口,就到了鲁阿诺的意大利馅饼店。
子弹不停地从他头上飞过,碎玻璃洒了他一身,肩头中弹使左手抬不起来,他经历多次类似的经历,他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三辆车似乎知道他的意图,急速向他的车挤过来,透过车窗的机枪不停地向托尼射击。不少人行道上的行人被流弹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米歇尔从浴室中出来,披着浴巾,吹干头发,她挑了一件中国绸的睡衣,也许该穿上鲜艳但不性感的内衣,有一段时间要用来谈情说爱呢,她有一瓶上好的香槟。米歇尔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她需要仔细地清理一下对托尼特殊的情感。
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那条镶有钻石的项链,戴在纤细的脖子上,脖子的肌肤很细腻,显得很高贵。那条项链是她23岁订婚的信物,一个名叫赛纽尔·桑切斯的男人送给她的,他也许算得上是个花花公子,但对她确很痴情,然而在他们准备结婚的头一周,他又回到了俄亥俄州,放弃他认为“似乎很正经”的婚姻,留下一条项链和几个缠绵的夜晚。
米歇尔戴上这条项链时,心中充满了伤感,自己真实的情感无意之中叫一个无赖给欺骗了,让谁又敢真的相信甜言蜜语呢,也许托尼不同,他对逝去女友的痴情很容易叫一个女人心动。
楼下传出来激烈的枪击声使米歇尔感到好像她时常看到的警匪片的一幕,竟然发生她家下面热闹的街道上,更是不可思议,谁会在警察密布的大街搞屠杀表演,肯定是一个对人类仇视的疯子。米歇尔出于职业习惯,她打电话找马登。
“这些警察好像睡着了,所有人以为是好莱坞在拍一部实弹的电影呢,我看不见,但能听见,已经持续十五分钟了,就在我的楼下。”米歇尔挂上电话时,开始为托尼担心起来,他也许正经过这条枪林弹雨的街道,她开始穿上牛仔裤,把子弹压上膛。
又有两颗子弹射击进了托尼的身体,他感到自己身上的血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几乎淌干了,玫瑰花散得到处都是,溅上了他的血,这的确很浪漫,米歇尔在接受这些花时,一定会热泪盈眶的。
他把车开到鲁阿诺店的门前时,很熟练地用右手打开车门,然后翻滚着钻进店里,他不只一次这么做,到纽约后,他想到过去鲁阿诺的店里喝一杯啤酒,他很后悔自己没那么做,鲁阿诺一定知道他回到纽约的消息。
八条街道上的警车一齐惊醒般向鲁阿诺店铺前那条街道赶来,如果没有米歇尔的电话,他们也许会充耳不闻的,即使甘比诺匪徒在这里开着坦克搞军事演习,他们也会无动于衷的。卡尔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对警察局局长汤姆·华德说:“我要纽约1个小时之内处于休眠状态,枪声就是信号。”
汤姆·华德一直对唐的这个儿子感到头痛,他会因为这件事而被联邦调查局追查的,卡尔总是忘了其中的规则。
“卡尔,我为你父亲——尊敬的唐只给你20分钟,我相信他一定不知道这件事,收起你狂妄的腔调,谁会为你愚蠢的想法负责呢。”
五个无辜的路人被甘比诺匪徒游戏般地击毙,有人托着他们的尸体在哭泣。
最早到达现场的是《纽约日报》的记者萨拉·梅特兰。她如获至宝,用长镜头去捕捉那四辆仍然在厮杀的车子。
米歇尔维护了现场,焦急地等待警车,她的火力无法去解决不远处仍然进行的厮杀。
鲁阿诺感到了附近枪声的逼近,所有的顾客都战战兢兢呆在座位上不敢动,等子弹击穿了窗户,打得玻璃器皿粉碎四溅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大祸临头,抱着脑袋,钻进了桌子下面。
鲁阿诺从柜台下拿出了他的雷明顿散弹枪,这是托尼送给他的,他再愚蠢也知道这是卡尔在报复托尼。明天,所有的黑帮都将知道这件事,他们将会逼使甘比诺驱逐卡尔,他已经违背了3月16日会议的协定。
鲁阿诺隔着玻璃射中了一个手持冲锋枪的歹徒,这比打鸭子容易多了,托尼已经闯进了店里,他浑身是血,仍然对鲁阿诺笑着说:“甘比诺会因此送你一个更大的店铺的。”他极其熟练地打开暗室的门,然后上了铁栓。
暗室里漆黑一片,他摸摸索索地打开了灯,一切如故,已经有子弹乒乒乓乓地射向这扇铁门。托尼推开了装满杂物的木架,随手打开了后门,后门紧通着一条满是垃圾筒的街道,这是躺着肮脏的乞丐和无家可归、奄奄一息的老人,他们身上铺满了报纸。
木架后有一条暗道直通地下室,托尼右手用手枪击碎了灯,钻进暗道,把木架搬回,只听“轰”的一声,铁门被炸开,这帮人已经被托尼折磨得发疯了,几支冲锋枪疯狂地扫射着这间暗室。
托尼在地下室里清楚地听见呼啸而来的警笛声,甘比诺家族的匪徒一定会穿过后门,扔下枪狼狈地逃窜。
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卡尔会使他父亲更加难堪的,他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处在左肩,两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肋,鲜血正不停地喷涌,脖颈被划开一条大口子,子弹几乎击中了他的动脉,他们的运气实在很差,本来可以打得他身上到处是洞。
托尼的意识逐渐感到模糊起来,想起车上滴着鲜血的玫瑰和等待他倾诉的米歇尔,疼痛涌上来,他已觉得灵魂在脱离这具残破的身体在冉冉地上升,他哺哺地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简特”,然后昏迷过去。
警察局重案组抓住了两个在街上狂奔的嫌疑犯,这使沃兹感到神气十足,汤姆·华德也赶到了现场,他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看来只能向上司递交辞呈了。所有的目击证人都对如此行动缓慢的警察队伍感到大惑不解,两条街上的巡警跑到哪里去了?枪声和炸弹声几乎每个纽约人都能听得到,这帮狗杂种竟然用不带消音器的枪。
沃兹向汤姆·华德做了汇报,两个垂头丧气的暴徒被押上警车,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米歇尔已经看见那辆被打得满是弹坑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后座上的玫瑰花,她感到分外的惊奇。难道是情感的厮杀,她想,真是一伙值得敬佩的人。
13辆警车围住了鲁阿诺的馅饼店,鲁阿诺头被打得稀巴烂,他击毙了两名歹徒,至少为托尼赢得10秒钟的时间,店里被吓昏和击伤的食客被警察从地上搀扶起来,他们的脸上还有着肉馅和苹果汁,嘴已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安东尼·卡罗尔正管辖着这片地区,他当然也派了枪手,实际已参预了这次谋杀。托尼将毫不留情向他开战,他已感到后脊梁上架着冷冷的枪口。
战斗结束后的十分钟,卡罗尔接到了卡尔的电话。
“我发誓,托尼被打伤10个小时后准完蛋,他还在鲁阿诺的店里面,幸好警察没有从地窖里把他救出来。”
“我们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卡罗尔强压住怒火,“连唐对这个暴发户也持一种谨慎的态度。他说的话难道是屁话,我已经失去了警局的支持,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起诉,还有要命的托尼,他正微笑着躺在病床上准备接受唐的道歉呢。”
“他要对莱昂里诺的死负责,这是我对所有人的回答,我是一个战士,名誉将大于利益。”
“去你妈的名誉吧,”卡罗尔咆哮起来,“还是想想托尼在哪里吧。一旦他离开纽约,准会要我们的命的。”
卡尔和安东尼·卡罗尔没有想到,拉·法伊已经从地下室里救出了托尼·卡西诺,这是托尼和鲁阿诺之间的一个秘密,因为这间地下室通到隔壁的水果店,他们已多次玩过这个游戏,他被当做受枪击的路人送进了救护车。当警察在弹痕累累的暗室里发现了通向地下室的暗道时,只知道这是一个储存水果的地下仓库,这是堆放着一箱一箱的苹果和柑桔,所有托尼滴落的血迹已被巧妙地清除了。
一个头上缠绑带和纱布的患者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正接收着纽约电视记者的采访,一双眼睛因失血过多而失去往日的光彩,他的嘴因被纱布包围而显得含糊不清。
“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怎么会产生如此猖狂的暴徒,”他很激动,一只腿被高高地吊着,“我要向警察索赔医疗费,他们没有拦住那些子弹,而且他们打伤了我一只肾,使它像破皮球一样无法过滤有毒的血液,我将要和新婚的妻子进行长达一年的分居。”后来,他还说了很多俏皮的话,显示出美国人高度的幽默感。
拉·法伊和他的同伙面对着电视哈哈大笑,笑得弯着腰,喘不过气来,托尼的表现像一个伟大的演员,比贾莱·古柏、瓦伦蒂诺还要出色得多,他也许也在狂笑,只是他的身体因失血过多而变成呻吟。
“6人丧命,12人躺在医院等待手术后取出子弹,据目击者讲述,警察在发生枪战后20分钟才赶到。硝烟已经平息,大部分的暴徒放下武器大摇大摆地穿过闹市,向他们的主子去领赏,而2名遭逮捕的嫌疑犯称他们是受枪击惊吓的观众,只是因为无法回家而受到怀疑,被拘捕。那些匪徒在追杀一名男子,他很机智,躲开这么多的子弹,而且像隐形人一样消失,一个中年男子看到大部分过程,他对那个被追杀的男子赞不绝口。”以上是《纽约时报》的报道。
“汤姆·华德递交了辞呈,他对这一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将和另2名涉嫌的警察接受联帮调查局的审查,公众在关注着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操纵着这场文明社会里的战争。”这是《华盛顿邮报》提出的质疑。
纽约五大家族已经感到形势不妙,所有遭受到警察注意的人都乔装打扮,匆匆坐上飞机和火车逃往加利福尼亚、得克萨斯、佐治亚、阿肯色等各州。每一辆在公路上行驶的汽车里都有可能夹杂着黑手党党徒,他们已经得到了内线的警生
唐还躺在纽约的住宅里,他长时间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象,院子里绿草充满生机,蜜蜂在花丛里“嗡嗡”直叫。卡尔正在去意大利的途中呢,他先飞到非洲,然后从摩洛哥坐船到西西里。在那里,他将受到克罗斯家族最严密地保护,在葡萄架下吃着干酪。
巴拉佐两天里一直陪伴着唐,吃着可口的意大利面条。枪杀托尼·卡西诺事件发生后的1小时,他让巴拉佐会见五大家族的首领,传达他的决定,卡尔将在5年之内不准踏进美国的土地,他将利用自己的法律关系尽快平息此事。至于托尼·卡西诺,“我将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在纽约的安全,”然后他3个月后将考虑辞出黑手党委员会主席的职位。
忙碌了整整一夜,米歇尔又回到了家里,现场就在她的楼下,她察看每一具尸体和每一个上救护车的病人,没有发现托尼。这不奇怪,拉·法伊的担架瞒过了她的眼睛,托尼也许来过,他并不知道她是个执法的警察,他也许还会打过来电话,她胡思乱想一会儿,结果电话没来,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医疗室环境很好,有充足的光线,还有甜甜的护士,她们几乎每10分钟就来一次察看病情,拉·法伊和两个保镖在旁边的房间里。托尼醒来时,感到浑身疼痛,他尽量不移动身体,这样大脑就从身体中逃离出来,他就用这办法来安慰身上的伤痛,看着身上的管子,能够想象到失去生命的滋味,生命只属于这个大脑,谁会对这个生命负责呢,人只愿为权力和金钱负责。
一个月后,他将生气勃勃地享受权力和难以想象的金钱,这一切也许会因为一颗子弹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此时托尼万分地想念米歇尔,我会从爱中得到更多的生命,他想。睁开眼,眼皮的一阵刺痛又令他闭上,他用右手去按铃。拉·法伊和两个保镖急匆匆地闯进屋,安东尼·卡罗尔不会让托尼离开纽约的,当心他会往病房扔炸弹。
“告诉我有关布茨和鲁阿诺的事。”
“他们都像勇士一样死了,头被子弹炸裂,手都握着枪。”
“半个小时后,赶快离开这里,不要等着他们来杀我。替我给巴拉佐打个电话,说我要和甘比诺先生见面,我们是一对病友。”托尼嘴隔着纱布轻轻地命令道,他花了很多力气。
在一家工厂后面的池塘里,米歇尔发现了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这是一名16岁女孩报的案。死者的脖子被切了两刀,刀口很深,几乎把脖子割断,身体滴着精液,是两次以上的精液,可以想象,杀人者在她死后仍然在奸污她的身体,大胆地洒在她身上,和流出的血合在一起。微风吹动了她的柔发,夕阳的余辉映在她几乎发育的身体上,血液已经凝结了。
沃兹开始为枪杀事件日夜忙碌,这是公众的焦点,越来越多的警察被调查。米歇尔戴着墨镜,尸体被抬走,草地又恢复原样。她感到有点凉,马登脱下西服,给她披上。
“这个杂种,这只不过是为了他的色情需要,一个变态狂。”
“你也许还记得那个用死人人体做雕塑的画家。他们的灵魂很奇怪,还是一个人类学博士,难道会理智地去杀和他们做爱的人吗?”
