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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陈伯吹

我不知是否可以这么说：民间文学乃是一切文学的“根”，或者说它是

“源”。文学作品中所有的各种“体裁”（也有人称作“样式”），都从它

那儿生发开来，演变出来，传递下来的。

上古时候，劳动人民从他们的生活工作中，有所思索，有所发现，有所

感触，从而叙述之，讴歌之，赞叹之，原始文学于是愈来愈丰富，其中有怪

异的传说，荒诞的童话，吟唱的歌谣，智慧的谜语，讽刺的寓言，等等。它

们都是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闲暇里进行的口头创作。这些民间故事

在时间的长河里辗转流传，所有那些《水晶鞋》、《玻璃鞋》、《红缎鞋》、

《绣花鞋》等等相继问世，虽然命题因时因地而异，而其内容情节则大同小

异，基本上一致。如此年复一年，代复一代，不断地转述相传，不断地加工，

修改，甚至补充，删节，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愈来愈美好，愈来愈

“枝繁叶茂”了。

可不是，以欧洲的童话为例：法国贝洛尔（1608一1703）在他《鹅妈妈

的故事》里有一篇《小拇指》，而在德国格林兄弟（1785一1863，1786一

1859）的《儿童和家庭童话》中出现了情节大致相同的《大拇指》，更在丹

麦安徒生（1805一1875）的笔下，旧瓶盛新酒地写出了《拇指丽娜》。为什

么作品会如此仿佛姊妹般地彼此相似乃尔？无他，其源盖都出于民间文学。

这里再可以举一例证：俄国普希金（1799一1837）的著名童话诗《渔夫

和金鱼的故事》，而格林兄弟俩几乎同时候也出示了他们的《渔夫和他的女

人》，两者遥隔千里，竟不谋而合。仅仅在题材上：前者主角为“金鱼”；

而后者主角为“比目鱼”；前者文体为诗的童话，后者文体为散文的童话（其

中还插写了具有诗意的短歌。）我没有能力鉴别谁影响了谁，但可以肯定的

是这个题材古已有之，只是作家各写各的，作品不完全相同而已。

民间文学既然是人民大众的创作，当上古初民不再逐水草而居，也不再

天涯流浪，变迁居为定居，聚族相处一寨一村，在劳动生活的余暇，每当星

光灿烂的夜晚，自然而然地各自要求表白自己的所见所闻，更附丽着思想、

感情、意志，以及愿望与理想，促使并推动了文学的发展。所以高尔基说“文

学是人学”，这就说到了节骨眼上了。

此后，社会进步，文人辈出，所有民间文学的传统和特色，得到了继承

和发扬，至此，文学进到了“百花齐放”的境地，不仅作品的体裁繁多，质

量也日益提高，一直前进到现代的、近代的文学。

为使我们的精神粮食能哺育人民，特别是更好地向下一代提供丰富的营

养——要求是最精美的“细粮”，不能不对民间文学予以搜集、研究、编审

与评价，催化它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不仅仅对一般读者提供阅读、欣赏、启

迪、增智，更可以从中研究古代人民衣食住行的体制，社会风俗习惯的状况，

在文学之外，兼起社会学、历史学的效益，何况作品中也不缺乏教育意义，

这对孩子们来说，尤其重要，可不能放松阅读指导啊！

这部 《世界民间故事宝库》的编辑方法，有其与众不同之处，即根据其

内容、主题，归类分辑。因受篇幅限制，共编出四篇二十辑，厚厚的四大本

书，与丰富的民间文学宝库相比，乃是沧海之一粟也！

古史上载称“韩信将兵，多多益善”。阅读这样一部大约有一百六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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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的大书，是要对文学、科学、历史和地理等各科知识都有些根底，才能

消化吸收；更要对民俗学知之有素，才能有所了解。所以对少年儿童来说，

这四部大书，非常需要阅读指导！否则，“陛下将兵，不过三千”，老师与

家长，是否需要再思三思？希望不是“杞人忧天”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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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界 民 间 故 事 宝 库

绿 色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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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 物

大冬瓜

[中国]

人和人不一样，有一种人心眼好，劳动好，又喜欢帮助别人，希望别人

也好。有一种人心眼坏，还想着享福，不愿意干活，哪怕别人都受苦，他自

己好就行了。这种人，不顾朋友、兄弟，翻脸就不认人。下面讲的就是这样

一个故事。

有一个庄里，一家子，弟兄两个过日子。哥哥一肚子心眼，可就是没有

一个好心眼。弟弟心眼也很多，可是尽是些好心眼，人人都愿意和他交往。

他和一个很俊的姑娘结了婚，快快活活地过日子。

他哥哥可就不和他相同了：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

他，他懒得从来不做营生，一天价喝酒，要好的吃，就这样心里还觉着不舒

服，嚷着要分家。哥哥要分家，弟弟也没法，找了几个中间人，便分开了。

①

统共只有三亩地，哥哥要了长枝地 二亩去，余下的平分了，弟弟只分了

半亩。

哥哥心里很得意：“我一个人二亩半地，你两个人才有半亩地，两个人

还不得挨饿难看！”春天好耕地了，他喝完酒，躺在炕头上睡大觉，人家苗

②

子出来老高了，他懒得把种子扬在地浮上 ，吃喝完了，睡够了觉，鼻子也哼，

嘴里也唱，摇头摆脑的，眼巴巴地等着看他弟弟家挨饿。

弟弟分了这半亩地，心里犯了打算，和媳妇商议说：“我看不如把咱这

半亩地，栽上甜瓜，只要多出点力气，多下点工夫，出产的还多！”媳妇说：

“我看那样不好，咱还能不种庄稼啦！再碰上瓜贱，长得好也没有用啊！”

弟弟说：“这不要紧，咱地两头种上些南瓜、冬瓜，个个东西能顶饭吃。”

媳妇说：“这么样行啊！”

开春以后，弟弟就把那半亩地种上了瓜。他真是好像拴在地里一样，没

①

白没黑地留在瓜地里，旱了便浇，该打头的打头，该压蔓的压蔓。力气没有

白费的，从地头看看那个好劲，绿旺旺的叶子中间，开满了金黄的花，引得

那些蜜蜂、蝴蝶，一群群地飞来。弟弟一个人在地里，一点也不觉着闷的慌，

他看看那片好瓜地，心里光欢喜去了，也不觉得累，越干越有劲。一立了夏，

瓜叶子底下，横仰竖躺的一层瓜。眼看瓜快熟了，白天黑夜更离不开人了。

他想：怎么办呢？要想盖个看瓜屋子，家里连点木棍、麦秸也没有，怎么能

盖呢！他只好白天日头晒，晚上露水打，下雨就淋着，这些都难不住他，他

还是没白没黑地守在瓜地里，修理着瓜。在地头上，有一棵冬瓜秧，结了个

冬瓜，这冬瓜越长越大，后来长得跟间小屋一样大，比人还高。

有一天晚上，媳妇正站在门前面，等着男人回去吃饭，看着从西北面上

来了些黑云彩，没一霎，忽雷火闪地上来了。又是那风，又是那雨，屋外面

① 长枝地：旧社会里，弟兄分家另过时，当大哥 （长兄）要的那一份地常常多些，叫“长枝地”。

② 地浮上：地皮儿上的意思。

① 打头，压蔓：打头、压蔓是侍弄瓜类植物时要做的事情，爪长了三四个叶以后就把头掐去，这样它才能

放权和结爪。蔓子长长了以后，为了不叫风吹乱了它，所以要把瓜蔓用土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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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立不住个人，媳妇的心好像一把抓了去，她在屋里坐不住，瓜地又没个棚

子，这么大的雨，怎么存身？越等心里越急，豁上命也要去找他。

她一步迈出门去，雨淋得她睁不开眼，风好几次把她吹倒，她还是往前

走。风看了不忍心再刮了，大雨看了，不好意思再下了。月亮钻出了云彩，

在她前面给她照着路。

媳妇到了瓜地里，瓜叶上一层水珠，亮晶晶的，甜瓜散着香气，香瓜放

着甜味，可是瓜地里，人影也没有一个。他哪去了呢？大风刮去了，大水冲

去了吗？她再也憋不柱，坐在地边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听见地头上有人喊道：“你哭什么？”

媳妇听出是男人的声音，抬起头来却不见人。

媳妇问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又听男人哈哈地笑道：“我在这里，你快来吧！”

媳妇欢喜地说：“我怎么看不见你！”

他又回答说：“过来就看见了。”

她顺着声音找去，见他从大冬瓜里伸出了头来。

媳妇看见了，笑着说：“你怎么上了那里面去啦！”

他也笑着说：“下雨的时候，没处躲，我就把一旁挖了个小门，当了个

看瓜屋子。你看，我把挖下来的这块再堵上，风也刮不着我，雨也淋不着我。”

他堵上了那块冬瓜，媳妇一看，果然和个囫囵冬瓜一样。冬瓜长在那瓜

蔓上，绿净净的一层白“霜”。两口子喜了一阵，媳妇说：“你还得回去吃

点饭吧，我家里熬好了南瓜汤啦！”他摇了一下头说：“我还要在这里看瓜

呀！别叫什么给咱糟践了。”媳妇见他不回去，只得一个人回去了。

他把那块冬瓜堵上，在里面睡起觉来了。

半夜的时候，瓜地里忽然什么动静都有了，把他闹醒了。

他摸起了身边那条铁索鞭子，从缝里往外一看，嗬，豺狼虎豹的都来了，

满了瓜地啦。

吵吵嚷嚷的，老虎说：“拣大的摘！拣大的摘！”

狼也说：“拣大的摘！拣大的摘！”

听见自己头上，猴子踏在冬瓜上喊：“这个大啊，这个大啊！”猴子一

喊，豺狼虎豹的都窜了过来，冬爪立时摇晃起来了。

老虎吩咐说：“抬着走！抬着走！”

弟弟在里面想：怎么弄呢，这时候跳出去吗？不！还是在里面悄悄地别

动，看它们能把我抬到哪里去！

他坐在里面，摇摇晃晃地那么一大阵，听见老虎说：“放下吧！”在里

面觉着往下一落，动弹了一下于”再就不摇晃了。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啦？从

瓜缝里往外一看，那些豺狼虎豹的眼亮得跟灯笼一样，照得通亮通亮的，是

一座大庙呀！

豺狼虎豹的都说：“咱怎么吃这个瓜呢？”

猴子说：“最好是把咱那个宝器拿出来，要些柴烧着吃！”

老虎说：“那不行，能少用一回就少用一回。使唤得多了，破了咱怎么

办。我在家里看着瓜，你们都去打柴！这么大的瓜，可得多打些柴！”

狼、狮子、狐狸、猴子……唿唿隆隆地都跑出去了。庙里就安静了。

等了很长的时候，老虎大约是等烦了，自言自语地说：“天到这么时候，

打柴的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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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又说：“天到这么时候，打柴的还不回来！”

又过了一霎，又说：“我还不如去看看啦！”

听着老虎走了，弟弟拿下堵着的那块冬瓜来，提着铁索鞭子，从冬瓜里

出来，悄悄地上了那个泥胎子后面蹲下。心想：“他们说的宝器，是个什么

东西呢？”过了一阵，老虎、狼、狮子、狐狸、猴子……拿着柴都回来了。

架起柴，抬上冬瓜，点了火烧了起来。

烧了一会，冬瓜便烧熟了，弟弟在泥胎子后面，闻着那个熟瓜的香味真

想吃，跳出去吧？不！还是悄悄地别动，看他们怎么吃这个大瓜！

老虎、狼、狮子、狐狸、猴子……都围着那个大瓜，狐狸说：“这么好

的瓜，咱们怎么吃法？”猴子说：“这回可得把咱那个宝器拿了来，要个饽

饽，就着吃。”狮子呀，狼呀，狐狸呀，……都说好。老虎也答应了。猴子

跑出门拿去了。

没一阵，拿了一个小铜锣进来，敲着说：“铜锣！铜锣！饽饽快来！”

眨眼的工夫，地下罗着一大堆饽饽。老虎忙说：“够了，够了，敲碎了

就了不得啦。”

冬瓜弄碎了，一齐吃了起来。猴子也把那小铜锣放下啦。

弟弟在泥胎子后面看得咀明白白，他一步跳出，抡起了铁索鞭子就打，

豺狼虎豹一惊，不知是什么事，一齐往外窜了。弟弟把个小铜锣掖到腰里。

饽饽、冬瓜吃饱了才往外走。这时候，天就亮了。他出了庙门一看，是在个

大山涧里。他怕他媳妇挂记他，撒腿就往家跑。

半晌午才跑到了家，一进门看见媳妇坐在地下哭，他拉起她说：“你哭

什么？”

媳妇见他回来，欢喜啦，也就不哭了，擦了擦泪说：“你还问，我惦记

着你没吃晚上饭，一亮天就把那早晨饭做好了。左等你，也不回来，右等你，

也不回来，我就到瓜地去找你，也没找到，光看见一些豺狼虎豹的蹄印。我

想你准是叫那些野兽吃了，我还能不哭！你上哪去啦？这时候才回来！”

“我叫那些豺狼虎豹抬了去，你看，我得了一个宝器！”弟弟说着就把

那个小铜锣从腰里拿出来给媳妇看。

媳妇以为男人跟她闹着玩：“这是个什么宝器，我还不认得是个铜锣，

我又不是个孩子要这个做什么。也没见你这号人，成了个瓜迷啦！两顿饭没

吃也不嫌饿得慌，快吃饭吧！”

小两口子上炕吃完了饭，光喝的南瓜汤，也喝不饱，他问他媳妇说：“你

想着吃点什么？”媳妇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想着吃也没有啊！”他说：

“咱就有呢，你怎么说没有！”媳妇说：“你尽说这些趣话，家里一无面，

二无钱，你也不是不知道，尽说有，我想着吃个饺子，你拿了来吧！”

“你等着吧。”他说着下了炕，他媳妇在炕上听着敲了三下子铜锣，接

着就听到她男人叫她吃饭，她走下炕一看，热气腾腾的一锅饺子，她这才真

信了。两口子这会端上炕去，吃得饱饱的。

哥哥成天价吃喝玩乐，庄稼也不锄，也不浇，从扬上了种子再没到坡里

去看一回。到了好收庄稼，他也去收。看了看满地里，零星的有棵庄稼，小

叶干黄，秆细的像根香样的，也没长个粒。又住了些日子，分家分的东西卖

光，他听说弟弟家过着有吃有穿的好日子，想去赖些东西来，就上了他弟弟

家去了。到了那里也没打算说话，瞪着个眼四下里看，粮也没有，草也没有，

哼，我在这里看看，看他怎么个吃饭法。他就在那里坐着不走了，一直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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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晌，他弟弟叫着他说：“哥哥！天也晌了，你在炕上等着，我下去做饭给

你吃吧！”也没听见烧火，也没见弟弟和面，他跑到正间地下一看，热腾腾

的一锅面条。哼！这里面一准是有个道！

他把眼一翻拉，嘴一张说：“你怎么想药死我！”

弟弟表白说：“哥哥，我好心好意地弄饭给你吃，怎么会药死你？”

哥哥逼问说：“你不想着药死我，怎么没动烟火就出来面条啦，看着是

些面条，还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呢！”

弟弟说：“哥哥，你别急，我慢慢地对你说，我是得了个宝器。”他把

怎么种瓜，怎么躲在大冬瓜里，豺狼虎豹怎么偷了去，怎么在大庙里得了宝

器，原原本本地都跟哥哥说了。哥哥还是不吃面条，他心眼坏也疑惑别人心

眼坏，说：“弟弟，你先吃！”他弟弟说：“好！我先吃！”他见弟弟吃了，

他才吃，吃着那个面条，溜滑的丝丝的，再好吃没有了。

吃完了饭，往回走，他低着头想，要是我也有那么个宝器嘛，可是又得

去种瓜，那要费多少力气，不如把他那个宝器骗了来。走着、走着，他又想

出坏主意来啦，他想把弟弟灌醉了，骗了宝器来。

第二天，他打了一斤烧酒，找着弟弟甜言蜜语地说：“咱弟兄俩从分开

家也没在一块喝酒。今天我打了酒来，你把你的宝器也拿着，到我家里好好

地吃喝一顿。”

弟弟说：“哥哥，你看天一点也不冷，咱们俩到山里打柴吧！”

哥哥惊奇地说：“你怎么有了宝器还去打柴？”

弟弟说：“有吃的、有穿的，更该干活咧！那宝器，好是好，敲得回数

多就碎了。”

哥哥把嘴一撇说：“要是我可不那么傻！”掉回头来，没精打采地回了

家。可是他还不死心，又想出了一个坏主意来：骗不来我偷了他的来。便断

不了到他弟弟家里去，却没见弟弟拿出宝器来，也没见放在什么地方。

春天，好种地啦，媳妇说道：“年年使镢刨地，今年咱不如跟宝器要头

黄牛耕地啦！”

弟弟听了媳妇的话，觉得也对，从箱子底下找出宝器来，敲了三下说道：

“铜锣，铜锣，黄牛牵来！”

眨眼的工夫，一只大牛，站在眼前。弟弟喜的顺手把宝器放在风箱上，

拍拍大牛的脊梁，摸摸大牛的油亮的黄毛。这时哥哥在门外面瞅见了，猛的

①

一咋呼 ，黄牛受了惊，竖起尾巴窜出去弟弟和媳妇什么也不顾得，跟着跑去

赶牛去了。

哥哥从风箱上把宝器拿起来，揣在怀里就往家跑。跑到了家把门插上，

从怀里拿出那个宝器来，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可不要那些东西。”他用劲

地敲着说：

“铜锣，铜锣，金子来！金子来！”

正间地上立时堆上了一堆金子。

“铜锣，铜锣，银子来！银子来！”

正间地上立时又堆上了一堆银子。

哥哥望着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更急了：“嘡！金子来，银子

来，嘡嘡！金子来，银子来，银子来，金子来，金子来，银子来……”

① 咋呼：就是小题大做，大惊小怪，吆吆喝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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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得更狠了，金子、银子眼看埋到了腰，他还是敲，“嘭！”小锣敲碎

了。敲碎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乌黑的大洞，“飕”的从洞口冒出了一阵旋风来，

旋出了大的、小的石头。石头打在了哥哥的身上，他又痛又害怕，瞪着眼，

咧着嘴，手扎撒着，金银埋得他，怎么的也动不了身子。

弟弟和媳妇把牛赶了回来，只见哥哥的屋变成了一座大山，哥哥和宝器

都不见了。

弟弟使那头大牛去耕地，耕出的地种上庄稼，两口子还是靠着劳动过日

子。

董均伦江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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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

[中国]

东海龙王有一个女儿，生得很美丽，又非常聪明。这年已经十八岁了。

海龙王忙着给女儿选女婿。可是他女儿这不要，那不要，弄得海龙王没

有办法。

海龙王问她：“我最心爱的女儿，你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婿呢？”

女儿回答他：“爹，我不爱有钱的财主，也不爱有势的官家，我要找一

个诚实、勇敢的人。”

海龙王就下了一道命令，命臣子百官去寻访。

龟丞相推选了一位，她不中意。

蟹元帅保荐了一个，她不欢喜。

一天，黄鳝将军从江河巡逻回来，他说有这样一个人。

这个人，叫阿二，住在河湾的高山下。他诚实、勇敢，远近都闻名；因

为家贫，父母双亡，没有娶过亲。他和他的一个哥哥在一起，兄弟俩靠打猎

为生。

海龙王的女儿听了眯眯笑。

海龙王听了皱皱眉，他对女儿说：“儿啊！一来，诚实、勇敢不知道真

不真；二来，他不是我们水族里的，怎么能配婚？”

女儿见爹不答应，从此，她不梳妆，不打扮，躺在床上不起身。海王龙

打不定主意，心里烦，虾太师献一条计。龙王听了计，立刻笑嘻嘻。

这晚上，阿二做了个梦。梦里，一个白发老公公对他说：“阿二，有一

个姑娘，在河湾滩上等你，快去向她求婚吧！”

阿二心里高兴，就醒过来了。他把这件事，说给哥哥阿大听。

阿大听了很嫉妒，他说：“做梦哪好当真哩！不要胡思乱想了，睡吧！”

阿二睡着了，阿大偷偷地起来，赶到河湾去。

阿二醒过来，不见阿大，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他想，做梦也许是真

的呢！就披起衣裳，赶到河湾去了。

阿大来到河湾上，阿二也赶到了。

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微风吹过，河水闪着万道银光。萤火虫带

着小灯笼，在河滩上飞上飞下。清清楚楚地瞧得见，果真有一个年轻的姑娘，

坐在河滩的石块上，把她那长长的头发浸在河水里。

这姑娘真美丽极了。阿大和阿二都走了过去，向她求婚。

那姑娘回过头来，瞥了他们一眼，说：“叫我答应谁呢？你们自己说吧！

谁是最诚实、最勇敢的人？”

阿大和阿二都说：“我是最诚实、最勇敢的人！”

姑娘说：“好吧！最诚实、最勇敢的人，我现在需要一颗夜明珠，如果

谁给我拿来，我就嫁给谁。”

阿大和阿二问：“姑娘，夜明珠在哪里呢？”

姑娘说：“夜明珠在东海龙王那里。我给你们一人一支分水簪，有了这

簪，就能下海了。”

说完，她将二支簪，递给他兄弟俩。

兄弟俩向姑娘行了礼，就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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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在哪里呢？谁也没有去过。离这儿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阿大向别人借了一匹马，骑着马，向大路上去了。阿二背了一串草鞋，

顺着河，向小路上去了。

他们晓行夜宿，走了很多天。

一天，阿大来到了一个村庄。这村庄正在闹水灾，许多田地被大水淹没

了，许多房屋也淹在水里。老人和孩子都避到了山上；年轻人驾着船，划着

板，在水里抢捞东西。

原来，这里地势很低，这回下了近十天的大雨，把雨水都积起来了。

三天了，大水还没有退，大家都很着急。因为再不退，庄稼就没法救啦，

浸在水里的房屋就要塌了。老年人都说：“咱们快到海龙王那里去借金瓢吧！

只有把金瓢借来，才能把水舀干。”

可是，谁能到海龙王那里去借金瓢呢？

阿大到了这里，干粮已吃完了，怎么办呢？他听大家都在说要到海龙工

那里去借金瓢，他就嚷开了：“我就是到海龙王那里去的，如果你们给我准

备干粮，金瓢我给你们借！”

村庄上的人们听说阿大肯给他们去借金瓢，很是高兴。大家都情愿自己

挨饿，把干粮凑起来给他。并且还抽出一只小木船。送他过河去。

过了两天，阿二也到这里了。他的干粮也早吃完了，一路来，靠打野味

糊口。他看见这里大水成涝，心里很焦急，就跟着那些年青人，到水里帮乡

亲们抢救漂走的东西。

阿二帮他们抢救了一天，就听别人说，只要把海龙王的金瓢借到，大水

一定可以舀干。于是，他就向他们说了：“我是到龙王那里去的，金瓢我给

你们借吧！”

大家觉得奇怪，刚去了一个找龙王的，又来了一个；但看看这小伙子十

分诚实，不像是骗人的，于是又托他了：“小兄弟，托你啦！可不能忘记呢！”

阿二点点头，拉拉他们的手：“乡亲们，我不会忘记，只要能够下海去，

我一定给你们借到。”

他们要划船送他过河，阿二不肯，跳下水游过去了。

阿二到了东海边，阿大早已等候在海边了。

海像一个广漠的战场，杀气腾腾的。风吹着尖厉的号角，浪象千百乘铁

骑，向海岸猛烈地攻击着。岸上几千斤重的大石头，给浪轻轻一拂，就卷到

海里去了。

阿大心惊胆战，哪敢下去。阿二来了，阿大就叫阿二先下海。

阿二没说半个不字，拿起分水簪，就扑向浪里去。真奇怪！海水像被利

刀切开一样，让开一条通道似的大路。阿大闭着眼，跟着阿二向海底走去。

他们到了海龙王宫殿的门口，跟守门的卫士说明来意，就去见海龙王了。

海龙王见了他们，非常高兴，就带他们到宝库里去：“好吧！

你们要什么，就拿什么。不过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就是一人只能拿一

样。”

说罢，他用手一指，宝库的门就开了。

这宝库里，五光十色，灿烂缤纷，真好看极了。壁上挂的，桌上放的，

都是各种宝贝呀！

阿大一心想娶海湾上那姑娘做妻子，他就拣了颗最大的珠子。这珠子金

光夺目，照得整屋子雪亮。他就把它摘下来，藏在自己背上的袋袋里。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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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夜明珠，心还不知足，他看见金元宝，就想要金元宝；看见玉如意，就

想要玉如意……他什么都想要，给看宝的一把推出来了。

阿二进了宝库，看见搁在架上的夜明珠，但是他没有去拿；他想，已经

答应给别人借金瓢，就应该拿金瓢。他向看宝的要了一个金瓢，就出来了。

海龙王要留他们多玩几天，他们不肯，海龙王就送他们出海阿大到了岸

了，骑上马，抽了几鞭，向前驰去了。阿二步行走得很慢，远远落在他后头。

阿大经过那闹水灾的村庄，水还没有退，许多庄稼死了，许多房子都塌

了，人们都在路口等他。

人们看见他来，一齐围上来问他：“金瓢呢？”

他撤了个谎，回答说：“龙王不肯借，我也没办法。”说完，他双腿一

夹，马向前驰去了。

过了一天，阿二到了。他过了河，就向在山上的人们叫道：“乡亲们，

快下来，金瓢借来啦！”

山上的人高兴极了，都下山来了。

阿二和大家就拿金瓢去舀水了。金瓢舀了一瓢，屋子里的水都退了；金

瓢舀了两瓢，庄稼都露出来了；金瓢舀了三瓢，平地的水都干。

啊！水底哪来一只大河蚌？水退了，搁在一块洼地里。没有水，河蚌死

了。大家扳开蚌壳一看，里面有一颗斗大的黑珠子。

村子里的人们就把这珠子送给阿二了。他们说：“闹了水灾，哪还有什

么好东西来谢你？收下这颗珠子做个纪念吧！”

阿二谢了一声，就把这珠子放在背上的袋袋里。他跟村庄里的人们拉拉

手，告别回来了。

这回，他虽然没有拿着夜明珠，但是帮别人做了一件事，心里仍是很开

心。

阿大早几天就到家了。他在河湾上找着那姑娘。他拿出那颗光芒耀眼的

珠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给那姑娘看，要求那姑娘马上跟他成亲。

姑娘说：“这珠子是真是假，晚上看吧！”

晚上，阿大到了河边，从背上的袋袋里取出那颗珠子来，呀！怎么晚上

一点也不亮呀？

阿大着急地哭起来了。他又气又恼，狠狠地把珠子一踏，碎了。珠子里

淌出来一包水，像脓一样臭。

隔一天，阿二也到了。他低着头，去见那姑娘了：“姑娘，请原谅，我

没有能把你要的夜明珠拿到。”

姑娘说：“那么，你背上袋袋里装的是什么呢？”

阿二说：“啊！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一颗普通的珠子。”

阿二把珠子拿了出来，乌黑黑的，一点光气也没有。阿大在一旁冷笑道：

“嘻，河滩上的石头也比它亮多呢！”

姑娘说：“这珠子是真是假，晚上看吧！”

天黑下来了。阿二打开袋袋，取出那珠子。

啊！这珠子真好啊！捧在手上，像捧着天上的月亮。月亮跟它比起来，

还显得暗淡呢！银色的光芒，照得河滩上象白昼一般。

那姑娘接过了珠子，向高空一抛，光芒闪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阿大睁开眼睛看时，银光里，矗立起一座金色的宫殿，那夜明珠高高

地嵌在屋顶的尖尖上。那姑娘和阿二已换上华贵的礼服，手拉着手，并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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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宫殿，去成亲了。

阿大赶过去了，但是到了宫门口，却给看门的拦住了。

洪汛涛 冯白霞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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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鹰的戒指

[波兰]

母亲坐在茅舍的房檐下，望着儿子，望着他那黝黑、强壮的臂膀，在阳

光下闪光，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疼爱。她的儿子正在房前用斧子劈大树墩，斧

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木屑横飞，柴垛越堆越高。

“妈妈，”儿子大声说：“妈妈，您不用担心，劈柴够您一冬烧的，即

使我不在家也没关系。”

米科瓦伊年轻、健壮、勇敢，像只雄鹰。他长得像白杨树那样颀长，像

大森林里的熊那样有力量。他既不怕湖上的暴风雨，也不怕森林里的野兽。

激动的泪水顺着母亲皱巴巴的脸颊流淌，老人也不去抹掉，因为这不是

苦泪，而是闪耀着幸福的彩虹。

儿子把斧子往树根上一砍，便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

“妈妈，明天我要到大森林去，到熊场去，蜂窝里的蜜已经满了。蜜蜂

很勤劳，今年夏天的天气不好。妈妈，我去给你割蜂蜜。”

第二天，米科瓦伊就上了路，到熊场的路一点也不近。他先是沿着湖岸

走，湖水在阳光下闪烁，宛如银色的鱼鳞。芦苇丛里有飞禽振翅的啪啪声，

大冬鸡和水鸡的叫声。蓝色的蜻蜓在芦苇上飞。

“世上没有第二个这样的湖。”米科瓦伊心想，“嗨，我们的希尼亚尔

德维湖比哪个湖都美，这么大！天阴的时候一眼看不到边。”

他走到一棵花楸树下，旁边，芦苇丛里水上荡着一条渔船。他把缆绳解

开，用桨往后一划，船就划走了。船桨慢悠悠地拍打着银色的水面，稳稳地

向对岸划去。各种思绪出现在他脑际：要是面对面碰上熊怎么办？要是碰上

白鹰该有多好！

当他划到对岸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大森林哗哗的松涛声，林中蜜蜂嗡嗡

的叫声，还有花香和松脂的香味。蕨类植物宛如绿扇子铺在地上，给人潮湿

和阴凉的感觉。他来到了熊场。灌木丛上，树上，到处可以听见成千上万森

林蜜蜂的嗡嗡声。

他点燃了一块朽木，想把一个最大的树洞里的勤劳的小居民熏出来。他

准备好了装蜜的泥罐和刀子。突然，他听到一声呻吟，然后是鸟的一声尖叫。

他的心紧缩了一下，果然！白鹰在附近叫喊，它那呱呱的叫声烦躁不安！

他焦急地穿过稠密的幼树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从老远的地方他

就看到一只硕大的鸟躺在地上。巨大的翅膀无力地铺在针叶上。他悄悄走近

前去。在他面前躺着鸟中之王白鹰，森林里很难遇见的鸟。它的头无力地歪

在一边，突然它又绝望地大声叫起来。米科瓦伊抬头一望，见一只硕大的雌

鹰在绕着那雄鹰飞。他看到了它那美丽的银灰色的羽毛在阳光中闪烁。雌鹰

降低了高度，用人的声音说：

“帮帮我们吧，小伙子！你看到那棵高耸入云的松树吗？雄鹰的翅膀折

断了，可它的巢在松树的顶端。请你帮雄鹰包扎好伤口，把它送进巢里去。”

米科瓦伊从惊诧中冷静下来。他脱下衬衣，撕成碎片，把鹰的翅膀包扎

好。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米科瓦伊从袋子里拿出绳子，把鹰捆了起来，很

费劲地把这个重物背到了背上。白鹰嘶哑地叫着。森林里忽然刮起了大风，

接着是倾盆大雨，背着这般沉重的鸟如何爬到松树上去？风无情地抽打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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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瓦伊赤裸的肩膀，雨像尖利的松针一样刺着他的身子。树干又滑。但是，

米科瓦伊在严酷的大自然中成长了。他顺着湿漉漉的树干奋力往上爬。沉重

的、瘫痪了的鸟中之王吊在他的背脊上。

雌鹰在他的上方不安地盘旋着。汗水和雨水蒙住了米科瓦伊的眼睛和

脸。被大风刮起的尖树枝抽打在小伙子的手臂上。他终于爬到了松树的顶端，

把那沉重的鹰放在了坚固的大巢里。他松了一口气。

雌鹰蹲在鹰巢旁边的树枝上。

“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的帮助。请你把这枚戒指拿去。它是铁的而

不是金的，但它的力量比金戒指大。你只能三次用它的威力去做好事。这戒

指只能为善良的人效力，而你值得它效力。让它给你带来幸福和欢乐。”

“我接受，”米科瓦伊说，“对于我，最大的安慰是能在这样近的距离

内见到白鹰，最大的欢乐就是能给你们一点帮助。再见了！”

回程的路是艰难的。暴风雨更加猛烈，湖水发出怒吼，巨浪盖住了渔船。

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他感到自己无法同自然力进行斗争。渔船一会儿高高

地被举到浪峰，一会儿又突然落下，似乎是跌进了深渊。幸好暴风雨逐渐平

息了，米科瓦伊终于着了陆。

太阳出来了。米科瓦伊朝村子的方向走去。突然，他从远处看到了烟柱

和火舌：一处、两处、三处……这是他的村子在燃烧。他像疯了似的往前冲，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已经听见了叫喊声和哭声。他像野猫似地跳进了火海。

他不顾火焰的燎烤，不顾要倒塌的房梁，从火中救出了两个孩子。他又跳进

了火里。人们提心吊胆地望着他，一会消失不见，一会儿又冒了出来。火光

中只见他那强壮的、赤裸的臂膀在闪耀。

村子完全烧光了。米科瓦伊的家也不能幸免于难。但他没有去想自家的

事。孩子们的哭声和人们的绝望使他心痛如绞。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但

他只有一双手。他朝自己手上瞥了一眼，猛地一哆嗦。他完全忘记了雌鹰的

馈赠了。铁戒指在他的中指上发亮。能找它想个办法吗？

“白鹰，以你的名义，帮帮我的村子吧！”他轻声说。

刮起一阵大风，黑暗笼罩大地，然而，太阳出来的时候，整个村庄像原

来一样地站立在大地上。只是更漂亮，更富裕。花园里重又开着金黄色的金

盏花，长着高大的锦葵。他家的茅舍同过去一样立在苹果树中间，只是新屋

顶像赤金一般闪光。他看到母亲就坐在门边。

“儿子，”她喊道，“儿子，这是怎么回事？那场大火，那痛苦的呻吟

呢？难道是噩梦？这眼前发生的事呢？这不是梦，因为一直到这会儿我的心

还在怦怦跳，为大家担心，而最担心的是你。你那么勇敢地跟火搏斗。”

“我没有做什么，跟大家一样，普普通通。”

“儿子，这些呢？我现在见到的这些呢？村子依然存在，大家惊讶得说

不出话来。”

米科瓦伊挨着母亲坐下，把他遇见的事都告诉了母亲。

“这是雌鹰的戒指办到的，妈妈。我只能用它三次。你千万别告诉任何

人。”

时间在流逝。村子里的生活按照正常的轨道进行。湖给人鱼，田地给人

粮食，森林给人满袋的松子，满筐的蘑菇和浆果。马祖尔歌曲的古老曲调又

在园子里和牧场上传扬。

几年过去了。米科瓦伊打猎、捕鱼，运到城里去赶集。来往旅途中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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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许多东西，学到许多本领。但在他心目中哪儿也没有他的湖美。有一次，

当他出远门归来，看到地平线上的烟雾。风从远处带来了似乎是人的呻吟和

武器的叮当声。这是敌人来进攻他和平的祖国。“战争”这个可怕的字眼往

他心里塞了一块冰。

人们抛弃了家园、财产，往城堡的方向涌去。城堡在准备防御，匆匆搬

来巨大的石头、木板。敌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来得及

躲进城墙里面。米科瓦伊由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路穿越森林，他见到被绳子

捆绑的妇女和儿童，他们被人抓走了。村庄在燃烧，烈火浓烟遍及田野。

雌鹰戒指！能帮他的忙吗？他要第二次使用它的威力。

“雌鹰，以你的名义，让敌人被消灭吧！帮个忙，雌鹰，救下那些俘虏，

让我们的湖恢复平静吧。”

雌鹰的戒指实现了米科瓦伊的愿望。敌人被打垮了，俘虏夺回来了。马

祖尔的大地上又恢复了宁静。

米科瓦伊回到了自己的村庄，回到了母亲身边。母亲已经知道，这一切

都是由于雌鹰的戒指的帮助，由于米科瓦伊的高尚的心灵。

又过起了平静而勤劳的日子。

“儿子，”有一天他从湖上回来，母亲对他说，“城堡里派人来找你，

他们说，你会熏鱼，你熏的鱼味道特别好。老爷命令你送鱼去。”

“我可以给他送鱼去，他得给钱。”

米科瓦伊准备了一大筐最鲜美的鱼，进了城堡。老爷对他很仁慈，给了

他一个金币，还叫他以后经常送鱼去。米科瓦伊吹着口哨往家里走。他从山

上下来，带着空鱼筐，一身轻快。突然，他看到一个姑娘。一个又小又瘦的

姑娘用两只大桶挑了一担水。

他走近前去，看到她那张丑脸，不由打了个激愣。姑娘伤心地看着他，

想给他让路，身子歪了一下，水泼了出来。显然，她是非常累。

“给我，我帮你挑，”米科瓦伊说。

“您帮我？啊，不！多谢您的好意。别人会讥笑您的，说您帮助这样一

个丑丫头。”

米科瓦伊默默无言地从姑娘手上接过水桶，一直挑到了城堡脚下。到了

这里姑娘叫他停下。

“别往前挑了，我不想叫父亲知道有人帮我的忙。父亲常说，我的丑陋

使他丢了脸，因此给我最重的活儿干。”

姑娘悄悄哭了，费劲地挑起了水桶。

从此米科瓦伊经常往城堡里送鱼，然后在山脚下等着姑娘，为了帮她到

湖里去担水。

有一天，他遇见姑娘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遍身是伤，他的心发颤了。

姑娘坐在路旁的水沟里用车前草和款冬的叶子擦她流着血的脚。

“出了什么事？”他问。

“小孩子们朝我扔石头，”她哭道，“这么多的人都愉快地生活在阳光

下，可太阳却照不到我。我爱我们父亲，可是我的丑陋使他痛苦。甚至狗见

了我也汪汪叫。只有你一个……”

她哭得好伤心。

她可怜巴巴地望他，他挨着姑娘坐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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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瓦娜，也就是毛蕊花，尽管我一点也不像毛蕊花。”

“你听着，杰瓦娜，你回到父亲身边的时候，走到他跟前去。”

“他会打我。”

“你不要怕。走到他跟前去，看着他的眼睛。相信我。”

“既然你让去，我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我非常害怕。”

他帮姑娘担了水后，就藏在一棵树下等着，直到她从眼前消失。这时他

触了一下铁戒指。

“以你的名义，雌鹰，让戒指按我的愿望办吧。请让杰瓦娜变成个美丽、

幸福的姑娘。”

“这是我能帮你实现的最后一个愿望。”突然一个声音说，“你不想为

自己求点什么？你不想要财宝、黄金、富裕的生活？你不想得到权力？”

这是雌鹰的声音。它在哪里？周围听不见一点翅膀的响动，也看不到一

点鹰的影子。难道是戒指在说话？

“除了我请求的，我什么也不要。如果我知道我有可能救这个可怜的、

善良的姑娘，而没有去救她，因为我只想到自己，那么任何好东西也不会使

我高兴。戒指，实现我的愿望吧！我以雌鹰的名义求你。”

“好，你的愿望定会实现，高尚的人。”

米科瓦伊感到很轻快，似乎有人给他插上了翅膀。戒指已经没有力量了，

但他感到自己心中有股神奇的力量和欢乐。

又过了几天，城堡里又派人来找他。他捕了一筐漂亮的鱼去了。“我再

也碰不到杰瓦娜了。”他心里想。他走进城堡的院子，看见窗日站着个美丽

的姑娘。她正向他招手哩，她冲他笑得那么快活。

这是谁？过一会儿他走近了一点，看到她美貌惊人。

“是我，杰瓦娜……我的朋友，发生了一件我说都不敢说的事。你认不

出我吗？是我，过去的丑八怪。你冲我笑笑，求你啦！”