“马登,我们的工作是扼制人们心中的邪魔。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内心中充满恐惧,杀人会解除他们的焦虑。”
他们缓缓地走下山坡,米歇尔把西服还给马登,她身体感到了温暖。
“谢谢你,马登,”她说,“布里奇小姐一定给我们送来了很重要的资料。”
“珍妮,案子一定会有眉目的,我相信你会解决这场智力游戏的。”
谁也不可能穿过这个走廊,接到通知后,巴拉佐在这里安排了最严密的护卫,只有巴拉佐的皮鞋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他看见了拉·法伊,他相信拉·法伊的忠诚。他们相互拥抱,拉·法伊接过他手中的鲜花。
“唐对这个结果很难过,卡尔给大家制造了不少麻烦,他还是一个孩子,很任性,谁会在这个时候和托尼成为敌人呢,托尼重新回到了甘比诺家族里,我们应给他提供最安全的保护,这是唐说的。”拉·法伊非常钦佩巴拉佐的为人,他还帮助过托尼呢。
拉·法伊领着巴拉佐进了托尼的病房,托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虽然身上缠着纱布,看起来有点可笑。巴拉佐很熟悉这双锐利的眼睛,在托尼还是12岁的小男孩时,他就会用这双礼貌的眼睛很有尊严地和巴拉佐谈话,那时巴拉佐已经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巴拉佐先生,”巴拉佐依然很清晰地听着他隔着纱布的话语,“我像是一个刚学会橄榄球的儿童,并不希望这么一点伤痛会引起大家的不安。”还是那种口吻。
“托尼,”巴拉佐上前握着他的手说,“如果不是唐的建议,我很难做到这一点,我们几乎成为仇敌了,请原谅我的直率。”
“你们的保护让我既耻辱又不安,我不会因为卡尔的犯规而忘记诺言。我会因此对甘比诺先生大发牢骚呢?不,这一切都过去了,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可以继续贩毒,家族应该允许扩大一点业务范围,我想让唐知道这样一条定律,每个人都将被取代,也将被杀死,因为天生的固执。”
巴拉佐脑中盘算着拉斯维加斯的赌业,梅尔已向托尼暗递秋波了。
“唐已经看到这一点,梅尔是很好的经纪人,许多头目都从中获利,唐很愿意把他的那份转让给你,算是歉意吧,可是得征求大多数人的同意。”
“我很不愿意原谅安东尼·卡罗尔,他像个骗子似无耻地欺骗了我,他怎么会向一个没有仇恨的人身开枪呢。”
巴拉佐静静地坐在一边,礼帽放在膝盖上,像一位虔诚的牧师在倾听一个生命垂危者的祷告。拉·法伊立在他的身后,遮拦了射在巴拉佐身上的阳光。
“总之,我要做一个懂礼貌的人而不是狂妄的家伙,20年前我就这么想的。”
第十六章 色情派对
电话数据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米歇尔咬着铅笔想,是一个吸LSD的狂想者?他们总能看见自己流着血上天堂,别人流血他才不在乎呢,还有强烈的性变态者,情欲折磨得他们不得不用冰镇一镇硬邦邦的阴茎,或是表面看起来很斯文的心理歪曲的病人。小时候饱受折磨,受人奸污,那么他用剃刀割开一个人的脖颈时,想证明什么呢,想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不被发现,好窥视这一些吗?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马登。
“我找到一个叫马休的家伙,是一个拳击经纪人,他给街上的黑人流氓戴上拳击套。他还搞一个“换友俱乐部”。他说,他并不想惹麻烦,可是他认出了那个死者,她去过他那里,旁边跟着一个大个子,那小伙子如骡子一样强壮,搞得那帮姑娘嗷嗷直叫,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他叫费加罗,好像是一个化名。”
“管他呢,”米歇尔一口喝干杯中的咖啡,“费加罗先生正等我们呢。”
她急匆匆地穿上衣服,从包中掏出口红涂抹了一下嘴唇,一把小手枪放在提兜里,这城市真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她想,随手关上了门。
马休的办公室。
墙上挂着各种艺术门派所绘的女人裸体像,属于最性感的那种。
马休穿的是“罗的尼”牌西服,胡子修剪得非常干净,口袋中有叠放整齐绸子的手绢,像一个体面的大亨。这幢别墅是属于他的,有一条直接通向大道的栈道。
“米歇尔警官,”马休彬彬有礼地说,“久闻大名,我不喜欢大多数警察,和他们合作以后,他们总像抛弃情人一样把你给抛弃了,你会像婴儿一样的哭泣,谁会喜欢被人出卖呢。”
米歇尔很不喜欢他那副喋喋不休的样子。
“马登警察恐怕已经告诉你我喜欢听什么吧。”
“我这通常来的是一些有钱人,有的是律师、剧作家、据客,他们不喜欢过平静的生活,一喝到这里的香槟,他们就发狂了。费加罗是个很古怪的人,他总有一些奇妙的想法,他的女友一向不固定,那个可怜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裙子和红色的吊袜,这使她看起来像个消防队员。”
米歇尔打断他说:“什么时候我们能见到费加罗先生呢。”
“我想,你们必须装做去参加派对,聚会已经开始了,我不想让我的主顾感到紧张。这个建议也许很大胆,否则他们会从后门悄悄溜走的,我从不管来的是康斯坦丁还是洛克菲勒,我只躲在这个小房间里,他们从不知道电话里的马体是谁,也不喜欢谁能认识他们。
他们有地位、有身份,只不过是来享一时之欢,谁管呢,我请求你们不要搅局,那样我会完蛋的。
他们只不过是一大堆互不相识的人;我们称之为最安全的性关系,这是游戏规则。”
米歇尔有些为难,她虽然在街头装过妓女,甚至会偶而放纵一下,总不会为抓一个罪犯,而和十几个陌生的男人亲吻吧。
马登安慰她道:“珍妮,我们可以装一次,如果你被眼前的影象吓坏了,立刻就溜掉,他们总不会是一伙强奸犯吧。”
马休把他们引到有一块红丝绒的跟前。
“女士,”他说,“我不希望看到你的手枪。”
他搜出他们的枪,无可奈何地说:“我真的不想这么干,可我是个生意人,我真的不想损伤警察的感情。”
拉开绒布,前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而且灯光很暗,一个露着上身的姑娘开玩笑地拉他们进去。这间客厅足可以容纳100人,小酒吧里摆满美酒,地上铺着猩红色的软绵绵的地毯,墙壁上透过来柔和的光线,中间有一处小小的喷泉。
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他们的到来,他们正忙着调情呢,一共有十几对男女,大多穿着少得可怜的内衣,已经有人走过来向他打招呼了,一个浑身赤裸裸的金发美女手里攥着她同伴的手走过来。
“嗨,我是洛蒂,”她走过来坐在马登的怀里,“他叫伊万,你信吗?”后面那个身体开始发福的男人兴冲冲地坐在米歇尔旁边,一边抚摸米歇尔的臀部,一边咯咯笑着说。“你穿这些销甲更使我着迷,真是不同寻常。”
米歇尔使劲地推开那个伊万,洛蒂开始向马登进攻,她已经解开了马登的衬衣。
“滚开,肥猪。”
“亲爱的,看起来你们是头一次,你们还需要观察一会儿。”
那个男人并不在意米歇尔的举动,他们又转向另一对儿。
米歇尔开始按照马体提供的特征去寻找费加罗。
眼前做爱的场面使她面红耳赤,连续不断的呻吟声穿透了她的耳膜,洛蒂躺在两个男人的怀里,任他们在她的身上舔来舔去。而那个伊万和两个女人滚在一起,其中一个是黑发的亚洲女人,她的皮肤很黑,舌头贪婪地伸出来。
这时,米歇尔看见了费加罗。
等巴拉佐走了,拉·法伊告诉托尼,按照他的要求,巴拉佐撤走了所有派过来的警卫。
“我们马上走,这是巴拉佐先生对蔑视他的人所发出的信号。”托尼说。
从医院急诊处推来一个突然犯心脏病的患者,两个戴口罩的大夫护理他,他们通过电梯,上四楼左侧的手术室,托尼的病房在右侧。
拉·法伊在走廊拦住了前来巡视的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
“并没有从医院的记载中发现一个叫维克托的外科医生,而小姐你呢,又该叫什么呢?”
他们看起来并不惊慌,名叫维克托的医生耐心地说,“该死,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两年,还没有打算把档案拿到别处去。”
“我可以搜你的身吗?先生,也许医院已经准备开除你了。”拉法伊俏皮地说,另一个保镖开始搜护士的身。
“真是荒唐、”那个护士扬起双手,“难道我们医院里住进了总统吗?”
当患心脏病患者的床到达四楼时,拉·法伊侧脸已经看见了他们,他并没有从维克托身上搜出什么。
“维克托医生,这里有一个快要咽气的病人,”其中一个医生喊道,拉·法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已经看到维克托医生脸上有一种奇怪的变化。
患者的铁床向他们推来,那个心脏病患者俯卧在铁床上,掏出冲锋枪向他们射击,维克托医生的铁拳又硬又快地击在拉·法伊的小腹上,旁边那个保镖被密集的子弹击中了,身体软绵绵地倒下去。
拉·法伊在倒地的一瞬间拔出了手枪,维克托医生的前胸被两个弹孔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那名护士的半个脑袋被子弹轰掉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走廊回荡,震动了整个医院。
拉·法伊依靠着倒在身边的两具尸体作掩护,被子弹激起的血溅了他一脸,他的一块头皮和左耳被子弹打飞了。他抬起医生的身体拦住他的脑袋,防弹衣保住了他的命。他连发了3枪,打碎了推着铁床奔跑的两个人的膝盖。他听见托尼病房里玻璃被砸碎的声音,一连串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右手臂,枪沾着鲜血掉在地上,这时铁床已向他撞过来。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把拉·法伊和他的对手掀翻,火舌舔着他们的身体,几乎炸塌了半个楼房,拉·法伊在昏迷前的一瞬间,露出满意的微笑。
费加罗显然是一个力大无穷、精力充沛的男人。他爬在一个黑人女人的身上,几乎把她掀起来,那女人在大声的尖叫。
他长着银灰色的头发,脸部僵硬,身体突现出一条条肌肉,米歇尔见识了他的健壮,他几乎能刺穿每个女人的身体,还有两个女人像蛇一样缠着他的腿,着迷地抚摸他。
马登显然被这一场面打动了,谁又能不动心呢,米歇尔假装亲热地贴在他的肩头说:“我们也许该放弃这该死的公务。”他们装做卿卿我我的样子,但并没有真的脱下任何衣服。
他们的举止引起了费加罗的注意,他开始注视米歇尔,骄傲地向她招着手,米歇尔摆着很迷人的姿势,等他走过来。
那个黑女人发出一连串颤抖的尖叫从他的身上滑下来,身上挂满了汗珠,费加罗推开她,骄傲地向米歇尔走过来。米歇尔感到多少有些恶心。
“我对穿衣服的妞儿更感兴趣,”费加罗从茶几上的托盘上夹起一根卷好的大麻,用打火机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非常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一对夫妇?”
“是的,我们只是感到好奇。”
“这里并没有真正的夫妇,谁能说服自己的妻子和别人做爱呢。”
米歇尔装做很迷恋的样子:“我的丈夫很羞涩,我们谈得很多,害怕因为性的厌烦而失去对方,我认为这样做并不能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看来,让他迷恋别的女人真不容易啊。”
“你是对的,看来有必要让我妻子和你单独谈谈,我还不习惯我们同时去做这件事。”马登谦虚地说。
大厅旁边备有很多单独的房间,以便不同集体狂欢的人可以安静地单独相处。马登被一个热烈如火的女子搂抱着,他和她调起情来,也许有二十分钟就足够了。
他们走进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壁炉里烧着木炭,费加罗在关上门后,露出了狞笑,他粗暴地反拧着米歇尔的手臂,把她按在墙壁上。
“你弄疼我了。”米歇尔喊道。
费加罗以一种野兽般狂热的激情,生硬地撕扯下她的裙装,拉开她的内裤,米歇尔开始挣扎,她咬着费加罗的胳膊,费加罗用粗大的巴掌扇着她的脸,把她的头按在床垫上,用膝盖撞击她的腰,米歇尔开始放弃挣扎,这个人真是个畜生。
“狗娘养的警察,你当我是傻瓜,我花2000美元可不是等你来抓我,你抓不到我的。”
他不停地抽打着米歇尔的身体,狂烈地深深进入她的身体,米歇尔在巨大疼痛下感到眩晕,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在医院一条紧急通道中,托尼手下的人把他推进一辆侧门旁早已等待的救护车里,剧烈的爆炸声使车微微地颤动。托尼看看车窗映着的火光,心里充满着愤怒,但他还是平静地躺着,车缓缓从一条斜坡开出了医院的大门。
卡罗尔坐在一辆雪佛莱轿车上,在医院大门外的街道上静静地等待着,他像一个猎人那样富有耐心,七八辆警车呼啸着从他的车经过,他对身边的查理安说:“这场地震足以埋葬托尼那颗狂妄的心。”
救护车迎着急驰而来警车,在第45街平稳行驶,托尼看不见窗外,谁也看不见他,他能感觉到车轮接触地面的磨擦和震动。闭上眼睛,产生一种默默流失的感觉,在生人和死人之间无尽地循环,街道上的空气中弥漫着冷酷和喧嚣,使每一个脆弱的心灵得不到安息。
甘比诺晚饭才吃了一半,就推开盘子,拿起了浓醇的葡萄酒杯,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起来,约瑟夫坐在桌子上吸烟。
“我要到书房里坐坐。”唐说。
约瑟夫瞟了三个仆人一眼,只见他们一声不响地站在浅绿色的餐厅里收拾桌子。约瑟夫点着香烟,跟着唐后面穿过两扇木门,走进光线较暗的书房。
唐关上门,咳了一声,看也没看他,说道:“我们甘比诺家族,50年以来一直是美国生活的一部分,”唐喝了一口葡萄酒,“我们在赌业、运输公司、机械公司、政客身上等方面均有投资,成千上万的人依靠我们生活。”
约瑟夫并不喜欢唐如推销员一样的介绍家族如何,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约瑟夫长着一张大脸,戴着领子,活像一盘英格兰火腿。
他一天之内出席了宾夕法尼亚州一家豪华宾馆的盛典,和一个犹太进口商女儿的婚礼舞会,下午还参加了一个朋友游艇的下水仪式。他有私人座机,使他看起来并不像甘比诺家族的一份子,他使用飞机,只不过是为了从一个酒会到另一个酒会中途少浪费点时间。
在约瑟夫下榻的酒店里,一个洛杉矶脱衣舞女正等着他,他正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拥有一对特殊乳房的女人介绍给法国大使,他们可是一对好搭档,多次上高级夜总会鬼混。
唐总感到他的软弱,几乎不像自己的儿子,他太喜欢这个国家的生活方式,踩着手工制作的波斯地毯,使用法国制全银的刀叉吃饭,喝名牌葡萄酒和真正的香槟酒,坐天鹅绒的椅子。对女人做着花花公子常有的娇揉造做的举止。
“我的孩子,我说这些是让你知道,意大利人不喜欢过于奢侈的生活,你是家庭的一员,在不知羞耻享用着家族给你带来的利益。由于你兄弟的疏忽,我们不能断定托尼·卡西诺是否真的被炸成碎片,如果他还活着,将会迁怒到整个家族,我不想你被个妓女打死,难道你真的想放弃家族的责任吗?”
约瑟夫又取出一支细长的雪茄,点燃抽起来。
“你去拉斯维加斯去找梅尔,然后呆在那里,罗杰斯会照顾你的,我让你经营赌城中一半的生意,并不想你把自己的照片登上《幸福》杂志,让人嘲笑。”
唐几乎讽刺地看着约瑟夫,“你的行动必须告诉巴拉佐,他会替你管好你的小鸟的。”
米歇尔和马登被人扶进了他们的轿车中,马体还给他们一盘米歇尔遭强暴的录像。警察让人缴了械,然后参加性爱组织,没人会相信他们是在办公,因为在带中,米歇尔已经顺从于费加罗的暴力,嘴里发出呻吟,而马登已经一丝不挂遭受一群赤身裸体女人的围攻。
“我发誓,一定要杀了这群狗杂种”。米歇尔咒骂着。
“珍妮,我们遇到世界上最无耻下流的恶棍,都是我犯的错误,我怎么能相信一个无赖的话,我们进了一个圈套,我迟早要打烂马休的头,他现在还在嘲弄我们呢。”
车在大道上停下,米歇尔在方向盘上默默地哭泣,好一会儿,她抬起红肿的脸,对马登说:“我们竟把枪交给了他。”
托尼推开法国式的玻璃门,走进用意大利大理石铺成的宽敞庭院。他5点半钟起来的,灰的朦胧的晨曦开始从窗户射进来,依稀看得见树木和斜坡上草坪的轮廓。他的大腿还有些不好使,这使他走起路来还有些费力。
庭院里摆着铁制的桌椅和樱桃红大理石花盆,里面种着的花朵修剪得滚圆。凌晨的空气有几分凉意,斜坡的草坪沾满了白花花的露水。托尼身上只穿了一件蓝色浴衣,在庭园里仍然有两个人替他站岗。他听见几只小鸟在树上啭鸣,这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他要接见的人已经很准时地到了。
史密斯开着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豪华轿车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庭园的大门,警卫替他开了门,他把车停放在庭园的空地上。
坐在椅子上让他多少感到一点腿收缩的疼痛,托尼在愉快的清晨微笑,他点燃了一枝细长的雪茄,神情专注地看着史密斯向他走来。
史密斯手中多了一根包金手杖,怀里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很滑稽。他的皮鞋被露珠打湿了,鹰一样的眼睛向这边观望,还带着那种疯狂的笑意。
走到托尼面前,他上前握住托尼那只受过枪伤的手,然后把皮包很重地放在桌子上,托尼客气地请他坐下。
“见到你真高兴,萨莱诺正为爆炸担心,你给警察带来的麻烦可不小。”史密斯用那金手杖哒哒敲着地,他接着说:“我的同事建议我用手杖代替那柄雨伞,这可是个新奇的玩意,他们说,这使我看起来像个退休的将军,中央情报局可不希望我这么早退休。”
“我正打你的主意呢,”托尼带着一种愉快的口气说,“我被子弹吓坏了,他们竟给我预备了50磅重的炸药,这使我不得不建立一个装着安全设置的家园,我一早晨都在想用什么方法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它几乎要了我的命。”
史密斯的眼睛在燃烧,他站起来,用奇怪的步履来回走了几步。他身穿一套裁剪考究的深蓝色衣服,举起一只弯曲的手指,说道:“托尼,我是一个非常棒的海军陆战队成员,三十年的间谍生涯使我明白一个道理,兔子一样地隐藏,如豹一样的搏杀,我们要杀死唐的其中一个儿子做为报复,再杀死卡罗尔的兄弟,然后坐下来谈判。我们不可能杀死所有的人,最后的目的是让所有的人让步。”
托尼喷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我们都需要平静地生活,和心爱的姑娘逛街,兜里装满钞票,我不想过早地拔掉唐的吸氧管,我还需他的帮助、他的智慧。一个儿子的逃亡对一个患心脏病的老人来说,惩罚已经足够多了,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和平共处,事实上,由于我所受到的伤害已经收获到了最大的利益。”
“很高兴你能这样想,”史密斯说,“中情局已对你做出了完全的让步,我的黑皮包里装着他们向你表示青睐的所有内容,毒业的垄断以及来自中东战场的武器清单,祝贺你,巴特·鲍威尔很想亲自为你颁发一枚国防勋章。”
“也许他本人对我还有一点戒心。”
“是的,我今天是向你辞别的,巴特把我调到了利比亚前线,在那里我将组织反恐怖的工作,老友,我们以往的合作十分令人满意,我们俩像一对天才的艺术家。但最终也逃不出阴谋家的玩弄。”
阳光变得更加明澈了,清晨的谈话总令人心旷神怡。托尼留恋地说:“但愿利比亚的沙漠不能吞没你的智慧,我会呆在迈阿密,像情人一样等待着你的。”
“是啊,我等你左右大局呢,你知道,我的同事总爱做一些丢脸的事。”史密斯把手杖递给了托尼,他笑着说:“做为纪念,也许还有点用,里面装着中情局新研制出的五项成果,都是为了即早地结束敌人的生命。”
最后,他们互相拥抱了一下,史密斯走向了他的车,不一会儿,车驶出了托尼的庭园。托尼坐在椅子上,凝视着他留下的那两样东西。他希望每一天的清晨都像今天,充满了和平和新的理想。
更多的人涌现在他的脑海当中,就像眼前每一道清晰的光线一样。
洛杉矶。
托尼的车从洛杉矶机场进入封闭式的公路,像一枝箭射向卢克彻斯家族的心脏。
卡罗尔搬进了科洛尼区,像一个真正的富豪。
天气又热又干燥,圭里亚诺把他安排在詹森酒店,托尼穿着一件淡蓝色的T恤衫,左臂露出枪击的痕迹。
瑞朴穿着一身又厚实、又肥大的套服,圭里亚诺派了三辆车护卫他。托尼从车窗可以瞄见他们在谨慎的行驶,这次行动极其隐密,史密斯恰如其分安排好他的行踪,按托尼的话说,“是一次例行的访问,同时是出于对圭里亚诺的感激。”
“抱歉,”瑞朴像猪一样喘着粗气,他把车停在封闭公路上,其他三辆车也前后停下,前面是一段公路引桥。
瑞朴用一张二十美元崭新的票子卷成吸管,然后俯下身吸着一小撮白色粉末,鼻孔咝咝作响。
“纯正的德国货,”瑞朴说,“要不要来一点?”
托尼耸耸肩,他点起了烟。
“卖毒品和毒瘾有关吗?瑞朴。”
“我真他妈的嗜好,又有什么关系。”眼睛露出因为毒品而引起的狂妄,他用手指擦了擦刚用过的镜子,把剩下的粉末往牙齿和牙床上抹,托尼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相反,他知道瑞朴和法利纳一样对杀人有一套。
“好吧,托尼先生,请别介意,我用一点是为了消除在你身边的恐惧感。圭里亚诺简直要命地恭维你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亮晶晶的钥匙,“这是威尔什大街顶层套间的钥匙,那里的房子盖了帽了。”
纽约。
瓦拉里夜总会实际上是一家开设在一座四层停车场里的俱乐部。车场的第一、二、三层已经弃置不用,里面仍然有几辆头几天就存进去的车。俱乐部就在第四层。音乐像魔鬼的尖叫,连续播放的是“火烫乐队”的曲子,米歇尔在这里找到了费加罗的线索,她和一个在弗雷德服装店工作的法国男孩聊起来。
“五个月前的事,”他的声音混杂着尖锐的音乐,“认识费加罗是在西格姆小餐馆,那天我们都喝得醉醺醺,费加罗说要搞点好玩的事,我对他的身体充满敬畏,特兰特说他有一根真正的。”是的,我的身上还有它搅过的痕迹呢,米歇尔想。从桌边的窗户可以看见商业区建筑物的顶层,黑乎乎的,一座高大的教堂顶端灯映照下的巨大十字架直指悬空黄色的月亮。
“其实他早已准备好了,这个疯子,幸运的过了那一天,我还能奇迹般的活着。”
他们喝着矿泉水对的杜松子酒。
那男孩想起些什么事,身体在发抖。
“警官,为什么你一直放弃抓他,难道是因为恐惧。”他大口咽着酒。
“什么也不是,”米歇尔的面孔被吸亮的烟头照射得清晰起来,“只不过我不想他在监狱里享福。”
案子被联结起来,鸡奸、强奸、杀人都是费加罗干的,马登从混杂的电话记录中找到了线索。
3月15日晚,也就是法国男孩所说的那天晚上,他有以下描述:
我来到一个大寝室的房间,房间中间摆着一件飞机的部分残骸,还发出机油的味道。墙壁上挂着几种工具:结实的皮鞭、链锯、板子、钳子、凿子、奇形怪状的刀。
一个大概十五岁的小姑娘,全身赤裸地被绑在房间里惟一的床上,两只手被缚在一起,吊在头的上方,两只柔嫩的腿被大大的分开,分别绑在两个床柱上。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黑人小男孩手脚被捆在一起,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一脸恐惧。
“看看马体给我送来的货色,贝维尔,”他淫笑着,走向他的猎物。
他取来一瓶香槟酒,我们一起吸着大麻,一起喝着酒。
他看出来我很恐惧,亲吻着我,对我说:“我必须给你来点刺激,我很喜欢你,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消失了,你做个鉴证人。”
他和马休都是贩毒集团的,好像是萨莱诺家族的人,他有一次因为杀人,由于被证明为精神病人,被放了出来。
他强奸了小女孩,又令我去强奸。
“干得很好,贝维尔。我们一起犯罪,使我感到踏实。”
小女孩被弄昏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始拼命的吸气。床褥上都是血,而且一直在流,我害怕这一切,请求他停下来,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怜悯,我流着泪继续按他的吩咐去做。
我们又一起去鸡奸那个小男孩,我因为恐惧而干不了,他就用皮鞭抽我,然后停下来抽大麻。
“真不顶用。”他手里又换成一把枪,像变戏法一样。我花了半个小时才成功,开始抽抽嗒嗒地哭,他又开始强奸我,直到他完事。
“轮到下一个节目。”他已经变成一个恶魔,眼睛像精神病人充满病态,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不断地哀求,想唤醒他的慈悲之心。
“你们真令我心烦。”他又令我用布缠住他们的嘴巴,他们像挨宰的羔羊一样发出哀呜,那种眼神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已经预感到大祸临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出来,像流出的血一样,我请求他们原谅,忍住不去看他们。
费加尼用手指试了一把锋利的大刀子,他特意在手指上面划了一个大口子。津津有味地尝着自己的血。
刀子切向小女孩时,她发出窒息的尖叫,声音虽然被胶带挡住,也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声音,我闭上眼睛,他就用血淋淋的刀子拍着我的脸。
“睁开你的眼,否则,我也杀了你。”他咆哮地威胁我,并且让我取出一只药用托盘。耳朵、手指、乳房、脚趾,然后是小臂,小腿,最后是带头皮的头发,我吓得躺在地上昏迷过去了。一股凉水把我浇醒,我已经麻木,费加罗阴沉着脸,托盘又多了男孩的生殖器和其他能够剁掉的所有东西。他们早就咽气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嘴极度的歪曲,面孔因为痛苦已经变形了,血滴滴嗒嗒地淌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们把残缺不全的尸体装进袋子里,连同那些被割下来血淋淋的东西,我的胃没有什么好吐,可我也在吐。
屋子下面有一条宽大的水沟,所有的血都被水管冲到地下流走,费加罗这时变成一个正常的人,默默干着这一些,有时像是良心发现,露出悲伤的表情。
“贝维尔,忘掉这一切,回到家睡一觉,再吸一口可卡因。”他警告我说。
一切收拾停当,他把沾着血的被褥和其他物品堆积在后园里,浇上汽油,一把火给烧得精光,然后再埋在土里。
我们把袋子扔进下水道里,当袋子落在污水中发出沉重的声音,我似乎还听见他们惊恐万忧的哀鸣,上帝竟然塑造出这样的恶魔。
费加罗开车送我回的家,我不停地发誓不把所发生的一切讲出来,他显得半信半疑。最后用枪抵住我脑后说:“你也是个杀人犯,你容忍了这一切,没有发狂,我们都是精神分裂的病人。”
在我的寓所里,我们又吸了毒,他躺在我的身边睡着了。我不只一次想掏出他身上的枪杀了他,可是我畏惧得发抖,直到天亮他走了,扔在桌子上20克海洛因和500美元的钱。
“听我说,你不能蛮干,”马登按着米歇尔的肩头,“我们可以按程序去做。”
“不,他身后有强大的犯罪集团,律师还会再一次证明他精神失常的,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哪一条人命是他杀的。贝维尔在做供的那一天就会被杀掉,他们会收卖陪审团和法官。还有把我们遭强奸的带子寄给所有的人,以证明我们怀有报复的心态,美国的法律就是婊子,他们有的是钱,而且喜欢用钱去毁灭正直和良心,去你的程序吧。”米歇尔摘下眼镜,埋在桌子上开始吸泣。
“我不会同意你的个人报复行为,”马登不忍心再刺伤她,“但是,请相信我会支持你的,沃兹那个狗杂种也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的。”
“谢谢你,马登,”米歇尔抬起她的泪眼,“一切都会过去的。”
马立布俱乐部。圭里亚诺得意地介绍他身边的美女,她们美貌绝伦,举止优雅,穿着性感超短裙,露出一大截的大腿,马立布有的是美女,她们像一群可爱的蜜蜂在餐桌之间飞来飞去。
他介绍给托尼,因为她们是著名的模特儿,而他已按照托尼的要求收购了派拉蒙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我把她们推荐给齐亚托的联通公司,她们要对你做一点小小的报答。”
“嗅,我身体上的枪疤会吓坏她们的。”两个姑娘咯咯的傻笑。
圭里亚诺告诉两位姑娘半个小时以后再来,然后他们在包厢里去看台上表演的脱衣舞和杂技。
瑞朴吸毒的事,托尼认为是家族中堕落的行为,“他的肆无忌惮会像天花一样传染给别人,告诉他,或者戒毒或者滚蛋。”
“他可以吸一点麦角酸二乙基胺,这是合法的。”最后在圭里亚诺的恳求下,托尼答应给予一点通融。
他们开始谈论拍摄《吉丽》的事,托尼对查理·布托申请5000万美元的经费吃不准。
“他只不过是一个二流导演,告诉齐亚托去审查他每一个拍摄细节,我们拿出全部投资,告诉那些老家伙,总部设在纽约,以便我们之间良好的沟通。”
“你不认为进行电影投资是一种冒险吗?”