“怎么回事，你跟一个普通渔民聊天？”他们上方一个严厉的声音说。

这是城堡的主人站在他俩前面，威严而又凶狠。

“父亲，谁对一个可怜的丑姑娘表示过好感，那个人就永远成了她亲爱

的朋友。我相信，正是由于他，我才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不久，就举行了渔民米科瓦伊同杰瓦娜的盛大的婚礼。城防官老爷的自

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因为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普通渔民为妻，

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保护着他们，他作父亲的无法违抗女儿的意志。

古老的神话说，当米科瓦伊和杰瓦娜去村庄里结婚的时候，有一对硕大

的白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他俩一起生活了很久，很幸福，受到大家的热爱和尊敬。似乎米科瓦伊

克城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高尚的渔民米科瓦伊的，他把戒指的威力用来为别

人谋利益。

易丽君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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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宝木屐

[日本]

从前，有个贫穷的孩子，为了给母亲治病，到贪婪的伯父权造家去借钱。

听罢侄子借钱的请求，伯父嗤着鼻子冷笑一阵，说道：

“像你这样还不起帐的人，怎么能再借钱给你。你妈病成什么样子，与

我有什么相干。该死的人就该死掉，我有什么办法。”说罢，他就把侄子撵

走了。

孩子又饥又渴，又气又恨，在回家的路上，精疲力尽地歪倒在路旁，睡

熟了。不知是谁晃了晃他的肩膀，他睁开眼睛一看，满天星星闪闪地放射着

寒光，有人正热情地在他耳边说话。他仔细一看，是位白发老人。那老人说

道：

“因为你素日孝顺母亲，所以我想送你一件好东西。这是我带来的一个

宝木屐，你穿上这宝木屐，一歪倒就会出来椭圆形的小金币。不过，若是贪

心不足，歪倒的次数太多，身子就会渐渐矮下去，你要留心啊！”

孩子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梦，摇摇晃晃站起来看了看附近，老人已不见了，

却真有一只木屐放在那里。

孩子哆哆嗦嗦地穿上了木屐，没等站稳就沉甸甸地跌倒了。他站起来一

看，在屁股附近果然出现了一些闪闪发光的椭圆形小金币。

“是小金币，是小金币！”

他捡起金币高兴地拼命跑回家，先告诉了母亲，然后从家里跑出去，先

敲医生的门请医生，又到街上的药铺买了药，还跑到米店、酱菜店、鱼店……

买了很多急需的东西。

再说那狠心的伯父，这时正筹划着要卖掉侄下的住房抵债。他心想：“弟

媳妇一定很快就要死掉的，把侄子赶到外地去干活，卖掉剩下的破房子，抵

他借我的钱就行啦。”他打好了主意，有一天，恬不知耻地走到侄子家。他

一进大门，没料到从屋里传出了欢乐的笑声。

他上前偷偷地向屋里一望，只见治好了病的弟媳正在糊窗纸，侄子在烧

饭，盘子里摆着各种鱼一类的菜。他心想：“这个无赖，总骗我说是没有钱，

能相信他是个好心眼的么，他是个不好摆弄的孩子呢！”伯父大发雷霆，气

势汹汹地大叫大嚷着闯进门去。

“喂喂，马上把钱全还给我！”

“伯父，您别生气！请您原谅，我们能这样生活，是有原因的哪。”侄

子接着就把得到宝木屐的详细情况告诉了伯父。

听到侄子谈了宝木屐的秘密以后，权造伯父说道：

“若是那样的话，把那奇异的宝木屐拿给我看看！你骗不了我，到底是

不是真正的宝木屐，我一眼就能断定。”

侄子拿出宝木屐，他不等侄子递过来，就上去一把抢到手里，咕咚咕咚

地跑走了。

他回到家里，咔嗒一声关上了这面的窗户，咔嗒一声又关上了那面的窗

户，再把门全关紧。在大客厅的正中间，他铺好床单，然后对着木屐说道：

“宝木屐，宝木屐！来小金币，来小金币！”他一面说着，一面就穿木

屐，接着就咕咚一声歪倒下去。哎呀，出来啦，出来啦。他每歪倒一次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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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一些小金币。小金币发出丁了当当的响声。真是好听！

随着金币不断增多，小金币的个头儿也逐渐变得大起来，大客厅的顶棚

也渐渐变得又高又大，整个房子也随着变大了。这是因为随着每次歪倒，贪

婪的权造伯父就变得越来越小的缘故。权造可没注意到这点，只是看着越来

越大的金币，满心欢喜地继续在歪倒，站起，歪倒……

天黑时，侄子来到伯父家。在门外．他已经听到关闭得严严实实的房子

里头，正响着小金币丁当丁当的声音。

“权造伯父！权造伯父！”

他喊了几声以后，听不见回答。他硬把门撬了开来，哗啷一声，小金币

滚出来了。侄子大惊失色地喊道：“伯父！”随即用手拨开小金币的山堆，

走了过去。他到了大客厅里，只见在那闪闪发光的金币顶上，已经变成了小

虫模样的权造伯父，还在歪倒了站起来，站起来又歪倒下去……

听说，从此以后，这一带村庄里，一种叫权造的讨厌虫子就繁殖开了，

这就是贪婪的权造变的。

陶振纲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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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石板

[英国]

从前，在遥远的国家里，有个可爱的少女，名字叫妹丹，妹丹原本想看

鹅，不知道怎样，后来成为放羊的了。

妹丹常把羊放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然后悠闲地吹起长笛。她快活时，

吹明朗的曲调。她忧郁时，吹悲伤的曲调。优美的笛声经常在草原的上空飘

荡。

当时，英国的王子决定出门挑选新娘，他要选一个纯朴、温柔而有才干

的少女作为妻子，王于骑着马，离开了城堡，不久，便遇到了在草原上放羊

的妹丹。

“你好！妹丹，瞧你精神那么饱满，真能干活呀！”

“嗯！很好！你要知道，总有一天，我要和英国的王子结婚，那时候，

我的精神要更好，干活会更利索呢！那时呀，我要和这身粗布的衣服再见，

要换上一身漂亮的衣服！”

“啊！随你怎么说，这样的事是决不会有的，你怎么能和英国王子结婚

呢？”王子一面说，一面温和地微笑着。

“不，一定会的。”妹丹不知道跟前的年轻男人就是英国王子呀。她有

充分的信心，说完了这话，转过身子，对着羊群，拿笛子吹起欢乐的曲子。

王子继续前进了。不多久，在相近的一个国家，遇见了一位美丽非凡的

姑娘，他们准备在一个月后结婚。

“姑娘，我要为结婚做一些准备，现在我一个人先回去。希望你在举行

婚礼前，到我们城堡里来看看。”

“嗯，当然要去的。我虽然在这国家住，但一定很快就去看望你。”

就这样，王子非常高兴地回自己的城堡去了。

过了一些天，那姑娘骑着马，到王子的城堡去。她穿过山林中的小道，

来到了草原，碰着正在那里放羊的妹丹。

“喂，放羊的少女，请告诉我，英国王子好吗？”

“嗳，嗳，非常好。你是到城堡里去的吧！那么，你知道那块有魔法的

石板吗，城堡门口的那块石板，是非常出奇的；它会给王子说出从上面走过

的人的真实性格。这魔石板，可一次也没有说错过啊！”“喔，那么有趣的

事儿让你知道了！”姑娘笑笑，认为这是不可信的话。她很快来到城堡的门

外，王子马上来迎接她。

王子伸出热情的手，扶姑娘从马上下来，领她到城堡里去。

城堡的门开着，姑娘刚踏上这块魔石板，就听到从石板中发出了老成持

重的声音：“啊，王子，你不要被姑娘的金头发、缎子飘带和丝袜子所迷惑。

这姑娘的心地虚伪，说话常常是假的。王子，你要重新考虑一下，拿定主意，

这姑娘做你的新娘，不合适！”

王子听了这番话，不想和这姑娘结婚了，很有礼貌地向姑娘谢绝，让姑

娘回去。

过了一些日子，王子又出外挑选自己的妻子去了，王子又遇着放羊少女

妹丹。“啊，妹丹，你一直好吗？”

“嗯，你看，我不是很好吗！很感谢你这样关心我。你要知道，总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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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要和英国王子结婚的。那时，我的心情将更快活，精力将更充沛，再

也不穿这种粗布的衣服，要换上漂亮的衣服了！”

“随你怎么说，大概不可能这样吧！”王子微笑着说。

“不，一定会的。”妹丹信心十足地，说完这话，转过身子，对着羊群，

吹起了长笛。

王子又继续前进了。没多久，在一个国家里遇见了一位称心的姑娘。她

出身于有钱人家，举止端庄，性情温柔，所以王子准备在一个月后和她结婚。

“姑娘，我要为结婚做好一切准备。现在我一个人先回去，希望你在举

行婚礼之前，到我们城堡里来看看。”

“嗯，当然要去的。我想先看看结婚的新房，看看城堡啊！”

这样，王子非常高兴地回自己的城堡去了。

过了一些天，姑娘按约定，骑马到王子城堡去。不多久，遇见了羊群和

放羊少女妹丹。

“喂，放羊的少女，请告诉我，英国王子好吗？”

“嗳，嗳，非常好。你是到城堡里去的吧！那么，你知道那块有魔法的

石板吗，城堡门口的那块石板，是非常出奇的，它会给王子说出从上面走过

的人的真实性格，这魔石板，可一次也没有说错过啊！”“喔，那么有趣的

事儿让你知道了！”姑娘笑笑，根本不相信。

王子知道姑娘到了，很快赶来，拉着她柔软的手，扶姑娘从马上下来，

领她到城堡里去。

城堡的门开着，姑娘刚踏上这块魔石板，就听到从石板中发出了老成持

重的声音：

“啊，王子，你被这位姑娘可爱的嘴唇和大而美丽的眼睛迷住了心窍。

这个性情乖僻的姑娘，会使你所希望的一切都落空。啊，王子，你要考虑，

不要迷惑。这姑娘做你的新娘，不合适！”

王子听了这番话，不想和这姑娘结婚了，很有礼貌地向姑娘谢绝，让姑

娘回去了。

王子两次找的人都不成功，所以他有些灰心失望，不想再去找新娘了。

好几天，他整天郁郁不乐。他想，找一个合适的新娘是那么难啊！为什么姑

娘都是这样表里不一呢……

尽管这样说，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渐渐受不住寂寞了，于是，又决定出

去找寻新娘。他走出城堡，很快又遇见了妹丹。

“啊！妹丹，你还是那样好吗？”

“嗯，你看，我不是很好吗！感谢你这样关心我。你要知道，总有一天，

我要和英国王子结婚的。那时，我的心情将更快活，干起活来更带劲，再也

不穿这种粗布衣服，要换上漂亮的衣服了！”

“随你怎样说，大概不可能这样吧！”王子这样笑着说。

可是妹丹非常有信心地说：“不，一定会的。”

说完这话，她对着羊群，又愉快地吹起长笛。

王子骑着马继续前进了。跑到很远很远的国家，终于在那里遇见一位中

意的姑娘。

王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请姑娘在举行婚礼之前，到城堡里去看一次，

便一个人回了城堡。

过了一些天，姑娘骑着马，向王子的城堡出发。不多久，这位姑娘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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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放羊少女妹丹。

“嗳，你知道英国王子好吗？”

妹丹回答她以后，说了那魔石板的事。

这姑娘和前面两个姑娘不一样，仔细地听了妹丹的话，说：

“是的。你说得有道理，大概是因为这个，王子都没有跟前面两个姑娘

结婚，让她们回去了。”

“一定是这样。那两个姑娘，心地都不正，魔石板看出她们藏在心底的

坏心思。一定是这样。”

听了妹丹的话以后，这个姑娘不敢到城堡里去了，她说：

“啊！我有个请求……咱们换件衣服吧！我来照料羊，请你代我到王子

那儿去一下。好吗？”

妹丹很高兴地代替姑娘去了。

穿上那姑娘漂亮的衣服，妹丹变得十分美丽，使人认不出来，她马上动

身到城堡去。到了城堡，王子出来迎接，王子没有想到妹丹会代替姑娘，所

以也没有去仔细辨认。

妹丹究竟是个女孩子，现在能够见着她想念的王子，心里在怦怦地跳，

老是害羞地低着头，一点没有觉察面前的王子，就是很关心她的那个男人。

两人来到城堡门口，妹丹刚踏上魔石板，听到从石板里发出老成持重的

声音：

“喂，王子，这是个很温顺、有才干的少女。这样正直、善良的姑娘，

世上是很难找到的。她既不贪婪，又不乖僻，没有一点坏心眼。王子啊！不

要犹豫了，可以选定了，只有这姑娘，最适合做你的妻子。”

王子听了非常高兴。

“我终于找到我称心如意的妻子了！她是我停止寻找后，再找才找到的

姑娘。”

王子温柔体贴地拉着妹丹的手，在城堡中游历了一圈。

两人决定一月后举行婚礼。王子要好好打扫城堡和布置房子，为大摆宴

席作准备。他让将成为新娘的姑娘回去，等那大喜日子再来。

在和妹丹分别时，王子悄悄地在妹丹的头发里，藏进了自己的一只金指

环。

妹丹回到放羊的地方，把漂亮衣服还给那姑娘，把去城堡里的事都说了。

姑娘听说王子决定和自己结婚，心里暗暗庆幸，说：啊，王子不知道我做了

那些坏事，真运气！

因为这姑娘过去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坏事，所以，她只得请放羊少女

去做她的替身。这一下，她放心了。

一个月时间，一刹那过去了。结婚的一切准备都已完毕。王子前去迎接

新娘。

离开城堡不久，他又遇见了妹丹。

“啊，妹丹，你还是那么快活地在干活啊！”

“嗯，非常好。谢谢你，老是这样关心我。你要知道，总有一天，我要

和王子结婚。那时，我将更快活，也将变得更能干；再也不穿这种布衣服，

要换上漂亮的衣服了！”

王子突然发现妹丹的头发和以前不一样，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便走

近前去看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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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丹，你头发中，是天上落下星星来了，还是染上了太阳的光？”王

子一面温柔地问，一面去她头发里取那东西。唷，那正是王子的金指环啊！

王子对这件事十分奇怪，吓了一跳，但一直没有说出口。

王子想呀，想呀，想了许多时候，自言自语道：

“稀奇呀！……我藏的金指环，怎么会出现在妹丹的头发里呢，……对

啦！是妹丹，那踏上魔石板的，一定是妹丹！”

于是，王子决定跟这个正直、善良、能干、美丽的妹丹结婚盛大的结婚

仪式就要举行了！放羊少女妹丹坚信自己要成为英国王子的妻子，要换上漂

亮的衣服，这些马上将成为事实了。

洪紫千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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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的布袋

［俄罗斯]

从前，有一个老头和老太婆。老太婆经常骂老头，天天用掸子和树枝打

老头。老头受老太婆欺侮，日子很难过。他带上一副捕野兽的网，走到野外

撒开，捕住一只白鹤。老头对白鹤说：“做我的儿子吧，我带你去见老太婆，

但愿她不再对我唠唠叨叨。”白鹤回答说：“爸爸，请到我家去一趟。”老

头跟着白鹤进了屋，白鹤从墙边拿起一个布袋说了声“出来两个人”，布袋

里钻出两个小伙子。他们动手摆桌子，铺上丝台布，摆出各种吃的和喝的。

老头从来没见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心里很高兴。白鹤对老头说：“把这个布

袋拿去给你的老伴。”老人拿起布袋走了，选了一条远路，顺便到干亲家家

里过夜。干亲家的三个女儿给老头张罗吃饭。他吃了几口说：“不好吃！”

干亲家说：“你还想吃什么？”老头说：“把这些东西收走！”他对布袋说

了声“出来两个人”，两个小伙子钻了出来，摆桌子，铺台布，摆上各种吃

的和喝的。

亲家和女儿感到奇怪，想把老头的布袋偷走。她告诉女儿：“快去烧水，

让你干爹洗个澡。”老头刚走去洗澡，干亲家吩咐女儿缝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布袋，把老头的布袋偷偷换了下来。老头洗完澡，拿起布袋，高高兴兴回去

见老太婆。他一进门就大声说：“老太婆，老太婆，快来接我和儿子。””

老太婆迅速看了老头一眼，自言自语地说：“滚你的，老家伙，看我怎样用

树枝收拾你！”老头还是那句话：“老太婆，快来接我和儿子。”老头走进

屋，把布袋挂到钩子上，大声说：“出来两个人！”不见布袋里有什么人出

来。他又喊了一次：“出来两个人！”还是没有人从布袋里出来。老太婆发

现老头说假话，拿起掸子猛揍老头。

老头怕老婆再打，哭着跑出家。上次被老头放了的白鹤同情他，对他说：

“再到我家去一趟吧。”老头去了。白鹤的墙上挂着一个同样的布袋。白鹤

说了声：“出来两个人”，两个小伙子钻了出来，摆出跟上次一样的饭菜。

“你拿上这个布袋。”白鹤对老头说。他拿上布袋走了，走着走着，半路上

肚子饿了。他照着白鹤的话说：“出来两个人！”布袋里钻出两个小伙子，

手里拿着木棒，狠狠地揍老头，边揍边说：“不要去干亲家的家，不要洗澡！”

他们一直把老头揍到说了声“回去”才住手。老头刚说完这句话，两个小伙

子就钻进布袋子里去了。

老头拿着布袋往前走，又来到那个干亲家的家，把布袋挂到钩子上，对

干亲家说：“给我烧点水洗澡。”亲家烧好了水，老头去洗澡。他没有真洗，

只是磨时间。干亲家叫来女儿，让她们围着桌子坐下，想吃点东西，说了声：

“出来两个人！”布袋里钻出两个小伙子，手拿木棒，狠狠地揍她，边揍边

说：“把布袋还给老头！”小伙子不停地揍，干亲家只好对大女儿说：“快

去告诉干爹出来，说两个小伙子把我揍得要死。”老头回答说：“我还没有

泡够哩！”小伙子还是不住手，边揍边说：“把布袋还给老头！”干亲家叫

二女儿去：“告诉干爹快回来。”老头说：“我还没有洗头哩！”她又派三

女儿去。老头说：“我还没有洗完哩！”干亲家实在受不了啦，告诉女儿把

偷到的布袋拿来。老头洗完澡出来，见到自己的布袋，说了声“回去”，拿

木棒的小伙子走进布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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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拿着两个布袋，一个使人讨厌，一个使人喜欢，走回家去。他一进

院子就喊老太婆：“快来接我和儿子！”老太婆迅速看了他一眼：“你总算

回来了，看我揍你！”老头走进屋，对老太婆说：“你坐到桌子边来。”他

又说了声：“出来两个人”，两个小伙子从布袋里钻出来，摆好吃的和喝的。

老太婆吃饱喝足，夸老头说：“喂，老头，我再也不打你了。”老头吃饱了，

把那个好布袋放进贮藏室，把坏的挂在钩子上，走到院子里去散步，他不是

真散步，而是磨时间。

老太婆还想喝酒，像老头那样，说了声：“出来两个人！”两个小伙子

从布袋里钻出来，手拿木棒，对着老太婆揍起来，揍了个半死。老太婆大声

喊老头：“老头子，老头子，快回来，有两个人打我！”老头一边散步一边

一个劲地笑，还说：“他们知道怎样教训你！”两个小伙子更加起劲揍，边

揍边说：“不许打老头，不许打老头！”最后，老头还是可怜老太婆，走进

屋子说：“回去！”两个小伙子躲进布袋里去了。从此，老头和老太婆和睦

相处，亲亲热热，老头到处夸老太婆。说到这儿，故事讲完了。

亲威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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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 鞋

[英国]

少年杰克的父亲去世了，他遗留给杰克一件衬衣、一条裤子和一双破旧

的木鞋。杰克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竟这样看重这双穿破了的木鞋。

“不要紧，”杰克自言自语地说，“到人间去寻找幸福吧。至于这双鞋

子，一路上也许还有点用处。”

于是杰克就高高兴兴地出门了。他的肩上挎着一个小包袱，包袱里面放

着一块黑面包和一双破旧的木鞋。杰克不知道在这广阔的人间等待着他的是

什么，但是他还是高高兴兴的，一路上吹着口哨。因为他还年轻，他有着旺

盛的精力，美好的希望。

有一天，杰克来到了一个地方，一群泥水工人正在那边铺路。到处都是

一堆堆的碎石块。于是杰克就在路旁坐了下来，穿上了自己的鞋子。父亲的

遗物在这里有用处了啊！因为，要是杰克还是赤着脚走的话，石块就会划破

他的脚的。

这双鞋子杰克穿起来恰好合适。他欢欢喜喜地站了起来，微笑着顿了顿

脚。

突然间，杰克跳起舞来了！穿着旧木鞋的双脚在路上飞快地跑着，跑出

最最复杂巧妙的舞步。杰克怎么也不能使它们停止下来。还好，杰克本来就

喜欢跳舞的，反正他已经吃下一块黑面包，喝过一些泉水了。而且，现在太

阳正温柔地照耀着他，照耀着整个大地。

跳着，跳着。忽然，杰克看到前面有一座长得很好的苹果园。

“啊，有只苹果吃吃多好啊！”杰克心里想，“要是我摘它两只，对园

主人也算不了什么大损失。”

杰克正这样想着，突然，鞋子用一种超人的力量把他拖进了果园旁边的

水沟。杰克跌进了水沟，全身衣服都弄湿了，身上还跌伤了几处。他挣扎着

爬了上来，把鞋子拿在手中。

“看来，这双鞋子是非常聪明、诚实的。”杰克心里想，“这一定是它

们不许我去偷人家的苹果。要是园主人把我捉住了，痛打我一顿，说不定还

会把我送进监牢，那我就够受了啊！”

杰克倒出了鞋子里的水，又用衬衣的袖子仔仔细细地把它们揩干净。奇

怪，宝鞋经这么一擦，现出鲜红的颜色来了！

这时，恰巧有一个身材矮小的驼背的人走过来，他在杰克的身旁站住了，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鞋子。

“多漂亮的鞋子！”那个人说，“你是不是愿意把这双鞋子卖给我？我

给你一个金币。”

杰克想了一下，就答应了，因为用这个金币他大概可以买到好几双结实

的皮鞋，另外还可以买点吃的东西。

鞋子卖了。驼背的人把它穿到自己的脚上。哪里知道，他给杰克的这个

金币原来是假的，是一个擦得闪闪发光的铜币。奇怪的鞋子马上就知道了这

回事。那个骗子刚刚把鞋子穿到脚上，鞋子就使他飞快地跑起来了，快得连

头上的帽子也被风刮了下来。被迫跳着舞的骗子转眼之间就跑到了一个山谷

里，在都是刺的灌木丛中和尖利的石头上乱冲乱撞着。杰克总算在这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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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给他送来了在路上拾起的帽子。

“喂，小伙子，快把你这双该死的鞋子拿回去吧！穿上这双鞋子就象着

了魔似的！”那个陌生人大声地叫喊着，“帮帮我的忙，让我离开这里吧！”

杰克把他从山谷里拖了出来。他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了，全身在

石头上撞得都是伤痕。他竟被这双鞋子吓成了这个样子：甚至也没有向杰克

道一声谢，就脱了鞋，拔腿逃走了，连杰克投还给他的那个铜币也没有拾回

去。

杰克把鞋子放回到自己的小包裹里，现在他更加相信了，父亲的这双破

鞋子确实是一双宝鞋。

太阳快落山时，杰克无意之中走进了一座很大的城市。这座城市有着许

多漂亮、宽阔的街道和无数高大的楼房。在这以前，杰克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这样的街道和楼房。在城里的一座山上，建造着一座非常雄伟豪华的城堡，

城堡的四角都高耸着塔楼，四周是护城河，河面上悬着吊桥。原来这是一个

国王的城堡。

“在这样一座漂亮的城里光着脚走路太不体面了，应该把鞋子穿起来。”

杰克心里想。

于是他又穿起了鞋子。不用说，这时候他的两条腿又跳起舞来了，因为

这是一双自己会跳舞的鞋子呀！杰克是个快活的小伙子，他很喜欢唱歌。鞋

子一跳起舞，他就合着拍子唱起歌来了。杰克就这样在大街上一边唱，一边

跳着。人们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年青人。过不多久，他的后面就跟了一大群人。

杰克朝人群看了看，感到很奇怪。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衣服，他们的头都

低垂着，目光也都显得非常忧郁。

“啊！这是一座多么忧郁的城市啊！让我来使它快活起来吧！”杰克自

言自语地说。

于是他就更加起劲地拍手顿脚地跳着，唱起了最最有趣的歌曲。围在杰

克四周的人起初还只是胆怯地微笑着，慢慢地就都大笑起来，到后来甚至哈

哈大笑得流出眼泪来了。

杰克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可是没成功，鞋子还是继续不断地跳着。直到

后来，杰克想法从脚上脱下了一只鞋子，另外一只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杰克累得要命，他就在街道旁坐了下来，摘下了帽子用它揩了揩脸上的

汗，然后放在身旁的地上。这时，居民们突然开始纷纷地往杰克的帽子里投

着钱。不一会，帽子里就盛满了银市和铜币了，这条钱流随着又流进了他的

鞋子，大家都热烈地要求杰克再跳一会。

他走了许多路，又跳了这么久的舞，已经十分疲倦了。他很想好好地吃

顿晚饭，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就再跳一会吧！”杰克心里毕竟还是这样想，“说不定还会给我儿枚

金币呢！”

大家都知道，越有钱的人是越贪财的啊！于是杰克又穿起了鞋子，开始

用口哨吹起一支热情的曲子。可是，鞋子却象粘在地上似的一动也不动。它

们不愿意跳了，因为它们是厌恶贪财的。

这时，居民们把这位舞蹈家围得更加紧了。

“跳一会吧，陌生人，”一个戴着黑帽子的老人对杰克劝说着，“哦，

五年来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痛快地笑过一次啊！……”

“轻一点，老大爷，”旁边的人对他说，“公爵的奴仆们会听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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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了响亮的喊叫声：

“闲人让开！你们在闹什么？这样一大堆人！什么人这样大胆，敢破坏

我们城市的安静？”

一个穿着黑色镶银边天鹅绒衣裤和鞋子的人，骑着一匹黑马冲进了人

群。

“这是爱尔华公爵，他是国王的堂兄弟。”有人在杰克的耳边低声地说，

“他是一个很凶的人，要当心他。你还是快逃吧！”

可是，杰克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为什么要逃呢？”他心里想，“反

正我又没干过什么坏事。”

这时，人群都让到广场两旁去了，只有杰克一个人站在气势汹汹的爱尔

华公爵的面前。

“你这个小流氓！是你在这里胡闹作乐吗？”公爵叱喝道，“难道你不

知道我们的京城正在服丧吗？”

“请您原谅，”杰克回答说，“我是个外乡人，这我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你没有看到大家都穿着黑衣服吗？你看到墙上和阳台上挂着的那

些黑布条没有？多可耻！你马上给我滚开，要不我就下令绞死你，混蛋！”

杰克一声不响地抓起自己的帽子，飞快地走了。过不多久，他来到了城

郊的一家小客栈的门口。

客栈主人疑惑地尽朝他打量着，因为杰克没有穿黑色的丧服。但是，当

杰克把口袋里的钱摇得丁当作响，要他准备夜饭和房间以便过夜的时候，主

人立刻就变得十分客气、殷勤了。

“你们的城市为什么要服丧？”第二天早上，杰克向店主人打听。

“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店主人回答说，“因为您是个外乡人，我才

乐意把这件事告诉您。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国王只有一个儿子，因而爱如

掌上明珠。可是有一天，年轻的太子出外去打猎，一不小心从马背上跌下来，

死了。于是国王就发誓今后一生服丧，不再从事任何娱乐。因此整个宫廷和

京城里的全体居民都得同他一样哀悼。唉！我们这个城沉陷在这样悲伤的气

氛里已经五年了啊！青年人差不多都离开了我们这儿到别地去了。这一切啊，

都是国王的堂兄弟爱尔华公爵的罪过，服丧就是他想出来的。听说他很想国

王忧郁得早点死掉呢，这样他就可以做国王了。唉！要是真的那样，人民可

又遭殃了啊！可是公爵自己呢？却在别的城里花天酒地日夜作乐。这些话您

可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公爵手下有很多暗探，被他们知道了，会把我绞死的。”

杰克答应对任何人都不说，可是他心里却想：“不行，不能让这个凶恶

的公爵做上国王。让我设法去使国王高兴起来。”

他心里刚刚这样在想，那双宝鞋就自己从包裹里落下来了，“啪”的一

声掉在杰克的脚旁。杰克穿上了鞋子，于是鞋子就飞快地跳着，一直把杰克

送到那座山上，送到国王的城堡前。城堡的大门旁，一个高大的、手执大金

棍的卫士挡住了杰克的去路，可是红色的宝鞋只踢了一脚，沉重的铁门就打

开了。杰克跳着舞，飞快地跑进了王宫。他从那些大臣贵族和恃从官们身旁

跑过，登上宽阔的大理石石阶，又从国王的那些手执黑色长矛的侍卫面前跑

过。看到杰克，他们都吃惊得目瞪口呆了。杰克一直跑到了国王的宝座面前。

国王全身穿的都是黑色天鹅绒，只有戴在他那白发苍苍的头上的王冠闪着金

光。

杰克心里明白，如果他不能用自己的歌舞惹得国王发笑，凶恶的公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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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把他绞死的。于是，他就唱起最动人、最愉快的歌曲，跳起最复杂、最巧

妙的舞蹈，施展出自己的全部本领。

起初，国王总是皱着眉头，他的脸看上去很可怕，只要他招一招手，站

在宝座两旁的侍卫就会把杰克抓起来，把他关进监牢的。

可是，国王不知怎的并没有招手。看来，这个跳舞的脸色红润的愉快的

孩子很使他喜欢。他全神贯注地看他跳着，甚至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突然，国王微微地笑了。于是杰克就更加起劲地跳着，高声地唱着轻快

的歌曲。国王愈来愈高兴了，开始大声地笑着，到后来甚至连眼泪也笑出来

了。周围的人，开始时还有些害怕，后来也都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了。

杰克还是继续跳着。可是到后来，他到底没有力气了，一跤跌在国王脚

旁的地上，鞋子也跌落了一只，这样一来，另外一只也就停下来不动了。

“再跳一会吧，孩子！”国王慈祥地对杰克说，“你使我很快活，我已

经有五年没有笑过了。”说罢，他还扔了几个闪闪发光的金币到杰克的脚边。

但是，杰克清楚地记得上次鞋子给他上的那一课：不应该有贪婪心。

因此，他有礼貌地对国王说：“陛下，我不是为钱跳的。我跳舞是为了

使人们的生活过得愉快幸福啊！”

“啊，原来是这样！”国王说，“你真是一个愉快、善良的好孩子。我

希望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我就任命你做国家的娱乐总长，让你挑选两百人，

归你领导。以后你们就在我跟前跳舞、唱歌、演戏。”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爱尔华公爵却对这非常不满：这个小流浪汉竟会被

国王这样看重，说不定以后还会更加得宠呢。

“这小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丑，是个小骗子！”他在国王耳旁轻轻地

说。后来，他又大声地补充说：“他说不是为钱，这是假的。昨天我亲眼看

到他在市场上跳舞时，大家给了他许多钱，他统统都收下了。”

“可是他的舞确实跳得很好啊，给他的钱也是他应得的呀！”国王喊了

起来。

“哦，陛下，如果有一双象他那样的鞋子，什么人都不会跳得比他差的！”

公爵反驳说，“他这双是妖鞋，应该把它们扔到火里去烧掉！”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穿起来试试看吧，我的好兄弟！跳一通漂亮的舞

让我们高兴高兴。我一定赏你一枚勋章。”国王说。

杰克站了起来，深深地躬着腰，把鞋子呈给了爱尔华公爵。公爵只拿住

了鞋尖，象是拿着一条毒蛇，因为他实在不愿在这种场合跳舞，可是他又不

敢违抗国王的命令，公爵朝鞋子打量了一会后，就说：“陛下，这是一双小

孩子穿的鞋子，给我穿太小了，没法跳舞的。”

“你还是穿穿试试看吧！”国王命令说。

公爵只好坐下来试穿鞋子了。原来这双宝鞋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它们

对任何人的脚都是合适的，因此公爵穿上了也是刚刚好。“好啦，现在就跳

起来吧，亲爱的兄弟！”国王要求说。

在整个宫廷里，再没有比爱尔华公爵跳舞跳得好的人了。可是现在，他

连脚都抬不起来了，鞋子像生牢在地上似的，公爵一步也没法动。这双宝鞋

是最恨坏人的，它知道公爵非常妒嫉杰克，存心想把杰克害死。

爱尔华公爵听到了太太们的讥笑声，看到了国王那张发怒的脸孔和杰克

的嘲笑的目光。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迅速地脱下了鞋子，把它们扔得远远的，

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宫殿去了。以后，京城里再也看不到他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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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以后，宫廷中整整热闹了三个星期，设宴会，开舞会，进行各种各

样的娱乐活动。不仅是国王、大臣们和军队，整个京城的人都脱去了丧服。

全体居民都非常快活、高兴。

年老的国王非常喜爱愉快善良的杰克，并封他为王位的继承人。后来，

国王去世了，杰克就做了国王。

居民们都知道这位聪明、愉快、公正、善良的国王的来历。因此，他们

就捐了钱，在市场上为杰克建立了一座很大的纪念碑，纪念碑上放着一双鲜

红色的大鞋子。

宋兆霖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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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诺和他的神笛

［法国]

有一天，一个善良的农妇正在揉面。桶底上留了一小块面团团，她就想：

“我就给我的儿子让诺烤一块蛋糕吧！”

这个善良的女人往面里倒了一点油，又打了两个鸡蛋，给她的儿子让诺

烤了一块又好吃、又好看的蛋糕。这块蛋糕红艳艳、金灿灿的，叫人一看就

喜爱。蛋糕烤好之后，她就把儿子叫到跟前，把蛋糕给了他，让他和别的孩

子一起上街玩去了。

让诺出去以后，就坐在马路上吃起蛋糕来。这时候，正好有一个走路踉

踉跄跄的老太婆从他身边走过。

“你好啊，让诺！”老太婆对他说。“哎呀，你的蛋糕真是太好吃了，

能给我一小块尝尝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想吃，就把这一整块都拿去吧！”

“谢谢你了，让诺，你的心肠真好！不过我不需要你的整块蛋糕，你只

要给我半块就行了。”

善良的老太婆吃了这半块蛋糕，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戒指和一根长笛，

送给了让诺。

“我不想欠你的情。”老太婆说。“你给了我半块蛋糕，我就把一个戒

指和一个神笛送给你。你要好好爱护它们，这些东西，你在生活里都会用得

着的！”

让诺向老太婆道了谢。等她走了之后，他就想试试这些东西的用途。

他把戒指往手上一戴，就立刻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人。

“难道我就成了这个样子，再也长不大了吗？”让诺心里想。

可是，他刚刚产生这个念头，他就立刻开始长啊，长啊……不知不觉的，

他已经高过了草地，又高过了风车。

让诺把戒指一摘，又立刻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又把神笛拿出来吹吹。经他一吹，周围的一切都突然跳起舞来。它们

又跳又蹦，而且脚步越跳越快。让诺心里想：“好了，该知道的东西我现在

都知道了，现在我可以走遍全世界了。”

让诺沿着大路向城里走去。

到了傍晚，这条路把他带到一座森林里。一群强盗发现了他，就跟在他

后面追。让诺把戒指往手上一戴，马上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人，藏到一

个碎蛋壳的下面。强盗没有发现他，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

让诺把戒指一摘，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从另一条路往前走。但是，另

一伙强盗又来追他了，他只好又变成小小人，藏在一个菜叶子底下，就在那

里过了一夜。

早上，让诺来到一座城堡，请求主人接待他。仆人把他带到主人跟前，

原来，这是邻国的国王。

“小孩，你到这儿来想干什么？”国王问。

“我就想在你这儿吃饭、喝水、睡觉。怎么样，你同意吗？”让诺反问

他。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冒失鬼，我要命令大家狠狠地揍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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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你，也不怕你的仆人。我胜过所有的侏儒，也胜过所有的巨人，

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在大庭广众面前，让诺突然变成了一个像蚊子一样大的小人。国王心想，

让诺已经变得叫人看不见了，他的气也就消了。于是，他吩咐手下的人好好

招待他吃一顿午饭，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派了两个仆人。

国王有一个女儿，是世上少有的美人，让诺看到了，就对她一见钟情。

于是，他就告诉国王，说他要向公主求婚。

国王说这件事他需要考虑三天再做出决定。三天之后，他把让诺叫来，

对他说：

“让诺，我曾经做出过决定。只有当一个人用实际行动证明

自己是最机灵的人的时候，我的女儿才能嫁给他。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

务：明天，你带上十二只白兔和十二只黑兔，不许系任何绳子，把它们带过

田野和森林。如果你能在太阳落山之前把它们统统带回城堡，就可以娶我的

女儿。你能接受我的条件吗？”

“接受！”让诺回答说，“我一定完成任务！”

第二天，让诺领了十二只白兔和十二只黑兔，把它们带到了田野里。这

些兔子根本不守规矩，早就想各奔东西了。但是，让诺拿出神笛一吹，兔子

就只好围着他跳舞，让诺一边走，它们一边跳，整整跳了一天，太阳快要落

山了，让诺就把它们统统带回了城堡。

国王想再试他一次，又对他说：

“明天要有一个刽子手来抓你，落到他的手里之后，你要想办法逃避一

死。你要是能经受住这一场考验，我就把女儿嫁给你。”

第二天一早，宽敞的院子里果然架起了绞刑架。国王亲自来到阳台上，

要观看刽子手绞死让诺。可是，刽子手刚刚要把绞索往让诺的脖子上套，让

诺忽然变得又高又大，高高的绞刑架只能当他的凳子了。

刽子手仰头一看，只见让诺越长越高，已经同城堡上那个最高的塔楼平

齐了。他用胳膊扶着塔顶，一脚就把绞刑架踢到一边去了。

但是，让诺是个好青年，他真诚地爱着国王的女儿，所以，他又变回了

原来的样子，问国王：

“陛下，你的两个要求我都做到了，现在我能不能娶你的女儿呢？”

国王再也说不出什么，他只好同意了。当然啦，他的女婿既然能变得和

塔楼一样高，又能变得和蚊子一样大，这有什么不好呢？这不是能给王宫的

生活增添许多乐趣吗？

让诺派人接来了自己的母亲。老人参加了儿子的婚礼，而且就在王宫里

住下了。

国王死后，快乐的让诺继承了王位，统治着这个国家。

失兆顺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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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 戒

［俄罗斯]

古时候，有一个老头和老太婆。他们有一个儿子，叫马尔丁卡。老头打

了一辈子的猎，打过野兽，打过飞鸟，打回来自己吃，也给家里人吃。

老头一病不起，去世了，留下老太婆和马尔丁卡。母子二人哭得很伤心，

但是无法挽回，死人不能再活。

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吃完了储存的面包，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老太婆

琢磨，往后吃什么，得想办法挣钱。老头留下两百块钱在钱罐里，老太婆舍

不得动用，可是没有办法，该花的还是得花，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老太婆点出一百块钱，对儿子说：“给你一百块钱，你向邻居借一匹马，

到城里买些粮食，把冬天对付过去，春天我们再找活马尔丁卡向邻居借了一

辆大车，路过肉铺门口，只见围了一大堆人，吵吵闹闹。是怎么回事？原来

是老板抓住了一条猎狗，绑在柱子上，正在用棍子打。猎狗挣扎着，唔唔叫。

马尔丁卡走过去问老板：

“兄弟，为什么这样狠心打一条可怜的狗？”

“这个坏东西，”老板回答说，“咬坏了一大块牛肉，不打它行吗！”

“那好，兄弟，不要打了，把它卖给我算了。”

“可以卖给你！”一个大汉讥笑说，“给一百块钱。”

马尔丁卡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交给老板，解下绳子，把狗牵走。狗

对他摇尾巴，显得很亲热，表示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马尔丁卡回到家，母亲马上问他：