“毒品更冒险,美国政府有一天会翻过脸的,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资金进入合法行当,之所以成功,是因为运气,这年头运气越来越靠不住了。”
“安东尼·卡罗尔不会知道我的到来,他想让我把注意力放在纽约,甘比诺不会再允许在那里再燃战火,这会把所有的黑手党人送进监狱。唐称这个时期为‘黑暗时期’,在家族已经有50多人等待判刑,联邦调查局的胃口越来越大,哥伦比亚到处贴满了特里瓦尔多的通缉令,你不认为我们已经坐在一座行将爆发的火山之下吗?公众易受蒙蔽,但也有不可低估的怒火。”
圭里亚诺有些气恼,他独闯天下时,这个小子还在襁褓里吃奶,但一方面他还是欣赏托尼的想法,结束西部毒品的垄断有些心疼不已,他手里把玩着水晶酒杯,酒在杯中轻轻地晃荡着。
“要杀卡罗尔,何劳大驾。”
“一个月内,他也将被起诉,只有小心做这件事,才不能惹恼警局。”
“人手你亲自挑选吗?”
“交给瑞朴,如果他戒毒成功,请来找我。”
舞台上有几只正在表演节目欢蹦乱跳的鬈毛狗。
“你有多少意大利人?”托尼问。
“好像不多,布鲁克林的意大利人都属于老甘比诺。”
“美国人缺少生活的教训,是一群喜爱麻醉的可怜虫,我对他们的真诚越来越失去信心。”
圭里亚诺朝台下招了招手,几分钟后,两个姑娘走进了包厢。
“瑞朴将一刻不停地在你身边,托尼,我很需要你,姑娘能表达我的致意。”
“请给我约查理·希托,我要听听这个德国人怎么引起世界轰动的。”
“姑娘们,托尼先生有办法让你们扬名的。”圭里亚诺把她们介绍给托尼。
两位姑娘迅速行动起来,她们向服务员要了大量的美酒,同时把桌子布置得像一张温床。
有栗色头发的叫玛丽·雪莱,棕色头发的叫珍妮弗·琼斯,她们并不是职业妓女,有着梦想的天真,认为和好莱坞的通天人物做爱,所以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她们劝诱托尼畅饮美酒,不失时机地想唤起他的性欲。
“电话派对”的案子在米歇尔对警局完全失望的情绪下侦破了。
1985年,米歇尔做为托尼·卡西诺第一任妻子,恐怕也是最后一任,在好莱坞创办了贝弗利中心影院,收购了洛里马电视制片厂。
世事如烟,难以逆料,1989年,托尼·卡西诺以阿根廷公民的身份与她解除国际婚约,原因不为人知。
而此时她正坐在沃兹警长的办公室里等他看完她的辞职报告。
“你的前途是在这里,米歇尔。”
“不,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思想用于猜测那些肮脏残暴杀人者种种可笑的意图呢?”
“这个城市还有更多的垃圾等待你清除呢。”
“让这些垃圾和这座城市都见鬼吧,还有你对我的性骚扰,这就是你所说的社会责任感。”
第十七章 幽暗的城堡庭院
卡洛·甘比诺因为冠状动脉硬化心脏病已经戴上氧气面具,卡尔还有一年就能回到美国了,而且会得到包括托尼在内各大家族的保护,他从插进墙里的管子里吸取氧气,坐在他身边的私人护士在看一本书,不时过来检查他的心跳。
巴拉佐正和抢救大夫谈论唐的病情。
“甘比诺心脏病可能是狭窄型和堵塞型中的一种,现在还无法判定血管壁受损的程度,我们已经有了延缓血栓形成的新的疗法……”
巴拉佐对他的喋喋不休保持一定程度的克制,“你知道我打听的不是这个,”他打断他的话,“他在两个月之内能死吗?”
那个长脸的医师表示惊异:“似乎他目前还很稳定,但可能是不太可靠的假象。”
“他的工作还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停止,所以,明天我要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没有权利要求医院这样做。”
“我有的,”他轻蔑地说,“他会像神一样的死去,安排完他所有的后事。”
桌上摆着凉小龙虾、凉烤牛肉、鱼色拉、配生菜的海鲈鱼、配上火腿的甜瓜、干酪和水果。
托尼给自己调好了加苏打水的威士忌,萨莱诺抱怨联邦调查局纠缠不休,国内收入署在搜刮他的金钱。如果不是考虑他对自己的忠诚,托尼会回敬他几句,萨莱诺旁边坐着迪克·西科德。自从认识萨莱诺以来,他就像影子一样坐在他的身边,他吃东西很有节制,细致到扒掉小龙虾的皮。
“唐的心脏病发作了,”萨莱诺摘下餐巾在他耳边说,托尼注意看了一下萨莱诺招来的人马,他们很年轻,大多是些不顶用的花花公子,“医生已宣布死亡了。”
“我有个不礼貌的请求,请我不认识的人出去,他们已经吃得很饱了。”
“这样会使他们感觉受到了侮辱,托尼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你在溺爱一群孩子。”托尼告诫他说。
“我要让你记住我的功劳,所有的人,毒品委员会、唐和巴拉佐,是什么让我们和政府之间有了良好的合作,是谋杀,杀圭里亚诺、安东尼·卡罗尔,谁脱离了现实,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合法化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使人们真正脱离了古老的血腥,让西西里的神话见鬼吧,难道我还要为你争取成为合法的意裔美国人而费尽心机吗?”
他们在一间小型的会客室里交谈,迪克·西科德拎着一只黑皮包站在门外。
“瞧,迪克正为包里80万现金发愁呢,”萨莱诺服从了他们的建议,“我会限制过多的毒品交易,并让你享受我的利润,实际上我已经提高了价码。”
“中情局是一只需要拧紧的锣丝,可以请迪克先生进来了。”
等卡洛·甘比诺寿终正寝正是托尼一段平静的时光,他想起了米歇尔,那一百枝红玫瑰被子弹打得稀碎,还有布茨,然后是拉·法伊,一次对女士正经的求爱让他失去最得力的助手,而那个女人只是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卡罗尔的伏击,没有打断的胳膊和腿,他已经忘了她。
那一次,她很乐意见到他,这种关系的迷人之处在于有情节,而且她是个令人迷恋的女性,直率而优雅的风度,她不虚伪。
静静的夜里没有任何心脏痉挛的迹象,巴拉佐被医生堵回去了,明天他还会来,约瑟夫来过一次,旁边还带着美女,这个年轻人在他父亲临终前还不能放弃肉欲,他等着分赃,他一定会这么想。
护士漂亮的面孔移过来,像一片轻飘飘的云,任何男人都不能超越肉欲的幻想,心脏病人也不例外。
他在病床上动了一下身体,胸部产生可怕的疼痛,那些管子阻碍他动,护士发现了这一切,她走上前。
“请不要动。”她的口气是一种威胁,他的脸上露出笑意,她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她一直愿意坐在这里照看他,一个临终的人也能改变她一切,这就是大人物的不同之处,美丽的女人不会甘愿当一辈子护士的。
“你很可爱,”她还能维持一下他的生命力,“我会报答你的照顾的。”
她把听诊器放进他的胸部。
“拿开这冰凉的鬼玩意儿。”他的声音很洪亮。
“甘比诺先生,我要对你的心脏负责。”
“那么,握住我的手吧,”他听见胸中尖哑的嘶鸣,“用你的手代替它。”
可怕的电话竟然通了,像是两个星球的联接,我们之间飞逝了多少光年,托尼听着那头电话应和的声音,一个偶然的性冲动,当她知道我坐着中情局使用的军事直升机,或是做黑帮老大,会有什么反应,全美及欧洲的毒品都由我买卖,还有阿富汗、越南及哥伦比亚、古巴,同时我还是一个拈花惹草的人。
“喂,我是米歇尔。”声音中有种湿淋淋的味道,她一定从浴室光着身子来接电话。
“可怜的拉斯维加斯人向你问候。”今晚将沉浸在奇遇之中。
“难道是托尼?”她在惊奇之中脑袋急速地反应。
“一段几乎消逝的浪漫,还有那次挂断的电话。”他虚情假意,但证明很有效。
“难道你被绑架了吗?大富翁。”
“我要拿这个故事与你分享夜晚。”
“告诉你,我今天失业了。”
“说不定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份绝佳的工作机会。”
“可以听我口述,汤姆处理这些法律文书,顺便说一句,给这个女人找一份工作,她答应一直陪伴我,直到我死去,告诉巴拉佐先生,你想做什么?”唐转过脸来问她。
巴拉佐和汤姆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很腼腆的白衣护士。
“那是她的职责,唐。”
“我不是在为一个婊子付帐,因为她很慈善,吉尔小姐,请相信我的允诺,你可以出去了。”
唐的脸色证明他已经排除了任何干扰,头脑像镜子一样清晰,闪现着惊人的智慧和对事物的清醒。
“巴拉佐,我的朋友,在卡尔回来时,你主持大局,我把在拉斯维加斯的产业给你,罗杰斯还有梅尔归你管理,可以让他们持有股份,约瑟夫做不到这一点,给他东海岸的两家旅馆,但坚持不允许参与贩毒,他将脱离出家族,我尊重他的选择。”
巴拉佐让他休息了一会儿,吸了一会儿氧,汤姆在做记录。巴拉佐对唐的决定并不吃惊,1977年以后将再没有一个人强大得足以统治整个黑社会,不是因为唐的心脏病断送了这一切,而是大集团的组织连意大利也不允许。只有买卖意义上的辛迪加,是放下刀枪的时候了,托尼也明白,所有意裔的黑手党领袖都明白。
80年代只有生意关系,西西里的血缘已被冲淡,他们和美国人通婚,受到美国教育,热衷名利和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他们不想对任何人负有责任,包括虚幻的家族关系,约瑟夫就是一个例子。
那位漂亮的护士进来,给唐打了一针,使他神经恢复过来。唐抓住她一只柔软的手,让她坐在他身边。她并不反对,这是纯粹的美国人的方式,这个讯息表达了黑手党的事业就此完结。他在临死之前选择了一只护士光洁的手,也许是人最自然的选择。在此时,有什么比一只手给他心灵所带来的温热更多呢。
“我绝无遗憾,因为我循理做事,不受任何人的操纵,卡尔将享有我名下所有财产,住宅和汽车,而我也带走了很多他得不到的,法官和警察将重新考虑和他的关系。”
“有12亿的财产。”汤姆在提醒他。
“够他花到60岁。”
“还有其他的人呢?”