“买回了什么，儿子？”

“买回了一件宝贝。”

“撒谎！买回了什么宝贝？”

“你看，就是这个菇尔卡。”他指着狗说。

“没有买到别的东西？”

“有钱就买了，一百块钱买这条狗花光了。”

老太婆骂了起来。

“我们自己都没有吃的，刚刚扫粮仓扫出了一点剩下的面粉，烤了几块

饼，明天连这个也没有了。

第二天，老太婆又拿出一百块钱，交给马尔丁卡说：

“给你，儿子，到城里买点粮食，千万不要乱花。”

马尔丁卡来到城里，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东张西望。他看见一个很凶的

小孩，抓住了一只猫，用绳子套住猫的脖子，牵在手上。

“等等，”马尔丁卡喊小孩，“你把猫牵到哪里去？”

“我想淹死这个坏东西！”

“它有什么错？”

“把桌子上的煎饼弄到了地上。”

“不要淹死它，最好卖给我。”

“行，可以卖给你，给一百块钱。”

马尔丁卡没有多想，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交给小孩，把猫装进布袋

里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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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什么，儿子？”老太婆问他。

“买了只猫，叫瓦西卡。”

“没有买别的？”

“有钱当然会买别的。”

“你这个傻瓜，”老太婆大声骂他，“滚出去，到别人家里找吃的。”

马尔丁卡去别的村子找活干，狗和猫一路跟着他。对面来了一个神父问：

“上哪儿去，小伙子？”

“去找活干。”

“给我去干活吧，只是我雇人不签合同，干满三年，我不会亏待你。”

马尔丁卡答应了，不知疲倦地干了三个冬天和夏天。该付工钱了，主人

把他找去说：

“喂，马尔丁卡，来领工钱。”

主人带着他走进粮仓，指着两个满满的袋子说：

“你愿意要哪一个就拿走。”

马尔丁卡看了看，一个袋子装的是银子，另一个袋子装的是沙子。他想

了很久：“这不是随意开玩笑，算我白干了，我倒要试试，拿这袋沙子，会

怎么样。”

他对主人说：

“老爷，我要这袋细沙子。”

“那好，小伙子，既然你不喜欢银子，就拿沙子吧，这是你自己挑的。”

马尔丁卡背上沙子，到别的地方去找活干。他走啊，走啊，走进了一座

阴森森的树林。树林中央有一块草地，草地上点着一团火，一位姑娘坐在火

上。姑娘漂亮得很，只有神话里才有。姑娘说：

“马尔丁卡，你是个孤儿，如果你想得到幸福，你就用三年打工赚到的

沙子撒到火上，救出我。”

“这么重的东西，背着它还不如拿它帮助别人。”马尔丁卡心里想。“沙

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到处都有，多得很。”

他放下布袋，解开来，把沙子撒到火上。火很快灭了。姑娘在地上猛击

一下，变成一条蛇，跳到马尔了卡的胸上，围着他的脖子蜷成圈。马尔丁卡

吓坏了。

“别害怕！”蛇对他说。“现在你到很远很远的一个地下王国去，我父

亲是那里的国王。你走进院子见到他的时候，他会给你很多金子和银子，还

有宝石。你什么也不要拿，只求他给你小拇指上带着的那个戒指。这个戒指

很不简单，你把它换一个手戴，立刻会出现十二个小伙子，不论你叫他们干

什么，他们都能在一夜之间完成。”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小伙子终于走到了。他看见一块大

石头，蛇从他脖子上跳下来，在地上猛击一下，又变成了原来的漂亮的姑娘。

“跟我来！”姑娘对他说，领着他走到石头下面。

他们沿着地道走了很久，突然闪出一线亮光，越往前越亮。他们走到一

块很大的空地上，见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里住着姑娘的父亲。他就

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两人走进玉石宫殿，国王亲切地迎接他们：

“你好，我的好女儿！你在哪里失踪了这么多年？”

“好爸爸，如果不是这个人救了我，我永远也回不来了。他把我从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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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地方救出来，送回家乡。”

“谢谢你，好小伙子！”国王说。“为了感谢你做的好事，我要奖赏你，

金子和银子，还有宝石，想要多少拿多少。”

马尔丁卡说：

“国王陛下，我不需要金子和银子，也不需要宝石。如果你不介意，请

把你小拇指上的戒指赏给我。我孤身一人，经常看看戒指，想想未婚妻，就

不会那么孤独。”

国王马上取下戒指，送给马尔丁卡。

“给你，保管好，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戒指，不然会给你带来大祸。”

马尔丁卡谢过国王，拿了一些钱，走原路回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远，马尔丁卡找到了母亲，母子二人在

一起过日子，无忧无虑。

马尔丁卡想结婚了，请求母亲去说亲。

“你去见国王，求他把公主嫁给我。”

“儿子啊，”母亲回答说，“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亏你想得出来，我

才不去哩！明摆着的事，国王一生气，就会把我和你处死。”

“不要紧，别害怕，妈妈！我让你去你就放心大胆去。国王怎么说，你

回来告诉我，没有答复别回来。”

老太婆收拾了一下，勉勉强强地走了。她来到皇宫门口，走上台阶，没

有向谁报告，往里面走去，被哨兵抓住。

“站住，老妖婆！你想上哪里去？将军也要得到允许才能进去。

“你们这些没出息的，”老太婆大骂起来，“我有好事要见国王，替我

儿子向公主求婚，而你们把我当小偷抓起来。”

老太婆大吵大闹，惊动了国王，他向窗外一看，吩咐放老太婆进宫。

老太婆走进国王的房子，对着圣像画了十字，向国王鞠躬。

“你有什么事，老太婆？”国王问。

“我来求陛下开恩，请不要见怪。我有一个买主，你有货物。买主就是

我的儿子，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货物是你的女儿。美丽的公主。能不能

把公主嫁给我的儿子？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怎么，你发疯了？”国王大声对她说。

“没有，陛下，一点都没有，请您给一个答复。”

国王把大臣召到面前，商议怎样答复老太婆。议论的结果这样：要马尔

丁卡一夜之间修好一座富丽的宫殿，还要修一座水晶桥和国王的宫殿连接起

来。桥两边要有结满果实的苹果树，树上要有各种各样的鸟唱歌，还要修一

座五角形的大教堂，可以在那里举行婚礼。如果老太婆的儿子都能做到，说

明他确实很聪明，可以把公主嫁给他。如果他做不到，就要杀老太婆和她儿

子的头，治他们的罪。老太婆得到这样的答复回去了。

老太婆回到家里，站立不稳，眼泪双流，见到儿子说：

“我告诉过你，儿子，不要异想天开，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我们可怜

的头保不住了，明天会处死我们。”

“别说了，妈妈，我们不会死的，上帝保佑你，好好去睡吧，车到山前

必有路。”

半夜里，马尔丁卡从床上起来，走到院子里，把戒指从一个手换到另一

个手上，立即有十二个小伙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头发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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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声音也一模一样。

“有什么吩咐，马尔丁卡？”

“有这么件事要办，天亮前你们在这儿给我修起一座富丽的宫殿，和国

王的宫殿之间，架一座水晶桥，桥的两边要有结果的苹果树，树上要有各种

各样的鸟唱歌，还要修一座五角形的教堂，教堂要能举行婚礼。”

十二个小伙子回答说：

“天亮前一定完成！”

他们向四面八方跑去，从各地赶来能工巧匠，立即动工。一切顺利，进

展神速。

早晨，马尔丁卡醒来，发现自己住的不是普通的小屋，而是非常阔气的

房间，他走到高高的台阶上一看——一切就绪：宫殿，教堂，水晶桥，挂满

果的苹果树，应有尽有。

这时，国王也走到阳台上，用望远镜一看，感到惊讶：一切符合要求！

他把女儿叫到身边，吩咐她打扮起来，准备订婚。

“我本来不想把你嫁给一个乡下孩子。”国王说，“可是现在无法改变

了。”

公主洗头梳发，戴上贵重的首饰。马尔丁卡走到宽大的院子里，把手上

的戒指换了个手，十二个小伙子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出现在他面前。

“有什么事要我们效劳？”

“弟兄们，给我穿上贵族衣服，准备一辆有花纹的马车，还要六匹马。”

“马上办好！”

马尔丁卡没有来得及眨眨眼，衣服拿来了，他穿上一看，正合身，就像

照着他的身量过似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已停在门口，拉车的马漂亮得很，分银白和金黄

两种。他上了马车，向教堂驶去。教堂里正要做弥撒，到了很多很多的人。

新郎到了不久，新娘带着女佣人来了，国王带着大臣也到了。做完弥撒，

新郎拉着公主的手，按教会的规矩举行了婚礼。国王送给女儿很多嫁妆，给

女婿封了个大官，举行了很大很大的宴新郎和新娘生活了几个月，马尔丁卡

天天修新宫殿，修新花园。公主心里总是不高兴，后悔没有嫁给王子，没有

嫁给亲王，而是嫁给了一个普通的乡下人。她琢磨着怎样除掉他。她千方百

计讨好丈夫，想方设法服侍他，探问他的秘密。马尔丁卡闭口不说，什么也

不讲。

有一次，他到国王那里做客，喝得太多了，回到家里躺下就睡。公主走

到他身边，吻他，说一些恩爱的话，向他撒娇。马尔丁卡终于说出了戒指的

秘密。

“这下好了。”公主心里想：“现在看我怎样对付你！”

马尔丁卡刚刚睡着，公主就抓住他的手，从小拇指上取下戒指。她走到

院子里，把戒指从一个手上换到另一个手上，马上有十二个小伙子出现在她

面前。

“有什么事要我们效劳，美丽的公主？”

“你们听着，小伙子！明天夭亮前，要把宫殿、教堂、水晶桥统统从这

里搬走，恢复原来的小屋，让我丈夫再过穷日子，你们把我送到很远很远的

老鼠国去，太丢人，我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

“遵命，一定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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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刮起一股风，把她卷到了老鼠国。

早晨，国王醒来，走到阳台上用望远镜一看，宫殿、水晶桥、五角形教

堂统统消失了，只剩下一间小屋。

“这是怎么回事？”国王心里想。“都到什么地方去了？”

事不宜迟，他派副官到当地了解情况。副官骑着马匆匆忙忙去打听，回

来报告国王说：

“陛下，原来宫殿的地方，只剩下一间旧屋子，你的女婿和母亲住在里

面，不见公主的踪影。”

国王召开一个很大的会议，审判自己的女婿，控告他玩弄妖术害了公主。

国王把他吊到很高的石柱上，不给吃，不给喝，要饿死他。

来了几个石匠，砌上围墙，把马尔丁卡关起来，只留一个小洞透气。

可怜的马尔丁卡被关起来了，没有饭吃，没有水喝，过了一天又一天，

流着眼泪过日子。猎狗听说马尔丁卡遇到不幸，跑进小屋，看见猫躲在炕上

打呼嗜，便大骂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光知道睡，伸懒腰！你不知道主人被吊在石柱

上吗？看来你忘记了他花一百块钱救你一命的恩情，要是没有他，你早就没

命了！快起来，得想办法救他。”

猫从炕上跳下来，和猎狗一道去找主人。猫走到石墙下边，爬上墙，从

小洞钻进去。

“你好，主人！没死吧？”

“差不多了。”马尔丁卡回答说，“只剩下一层皮，看来要活活饿死了。”

“你等等，不要着急，我们给你弄来吃的和喝的。”猫从小洞爬出来，

落到地上。

“喂，兄弟，我们的主人快饿死了，有什么法子救他？”

“你真傻，连这个也想不出来！我们现在进城去，只要遇到挑担卖面包

的，我钻到他脚底下，打掉他的货担子，你赶快抱面包，送给主人。你当心

点，不要大意！”

他们走到一条大街上，一个挑担子的人从对面走来。狗钻到他的脚下，

那个人的身子晃了晃，担子从肩上掉下来，撒了一地的面包。他吓得跑开了，

以为是遇上了疯狗，活不长了。猫抓了一个面包，送给马尔了卡。又跑去捡

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用这样的办法，吓住了哭丧着脸的卖面包的人，给主人弄到了面包。

过了不久，猫和狗想到很远的老鼠国去，找回那个神奇的戒指。路途很

远很远，要走很长的时间。他们给马尔丁卡准备了面包和面包干，还有别的

东西，够他吃一年的。

“注意，主人，要省着点吃，等我们回来。”

他们和马尔丁卡告别，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他们来到大海边，狗对猫说：

“我可以游到对岸去，你怎么样？”

“游水我是外行，一下去就会淹死。”

“那好，爬到我背上来！”

猫爬到狗背上，爪子抓住狗的头，怕摔下去。他们游过大海，上了岸，

来到老鼠国。这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很多老鼠，成群结队，数也数不清。

狗对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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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兄弟，你准备露一手，把这些老鼠捏死，我把他们放在一堆。”

猫干这种事是老手，他一施展手脚，老鼠就断了气。猎狗好不容易把他

们捡起来，一星期捡了一大堆。

老鼠国一片惊慌。国王发现少了很多百姓，死了很多人。他从洞里爬出

来，对狗和猫说好话：

“我求求你，大力士先生，可怜可怜我的百姓，不要把他们都杀死。你

们需要什么，请告诉我，我一定尽力效劳。”

狗回答说：

“贵国的皇宫住着一位漂亮的公主，她偷走了我主人的戒指。如果你找

不回来，你自己就要完蛋，我把贵国的一切消灭干净。”

“请等一等，”老鼠王说，“我把百姓叫来问一问。”

他马上把大大小小的老鼠叫来，问他们谁能溜进宫去，见到公主，把戒

指偷出来。一只老鼠回答说：

“我经常到皇宫去，公主白天把戒指戴在小拇指上，夜里睡觉的时候衔

在嘴里。”

“那你想办法去弄到手，完成之后，我以国王的名义奖赏你。”

小老鼠等到黑夜，溜进皇宫，悄悄爬进公主的卧室，看了看，公主睡着

了。他爬上床，用小尾巴扎公主的鼻子。公主打了个喷嚏，戒指从嘴里掉到

地毯上。小老鼠跳下床，捡起戒指放进嘴里，送给老鼠王。

老鼠王把戒指交给大力士狗和猫。狗和猫向老鼠王表示感谢。两人商量

由谁保管戒指，猫开口说：

“给我吧，保证不会丢失。”

“行，”狗同意了，“当心点，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戒指。”

猫把戒指衔在嘴里，两人往回走：

他们走到大海边，猫爬到狗的背上，使劲抓住狗。狗走进水里，向对岸

游去。

游了两个小时，突然飞来一只乌鸦，啄猫的头。可怜的猫啊，不知怎样

躲闪。用爪子还击吗？就会滚进海里，沉下底去，不会有好结果。用牙齿咬

吧，又可能把戒指丢掉。真是左右为难！猫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受不住了。

乌鸦啄破了他的头，血都流出来了。猫急眼了，张开口用牙齿抵抗，戒指掉

进了大海。

乌鸦向空中飞去，飞进了密密的树林。狗游上对岸，问戒指在哪里。猫

耷拉着脑袋说：

“对不起，兄弟，我做了错事，把戒指掉进海里去了。”

“哎呀，你这该死的家伙！算你运气好，我不知道你丢了戒指，不然早

把你淹死在海里了。现在我们怎么有脸去见主人？你马上到水里去找，找不

到就别想活！”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想个别的办法，像过去抓老鼠一样，去

抓虾子，也许我们会时来运转，虾子能帮助我们找到戒指。”

狗同意了。他们沿着海边走，把虾子捏死，放到一块，堆成好大一堆。

这时，一只很大很大的虾浮上水面，想呼吸新鲜空气。狗和猫一把抓住

他，在他身上乱抓乱搔。

“不要整死我，大力士先生。我是虾王，愿意听你们指挥。”

“我们有一只戒指掉在海里，你去把它找回来，我们就饶了你，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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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们全国砸个稀巴烂！”

虾王立刻把所有的虾找来，问他们知不知道戒指在什么地方。一只小虾

回答说：

“我知道戒指在什么地方。戒指掉进大海的时候，有一条鱼拿走了，我

亲眼见他吞进了肚里。”

虾子游进海里找那条鱼，他们用头上的小刀扎可怜的鱼。鱼一会东，一

会西，躲来躲去。虾紧紧追赶，不让鱼安宁一会。鱼躲来躲去，蹦到岸上。

虾王从水里爬出来，告诉狗和猫：

“大力士先生，这就是那条鱼，是他吞下了你们的戒指。你们不要可怜

他，找他算帐。”

狗向鱼扑去，从尾巴吃起。他心里想：这下可以饱餐一顿狡猾的猫知道

戒指在哪里，爬到鱼的肚子上，咬了一个洞，一下子扑到戒指上。他把戒指

放进嘴里，撒腿就跑，心里打着小算盘：“我回到主人那里，把戒指交给他，

说是我一个人找到的，主人就会喜欢我，多给奖赏。”

狗吃饱了一看，不见猫。他猜到了同伴的小算盘是想在主人面前讨好。

“想撒谎，你这个骗子手！我一定追上你，把你撕碎。”

狗放开腿追，追了一阵追上了，要咬死猫。猫发现旁边有一棵树，爬了

上去，一直爬到树尖上。

“好吧，”狗对猫说，“你总不能在树上呆一辈子，总要下来，我一步

也不离开，等着你。”

猫在树上呆了三天，狗在树下守了三天，眼都不眨一下。两人都饿了，

同意讲和。

两人和好了，一块去找主人，来到石墙旁边。猫爬上小孔问：

“主人，你还活着吧？”

“你好，猫，我以为你们回不来了，我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了。”

猫把戒指交给主人，马尔丁卡等到半夜，把戒指从一个手换到另一个手

上，十二个小伙子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有何吩咐？”

“小伙子，恢复原来的宫殿和水晶桥，还有五角形教堂，把我不忠实的

妻子带来，天亮前完成。”

说到做到。

早晨，国王醒来，走到阳台上，用望远镜一看，在原来小屋子的地方，

修起了雄伟的宫殿，一座水晶桥通过来，桥两边长着树，树上挂满苹果。

国王吩咐备车，坐上车去亲眼看看，是真的恢复了原样，还是他看错了。

马尔丁卡迎接了他，拉着他的洁白的手，走进金碧辉煌的宫殿。

马尔丁卡向国王报告了事情的经过，是公主害了他，国王命令处死公主。

遵照国王的命令，公主被绑到一匹野马的尾巴上，把马赶到野外。马驮着公

主的尸体，像箭一样，越过深沟，翻过高山。

马尔丁卡现在还活着，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

佘威夷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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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石

［保加利亚」

我来给你们讲讲巴费尔老爹爹的小宝石的故事。巴费尔老爹爹是个放羊

的。他住在巴尔干大山里，在那里有一个羊圈，每天夜里他把十只绵羊赶到

这个羊圈里去。他有一间破石片盖的小屋子和一只小猫、一只小狗。可是一

到天黑的时候呀，这个可怜的老头子连一盏照亮小屋子的洋油灯都没有。

有一天，巴费尔老爹爹跟着自己的羊群，在树林的边上慢慢地走，忽然

听见一阵嘶嘶的声音——就像什么人在吹笛子似的，音调是多么凄惨啊！巴

费尔老爹爹走到树林里去，往四下里一望，看见有一些大树在燃烧，树枝子

烧得劈劈啪啪地响，就在一棵烧焦了的树桩下面，有一条花花的四脚蛇在火

焰里挣扎，用细细的声音哭喊。四脚蛇一看见老头子，就向他恳求。

“放羊的，我的老乡呀，你把我从火里救出去吧！”

“我倒想救你，”巴费尔老爹爹回答说，“可是我不能闯到火里去，这

样会把脚烧坏的。”

“那么，你把你手上的棍子伸给我——我抓住棍子，你把我拉出去吧。”

巴费尔老爹爹把自己赶羊的长棍子伸给了四脚蛇，四脚蛇像牵牛花似地

盘绕在棍子上，老爹爹就把它从火里拉出来了。四脚蛇稍微喘过点气，就说：

“现在我要谢谢你，你跟我来吧。”

“你打算怎么谢我呢？”巴费尔老爹爹问它。

“我是蛇王的女儿，”四脚蛇回答说。“我的父亲老四脚蛇，住在一个

很深的黑山洞里。它头上戴着王冠，王冠上有九颗小宝石，它们都会发光，

就跟九个太阳一样。我要把这样的小宝石送一颗给你。”

四脚蛇说了，就沿着草地往小河那边跑，老爹爹跟在它后面慢慢地走。

他们走呀，走呀，到了一个大山洞跟前。

“你在这洞外边等一等，我进去拿小宝石去。”四脚蛇说。

巴费尔老爹爹坐在地上。天开始黑了。在四脚蛇去取小宝石的那个时候，

天就完全黑了。最后四脚蛇终于用嘴含着一颗小宝石跑回来。四脚蛇还没出

洞口，整个草地周围马上就通亮了。附近树上的一些小鸟都拍着翅膀吱吱喳

喳地叫起来，它们还以为是天亮了，太阳快出来了哩。

“你拿着这颗小宝石回家去吧，”四脚蛇说。“回家以后，你就把这颗

小宝石在地上敲三下，说：‘在我面前出现什么什么吧！’那么你想要什么，

你就可以得到什么了。”

巴费尔老爹爹接过了发光的小主石，仔细一看，这小宝石不过有一颗棒

子那么大，他把它放在口袋里，一拐一拐地回家了。他把羊群赶回来的时候，

小狗和小猫早就蹲在门口等他。

老爹爹把羊赶进了羊圈，自己回到小屋子里，把小宝石掏出来。小宝石

的亮光立刻就把整个小屋子照得通亮了。小狗和小猫赶紧用爪子蒙住了眼睛

——它们怕眼睛被照瞎了。

巴费尔老爹爹吃完了晚饭，说：

“我还要向小宝石要求点什么呢？我什么都有了：有小屋子，有羊，又

有羊奶干酪。现在呀，我连吃晚饭的时候照亮的东西也有啦！”

巴费尔老爹爹躺下睡觉了。可是他躺了好久，总是睡不着。他心里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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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

“我这是怎么啦？说实在话，为什么不试一试小宝石灵不灵呢？我应该

向它要点什么东西……可是我要点什么呢？要点什么呢？……啊哈，我来要

一座白石头盖成的宫殿吧！”

老爹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墙上的搁板跟前，那颗小宝石就搁在搁板上，

在那里发着光。巴费尔老爹爹拿起了小宝石，把它在地上敲了三下，说：

“在我面前出现一座白石头宫殿吧！”

他这话还没说完，他的小屋子就移动起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在它原

来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座非常美妙的白石头宫殿。房间里的墙壁都光滑得跟

镜子一样，各种器皿都是纯金的，桌子椅子都是象牙的。老爹爹非常惊奇地

走过了一些大房间，仔仔细细地到处看了一遍，就躺到又软又松的鸭绒褥子

上，把小宝石揣在怀里了。

你们猜后来怎么啦！当天晚上，老爹爹的邻居伊凡跑到他家来串门子，

伊凡说：

“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我们来谈谈天吧，不然的话，我今天夜里怎

么也睡不着……嗯！这该多怪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啦！是谁给你

造的这么漂亮的宫殿呀？”

“一颗小石子给我造的。”

“什么小石子呀？啊，给我看看吧。”

巴费尔老爹爹把手伸到怀里，摸出了那颗小宝石，拿给他的邻居看。伊

凡仔细地看了看这颗小宝石，就说。

“这怎么可能呢，这样一颗小石子，就能给你造起这么大的一座宫殿

吗？”

巴费尔老爹爹就开始把事情的经过讲给邻居听，同时把小宝石藏到怀里

去了。他们谈呀，谈呀，不知不觉都打起呵欠来了。

“你就留在我的宫殿里过夜吧，伊凡。”巴费尔老爹爹挽留着他的邻居。

“可是我睡在什么地方呢？”

“喏，你就跟我一起睡在这个鸭绒褥子上吧。”

伊凡跟老爹爹并肩躺下了，他一直在等候老爹爹先睡着。巴费尔老爹爹

刚一睡着，伊凡就把手伸到老爹爹的怀里去，摸出了那颗小宝石，把它在地

上敲了三下，说：

“在我面前出现四个壮士，把这座宫殿抬起来，给我送到多瑙河对岸去

吧。”

他这几句话还没说完，马上就出现了四个壮士，把宫殿抬起来就走了。

伊凡带着小宝石跟他们一起去了，巴费尔老爹爹却留了下来。第二天早上，

老爹爹醒来一看——唉呀，什么也没啦：宫殿不见了，连那颗小主石也不见

了。立在那儿的还是那间破石片盖的小屋子，只有小狗和小猫在小屋子里。

老爹爹忍不住痛哭起来。羊可怜他，咩咩地叫着。小猫很伤心，小狗也闷闷

不乐。小猫就对小狗说：

“我们到多瑙河对岸找老爹爹的小宝石去吧。”

“我们去吧。”小狗说。

小狗和小猫就动身了。它们走呀，走呀，穿过了整个多瑙河平原，来到

了宽阔安静的多瑙河。

“我会浮水，”小狗说，“你不会。你骑在我的背上，我来把你渡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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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去。”

小猫骑在朋友的背上，它们就一同渡到了多瑙河的对岸。它们走了不远，

就找到了那座宫殿。它们先在花园里蹲了一会，等到天黑，就从一扇开着的

小窗子爬进去了。它们马上就发现：伊凡正睡在鸭绒褥子上，把那颗小宝石

搁在嘴里，藏在舌头的下面。

“我们怎么去把他嘴里的小宝石拿出来呢？”小狗说。

“我来告诉你，”小猫回答说。“我把尾巴塞到胡椒瓶里沾一沾，然后

再去搔一下伊凡的鼻孔，伊凡一打喷嚏，小宝石就从他嘴里滚出来了。”

小猫说到哪里就做到哪里。它把尾巴塞进胡椒瓶里沾了沾，去搔了一下

伊凡的鼻孔，伊凡打了一个喷嚏，小宝石就从他嘴里滚出来了。小猫衔起小

宝石就飞快地逃走。小狗也跟在它后面跑了。它们跑呀，跑呀，跑到了多瑙

河边。小猫骑在小狗的背上，小狗就开始游水了。小狗正游到河当中，忽然

想起来说：

“这么奇怪的一颗小宝石呀！你把它拿给我看看！”

“现在不能看，”小猫说，“你会把它掉到水里去的。等我们上了岸，

再给你看吧。”

“现在就给我看，”小狗叫喊起来，“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从背上扔下

来！让你掉在水里——淹死你！”

小猫害怕了，马上就说：

“你接住吧！”

小狗伸出爪子去接小宝石，可是没接稳，小宝石一下子就掉到水里去了。

这两个小家伙爬上了岸，放声大哭起来。

正好有一个渔夫拿了钓竿坐船打这里经过，问它们说：

“你们为什么哭呀？”

“我们饿了。”小猫回答说。

渔夫把钓竿垂到水里，钓起来了一条大鱼，把它扔给了小狗和小猫。

“拿去吧，”渔夫说，“别再哭啦！”

小猫和小狗把大鱼拖到了柳树林里，它们就在那里咬鱼吃。你们猜猜看，

它们在鱼肚子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呀？它们找到了那颗小宝石！事情的经过是

这样的：这条鱼正停在水里，张大了嘴巴；小宝石落到水里去的时候，它恰

好就把它一口吞下去了。

这两个小家伙多么高兴啊！它们跳起来就往多瑙河平原上跑，穿过整个

平原，一直跑到了巴费尔老爹爹的羊圈跟前。老爹爹正躺在地上哭哩，两个

小家伙把小宝石搁在地上，对着主人的头滚了过去。小宝石的亮光一下子就

照到了老爹爹的眼睛里。已费尔老爹爹抓起小宝石，把它在地上敲了三下，

就喊：

“让伊凡在我面前出现吧，可不是平常那样的，给我把他装在麻袋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大麻袋，麻袋里装的就是伊凡。巴

费尔老爹爹马上拿起自己赶羊的长棍子，狠狠地抽打着麻袋。等他把这个强

盗打够了，才解开麻袋，把伊凡撵跑了。然后老爹爹把小宝石好好地藏在钱

包里，他说：

“什么样的官殿我也不要了，反正伊凡会来偷去的。我知道他的性情！”

巴费尔老爹爹又过起他那种放羊的日子来了。从那时候起，老爹爹每天

晚上都把小宝石放在墙上的搁板上，让它把小屋子照亮。后来老爹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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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脚蛇就跑来把这颗小宝石拿回去了。

沙里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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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青春的扇子

[日本]

古时候有个青年农民，名叫关敬吾。他爱上了渔民的女儿——漂亮的松

畸。松畸也爱上了关敬吾。他们日夜思念对方。

有一天，关敬吾碰到姑娘，对她说：

“明天，我请媒人带着礼物去见你的父亲。”

松畸很高兴。她跑回家去，但等待她的却是不幸。原来一个有钱的店主

在向她父亲要债，他说：

“你当然记得，你还欠我十钱金子！”

渔民向老板行了个礼，说：

“忘记债务的人，只配去喂鱼了。”

“那么，后天你把钱都还给我。要是你不还，我就送你进监牢。”

穷渔民哀求说：

“你不要害我，可怜可怜我的女儿，你把我关了，家里只她一个人了！”

这时老板说：

“好，我饶了你，但有一个条件：后天你的女儿要嫁给我。”

老板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第二天早晨，当关敬吾的媒人带者礼物来见松畸的父亲时，他们才知道，

明天姑娘要成为老板的妻子了。媒人急忙跑到关敬吾那里，告诉他这个不幸

的消息。

关敬吾知道后，跑到渔民家里。他看见了姑娘的父亲，就跪在地上哀求

说：

“我爱你的女儿，胜过太阳，你把她嫁给我吧，我向你发誓：她一辈子

决不会流一滴泪。”

渔民叹了一口气，说：

“那么你有十钱黄金吗？你能代我还清老板的债吗？你能使我不坐牢

吗？要是你什么也做不到，我的女儿明天只得离开我这个穷地方了。”

关敬吾叫道：

“我宁愿变成瞎子，也不愿看到松畸做又丑、又贪心的老头的妻子！”

关敬吾当天就离开了故乡。他一连走了好几个小时，走到森林里时天黑

了。年轻的农民选了一个大树洞，爬进去睡。半夜里，他被吵醒了。他从树

洞里往外一看，看见一个魔鬼背着一只箱子在飞。魔鬼在青年农民旁边的一

棵橡树边降落下来，揭开箱子盖，从里面拖出一个老头。魔鬼恶狠狠地叫着，

把老头牢牢地缚在橡树上，打了个呵欠说：

“我要睡了，明天黎明醒来，吃掉你！”

魔鬼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把剑放在身边，很快就睡着了。

关敬吾从自己的树洞里看到老头想挣断绳子，但由于魔鬼缚得很牢，老

头怎么用力还是无济于事。

于是，关敬吾爬出树洞，悄悄地走到老人面前，帮他解开绳子。

老人被解开后，立即跑到恶魔跟前，拿起宝剑，狠刺睡着的怪物。接着，

他向关敬吾鞠了一个躬，说：

“你是一个崇高的人，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要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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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从腰里掏出一把已死的魔鬼用的扇子，老人用它扇了扇自己的

身上，真是奇迹！顿时，老头变年轻了，还没过一分钟，关敬吾面前站着的

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关敬吾！”那个人说，“魔鬼偷了我这把青春扇子，现在我把它送给

你。告诉你：一个老人，只要用这把扇子扇五次，他的年纪就减少一半。”

说完，老人在关敬吾面前消失了。青年农民看了看神奇的扇子，想：我

们村子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衰弱的老人。但愿这把扇子给他们带来幸福。

中午，他回到了自己的村里，看见老板家门口有许多衣着华丽的人。

“今天，老头要同年轻漂亮的松畸结婚。”不知谁说，“老板不要她父

亲还债，还给他五颗珍珠。关敬吾，同我们去参加婚礼吧。”

关敬吾答应了。他跨进老板家的门槛时，全体客人都已经准备好迎接新

娘子了。关敬吾坐的地方离老板不远，也开始等待松畸。

不一会儿，传来了一片愉快的叫声：“新娘子坐轿子来了。”

郁郁不欢的松畸，按照规矩在老板对面坐了下来，她一眼看见了关敬吾。

这时，老板发现新娘子望着关敬吾，很是生气，就对年轻农民说：

“你离开这里！我没有叫你参加我的婚礼！”

关敬吾站起来说：

“为了松畸的幸福，我将不惜一切，我给你一把青春扇子，你只要用它

扇五次，你就会年轻一半年纪。”

老板一听，连忙从关敬吾手里抢过扇子，他摇了第一下，脸上的皱纹没

有了：他摇了第二下，白头发变成了黑发；他摇了第三下，弯的腰变直了；

他摇了第四下，眼睛变得有神了；当他摇了第五下时，脸上泛起了红润的颜

色，衰弱的老头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现在，把扇子还给我，我要走了。”关敬吾说，“我们村庄里还有许

多老人，他们都要重新变成青年人。”

但是，老板推开关敬吾，叫道：

“我不想变成四十岁的人！我要变得像你一样年轻！”

老板说完，又摇了第六次，这时，全体客人看到老板变成了一个婴儿，

他穿着宽大的老板衣服，“哇哇”的哭声响遍了整个屋子。全体客人禁不住

都哈哈大笑起来。

“哪里有这样的新郎！他现在要的不是妻子，而是奶妈！”

关敬吾没有嘲笑老板。他走到松畸父亲面前，把扇子给了他，说：

“这是我的求婚礼物。难道青春比五颗珍珠都不值吗？”

这时，在场的全体老人都叫道：

“世界上最珍贵的是青春！”

松畸的父亲接受了关敬吾的求婚礼物，第二天就举行婚礼，请全村的人

来参加。只有老板没有来，因为他连路也不会走，躺在摇篮里怎么能来呢！

松畸和关敬吾的青春过得很长很长，因为自从松畸结婚那天起，村里人

都不知道什么是老年了。大家都又年轻，又健康了。

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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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里面的宝槽

[中国]

离我们这里不远，有一座青山，那青山又高又大，山连山，少说也有百

里长。一到夏天，山顶上常常罩着轻烟一样的云彩，那真是山高连云。那山

上的青松，一抱粗的是多的多，一年到头葱绿葱绿的。人家都说，那青松根

恨相连，根根连着那山底下的宝槽。

在这个百里氏的青山上，在那最高最高的山顶上，有一座石像，它不怕

风吹，不怕雨淋，总是威威武武地立在那里，这个石像是一个放牛的孩子，

这青山就是因为他才升起来的。

那是在很古很古的年代，有一对苦夫妻生下了这个苦孩子。娘说：“不

能辈辈世世的受穷，苦孩子却不能叫他个苦名，叫他 ‘金孩’吧。”名字是

名字，金孩还是过他的苦日子，娘冷一口、饿一顿地把金孩养大了。

金孩十岁那年，看去却像十五六，龙睛虎眼的很精明。

那一年，金孩爹在地主蝎子心家扛长后，受气不过死去了。娘儿两个把

他埋葬了，泪还没擦干蝎子心又派狗腿子跟金孩娘要十吊大钱，说是金孩爹

生前欠下的，叫马上还清。

金孩娘着急地说：“我到这个门里，从来还没见俺金孩爹拿过一吊钱。”

金孩也生气地说道：“俺爹给他扛了一辈子活，怎么能欠他十吊大钱。”狗

腿子们并不讲理，把金孩抓到蝎子心家去了。

蝎子心见金孩长得壮实，就吩咐道：“叫这穷小子给咱放牛，顶那十吊

大钱。”

蝎子心叫金孩放着牛，割着草，十头牛，白天要放饱，晚上得喂饱。

金孩把牛赶到了一个荒草场上，牛好像知道金孩的难处，都安安稳稳地

四下里去吃草。

金孩动手割起草来，可是快割快割，到晌午那阵，割的草只够两头牛一

宿吃的。他又生气，又犯愁。这时候，一头牛忽然“眸！眸！”地叫了起来。

金孩回头看时，牛还是朝着他叫。他跑了过去，摸着黄牛问道：“黄牛呀，

黄牛，你叫唤什么，你也有了为难的事吗？”黄牛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又

去舔舔地上的草，金孩低头一看，这周围的草忽然格外的密，格外的青，他

扯着草不觉说道：“这草要是再高点那就更好了。”话还没说完，草就溜腰

深了。金孩又惊又喜，动手割起草来，还不到天黑，就割了一大堆。

孩子总还是孩子，手脚是闲不住的，他想：“这个地方长草长得这么好，

我把我布袋里这个香瓜种种在这里吧。”

金孩种上了瓜种，看看十头牛都吃得饱饱的了，他说道：“牛啊，咱回

家吧。”牛好像懂得他的话，都乖乖地上了路，金孩担着草跟在后头。蝎子

心拿着鞭子，站在大门口，想找个藉口折磨他，可是挑不出一点错误来。

这样算完，他觉得是太便宜了金孩，就狠狠地说道：“不能给他好的吃，

还是给他剩汤剩饭吧。”

金孩心想：“我饿死也不吃你狗剩饭，渴死也不喝你狗剩汤。”他什么

也没吃就出去了。

蝎子心冷笑了一声说：“穷小子，饿死一个少一个，光做不吃那正好。”

金孩知道娘家里也是没有吃的，他恐怕娘见自己挨饿难过，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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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地出了庄。一出庄就闻着喷鼻的瓜香，他很是奇怪，什么瓜，香味

这样大。他就四下里找，找着找着又找到了那个割草的地方，他惊奇得差点

跳起来，那草又长得溜腰深了，还是那么青，还是那么密，香味就是从这里

面发出来的。他分开了青草，只见在原先自己种瓜的地方，长出一棵青枝绿

叶的瓜，上面开着许多小黄花，还结着一个亮黄的金香瓜。他把那个瓜摘了

下来，却不舍得吃，欢欢喜喜地拿着回了家，和娘分着吃了。娘儿两个是不

饥也不渴了，娘说道：“金孩呀，这个事怪，你去挖挖那地底下有什么东西。”

金孩听了娘的话，回去挖了不多一阵，挖出一个旧石槽来。他用了用劲把它

扛回了家。

又没有猪，又不喂驴，拿它有什么用呢？娘两个打算了老一歇，娘想了

起来，说道：“金孩，我那里还捡得有几穗谷，把它放在这里面搓搓，也抛

撒不了粒子。”

几把谷穗子，娘很快地就搓完了。她看看儿子说：“金孩呀，蝎子心是

不会给你东西吃的，我把这点米熬些汤给你喝吧。”娘从石槽里挖出一勺子

米来，一看，石槽里面还有一勺子米，再挖出一勺子来，里面还有一勺子，

真是挖也挖不完，舀也舀不完。

有了米就不愁钱。有一天娘对金孩说：“金孩呀，给蝎子心十吊钱，咱

就算叫他坑骗去吧。”

金孩说道：“娘呀，就是给他十吊钱，他也不会罢手的。”

娘却不听儿子的话，给蝎子心送去了十吊钱。金孩的话一点也没说错，

蝎子心钱拿在手，却吆喝道：“穷人家从哪来的十吊钱，不是摸的，就是偷

的，快去到她家里翻翻，还有些什么别的赃物。”蝎子心带着他那群狗腿子，

把金孩家屋里屋外翻了个遍，屋里只有几件破家具，那个旧石槽和石槽里那

勺子米，他们是没看在眼里。屋里的地都掘下了三尺深，还是什么也没有。

蝎子心十分丧气地回去了。

有了这个石槽，金孩和他娘再也不挨饿了。蝎子心是又奇怪又眼气。有

一天巡抚大人打这里路过，又是保镖的，又是开路的，带来了上千的人。蝎

子心要金孩家管这些人的饭，还要都吃饺子，误了饭时候还要治罪。

金孩听了，很是生气，在半天里，娘儿两个就是十双手，也包不出这多

的饺子呀。

娘说道：“金孩呀，咱包些饺子放进石槽里去，也许还是舀也舀不完。”

果不然，只包了一碗饺子放进石槽去，可是舀出一碗又一碗，舀出一碗又一

碗……上千的人都吃饱了，石槽里还有一碗饺子。

这一下子，谁都知道这石槽是个宝物了。蝎子心领着巡抚大人到金孩家

去抢宝槽。金孩见事不好，一步迈进石槽去坐下了。

巡抚大人硬的软的，怎么说，金孩还是坐在里面不动。

宝槽到不了手，巡抚大人急红了眼，连声吩咐叫把金孩拉出去斩首。跟

班的一拥走了上去，谁知道拉出一个又一个，拉出一个又一个，拉了半天，

金孩还是稳稳地坐在那里面。

蝎子心吓呆了，巡抚大人更急了，他想要把金孩和宝槽一起抬进京去。

娘哭着说道：“金孩呀，娘就你自己，你出来吧！”

金孩也掉下了泪来，他气愤地说道：“娘呀！哪怕他把我抬进了刀山火

海，我也是不离开咱的宝槽。”

巡抚大人叫人抬着宝槽出了庄，心里又打开了算盘，要是把宝糟抬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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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又是那皇帝，又是那宰相的，是不会有自己的份了。只要有这宝槽，要

积个金山银山也容易。这比作官又强得多了。

巡抚大人想了一会，又叫人快快地掘坑要把宝槽埋起来。

又深又大的坑掘好了，宝槽也放进去了，金孩还是稳稳地坐在宝槽里。

娘拚命地冲上前去叫道：“金孩呀！金孩呀！你出来吧！”

金孩知道娘心里难过，安慰娘说：“娘呀！他们害不了我，我要永世看

守着咱这宝槽。”

他越说声音越大，眼睛好像两团烈火：“娘！你别怕，我是铁打的金铸

的，泰山压顶我也不怕。”话没说完，金孩通身变得火亮，放出万道金光，

只听哗啦的一声，坑并起来了，金孩和宝槽都一下子不见了。

这次，巡抚大人也害了怕，他还是狠心不舍，只怕以后记不清这个地方，

吩咐人抬上了一块大石头，才往京里去了。

娘坐在那里哭了一会，折了一技青松给儿子插在石头旁。

第二天早晨，谁出门谁惊奇，蝎子心那些好地，都成了高高的大山了，

山上长满了长青的松树。

巡抚大人进了京，立刻上表告老还乡，不作官了。

他回到那里，要去抬那宝槽，一见那里山连山，他真是干着急，找也没

处找，挖也没处挖。巡抚大人生了气，把山上点上了火，谁知大风突然刮了

起来，火苗子向巡抚大人扑去，巡抚大人躲避不及烧死了。火是越烧越大，

火把蝎子心家连人烧了个干净。

着完了火，没一个时辰，山上又长出了高大的松树。那松树更青更密，

枝靠枝，根连根。

这些松树，根根是扎在那宝槽里，砍去了又长出来，砍多少也不见少。

从前我们这地方的穷苦人是全靠它过活，大伙都想念着金孩，就在这山顶上

给他立起了一座石像。人家都说，金孩还在那山底下，给穷苦人看守着那个

宝槽。

董均伦江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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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 樽

[巴基斯但]

某村有个穷苦的农民，名叫沙米拉加，他为地主日夜干活，只能吃些碎

树叶和树根。有一天妻子对他说：

“你到森林里去找一点可以吃的树根来，否则我要饿得连路也走不动

了。”

沙米拉加来到森林里，爬上一棵无花果树，就动手摘果子了。突然，他

看见树枝上挂着两只樽：一只是木制的，另一只是土制的，两只都盖着盖。

沙米拉加心里盆算着：我来拿一个，我家里那个己完全破裂了。

于是，他拿了一个木制的樽，说：

“妻子看到这一只樽不会很高兴的，要是里面有大米，那她就一定非常

开心了。”

他刚说完，突然，木樽的盖子稍微打开了一点，沙米拉加一看，只见木

樽里面有米做成的饼！

“运气真好！”他叫了一声，就从树上跳下来，“我把饼带去给妻子吃，

她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很可惜，木樽里只有一块米饼，否则，我也可以吃

个饱了！”

他刚说完，樽盖又动了一下，里面又出现了一了块米饼，沙米拉加终于

明白了，他想：这是一只魔樽！我不应该要米饼，我要一只红烧鹅腿！

他刚说完，樽盖又动一下，于是沙米拉加看见里面果然有一只红烧鹅腿。

他吃完了米饼、鹅腿，就回家去了。他心里真乐，一边走，一边唱歌。他走

的路要经过地主的家，地主听见沙米拉加的歌声，感到吃惊，因为他从来没

有看到村里的农民高兴过。

“喂，是你啊！”地主叫道，“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沙米拉加走进地主的家，地主问：

“你有什么可高兴的？为什么要唱歌？”

“我幸福了！我在森林里拾到了一只魔樽。”

“真的？给我看看！”

沙米拉加把樽放在地毯上，说：“我要吃红烧鹤鹑。”

话音刚落，樽盖跳了一下，地主就看见里面有一只红烧鹌鹑。于是，地

主起了贪心，两只手也发抖了，头脑里想着如何占有这只魔樽。他把红烧鹌

鹑拿在手里，说：

“你到贮藏室里给我拿瓶酒来，我要吃饭。”

地主乘沙米拉加在贮藏室寻找酒时，把魔樽藏了起来，换了一只普通的

木樽放在地毯上。

沙米拉加把酒拿来了，说：

“老爷，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回家去了，我妻子还在挨饿。”

于是他抱着樽跑回家去了。他的妻子在家已等急了。沙米拉加跑进屋里，

就叫：

“妻子，你高兴吧！现在你要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了！”

接着，他把樽放在地上，大声说：“我要吃红烧鹌鹑！”

可樽盖动也不动一下。沙米拉加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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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它不听话了？我再试一次看！”

于是他又说：“我要吃红烧鹌鹑！”

但是樽盖还是一动也不动。沙米拉加莫名其妙了，说：

“我的东西出了什么毛病？在地主家里时，它还是听我话的，可现在为

什么一点也没有用了？”

“这么说，你把这东西给地主看过了？”妻子问。

“给他看过了，还给他吃了一只红烧鹤鹑。”

妻子哭了起来，说：

“地主一定偷了你的东西，把一只平常的木樽塞给你了。”

沙米拉加说：

“你别哭。在无花果树上还有一只樽挂着，我马上去拿来。”

他跑到森林里，在无花果树上摘下了一只泥的樽，就回家去了，他很高

兴地一边走，一边唱着歌。地主听见了唱歌声，往窗外一看，还是那个农民，

不过他手里拿着的樽，不是木头的，而是泥的。地主想：难道他还有一只魔

樽？嗯，肯定是魔樽，不然的话，他不会高兴得唱歌的。地主决心也要占有

这只魔樽。于是，他叫沙米拉加进屋去，对他说：

“你这一只樽卖给我吧！”

沙米拉加回答说：

“老爷，我不能卖。这只樽比任何金钱都要珍贵。”

地主生气了，说：

“你不卖，就白送给我！”

说完，就用力拉下了樽盖，樽里面马上飞出来一只只拳头，狠狠地朝贼

地主打去。拳头打在地主的额上、后脑、背、鼻子、肚皮、胸部，地主嚎叫

着逃到院子里，但拳头还是不停地打地主，把他打倒在地上，地主叫道：

“沙米拉加，饶饶我吧！我求求你，你叫拳头不要打了！”

“你把樽还给我，拳头就会消失的。”

“我还，我还。不过，你收回这些拳头，太可怕了！”

“拳头，回到原地去！”沙米拉加说完，拳头就顺从地回到樽里去了。

地主被揍得只剩下半条命，他爬到屋里，从秘密地方取出木樽，叹息着

交给沙米拉加。

沙米拉加十分高兴地来到妻子身边，这一夜他们一生中第一次吃饱饭上

床睡觉。

从这以后，沙米拉加的生活过得十分好。当农民们挨饿时，沙米拉加把

木樽放在街上，每个挨饿的人都吃得饱饱的。

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有一天，全国流传着这样一则消息：国王要嫁女儿。地主听到这个消息，

便到王宫里对国王说：

“世界的庇护者啊！你命令沙米拉加到王宫里来吧，他有一只魔樽，婚

筵上你想要的菜，沙米拉加的魔樽都能给你办到。”

国王听了后，下令沙米拉加带着魔樽进官。沙米拉加不敢违抗圣旨，在

规定的日子和时间里他就到宫里来了。

“你把樽拿出来给我看！据说，它是魔樽，这是真的吗？”

“世界的庇护者啊，愿你万寿无疆！真的如此！”

“那么叫它马上给我拿来世界上最好吃的甜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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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刚说完，樽盖就动了一动，国王看见里面放满了各种甜食，他尝了

一下味道，就爱上这只魔樽了。他一直吃，直把樽里的东西全吃光。

“任何一个凡人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甜点心！”国王叫道，“把魔樽留

在这里，三天后客人回去了我还给你。”

沙米拉加给国王行了礼后，回到自己的屋里。王宫里婚筵举行了三天。

三天来客人们吃了各种各样的甜点心，每个客人边吃，边赞叹着说：

“这么好吃的点心，连上帝还没尝到过！”

客人们散了后，沙米拉加来拿魔樽了。

“你来要什么，脏猪！”国王对他咆哮着说，。

“国王陛下，我来取自己的樽。”

“王宫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或者自己滚回去，或者我叫人把你扔到象

脚下去！”

“国王陛下！”沙米拉加哀求说，“这是我的樽……”

“卑微的小人！你同我争吵吗？来人！抓住他，扔到象脚下去！”

当卫兵们扑向沙米拉加时，他从怀里拿出一只泥的樽，打开盖子，于是

许许多多的拳头马上从里面飞出来，直打国王，刚打了第一拳后，国王就倒

在地板上了。可拳头还是不停地打。

“沙米拉加，你快叫拳头别打了！”国王哀求说，“我求求你，叫拳头

别打吧！”

“你把魔樽还给我，它们就会停止的！”

“你们去把魔樽取来！”国王命令宫廷里的人说，“快拿来，否则我要

被拳头打死了！”

宫廷里的人抱着魔樽来了。沙米拉加就下令说：

“拳头，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然后沙米拉加把两手放在胸前，对国王鞠了一个躬，说：

“公正的国王，再见吧！我回家去了，那里许多饥饿的人都在等待着魔

樽。”

可国王一句话也没回答。原来，刚才有一个拳头狠狠地揍在他的额上，

国王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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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 福 鸟

[波兰]

从前有一对夫妻，丈夫叫雅赛克，妻子叫玛雷霞，他们的房子又老又破。

由于房子和土地都是地主的，所以雅赛克每年要给地主交纳许多租税。

有一天，雅赛克和玛雷霞都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问他们：“你们什么

时候想过好日子？是年轻时还是老年时？”这个奇怪的梦，他们一连做了三

夜。

“妻子，你怎么看这个梦？”

“我看，年轻时吃点苦不要紧。”

“你说得对。年轻时睡光板凳也是软的，老年人睡羽绒被腰还是疼。”

“对，还是年轻时吃点苦，老年时过安稳日子。”

这一夜，房子起火，全烧光了。地主知道后，非常恼怒：

“你们是有意烧房子！我不要这种佃户！你们从我的地上滚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凶狠呢？我们烧房子，自己有什么好处？要知道，我们

自己的不少财产也烧了。”

“好，那么留下来吧！不过要给我盖一间新的房子。”

他们只得造了新房。造了一年，两年，后来他们终于搬进了新居！可是

这一夜房子又烧了，这次夫妻俩差一点被火烧死。

地主知道他们又烧了房子，更加愤怒。他骑着马，赶到那里，对受灾的

夫妻叫道：

“你们滚出我的地方！你们是故意烧坏房子的！”

“房子烧掉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为了造房子，不仅花光了最后一个

钱，而且还欠了债！”玛雷霞哭着说。

“我们到哪里去安身？在这块土地上安息着我的祖祖辈辈，我们怎么能

离开故乡的土地？”雅赛克说。

“好吧，既然如此，就留下来吧。”地主答应了，但他说，“不过你们

应该再造一所新房子，而且比以前还要好。”

没办法，夫妻俩卖了牛、马、猪，用这钱来造房子，自己只剩了一只山

羊、一只母鸡和一只公鸡。

过了许多年，他们才造好了新房，但房顶还没盖好，已债台高筑了。夫

妻俩吃不饱，穿不暖，起早摸黑不停地干活，仍然没有一个钱去买瓦片和铁

钉。可是，房子没有屋顶，不象房子，这怎么办？于是穷人只好用稻草盖屋

顶。

这夜，飞来一只不知什么鸟，吃光了屋顶上的稻草。

真糟！雅赛克又气又急。他只好又盖好了屋顶，就坐下来守护。半夜里，

不知名的鸟又来了，又开始吃稻草了。

“去，没良心的！去！贪馋鬼！你怎么搞的？身体那么小，肚子却是填

不满的！”

雅赛克想捉住小偷，可是没那么容易！鸟吃空了整个屋顶，就飞走了。

“当心我收拾你！”雅赛克怒气冲冲地说，“我要掐断你的头颈！”

雅赛克又盖了屋顶，在每束稻草上都安上了套鸟索。到了半夜十二点钟，

鸟又飞来了，它落进了套鸟索。雅赛克把鸟关在笼子里，又把笼子吊在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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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以后，鸟开始住在雅赛克家里了。鸟的叫声动听极了，每个听到的

人都会忘记一切不快的事，心里感到十分轻松。于是鸟的好声誉很快到处传

扬人们在礼拜天都不上教堂做祈祷了，都到雅赛克家里来听鸟的迷人的歌

声，人们还把它叫做幸福鸟。

地主听到他的佃农家里有这样一个宝贝，心想：一个泥腿子有那么个宝

贝，而我地主却没有，这可不行。

这一天，地主也到雅赛克家里来听鸟的歌声，说：“你把鸟卖给我吧！

我愿以一百个金币换只鸟。”

雅赛克心里马上明白：哼！要是贪心的地主肯用一百个金市买这只鸟，

那么国王一定肯花几千金市买！所以他对地主说：

“老爷！我不卖！这鸟我不卖给你！”

“穷鬼，那么你等着瞧！你对我如此无礼，我要惩罚你，把你关起来！”

地主愤怒地叫了几声，就走了。

雅赛克毫不迟疑，拿了鸟笼，就去见国王。当他在森林里走时，鸟突然

对他说起人话来了：

“国王无论出什么代价买我，你都不要答应。你只向他要扔在厨房间里

的一块缠头布。”

雅赛克听到鸟说人话，甚为惊奇，就问：

“这块缠头布对我有何用？”

“你拿了后，是永远不会后悔的！”

雅赛克进了王宫，来到了国王面前。国王听了鸟的迷人歌声，就对雅赛

克说：

“你这只鸟要卖多少金市？”

“无论多少钱都不卖。如果你愿把厨房间里一块旧的缠头布给我，我就

把鸟给你。”

“给你吧！我才不吝啬一块缠头布！”国王轻蔑地笑了一下，附着王后

的耳朵，轻轻说：

“不要金子，要缠头布！这种傻瓜一百年也难遇一个！”

雅赛克把缠头布搭在肩上，就回家了。雅赛克在森林里走，头顶上太阳

的烤着，口渴得难熬，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把缠头布从肩上取下来，坐在

小树墩上，用手拍着自己的额角，叹息着说：

“我的头脑真简单，竟相信了笨鸟的话，不要金子，要了一块旧的缠头

布！这缠头布懂得什么东西！”雅赛克说完，气得用拳头揍缠头布。

这时，缠头布上竟出现了美酒佳肴，雅赛克望着神奇的缠头布，惊奇得

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么好的菜，他在地主家里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鸟啊，你真聪明，你是无价之宝！老太婆，现在我们不用发愁了！我

们可以永远吃饱肚子了，还可以请穷兄弟一起来享受享受。”

“那么请先叫我吃吧！”突然传来了某种声音。

雅赛克回头一看：他身后是一个士兵，长着黄头发。

“你坐下，请吃吧！”

士兵坐了下来，吃饱，喝足了，可是酒菜还是一点不见减少。士兵站起

来，想再干一杯酒，不小心，带走了缠头布，顿时酒菜没有了。士兵望着空

的缠头布，惊得目瞪口呆。

“你闭住嘴，要不乌鸦要飞进去的！”雅赛克说着放好了缠头布，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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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拍了一下。突然，缠头布上又出现了酒菜。

“真奇怪！”士兵十分惊奇，说，“种田的，我们交换东西吧！我给你

一只魔袋，你给我这块缠头布！”

“你的魔袋是个什么样的，先给我看看！”

士兵从袋里拿出一只旧的钱袋，雅赛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三

粒干豆子。

“这对我有什么用？”

“这可不是一般的豆，而是有魔力的！”士兵笑起来说，“你把豆扔到

地上，只要说一声： ‘豆子，变成士兵，’豆马上开始裂开，每半粒豆里出

来一个士兵。”

雅赛克想：换还是不换？这时，他只觉得耳边好象有人在轻轻说：

“换吧！换吧！”

雅赛克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卖给国王的那只神奇的鸟停在树枝上。雅赛

克高兴极了，竟忘记了黄头发士兵，忘记了缠头布和装了三粒魔豆的袋，抚

摸着神鸟问长问短。士兵不是傻瓜，看到雅赛克忘记了他，就抓了缠头布溜

进了森林，逃之夭夭了。

雅赛克发现后伤心地哭了，但鸟安慰他说：

“雅赛克，不要哭，不要难过！偷去的东西不会丢失的。”

雅赛克让神鸟停在自己肩上，继续走。后来，他在森林里过夜，烧了一

堆篝火，然后，躺在旁边。这时，一个手拿棍子的行人向篝火走来，问：

“可以取取暖吗？”

“你坐下吧，你是客人！”雅赛克很客气地回答，然后他往火堆上添了

一把柴，说：“我们要是早点见面，我就可以请你美美地吃一顿了！”于是

雅赛克向客人讲了幸福鸟的故事，讲了黄头发的骗子偷走了他的缠头布。

“你的忧愁不难消除！”那个人听了笑了起来，然后把棍子插在地上。

突然在客人面前出现了三个随从，客人对他们说：

“你们去找到黄头发士兵，把他打死，夺回有魔力的缠头布，还要抢走

他的有三粒魔豆的袋子，以惩罚他的偷窃罪！”

“是！”随从们齐声回答后，就马上出发了。

客人坐在火堆边，身体还没有烤热，随从们已回来了。他们带来了神奇

的缠头布和有三粒魔豆的袋子。

“我不是说过，偷去的东西不会丢失的吗？”神鸟说完，又唱起了动听

的歌。

客人听得入迷了，连手上的棍子也失落了，他请求说：

“你把这神鸟给我吧！”

雅赛克不忍同鸟分开，但又想感谢过路人。

“给我吧！”过路人又请求雅赛克说，“我给你魔棍作为交换。”

雅赛克不知怎么办。这时，鸟看出了他的想法，说：

“雅赛克，我会来到你家作客的。我看，我的新主人是个好心人，他知

道，任何笼子都关不住我的。”

“我知道！”过路人和颜悦色地笑了一下，说，“人家叫你为幸福鸟是

有道理的。幸福鸟，就是自由的鸟，不是用链条拴得住的！”

雅赛克想了一想，就同意了。他告别了过路人，把鸟交给他，就回家了。

雅赛克回到家时，妻子站在门槛上就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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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说，国王给了你什么？”

“就是这块缠头布！”雅赛克说着，把缠头布扔在地上。

“嗨！你这个呆子！为了一块缠头布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看，我家

院子里堆着那么多的缠头布！”

“老太婆，不要叫，你还是弄点什么给我吃吧！”

“我没有东西给你吃，一只那么好的鸟，换了一块缠头布，你可真聪明！

你如果只把缠头布拿来，不把鸟拿回来，就不要回家！”老太婆咆哮着。

“你不给我吃是不应该的！”雅赛克说着，笑了一下，然后敲了敲缠头

布，于是，缠头布上马上出现了一桌酒菜。

“老太婆，你看见了吗？你没有吃的，就坐下来，我请客！”雅赛克笑

着说。

老太婆向丈夫跑去，紧紧抱住他，吻他，嘴里还说：

“啊哟！雅赛克！啊哟，雅赛克！你是怎么搞到那么好的东西？”

“老太婆，我还有宝贝！”雅赛克刚向老太婆讲了自己的奇遇，地主的

狗腿子走进了院子，说：

“你不把鸟卖给老爷，老爷对你十分不满。他决定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现在，你先到他家里去一次。”

雅赛克回答说：

“你对老爷说，从他的家到我的家，同从我的家到他的家是一样远的，

要是你的老爷要想见我，就叫他自己来吧。”

狗腿子把雅赛克说的，都告诉了地主。

“马上备马！我要教训这无法无天的泥腿子，叫他自己把舌头吞下去，

把他赶走！”

地主说完手持鞭子，骑上马，急急向雅赛克家驰去。

雅赛克把棍子插在地上，马上出现了三个随从，他们问：

“主人，有什么吩咐？”“你们去抓这个地主，把他狠揍一顿，缚在马

鞍上，你们把他连同马一起赶到他的家里去！”

三个随从就那么做了。

再说，地主被打了一顿后，就去向国王告状，要求严惩大胆的泥腿子。

国王读了状纸，叫道：

“什么事？农民打地主？快派一个团的士兵去帮助地主！”

地主领着一团国王的兵，向雅赛克的家赶去。他们团团围住雅赛克的家，

然后叫道：

“大胆的泥腿子，投降吧！否则要你的命！”

雅赛克从袋里拿出三粒干豆子，扔在地上，说：“豆，快变成士兵！”

说完，三粒豆开始分裂，从每半粒豆里跳出一个兵。半粒豆又分成半粒，半

粒里又跳出一个士兵，这样无限地分下去，雅赛克的身边很快就出现了一支

强大的军队。战斗开始了，国王的士兵纷纷倒毙，而雅赛克的兵，死了一个，

就变成两个。当战斗快结束时，国王的士兵只有一个还活着。地主在战斗一

开始，就吓破了胆，死了。雅赛克看到自己得胜了，就下令道。

“士兵们，变成豆！”

士兵们一瞬间就变成了豆子。雅赛克把豆子放进袋里，笑着说：

“老太婆，现在没有一个人敢来欺侮我们了！”

那个国王的士兵好不容易逃到王宫里，向国王报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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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全军只留下我一个还活着！这个雅赛克的士兵多得数不清，我

们哪里是他敌手！”

“还是不要去碰这个庄稼汉了，算了吧！”国王也吓坏了，说，“否则

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雅赛克同妻子过到老年，他们不愁吃，不愁穿，称心如意，而且乐于帮

助别人。

至于他们死后，神奇的缠头布、豆子袋、棍子到哪里去了，我也无从知

道。

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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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罐子

[丹麦]

从前，有一个穷农民。有一天，他牵了一头牛到市场上去卖。路上，碰

到一个人，他赶着一只羊，那人要用羊换农民的牛，农民同意了，就交出牛，

牵了羊。然后，他继续走，碰到一个抱着鹅的人，那人要用鹅换农民的羊。

农民又同意了，于是，他抱着一只鹅继续走。走了不多久，他突然看见路上

有一只罐子，农民想拿走罐子，可他把鹅留在路上，只是拿了罐子就走了。

农民回到家里，妻子问他：

“你那头牛卖了好多钱吧？”

“是的，我用牛换了一只罐子。”

“一只罐子？”妻子生气了，“你真是再傻也没有了！一只罐子换一头

牛，这太少了！”

“但已经换了，牛也不能再回来了。”

妻子无可奈何，把罐子放在搁扳上。谁知道，罐子在搁板上站了一会儿，

突然说起话来了：

“喂，我该走了。”

“你想到哪里去？”穷人的妻子问。

“到富人家去。”罐子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罐子走到一家富人家里，就直往厨房去。一个女厨子很喜欢这只罐子，

就把饭放在里面。这时罐子说：

“喂，现在我该走了。”“你到哪里去？”厨娘问。“到我来的地方去！”

罐子说完，就走出了厨房。农民和妻子吃完了罐子里的饭，洗净罐子，再放

回搁板上。罐子在搁板上站了一会儿，又说：“喂，我现在该走了。”“你

现在到哪里去？”穷人的妻子问罐子。“到另一个富人家去。”罐子说完，

走出了屋子。在富人家里，罐子来到仓库里，一个青年女佣人看见罐子，叫

了一声：“多好看的罐子！”说着，在里面放了油。这时罐子又说了：“喂，

我该走了！”“你往哪儿去？”姑娘问。“哪里来，就到哪里去！”罐子说

完，就走出了仓库。农民和妻子看见罐子回来了，非常高兴，他们倒出油，

用热水洗干净，放在搁板上。“你要是卖了牛，”农民妻子说，“买点种籽，

种在田里，我们就能收上麦子了，那么我就能给你烤油饼了。”罐子一听到

这话，就从搁板上走下来说：“我该走了。”“你准备到哪里去？”农民和

妻子问。“到地主家去。”罐子答道。罐子来到地主家，主人看见了罐子，

说：“这只罐子放麦子太好了！”于是地主把麦子倒进罐里，罐子突然变得

越来越大了，到里面盛了一百公斤麦子时，罐子说：“好吧，现在我该走了。”

“到哪里去？”地主问。

“到来的地方去！”罐子说着，向大门口走去。

地主一看，急了，他跟在罐子后面追。追上后，把麦子从罐子里一把一

把掏出来，可他刚弯下腰，就掉到罐子里去了，而罐子还是蹬蹬地走着。

罐子走到农民的地上，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带着地主钻到地下去了。

到了春天，农民的田里长出了麦子，秋天农民收割了麦子，妻子给他做

了又香又甜的酥油饼。

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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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话的鸡蛋

[美国]

从前，有个坏心肠的女人，她有两个女儿，一个叫罗丝，一个叫布兰契。

罗丝心眼也很坏，但是布兰契倒很善良，母亲比较喜欢罗丝，因为罗丝很投

合她的心意。家里所有的活儿，她全让布兰契一个人去干，而那个罗丝呢，

却整天游手好闲，坐享其成。

有一天，母亲差布兰契到并边去打水。布兰契刚从井里提上一桶水来，

这时有位老妈妈走到她跟前。

“请你给我喝点水，”老妈妈说，“我口渴得很呐。”

“好的，大婶，”布兰契说，“这儿有水，你喝吧！”

“谢谢你，我的孩子，”老妈妈说，“现在我不再觉得渴了。你真是个

好姑娘。”

几天之后，母亲不知为了点什么事发起脾气来。她用扫帚打布兰契，还

冲着她说，“给我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布兰契不敢违抗母亲，她离开家跑到树林里去。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才

好，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就在这时，她遇到了上次在井边见到过的那位老

妈妈。

“我的孩子，为啥哭个不停啊？”老妈妈问道。

“呵！大婶，”布兰契说，“妈妈打我，还把我赶出来，不准再回去，

可是我不知道该上哪儿去。”

“踉我来吧，我的孩子。我给你吃顿晚餐，再安排张床让你睡一宿。但

是你得保证，不论看到什么都别笑。”

老妈妈搀着布兰契的手，开始一步一步穿过树林。走了没多久，布兰契

看到了两条胳臂，那两条胳臂正在打架呢。她好生奇怪，可是没有吭声，也

没有笑。又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两条腿在厮打，最后又看到两颗脑袋在角逐。

“你还愿意跟我往前走吗？”老妈妈问。

“愿意的。”布兰契说。

最后，她们到了老妈妈的家。老妈妈说，“我的孩子，生个火，烧晚饭

吧！”然后，摘下自己的脑袋，坐了下来。她把脑袋搁在膝盖上，开始梳理

起那头白发来。布兰契看到这情景，觉得怪极了，而且还有几分害怕，但是

她什么也没说。

老妈妈梳完了头，把脑袋重新安放在脖子上。她给了布兰契一块骨头，

让她去做晚餐。布兰契把骨头放进锅里，再把锅子端到火上，一转眼就出现

了满满一锅香喷喷的肉肴。

她们吃完晚饭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老妈妈说，“现在你该回家了，不过你是个好心的姑娘，

所以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到鸡窝里去拿几只鸡蛋。拿的时候得拣那些说 ‘拿

我吧’的鸡蛋。那些说 ‘别拿我，的鸡蛋，可千万别拿！你走回去的时候就

把鸡蛋扔到背后，把它们摔破。”

布兰契在回家的路上，把鸡蛋扔到身后。鸡蛋里钻出来许许多多宝贝，

钻石呀，金子呀，还有漂亮的衣服。布兰契一样一样地拣了起来。现在布兰

契有了这么多属于自己的宝贝，母亲看到她也不嫌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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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母亲对罗丝说，“你得上树林那儿去，找到那个老婆子。你也

得把那些宝贝搞到手。”

罗丝走进树林，遇到了那位老妈妈。她同意跟着老妈妈上她家去。一路

上，她看到胳臂、大腿和脑袋在打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妈妈说，“我

的孩子，你可不是个好姑娘。”

罗丝在老妈妈家里过了夜。第二天早晨，老妈妈对她说，“现在你得回

家了。到鸡窝去，光拣那些说 ‘拿我吧’的鸡蛋。”

罗丝走到鸡窝那儿，把那些说“别拿我呀”的鸡蛋，全部掏了去。她把

鸡蛋放进衣兜，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打碎鸡蛋。里面尽是些蛇呀，青蛙呀，还有蜥蜴。它

们都来追她。罗丝一边哇啦畦啦尖叫，一边没命地奔逃。她朝母亲身边跑去。

母亲看到那些可怕的动物在追赶罗丝，心里又是气又是怕。这一气、一惊，

非同小可，她竟把罗丝赶出了家门，叫她独个儿到树林里过日子。

陈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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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送的手巾

[日本]

某地有个财主婆有一天，她正在喝茶吃点心的时候，来了一个乞丐，向

她讨杯水喝。财主婆听了，很厌恶地说：

“去那边喝点河水也行啦！”接着就撵他快点走开。

乞丐显然渴得很厉害，但无奈，只好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财主家有一个长得很丑的烧饭姑娘，十分同情乞丐。她对财主婆的狠心，

实在看不下去，就从自己吃的一份饭中拿出一个饭团，又盛了一碗水，从后

面追赶前去送给乞丐。乞丐因为渴得要命。接过碗来就咕嘟咕嘟地把水喝光

了，接着又把饭团子接到手里。乞丐非常感激姑娘，就把一条手巾送给了她，

说是当作谢礼，然后，慢慢腾腾地走开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烧饭姑娘已经起了床。她用那条手巾擦了擦洗

过的脸，紧接着就去打水烧饭，忙得团团转。

太阳老高了，财主婆才懒洋洋地起了床。烧饭姑娘送过饭来。她一个劲

地瞧着烧饭姑娘的脸，瞧得烧饭姑娘感到有点奇怪。

“我脸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么？”姑娘说罢，就拿出手巾来又擦了擦脸。

就在那时候，财主婆简直吓瘫了，她说：

“哎呀，你那条手巾怎么啦？哦，你的脸怎么啦？”她大声嚷嚷起来了。

听到喊声，女仆和男仆们一齐拥过来，见了烧饭姑娘，也都惊疑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快看她的脸！”

“她怎么完全变了模样？变成一个美女啦！”

这时，烧饭姑娘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赶紧借来镜子一照，不觉也吃

了一惊。原来被嘲笑的乌黑的猴子脸，已变成了雪白的脸蛋，眼睛也变得水

灵灵的。她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噢，用那条手巾擦一擦脸就能漂亮哪！借给我用用看。”财主婆说着

就上前夺过手巾，使劲地擦了擦脸，结果，她的脸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

便把手巾又扔给了烧饭姑娘。可是姑娘用它再擦一擦脸，却变得更美啦。

“你这条手巾是从哪里要来的？说给我听听！”

“是。昨天我给那个乞丐喝了水以后，他说是作为谢礼“怎么？是那个

乞丐送给你的？哎，真气人，要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该给他水喝就好啦！”

财主婆后悔得直跺脚，对奴仆们命令说：

“喂！你们快到四处去找找，给我把昨天来讨水喝的那个乞丐找回来！”

财主家的男仆和女仆们全部出动了，在那一带地方到处寻找乞丐。他们

为了交差，只要见到乞丐，就扭着胳膊拖回家来。没过多久，财主家已经满

院子是乞丐了。

“好哇，好哇！这里头也许有一个带着宝手巾的乞丐呀！喂，把喝的吃

的东西都拿来！”

财主婆简直像改了脾气似的，她用恳切的腔调，请乞丐们吃喝。乞丐都

很高兴，又吃又喝，最后就唱起歌跳起舞来，也有的吃饱喝足就睡着了。

乞丐们这样吃吃喝喝闹腾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他们才一个跟

着一个往外走。这时，财主婆高声大喊道：

“你们没有手巾么？有手巾的给我留下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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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这样说了，可是这些穷要饭的，即使有人带着手巾，也舍不得丢

下。他们照旧一个跟着一个往外走，并不见有谁交出手巾。

眼看乞丐快走光了，财主婆气得脸发育，上前揪着走在最后的一个乞丐，

粗声粗气地大叫道：

“把手巾给我！”

于是，那乞丐只好掏出怀里的一条脏手巾来，扔给财主婆才走。

“哈哈！看哪，我也要到宝手巾啦！”

财主婆心里十分得意，赶忙用这条手巾去擦脸。不料，她当时就变成了

一匹马，嘶叫着往山里跑去了。

陶振纲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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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 罐

[几内亚]

故事发生在古时候，在一条河的岸边住着一个穷老头，他有一只猫和一

条狗。他们三个就这么和睦地过着日子。

有一天，老头子在森林里拾了一捆干柴卖了。他用卖柴的钱买了一点米

和一点酒。老头子一边走回家，一边心里盘算：今天可要美美地吃一顿，饱

着肚子睡觉了！他到了家里，把米锅放在炉子上，酒倒进一只旧的罐子里。

饭烧开了，翻滚着，老头子就听到了房门边传来了呻吟声。他往窗外一

看，看见门边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行人。

者头子跑到院子里，扶起行人；搀着他进了屋。

“我饿得没力气了。”那个过路人说，“你能给我吃一点东西吗？”

老头子在客人面前放好了一锅饭，客人吃饱后，老头子又拿来盛酒的旧

罐子，客人从罐里几乎把酒全倒了出来，一饮而尽。

“现在我好多了。”客人说，“你不借把最后一点饭和唯一的一罐酒给

我喝，你把这个东西扔进罐子里去。”行人说完，交给穷老头子一块琥珀，

然后又说：

“你把这块琥珀扔进罐子里，里面的酒就永远也不会完，再见！”

行人说完，就消失了。

老头子把琥珀扔进罐子里，罐里的酒马上变得满满的。老头给自己斟了

满满一碗，罐里的酒还是满满的，一滴也没减少。

从此后，老头子过上了好日子，不愁穷了。他把酒卖给邻居，谁没有钱，

他就请人家喝。

邻居们个个十分惊奇：老头子从哪里弄来那么好的酒？

老头子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他的两个朋友——猫和狗也总是吃得

饱饱的，玩得非常开心。

可这一天，却突然发生了一件不幸事：老头子给一个过路人沽酒，他没

发现，琥珀掉进了买主的瓶里。老头没有了琥珀，当然就没有了酒。老头子

又过上了半饱半饥的日子。但是，穷老头从来不忘记猫和狗，有了一点吃的，

总是同它们分享。

有一天，狗说：

“我要是在琥珀附近的地方，一定能嗅出它的气味。”

这时猫很高兴，说：“我们挨家挨户去找吧！”

狗赞成猫的主意，于是两个朋友到别人家去了。它们找了一个星期，两

个星期，家家户户都嗅遍了，还是没嗅到琥珀的气味。

这时狗说：

“这么说，带走琥珀的人住在河对岸，我们应该到对岸去。”

天气严寒，河面上结了冰，狗和猫踩着冰到了对岸。在这里，两个朋友

要挨家挨户去找，就不容易了。因为陌生的狗一看见它们就叫，猫也喵喵叫，

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所以，只有到了深夜，大家都熟睡时，两个朋友才小

心地钻进了别人家的院子。但是在这里它们也没嗅到琥珀的味道。

春天到了，眼看河里的冰裂开了，融化了，但遗失的东西仍没找到。这

时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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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回家了，我们找个新的主人吧，跟着这个老头子，我们总有一天要

饿死。”

狗却冲着猫叫道：“忘恩负义！不能在患难时抛弃朋友！”

夜降临后，狗和猫走到最远的一家房子里。这座房子它们还没找过。猫

爬到屋顶上，狗钻进了露台。狗刚走了几步，就嗅到了琥珀的气味，狗好不

容易克制自己不叫出来。它悄悄地向气味走去，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布满灰

尘的箱子。看来，这儿的主人设想到自己有了一块魔石，所以把它扔在了箱

子里。

狗轻轻叫了一声，猫马上就到了。

“糟了，”狗说，“我们怎么从箱子里拿出琥珀来？”

猫想啊，想啊，一点办法也想不出。突然狗听见地板下有只老鼠在咬东

西。

“你去找老鼠王，”狗对猫说，“告诉它：如果它能从箱子里取出琥珀，

猫和狗十年不捉老鼠。”

没过一小时，猫已经带了者鼠王来到了露台上，一只又大又白的老鼠走

到箱子面前，就咬箱子。

当月亮出来时，老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猫马上把脚爪伸进洞里，但箱

子很大，猫怎么也碰不到琥珀。

“要捉只小老鼠来，”狗说，“让老鼠钻进箱里去，给我们取出魔石来。”

事情就这么办了。一只小老鼠钻进箱里去，拿到了失落的宝石。天还没

亮，两个朋友就向岸边跑去。当它们到达河岸边时，看到河里流着水，猫害

怕了，说：

“我们怎么到对岸去？我根本不会游泳！”

但是狗说：“你把琥珀放在嘴里，骑在我的背上，我把你送过去，不过

你要拉牢我的毛。”

于是，猫跳到狗的身上。狗游水可不容易，它的脚冻僵了。冰块不断地

撞着它的胸部，水流把它们冲到另一方向去，但狗用足了全部力气。它急忙

要到自己主人家里去，因为主人又是饿，又是孤独一人在家里等它们。

这时岸上有几个孩子在玩，他们看见猫骑在狗的背上，都哈哈大笑，猫

听到孩子笑，它也笑了。狗生气了，叫道：

“不要笑！看我到岸上打你巴掌！”

但是愚蠢的猫看着孩子们，仍止不住大笑，终于它打了一个喷嚏，魔石

从嘴里掉了出来，掉进水里。狗马上潜下水去找，总算找到了。猫吓得拼命

地抓住狗，结果把自己尖利的爪子直刺进了狗的皮里，狗痛得直叫，咬在嘴

里的琥珀又掉进水里。

狗一到岸上，猫就马上爬到树上。它在树上坐了很久，直到狗潜到河里

去找琥珀时才下来。狗在水下潜了几次，还是没找到琥珀。这时，天黑了，

狗伸开四肢躺在岸上，又累、又饿，它准备明天早晨再找。

离狗不远处有一个渔民在钓鱼。他拉了一下鱼竿，看到鱼钧上有一条小

鱼在抖动。

“这么小的鱼！”渔民说完，就扔给狗吃。

狗本想马上吃掉鱼，但想起了自己的主人还在挨饿，于是，狗嘴里咬了

鱼向主人家跑去。真是非常及时，主人已两天两夜没有吃饭，饿得站不住了，

他看到狗后，真是说不出有多高兴。老头原以为它们已离开他，去找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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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最高兴的事还在后面：老头子一剖开鱼，里面马上掉出来一块宝石。

于是，老头子又过上了好日子，狗一直在他房子门口，狗对大家都很客

气、亲切，但就是不让猫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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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 弟

巨人两兄弟

[波兰]