“我已经给了他们,包括忠实的打手,任何人在我死后都不会抱有怨恨的。”
“你要我离开你的儿子吗?”
“是的,他可以自己选择,如果考虑到一点珍贵的私人感情的话,不要争夺他的财产,因为那是我的,虽然我的生命不让我享尽。”
那名护士十分惊讶,这具尸体所具有的地位和财富是无法想象的,她要让他生命延续,给他他所需要的任何抚慰,她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所罗门王奄奄一息时,人们把处女送来暖和他的身体。
巴拉佐上前去吻唐的手,护士帮唐把那只瘦骨嶙峋的手递过来,那个高大威猛的人表示应有的感激和虔诚,他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从病弱的狮子口中叼走了山羊。唐的眼睛里流透出洞悉所有用意的和蔼,感谢上帝,他就要和所有的虚伪告别了,而他们还不知道迷途的归程。
吉尔把花束在床前摆放整齐。
“吉尔,你还想拥有更多吗?”他撕开他们之间的伪装。
“那么,甘比诺先生,你还需要什么?”她眼睛明亮,心里发下誓言,她要从这具即将腐败的身体捞取更多。
“脱光你的衣服,几年前我已经丧失性功能,我要你用嘴唇来亲吻我,给我一点欢乐。”
她关好了门,脱下那件白衣服,那对乳房很完美,像消过毒一样。一次类似嫖客和妓女之间赤裸裸的交易,而且他们彼此都能得到异乎寻常的快乐。
米歇尔没有想到失业的头一天,上帝又给她打开了另一扇光亮通敞的门。托尼选择了第45街第3大道的布朗餐厅,纽约市最精致的烤牛排出自这里,他们还可以要一份鸭肉拌蔬菜,以及一客草莓冰淇淋。
托尼是米歇尔装扮成妓女所接的头一个客人,他还没有付钞呢,想到这,米歇尔感到笑出声来,她还没有了解到他的真实身份,他也许是房地产富商的继承人,对待女人热情而真诚,她给自己的身子扑了一些香粉,皮肤富有弹性,一点没有松弛的痕迹,闪动着健康的光泽,脸上的线条并没有因为和凶恶的罪犯打交道而失去柔和,而是使受她拘捕的罪犯心旷神。冶,对面前端庄秀丽的司法女神抱有好感。
她开着自己那辆马莎拉迪汽车,拨动收音机旋钮,对准摇滚音乐台,一边听音乐,一边吸烟,她专注地想,在拉斯维加斯所发生的邂逅性事。珍妮·布莱尔已经成为剃刀下的牺牲品,而她一直对她的身体羡慕不已,亲吻过它。她们之间有种不太严重的同性恋倾向,只限于互相迷恋对方的身体,也属于非常安全的自恋倾向。
她已经想不起来和托尼做过什么了,这倒让她想重温旧梦,至少那一次很美妙,她和布莱尔都想再去一趟赌城,因为那一次实在太美妙了。
托尼站在餐厅外,手捧一束鲜花,他破例这么做的,他的旁边站着4个保镖,真是摆谱的阔佬儿,米歇尔这么想。她穿着一套白色丝绸的翁加罗套装,应该再佩一条卡带尔钻石项链就好了,托尼想。
他看着她款款向他走来,她的气质很迷人,丝毫不掺杂娇揉造作,她是一个完整又自信的人,他重新审视她,他们显然都忘记了过去,那段不真实的关系。
“我穿着我的家当来的,”她接过他手里的鲜花,“谢谢,大富翁和失业女郎,真是一段巧合。”
“忘了不愉快吧,你的美丽会打动那些铁石心肠的大老板的。”他的肩膊宽厚,步伐沉着稳健,举止像一个英国皇室成员,但一会儿他身上所展现的伤痕会让她吃惊的,在这之前,她也许还会想起他完美光滑的肌肤。
侍者为他们打开了一瓶上好的香槟。
“我要来点威士忌,我想我们晚上会表现得更热烈一点。”桌上的沙灯使他的脸显得美而充满极强的性的吸引力。
“你快要让我失去自持了,”他用手触摸着她的膝盖,肉欲在他们之间迅速地传递,“还是让我们规距地喂饱肚子。”
“告诉我上一次吧,托尼,难道你改变主意换了另外的女人了吗?”
“我因为父亲的生意被两个陌生人绑架了,”托尼津津有味地吃着牛排,“他们把我送到了底特律,像马一样喂着我,直到我父亲拿出50万,后来,我被送到了尼斯,去修复支离破碎的神经。”
“法国女人给了你不少慰藉吧?”她已经相信他瞎编的故事。
“是啊,我差一点和一个名叫格雷·厄尔的红发女人结婚,摸了她的底,才知道她是个美国妞儿,我何必舍近而求远呢,再说,回到美国,我会带足够多的保镖。”
“如果和我结婚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她哈哈地笑,“我是个警察,可以挂牌为你服务,这属于公务范围。”
“一个女条子,”他惊讶地张开口,“和一个女条子吃饭,我竟然带了一打的保镖。”
在决定寻欢作乐的地点时,他们选择了米歇尔的住宅。
在电梯里,他们和保镖站在一起,米歇尔俯在他耳旁说:“是否准许他们一同进入我的寓所里?”
“除非必要,我父亲一直让我这样做,他说,放弃性欲,就支持我去做参议员。”
“是啊,参议员就是传教士。”
电梯门打开时,米歇尔对托尼说:“让你的保镖在车里等着吧,他们在走廊里会惊扰四邻不安的。”
托尼打了一个手势,电梯门又合上了,米歇尔笑得透不过气来。
“他们看起来很不高兴,说不定为刚才的牛排生气呢。”
“国王,脱下你的王袍,轻松轻松。”她端来了马丁尼酒,然后走进了浴室,托尼则打量这简洁而又清雅的房间。
喝了过多的酒,米歇尔觉得血管直跳,身体要爆炸了,面孔变得啡红,她急急忙忙换上一套蓝色的睡衣和内裤,布莱尔说这套衣服会使男人发狂,她用温水净脸,并且漱了口,然后光着脚走出浴室。
她坐在他身边帮他解开衬衣的纽扣。
“简直美极了,天鹅。”
“是啊,王子,请打开我的羽毛吧。”她骑在他的腿上,抚摸着他的腰身。他快速地脱下的衣服扔到一边,张开怀抱。
他拉下她的内裤,揉弄着她光滑的屁股,然后从他们一同进入迷狂之中。
地板上、桌子上、沙发上……他们的身体滚遍了房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一直要求关灯做爱,因为怕她看见那些受虐待的伤痕,米歇尔并没有反对。她一刻也不想等待,自从马丁旅馆的事后,她对和男人做爱有了一些顾虑。托尼又打开她快乐的源泉,她像一头凶狠的母兽,这使托尼很吃惊,他坚忍着,不至于让她失望。他把注意力转向灰眼毛的萨莱诺身上,这是一个容易让他产生不快的人,而米歇尔一次又一次登上快乐的极峰。
“给我吧。”她哀求道,发狂地呻吟。
“天啊。”托尼让身体进入到快乐的松弛,他们痉挛般狂烈冲向对方的身体,同时高声地尖叫着达到了完美的性爱。
约瑟夫从拉斯维加斯赶来,在他下榻的希恩饭店有个洛杉矶的脱衣舞女在等他。
上午他去了拉布雷大街的盖拉里夜总会,去找林德塞,因为教父快要死了,林德塞原来是唐的私人顾问,投资娱乐业的顾问,后来加入了“兹维尔曼”帮,这一点他并不知晓,杰夫·桑塔基诺感谢唐临终时给他送来的一道甜点。
“你父亲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夜总会的主持人没有穿衬衣,头上仅戴了一顶皮质的牛仔帽,显得很新潮。
“但他也不会太偏心,卡尔会分得更多一些,他为家族打点生意。”约瑟夫眼睛盯着一个浓妆艳抹,穿着一条紫色卡尔文·克雷恩牌仔裤的小妞,下面穿着同样颜色的牛仔靴。
“也许只有15%的股份,你可以问汤姆。”
“投资也将受到甘比诺董事局的控制,我们还是一个没有解散的家族,他们只答应让我过着奢华的生活,我的股份还将受到卡尔的控制。”
“你愿意把一切交给我去办吗?你会得到更多。”
约瑟夫摘下眼镜去瞧那个小妞。
“嗨,听我说,去看你那心狠的父亲,让所有人看见你脸上的悲伤,带上鲜花等他死吧,明天来参加弗洛伦泰公园的海滨短裙晚会。”
“不过这会我要快乐一下,”约瑟夫放下酒杯,“林德塞,我父亲说你一直在打家族的主意,不要把我当傻瓜,留在我父亲死后在谈,我要见你的后台,巴拉佐告诉我你是一只眼镜蛇,可是我喜欢你。”
约瑟夫带着那个妞儿坐进他的汽车里,他还可以使用私人飞机,和巴拉佐通完话后,拉着她来到詹森酒店,两个保镖在前厅等着他,他们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先脱完衣服躺在床上,拿一本《时髦》杂志来看,他想起躺在病床上吸氧的父亲,身上插满各种输液的管子,连酒也不能喝一口。他以前是多么健壮的人啊,骄傲而自尊,对他很慈爱,而他此时却和妓女玩笑,和别人一道去算计着他的财产。他为自己卑鄙的行为感到伤心,流下眼泪,原谅我吧,他想。那个脱衣女郎身材很瘦,却十分诱人,林德塞说她可以使所有的男人飘飘欲仙,有出奇的床上功夫。
她身上裹着浴布,黑色的头发到腰间,一个有着亚裔血统的女人,她们温柔体贴,有时却像女妖一样放荡。
她让他在床上躺好,松开裹着身上的浴布,两只眼睛像两粒紫葡萄。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管防晒膏,又把他摘下的墨镜给他戴好,把防晒油挤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替他润滑身体。约瑟夫同意她那么干,他在想自己十分柔弱的一面,而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也在涂抹防晒油,让他瞧个够。床的上方有一根吊起来的横竿,用于增加性爱花样。
约瑟夫认为这种润滑方法很不错,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停地跳跃,她做这种事好像在做健美操,很有韵律感,所以她随手打开了音响,正播放着波班的歌,她的脸上充满了欢笑。因为那些润油,约瑟夫拼命地坚持,快感像子弹一样击穿了他的胸膛,当他张大嘴巴时,她扭动着身子,而他几乎像一只被榨干的橙子,一只小手枪伸进他的嘴巴里,而她胸前的桃子还在不停地跳跃。
“林德塞让你服从,否则,我扣动板机。”她还在享受他的身体,她在笑。
“我答应。”他在她身下哀求。
她叫了一声,收起枪,放在随身带的皮包里,给他递来一包卫生纸,用瞧不起的眼神看了一下他,他像个孩子在抽咽。
“别这样,亲爱的,你做得很好。”她飞快地穿好衣服,“我陪你上纽约,林先生让我陪着你,我比所有的妓女都强。”
“婊子,婊子,”他在她走出门时哭了,我不想要该死的财产,我只要父亲还活着,就不会被人像狗一样地欺侮了,他相
他摘下墨镜,用卫生纸擦着身体,然后擦眼泪,他母亲说,像你父亲一样,他从不用枪,却让人感到恐惧,他感到失望,那个妓女举起枪时,他却像个婴儿在发抖,喊妈妈,还有那些防晒膏,已经渗透到皮肤里去,他拿起那管防晒膏,无助地哭泣着。
在机场,巴拉佐拥抱着他,看着他带来的妓女,她也戴着一副眼镜,满不在乎地东张西望。
“你要带妓女去看你父亲吗?约瑟夫,他会狠心不让你分到一个子的。”
“不用担心,只不过是个妓女,谁在乎呢,我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习惯。”巴拉佐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坐我的车。”巴拉佐命令道,那个妓女耸耸肩,她和约瑟夫的保镖坐上了另一辆车。
“啊哈,托尼先生要结婚了,佩着肩带,新娘穿着矢车菊蓝色服装,”齐亚托像唱歌一样说,“酒吧里、咖啡馆,荡漾着爱情;大街上,胡同里,洋溢着爱情,尽管不少是虚情假意,我们的总统也需要,——”这的确是斯图尔特唱的流行歌。
“而且我要在马利布海买一幢最豪华的别墅,送给我的女皇,因为她是一个条子。”
“这倒适合电影公司的保卫工作。”齐亚托十分有风度吻了米歇尔的手;
“婚期可以延迟,等我扎下了根。”米歇尔向托尼眨了眨眼睛。
“鲍勃·福斯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他很在行,好莱坞可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地方,它产生总统,没有受到共和党和民主党的政治损害,他在搞国际戏剧舞台雇员联合会,能使任何一家大公司瘫痪。”
他们吃着齐亚托准备的海产品:新鲜鳕鱼、白斑狗鱼以及螫虾,喝着海地产的塔非亚酒。
“米歇尔虽然对此是一个门外汉,以我们的婚姻为基础,她拥有我投资20%的支配权,这是我的一份礼物,再说,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
米歇尔感激地握握托尼的手。
“也许很冒昧,我一直认为女人只能花钱,你确定这件事吗?”