很久很久以前，在维斯拉河的河滩上，离托尔克米茨柯村不远的地方，

有一个巨人，叫斯伏尔。斯伏尔身材高大，头可以碰到大松树的树梢。他的

手一伸开，好像磨房里风车的风翼。他的头发像干草垛，眼睛像两只火球。

他的胡子是淡颜色的，很长，很长，好像不是胡子，而是农民用来织布的漂

白过的麻纱。他一声叫喊，竟像打雷一样，响遍整个大地，使人和动物都感

到害怕。

斯伏尔有一个兄弟，叫维尔契，长得很像他。维尔契住在河滩另一边，

在雷西察村，或者叫海源村的附近。

有一天兄弟俩想给自己造房子。这房子自然要造得很大，能使他们进去，

又能站直，又能躺下。为此铁匠给他们锻造了一把大斧。这大斧很重，五个

农民也难举得起它；这斧子又很锋利，只要一下子就能砍倒一棵大树。兄弟

俩决定：轮流着干，斯伏尔先砍，维尔契接着砍。

斯伏尔抡起斧子，干了起来。干了一会儿，他把斧子扛在肩上，走到河

滩尽头，对兄弟喊道：“维尔契，你接住斧子……我扔过去了！”

维尔契听到哥哥的叫喊，回答说：“你扔吧！”

这时斯伏尔便用双手捏住斧把，用力一扔，斧子嗖地飞过河滩，掉在维

尔契脚下。他们就这样互相丢来丢去，砍了不少树。这办法他们倒很满意，

可以一个休息，一个干活，斧子不会闲着没事干。

但是有一次，不知是耍脾气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维尔契不想把斧子

扔给哥哥了，虽然斯伏尔拼命喊：“把斧子扔给我！”还是没有用。

维尔契固执地说：“我不给！我自己的事情多得不得了！”

看来他是不想快点结束工作！这一下惹得斯伏尔生气了，对着兄弟吼叫

着，叫得山岗、森林发抖，把那些可怜的动物吓得纷纷躲进草丛里去。

“你不给吗？那么我给你厉害看看！”

斯伏尔拿起一块大石头——一块十个农民也推不动的巨石朝维尔契那边

扔去，好在这石头平滑，从他手里滑脱下来，掉到离维尔契不远的河边上，

才没有把他砸死。

从那以后，这块石头就告诉人们，巨人兄弟是怎么争吵的了。

高山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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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和拔树

[波兰]

有个猎人的妻子到森林去采野果的时候，在那儿生了个双胞胎；两个都

是儿子，可是母亲立地就死了。

她留下的两个婴儿没有一个女人肯喂养。一个由母狼喂养，另一个由母

熊喂养。母狼喂养的那一个取名叫移山，第二个取名叫拔树。老大力大能移

山，老二能把最高大的槲树当庄稼穗子一般连根拔掉。

兄弟俩相亲相爱，形影不离。一天他们决定出去看看大千世界。他们穿

过大森林，走了一天又一天，第三天，他们停住了，因为有座高大的岩石山

挡住了路。

“现在我们怎么办，哥哥？”拔树焦虑地问。

“别着急，亲爱的弟弟，我把这座山移走，叫它给我们让路。”

于是，他把山背到了背上，轰隆一声扔到了半哩之外。他俩朝前走了。

他们一直往前走，不想有株大槲树长在了路中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于是拔树走在前边，伸手把树抱住，把它连根拔了起来。扔进了附近的河里。

他们虽说很强壮，他们的腿还是走累了，于是便在一个林子里休息。就

在他们睡眼朦胧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矮人向他们奔来，他跑得那么快，以致

任何飞禽、任何走兽都休想追上他。

当那小人儿奔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惊得腾的一声站起来了。

“你们好，兄弟们！”他高兴他说：“我看，你们是累了，如果你们愿

意的话，我马上就可以把你们带到你们想去的地方去。”

他展开一幅漂亮的毯子。

“喏，跟我坐在一起吧！”

拔树和移山舒舒服服地坐在毯子上。小人儿拍了一下手掌，毯子就把他

们带了起来，就像是鸟儿展翅飞翔。

“你们大概很奇怪吧，”小人儿又说，“我在地上怎么也跑得那么快？

你们瞧，是这双鞋，是我从巫师那儿得到的，我穿上它，一步就是一哩，一

跳就是两哩。”

移山请他送自己一双鞋，接着拔树也提出了同样的请求，因为尽管他俩

是这么强壮，可是这么远的路还是把脚磨破了。他们的请求感动了小矮人，

他就给弟兄俩每人一只鞋！他们飞了好久，飞到一座大城市，他就把兄弟俩

放了下来。

在这座大城市里，有一条巨大的龙，每天要吃掉许多人。国王宣告：“谁

要是能把这条龙斩了，我有两个女儿任他挑一个，我要招他当驸马，我死后

由他继承王位。”

于是兄弟俩站在国王面前，声明自己愿意去斩那条凶恶的龙。有人把那

怪物住的洞穴指给他们。他们大胆向洞穴走去。走到半路上，那个小人儿突

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好，朋友们！我知道，你们道路的尽头在哪里。不过，请你们听

我一句话：你们各自把我送的鞋穿在一只脚上，因为要是龙突然跳出来，你

们可是连挥手的时间也没有。”

他们听从了小人儿的聪明主意。拔树站在洞前，举着一棵巨大的槲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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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龙一露出头，他就狠狠砸下去，把龙砸死。移山走到背后，他要狠狠地

摇这岩石构成的龙洞，就像摇一捆黑麦。

龙突然从洞里跳了出来，可拔树吓坏了，忘记了自己手上举着的大树，

幸好他穿一只小人儿送他的鞋，因为他一跳就是两哩远。龙无法追赶上他，

就回头来抓移山；这一位慌忙搬起了一块人岩石，使劲一扔，大石块轰地一

声落到地上，压住了龙的尾巴。移山虽说是那么强壮，还是向后退了两哩，

在那儿见到了自己的弟弟。

“弟弟，现在我俩一起去，龙现在动不了，你去用大树打它，我去推山

夹压它。”

他俩大胆朝前走，一个手上端着山．另一个摇晃着大槲树。龙看到两个

对手，像狼群一样吼叫。它想朝他们扑过去，但是尾巴被沉重的岩石压住了。

拔树狠狠地打它，打得它脑浆崩裂，他哥哥向它抛来大山．把那怪物压住了。

国王高兴地接待了他们两个，让他俩各娶了一位公主。不久国王驾崩，

兄弟俩便共同管理王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易丽君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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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寻找财富

[马达加斯加]

据说，从前有一个富人，他有三个儿子。他决定把自己的财富传给他们，

因为他自己已经老了，常常要生病。有一天，他对孩子们说：

“孩子们，我要对你们说，我身体不行了，看来，我的末日要到了。我

决定把财产分掉，但怕你们争吵，所以你们去叫村里的人来。”

兄弟们听了，就分头把村里人都请来了。他们当中有著名的人和普通的

人。老人是这样分财产的：他给大儿子财产最多，因为他最大；给第二个儿

子的财产比大儿子少一点，这也足够他用的了；而给小儿子伊法拉拉西的财

产最少，几乎什么也没有。

小儿子当然很不高兴，他决定去问安特里阿马尼特拉要真正的财富。

于是他去找安特里阿马尼特拉的家。他走了不多久，遇到了担水的人。

担水的人问他：

“老三，你上哪儿去？”

伊法拉拉西答道：

“贫穷驱赶着我，使我决定去找安特里阿马尼特拉，请他给我财富。我

父亲一点也没留给我，我怎么办呢？”老三说着几乎要哭了。

担水人回答他说：

“这是重要的事。安特里阿马尼特拉会倾听每个穷人的话的。但是，我

要劝你：如果在路上碰到强盗，不要同他说话；碰到巫师，不要回答他；碰

到杀人者，也要沉默……你还要知道，通到安特里阿马尼特拉的路大家都知

道的，但由于这条路很曲折，使许多人迷路。你一路上要遇到许多野兽、野

狗，它们认得出谁是本地人，谁是外地人，所以，狗叫时，不要往后看，要

朝前走；遇到野兽吼，不要后退。要记住：路在前面等着你。往前走，你会

看见一个老太婆，她坐在门口不放任何人走，不能进，不能出。你走到门前，

不要同她打招呼，继续走自己的路，但不能推她，只能轻轻地点点头，当你

走进大门时，你说： ‘尊敬的女主人，请让路！’”

伊法拉拉西谢了担水人的指点就上路了。他很好地按担水人的指点去做

了，平安地到达了安特里阿马尼特拉的门前，说：

“主人，可以进来吗？”

“请进！”安特里阿马尼特拉回答后，又叫自己的仆人为客人在贵客席

位上铺了清洁的席子，并对他们说：

“你们去为客人准备饭菜！”

不多一会儿，饭菜准备好了，用金子的盘子端来。但是安特里阿马尼特

拉没有同客人一起吃，而是同仆人一起吃。吃完饭以后，主人问伊法拉拉西：

“什么事使你不安，你忧愁什么，你为什么来找我，老三？”

伊法拉拉西诉苦说：

“尊敬的主人，愿您长寿。你是孤儿和不幸人的保护者，我来请你给我

财富。父亲在遗嘱里没有分给我，因为我年纪小，当然，他也不太喜欢我。”

安特里阿马尼特拉听了，轻轻地对他说：

“你先睡一会儿，今天时间已经迟了。”

伊法拉拉西睡着了，睡得很熟，叫也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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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安特里阿马尼持拉对他说：

“嗳，小儿子，你选择吧，你要一棵植物，还是要银子？”

小儿子想了一会儿，说。

“给我一棵植物吧！”

安特里阿马尼特拉对他说：

“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一个最穷的人。现在你要这样做：把这些树苗种

在山岗上。周围要掘沟，这时世界上所有活的东西都会到你那里来”

伊法拉拉西照他说的去做，果然成了富翁过了一些时间．两个哥哥知道

了，就问他：

“你这么多财产是从哪里来的？”

他答道：

“都是安特里阿马尼特拉给我的。”

两个哥哥听到后，就下了如下决心：

“我们去也会得到的。伊法拉拉西年纪小都得到了，我们年纪比他大，

更加应该得到了！”

于是他们两个好象救火一般，迅速出发了。不久，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一

个担水人。担水人问他们到哪里去，他们回答说：

“我们到安特里阿马尼特拉那里去，向他要财产！”

担水的人听到这些活，说：

“我来给你们指路！”

但兄弟们鼻子朝天，骄傲地拒绝了，他们吹牛说：

“小小的伊法拉拉西找得到路，我们当然更不用说了！”

他们来到了安特里阿马尼特拉的国家，看到了一个老太婆，还有狗和猛

兽，他们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赶狗、打野兽、推了老太婆一下，强行到了

安恃里阿马尼特拉家，叫道：

“‘喂，安特里阿马尼特拉，我们正来找你！”

主人轻轻地说：

“请进来，坐在炉子北面座位上！”

兄弟们向主人问了好，就笃笃定定地坐在炉子边。

主人对仆人说：

“给客人送饭来！”

端来的饭菜是用金盘子盛的，愚蠢的两兄弟不知道尊重主人，狼吞虎咽

地吃了起来，撑饱了肚子。主人问他们：

“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事？”

兄弟们答道：“我们来为自己取财富的。伊法拉拉西是我们的小弟弟，

他从你这里得到了许多财富，那么你也给我们吧！”

主人回答说：

“我们等到明天早晨再说吧，这事我应该考虑一下。”

睡觉的时间到了，主人把他们两兄弟安置在金子的床上。兄弟俩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他们只是想着财富。主人问他们：

“你们怎么老是翻来覆去的，也许垫被太硬吧！”

“不，主人，我们的垫子很好，软软的；我们不过是想有长尾巴！”

安特里阿马尼特拉向他们保证说：

“再忍耐一会儿，夜马上就要过去了，到早晨你们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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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但是兄弟们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过了一会儿，主人又对他们说：

“也许，你们的枕头不是鸭绒的，或者跳蚤太多，所以你们老是在转动

吧？”

“不，主人！”两兄弟们回答说，“这儿没有跳蚤，枕头是鸭绒的，我

们不过是想有四只脚！”

主人回答他们说：

“忍耐一下，我对你们说，时间快到了！”

但兄弟们还是睡不着，于是主人又问他们：

“也许，你们的床睡着不舒服？要不，为什么你们还不睡？”

“不是的，我们的主人！”兄弟们回答说，“我们不过想要有一个大嘴

巴！”

这时半夜已过，兄弟们还是睡不着，主人到他们面前，问：

“亲爱的客人，也许你们不好意思说，不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妨碍你们睡觉？”

“没有，我们的主人，”兄弟们回答说，“我们不过是想有长发！”

就这样，两兄弟几乎整整一夜没合眼。天亮时，主人问他们：

“兄弟们，为什么你们整整一夜翻来翻去睡不着？是跳蚤还是臭虫咬你

们？”

“不是的，我们的主人，”兄弟们回答说，“我们只是想有长的耳朵，

身上密的毛！”

兄弟们要求有这些东西是有道理的。他们想：如果尾巴长，就是说，可

以用长的包腿布扎；如果有四条腿，高兴时容易跳舞；嘴巴大，发财时吹牛

夸口更容易；耳朵长，耳环可以挂得大一些；头发长，发式就更加好看；身

上的毛浓，可以在身上穿更多衣服。但是出乎兄弟们意料的是：安特里阿马

尼特拉不是这样理解他们这秘密的想法的。

主人对他们说：

“你们起床吧！到空场上去，我马上给你们要求过的一切东西！”

兄弟们听了，高兴得心也要跳出来了。他们用尽力气跑到空场上，突然

看到：他们自己变成请求主人时说的那种样子：后面长尾巴，四条腿代替了

两只脚，耳朵和头发都长长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可怕的野兽。他

们吓得跳了起来，迅速地跑回家去了。

他们到故乡，所有的亲戚看了，都吓得要命，问：

“这是什么怪物？”

人们回答他们说：

“据说，就是这两个兄弟，看到小兄弟得到了许多财富后，就去找安持

里阿马尼特拉要财产。不过，他们没有向安特里阿马尼特拉要想要的财产，

而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两兄弟的孩子和老婆看到父亲、丈夫是这个样子，也吓得发抖，他们吆

喝着，把两兄弟赶出了村庄。两兄弟只好跳着跑到森林里去了。

人们看见了，还在后面喊：

“阿姆布阿那雷！阿姆布阿那雷！”

据说，我们森林里的阿姆布阿那雷就是这样出现的。阿姆布阿那雷是一

种森林狗一一是一种狐猴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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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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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子夜和黎明

[匈牙利]

从前，有一对不走运的夫妇。他们本来可以生活得很美满，因为他们家

里应有尽有，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子女。

做妻了的逢人便诉说自己的不幸，因为上帝没有赐给他们子女，他们生

活多么乏味呀。有一天，她正在唉声叹气，一个老妪给她出主意说，她倒垃

圾的时候，找出里头的豆子，数数有几颗；她吞下多少颗豆子，就会生出多

少个孩子。

女人采纳了这个主意。

她在要倒掉的垃圾里寻找豆子，从最后一筐垃圾里找到三颗豆子，便一

口吞了下去。

老妪的主意不错，她的肚子真的一天天大起来，临产了，果然生下了三

个男婴。

第一个是傍晚生的，取名黄昏，第二个出生在半夜三更，叫子夜，第三

个是天快亮时出世的，叫黎明。

自从家里添丁以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们几乎入不敷出。因此，做

父亲的天天盼着儿子们快快长大，能自己挣钱糊口。

果然，他不需要等太久。

孩子们长呀长，终于长大成人。父亲发现他们个个长得身强力壮，到了

能干活挣钱的时候，便对他们说：

“喂，孩子们，你们都长大成人了，可以出去干活挣钱糊口啦！”

小伙子们打点好行装，他们的母亲把准备好的食物放进他们的干粮袋

里。他们辞别了父母，上路了。

他们庄广阔的天地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累了，就吹口哨或者唱歌，

互相鼓励，无忧无虑。

一天，他们来到王宫，通报了姓名，说明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要

离开家。最后，他们说他们在找活干。

国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宫里有一口井，苦干无人知晓该怎样清洗。

因此，国王便对他们说：

“如果你们能想办法把我的并给洗干净了，你们就可以分别娶我的三个

女儿做妻子。”

他们揽下了这份活。到第三天，并洗干净了，井水清澈见底，叫人喝不

够。

这时候。小伙子们理所当然地催促国王给他们奖赏：国王的三个女儿。

国王说：

“我会遵守诺言的，不过，我的三个女儿全被三条龙看管起来了，你们

得先把她们救出来。”

这席话对兄弟仨的打击可不小，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决定去救三位公主，

不管看管她们的是谁。

于是，他们离开王宫，走了很长一段路后，便进入一座森林。

“得，”他们说，“就在这儿歇歇吧。”

他们饿极了，黄昏留下来做饭，其他两个出去寻找他们能从那里下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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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底下的洞。

他们走后，黄昏动手煮饭，一个小矮人从树上冲他叫喊：

“把饭菜给我，我要吃个饱。”

黄昏回答：

“见你的鬼去吧。”

“你是说我吗？”

“不说你，说谁？”

“好哇，等着瞧！”小矮人说。

他噌噌噌从树上溜下来，把黄昏摔了个仰面朝天，从火上端起锅，把锅

里的食物全扣在黄昏的肚皮上，然后独自放开肚子吃起来，把晚饭全吃光。

黄昏只觉得小肚子疼极了，因为热饭把他的肚皮烫坏了。可是无论如何

他都不愿意把这事告诉两个弟弟。

第二天，轮到他和黎明一块去寻找洞口。子夜留下来做饭，然而他的情

形也不比哥哥好，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小矮人又把晚饭扣在他肚皮上，然后

把饭菜全吃光。

黎明回来以后非常气恼，因为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饿极了。为什么饭

菜做不出来呢？子夜不肯吐露半点真情，只是叫苦不迭，像一头地狱里的绵

羊，咩咩叫个不停，倒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被小矮人烫坏了。

黎明急于想知道两个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连一顿晚饭都做不出

来。第三天，轮到他留下了。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忙着烧饭，正当他搅拌锅里饭菜的时候，小矮人

从树上对他说：

“把饭菜给我，我要吃个饱。”

“见你的鬼去吧，”黎明回答。

“你是说我吗？”

“还能说谁？你这笨蛋。”

“好哇，等着瞧！”

小矮人从树上下来，又要过去摔倒黎明。然而黎明可不是好惹的。他眼

急手快，揪住小矮人的胡子，把胡子塞进树缝里。然后他回到锅旁，搅动里

面的吃食，以免烧焦了。

过了一会儿，黄昏和子夜都回来了。他们惊讶地发现黎明不仅没灾没病，

而且还把菜饭做得了，正等着他们回来哩。他们吃饭的时候，黎明一声不吭。

吃完饭，他对他们说。

“来，我给你们看件东西。”

在还没看见长胡子被塞进树缝的小矮人之前，他们想象不出他要给他们

看什么。

小矮人开始苦苦哀求他们放了他，并且说，如果他们还有点崇敬上帝之

心，就别再折磨他啦。

黎明对他说，如果他愿意须他们去看他们能从那里下到地壳底下的洞，

他就放了他。小矮人一口答应。黎明便用两只手把树缝掰大，小矮人的胡子

才得以拽出来。然后他们全跟着小矮人走，来到一个洞口。他们一到那里，

小矮人便遁去了。

他们在琢磨怎样下去。黎明自告奋勇，第一个下去。他们用柳枝拧成一

条很长很长的柳绳，好让黎明抓住它下去。下去之前，他要他们在上头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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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到那时还不见他回来，他们就可以撂下他不管。如果他叫喊，他们务

必要把绳索放下去，他会让三个姑娘先上来，自己最后上。

哥哥们全同意了。

于是，黎明下到地底下很深的地方。

当他触到底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他走进去，见到

国王的长女。

姑娘说：

“你到这连鸟儿也不敢飞来的地方做什么？难道你不怕死？我丈夫是长

着九个脑袋的龙。”

黎明回答：

“我干吗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来救我的？那么，我要设法做点什么，免得你遭殃。戴上这枚戒指，

只要你转一转手指上的戒指，你就会比原先强壮七倍。”

黎明戴上戒指后坐下。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隆隆声。黎明问：

“这是什么声音？莫非打雷啦？”

“不，才不是哩！那是我丈夫，九头龙回来了。你能听到它的脚步声。”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到有个很沉的什么东西落在他们面前：原来是龙从

一百哩外的地方把它的权杖扔回家来了。

再过一小会。龙便出现了。

他皱了皱鼻子，好象闻到了什么。问：

“谁在这儿，婆娘？我闻到生人的气味。”

“会是谁，不就是你的小舅子么！”

“我的小舅子？……太棒了！快去弄几个石头面包和几把木刀子来，再

煮点铅面条！”

公主赶忙去劈柴生火。他们俩在分享她端来的石头面包。转眼工夫，他

们又把煮得的铅面条一扫而光：

黎明还来不及沫沫嘴，龙就提出要同他摔跤。黎明当然也乐意，于是便

接受了龙的挑战他们相互把对方重重摔在地上，有一次，其中的一个被摔进

地里足有半人深。未了，黎明非常生气，连手指上的戒指也不转动，就使劲

把对手摔在地上，龙被摔得连脖子也埋在地里了。他趁势抽出宝剑，把龙的

九个脑袋全割下来。

公主涨红着脸冲他奔去，交给他一根魔杖，要他用魔杖敲击桌子，这样，

整座宫殿就会变成一只银苹果。

果然如此。

黎明用魔杖敲击桌子，宫殿顿时变成一只银苹果。他拿起苹果，装进自

己的干粮袋里。

然后他又上路了，来到第二个宫殿。他在那里看见第二位公主。

“日安！”他向她致意。

“祝你日安！你来这连鸟儿也不敢飞来的地方寻找什么呢？难道你不怕

死？我丈夫是长着十二颗脑袋的龙！”

“我干吗要害怕？”黎明说。“我是来救你的！”

“谢天谢地。戴上这枚戒指，要是你转转戒指，你会比原先强壮七倍。”

黎明也把这枚戒指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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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龙的脚步声了，它每踏一步便把地震得发颤。龙从

一百哩外的地方把权杖扔回家来。可是黎明并不惊恐，因为他铭记戒指的威

力。

龙冷不防出现了。

“究竟谁在这儿，我闻到生人的气味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的小勇子么？”

“我的小舅！好哇！去拿石头面包和木刀子来，再马上煮点铅面条。”

他们把石头面包和铅面条统统一扫而光。吃罢，他们就开始摔跤。黎明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十二头龙制服了。他像他母亲宰小鸡那样，很麻利地结果

了龙。龙的十二颗脑袋很快全被割了下来。

公主赶紧朝黎明冲过去。递给他一根魔杖，用这根魔杖敲击桌子，整座

宫殿就会变成一只金苹果。

黎明用魔杖敲击桌子，宫殿立即变成一只金苹果，他顺手把苹果装进干

粮袋里。不过，天啊，最困难的还在后头哩！

现在，黎明走进第三座宫殿，在那里找到最小的公主。她告诉他，她的

丈夫，十八头龙很快就要回来了。

黎明又回答说，他正是来救她的。公主同样给了他一枚戒指。谁在手指

上转一转戒指，他就会比原先强壮七倍。

这时候，龙正往回家的路上走，他先把权杖扔回来。权杖把地砸了一个

大坑，这坑大得能装下一栋房子。

龙一到家就气急败坏，很粗鲁地冲妻子嚷嚷：

“嘿！叫你呢，婆娘，谁在这儿？我闻到生人的气味了！”

“是你大勇子呗！”

“这是哪门子的大舅子呀！唔，拿石头面包和木刀子来，再给我们煮点

铅面条！”

姑娘拿来一块干草垛大小的石头面包和一把大门板似的木刀子，很快又

端来热气腾腾的铅面条。他们狼吞虎咽，肚子吃得鼓鼓的，像一只木桶。

他们吃饱喝足后，龙要黎明跟它摔跤，帮助消化。他们开始摔跤，双方

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有时候黎明被扔进地里有半个人深，有时候龙被扔进

地里；有时候，黎明被扔进地里，连脖子也被埋在里头，有时候是龙被扔进

地里。

当黎明发现他的努力都不奏效时，便豁出去了，动手把龙脑袋一个接一

个割下来。他一共割下十七颗脑袋，还剩下一颗。但是，这颗脑袋他怎么也

砍不下来。

龙怒吼、尖叫，令人毛骨悚然，而且要妻子给它一杯水。她取来水，可

是没递给它，黎明趁机夺过来喝了。然后，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突然变得

力大无比，终于把龙的最后一颗脑袋割下来。

他用公主递给他的魔杖敲击桌子，顷刻间，整座宫殿变成一只钻石苹果，

他顺手把它同其他苹果放在一起。

现在，他还得去把姑娘们找来！

噫，这不难，她们都在一起等候他哩。

他领着她们直奔洞底，从那里朝上喊话。他的两个哥哥还在上面，听到

喊声，马上放下绳索。

他们先把国王的大女儿拉上去，然后拉老二；可是，当他们一看见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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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模样，便开始争吵起来，因为他们俩都想娶更漂亮些的做妻子。

当最小的公主被拽上去以后，噢，他们吵得更凶了。

最后，好半天才第四次放下绳索的时候，黎明想考验考验他的两个哥哥。

他没有把自己，而是把一块大石头捆在绳索上。

起先，黄昏和子夜还用劲往上拉了一会，然而，当他们拉到一半时，又

把绳子放下去了。

石头砰地一声掉下去，差点把黎明砸死。

他厌恶地摇摇头，却没有吭声，只是暗自思忖：人都是无赖。值得庆幸

的是他没让自己被拉上去，否则必死无疑了。

现在怎么办，去哪儿？他闲逛了一阵，末了来到一间小屋子。一个盲人

和他的盲妻住在里头。原来有一天，他们偶然赶着羊群越过二十四头龙疆土

的时候，眼睛全被龙抠走了。

黎明走进屋里，发现盲人夫妇正在吃很简单的饭菜。他也饿了，便偷了

他们的肉，不声不响地吃起来。

盲人问妻子：

“你把肉全吃啦？怎么盘子里什么也没有呀。”

妇人回答说，她真的没吃！

盲人觉得蹊跷，便问：

“谁在这儿？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快坦白，说出你是谁？”

“我是好人。”黎明回答。

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等等。听完，盲人夫

妇也叙述了他们的遭遇，于是他们三人成了朋友。

黎明除了受雇当他们的羊倌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告诫他不要越

过疆界，否则二十四头龙准会杀死他。

黎明答应听从他们的嘱咐，可是后来他忘记了他们的告诫，赶着羊群越

过疆界。因此，他同龙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末了，他耍着玩似的割下龙

的二十二颗脑袋。仿佛这些脑袋是黄油做的，他正要去割第二十四颗脑袋时，

龙开始苦苦哀求：

“噢，别割下我最后一颗脑袋！把脑袋留下给我，我还眼睛给盲人夫妇。”

“眼睛在哪儿？”

“在树顶上的一只锅里！”

“去拿来，你这畜生！”黎明大声呵斥。

龙赶快把眼睛取来。黎明一把将眼睛塞进口袋里，顺势一刀把龙剩下的

脑袋砍下来。然后，他赶着羊群回到老夫妇家。

“日安！”

“日安，有什么消息吗？”

“我把你们的眼睛取回来了，我还把龙杀死了！”

老两口高兴极了。黎明立即动手把两双眼睛放进原先的眼窝里，但是，

正当他要装妇人的眼睛时，一只猫把其中的一只眼睛叼跑了。他去追赶猫，

追上猫时，猫已经把眼睛吞进肚子里去了。

黎明干脆把猫的眼睛抠出来，放进妇人的眼眶里。噫，瞧呀，妇人的性

格变得越来越像猫了，她会整夜捉老鼠哩。老两口依旧很感激黎明，送他一

件钻石袍子作纪念。

可是，天啊，现在黎明开始想起往事，着实感到非常难过。他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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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两个哥哥在干什么。或许他们正满面春风，举行婚宴呢？他一刻也不想

多呆。于是，他向老两口辞了工，朝陌生的地方走去。

他信步走着，偶然发现一个鹰头狮身怪鸟的鸟窝，里面有许多小怪鸟。

就在这时，天上下了一场冰雹。黎明可怜那些小怪鸟，便用自己的上衣护着

鸟巢。

母鸟回来时，正赶上冰雹快停了，发现自己的孩子们全部安然无恙。它

问是谁救了它们，小马问答说，当时有一个人坐在附近的树下，是他用上衣

盖住它们。听完这番话，鹰头狮身怪鸟朝黎明飞去。问道：

“下冰雹的时候，救我该子的是你吗？”

“是我。”

“我怎样报答你呢？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所有的孩子全被冰雹砸死

了，一个也没养活。”

“我什么也不要，只求你把我驮回人间。”

“行，如果这是你唯一的愿望的话。”

然后，鹰头狮身怪鸟对黎明说：

“喏，这里有一头烤牛和一桶酒，把它们放在我背上，我每回一次头，

你就往我嘴里送一块肉和一口酒。”

黎明把烤牛和一桶酒放在怪鸟背上。然后自己也爬上去，于是，怪鸟便

朝上飞。

他们越升越高。当肉和酒都吃完喝光以后，他们几乎快升到地面了。然

而怪鸟还不住地回头，张着嘴要吃的。黎明只好片下自己腿上的肉来喂怪鸟。

正当怪鸟把肉吞下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地面。黎明从怪鸟背上下来，

感谢它的帮助，正想往回家的路上走。

但怪鸟把他叫住，问道：

“你最后一次喂我吃的是什么？”

“我腿上的肉。”

“真遗憾，我不知道人肉那么香，要是早知道，我准把你全吃光！不过，

现在我不会伤害你，你放心走你的吧！”

黎明很快回到家。这儿，在王宫里，正在举行盛大的婚礼黎明装扮成要

饭的，穿着破衣烂衫，走进厨房。他衣衫褴褛，况且离开王宫有年头了，因

此没人认出他。婚宴进行中，他冷不防跑进去，说：“各位大人，请允许我

说点什么好吗？”

参加酒席的人同意了。他们心想，这个披着麻布片的叫化子能告诉他们

什么呢？

于是他问：“毁了自己亲兄弟的人该受到什么惩罚？”

所有的人都回答：

“应该把他捆在马尾巴上，让马拖着穿过街市。”

“救了三位公主的人应该得到什么奖赏？”

一听到这个提问，子夜便回答：“当然是得到其中的一位公主罗！”

然后，黎明要了一杯酒，喝了半杯，把一枚戒指放进杯里，送去给大公

主。她一看到戒指就哭了起来。

他要了第二杯酒，把第二枚戒指放进杯子里，送去给二公主。她也开始

哭泣。

他又要了第三杯酒，把第三枚戒指放进杯里，送去给最小的公主。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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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公主没有哭，反而站起来，说：

“你救了我们，来亲吻我吧！”

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黎明随即扒掉身上的破烂衣裳，露出他从盲人夫妇那里得到的钻石袍

子。他立刻被认出来，大家都非常快活。只有黄昏和子夜惴惴不安，以为就

要大祸临头了。然而黎明没有报复他们，反而宽恕了他们。

第二天，开始举行他同小公主的结婚大典。庆典进行了七天。除非他们

死了，否则他们会一直安宁、幸福地活到今天。

张春风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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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拉的三个儿子

[英国]

在多风暴的卞南山上，有一间小小的牧羊棚，牧羊人戈拉夫妻俩就住在

那儿。他们俩有一个黄头发的女儿，还有三个长相好看的儿子，老大是骄傲

的黑皮肤亚尔丹，老二是爱唠叨的红皮肤卢艾斯，老三是为人善良的棕褐色

皮肤高姆汉。

有一天，那个黄头发的女儿到半山腰去放牧小羊羔，一阵白色妖雾突然

密布过来，把她给笼罩住；当妖雾重新升起时，黄头发妹妹消失不见了。这

件事给牧羊人一家带来了悲伤和忧愁。过了一年又一天，黄头发妹妹仍不见

回家，黑皮肤亚尔丹就站起身来，说。

“我要离开家门，日夜不停地去寻找妹妹，找不到我就不回来。”

牧羊人郁郁不乐地说：“孩子，你早该去了。我决不阻止你。立即去吧。”

亚尔丹听了这话，只是耸了耸肩膀。他母亲站起身，去烘了一只大饼和

一只小饼。

“孩子，”母亲说，“在你走出家门之前，你愿意在路上带上大饼和母

亲的愤懑，还是带上小饼和母亲的祝福？”

“我吗，”亚尔丹回答道，“要大饼，谁想要小饼和你的祝福，就让谁

去挑吧。”

他把大饼装在口袋里，带在身上，出发去寻找他妹妹了。没多久，他就

经过了农村。在到达樟林的路上，他不爱惜鞋子，两脚乱踢，把水坑里的烂

泥、山丘上的尘土，踢得四下飞扬。这时他觉得肚子饿了，便坐在一块平坦

的石头上吃他的大饼。当他正要啃大饼时．突然传来一阵翅膀的拍打声．原

来是一只大黑乌鸦从树上飞下来，落在他头上一块岩石的尖角上。

“牧羊人戈拉的儿子！给我吃一只吧，只一口。”乌鸦叫道。

“休想从我这儿得到一口，你这个讨厌的睁眼瞎！”亚尔丹说：“我一

点儿也不给！”

他没有再看乌鸦一眼，就把饼吃个精光，连一点儿饼屑也不他又启程继

续赶路，直到夜幕降临大地才停下来。他跨过一个山腰．看到面前有一间透

着亮光的小屋，他打算去找个住处。当他上到小屋跟前时，一个满脸皱纹的

老头儿把门打开，热情地欢迎他进去。

“我这明亮的灯光。总是吸引着山上的过路人。”老头儿说。

当亚尔丹吃晚饭休息的时候，老头儿问亚尔丹是否愿意为他干点活儿。

“我想为我那三头黄褐色短毛母牛找一个放牛的。”他说。

亚尔丹对他说，他是去找他妹妹的；不过，他说道：“要是你给的报酬

够多的话，我还是愿意中途留下来为你干活的。”

“你会得到你的报酬的，”老头儿告诉他说，“不会叫你白效劳的。”

因此，黑皮肤亚尔丹第二天起身后，便准备赶着三头黄褐色短毛母牛到

山上去。临走前，那老头儿对他说：

你得答应我，你不要带领母牛走或者驱赶它们走，由它们自己随意找草

吃，你只要跟在后面就行了；而且你还得向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

能离开母牛溜走。”

亚尔丹想，这样放牛倒很容易，就答应了老头儿的要求，迈着轻快的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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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离开了他的住所。他跟随在母牛后面，经过两座小山，走进一个绿草如茵

的峡谷。当亚尔丹通过峡谷继续前进时突然看见一副奇怪的景象，一只金公

鸡和一只银母鸡从天而降，在他面前奔跑，公鸡的尾巴毛在阳光下闪着金黄

色的光辉，母鸡的胸脯闪着明亮的银光，真是好看极了。亚尔丹顿时忘了自

己时老头儿许下的诺言，开始在金公鸡、银母鸡后面奔跑起来。他的两脚飞

快地跨过绿草地，两只手几乎快要抓住一根看得见的闪闪发光的尾巴毛时，

公鸡和母鸡在空中消失了，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亚尔丹一边咒骂自己愚蠢，一边往回走到在峡谷里吃着草的三头母牛那

儿，他擦了擦眼睛，感到奇怪起来，有一根金树枝和一根银树枝在他面前闪

耀着。

“这儿有这么多金子和银子，我今后有这么些财富就好啦！”他想了以

后；立即动手去采摘。可是，眼看己摘下了八枝，一下子部消失了。

他再一次回到三头黄褐色短毛母牛那儿，决心不再离开它们。母牛不再

吃草，沿着峡谷朝前移动，亚尔丹喘着粗气，紧跟在母牛后面，直走到峡谷

的尽头，又惊奇起来；因为那儿长着一些树，结了许多果子，有的他过去曾

看见过，有十二种他从来没见过。这些闪着光的像夏天熟透了的果子，沉甸

甸的，把树枝压弯得快碰到地上了。亚尔丹马上走进树丛去摘来吃，大口大

口吃得不能再吃为止。

当他回到母牛身边时，母牛立刻转身朝回家的路上走去，没多久就回到

了老头儿的住屋那儿。

“现在我要挤三头母牛的奶啦，”老头儿说，“通过挤牛奶，我就知道

你对我是否忠诚老实，是否遵守你的诺言。”

从三头母牛身上挤出来的奶又稀又少，老头儿知道亚尔丹不老实，没有

跟在母牛身边，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伙子，你不老实！”老头儿大叫道，“这就是你放牛应得的报酬—

—”

他慢慢举起手来。黑皮肤亚尔丹站在那里，变成一根石柱。

一年零一天过去了。坐落在多风暴的卞南山上的牧羊棚里，牧羊人戈拉

的第二个儿子红皮肤卢艾斯站起身来，说：

“我要从家门出发，日夜不停地去寻找我妹妹和亚尔丹哥哥，找不到决

不罢休。”

和上次一样，戈拉怪儿子没有去寻找妹妹。卢艾斯摊开两手，作了一个

满不在乎的手势。他母亲问他，他愿随身带上大饼和母亲的愤懑，还是带上

小饼和母亲的祝福？他像亚尔丹那样回答道：

“我吗，只要大饼。谁想要小饼和祝福，就让谁挑去吧。”

接着他也出发了。牧羊人戈拉的大儿子黑皮肤亚尔丹遇到的事情，几乎

同样发生在第二个儿子身上。红皮肤卢艾斯在獐林碰上那只大乌鸦，他不舍

得给乌鸦吃一口饼。走到那老头儿的住处，又去牧放三头黄褐色短毛母牛。

他也失约去追赶金公鸡和银母鸡，采摘金树枝和银树枝，吃峡谷尽头树上结

的果子。等他回到老头儿住屋时，他也变成一根石柱，兄弟俩并肩站在一块

儿，成为不讲信用的象征。

又过了一年零一天，戈拉最小的儿子棕黄色皮肤高姆汉站了起来，说：

“自从咱们的妹妹失踪以来，至今己过去三年零三天了，尽管两个哥哥

分头去找她，可咱们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爸爸，你如果高兴的话，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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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我去找他们，分担他们的命运。”

“高姆汉，你去吧。我允许你，祝福你。”他的父母回答道。

他母亲接着说：“你准备要大饼和我的愤懑，还是要小饼和我衷心的祝

福？”

“母亲，给我祝福吧，”高姆汉回答说，“如果没有你的祝福支持，即

使是富有人家的遗产，对我来说，也是不合我的意愿的。”

他的父母祝他一路平安后，他就启程出发了。他走时，正刮大风；他走

近有青苔的地面时，地面震颤起来；踏上山腰时，露水从茂密的树丛中掉了

下来；红色的松鸡见了他惊吓得飞走了。到达獐林时，他坐在那块平坦的石

头上，吃他随身带来的饼，黑乌鸦从树上飞了过来。

“牧羊人戈拉的儿子，给我吃一口饼吧！”乌鸦叫喊道。

“可怜的家伙，你会得到一份的，”高姆汉回答说，“好像你比我更加

需要。饼足够咱们两个吃的；因为有母亲祝福的支持。”

他把小饼分成两半，一半给了乌鸦，一半留给自己。乌鸦含着饼就飞走

了。

夜幕降临。高姆汉在黑暗中看见那座有亮光的房子，就在他眼前。老头

儿开门迎接他。他吃好晚饭休息时，老头儿像过去问他的两个哥哥那样问高

姆汉，他是否愿意为他牧放那三头黄褐色短毛母牛。

“我有事情，要去寻找我可爱的妹妹和两个哥哥，”高姆汉回答说，“不

过，老人家，如果你需要一个放牛的，我可以留下来帮助你一些时候。我看

得出，你这么大年岁，自个儿上山去放牛是困难的。”

因此，早上高姆汉准备赶着三头牛出去牧放，出发前，他向老头儿保证，

他让三头母牛随意去找草吃，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离开牛的身边。他

跟在牛后面经过两座小山，一直走到绿草如茵的峡谷。就在那个地方，金公

鸡和银母鸡自天空中飞下来，在他面前奔跑着，尽管眼前金闪闪，光芒四射，

好看极了，可高姆汉牢记他的诺言，紧跟在三头母牛身边。

当他和母牛继续上路时，金树枝和银树枝在他眼前晃个不停，尽管他一

生从没见到过这么多财宝，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守在牛身边，到了峡谷尽头

时，他随着牛群走到果树前。亮晶晶的果子和扑鼻的香味，使他垂涎三尺，

口水欲滴；但是他经过时、连一步也没有停下来。

忽然间，空中烟雾弥漫，四周有一股燃烧的气味，高姆汉看到，他和牛

群来到一片广阔的荒原，那里生长着的石南全在燃烧，愤怒的熊熊大火，像

大海里高高卷起的风浪，滚滚而来；可是三头母牛仍旧勇敢地朝前走去。他

还是牢记他的诺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寸步不离母牛，尽管他的两条腿

因为害怕打着哆嗦，他还是跟在母牛后面穿过正在燃烧的荒原，和三头母牛

十分安全地穿过石南，连一根毛发也没有烧着，脚上穿的鞋也没有着火。

过了一会儿，洪水袭来的咆哮声传入他的耳朵。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了

一条浪涛翻滚的江河。河很深，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肩上迭起来站在河里，

水还淹没到鼻孔。他感到奇怪，那三头牛很安静地离开河岸走到河当中。高

姆汉虽说吓得牙齿都在打颤，可他还是牢记他的诺言，紧跟在牛群后面。过

了几分钟，他和牛群平安涉过了波涛汹涌的河水，站在对岸时，身上干干的，

一点也没有受伤。

牛群立刻掉转身子，朝另外一条回家的路走去，不多久，他和牛群又来

到老头儿的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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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要挤三头牛的奶，”老头儿说，“通过挤奶，我便知道你是不

是一个诚实的牧人，对我是否忠实。”

从三头母牛身上挤出来的奶，又浓又多，老头儿得知高姆汉是一个诚实

可靠的人。

“你是一个诚实的牧人，”他说道，“你如果对我不遵守诺言，就得过

你两个不诚实的哥哥所过的日子，”他把高姆汉领到另一间房间去，指给他

看那儿站着变成石柱子的黑皮肤亚尔丹和红皮肤卢艾斯。高姆汉看到这副情

景，心里不由害怕起来，他发觉这位老人是一个有魔法的人。

“毫无疑问，我的黄头发妹妹也一定是他诱拐去的。”高姆汉想。

“你来，高姆汉，”老头儿说，”你可以提出为我放牛需要的报酬。不

论你要什么，你都可以得到。”

“把我亲爱的哥哥还给我吧，像他们离开我父亲家时那样生龙活虎，”

高姆汉说，“如果你的魔法能办到，也望你还我可爱的妹妹。”

老头儿听了这番话，皱皱眉头，显得很不高兴。但他不能完全违背他的

信约，于是说：

“小伙子，你的要求太高了。我答应你之前，你还必须做三件事情。”

“你就讲吧。”高姆汉说。

“那么你听着。你必须从那边的高山上捉一只机灵的獐子给我。它的身

体两边有斑纹，腿细长细长的，头上的角很雄伟。这是你要作的第一件事。

“从附近那条很深的湖里给我捉一只黄颈绿鸭。这是你要作的第二件

事。

“从山腰那边多岩石的黑池子里，捉一条有银尾巴的白肚红鳃鳟鱼给

我。这是你要作的第三件也是最后一件事。”

于是，棕褐色的皮肤高姆汉没有停留，就朝那座高山走去，着手去做他

要作的第一件事。他看见那只长着细长腿的獐子高高站在一座悬崖上，就马

上动身去追捕。他奔跑的速度非常快，他的脚底蹬得尘土飞扬，可是他还是

没法子接近它，他站在一个小山头上，獐子却远离他有五个小山头那么远。

“哎呀！”高姆汉叫了起来，“我有猎狗的四条腿就好啦！”

这话刚从他嘴边脱口而出，就有个什么东西一下子跳到他身边，原来是

一只气喘吁吁的善于追捕的猎狗蹲在那儿。

“高姆汉，乌鸦命令我为你追捕那只长着细长腿的獐子，”猎狗说，“因

为你把饼分给它吃了。”

猎狗飞快跑开去了，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把一只长着细长腿的獐子放

在高姆汉的跟前。于是，高姆汉把獐子挂在肩上，开始朝有黄颈绿鸭的深湖

走去。那黄颈绿鸭在他头顶上空高高地飞翔着，离开他远远的，他叫喊道：

“呃，我有象飞鸟那样的翅膀和尖利的眼睛就好啦！”

黑乌鸦自己立刻从天而降。

“高姆汉，我去把那只绿鸭给你捉来，”黑乌鸭说，“因为你对我很和

善。”

黑乌鸦高高地飞走了。过了不多一会儿，那只黄颈绿鸭掉落在高姆汉面

前的地上。高姆汉的背上背着獐子，一手提着鸭的头颈，朝山腰那边在水里

游着的白肚红鳃银尾巴蹲鱼的池子走去。他安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使出

他熟练的钓鱼技巧，可就是捉不到它。

“是的，我需要水獭！”高姆汉叫道，“它能在河里游泳，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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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一只皮毛油光光的黄褐色水獭出现在他的身旁，说道：“高姆

汉，因为你可怜黑乌鸦讥饿，它命令我来给你捉红鳃蹲鱼。”

水獭潜入水池里，不多一会儿．它就从石头后面捉住了鳟鱼，钻出水面

来交给高姆汉。

高姆汉带着獐子、绿鸭和银尾巴鳟鱼，胜利回到老头儿的住屋。

“你要我办的三件事，我已经完成了，”他对老头儿说，“根据你的应

诺，你现在就把我亲爱的哥哥和可爱的妹妹还给我吧。”

老头儿看到高姆汉带给他的战利品，惊奇起来。

“啊，孩子，”他说，“你名叫高姆汉，是一个高尚的人、善良的人。

你两个亲爱的哥哥，还有你那位在山上的妖雾中消失不见的可爱的妹妹，都

在我的魔法控制下，我答应过，一定还给你。”

顷刻间，黑皮肤亚尔丹和红皮肤卢艾斯的身体，重新活动起来。他们俩

紧紧拥抱着高姆汉。他们有生以来还从没有显得这么高兴和得意过。当他们

的黄头发妹妹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那股高兴劲儿，就更加难

以形容啦。

他们兄妹四人立即站了起来，启程回到他们父母的住处去。临行时，老

头儿站在门口，在他们的身后叫喊着：“再见，祝你们一路平安！”

那天，在多风暴的卞南山上的小小牧羊棚里，整个屋子充满着快乐和欢

笑。

帅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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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兄 弟

[非洲]

从前有个人，他有三个儿子。他的全部财产是积攒了三百个列阿尔，他

藏在盥洗间的地板底下。

有一次他病了，他想：我有三个儿子和老婆，他们都是我的继承人，但

这点钱太少了，我要分别对他们每一个人说，这钱是留给他一个人的，但是

不能让他们知道事情的底细。”

他对妻子说：

“我很快就要死了，我只有三百个列阿尔，而继承人有你和三个儿子。

但他们现在不能拿这笔钱，他们要先到苏丹穆里希那里去，得到他赏赐的财

产，回来以后才能继承我的遗产。”

他把大儿子叫来，对他说：

“我的儿子，我感觉到我离死不远了，我想叫你知道，我有三百个列阿

尔，藏在盥洗室里，这是给你的遗产，不要告诉你的兄弟。不过，你要先到

苏丹穆里希那里去，获得了他赏赐给你的财产，才能回来拿这笔钱。”

随后他把二儿子叫来，对他说的话同对大儿子说的一样。最后把小儿子

叫来，把上面的话又重复一遍。这样，使每个儿子都产生一个错觉，父亲爱

他胜过爱他的其他儿子，他的遗产只给他一个人。

父亲死了，儿子们把他埋葬了。丧事办完以后，大儿子晚上来到盥洗室，

把他父亲说的钱挖出来拿走了。二儿子也来挖这些钱，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父亲欺骗了我，”他这么想就回家了。小儿子来挖钱，同样什么也没有找

到，“难道父亲骗我？”他想，“不，钱肯定在这里，但谁把它拿走了。”

他也回去睡觉了。

早晨，他对他的两个哥哥说：

“父亲说了，在盥洗室藏了三百列阿尔，我去看了，可什么也没找着。”

“我也一样。”二哥这样说。

“我也一样。”大哥也这样说。

“但是父亲说了，”三弟继续说，“这些钱我们必须在得到苏丹穆里希

的赏赐之后才能拿的，拿了钱的人做得可不好，他违背了父亲的遗嘱。”

兄弟们约好到苏丹穆里希那里去。他们带着玉米烤面包和水，便上路了。

大哥走在前面，然后是二哥，三弟走在最后。

路上大哥看见一路脚印，便说：

“这是一个牲口的脚印，而且这个牲口是骆驼。”

“这只骆驼驮的是铁棍。”二哥指出说。

三弟说：

“它是一个小时以前在这儿走过去的。”

他们继续往前走，遇见了一个人。

“你们没有看见一头牲口吗？”

“这头牲口是骆驼吗？”哥哥问。

“是的。”

“它驮着铁棍吗？”二哥问。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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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个小时以前在这里过去的吗？”弟弟问。

“是的”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在路边一棵树下他们又看见了脚印。“有人在这里

坐过。”大哥说。“这个人是个女的。”二哥说。“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

弟弟说。他们走了不远，就碰到一个过路人。“你们没有在这里看见一个人

吗？”他问。“这个人是女的吗？”大哥问。“是的，先生。”“她是不是

带着一个金手镯？”二哥问。“啊，对，先生。”“她背上还背一个孩子，

是吗？”弟弟问。

“对，先生。”

“我们刚刚离开她坐过的地方。”弟兄们说完又继续赶路。在路上他们

看见一个被杀死了的无头人。

“这个人被杀死了，他是个男人。”大哥说。

“他有长长的胡子。”二哥说。

“这个人是个老头，七十岁至八十岁之间。”弟弟说。

他们继续往前走，碰到死者的儿子。“你们没有看见一个人吗？”

“他是个男的吗？”大哥问。

“是的。”

“他的胡子很长，是吗？”二哥说。

“是的。”

“他很老了。有七十到八十岁，对吗？”弟弟回。

“对。”

“我们就在那里看见他的。”

儿子走了不远就看见了被杀死的父亲。“这是他们杀死的。”他想。

这时弟兄们来到苏丹穆里希家里。苏丹高兴地接待他们，给他们房子住

下来，嘱咐好好款待自己的客人。他叫种植园的工头做好大米饭和下饭的羊

肉。但是当食物端上来以后，大哥却说：

“大米饭有问题。”

“下饭菜也有问题。”二哥说。

弟弟补充说：

“就连苏丹本人也有问题。”

奴仆们听见了弟兄们的谈话，便跑去告诉苏丹。

“把他们叫来。”他说。

兄弟们来了，苏丹对他们说：

“我邀请你们来，可你们还骂我。”

“我们怎么会骂你呢？”弟兄们说。

苏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在路上遇见的那个骆驼的主人来了，他来向

苏丹控告这些年轻人偷了他的骆驼。

苏丹问他们兄弟：

“你们为什么要偷骆驼？”

“难道是我们偷的吗？苏丹？”兄弟们感到惊奇，“难道他看见我们和

骆驼在一起？”

骆驼主人回答说：

“他们给我讲了骆驼的一切特征，如果他们没有看见骆驼，能够讲得那

么正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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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看见骆驼，怎么能够知道骆驼的特征呢？”苏丹问。

大哥说：

“我是根据它的脚印知道它是骆驼的。”

二哥说：

“我知道它驮的是铁棍，是因为它的蹄子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它一定驮

着很重的货物，还有什么比铁棍更重的呢？”

弟弟说：

“我知道它是一小时前过去的，是因为它的脚印被走在它后面的人踩

过，我们遇见了这些人，可没有看见骆驼。”

苏丹对骆驼的主人说：

“他们没有偷你的骆驼，你自己去找吧。”

那人还没有走，又来一个人控告年轻人拐走了他的妻子。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苏丹问这三个兄弟。

“不，我们没有拐走他的妻子。”兄弟们一齐叫道。

“如果不是你们拐走的，那么，她的情况你们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大哥说：

“我问他，你是找一个女人吗？难道这就是拐吗，老爷？”

二哥说：

“我知道这人是女的，是因为在她坐过的树底下我见到了一只金手镯，

但是我没有动它。”

弟弟说：

“我知道她背上背着小孩，是因为女人是不会自己丢下镯子走的。她一

定是把镯子给小孩玩，镯子从小孩手上滑下来了，可母亲并不知道。”

“他们的话是正确的。”苏丹说，“他们没有看见你的妻子，走吧！”

接着，父亲被杀的人来了，他说：

“他们杀死了我的父亲。”

“你们为什么这样做？”苏丹问青年们。

“不，老爷，我们没有杀死他。”

“那你们从哪儿知道他的外貌呢？”那人问。

大哥说：

“这个人在我们旁边过。问我们碰到什么人没有，我问他，是男的吗？

他说是的。难道这就是谋杀吗，老爷？”

二哥回答：

“我知道他有胡子，是因为我看见胸脯上有一些长毛，所以就知道他的

胡子够多的。”

弟弟说：

“我知道他是七十到八十岁，是根据他的血液，他的血颜色很淡，里面

有很多水。这样的血液，我知道通常是老人的。”

“他们的话是正确的，”苏丹说，“他们没有杀死你的父亲，回家去吧！”

苏丹对兄弟们的聪明的回答感到惊奇，现在他想要知道“有问题”这是

什么意思。

“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说：米饭有问题，山羊肉有问题，我也有问题呢？”

大哥回答：

“饭有问题是因为米粒又长又粗。我知道这种稻米是长在坟地上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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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那里土壤非常肥沃。坟地上的稻米不是有问题的吗？”

二哥说：

“山羊肉有问题是因为它太肥了，我知道这只山羊不是母山羊喂大的。”

弟弟说：

“我知道苏丹有问题是根据你的外表。”

苏丹非常生气，他把种植园工头叫来，问他大米的事。

“是的，老爷，稻子的确是长在坟地上的。”他回答。

“山羊呢？”

“是的，老爷，它很小的时候，母山羊死了，它是母驴的奶喂大的。”

“他们的话是正确的。”苏丹想。随后他叫母亲，要她讲出有关他身世

的全部真情，母亲对他说：

“是的，我的儿子，你不是已故苏丹的儿子，你是我的第一个丈夫贝陀

因人的儿子。”

“这些年轻人的智慧是无人比得上的。”苏丹想，他慷慨地赠给他们很

多钱财，并且送给三匹好马，让他们回家去。但是苏丹害怕他们把他不是已

故苏丹儿子的事告诉人们，便决定把他们杀死，但必须叫谁也不知道。在兄

弟们准备动身的时候，他拿三件红衣给他们穿上，叫自己的三个儿子们穿上

白衣。

“去送送客人。”苏丹对儿子们说。他们走了以后，他叫来士兵，命令

他们跟在后面，把三个穿红衣的青年杀死。

但是，三兄弟已经猜到了苏丹的意图，他们对三个王子说：

“红衣是苏丹权力的象征，我们没有资格穿；而白衣是悲哀的标志，我

们穿才合适，因为不久前我们的父亲死了。让我们交换吧。”

他们交换了衣服。王子们穿上红衣，而弟兄们穿上白衣。可国王给士兵

的命令是杀死那三个穿红衣的青年，他们也就这样做了，杀死了苏丹的三个

王子，而三兄弟骑着马回家去了。

三兄弟回到家里，母亲高兴地迎接他们。大哥把他私自拿的那三百个列

阿尔拿出来交给母亲，并且请求母亲和弟弟们原谅他。这样，兄弟们完成了

自己父亲的遗嘱，他们先从苏丹穆里希那里获得赏赐，然后回到家里，继承

了自己父亲的遗产。

曾维纲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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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兄 弟

〔非洲〕

从前有一个妇女，她有四个强壮的儿子：奥帕宁.安托托、沃吉沃吉、瓦

塔瓦塔、尼扬萨尼扬萨。孩子还没有长大的时候，母亲就死了，把他们留给

了祖母。老太婆对他们照顾不好，他们经常怀念着母亲。每天他们都哭，为

什么死的是母亲而不是祖母？祖母活在世上已经够久了。

他们长大以后，便在大田里干活。他们在地里种了甜瓜，甜瓜长得很快。

收获季节到了，老太婆想害死孙子，便在甜瓜地边的灌木丛里放了一些毒蛇，

指望他们摘瓜的时候，毒蛇把他们咬死。但是尼扬萨尼扬萨非常聪明，因为

他生下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一块辟邪物，一有危险，辟邪物便会事先告诉他，

并且帮助他躲避危险。

当兄弟们来摘甜瓜的时候，辟邪物告诉尼扬萨尼扬萨，他又告诉他的三

个哥哥。于是他们把那些毒蛇一条条打死。老太婆阴谋没有得逞，又另想法

子。但无论她想出什么新的阴谋，辟邪物总是事先告诉尼扬萨尼扬萨，救了

他们兄弟。最后老太婆走到城里，对国王说：“陛下，我有四个孙子，都是

些大逆不道的人，对你的威胁很大。我想明天把他们带到你这里来，请你下

令砍掉他们的脑袋。如果他们还活在你的国度里，他们将带来巨大的灾难。

不过他们非常狡猾，不采取严厉手段是不行的。”

“好吧，”国王回答说“我会对付他们的，明天就叫人把他们抓来。”

第二天，国王下令挖一条路，路上撤满荆棘、瓦片、骨头和铁屑，叫四

兄弟从这条路赤着脚走来。路边还埋伏一些士兵，当四兄弟受伤跌倒了，便

出来把他们杀死。

但尼扬萨尼扬萨很快就知道了这个诡计。

国王下令把四兄弟带来，叫他们沿着新挖的路赤着脚跑。但他们按照尼

扬萨尼扬萨教的方法，很快来到了国王跟前，一点也没有受伤。国王非常惊

奇，他知道这四兄弟是不好对付的，他们身上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他便决定

再用其他办法。

他对尼扬萨尼扬萨说：“你们是一些勇敢的人，我很喜欢你们。我要请

你帮忙做一件事，到魔王奥克拉别多姆那里去，把他的棕桐树枝——权力和

财富的象征，给我拿来。”

“陛下，放心吧，明天我就会把棕榈树枝放在你的脚下。”尼扬萨尼扬

萨回答说。

他回到家里，把兄弟们叫来，对他们说：

“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来救你们的。”

这时辟邪物告诉他：“你一走，你的兄弟就会被人杀死，埋掉，不过没

有关系，我会告诉你怎么救活他们。你从魔王那里回来的时候，他们会毒死

你，那时候我也会帮助你的。每次你把我拍一下。”

尼扬萨尼扬萨把辟邪物拍一下，他面前立刻出现一条大狗。辟邪物继续

说：“明天你回来，他们会对你说：先洗个澡再吃饭，你就说肚子饿了，要

先吃饭。你一揭开饭菜钵子，这只狗便会立即叼起那块有毒的肉，跑到你兄

弟的坟地，你跟着它去，到了坟地你把我拍三下，你的三个兄弟便会走出来。”

尼扬萨尼扬萨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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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碰到一个铁匠，铁匠问他：“朋友，你到哪里去？”尼扬萨尼扬

萨回答说：“去找奥克拉别多姆，给国王拿棕榈枝。”

“你算什么人，还没有见谁从那里回来过！如果你活着回来了，把我的

头放到铁砧上用大锤砸碎！”铁匠说。

往前走，他又碰见一个种木薯的人。他问：“你到哪里去？”

“找魔王奥克拉别多姆，拿棕榈枝。”

“你这个勇敢的英雄，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一到那里就会没命的。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拿上这把刀把我的腿砍下来，给你家篱笆做桩子！”那

人说。

尼扬萨尼扬萨又往前走，看见一个农民在耕地。农民问：

“这条蟒的好汉！急急忙忙往哪里去？”

他回答说：“我要去找魔王奥克拉别多姆，给我们的国王去拿棕榈枝。”

农民惊诧他说：“你这人呀，大概没有听见别人对你讲过奥克拉别多姆

吧，只要你一到那里，你母亲就会感到一个儿子太少了。如果你能够活着回

来，拿起这把刀子，割断我的喉咙。”

尼扬萨尼扬萨继续往前走，又碰到一个猎人。猎人问他：

“英雄，你的样子说明你要走很远的路，去干不平凡的事。你忙着到哪

里去呢？”

“我找奥克拉别多姆，去给我们国王拿棕榈枝。”

猎人劝他说：

“我的兄弟，别自找苦吃了，回去再在世上活几天吧！”

但尼扬萨尼扬萨对他说：“等着吧，明天我会把棕榈枝拿给你看的，魔

王的末日到了。”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就拿我的枪往我额头上打吧！”

尼扬萨尼扬萨继续往前走，终于到了棕榈树旁。棕榈树长在一个很高的

悬崖边上，悬崖下是深渊，二十棵高大的棕榈树一棵接一棵排起来也够不着

底。每个到这里来取棕榈枝的人都被奥克拉别多姆扔下深渊，他杀死了无数

的人。这时奥克拉别多姆看见了尼扬萨尼扬萨，便说：

“走近一点，让我看看又来一个什么样的送死的家伙！”

“如果你把眼睛睁得大一点，你就不会这样的狂妄自大。今天，我要叫

你在自己的坟墓上嚎叫！”

魔王大怒，叫道：“假如我走到你跟前来，你不会跑掉吧？”

尼扬萨尼扬萨回答他：“你来吧，你敢从我头上跳过去又跳过来吗？”

奥克拉别多姆咆哮着向尼扬萨尼扬萨扑过来，恨不得一下把他撕个粉碎

尼扬萨尼扬萨往旁边一闪，魔王扑了个空。尼扬萨尼扬萨变成一阵轻风，飞

到棕榈树顶上。魔王看见他从身边滑过去了，更加恼怒，便站到深渊的边沿

上，只要尼扬萨尼扬萨一下来，就把他扔到深渊里去。尼扬萨尼扬萨折下一

根棕榈枝，插在辟邪物上，对他的敌人喊道：“喂，魔王，准备着，我下来

了！”

魔王咬牙切齿地等着。尼扬萨尼扬萨装作要往下跳的样子，却把那根棕

榈树枝向他打过去，魔王以为是尼扬萨尼扬萨来了，急忙上前抓住，一看才

知道上了当。他还没有来得及再站好，尼扬萨尼扬萨就是一刀，把他的天灵

盖一劈两半，他摇晃了几下，便跌到深渊里去了。

这时，辟邪物对它的主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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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拍三下，说：我起誓，除了魔王奥克拉别多姆以外，所有掉在深

渊里的人都站起来！”

尼扬萨尼扬萨这样做了，刹那间，数不清的人都站起来了，有国王、酋

长、贵族和武士。他们非常惊讶，感谢恩人尼扬萨尼扬萨。他们要在这里建

一座城堡，推选尼扬萨尼扬萨做他们的国王。

“不，我不想当国王，”他回答说，“让每一个人都回到自己国家去，

回到亲人、朋友、老婆和孩子身边去吧。”

大家非常高兴，可是许多掉进深渊已经很久的人，记不得自 己是怎么来

的了，也记不得还有什么亲人活在世上，于是就在这里建立了村庄。尼扬萨

尼扬萨拾起棕榈枝就往回走。

在路上他遇见了猎人、农民、种木薯的人和铁匠。大伙只听说过奥克拉

别多姆的棕榈树，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棕榈枝是非常奇异的，世界上没有

任何东西比它更加珍贵，许多国王想得到它作为国宝，但都没有成功。

尼扬萨尼扬萨把带着嫩芽的棕榈枝放在国王脚边，国王非常高兴，全城

响起一片欢呼声。

尼扬萨尼扬萨打听他的哥哥，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一回到家，

马上给他端来了洗手的水，但是他说他很饿，要先吃饭。饭菜端来了，他揭

开篮子，狗叼起一块肉跑了，尼扬萨尼扬萨立刻跟在后面。到了坟地，他把

辟邪物在坟上拍了一下，喊道：“安托托，沃吉沃吉，瓦塔瓦塔，我回来了，

快出来看看吧！”

他的三个哥哥突然站在他面前，一个个完好无损。辟邪物又给他们指示

一种草，叫他们割下来拌到食物里。他们这样做了，吃了任何有毒的食物都

安然无恙。国王非常惊奇，这些人头砍了，埋掉了，却从坟里站了起来！他

们吃了放着剧毒药品的饭菜，竟然没有丝毫损伤！他越来越担心，留下这些

人是个祸害。于是他把尼扬萨尼扬萨叫来，对他说：

“现在我看到了，你的确非常聪明，把你的智慧分给我一点吧。说老实

话，我做这些事是为了害死你，你的兄弟是我下令杀死的。现在请你原谅我

的错误吧。”

尼扬萨尼扬萨对他说：“别担心，我会使你聪明起来的。”

晚上，各部落首领来到国王跟前对他说：

“天亮以前，我们应该把这些人干掉。”

残暴的国王甚至忘了他和尼扬萨尼扬萨刚刚讲过的话，挑了十五个人，

命令包围这四兄弟睡觉的房子，并且放火烧掉。但辟邪物把兄弟变成了烟，

所以谁也没有看见他们。

第二天大清早，四兄弟来到国王跟前，问他早晨好。

“陛下，”尼扬萨尼扬萨说，“我第九次请你原谅：那些讲话不算数的

人不是女人吗？那些当面说 ‘是’，背面说‘不’的人难道不是伪君子吗？

这就是你和你的头脑。”

国王清楚地知道这暗示着什么，心中非常害怕。他恼羞成怒，下令马上

把尼扬萨尼扬萨抓起来，关进监狱里，强迫他交出自己的智慧，然后叫九十

九个射手射死他。尼扬萨尼扬萨回答，说：“陛下，请原谅，死我不怕。请

允许我给你做点什么好事，使你变得比我还聪明。你去下令宣布，在今晚六

时以后、明早六时以前谁也不准走进你的家。”

国王马上叫宣布这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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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尼扬萨尼扬萨叫兄弟们躲到附近的铁铺里。八点左右尼扬

萨尼扬萨和国王来到那里。尼扬萨尼扬萨生起炉子，叫国王系上围裙，把炉

火扇旺。炉火扇旺了，他放进一把锤子。锤子烧得通红了，尼扬萨尼扬萨对

国王说：

“现在我开始对你施行魔法，让你变得无比聪明，不论是毒药、毒蛇、

猛兽、枪炮、弓箭，都不能伤害你。快躺到铁砧上，不要害怕，我给你眼睛

里、鼻子里吹一些神药。”

国王的头和大象头一般粗。他躺到铁砧上，尼扬萨尼扬萨光往他眼睛里

鼻子里吹点什么药，然后拿起烧得通红的铁锤，把国王脑袋砸个稀烂。做完

后，兄弟们连夜逃跑了。

他们来到一条河边，尼扬萨尼扬萨说：

“你们先游过去等我。我不会游水，我将变作一块投掷的石头，人家看

见了，就会把我向你们掷去的，到了你们旁边我又会变成人。然后我们一起

回家。”

“我想，最好你马上变成一块扁平的石头，我们坐在你上面渡过河去，

到了那边你再变成人好了。”瓦塔瓦塔说。

尼扬萨尼扬萨说：

“不是一个脑袋会出主意了，你说的很好。

但是沃吉沃吉反对说：

“就按尼扬萨尼扬萨说的做吧，人们会看见我们是聪明的。”

安托托同意沃吉沃吉的意见。他们三个先游过了河，而尼扬萨尼扬萨变

成一块石头，躺在岸边。天亮了，人们到处找国王，但是怎么也找不到，直

到铁匠走进铁铺才发现了他。铁匠吓得浑身打颤，回到首领们那里把一切告

诉了他们。

国王的士兵愤怒了，马上去追赶他们四兄弟。士兵们沿着尼扬萨尼扬萨

和他兄弟们的足迹，很快就看见安托托、沃吉沃吉和瓦塔瓦塔站在河对岸。

但河里的水很大，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过去。这时其中一个力气最大的士兵

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掷到对岸去。石头刚一落地，就变成了尼扬萨尼扬萨。

首领命令士兵下水去抓那些兄弟。他们刚走进水里，全都叫急流卷走了。只

有一个泅了出来，把这个消息带了回去。兄弟们继续往前走。

他们很快就走累了，看见了烟，安托托去讨火。当他走到那里，才知道

这是豹子的家。豹子和老婆还有四个孩子住在这里。

豹子看见了他，把他抓住绑在一段原木上，说：

“老婆，今天我有人心吃了，这是魔鬼给我送来的。我们的孩子也可以

吃到人肉了。他们可从来没有尝过啊。”

沃吉沃吉等呀等，可安托托还没回来。于是沃吉沃吉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他刚走到豹子家又被抓住了，也绑在那同一根原木上。过了一些时候，瓦塔

瓦塔又来找他们，他也同他们一样落到了豹子手里。

后来战无不胜的尼扬萨尼扬萨找他们来了，豹子看见了他，便做出威胁

的姿势，而尼扬萨尼扬萨说：

“赶快把我的兄弟放了，不然，你会完蛋的。”

“瞧这怪家伙在说些什么？”豹子大笑起来，“我叫你看看我的本事。”

豹子跳过去抓他，但尼扬萨尼扬萨闪过，伸出手在他两耳之间狠狠打了

一下。这时豹子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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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我知道跟你可不能开玩笑，解开你的兄弟走吧。”

尼扬萨尼扬萨回答说。

“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可你把他们绑起来，现在你和你老婆

孩子应该用自己的脑袋来抵偿你们的罪恶。”

豹子连忙带着老婆孩子苦苦地哀求，最后尼扬萨尼扬萨对他说：“你被

认为是世上力气最大的野兽。但是我对你说，你攻击的往往只是妇女，所以

才显得很有力气。”

他走到一棵大棕榈树跟前，把辟邪物向地上敲了三下，棕榈就变成了一

种植物，他把它挖起来，走到豹子跟前，对它说：

“我把这根植物栽到地里。如果你敢把它拔出来，我就把你看作男子汉。

不敢的话，你自个儿瞧吧，什么都不值。”

他把这株植物栽到地里，然后把豹子叫来，豹子看见那株植物很小，便

说：“我只要一根小指头就把它拔出来了。”

他想把植物拔出来，但怎么也做不到，无论怎样努力都是白费劲。他拔

累了就对尼扬萨尼扬萨说：

“我看见了安托托，我看见了沃吉沃吉，我看见了瓦塔瓦塔，我看见了

尼扬萨尼扬萨。尼扬萨尼扬萨是男子汉，男子汉，男子汉，男子汉，大家都

怕他。”

从这时起，豹子就这样吼叫着。

尼扬萨尼扬萨把兄弟们解开，他们又继续往前走。他们一路上走得很艰

难：天气炎热，没有水，没有食物，也没有地方可以休息，周围是望不到边

的沙漠，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时尼扬萨尼扬萨对兄长说：“我们走不到头了，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让我们变作钵子、勺子、盐和辣椒吧！将来总会有

人能找到我们，把我们带走，那样我们又会同人在一起了，我们对人是有用

的。”

但是当时人们还不知道这四样东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人们在这里经过，看见了钵子、勺子、盐和辣椒，

感到非常奇怪，便拾起它们，带给了王后。一个聪明人解释说，把盐和辣椒

放在钵子里捣碎，拿勺子把它和食物拌在一起。这时人们才知道，这四件东

西对他们的用处有多大。王后吩咐把盐和辣椒捣碎，然后和食物拌在一起吃，

她高兴地叫起来：

“安托托，沃吉沃吉，瓦塔瓦塔，尼扬萨尼扬萨，太好了！太好了！太

好了！”

从那时起兄弟们从来没有分离过，要分离只有在没有钵子、勺子、盐和

辣椒的时候。

曾维纲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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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王子

〔阿拉伯〕

从前在印度有一个王爷，名叫贾比胡。他一个接一个地娶了七个老婆，

但却没有一个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这使贾比胡悲哀之极，他决心不如一死了

之，就走向沼泽地准备去自杀。

半路上他遇见一个托钵僧，那托钵僧见他愁容满面，就问他到底有什么

烦恼。

王爷说：“我是一株枯萎的树，只适合砍下来当柴烧，以后不会再留下

一点痕迹：我讨了七个老婆，她们没有一个为我生下一儿半女，我死后王国

留给谁呢？我还活下去干什么？不如到沼泽淹死算了。”

“站住！”托钵僧喊道，“如果你听从我的劝告，你的烦恼很快就会消

失。”

“智士，你有什么劝告呢？”贾比胡问。

托钵僧说：“你拿着这根手杖，向东走七个钟头，你就会看到一株枝叶

婆婆、非常美丽的芒果树，树上结满了成熟的果实。你站到树下，用右手拿

这根手杖，打下七个芒果，用你的左手在它们没有落地之前接住它们，带回

家去，给你每个妻子吃一个吧！那她们就会为你生儿子的。”

王爷谢过了托钵僧，照着他的话去办。当他回到家中，正要把芒果分给

他的妻子，谁知她们扑过来，你争我夺，互不相让，芒果刹那间就吃了个精

光，但只有王爷六个老婆吃上芒果，年纪最轻也最美丽的罗妮，却没有吃上。

她伤心地把扔满一地的芒果核捡起来，将它们敲开，吃了它们的核仁。

第二年，王爷那六个年纪较大的妻子，每人都生了个男婴，可是第七个

妻子，却生了一个样子像只猴子的男婴。罗妮虽然伤心，但对这男婴却十分

疼爱，因为他虽然丑陋，但很快就会讲话会思想，比其他兄弟成熟得快。

这个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生物越长大，样子就越难看，人们都嘲笑地叫

他作“猴王子”。他的兄弟都憎恶他，待他比待最低贱的奴仆还差。王爷只

看了他一眼，就下令永远不准他来见自己，还把可怜的罗妮一块赶出宫，让

他们母子俩另外住在离皇宫老远的一间房子里。

猴王子就在那个孤苦的环境中长大，当他的兄弟有老师教他们读书识字

时，他却满山乱跑。他母亲看了不由得伤心他说：“我儿子真是只猴子啊，

他整天就会爬树。”可怜的罗妮满怀辛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实猴王子并没有浪费光阴，并不像罗妮认为的那样满山乱跑，他学到

的东西比他的兄弟要多得多呢。因为林中的神仙教会他各种知识，还教他各

种魔法呢。只是猴王子十分小心不让人知道他是从神仙那儿学会知识和武功

罢了。

过了二十年，六个王子都长成俊美的青年，猴王子比起他的几个兄弟，

个子矮了半截，不过却也有着运动员的体格。只是他浑身盖满了难看的棕色

猴毛，样子也像只野兽一样丑陋。

这时，离贾比胡王国约九十天路程的一个国家，由一个叫贾马萨的王爷

统治。他只有一个独生女，名叫贾乌兰，长得十分漂亮，各国的王子不论远

近，都去向她求婚。贾乌兰倒被难住了，无法决定嫁给哪一个王子，她决定

只许给最强壮最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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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的父亲老王贾马萨铸了一个沉重的铁球，扬言只有举起这铁球的

人，才能娶他女儿为妻。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贾比胡的朝廷，他六个儿子决定去试试运气，测验一

下自己的力量。老王也不反对，就为儿子们配备了闪闪发光的武器和高头大

马，让他们去比试比试。

猴王子看着自己的兄弟骑马出发，心里很是伤心，于是溜进森林，告诉

自己的老师，说他也十分想去向美丽的贾乌兰求婚。老林仙很同情他，就为

他剥下了他那身棕色的猴皮。看啊，原来在猴皮之下猴王子有着一个非常健

美的身体，肤色有如牛奶和玫瑰，柔滑得很，黑色的卷发，托出他漂亮的脸，

英气逼人呢！

仙人给了他华丽的王子服装和武器，还有一匹千里驹。这匹骏马跑得那

么快，猴王子只用了两个钟头就赶上了比他早去了一天的兄弟。

他的兄弟有一个问：“快看，这个骑马赶来的英俊青年是谁？”

另一个说：“他的衣袍那样华丽精美，不是侯爷就是个王爷！”

那陌生人向他们走过来客气地问好，其余的路程他们在一起。他的鞍袋

似乎是有着取之不尽的容量，每天晚上都能不停地供应食物和酒来使旅伴得

到享受。白天他谈吐文雅，知识渊博，使他的兄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他们到了那个国家，猴王子故意落在兄弟们的后边，在一个丛林里下

了马。他脱掉了华丽的衣袍，穿上他那张猴皮。他将衣袍武器绑在马鞍上，

拍了两下手，那马儿就驮着它们腾空而夫，消失不见了。

王子们正在城门外扎营时，突然看见他们那个猴子兄弟，正从一条小道

一歪一扭、一蹦一跳地追上来了，觉得十分惊奇。

“猴王子，你怎么来的？”一个哥哥掴了他一巴掌。

“你也来这国家，想干啥呀？”另一个问。

第三个兄弟也不等回答，就插嘴说：“哈，你们以为他要干什么呢？猴

王子是出于好奇才跟着我们的，他腿儿长所以能赶上我们的快马呗！”

第四个兄弟就说：“好吧，猴子，既然你来了，那你就给我们烧饭好了，

我们现在要进王爷的宫中去，等我们回来，你得把饭烧好，侍候我们，如果

你不准备好吃的，那你就等着挨一顿好打，你知道我们是说到做到的。”

于是六个王子穿上最好的衣服，骑马走了。猴王子等他们走后，就到最

近的一问店铺去，叫店老板办好一席酒菜，送到王子的帐幕去，他付了五十

块金市，那店老板笑逐颜开，答应照办，并保证样样菜色都是最好的。

猴王子回到帐幕，拍了三下手掌，就听见一声长嘶，他的马赶来了，一

瞬间已站在帐幕前。猴王子脱下猴皮，穿上华丽的袍服，骑上骏马，追他的

兄弟去了。

在王爷的皇官外有一座美丽的花园，那巨大的铁球，就放在草地上，一

群年青的王子正围着它，一个接一个试着去举起它，可是谁也没有办法挪动

它半寸。

公主站在一个盖满了玫瑰花的露台上，她穿着一身白色丝袍，黑得象鸦

翼般的秀发，有如流水般柔滑地披下来，裹着她苗条的身体，她正在观看着

求婚者比试。

突然贾乌兰惊讶得瞪大双眼，她的双颊绊红起来，有若红色的玫瑰一样。

她哆嗦地叫起来：“父王，父王，那个骑黑马跑来的骑者是谁？”

王爷答道：“我不认识他，但从他外表来判断，肯定是在诸王子中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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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一个。”

猴王子驰马跑过来，停在石阶最下的一级，一跃下马，捧着一束鲜花跑

上露台来。

他深深地一鞠躬，说道：“春天的女皇啊，接受这些前来问候你的春天

使者吧！”

贾乌兰接过礼物，谢过他，低下头去闻了一下这些可爱的鲜花。等她再

抬起头来，发现那小伙子已坐回马鞍上。他同公主交换了一下眼色，就骑马

走开。

“他是谁？”

“这个年轻的骑者是谁？”

“有人认识他吗？”

旁观的人都你问我，我问你，但谁也不认识这个神秘的骑者。

用不了多久，贾比胡六个儿子都失败而退，他们也象所有别的求婚者一

样，根本无法移动那个沉重的大铁球。

当他们回到帐幕，猴王子早已准备好一顿很好的饭菜，在等候着他们回

来。他们个个都不客气，大吃大喝，等吃完后才把剩下的残渣剩菜，啃过的

骨头，扔给猴王子吃。

第二天，六个王子决定再去试一次运气，他们又吩咐猴子准备一顿好晚

餐。猴子执行他们的命令后，又象昨天一样脱下猴皮，变成一个英俊的骑士

跟随他们去比武。

贾乌兰站在露台上，不像往日那样镇定，她美丽的眼睛在不断向草地上

喧闹的人群打量，但却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下来。直到那个黑马骑士

从远处驰骋而来，她的目光才为之一亮。她一把拉住王爷的手臂，叫道：“父

王啊，那陌生的骑者来啦！把这无聊的比赛结束了吧！要做我丈夫的非他莫

属了，管他能不能举得起那铁球呢！”