“是的,明天我将签署正式的法律文件。”
“而且我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你已经侮辱了一个曾经到处抓男人的女士。”米歇尔用手指向齐亚托比划一下。
凯文斯注意着她在魔女指甲诊所疗理过的指甲,它们使她那双几乎完美的手熠熠生辉,所有拍戏过程,她很注意不用它们去碰奇普的身体,他的肌肉如石头一样硬,化妆师用大粉扑抹她鼻子上的汗珠,用小梳子梳理她的睫毛。
在她脱下睡袍时,所有人都露出惊叹的目光,尽管他们天天都能见到,奇普利用他的角色在摄影机前在她身上动情的扭来扭去,这个狗杂种以为进了免费妓院,脸上流下了汗。
罗斯蒙给副导演打个了手势。
“准备好了吗,宝贝。”那口气和昨天晚上的一模一样,剧组的人都看出他在求她。
“奇普,咱们是演戏,不是在性爱表演,你要注意你的大腿压痛了我。’每一次他都立刻用浴巾遮住他那个已经勃起的小东西,令她恶心。
托尼通过一个小窗口去观察她,他认为她的表演并不那么优秀,她已经成为男人们心中新的色情形象,她的身体看来经过精心的调养,显得更加高贵,谁相信她曾大量地酗酒呢。
凯文斯只说了五句台词,那就是:
“杰克,不可能再有过去。”
“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街上到处都有笑眯眯的妓女。”
“不,你不再是我丈夫了。”
“杰克,只这一次了。”
然后她躺在床上哼哼叽叽,闭上眼睛,那个傻瓜真的在吸吮她的奶头。
拍摄结束了,托尼走进去,凯文斯转身注意到他,她披着睡衣向他走来,甚至来不及遮盖身体,她穿着白色绣花的内裤和吊袜带,扑到他的怀里。
“你不满意我在剧中的表演,”她吻了吻他的嘴唇,是他让她成为明星的。
“是啊,让我对做爱又有了新的看法了。”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身上那些疤痕除去了吧?”看来是真的关心,齐亚托把她变成金子一样的女人。
“凯,不必为那些伤痕道歉,你确实为公司赚了不少钱,观众们发狂地买票,要看你的乳房,你要替它们保险了,如果不高兴那个‘奇普’的话,我可以把他立刻换掉。”
“你对我太好了,那个家伙在我身上并没有得到什么。”
“看来我们没有重续旧情的机会了,因为我快要结婚了。”
“我知道他们按意大利传统管你叫‘教父’或‘老大’,只要你愿意,我随时爬到你的床上,吻你的脚趾。”
1982年,罗纳德·里根,这位出身好莱坞的二流演员,曾充当几个配角,反对影业的垄断,制止洛克菲勒财团及摩根银行的扩展,托尼和蔡斯银行的合作也结束了,洛克菲勒同意他的子公司继续充当托尼洗钱的角色,他们已经有了将近七百家电影院。
约瑟夫随巴拉佐来到了医院,在途中,他说出了林德塞的计划,他鼓足勇气这么说的,他害怕与家族为敌,最后和卡尔互相残杀。
“我把这看做是一次生意上的接触,也许我们有一个更可靠的伙伴,来保证我们在帮会中的地位。”约瑟夫说。
“约瑟夫,唐本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要把股份卖给有野心的帮派,会使甘比诺家族的名誉一落千丈的。”
“纯粹从生意上考虑,我无法拒绝他们。”
“林德塞后面另有其人,杰夫·桑塔基洛,一直是我们最凶恶的敌人,除了你父亲以外,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可以从你父亲那里得到意见。”
那名脱衣舞女在希恩饭店,两名保镖把她关押在一间客房里,“得到意见后,我们可以给她钱,让她滚蛋,并让他传递给杰夫消息,”巴拉佐说,“她会见钱眼开的。”
唐的病情在恶化,他的血管随时会堵塞和爆裂。
他看见了约瑟夫,巴拉佐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的眼睛露出对约瑟夫的愤怒和失望。
他吃力地对巴拉佐说:“请遵从我最后一个计划,我宁愿把家庭的所有生意托付给托尼,他能保证我的家庭所有人的安全,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互相仇杀。我敬他是个君子,一个意大利后裔,具有高尚品格的人,他内心并不残忍,和我一样有着思想,而非禽兽,忘记血仇会使他感激,出卖家族会使他怜悯,我们要举行最后的谈判,立刻邀请他来。”
第十八章 终极孤独
汤姆·琼斯是唯一知道甘比诺的实际宝藏但却不知银行密码的人,除去唐在物业上的投资,差不多6个亿存在瑞士银行和拿素银行,密码将在唐死后交给卡尔,那密码就在他长岛别墅的保险柜里锁着,唐伪造一个名为克林斯·布鲁克斯的名称。
没有人能改变巴拉佐的忠心,唐很早就答应他拥有自己的家族,他认为自己不适宜,1935年他就是唐的打手,现在也是。很不愿意放弃这个角色,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很多的智慧去处理外面复杂的斗争,只要动手就好,除此以外,他得到了应有的奖赏。
齐亚托坚持用来自英国的导演,大卫·思恩执导《阿拉伯的劳伦斯》,托尼·理查森执导《汤姆·琼斯》,还有约翰·施莱辛格执导过《午夜牛郎》,他们都获得过奥斯卡奖。
鲍勃·福斯说:“是啊,他们属于60年代,我们倾向于商业价值很强的影片,《星球大战》投资1050万美元。收回来1·85亿美元,我们应该选择福克斯公司所拍的《杰迪的归来》,我和马文·戴维斯谈过了,但他拒绝我们的投资。”
托尼坐在椅子上仔细听着他们的意见,马文·戴维斯是个很难谈判的对手,他相信鲍勃·福斯的判断,他一直有良好的商业判断力,马文并不缺钱,他的石油管道几乎铺遍美国,并且拥有最庞大的运输舰队。
“他能考虑我的意见,鲍勃,你和他去谈,我只想从中分一杯羹,和他交朋友,你要忍受他的责骂。”
在夕阳快要沉入海洋时,鲍勃·福斯开着梅塞德斯轿车去往马利布最豪华的别墅,托尼给他安排的保镖都被他谢绝了,因为他是一个出色的律师,在好莱坞崭露头角,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除了赚钱以外,他不为托尼集团做任何违法的事,他思虑着打断了马文·戴维斯的度假的后果,马文只有几个小时享受影星的身体,然后他又会乘坐私人座机回到他的石油大厦。
别墅区没有特别的警卫,他们查看他证件时显示出冷冰冰的态度,那个身上插有各种通讯设备的警卫说:“我得和戴维斯先生的秘书通话,我想你会没有希望的,谁又会打搅好莱坞的总统呢。”
好莱坞最明亮的珍珠——弗兰德丽·希勒在给石油大亨做晚餐,财富和美貌揉合在家庭气息的生活之中,她在用平底锅给他做煎牛排,马文则把这段时间看成他的黄金时间。物转星移,他的帝国给了他一切,也让他老得很快,他只有在享用着一个女人真心做出来的柠檬小蛋糕时,才得到了幸福。
“我的厨师,”他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不要让你的烹饪耽误我的时间,我们可以飞到法国去吃晚餐,这并不需要花很多的时间。”
他们开始相互触摸,他相信她是真诚的,她面颊上透着红晕,像一个激情荡漾的新娘,和无数男人睡过觉,并没有改变她对这个头发花白老人倾诉着爱意,也许是她出神入化的演技。他用她为自己积攒财富,然后再索取肉体之爱,难道不是一个老年人的卑鄙吗?
马文的秘书在记忆中寻找托尼·卡西诺这个人,事实上在公司的合作伙伴中并没有这个人,鲍勃·福斯他倒听说过,难道是他身后的财团,他在犹豫。
鲍勃·福斯从警卫手中接过电话,他客气地请他们走开一点。
“托尼先生只不过透露一点内幕消息,有关洛氏铁路联盟与马文先生在克利夫兰、匹兹堡炼油厂的运费问题,这个价格是可怕的,你们将被一条巨蟒缠住。”
马文秘书登时惊得一身冷汗,他连忙说:“我会立刻安排的,请稍等,警卫会带你进来的。”
弗兰德丽·希勒的嘴唇十分柔软,她的小手像羽毛一样扇动着马文·戴维斯的情欲。
海滩上有不少海鸟从卧室的窗口可以望到。他听得见这些海浪声,她的身体融入了这些美景,他抚摸她的裸体,虽然是老人的手,却也是使她陷入迷狂的激情之手,希勒帮他脱下那套昂贵的西装,因为衰老,他的身体正在风干,缺乏肉感。他坐在那里宛如帝王,而希勒不停用手和嘴焕发他的爱欲。
他们亲吻的时间很长,和煦的海风拂弄着他们的身体,最后他叫了一声,一切都结束了,他看起来有些羞涩,在做爱过程中他像一个无依无助的婴儿,显得那么真诚。
后来,他开始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对自己开始衰弱的生命力感到一点点失望,这惊人的美丽在身边只停留了一会,他又不可能从身体和心灵上去占用她。
电话铃响时,希勒正光着身上替他扎领带,她的宽容大度令他满意。
“马文先生,我认为你必须见一个人,我们的公司正陷入危机之中,正如你的预测,洛式财团开始动手,那个人带来了珍贵的情报。”
“千万别让他看出你的惊慌,把他带到我的客厅里。”
“你是个商业间谍吗?”马文·戴维斯给鲍勃·福斯一个很冷静的形象,他沉然寡言,但往往能切中要害,他喝一杯马丁尼酒,优雅而富有权势感。
“我是代表托尼先生和你谈一笔交易,我的价码是纽约第5大街有关石油的商业机密,而我们的目的是参与新影片的一半投资。”
“我不认识托尼·卡西诺,”马文摆摆手,“他一定是一个到处玩弄欺诈的无名小卒。”
“他操纵着纽约甘比诺家族的命运,任何人,包括《纽约时报》、《时代周刊》也认为他是全美的黑社会老大。”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加入他的部落,和他一样,向无辜的人投掷标枪,缴获战利品吗?福克斯公司不会用黑钱制造人们所喜爱的精神产品。”
“好吧,我可以免费向你提供消息,如果被证实,那么,你欠托尼先生一个人情,洛氏在收购你的股份,而且他的经济顾问已经赶赴阿拉伯,提供收购石油出口国的石油,为此,王家银行提供资金,准备兼并你的公司。”
“啊哈,你是说我要准备跳楼自杀吗?”马文·戴维斯认为这是真实的,他的财力不足以支撑半年。
“根据我们的财务分析,5个月后,你的公司将成为洛氏财团的子公司,”他说得认真,也许估计得还要准确一些,马文抽着一支细长的带有丁香味的香烟。那意味着他将把福克斯卖给别人,包括那个女神,他无法容忍。
“好吧,我认为接受劝告是一项美德,你真是一个出色的小伙子,我想我应该把女儿嫁给你,那么你的提议呢?”
“戴维斯先生,资金会流向最有钱的人,你不觉得你在向我索要更多的情报吗?我只能给你这些,除非你答应我们的要求。”
“难道这就是黑社会赤裸裸的要挟吗?我认为托尼先生很看不起我,只派手下人管我收租子,我的回答是,我要他从好莱坞滚蛋,这块蛋糕没有他的份。”马文认为自己此时的表演可以和任何大牌明星相媲美。
“你已经占了托尼先生的便宜,”鲍勃·福斯一眼就揭穿了他的谜底,“你的公司在进行反控制的活动时,托尼先生将用非正常的办法向你讨要他的支出的。我要提醒你,我们有着很健全的组织,有着金融和政界的朋友,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黑社会,但我们的原则是只索取我们应该得到的那部分,谁也别想夺去。”
“去他妈的黑手党,”马文跳了起来,“宝贝,你可以出来,为我们的朋友倒一杯酒,”他拍着鲍勃的肩膀说,“我们还有20分钟,我要到纽约召开董事会议,至于投资的细节,我也会派与你同等地位的律师和你探讨,他可以让托尼先生少占一些便宜。”
肯伍德高尔夫球场,黄昏时分。
琥珀色的阳光照着远处的树梢,打高尔夫球的人狭长的身影在草地上移动,离他们很远处担当护卫的人来回巡视。汤姆·琼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一名老练的猎人在寻找兽迹一样,用鼻子嗅了嗅。他身旁站着司法部长威廉·雷伯恩,雷伯恩拉了一下红色尖顶高尔夫球帽,然后挥动球棍,打出一个绕过障碍区的好球。
部长说:“你请我来,不只是为了打高尔夫球吧。”
“当然,和律师谈话多少和利益有关。”
“简捷点说,我和唐有过特殊的关系,但都是法定许可的关系,他犯过大错,我有意识地沉默,人们说我只不过表现出鸡一样的愤怒,黑手党人把州长从天空空投下来,像是向我脸上砸下来的烂柿子,杰夫·桑塔基诺又使联邦调查局颜面扫地,即使他快要死了,我也不会答应来自黑手党的任何条件。”
傍晚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红处,远处,几朵浮云宛似厚厚的奶油层。
“唐教会我一招,如何使用罗马式的阴谋,而且我们一直享用他的财富,他不欠任何人的情,我们都忘记了他报恩的美德,选择了财富,”汤姆说,“所以我们不要谈到抱怨,因为会谈并无任何高尚的目的。”汤姆的口气很尖刻。
“你在谈唐死后,我们去侵夺他的墓地,像一个小偷吗?”