这时，猴王子己在她身前驰过，向她问候致敬，然后一跃下马。现在他

已跟其他年轻人一块站在草地上了。

他客气他说：“好朋友们，请稍微后退几步，我不想弄伤任何人！”

那些王子侯爷都纷纷让开，他们都面带冷笑，以为这小伙子在装腔作势。

猴王子弯下身来，轻舒猿臂，已将那沉重的铁球，象小孩的玩物一样轻

轻提起，一抛就将它抛到公主站立的露台下边去。

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力士啊！所有在场观看的人脸上都露出

恐惧和惊讶的表情，但等到他们清醒过来时，那神秘的陌生人已经不知去向

了。

贾乌兰对这勇猛的小伙子充满了衷心的赞美和喜爱。她叫道：“我要知

道他到底是谁？下一次他不把名字告诉我就别放他走掉。”

第二天猴王子再到比武场去，在露台前下了马，向贾乌兰致敬后，走到

铁球前，把它提起，回到草地中央，脸不变色心不跳，将铁球一抛，铁球从

人群头上飞过，落到花园的另一端去了。他立即飞身上马，准备离去。

可是，贾乌兰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放在身旁的一把小金弓，把一支小箭

搭在弓弦上。小箭脱弦而出，穿过空中，射中正在驰走的骑者的右脚踝，猴

王子疼得差点跌下马来，但一刹那间，他己驰出了视线之外，失去了踪迹。

贾乌兰恳求道：“亲爱的父王，叫你的人去追，跟踪着血迹，找到那个

右脚踝受了新箭伤的人，当他们找到他，我就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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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手下人立即出发，到处搜索，皇宫附近的帐幕一个一个地搜了一

遍。

他们回来向贾乌兰报告说：“我们找过，右脚踝新受伤的只有一个人，

不过，公主啊，这个人，不如说是一只畜生，像猴多于像人，浑身长着难看

的猴毛，他的面容跟你所爱慕的那个英俊健美的陌生人毫无相似之处。”

公主命令道：“你们去把那像猴子一样的人带到这儿来，我要看看他！”

他们就到王子们的帐幕的一个角落去，把猴子抓来，贾乌兰望着他看了

很久，最后坚定他说：“这个就是我要找的人啦，我从他的眼睛里把他认出

来了。他将成为我的丈夫，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老王爷自然加以反对，他怎肯将如花似玉的独生女儿嫁给这只丑猴子！

所有来求婚的公子王孙也十分愤慨，包括那六个兄弟在内。他们宣称将这只

猴子当作仇人，大喊大叫：“她拒绝嫁给我们，却嫁给一只丑陋的人猿！打

死他！”

可是贾乌兰说：“我的心告诉我，他也是出身高贵，在所有人中只有他

能举起铁球，所以只有他才配做我的丈夫！”

所有的王子感情大大受伤，都觉面目无光，只好悄然而返，纷纷回国。

于是，贾乌兰和猴子正式结婚了。

当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被送进洞房后，四下无人之时，猴子问道：“贾乌

兰，你真的全心全意爱我吗？”

她答道：“是的，猴子，我爱你是因为你的眼睛。”

猴子脱下衣服，露出周身的猴毛，问道：“你不嫌我难看吗？”

公主看到他虽然周身毛茸茸，但体格健壮，低下头来说：“我爱你一生

一世，不会嫌弃你的。”

猴子把猴皮脱掉，在公主面前现出了他的真实形象，他是那么强健魁伟，

样子那么英俊，贾乌兰立即认出他就是她一见钟情的那个小伙子。

第二天一早，丈夫起床后立即披上猴皮，他回答贾乌兰的疑问说：“我

从魔咒解放出来的一天尚未到来，心爱的人啊，再耐心等待一段日子吧，那

日子是会来临的！”

贾乌兰说：“在我心目中你即使披着猴皮，我也知道你是个最漂亮的男

子，丈夫啊，我会耐心等待的。”

她所有的亲人都聚集在大殿上向他们道别，他们都为如花似玉的公主嫁

给一个猿人感到难过，但却无法理解为什么她却春风满面，快乐万分。

年轻的夫妻坐船由海路回家，刚巧猴王子的六个兄弟也买了一条船，所

以，他们两条船准备相伴同行回家去。

贾乌兰细心观察过丈夫的六个兄弟，爱情使她很快就看出问题来了。虽

然她这些叔伯态度可亲，但他们偷偷看着这对新婚夫妇的妒嫉的目光，并没

能骗得过她。在开船之前，公主对她父亲说：“亲爱的父王，我想要六个长

枕放在船里的床上。”

“六个？”贾马萨王爷奇怪地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多长枕呢？”

贾乌兰说：“我要我的床很舒服，猴子的国家远着呢，旅途漫长，虽然

水路比从陆路去快些，但我要一路上睡得舒舒服服。”

于是王爷送了六个很轻的浮心木长枕到船上来，接着她跟丈夫就上船

了。猴王子的几个兄弟也上了船。于是两条船都张起帆，帆吃饱了风，开始

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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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航行了一天，第一个兄弟隔船喊叫猴子：“兄弟，我们的虾吃光了，

你给我们些虾好吗？”

两条船并排航行，猴子就捧了一罐虾，荡到兄长的船上。这正是大哥等

着的事，就在猴子把虾交给大哥时，后者一把将他推落大海去。不过贾乌兰

早已看在眼里，立即抛了一个长枕进海里。她的丈夫抓住它，因而没有淹死，

爬回自己船上来。

第二天，第二个兄弟又对他喊道：“亲爱的猴子，我们没有带面包，你

们有很多，给我们些吧，行吗？”

猴子于是架了一条跳板横过他兄弟的船，但他才走到半路，那些诡计多

端的兄弟就把跳板一拉，猴子落进海里去，若不是贾乌兰立即抛了另一个长

枕给他，他准会淹死的。

第三天，他那些兄弟又说：“我们的摈榔果吃光了。”第四天又要酒，

第五天又要水果。每一次他们都设法把猴子推下海去；贾乌兰每次都抛一个

长枕把他救起来。到了第六天，他们到达故乡时，贾乌兰只剩下一个长枕了。

他们到达的消息传到贾比胡王爷耳中，只说他有一个儿子在大比赛中赢

得了娇妻，现在带着年轻貌美的妻子回家。

王爷的大老婆说：“那一定是我的儿子获胜，他的其他兄弟没有一个武

艺和气力比得上他。”

她是那么自以为是，当船驶近时，她坐上她那座六人大轿，叫人把她抬

到海边，去接那对新婚夫妇回家。

可是，当看见公主是从船上由猴王子扶着上岸时，她是那样愕然，气得

脸都青了。

她狠狠地骂了一声：“我才不让那丑八怪猴子坐上我的轿子呢！永远也

不！”一等她自己的儿子爬上了轿子，她就命令轿夫转身就走。

其他几个兄弟则由来迎接的奴仆，用轿子接走，没有人理猴王子和他美

丽的妻子。

猴王子对妻子苦笑一下说：“亲爱的，你都看到了吧？我们得自己走路

回家呢！”

贾乌兰点头微笑，拉住丈夫的手臂，两个人一块走路回他母亲住的房子

去。

罗妮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能带了这样

一个千娇百媚的妻子回家来。她对贾乌兰欢迎了一千遍，无法把自己的目光

从她美貌的脸上挪开。他们三口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贾乌兰多次叫丈夫把

他的秘密告诉母亲，可是他总是说：“耐心点，我的心肝，还不是时候呢。”

有一天，老王爷在皇宫里举行一次生日的盛大宴会，猴子想去参加。晚

上他妻子睡后，把他脱下的皮压在她枕头底下，他只好不披猴皮，穿上一身

好衣服，吻了一下熟睡的妻子，跑进宫去，混进客人堆里。

王爷宫里每个人都打听这个英俊的陌生人是谁。谁也不认识他，但他在

宫中来去自如，好象是在自己家中一样。不过，猴王子避开了一切打听的人，

宴会后，就象来时一样迅速走掉。这宴会一连好几天，他每晚都这样去赴宴，

越来越引起人们议论，到底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但谁也解不开

这神秘的谜。

一年过去了，又遇到王爷生日，举行盛宴，猴王子有一晚又进宫去参加

盛宴。谁知道贾乌兰当晚生产，生下了一个很好看的男婴，罗妮帮忙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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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新生婴儿放在媳妇的怀中时，看见了压在贾乌兰枕头下的那张猴皮，

她一把将它扯了出来，问道：“媳妇呵，你丈夫已经长着一身难看的猴毛，

你还嫌不够！又在枕头下藏着一张干什么，难道想要我的小乖孙也要披一身

猴皮吗？”

“亲爱的妈，我不能告诉你啊，”贾乌兰答道。一边伸手要把猴皮抢回

去。

可是罗妮气坏了，将猴皮往火里一扔，说道：“我儿媳应该知道，我看

我儿子的猴皮已经够受了，我不希望孙子也象我儿子！”

贾乌兰大叫一声，想去抢救，但猴皮已经着火了。

在这同时，猴王子在宴会中，突然浑身一震，他跳起来，冲出大厅。

当罗妮看到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一个魁伟的陌生人走进来，她也大吃

一惊。

他喊着：“贾乌兰，那时刻终于到来了！我们的孩子在哪儿？这孩子生

下来我就解放啦！”

他妻子默不作声，含着喜泪，把初生的婴儿抱着递给他。猴王子，不，

现在应该叫他七王子啦，他把贾乌兰和儿子搂在怀里，然后把一切讲给他的

母亲听。

这神奇的消息很快就传进老王爷的耳中，他和他那六个儿子立即跑到罗

妮住的房子来，当他们走进屋时，七王子非常尊敬地接待他们。六个兄弟全

都不知所措，跪倒在七王子跟前，保证痛改前非，求他原谅。

但七王子把他们扶起来，很热情地拥抱他们，虽然他们待他这样坏，但

他的心仍然保持纯洁。从此以后，七兄弟不再闹意见，和平幸福地一块生活。

由于那六个王子没有一个结婚，结果七王子和他的儿子成了王位的唯一继承

人。

杜渐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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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条 激 流

〔墨西哥〕

从前，在墨西哥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个老寡妇，她有三个孩子。为

了把他们抚养成人，她吃尽了苦头。她的精力已经像长期干旱以后枯竭了的

泉水一样消耗殆尽了。烈日烤晒使她变得骨瘦如柴，神形惟悴，繁重的劳动

更使得她腰弯背驼，走起路来总像是身肩重负一样。

当她的三个孩子分别长到十岁、十一岁和十二岁时，身强力壮而又心灵

手巧的老大便对她说：

“妈妈，你为我们吃的苦已经够多的了，现在该轮到我挑重担了。过不

了多久，我的两个兄弟也能自食其力的。我所以要离开村子外出谋生，是因

为在这里实在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在城里，我肯定可以在一处工地上找到活

干。”

他想当个泥瓦匠。妈妈早就知道儿子的心愿，于是便放他走了。老大背

起一个小包、拿上一根棍子就上路了。他走了好几天，穿过了一些不知名字

的村庄。由于还看不到一座城市，他便开始沿途找点事干，以便能填饱肚子。

可是这个地区非常贫瘠，找饭吃很困难，所以他一无所获。就在他开始

感到失望时，幸运地碰上了圣人约瑟夫。说他非常幸运，是因为圣人约瑟夫

并不在墨西哥久住。不过这位圣人心肠很好，他给了他水喝，还拿面包和无

花果给他吃，然后又对他说：

“我的花园需要松土，只要你干活认真，三四天就能完成的。等你把活

干完，我再交给你一封信，你把它给我的朋友圣人彼得送去，然后再把他托

你带来的回信交给我。事成之后，我保证给你一笔优厚的报酬。”

真心实意的老大立刻就干了起来。三天过后，地全翻好了，花园面貌焕

然一新。

“你真像个干了一辈子园艺活的老把式，”圣人约瑟夫笑容可掬地夸奖

他说，“太好了，我的孩子。现在你把信拿去吧，别管脚下的路通向哪里，

只管朝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走好了。你会找到圣人彼得的，他在一处峭壁上

等候着你。”

小伙子把信往口袋里一放，背起装着十天食物的小包，就朝着太阳升起

的方向出发了。

没过多久，他走进了一处沙漠，在那里他走了一天一夜。天亮以后，他

坐下来吃了点东西，然后鼓起勇气又上了路。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来到

了一条激流边。这条河从北到南穿过沙漠。他停下来喝足了水，然后站起身

来，用水壶盛满清水，接着就准备涉水到对岸去。可是水流太急，而且在激

流当中，水比看上去还要深得多。幸好他在岸边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他

把它推到了河中心。这是沙漠里唯一的一块巨石，小伙子真为自己有运气而

感到庆幸。

河那边是另一处沙漠，大小和他刚穿过的那一处差不多。老大坚定地越

过了河流。离开了河岸以后，他继续朝东走去。

这样走了一天一夜，天亮不久，他又到达了另一条激流边。在那里他又

喝足了水，站起来后装满了水壶，然后又试着距过去。可是这条激流像前一

条一样湍急、一样深。小伙子看了一下四周。实在糟糕！除了光滑的砂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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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由于疲惫不堪，同时也因为有点泄气，他便一屁股坐在潺潺的流水边，

开始思索起来。

在越来越的人的阳光下，他这样独自想了很久。他想念着他的妈妈和两

个弟弟，他多么想转身往回走，可这时风沙刮了起来。为了保护自己，他用

大衣紧紧地裹住身体。由于一直这样蜷缩着蹲在那里，渐渐地，他就变成了

一块大石头。

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地过去了。圣人约瑟夫十分不安。

在村子里，妈妈和两个弟弟也挂念着音无音讯的老大。一年之后，老二长大

了，也变得身强力壮，他对自己的妈妈说：“现在该轮到我了。我要出去找

工作，同时也去找哥哥。”

妈妈知道他想当个铁匠，尽管不太放心，她还是紧紧拥抱了他，在祈祷

圣母为他保佑以后，便让他走了。于是在她身边只剩下了最小的儿子。

老二沿着老大走过的路走去，同样穿过了那些贫瘠的村庄，后来碰到了

圣人约瑟夫。圣人问他说：“你在找工作吗，孩子？你来得正好！你知道吗，

去年这时候，也来过一个长得和你一样的小伙子，他给我的园子翻过地，我

派他给圣人彼得去送过一封信，可再也没有见到他回来。不过他倒是应该给

我带来回信并且领取报酬的，他还该给我把园子种上蔬菜哩！”

小伙子听了以后回答说：“那是我哥哥。我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妈

妈可希望我找到他呢！”

当老二在园子里播种的时候，圣人约瑟夫写好了另一封信。

“拿着，”圣人说，“你要一直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然后把信交给

圣人彼得，同时把你哥哥领回来，他肯定在他那里。”

于是老二就上路了。他穿过沙漠，走了一天一夜，到达了第一处激流。

“哟，”他说，“这中间有块石头正好可以踏着走过去，这大概是我哥

哥去年把它垫在这里的。这说明他到这地方来过。”

他也把水壶灌满了清水，从河上走了过去，又接着朝前赶路了。到达第

二条激流时，他看到岸边有一块巨石。他试着蹚水过去，可是如果没有大石

头简直不可能走过去。于是他猜想哥哥并没有过这条河，就一边打量着四周

一边叫喊起来，可是在这广阔无垠的沙漠里哪有什么生命呢？由于想到要不

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他便把大石头推到了激流当中，从那上面跳到了对岸。

想到哥哥无影无踪，他心里非常忧伤，可他还是朝前走着。走了一天一夜之

后，第三条激流又挡住了他的去路。老二试着走过去，但是水太急大深了，

他根本无法过河。于是他也沉思起来，象老大一样蹲在河边，渐渐地被沙子

包了起来，变成了一块大石头。

你们一定猜到了，一年过后，可怜的老寡妇又让第三个儿子离开了家。

他也同样到了圣人约瑟夫那里。由于当时园子正要浇水，老三就替他把这项

活干完。当他知道两个哥哥都是朝东边走去了以后，便带着写给圣人彼得的

第三封信上了路，因为他大概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当他离开圣人约瑟夫时，

他听见约瑟夫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也许得要你们兄弟三个齐心

协力，你们才能达到目的哩！”

老三就这样动身了，他心想自己离家时原想学一门木匠手艺，可现在倒

好，成了园丁和邮差了。

正像你们所料想的那样，他穿过这三条激流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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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三条河上都有大石头了。

穿过最后一条激流，他又走了三天三夜。天亮时，他看到圣人彼得正蹲

在那块峭壁上，不住地向自己招手哩！圣人的脾气可有些不好，只见他埋怨

说：“你可真会磨蹭，难道约瑟夫就不能找到一个比你更快的信使吗？这个

可怜的老家伙大概是老糊涂了，办起事来可远不如过去机灵哩！”

老三于是便对他谈起自己的两个哥哥怎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还说了要不

是有那些大石头帮他过河，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到达这里。

“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圣人彼得说，“你先休息一下吧，然后

你再顺着原路回去。我要给你一个装着我的神水的小瓶子，等你再过这些激

流时，就往每块石头上洒上几滴好了。”

稍稍休息以后，老三就往回走了。

在经过头两处激流时，他把好心的圣人给他的神水朝那两块石头上洒了

洒，结果两个哥哥又恢复了原形。然后兄弟三人来到了原先的第一条激流边。

在看到多亏它老大才过了河的那块石头时，他们便商量起来要不要对它也做

一下试验。

“你当初应该向圣人彼得问个清楚的，”老大说，“如果我们朝这上面

洒上神水，谁知道它到底会变成什么？”

“说不定是个会把我们吃掉的妖魔呢！”老二反对说。

“也许是个和我们一样的小伙子，他正等着我们经过这里，好帮助他恢

复原形哩！”老三这样回答。

于是他们越过了激流，然后做好了万一碰到妖魔立即逃跑的准备，便把

剩下的神水全洒到了那块石头上。大石头立刻变成了一只青蛙，它一下子就

跳到了河岸上，并且对他们说到：

“谢谢你们，朋友们！我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四千年了。你们是弟兄三个，

看你们多有福气。可我妈妈只养了我一个，要不是碰上你们，我还不知道要

在这里等到何年何月哩！”

在祝他们一路平安之后，青蛙就跳进激流不见了。

于是，兄弟三人在阳光下唱着歌回到了母亲身边，她在看到他们时，禁

不住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可怜的老妇人尤其感到幸福的是她终于可以安度晚

年了，因为她的三个孩子在回来时都拿到了圣人约瑟夫曾答应给他们的报

酬。

高山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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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米昂七兄弟

〔俄罗斯〕

从前，一家人家有兄弟七个，因为姓谢米昂，所以人们称“谢米昂七兄

弟”。他们都是工匠。

有一次他们到田里去耕地，播种粮食。这时沙皇带着几个将军经过这里。

沙皇往田里一看，看见高矮一样的七个种田人，心里感到很奇怪。

“怎么回事？”沙皇说，“一块田上七个农夫，不仅一样的高矮，而且

一样的面孔，你们去打听打听，这些农夫是什么样的人。”

沙皇的侍从立即跑去，把谢米昂七兄弟统统带到了王宫。

“好吧！”沙皇说，“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会干什么活？”

青年们回答说：“我们是七兄弟，谢米昂七兄弟，都是工匠，我们在耕

父亲和祖父的田。我们每个人都学会一种手艺。”

沙皇问：“那么你们一个个说，谁会干什么手艺。”

老大说：“我会锻造铁柱子，它很长，从地上直通天上。”

老二说：“我能爬到这根铁柱上，只要往四面八方一看，就能看见周围

很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航海者谢米昂。”老三说，“我只要挥几下斧头，就能立即做好

一条船，开到海上去。”

“我是弓箭手谢米昂。我能用箭射中正在飞的苍蝇。”

“我是数星者谢米昂。我会数星星，天上有多少星，一颗星也不会漏掉。”

“我是农夫谢米昂。我能在一天之内耕好很多地，播好种，收好粮食。”

“那么你是于哪一行的？”沙皇问最小的谢米昂。

“沙皇爷爷，我会跳舞唱歌吹笛子。”

这时沙皇的一个将军突然跑过来，说：“哎哟，沙皇爷爷！我们需要工

匠，而那个跳跳唱唱的人，请你下令赶走。我们不需要这种人。他只是白吃

面包。”

“就这么办！”沙皇说。

小谢米昂向沙皇鞠了躬说：“沙皇爷爷，请让我表演一下自己的手艺，

用笛子吹一支歌。”

“那也好。”沙皇说，“你一吹完，就滚出我的王宫。”

小谢米昂拿出桦木笛子，吹起一支俄罗斯舞曲。这时人们忽然自动跳起

舞，挪动那灵巧的双脚！沙皇跳，贵族们跳，卫兵们跳；马厩里的马也跳起

舞，牛棚里的母牛也顿顿脚蹄，公鸡母鸡也轻轻摇动着身子。那个说谢米昂

无用的将军，比大家跳得更厉害。他身上汗直淌，胡子直抖，眼泪顺着面颊

直流。这时候沙皇叫了起来：

“停止吹笛！我不能跳了，力气已经用完了。”

小谢米昂说：“善良的人们，休息吧。将军，由于你的语言恶毒，你的

目光凶狠，我还要叫你继续跳。”

人们都平静下来了，只有将军一个人还在不停地跳。不久，他跳得倒在

地上了。小谢米昂不再吹桦木笛子了。他说：“这就是我的手艺！”

沙皇哈哈大笑，将军恨在心里。沙皇说：

“好吧，老大，你来表演一下技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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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拿起一根十五普特重的（一普特16．38公斤）锤子，锻就了一根大

铁柱，从地上直通到天上。谢米昂第二爬到铁柱上，朝四面八方看。

沙皇对他叫道：“你说，看见了什么？”

谢米昂第二回答说：“我看见船在海上航行，庄稼在大地上成熟。”

“还看见了什么？”

“还看见在海洋上有座布扬岛。岛上有座金宫殿，美丽的姑娘叶列娜坐

在窗口织丝毯呢。”

“她长得怎么样？”沙皇问。

“长得美极了，童话里找不到，笔墨无法形容。她辫子下挂着一个月亮，

每根头发上有一颗珍珠。”

沙皇听了，就想要美丽的叶列娜做妻子。他想派媒人去做媒。凶恶的将

军怂恿沙皇说：“沙皇爷爷，派谢米昂七兄弟去请美丽的叶列娜。他们都是

能工巧匠。如果不把美丽的公主请来，就下令处决他们，杀他们的头。”

“也好，我派他们去。”沙皇说。于是，沙皇派谢米昂七兄弟去请美丽

的叶列娜姑娘。

“要是请不到的话，”沙皇说，“我就用剑把你们的头从肩上取下来！”

“怎么办？”航海者谢米昂拿起一把利斧，砍了几下，就做好了一只船，

装备好船具，索具，下到水里。他的船上装了各种礼物、宝石。沙皇命令凶

恶的将军同兄弟们一起去。将军吓得脸色苍白，却又无可奈何。

人们上了船，船上的帆迎着风发出沙沙声，他们从海路向布扬岛驶去。

不知他们行驶了多久，反正到了另外一个国家。

他们来到了美丽的叶列娜家里，带来了许多珍贵的礼物，为沙皇做媒来

了。美丽的叶列娜接受了礼物，仔细看了又看。凶恶的将军贴近她耳边低声

说：“美丽的叶列娜，你不能去，沙皇老了，不中用了！在他的国家里豺狼

嚎叫，熊罴乱蹿。”

美丽的叶列娜听了凶恶的将军的话，大力愤怒，赶走了所有的媒人。他

们走出王宫门口，大家都在想：下一步怎么办？

“哥哥们！”小谢米昂说：“你们先上船去，储存好粮食，把帆扬起来，

准备开航。公主的事，我来办。”

农民谢米昂一小时之内耕好了海滩，播种了麦子，打下了粮食，烤好了

一路上吃的面包。船上一切都准备好了，哥哥们立在船头等小谢米昂回来。

小谢米昂来到王宫门口。见美丽的叶列娜坐在窗口织丝毯，小谢米昂坐

在窗下的小凳子上，说：

“你们的海，你们的布扬岛是美丽的，可是，我们的祖国比这里还要好

上一百倍。我们的草地是绿色的，河流是蓝色的；我们的田野一望无际，河

湾边是白色的桦树，草地上开着天蓝色的花；我们那里晚霞连着早霞，天上

的月亮放牧着星星；我们那里露水甜如蜜，小溪的水泛着银色的光。一清早，

牧童走到绿色的草地上，吹起桦木笛子，你不想走，也会自然而然地跟他

走……”

这时小谢米昂吹起桦木短笛，美丽的叶列娜就跟随着笛音走出金门槛。

谢米昂吹着笛，自管自地在花园里走，美丽的叶列娜也跟在他后面走。谢米

昂走过花园，她也走过花园。谢米昂经过草地，她也经过草地。谢米昂走到

海滩上，她也走到海滩上。谢米昂上了船，她也上了船。兄弟们很快抽掉跳

板，掉转船头，向蓝色的海洋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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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米昂不再吹笛子了，这时候美丽的叶列娜才清醒过来，朝四周一看，

周围是一片茫茫的大海，布扬岛已经很远了。美丽的叶列娜咕咚往松木地板

上一坐，化作一颗蓝色的星飞到空中，消失在群星之中。数星者谢米昂马上

跑出来，向新星发出一枚金箭。新星落回松木地板上，重新变成美丽的叶列

娜。小谢米昂对她说：“公主，你逃不走啦。如果你同我们一起航行感到不

愉快的话，我们只好把你送回家，让沙皇杀我们的头了。”

美丽的叶列娜很怜悯小谢米昂，说：“歌手谢米昂，我不让你为我而杀

头，还是到老沙皇那里去吧。”

他们又航行了一天、两天……小谢米昂寸步不离公主。美丽的叶列娜目

不转睛地望着他，凶恶的将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打着坏主意。

王宫终于近了，海岸看得见了。将军叫兄弟们到甲板上来，递给他们每

人一杯甜酒。

“兄弟们！为祖国干杯吧！”

兄弟们喝完了甜酒，横七竖八地倒在甲板上，个个睡得叫不醒。现在无

论是雷声，暴风雨声，还是母亲的哭声都叫不醒他们了。

因为甜酒里掺上了安眠药，只有叶列娜和小谢米昂没有喝这种酒。

他们终于到达了祖国，六弟兄还是沉睡不醒。小谢米昂替叶列娜打扮好，

准备去晋见沙皇。他们两人嚎陶痛哭，不愿分离，但有什么办法呢？

凶恶的将军跑到沙皇面前，跪下来说：“沙皇爷爷，小谢米昂要谋害你，

要霸占公主，你下令处死他吧。”

谢米昂同公主一到沙皇面前，沙皇就恭敬地把公主带到楼上，却下令把

谢米昂投入监牢。小谢米昂叫道：

“兄弟们，我的兄弟们！谢米昂哥哥们，救救小弟吧！”

六个哥哥沉睡不醒。小谢米昂被投入了监牢，用铁链锁住。

天一亮，小谢米昂将被带出去处以极刑。公主知道后，哭着流出珍珠般

的眼泪。凶恶的将军得意地笑。小谢米昂说。

“残忍的沙皇啊，按照古老的风俗，你要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允许我最

后一次吹响笛子。”

“我不会破坏祖宗的风俗。谢米昂，你吹吧，吹吧，不过快一点，否则

我的刽子手等不及了，他们的利剑要变钝了。”

于是小谢米昂吹起桦木笛子，笛声飞越高山，穿过海洋，传到了船上。

哥哥们听到了笛声，不觉抖了一下，说：“不好了，小弟受难了！”

他们往王宫里跑。刽子手们刚拿起剑，要斩小谢米昂的头，哥哥们突然

赶来了。他们使出最大的力量，向老沙皇扑来，大声说。

“释放我们的小弟，把美丽的叶列娜还给他！否则，我们不客气！”

沙皇吓得要命，连忙说：“勇士们，我同意你们带走你们的小弟和公主。

我并不喜欢她，快把她带走吧。”

嘿，马上就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人们喝啊，吃啊、唱啊。后来小谢米昂

拿出笛子，吹起舞曲。

于是国王跳，公主跳，贵族们跳，贵族太太们跳。马厩里的马也跳起舞，

牛棚里的牛也踏起脚蹄，公鸡母鸡也跳了起来。

那个将军跳得最厉害。他一直跳得倒在地上，灵魂出窍。

婚礼结束后，兄弟们便开始劳动：木匠谢米昂造房子，农夫谢米昂播种，

航海者谢米昂出海航行，数星家谢米昂数星星，弓箭手谢米昂保卫祖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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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米昂唱歌，吹笛子，让每个人都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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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兄弟

〔中国〕

古时候，在高山下面，在大海旁边有一个村庄。村庄里有一个老汉，他

有七个儿子。七个儿子长得又高又大，又粗又壮。老大叫大壮实，老二叫二

刮风，老三叫三铁汉，老四叫不怕热，老五叫五高腿，老六叫六大脚，老七

叫七大口。

有一天，老汉对七个儿子说道：“咱们庄西是高山，咱们庄东是大海，

出门太不方便了，你们把它搬远一点吧。”

七个儿子答应着出去了。过了一会，老汉走出去一看，海也望不到了，

山也不见影啦，四周尽是一溜平川的坡地，黑油油的土不松也不紧，不湿也

不于。

老汉又对七个儿子说道：“这么样的好地，哪能叫它闲着，你们把这上

面种上些五谷杂粮吧。”

七个儿子答应着，就动手耕种起来。

过了些日子，那一溜平的坡地上，长满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好庄稼，快熟

的麦子沉甸甸，溜腰高的谷子金闪闪。老汉和七个儿子都欢喜得了不得。

可是，谁知道，好事引了灾祸来。京里的皇帝也知道了这个好地方，就

派大臣拿着圣旨，去那里坐催皇粮。

老汉一听发了怒，他不觉叹了一口气，对儿子说道：“孩子，咱们不用

再打算过好日子了，皇帝的贪心是个填不满的枯井呀！要是服从了他，那就

要给他当一辈子牛马。”

七兄弟听了老汉的话，自然是都很生气，一齐说道：“爹，不用怕，我

们弟兄七个进京去和皇帝讲理。”

七兄弟还没走到京城，把门的大将军老远就望到他们了，吓得连忙关紧

城门，上上铁杠，嘎喊地锁上一把大锁，爬到城门楼子上躲了起来。

七兄弟到了城门跟前，老大大壮实喊道：“开门呀，我们弟兄七个是进

京来跟皇帝讲理的。”

大将军躲在城门楼子里，仰着脸哆哆嗦嗦他说道：“庄户人怎么能跟皇

帝讲理！”

大壮实一听火了，伸手一推，只听哗啦啦的一声，城门和城楼子一齐推

倒了，尘土扬天，砖石乱滚，大将军也砸死了。

七兄弟又往里走，到了午朝门外，午朝门关得严丝合缝的。老二二刮风

说：“大哥，你先歇歇，我去叫门。”他提起嗓子大声地喊道：

“开门呀，我们弟兄七个要进去跟皇帝讲理！”

二刮风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不觉一阵生气，一口气喷出来，真好似

刮起大风，午朝门和门两旁那盘龙的石柱连摇晃也没摇晃一下子就吹倒了。

满朝的文官武将都吓慌了，谁也不敢出头阻挡。弟兄七个到了金銮殿前，

老三三铁汉说道：“二哥，你先歇一会，我去跟皇帝讲理！”

三铁汉向前一走，皇帝早吓得脸皮干黄，慌忙说道：“庄户人怎能和我

皇帝讲理，快些推出去斩首！”

三铁汉听了，笑了一声说：“先给你个胳膊试试看！”

他把胳膊朝一个武将伸去，正碰在他那把明晃晃的刀刃上，只听“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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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火星乱冒，刀就四分五裂地碎了。

皇帝吓得从龙座上滚了下来，好几个大臣好容易才把他架回了后宫。

皇帝见杀不了七兄弟，就连声地吩咐点火去烧。

一霎时的工夫，许多火球，冒着浓烟，滚到了七兄弟的眼前。老四不怕

热说道：“你们先到后面歇一歇，这次由我来招架。”他一脚踏着一个火球，

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还冷，这点火是太小了。”

皇帝又吩咐千万兵将，一齐去把七兄弟推到海里淹死。

五长腿听了，说道：“不用费那些事啦，我正想着洗个澡啦。”他只几

步就迈进了大海，蓝光光的海水，只没到了他的脚脖子，他摇摇头说道：“这

太浅了，没法洗澡啦，已经下来一场，还是摸点鱼吃吧。”

他弯下腰去，两只手就不停地往海岸上扔鱼，黑鱼，白鱼，一丈长的，

十丈长的，一百丈长的大鱼也叫他弄上来了，眼看着岸上的鱼就堆得好象小

山一样。

兄弟们一等也不见老五回来，二等也不回来，老六六大脚说道：“我去

把他叫回来。”他一脚就踏到了大海边，冲着五长腿说道：“五哥，正事还

没说完，你怎么摸起鱼来了？”

六大脚话还没说完，七大口赶来，不耐烦他说：“皇帝怎么能讲理！讲

理他就不当皇帝了。”

他连和兄弟们商议也没商议，一口就把大海里的水喝干了。他回过头来，

又一张嘴，海水从他口里一股劲地喷了出来，海水浪滚翻腾地向皇宫冲去，

冲倒了层层的高墙，把皇帝和文官武将都淹死了。

董均伦江源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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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兄弟

〔法国〕

从前，有一个农民和一个农妇，他俩有七个孩子，都是男孩。

不久，第八个孩子快要出世了，那七个男孩聚集在一起商量着。

最小的弟弟说：“如果我们有了一个妹妹，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不愿意家里有女孩，”其余六个弟兄异口同声地决定“为了预测

出生的是男还是女，让我们在家畜的褥草上竖起一个纺车，在仓房里挂上一

具麦枷。如果麦枷打麦，就生男孩子；如果纺车纺纱，就生女孩子。”

这样安排好了。每天晚上，七兄弟从地里工作回来，走进农舍以前，先

要去看看纺车是不是在纺纱，听听麦枷是不是在打麦。

有一晚，他们看见纺车在纺纱了，他们很生气，他们都走了出来，走到

很远很远的森林里去。

一个女孩子出世了，她长大起来，连哥哥都不认识。

有一天，她和年龄相同的孩子们在一块儿玩着，听见他们说：

“就是这个小东西，把七个哥哥都气走了。”

她去问妈妈那些孩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说：“他们在说笑话。”

另外有一次，她在几个洗衣妇面前走过，她很有礼貌地招呼了她们。可

是那些洗衣妇回答她说：

“你好，把七个哥哥气走的小东西！”

她又去问妈妈那些洗衣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呀，她们也是在说笑话啊。”

有一天，她在一个看守羊群的牧羊女身边走过，一条狗走过来咬她，那

牧羊女就喊住她的狗，说：

“不要碰这个气走七个哥哥的小东西。”

小女孩急急忙忙地回到家里，再三要妈妈讲，妈妈终于说出了她出生那

天家里发生的事情。

小女孩说：“妈妈，我要去找寻我的七个哥哥。”

妈妈对她说：“你得先去问问教母，才可以出门去。”

原来小女孩的教母是一个仙女。

“你还太年轻，”教母向她说。

可是，小女孩再三要求让她去。

仙女说：“好吧！我给你买一件袍子，等你穿破了那件袍子，你才走。”

仙女就给她买了一件白铁皮的袍子。

小女孩拿石头来敲打，终于打穿了袍子，她就去找教母，说：

“我的袍子破了，让我去吧。”

“去吧。”仙女回答。

仙女替她好好地打扮着，把她的围裙解下来，放了一只橘子在里面。

“把它好好地保存着。只要你拿着它，就等于我跟你在一起。需要我的

时候，你只要喊我好了。可是，你在路上不要喝水，尤其在银泉前面不要停

留。”

小女孩出发了。她穿过了从未走过的森林，非常害怕。于是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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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母，教母，我迷路了。”

从橘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回答她：

“孩子，前进呀前进，

遥远遥的路程，

孩子，前进呀前进，

你能走完遥远的路程！”

再走远些，她又喊了：

“教母，教母，我迷路了。”

从橘子里发出的声音作着同样的回答。

可是天气很热，她很口渴。她走到银泉前面，口渴得耐不住了，就把嘴

凑在泉水里，她的橘子落到了水里，在水面上漂着，她拿不到它了。

小女孩继续赶路，心中很懊丧，不知道往哪儿走。她又说：

“教母，教母，我迷路了。”

橘子还浮在水面上，小女孩听见一个轻微的声音回答她：

“孩子，前进呀前进，

遥远遥远的路程，

孩子，前进呀前进，

你能走完遥远的路程！”

再走远些，她又说：

“教母，教母，我迷路了。”

再也听不见回答了，她很害怕。

她努力走着，来到一排房屋旁边，那里有几个打麦的人在仓房里工作。

她听见六个麦枷在打麦场上打着，还看见另外一个麦枷放在门旁。

她问自己：“在那里的也许就是我的七个哥哥吧？我太累了，走不动了。”

她看见一扇门开着，就走了进去。在桌子上有七只盛满汤的盆子，旁边

放着七把汤匙。她既然很饿了，就吃掉了一盆汤，然后藏在床底下。

那七个打麦的人就是她的七个哥哥，他们来吃饭了。他们是挨个儿来做

汤的，做汤的人盛好了汤，就去喊他的弟兄。

其中一个就对做汤的人说：“我盆子里空空的，怎么搞的呀？你把我忘

记了吗？”

“不。我来给你重做一盆吧。”

第二天，小女孩看见另一个打麦的人在做汤，当他出去通知弟兄们的时

候，她象昨天那样喝完了一盆汤。

另一个兄弟说：“今天，我的一份落空了！什么道理呀？”

“我给你重做一盆吧。”

一连六天都是这样。

第七天，轮到年纪最小的弟弟做饭了，他自言自语说：

“我一定要弄明白是什么原因。”

他做好了汤，却不是出门去叫哥哥们，只是一只脚跨在门外，另一只脚

站在门里，叫喊了一声，很快就回来，看见小女孩正在拿起一只盆子。他就

捉住了她的手臂。

“哈！我捉住小偷了。”

“求求您不要责备我什么。我也许就是您的妹妹。”

“你是从哪儿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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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认出了她就是自己的妹妹，十分吃惊。他让她吃了一盆汤，并且

叫她很快地躲藏起来，同时他再做了一份。哥哥们来到了那里，他说：

“唉！如果我们有一个女人在一块儿，我们就可以七个人都工作了”

“说得真对。”哥哥们说。

“那么，这里有一位。她就是我们的妹妹，吃掉我们汤的就是她啊。”

七兄弟看见这个小女孩生得又和气又漂亮，他们很快活，就对她说：

“你跟我们在一块儿吧。你给我们烧饭，洗衣服。我们给你买些棉花，

买一部纺车，你给我们纺纱。但是你要好好当心邻居人家：那是勃鲁狼呀。

不要让你的火熄灭，如果你的火熄灭了，你就得去请教他，那么你要付出很

重的代价。”

小女孩寻到了她的哥哥，觉得很幸福。她勤恳地工作，渐渐长大起来，

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年轻姑娘。

有一天，她在泡碱水，锅子放歪了，沸滚的水泼到了火上，火熄灭了。

于是，她不得不向勃鲁狼去要火了。

勃鲁狼说：“我很愿意从窗口借火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每天早晨你

要把你的小手指让我吮一口血。你把手指从小猫走的小洞洞里伸进来。”

小姑娘不得不接受他的条件。几天以后，勃鲁狼从她身上吸去了许多血，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人也瘦了。她的哥哥们不安起来。最初她不敢告诉他们，

他们再三地要求，她才哭着承认自己违背了他们的叮嘱。

“我弄熄了火，只好到勃鲁狼家里去借火。”

大哥哥说：“好！明天你到他门口去的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去，你照着

我的话做。”