“部长,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玩笑。”
“话直说了吧,你有什么提议吗?”
汤姆咬咬嘴唇,部长是个容易忘恩负义的人,他会很愿意这么做的,最好不能让他看清自己五腑六脏,所以他说:“唐已决定把家族的所有生意都交给托尼·卡西诺去做,我将一无所获,所以想到了小人的诡计。”
部长嘟囔着说:“想利用我的执法权利吗?”
“6亿财产不翼而飞,被一个名为克林斯·布鲁克斯的人取走了,你得到一半,我只要定居巴拿马的全部合法手续。”
“趁他尸骨未寒?”
“别忘了,我有卡罗尔会议事务所所有的帐目的备份,你在瑞士银行的户头我在3个月前刚汇去了300万美元,那是唐对你名声受损的一点补偿。”他丝毫不在乎部长在想什么。
“告诉报界你们给我钱?谅你也不敢,何况我已经没有当选的希望,为3亿美元受到黑手党集团的追杀,汤姆,我们都不缺钱,头发已经白了,还值得制造危险吗?”
“我是一个小人物,一直如此,所以要利用大人物的弱点,在和你谈话,我已设置了安全的保护网,”他冷笑着说,“也就是说,我对出卖你抱有希望。”
狗杂种,部长心里嘀咕着,风拂草地,飒飒作响,汤姆举起球棍,做了一个击球的姿式,威廉·雷伯恩想起唐安排他去维加斯水晶酒店的情景。
他像小偷一样化了妆去参与赌博,赌得很小,却有100万的筹码,他兑换了95万现金,唐赞成他这样干,罗杰斯竟然给他找一个15岁的处女,那个女孩在做爱过程中假装眩晕,吓得他手足无措,后来才知道这是她在妓院中学习的小把戏,她在床上偷眼看着部长慌慌张张穿裤子,像一只受惊吓的兔子,不禁咯咯大笑起来。
那段时间他干了很多不道德的事,因为他对唐的品格深信不移,而现在他的身边却聚集了不少分腐尸的秃鹫。
“唐交给你密码箱了吗?那可是家族中神圣的权力,他还有两个儿子。”部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他犯了信任的错误,克林斯·布鲁克斯是我编造的,我已经数以万遍地模仿过那个名字,只要找到那个密码就行了。”
“没有人能逃过黑手党的追杀。”
“人生如同赌博,所有知情人都将消失,秘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汤姆·琼斯阴沉地说。
“我们无法打完这场仗,我正在为密码而发愁呢。”部长用带有隐喻的口吻说。
“昨晚,自1956年以来纽约最大的黑帮头目卡洛·甘比诺已经不必担心即将受到的12项指控,在一名值夜班护士的哭泣声中,心脏猝然停止。
在《风行男子》杂志中以时髦和品位著称的儿子约瑟夫·甘比诺从希恩酒店匆匆出来,这个惯于出入风月场的英俊男子,领带歪扎,衣衫不整,眼神茫然,由于黑帮正陷入最严厉的调查之中,只有家族中少数人处理后事;甘比诺的另一个儿子卡尔·甘比诺因涉嫌谋杀尚在意大利避难,他在死前签署了分割财产的法律文件。
甘比诺生前为意育的美国人创造了一个信念,也为胆大妄为、蔑视法律的其他美国移民所效仿,他的财产来自早期的贩卖私酒以及目前合法的赌博业、娱乐业,他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是所有在美国土地追逐利益的代表。
他为慈善机构的捐款逾亿,也无法洗刷在FBI档案中的恶名,我们现在只能以道德而非法律的目光去看待这个离开人世的人,他幸运而无所遗憾,为意裔在国会中争取不少席位。积极支持尼克松总统,而被揭露在新泽西州、伊利诺斯州投入大量超额选票,早期参与奥菲特组织以及刺杀卡斯特罗的“猫鼬计划”,向中情局在梵蒂冈的“基金库”投资,用于收卖亲美的各国首脑,有着令人怀疑的爱国精神。甘比诺先生在美国移植了意大利西西里岛我们称之为“黑手党”的组织。
事实证明,在司法制度健全的美国适宜它的发展,他们有着浩浩荡荡的律师和打手,制造一些他们认为是人道的暴力,并不打算推翻任何一届政府。相反地,由于与中情局交往甚密,承担一些国家安全的工作。由于唐(组织中的尊称)的去世,这一系统将瓦解。
美国风气的同化,连唐的儿子也放弃了传统,成为花花公子,我们的时代不再适宜产生民间组织的领袖,风尚将代替传统,愿唐安息吧。”
以上来自《华盛顿邮报》维克托·克里菲斯报道。
是该到抒发情感的时刻了,托尼和米歇尔的情感如瀑布飞流直下,然而托尼·卡西诺将赶赴纽约,参加唐的葬礼,所有家族的头领都去,巴拉佐将在众人面前宣布唐的最后遗言、势力及财产问题。
一架白色巨型西科尔斯基直升飞机从好莱坞出发,米歇尔将随机返回,滑轮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水平旋翼呼啦呼啦懒洋洋地转动着。马文·戴维斯慷慨提供他的私人座机,两名保镖带着他们来到敞开的飞机门口,门关上后,这架双桨的庞然大物腾空而起。
越过马利布海滩,他们透过眩窗看着平静的大海和渐渐缩小的建筑,托尼拉着米歇尔的手来到后舱。那里铺着地毯还有柔软的沙发床。“我还从来没有在飞机上搞过呢。”米歇尔顽皮地说。
要成就一次爱是不容易的,它是惟一逃脱理智支配的东西,托尼看着米歇尔的眼睛和渴望爱抚的身体时,心轻飘飘的,他相信此时的爱,知道不会永恒,魅力和爱无法被人持久的承受,他向她伸出手来,感到和以往的分别,爱容易产生幸福的幻觉。
他们相互拥抱、亲吻了许久,直到所有的爱都沉浸在相互的肉体之中,忘记了飞机和大地,忘记时间,忘记了过去,没有将来,爱在一瞬间超越了一切。
他脱下她那件粉红色的夏装,让它轻飘飘地落在地毯上,他们屏住呼吸,温柔地没有任何声响,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细麻布衬衫和一件紧身背心,阳光穿过云层射进机舱,射在她光洁一新的皮肤上。
“亲爱的,闭上眼睛。”托尼害怕他身上明显的伤痕会吓着她。
他们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做爱,并不贪求,并不疯狂,每一个动作融进无边无际的爱意之中,他们的生命靠得如此之近,如同托尼和简特的第一次,也许只要牵着手,或者亲吻就够了,他们的结束是那么自然,没有丝毫肉体相交的遗憾和厌倦。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淌出来,她依然闭着眼,长长地呼吸,泪珠闪动着太阳的点点光亮,顺着脸庞慢慢地滑落。命运有时也很慈爱,托尼想,它的珍贵之处你无法挽留,在罪孽中浮沉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生命,面对只有增加,逃避只有痛苦,点点爱意才是所能得到的一点点奢侈。
机长通过无线电通知说:“托尼先生,过一分钟着陆,请坐好。”
唐的葬礼在阳光和清风下进行,山坡上寂静无声。
“……因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和今生的骄傲,都是从父来的。这世界和其上的情欲都要过去,惟独遵行神旨意的,才是永远长存的。”
因为这个人的死,他和任何人之间的爱、愤怒、痛恨、厌恶都烟消云散了。
五大家族新的或老的首领在葬礼结束时都过来和他握手,托尼直视他们脸上的表情,要看清他们的想法并不难,因为他熟悉他们。
萨莱诺的新旅馆。
萨莱诺要在自己的地盘上表明态度,要求更多的权势,向较弱的家族提供保护。
托尼·卡西诺应当理解他的野心,除了唐以外,托尼还没有到达担任盟主的资格。
萨莱诺躺在带漩流的浴盆里,他感叹自己日益增长的精明。在唐死后,他买通了那名贪心的护士,她很乐意为了钱告诉她所听到的一切,从一大叠照片挑选出她所见过的人,汤姆·琼斯已经向他暗送秋波了。
一名他所喜爱的按摩师在往他身上抹油膏,为了不伤害他的皮肤。他扩充势力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托尼的警觉,那双手在熟练地揉捏他的肩头,年纪在增强贪念,时日不多了。
“亲爱的,你可以睡着了。”那个女人骑在他的腰上,她从来不用尊敬的口吻,显得很聪明,她要让他知道他们之间那种亲密的关系,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按摩服,柔软的大腿内侧慢慢蹭着他敏感的腰,他现在并不想干那事。
“宝贝,我只要松得像一块摊开的肉就行了。”
这个松塌塌的胖猪脚趾缝里都藏着珍宝,那名按摩师想,她玲珑的身体蹲伏在他身上,就像站在水牛背上的一只小鸟。
杰夫·桑塔基诺并没有得到托尼所允诺的条件,为此,他的家族因为霍华德的案子几乎让联邦调查局翻了个底朝天,他也成了替罪羔羊,为保存别的家族而参加黑手党听证会,托尼险些要了他的命。至少在有关毒品经销权的问题上,毒品委员会认为他的家族没有能力而剥夺了他的资格。
在葬礼过程中,他对托尼的表现像一只恭顺的绵羊。
“我可以向毒品委员会继续为你申请资格,”这只不过是敷衍,托尼的话使他感到像一个受了骗的委屈情人,“杰夫,”他继续哄骗他说,“委员会答应兑现给你一张500万元的支票,他们代替你卖完了所有的毒品,而你坐收渔翁之利。”
“我从内心中流露出对你的谢意,”杰夫表现得像一个受到宠爱的孩子。
“只要20%,这是我真诚的想法,已经有人把丝吐到我的房梁上了,他们说我在联邦调查局像一个乞食的娃娃。”
希思饭店。
巴拉佐为约瑟夫派了足够多的保镖,因为唐的死,约瑟夫·甘比诺再成为《纽约时报》、《时代周刊》、《风行》、《时尚》等各种时事与娱乐报章杂志的名星,过去他以穿着和收藏老式小轿车,以及对待不同女人的品位取胜。各家报纸因他的爱好都派来了高乳丰臀的女人,他在蝴蝶丛中还要假做悲伤。
“能谈谈甘比诺家族以后的发展吗?”一个又黑又亮的墨西哥记者露出她可爱的牙齿。
“我父亲已经做好了安排,他在天堂之中仍然主持董事会,我只负责享用不知来处的财富,因为我是家族中最幸运的人,自从我降生于世,上帝就赐给我一句最美妙的词语‘不劳而获’。”
最后他对那帮乱哄哄的记者说道:“我愿意和在场的任何一位小姐单独见面,我不是企业家,只喜欢私下场合,是出于你们对我父亲的不敬,你们在损害他的名誉,我必须在你们的身上索取,按照顺序,经我的律师汤姆·琼斯的同意,就这样,请原谅我的无礼。”
摘下眼镜,林德塞用责怪的眼光看着约瑟夫,约瑟夫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在和记者周旋的时候,他一直戴着墨镜,想要流泪,却把自己伪心地装扮成一个演员。
甘比诺家族没有孬种,他也不是,他的父亲失去了呼吸,他只从别人的表情中看出他已经死了,在他的记忆中,唐是最坚强的人,他根本无须呼吸,在降临这罪恶的世界上时他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他有人性中最闪光的东西——意志力,而做为他的儿子,却无止境追逐那些软弱的东西——女人和毒品,没有看见唐死时虚弱的挣扎,无疑是幸运的。
他知道唐的血开始在他身上开始流淌,死后,父子才有沟通,他一直仰慕卡尔,他永远生机勃勃,把世界当做他刀叉下的食盘,而且从不感到内疚。
“你想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吗?”林德塞老是以同情的态度安抚他,“你需要休息,我来对付那些记者,”他难道总有资格这么说,我才是唯一享受伤痛的人,约瑟夫想。那些参加葬礼的人各有目的,车上还带着用以消遣的妓女,回到车上,他们就可以干一杯。“生于尘,而归于尘,最后复返尘世。”这就是宗教,对于死他们还会有什么新鲜的看法呢。
约瑟夫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臂,这只手只会把他送进婊子的怀抱。他从墨镜有些好奇地打量准备吞噬甘比诺家族的人。
“怎么了,喝点酒吧,”林德塞转身到酒柜取酒,“你的身子在颤抖。”
“林,你的妓女拿枪对准我的喉咙,而我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维护着家族的尊严,去他妈的杰夫,让他的婊子开枪吧。”
林德塞很吃惊地看着他,他把酒杯放在约瑟夫的跟前,“不要否认你就是一个懦夫,弱者需要强者,你只有对衣服有狗屁的那么一点点知识,突然神经质地对我大喊大叫,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我对你的评价始终有一个,你是个懦夫,压在女人身子底下的懦夫。”
“那么,你如何评价托尼?家父所选中了目标。”约瑟夫喝了那杯酒。
“他一直欠杰夫一次情,”林德塞恶狠狠地说,“我们带来了芝加哥所有的财产。甘比诺集团已经变成了廉价的百货店,你必须登台演出了,小子,纽约所有街区都有杰夫的人,赶紧让巴拉佐的人滚蛋,让我们和别的家族谈,芝加哥收购纽约,真正的一出好戏。”
“所有股东都会赞成家父的提议的。”约瑟夫开始嘲弄他,“杰夫只是托尼的雇佣兵,托尼有数不清的武器。”
“你惹恼了我,我开始讨厌你了。”
“我不在意任何人发怒,我会为你提供妓女服务填写好支票,这恐怕是你们从百货店中唯一得到的礼物,我们还有时间谈,这会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会把你的威胁一字一句记得很清楚。西五区有一家德州牛排店,你可以得到免费的茄汁牛脯和日本寿司,那里是我股份的一部分,祝好胃口。”他站起来帮他拉开门,唐会赞成他这样做的,他的名言是:敌人证明你的地位。
“顺便奉送一句,你的南部口音使你看起来像个土包子,纽约人一向不喜欢从路易士安娜州的政治家,因为他们粗俗无礼。”
巴拉佐站在门外,像一只猎犬,等林德塞怒气冲冲走了以后,他掩好了门。
“你应该回到长岛的家里,唐足不出户,却拥有权威。”
“我为你的忠心感动,”约瑟夫拥抱着他,“甘比诺家族的生意不会交给任何人,我们等卡尔回来。”
“归托尼接管,只是权宜之计,你还不掌握家族内部的管理方法,我们让出一小部分股份,只求安全。”
“是啊,一时之间并不容易改变对我的看法,我已经开始做了。”
“你是唐的儿子,这一点我从没有忘记。”巴拉佐上前拥抱他,第一次他这样做。
汤姆·琼斯打开门。
“那位墨西哥女士说得到你的准许。”
“汤姆,如果她不介意从她的屁股上能观察到一点民族特色的话,请她进来,一个国家的人总对另一国家的事感兴趣,”约瑟夫摆摆手,“柏仙路西服是我带给美国人新的时尚。”
要见的第一个人是杰夫·桑塔基诺,他讨要的东西并不少,更想要的是托尼的命。
金棕榈大饭店得到彻底的装修,请来了法国的园艺师,他们愿意制造一些奇怪的风格,托尼放弃在长岛别墅居住,更喜欢旅馆专门给他设计的办公室,透过窗户他就都看见西五街的富豪们正把车开向他的门口。
佛莱明公司、摩根银行、洛克菲勒集团、多尔律师事务所、甚至吉布森卡片公司、派拉蒙公司因为政府强制收卖它的电影院也向托尼问策,黑帮不是国会,托尼坐在高背的宽大扶手椅上接待访客,鲍勃·福斯很快组织一个顾问班子为托尼服务。
他们在访客到来之前,把商谈内容仔细敲定,主要是关于政府制定的反托拉斯法案。
“我为于预白宫的政务深感不安,鲍勃,他们过于热衷不合法的方式。”
“实际上他们想改变政治的服务方向,我们有一些特殊的技巧。”鲍勃身上有一种加州人令人生畏的冒险精神,托尼很喜欢这个善于把握时机的小伙子。
“我去对付杰夫,”托尼解散了这次会议,他走进洗手间,镜子中的形象使他看起来像一个牙齿缝塞满谎言的政治家,这时候,他想起投入艾尔参议员怀抱的西莉亚。
她没错,每次在床上她都把参议员放翻,绑住他手脚,给他尝一点点暴力,她操纵着参议员的性意识,在他扑向她的乳房时,像一个初涉情场贪心而率直的小伙子。
他仍然很俊美,子弹和皮鞭从未损毫半分,权力感来自下腭部和超越一切的眼神,杰夫这个狗杂种和那个人类学博士林德塞正在休息单间品着咖啡。
托尼派了一个骚劲十足的女领班照顾他们,她是整个旅馆女招待的队长,一对乳房在你的眼光中弹来弹去,托尼一直认为杰夫是黑帮中最喜欢炫耀性的人,他不像齐亚托,多少掌握一点表演的技巧。
鲍勃·福斯正全面对付派拉蒙的霍西尼,从个人材料来看霍西尼每周用信用卡800美元结算酒帐,多少有点嗜酒过量。
他成功地仿制出琼·克劳馥、格雷丝·凯丽、奥黛丽·赫本翻版,大多是经过整容的乡下姑娘,利用她们对好莱坞绝望的心,为加州的显要制造淫乐。
“《全面的回忆》预算已达6500万美元,艺员都为黑帮罢工。”霍西尼的领带是些澳大利亚的袋鼠,他对这种有两个性器的动物痴迷不已。
“它是属于卡罗尔科公司,托尼先生认为他不是共和党人,来点威士忌掺伏特加,”鲍勃吩咐秘书倒酒,注意到他脸上出现的酒精痉挛,“谁都知道派拉蒙等待被收购,你们已经没有能力筹集到这笔钱,就像酒精中毒。”
由于第一次见面,托尼用一种开放而灵活的态度迎接了杰夫,杰夫留着长长的卷发,一直搭在肩头,衣服都是用细软的皮革制成,倒像一个狂荡不羁的艺术家,一副深色的墨镜挡住他过于凶狠的眼光。
“爵士手,”托尼开玩笑地说:“你准备唱赞美诗吗?”
“已经进入第二章节了,‘你与我们大家同分,我们共用一个囊袋,’圣经总给我很好的建议。”
“毒品委员会的董事们在研究你经销的资格,事实上,你不在乎我的允诺,浪费了5个月的经营权,损害了所有人的利益。”
“但我还是坚持经销权的期限,我替你杀了州长,是我坐在专门委员会的听证会席,报纸怎么说,‘坐进了电椅里的杰夫’,首席检查官要把我弄到有野蛮法律的犹他州喂钢壳子弹。”他不像在听证会上那么有风度。
托尼走向食橱,那里面摆放了种种食物。
“意大利小香肠?奶酪?”
杰夫选择了波旁威士忌,托尼在一只盘子里吃着干酪。
“为什么不放弃呢?杰夫,等委员会的补偿。”
“不用了,看来我要自己争取自己的一份权利,我不愿当拳击吊袋,没门。”
“随你了,”托尼擦干净手,“我认为你在理解上有些失误。”
“你是斯大林吗?给每个人发配给簿。”杰夫嘲弄地看着他。
“配给簿能保证秩序。”
“那么看,有必要制定一部黑手党宪法了吗?”
“扯远了,杰夫,”托尼把自己控制得很好,“你在提醒我听听狙击步枪发出的枪声吗?”
“托尼,我爱发发牢骚,走到纽约街头,我发现自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谢谢你的薪水,请考虑我申请资格。”
托尼在拥抱他宽厚的身体时想,杰夫只不过来了解他的戒备情况,这个杂种已准备动手了。
唐在临终前的一句话让汤姆·琼斯的计划完全泡汤,当时,连他心爱的护士也不在场,这句话只有巴拉佐一个人听到。
“把汤姆·琼斯,及其他的妻儿和情妇送到拉斯维加斯去,安排一个副董事,他最清楚我死亡后的价值,”他拿着氧气管,“我不得不在他面前装得更虚弱一点。”
当汤姆·琼斯听到这席话时,身上惊得一身冷汗。
“这算是命令吗?”他问
“梅尔已经解职了,你能应付的,”巴拉佐并不正面回答他,“我又有了新的律师。”
“约瑟夫暂时拥有唐的所有财产,他已经拿到了锁钱柜的钥匙。”
“谁都会对那些钱敏感的。”他知道无法和眼前这个人谈交易,司法部长可以松一口气了。
“几时起身?”
“现在,自你踏出这间房子时,不再参与家族内部事务了。”
汤姆·琼斯孤零零地站在巴拉佐和约瑟夫面前,脑袋把那一串数字连起来,变成一根绞索。
“约瑟夫,我会为你服务的。”在所有人眼里,这不过是虚情假意的表演。
“我们还是朋友,”约瑟夫用了唐习惯用的词,“你的脑子里还装着唐留下的一小部分政客的名单呢。”
约瑟夫坐在那里,接受他的低头礼。
庭院里停着送他的车,只有一个保镖站在车门旁,这让他很放心。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改变。”他们透过玻璃看着他的背影。
“看起来有点伤心。”约瑟夫冷冷地说。
会晤在希尔达饭店的最高层举行,萨莱诺用他最喜欢的妓女的名字命名。
他在按摩椅上睡了一刻钟,那温柔的按摩师正在涂她的脚趾甲,白色的按摩服里什么也没穿,萨莱诺继续趴在那里观察了她好一会儿。
“莲娜,”他翻过身来,“继续你的工作。”
那个婊子松开了她前胸的一个扣,摇着屁股向他走来,那双轻巧的小脚好像踏着他的心房。
她爬在他的身体上,拉下了他盖在身上的浴布,一粒一粒解开衣服上的扣子,萨莱诺抚摸着她的小腹。
“莲娜,只有十分钟。”他盯着腕上的表,那撮漂亮的身体已经坐在他的身体之中。
街对面是同希尔达饭店同样高度的摩门教堂,是全世界最重要的教堂之一。教堂塔楼内外灯火通明,姿意淫乐的人和虔诚的教徒彼此擦肩而过,进入库门教堂必须是圣教会的成员,而进入希尔达酒店无需繁琐的手续。
会议召开之前,他们进行厂小小的仪式。托尼对着那所有趣的教堂划了十字,汤米·拉贝拉,卢克彻斯家族的新首领保罗·卡斯特里诺、罗杰斯,还有气势汹汹的杰夫·吉里亚诺,鲍勃·福斯坐在他的旁边,他的对面是唐的后裔之一,萨莱诺和巴拉佐交头接耳,多伊奇抽着粗大的雪茄,他刚从东海岸匆匆赶来,做为托尼惟一准许参加会议的毒枭,他的脸上满是光彩。
“唐并不希望委员会解散,虽然托尼那里也有一个,”众人哄笑了一下,“第一次接受毒贩,说明我们又有了更大的民主性,”巴拉佐顿了一顿继续说:“唐认为这不仅是他的事业,我认为这种说法有些谦虚,他还说也不是他儿子的事业。”托尼注意到约瑟夫的嘴角抽动一下,所有人开始鼓掌。
“他让护士拔掉所有的管子,是想告诉诸位,他的思维并没有受到药物的侵害,”巴拉佐使会议的气氛很轻松,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托尼想,“他虽然不情愿,还是填好了他的选票,他认为托尼·卡西诺足以担此大任,但他还是认为自己的建议使自己死不瞑目。”
托尼接受所有人的鼓掌,他打量着每一个人,谦虚地站起来鞠躬。
“第一项要求,巴拉佐先生是否出让他那一间让我吃尽苦头的小屋。”托尼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
“我同时还接受唐部分产业的10%的股份,保证我们之间的最后和解。唐会瞑目的,我用瑞士银行的支票付帐,不再用向国内税收署申请表格,再有一条,我保证今年对卡尔·甘比诺的外交豁免权,因为我有外交官的亲戚。”
“领受此项殊荣,我不胜感激,我会控制毒贩对黑手党的侵害,萨莱诺先生和东海岸的多拉奇先生一直喜欢拉斯维加斯,他们喜欢开会时口袋里揣满纯金的筹码,”他把目光投向杰夫·桑塔基诺。
“如果杰夫先生不拒绝的话,这儿有一张支票。”
杰夫满脸笑意地接过那张支票,他和托尼握了握手。
“好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感谢萨莱诺先生给余兴未减的人提供他所有的脱衣舞女,他没有照搬洛杉矶的风格,能在你的眼皮上跳舞。”
杰夫的大轿车最先离开酒店,他在车里把那张300万的支票撕碎,顺着上车窗扬了出去。
“托尼,我替你捐献给非洲。”林塞德替他在车上拨打了电话。
“杰夫,听到枪响了吧,为他哀悼吧,列维斯基先生的脑浆崩开了花。”那是瑞朴的声音。
杰夫放下了话筒,他对林塞德说:“我们又被狗娘养的托尼给耍了。”
司机停下了车,锁上了所有的车门,杰夫大声喊着:“不。”拼命地敲打着车门,他知道那无济于事,他了解这辆车的性能。
“多么美妙的节日礼花,”托尼透过车窗,那辆车腾起在半空,他对鲍勃·福斯说,“我的朋友法利纳看到会很喜欢的,鲍勃,说到哪儿了?吉布森卡片公司在辛辛纳提市,我很喜欢那种三色紫罗兰的设计,替我向杰夫先生送一张,当然是一张来自天国的吊唁卡。”
1991年,托尼·卡西诺由阿根廷返回美国,他仍然强有力地控制着他的帝国,但却过着隐秘的生活,已经完全从公众的视线中消失了。他不为人知的记录他光辉岁月的回忆录是这样结尾的:
“正如每一本书的结局,作者消失了,留下少许灵魂在你们身上游荡,打开一道狭窄的门,让你们窥视世界。
《约翰福音》第一章第十节上说:‘他在世界上,世界由他创造,但世界却不认识他。’
又到了喝开胃酒的时刻了,我被扶进了大扶手椅。很幸运,我不用接受任何忏悔,因为我无法分清善恶。
我热爱美国,热爱她的自由和民主,对我们黑手党人来说,美洲大陆就是这么一个常识:罪恶和正义一样在制造这个世界。记住,对付恶狗你最好是条恶狼。
我预留的其它时间用来等待死亡。每天清晨,凯文斯推我上阳台,迎接阳光,我会对这座城市说:“嗨,再见了,纽约,我曾是你的国王,但此刻我不会再拿走你的任何一样东西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