第二天，大哥哥和妹妹一起出去。他带着他的斧头。

小姑娘说：“我来送手指给你吮了，可是我再也没有力气伸手进来了，

请您把您的头从小猫走的洞里探出来吧。”

勃鲁狼就从小洞里探出头来，咔嚓一声，大哥哥一斧头把勃鲁狼的头砍

了下来，带回去埋在花园里。

过了几天，在埋着狼头的地方生长出一簇芬芳、灿烂的花来。

小姑娘向哥哥们说：“喂！来看美丽的花呀，我要把它们扎成一束花球。”

“当心呀，这些是被勃鲁狼的头熏毒的花啊，千万不要去碰它们。”

然而，那些花开得那样美，那样香，她忍不住采了几朵，把它们放在衣

橱里，来熏香哥哥们的衣服。下一个星期日，当哥哥们穿上白衬衫的时候，

他们刚穿上身，就变成了鸟，弗尔！弗尔！弗尔！他们从烟囱旁边飞了出去。

只有那个小弟弟，看见哥哥们都变成了鸟，就想把穿上了一半的衬衫脱下来，

可是来不及了，他变成了一头牛，留在家里。

小姑娘非常懊丧，她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每天带领她那变成了牛的小

哥哥到茅草堆上和森林里去吃草。

有一天，国王到这地方来打猎，见到了她的美貌，惊奇万分，就问她道：

“你只看一头牛吗？”

“是的，这是我的哥哥，我过去有七个哥哥，现在只剩这一个国王叫她

讲出了自己的身世；从此他经常来看她。有一天，他向她说：

“跟我去吧，做我的妻子吧。”

“唉！我不愿意抛弃我的好哥哥啊。”

“带了他去。他会受到优待的，你可以天天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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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带了她的好哥哥到王宫里，她做了国王的妻子。

可是，国王的姑母很不赞成这个婚姻，因为她有一个女儿，她很想把自

己的女儿嫁给侄儿。因此，她开始怀恨新王后，准备借机会来谋害新王后。

正当这个时候，发生了战争。国王等不到王子生下来，必须先带了他的

军队去出征。

国王对姑母说：“好好地照顾我的妻子，孩子生下来以后，派人来告诉

我。”

产下的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可是，恶毒的姑母派人去报告国 王说王后生

了一只大狗。

国王说：“叫人把他投到枯井里去，不要再提到他了。”

过了一些时候，国王回来了，他非常快活地重新看见了妻子。可是，在

第二个孩子出生以前，国玉又要出去打仗了。这一回，王后又生了一个漂亮

的男孩，可是恶毒的姑母派人去告诉国王说王后生了一只狼。

国王说：“象上次那样把他投到井里去。”

可是，姑母叫人把孩子和可怜的母亲一起投到了井里。从这时起，那头

牛老是站在井旁边，十分悲伤，不想再吃东西。

战争结束了，国王派人报告他回来的消息。于是，姑母叫自己的女儿睡

在王后的床上，把被头半掩着脸，使国王认不出来。

国王看见了她，说：“唉！你变了样子啦！”

“你不在的时候，我受尽了痛苦啊！”

“你的声音也变啦！”

“我病了，我力气都没有了。”

“告诉我，你要些什么。”

“今天不要什么。”

第二天，她对国王说：“我觉得只要吃了井旁边的那头牛，病就会好的。”

“怎么？你想吃掉你的好哥哥吗？你曾经要我答应你不要伤害他啊。”

她不回答。隔了一会儿，她说病得更厉害了。

“唉！我相信如果不吃到那头牛，我就要死了。”

“好吧！既然需要他，我只好叫人杀死他。”国王对一个仆人说：“约

翰，你拿着刀去宰那头牛。”

但当约翰走近井边时，听见那头牛伏在井栏上悲哀地唱着：

“妹妹呀，亲爱的妹妹，

约翰走来啦！

他手里拿着尖刀，

想来刺我的心呐！

亲爱的妹妹！”

在井底里，一个声音回答说：

“哥哥呀，亲爱的哥哥，

那天国王在森林里打猎，

答应我要好好待你，

好哥哥，我就在井里。”

约翰吓得哆嗦不住，回到国王面前，说：

“与其杀死那头牛，宁可我自己死的。你去听听他说的什么吧。”

国王派了另一个仆人比爱尔去宰牛。那头牛又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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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呀，亲爱的妹妹，

比爱尔走来啦，

他手里拿着尖刀，

想来刺我的心呐！

亲爱的妹妹！”

于是，一个声音从井底回答了他。比爱尔吓得牙齿格格发抖，连忙奔回

去。

“我不敢，我不敢。”他说。

国王说：“看上去必须我亲自去了。”

他走近井边，亲自听见了那头牛说的话：

“妹妹呀，亲爱的妹妹，

国王走来啦，

他手里拿着尖刀，

想来刺我的心呐！

亲爱的妹妹！”

他也听到井底里回答的声音：

“哥哥呀，亲爱的哥哥，

那天国王在森林里打猎，

答应我要好好待你，

好哥哥，我就在井里！”

国王感动了，他向他的仆人高声说：“有人在井里啊，赶快下去救啊！”

仆人们跳下了井，他们喊道：“我们找到一扇铁门，但我们打不开。”

国王亲自下去了。他的手指头在锁孔上只一按，门就开了。在一个华丽

的房间里，他看见他的妻子和他的两个孩子。由于仙女的保护，那两个孩子

又饱满又健壮。

国王带着王后和孩子们回到了上面，很快活。这时有六只鸟飞来躲在井

栏上。忽然，那头牛和六只鸟都变成了人。原来那毒花的作用使他们必须做

七年的禽兽，现在七年过去了，王后重新见到了从前那样的七个哥哥。除了

姑母以外，所有的人都欢天喜地。那姑母和她的女儿都被赶出了王宫。

严大椿 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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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兄弟

〔朝鲜〕

很久以前，某村有一个父亲和七个儿子。七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

他们都没名字，人们就叫他们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和老七。

父子们辛勤干活，但生活还是很苦。田里的收获几乎都被地主朴顺和拿

去了。这个地主十分贪心，只要他那个仓库有一点空余地方，他就要找出借

口，掠夺农民的粮食。

据说，有一年十一月的一个夜里，朝鲜刮着寒冷的风，下着暴风雪，有

着七个儿子的父亲饿得倒在床上。他叫来了儿子们，叫他们坐在旁边，说：

“我穷苦了一辈子，连名字也没给你们起，但是一个穷农民的儿子有名

字又有什么用？！孩子，你们都很有头脑，每一个人都有奇妙的能力，所以

我决定老大叫顺风耳，老二叫不怕高，老三叫开锁者，老四叫不怕热，老五

叫砍不完，老六叫大力士，老七叫打不痛。”

父亲说完，就死了。兄弟们准备为他举行葬礼。但家里没有一个钱、一

把米。兄弟们想：怎么办？用汗水换来的粮食都到地主的谷仓里去了，兄弟

们决定取回被地主抢走的粮食。

不怕高、大力士和开锁者到地主家去了。地主家的四周都是墙。但不怕

高一骑到墙上，墙就变成了矮矮的土堆。不怕高同兄弟们走到谷仓门口，看

到门上挂着大铁锁，开锁者摇了摇锁，锁就自己打开了。兄弟们打开铁门，

走进谷仓，搬起粮食，放在大力士的肩上，回家去了。现在他们能为父亲举

行葬礼了。

过了几天，地主发觉他谷仓里的米少了，他恨得眼睛移到了额头上。他

派出狗腿子到各个村庄去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出粮食是七兄弟偷的。但顺

风耳已经听到了要搜查的消息，他只叫打不痛留在家里，自己同别的弟兄都

躲藏起来。

地主偷偷闯进七兄弟家里，见只有打不痛一个人。地主恨得要命，叫人

打打不痛。从早打到晚，不管他们怎么打，他一点也不感到痛，当然也不肯

说出兄弟们藏在哪里。

地主就把打不痛投入了暗室，准备第二天早晨把他烧死顺风耳听到了这

个消息，就派不怕热和开锁者到地主家去。兄弟们知道打不痛生命很危险时，

便加快脚步，在黎明前跑到了地主家。开锁者不声不响地打开铁门，放出了

打不痛，不怕热一个人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地主叫狗腿子把木柴堆得比山高，把不怕热放在上面，然

后点燃了火。当木柴燃烧时，火焰窜得很高，大家看到不怕热还活着，丝毫

也没受损伤地站在炽热的炭火里。不怕热一边全身发抖，一边说：

“嗨，还是太冷了！”

地主和狗腿子惊奇得要命。第二天早晨，他们决定将不怕热从悬崖上扔

下去。这个鬼计也被顺风耳听见了。这一次他们派不怕高和开锁者到地主家

去。两兄弟放走了不怕热，不怕高一个人留了下来。

第二天，地主叫狗腿子把不怕高从三百公尺高的悬崖上扔下去。狗腿子

一推，不怕高悠然自得地从悬崖上掉下来，地主和狗腿子看到这情景，吓得

浑身汗毛直竖，脸色像纸一样白。这时，地主决定在第二天，当着全体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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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下不怕高的头。兄弟们知道后，一点也不怕，他们救走不怕高，在牢房里

留下了砍不完一个人。

第二天早晨，地主当着众人的面吹嘘说：

“喂，你们好好看！这个贼无法无天，我马上要砍掉他的头。”

砍不完的头被砍掉了，但马上又长出了新的头；而被砍下的头也长出了

一个新的身体。

这时，一个砍不完，变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了四个，四个变成了八个，

不多一会儿，无数个砍不完喊叫着向地主和狗腿子冲过去，夺下他们的刀和

剑，像割草一样砍掉了他们的头。

兄弟们收拾了残忍而贪心的地主和他的狗腿子后，打开谷仓的大门，把

粮食都分给了农民。从此，七兄弟们就开始过着和平、幸福的生活。

忻俭忠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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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兄弟的故事

［俄罗斯］

从前有一个地方，一个人有七个儿子，身体一个比一个棒，可是个个都

是走遍世界找不出的懒虫，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干。父亲对他们伤透了脑筋，

把他们送到国王那里去当差。国王感谢他送来了这么棒的小伙子，问他的儿

子能干什么。

“你还是问他们自己吧，陛下。”

国王从大的问起：

“你会干什么？”

“偷东西，陛下。”

“行，这样的人有时我用得着。”又问第二个：

“你会什么？”

“我会铸造各种各样的贵重东西。”

“这样的人我也用得着。”问第三个：

“你会做什么？”

“我会打飞鸟，陛下。”

“行！”问第四个：

“你会什么？”

“如果猎人打下了飞鸟，我会像狗一样去叼回来。”“行呵。”国王说。

接着问第五个：“你是哪方面的能手？”“我会从高处观察所有国家的情况。”

“好！好！”国王接着问第六个：

“你呢，年轻人？”

“我会造船，三下两下就能造出一条船。”

“好！你会什么？”国王问第七个。

“我会看病。”

“行呵！”

国王收下了他们。过了很久，国王想考考他们中的一个：

“喂，你看一下，告诉我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五爬上一个高高的山顶，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说出那里发生的一切。

国王拿报纸对照，说得很对。

又过了很长时间，国王想和别国一个公主结婚。他不知怎么办才好，没

有人可派去说亲。他想起了七兄弟，把他们召来，派他们去找公主，还派了

几个卫兵给他们。

七兄弟很快准备好了，老六三下两下造好了一条船，驾着走他们划到了

一个国家，这里有一个没有出嫁的公主。老五爬到高高的竿子上看了看说：

“现在只有公主一个人在屋里，可以抢走。”老二打好了几件珍贵的东西，

和老大一起去卖给公主。他们走到公主身边，老大把公主抱走，解开锚，驾

着船离开。

公主发现自己被抢，立刻变成一只白天鹅从船上飞走了。

老三不慌不忙，操起猎枪，打中了天鹅左边的翅膀，老四像狗一样窜过

去，把天鹅叼回船上。天鹅又变成了公主，只是左手受了伤。他们自己有医

生，马上治好了公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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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安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还鸣了礼炮。国王听到炮响，心里纳闷，

怎么来了一条船，他已经忘记了七兄弟的事。

“来人啊，去看看，来了只什么船。”

有跑着去的，有骑马去的，一个接一个回来报告：七兄弟带着一个公主

回来了。国王高兴极了，命令鸣礼炮，奏乐欢迎，祝贺七兄弟的功劳。

国王已经老了，公主没有嫁给他。国王问她想嫁给谁，她说：“嫁给把

我抢来的那个人。”老大是个勇敢的男子汉，公主看上了他。

国王一句多话都没有说，下令给他们举行婚礼。以后他想退位，把自己

的宝座给了老大，封其他兄弟为贵族。

佘威夷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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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

〔朝鲜〕

某村有一个农民，他妻子生了两个儿子。孩子一年比一年大，而父母却

一年比一年老。当大儿子张马满二十岁时，他结了婚。张马结婚后，没有离

开年老的父母，仍旧同他们住在一起，使老人们不必有任何操心的事。

不久小儿子也结婚了。他叫张洙。张洙住在村子的另一头，经营自己的

家业。他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盖了一间房子，却又没有东西耕地。后来，

有了犁，但又没有钱买牛。后来买了牛，可又交不出地主的租。好在张洙很

勤劳，他到地里干活比别人都早，收工比人家都迟。

小兄弟日子不好过，老大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不仅要关心妻子、儿子，

还要关心老父母。虽然两兄弟过着半饱半饥的生活，操心的事很多，但他们

却很和睦，从不吵架。

有一年秋天，张马称了一下米，心想：我的粮食不多了，一共只有十袋，

但弟弟还要少，应该帮助他。

天黑了，张马背了一袋最好的米，向弟弟家走去。路上，他遇到一个人，

不过由于天黑，看不清是谁。张马把米背到弟弟家里，放下了米，又急忙回

家，准备再给弟弟背一袋米来。当张马回到家里一看，却搞胡涂了。他原来

有十袋米，刚才背走了一袋，可现在还是十袋，一袋没有减少。可他来不及

多想，又背上一袋，向弟弟家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一个人，但因天黑，看不清面孔。张马回到家

里，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他的十袋米，现在还是十袋，真奇怪！

“要是这样的话，我给他背两袋去！”张马自言自语他说。

于是，他又顺着熟悉的小道，到林子另一头去了。这时，月亮出来了，

照亮了小路，背着米走路容易了。当张马刚走到半路上时，看到迎面又走来

一个人，这人也背着东西。当那人走近时，张马认出来了，原来是自己的弟

弟！

“弟弟，那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几去？”张马问。

“哥哥，你这么晚到哪里去？”张洙问。

两兄弟马上明白了，大家高兴地笑了。原来张洙也决定帮助哥哥，把自

己的粮食分给他。他们在同一时间互相给对方背米。所以，张马的米虽然背

走了两袋，但还是没减少。

说着，兄弟俩又笑了，他们互相拥抱，背起米袋走了。米袋虽然很重，

但他们却一点都不觉得。原来，兄弟的爱和友谊使任何重的担子都变轻了。

忻检忠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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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施了魔法的青蛙

［瑞典」

从前有一个佃农，他有三个儿子，但是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两个大

儿子渐渐长大成人，一天，他们来到父亲跟前，请求允许他们离开家，到外

边去讨个老婆回来。佃农回答说：“现在考虑你们的婚姻大书还为时过早，

你们应该首先出去闯一闯，碰碰运气。看谁能在圣诞前夜挣回一块铺在桌子

上的最漂亮的桌布。”这一建议弟兄俩都觉得不错，就这样他们准备到外面

闯一闯，看谁能挣回一块最漂亮的桌布。分手的时候佃农说，为了在找到工

作之前他们能有饭吃，他给他们每人三个铜币。

两个大儿子要离开家的时候，最小的儿子也求父亲允许他出去碰碰运

气。佃农不愿意听小儿子的讲话，回答说：“啊，你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你

以为会有人要你干活？最好你还是待在家里的炉子边掏炉灰吧，那里是最适

合你待的地方。”小儿子却固执他说：“爸爸，让我跟着去吧。谁也不知道

幸福是怎么来的。虽然我很小，没有我的两个哥哥强壮，也许我出去会混得

不错呢。”老头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想：“好吧，能出去一段时间也好。在

家里他也干不了什么，反正树木还没有发绿就又回来了。”小儿子终于被允

许跟着他的两个哥哥一起出去，他从父亲那里也得到了路上备用的三个铜

币。

弟兄三人离开家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一个设在路边的酒

店，酒店里聚集着一大帮流浪者和其他客人。一到那里，两个大兄弟就坐下

来和那帮人一起吃、喝、玩牌，乐不可支，但是最小的男孩自己躲在一个角

落里，他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两个哥哥很快把钱花光了。他们商量着怎样

才能像刚才那样继续玩下去。因此，他们来到小弟弟跟前说，他必须把那三

个铜币拿出来给他们，看来他只好卷起铺盖回家去，越快越好。可是男孩不

愿意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时两个哥哥就狠狠地揍他，抢他的钱，还把他赶出

了酒店。然后他们继续像原来那样坐下来又吃又喝。可怜的男孩不得不在黑

夜里逃跑，他不知道哪里有路可走，好多次走迷了路，直到精疲力竭，再也

走不动了，他就坐在一个土坡上难过地哭起来。由于过度疲劳，哭了一会儿

他睡着了。

第二天一清早，云雀还没有开始唱歌，男孩已经醒来，他爬起来又继续

走。越过高山，穿过峡谷，也不间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他一心想着尽快摆

脱掉他的两个哥哥。走了很久，最后他终于发现一条通向一座大庄园的绿色

小路，庄园非常大，他认为那座庄园不比一个王宫小。男孩没怎么想就走了

进去，他穿过各个漂亮的房间，一个比一个漂亮，然而却看不到任何有生命

的东西。他在那里转游了很长时间，从一个大厅来到另一个大厅，从一座房

子来到另一座房子，最后他来到一间比所有其他房间都更加漂亮的屋子。在

最前面的宝座上坐着一只青蛙。她比最黑的土地还要黑，看起来那么邪恶，

男孩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她。青蛙问他是何人和有什么事情。男孩如实回答：

“我是个穷佃农的儿子，想出来找点活干。”青蛙说：“你是否想在这里干

活？我现在正需要一个仆人。”对此男孩表示同意，所以他回答说愿意为她

效劳。青蛙说：“欢迎你！如果你忠实于我，你将交好运。”他们达成协议，

男孩保证对她忠心耿耿，只要主人不向他提出苛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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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跟着他的主人来到屋子外面的花园里，他们来到一个男孩从未见过

的很大的灌木丛。这时青蛙说：“每天太阳在空中的时候，你从这个灌木丛

里割下一根枝子，这就是你每天要干的活。不论礼拜天或礼拜一，也不论圣

诞节或仲夏节，你的工作天天如此，但是你每天只能割下一个枝子，绝不可

以多割。”男孩答应一切照她说的那样去做。然后青蛙把他带到一间卧室说：

“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想吃东西的时候，就到这张桌子边坐下。想

休息的时候，就铺好这张床，在各个方面，你都享有充分的自由。只是对你

所干的工作要绝对信守诺言。”说罢，青蛙就跳着走了。男孩拿起一把刀来

到了花园，从灌木丛里割下一个树枝，然后这一天就没有事了。第二天和第

三天，甚至整整一年，天天都是如此。他在王宫里日子过得不错，想要什么

就有什么，但时间对他来说太漫长了，因为一天过去了，另一天又来了，他

却从来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有什么人。

当男孩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割下了灌木丛中最后一根枝子的时候，小青

蛙又跳着来到他跟前，对他的忠于职守表示感谢，还问他希望得到什么报酬。

男孩却说，他干的活很少，不配要什么报酬，主人随便给点什么他都很满意。

这时青蛙说：“我非常清楚你最需要什么作为报酬。你的两个哥哥在外面干

活为的是挣到两块在圣诞前夜可以铺到你父亲桌子上的桌布。作为报酬我给

你一块几乎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漂亮桌布，就是找遍十二个王国，也找不到

比这更好的桌布。这块桌布比雪还要白，任何人也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桌

布。”男孩高兴极了，他讲了很多客气话对主人千恩万谢。随后他告别了主

人，满心欢喜地准备回家去看望父亲。

男孩启程了，可是走了一整天也没有碰上什么人。晚上很晚的时候，他

看到前面有一束亮光，为了找个过夜的地方他就向那里走去。这时他又认出

了那个酒店，他和他的两个哥哥正是在那里分手的。他到了跟前的时候，瞧，

佃农的两个大儿子正对着酒壶和酒碗在那里吃喝玩乐呢。因为男孩早已把两

个哥哥对他的欺侮忘得一干二净，此时此刻因为能见到他们又高兴起来，他

走上前去友好地向他们问候。还问他的两个哥哥自从分手之后他们过得怎么

样，他们是否挣到了在圣诞前夜该铺在父亲桌上的桌布。是的，两个哥哥说，

他们都挣到了。他们拿出各自的桌布，可是他们的桌布又粗又破。这时男孩

说：“等一等，你们来看这个。”说着他把从青蛙那里得到的那块桌布铺开，

酒店里的所有客人都对这块精美织物赞叹不已。可是佃农的两个大儿子对他

们的小兄弟拥有这么一块宝物无法忍受。他们用武力从他那里抢走了他的桌

布，却把他们的旧桌布给了他。他们三兄弟都回到了父亲身边。当圣诞前夜

到来的时候，弟兄们都把自己的桌布铺在了桌子上，老头子特别高兴，他禁

不住称赞他们有运气。他俩还自我吹嘘，滔滔不绝他讲述他们干的所有大事。

小儿子却沉默不语，一句话也没说。他不管讲什么，别人不会听也不会相信

的。

三兄弟在家里过完圣诞节之后，一天，两个哥哥又来到父亲身边，请求

允许他们离家讨个老婆回来。但是老头子仍像从前一样回答：“现在就考虑

婚姻大事对你们还不合适，你们必须再到外面去碰碰运气。我要看看准能在

圣诞前夜挣回最漂亮的酒杯摆在桌子上。”弟兄俩都认为这项建议非常合适，

然后他们将走出家门，试试看谁能挣回最漂亮的酒杯。分手的时候老人给他

们每人三个路上备用的铜币。

当佃农的两个大儿子就要离开家的时候，最小的男孩又来到父亲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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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求也允许他跟着他的两个哥哥到外面去碰碰运气。老头子不愿意听他讲这

些，因而回答说：“你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你以为会有人要你去干活？最好

你还是待在家里掏炉灰吧。那里是最适合你呆的地方。”但是男孩固执他说：

“爸爸！让我跟着去吧！谁也不知道幸福是怎么来的。或许我在外面会混得

不错呢，虽然我比我的两个哥哥小，也没有他们强壮。”听他这么一说，老

头子想：“他离开家一段时间也好。在树上长出叶子之前他就又回来了。”

男孩得到允许可以跟着他的两个哥哥一起出去，他也从父亲那里得到了旅途

中备用的三个铜币。

佃农的三个儿子就这样离开家走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又来到了位

于路边的那个酒店。酒店里聚集着很多流浪者和其他客人。两个哥哥一坐下

来就吃、喝、玩牌，想尽办法行乐，而那个男孩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里，不愿

意和他们一起玩。两个哥哥很快把钱花光，他们商量着怎样才能继续玩一会。

他们来到弟弟跟前，要他把那三个铜币拿出来。现在除了回家之外他没有别

的办法，而且越快越好。但是男孩不愿意满足他们的要求，他的两个哥哥抓

着他就把钱夺过来，还拳打脚踢把他赶出了酒店。然后他们俩再坐下来像原

来一样又是吃又是喝，尽情享乐。可怜的男孩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狼狈

逃跑，他不知道哪里有路，好多次都迷失了方向，直到精疲力竭再也走不动

了。这时他坐在一个土坡上悲伤地哭起来，由于过度疲劳，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一清早，云雀还没开始唱歌，他就从睡梦中醒来，又开始翻过高

山，穿过峡谷。他走啊，走啊，走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发现一条绿色小路，

那条小路直通我前面提到的那座庄园。当男孩又认出那个王宫的时候非常高

兴，他不加思索就勇敢地向坐在主座上的原来那位主人走去。青蛙看到他的

时候，她很友好地回答了他的问候，还问他有什么事情。男孩说：“我来是

想为你效劳，如果你需要的话。”青蛙说：“欢迎你到我这里来，因为我现

在正需要一个小仆人。如果你能忠心耿耿地为我效劳，我不会亏待你。”男

孩保证对她赤胆忠心，只要她提出的要求是他力所能及的。然后青蛙拿过一

捆短线递给他说：“把去年你从灌木丛里割过的每一个枝子上都结上根绳子，

这就是你要干的活。每天太阳在空中的时候，你结上一根绳子，不论礼拜天

或礼拜一，也不论圣诞节或仲夏节，你的工作天天如此。但是你不可以多结，

每天只结一根绳子。”男孩答应一切照她命令的那样去做。青蛙又把他带到

一间卧室说：“从现在起你就住在这里。想吃饭的时候就到这张桌子边来，

这张桌子上既有吃的也有喝的，想睡觉的时候就铺好这张床，你在各个方面

都享有充分的自由。但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把你的活干好。”说罢他们就分手，

青蛙跳着走了。男孩拿起一根线来到花园里，他把那根线结在去年曾割过的

一个树枝上，然后这一天他都没事了。第二天早上他也照此去做，第三天，

甚至一年里天天都是如此。他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生活过得舒舒服服，然而

时间对他来说大漫长了，因为生活每天都是一个样子，他从来没有看见也没

有听到任河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现在一年过完，男孩在最后一根枝子上结上了最后一根线，这时小青蛙

又跳着向他走来，对他的一片忠心表示感谢，还问他想要点什么报酬。男孩

回答说，他没干多少活，因此没有理由要求什么报酬，主人随便给点什么他

都很满意。这时青蛙说：“我非常清楚你最想得到什么报酬。你的两个哥哥

都为挣得在圣诞前夜放在你父亲桌子上的酒杯而在外面干活。因此我也想给

你一个酒杯，这个酒杯几乎可以说在世上绝无仅有。”青蛙一边说一边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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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酒杯，这是个货真价实的银酒杯，里里外外都经过很好地装饰，上面

还盖有十三个高级匠师的印，那个酒杯的工艺之高超，就是找遍十二个王国

也找不到。男孩对这一珍贵礼物表示感谢，这件礼物也的的确确值得一谢。

然后他很有礼貌地和女主人告别，收拾好行装，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走了一整天，傍晚很晚的时候他来到了前面提到的那个酒店。男孩很想

从那里直接走过去，但是河里水流很急，他没有办法，另外，晚上须当心那

个酒杯。当他跨进酒店的时候，瞧，他的两个哥哥己坐在那里又是吃又是喝，

就像他最后一次和他们分手的时候一样。男孩早已把两个哥哥对他的欺侮忘

光，他对这时能够见到他们感到高兴，并走上前去问候他们。还问自从上次

分手以后，他们过得怎么样，他们是否挣到了在圣诞节的时候放在父亲桌子

上的酒杯。他们回答说一切都很顺利，并拿出各自的酒杯让他看，但是从各

方面来看他们的酒杯又旧又破。男孩当时说：“等一等，你们看看我的酒杯。”

于是他取出了从小青蛙那里得到的酒杯，毋庸置疑，酒店里的所有客人都认

为那个酒杯是无价之宝。佃农的两个大儿子非常嫉妒他们的小弟弟占有这样

一件主物。“你这个可怜虫带着这件宝物是不合适的。你要把它交给我们，

我们比你年龄大也比你强。”然后他们就把小弟弟的漂亮酒杯夺过去，把他

们自己的给了弟弟。男孩也一定懂得，和强者拔河对他是没什么好处的，所

以他不得不听从他的哥哥们的摆布。弟兄们都回家来到父亲身边，你可以想

象，当老头子见到那件无价之宝放到桌子上时是多么地高兴。两个大儿子又

开始自我吹嘘，最小的男孩却很伤心，他一直沉默不语。他讲话也没有什么

意思，因为谁也不会听不会相信他。

弟兄三个待在家里过完圣诞节之后，一天，两个大儿子再次来到父亲跟

前，请求允许他们到外边讨个老婆回来。好吧，老头子现在同意了他们的要

求，因为他认为，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并且经受了各种考验。他说：“我

很想看看谁能在圣诞前夜带回个最最漂亮的新娘。”这番话太适合两兄弟的

心意了，他们都答应要尽最大努力。就这样他们将要出去试一试，看谁能找

个最漂亮的新娘。临走时老头给他们每人三个铜币在旅途中用。

佃农的两个大儿子就要离开家的时候，最小的儿子再次到父亲跟前请求

允许他跟着他的两个哥哥一起出去。老头子不愿意听他讲这些，而是回答说：

“噢，你这个小可怜虫！你以为有人愿意要你作未婚夫吗？最好还是待在家

里掏炉灰吧。那里是最适合你待的地方。”但是男孩不让步，他说：“爸爸！

让我跟着去吧。谁也不知道幸福是怎么来的。虽然我很小，也没有我的两个

哥哥强壮，也许我到外面会混得不错呢。”他不停地向他爸爸请求，最后老

头子想：“他出去一段时间也好。混不下去的时候他会回来的。”男孩终于

得到允许可以跟着两个哥哥出去，分手的时候也从爸爸那里得到了旅途中用

的三个铜币。

佃农的三个儿子离开家走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又来到了路边的那

个酒店，那里聚集着许多流浪者和其他客人。这时两个哥哥又开始了他们的

快乐生活，他们吃、喝、玩牌，但是最小的男孩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不愿

意和他们一起玩。两个哥哥很快把钱都花光了，他们正在商量怎样才能搞到

点钱再玩一会。随后他们就来到弟弟那里，要他把那三个铜币拿出来给他们。

小弟弟当时除了准备回家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越快越好。但是他又

不想满足两个哥哥的要求，这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于是两个哥哥抓着他，

抢过他的钱，还用武力把他赶出了酒店。他俩却又坐下来像原来那样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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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乐。可怜的男孩逃到了森林里，他也不管道路是通向那里，只想着能让他

赶快离开他的两个哥哥就好。有好几次他都迷失了道路，直到精被力竭冉也

走不动了。这时他坐在一个土堆上伤心地哭起来，由于过度劳累后来就睡着

了。

第二天一清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男孩就醒了，又开始翻越高山，穿过

峡谷。他这样走了一会之后暗想，现在如果能到那个王宫里那真是再好不过

了。他在那里过得很不错。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他已经站到了那条绿色

小路上，又走了不远，王宫就屹立在他的面前。男孩当时高兴极了，他不加

思索就勇敢地走进了他的主人经常坐在那里的那个大厅，青蛙看见他的时

候，她友好的接待了他，并问他有什么事情。“嗯，”他说，“我来是想帮

你干活，如果你需要的话。”青蛙回答：“欢迎你，因为我现在正需要一个

仆人。如果你忠实地为我效劳，你得到的报酬要比你想的多得多。”好吧，

男孩保证对她赤胆忠心，只要她提出的要求是他力所能及的。青蛙又说：“你

的工作不会太重太劳累。你要干的活是把你从前割下的枝子都拣起来，捆好，

然后在院子里堆成个躯干。但是每天太阳还在空中的时候，只拿回一个枝子，

不论礼拜三、礼拜四，也不论圣诞节、仲夏节，天天都是如此，你不可以同

时拿几个枝子，每天只能拿一个。当一年过完，你拿回最后一个枝子的时候，

你在那堆枝子上点上火，然后到卧室里停留片刻，再出来把那个躯干周围打

扫一遍，让所有的树枝都烧着。如果这时你发现火中间有什么东西，你要把

它弄出来救救它。”男孩答应一切照女主人的要求去做。然后青蛙把他带到

一间小卧室里说：“从现在起你就住在这里。要吃饭的时候就到这张桌子边

来，想休息的时候就铺好这张床。在各个方面你都享有充分的自由，只是一

定要忠于职守。”说完青蛙就一蹦一蹦地离开那里。于是男孩赶忙来到花园

里，拣起一根他以前割下并又结上一根绳子的枝子，把它放在院子里一块空

地上，他想在那里堆起一个躯干，然后这一天他就完事儿了。第二天早上他

也这样做，第三天也是一样，整个一年里都是天天如此。他在王宫里日子过

得不错，很舒心，成长得很快，现在他长得既高大又健壮。可是他觉得那里

很寂寞，因为他既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有什么人。他经常想：他的两个哥哥

将带着他们的未婚妻回家，而他却一无所获。

当一年过完，男孩拿起最后一根枝子，把它和其它枝子放在一起的时候，

他就照着青蛙说的那样去做，在枝子堆上点上火，把整个躯干摊开。他离开

那里片刻，然后又回来，把躯干的周围都扫了扫，这样大大小小所有的枝子

都烧起来。他正于得起劲的时候，瞧，这时在火中间出现一个非常美丽的少

女。她比雪还要白，她的头发长极了，就好像一件大衣拖到了脚上。男孩立

刻跑过去用力把她从熊熊燃烧的火焰里拽出来。美丽的少女幸福地倒在他的

怀里，感谢他把她解救出来。在这辽阔的世界上她是最美丽和最富有的国王

的女儿，她被女巫施了魔法，女巫把她变成一只难看的青蛙。

顷刻间整个王宫里充满了生机，屋子里挤满了廷臣、骑士和高贵的少女。

原来他们都被施了魔法。他们一齐走上前去，一个又一个，向解救了他们的

公主和这个能干的小伙子欢呼。国王的女儿不愿意失去宝贵的时间，而是让

马上套上装饰一新的马车。准备完毕立刻启程。她让给佃农的儿子穿上真丝

衣服，披上猩红斗篷，还给他披挂上适合于一个王子的武器和其他装备，那

个穷孩子立刻变成一个腰间挂着宝剑的高贵的英俊青年。当一切准备好之

后，国王的女儿说：“我明白你在想着你的两个哥哥，他们带着未婚妻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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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因此我们要到你爸爸那里去，让他也看看你带回去的未婚

妻。”对于这一切，男孩好像有一股从天上掉下来的勇气，但是现在没有时

间考虑这些。他立刻上到金色的马车里，现在他们要浩浩荡荡地去看望住在

小茅屋里的老佃农。

他们赶了一段路程，正好来到位于路边的那个酒店。他很想进去看看，

是否他的两个哥哥还像过去那样在里面吃喝玩乐。他让马车停下，自己走进

了酒店，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他的两个哥哥又在那里吃喝玩乐。弟兄俩都带

着未婚妻，你可以想像他们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她们长得像“棒槌”一

样苗条，皮肤象“蒸汽浴墙壁”一样亮，脸像“小猪”一样圆。当男孩看到

了他想看的一切时，他赶忙离开那里，而谁也没有认出他来。然后他又上到

金色的马车里和新娘坐在一起，带着所有的随从一起赶路。但是酒店里的所

有客人都为刚才经过那里的那位勇敢王子而惊疑。

年轻小伙子和如花似玉的新娘直向佃农的小屋方向奔驰而去，圣诞前夜

很晚的时候他们才到达那里。他们一起走进屋，请求在那里过夜。佃农实事

求是地回答说，他已等着他的三个儿子和他们的未婚妻回来。另外他只有一

间小屋，要让这么高贵的人住是很不合适的。但是国王的女儿说，她愿意住

这样的房子，这时佃农不好再拒绝她的要求。公主让准备一个盛大的圣诞节

宴会，并派自己的小仆人到远近的村子里去邀请客人。晚上客人都到齐以后，

佃农的两个大儿子带着他们的未婚妻也赶了回来，谁也不会怀疑，佃农对这

两个儿媳妇不特别高兴。他们都坐到桌子旁边的时候，国王的女儿问，佃农

从哪里弄到这么好的桌布和酒杯。“噢，”老头说，“这是我的两个大儿子

在外面干活时得到的报酬。”“不对，”公主说，“这两件东西都不是你的

两个大儿子挣的。如果你要知道真实情况，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你最小的儿

子挣来的，他才是该有这桌布和酒杯的真正主人。”年轻小伙子立刻从桌边

站起来，一下子扑到父亲的怀里，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这位外来的王子不是

别人，正是佃农最小的儿子，过去一直被他们瞧不起的那个小男孩。当老头

认出自己的儿子和听到一切经过的时候，他非常惊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但是那两个大儿子在自己父亲和众客人面前羞愧难言。从此以后，他

们的弄虚作假成了村里人们谈话的材料。

年轻小伙子和美丽的公主高高兴兴地庆祝他们的婚礼，并且举行了盛大

的圣诞宴会，那样的宴会谁也没有见过。

杨永范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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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孪生兄弟的故事

[非洲]

三个孪生兄弟，名叫哈桑、胡赛尼和加姆波。他们的父亲死了，留了一

些遗产，兄弟们商量决定不分家，仍在一起干活，一起生活。当父亲留下的

产业增加时，就卖掉，把钱平分。

有一天，他们在田里干活，没料到一头牛被偷了。

兄弟们回到家里后，胡赛尼说：

“我怎么没有看见牛？”

哈桑说：

“这么说，是被人偷了。”

加姆波也说：

“是一个人偷的。”

哈桑说：“偷牛的人，个子不高。”

胡赛尼也表示同意，说：

“是的，他的个子不高，但胡子很长。”

加姆波补充说：

“他有胡子，但只有一只眼睛。”

胡赛尼说：

“如果他只有一只眼睛，我们一定能找到他。我们离开家，去找这个贼。”

三个兄弟进了屋，穿上衣，出发去找牛了。他们走了很多路，终于到了

一个城里，在国王家里留宿。傍晚，国王下令给客人送饭来。但胡赛尼说：

“我不吃这饭菜。”

哈桑问：

“为什么？”

胡赛尼答：

“因为这个城市的国王是非婚生子。”

哈桑说：

“如果国王是非婚生子，那么他的厨师定是异教徒！”

加姆波又说：

“如果国王的厨师是异教徒，那么给我端上来的肉一定是狗肉。”

仆人把这些话报告了国王，国王就召见三兄弟。国王问道：

“你们根据什么说我是非婚生的？”

“你说，你的父亲是谁？”

国王回答：

“我的父亲死了，你们等一等，我叫母亲来。如果她说，我是合法生的，

我就处死你们。”

国王叫来自己母亲，对她说：

“为了真主，为了先主，你要说真话，我是不是合法生的？这几个人说

我是非婚生的。”

母亲对他说：

“你确实是非婚生的。我有一次到另一个城去，在路上遇到一个人，他

请我到他家去，我接受了他的邀请，这个人就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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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对了。”国王对兄弟们说，“不过，你们为什么说我的厨师是

异教徒？”

“因为你的厨师确实是异教徒。”哈桑说。

国王召见了厨师，问他：

“我叫你来，是因为这些人说你是异教徒，你告诉我自己的真实身份。”

厨师说：

“这些人说的是事实，因为我确实是异教徒。”

国王说：

“好，你回家去吧。”

然后，国王对兄弟们说。

“现在你们说，为什么说给你们端来的肉是狗肉，因为那明明是羊肉。”

接着，国王叫来卖羊肉的人，间他究竟是什么肉。

那人答：

“我说实话，我原有一头绵羊，它养了小羊后，死了。于是小羊羔由母

狗抚养，吃狗的奶。羊长大后，我把它宰了，就把这肉卖给您。”

“你们说得对。”国王对兄弟们说，“现在告诉我，你们为何要到这里

来？”

兄弟们说。

“我们的牛被一个人偷了，我们是来找牛的。”

“你们是否知道是谁偷的吗？”国王问。

兄弟们回答说：

“我们认识他。”

国王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人个子不高，有胡子，一只眼睛。”

“如果你们看见了这个人，能认出来吗？”

“能认出来。”

国王听到这里说：

“我下令全城居民在此集合。”于是，在第二天，城里全体百姓都来见

国王。胡赛尼走到人群中去看，终于找到一个矮个子、有胡子、独眼的人。

胡赛尼说：“这个人就是贼。”国王不同意，说：“这个人不可能是贼，因

为他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兄弟们坚持说：“不对，他偷了我们的牛。”国

王问：“你们能说出他的名字？”兄弟们说：“他叫阿巴。”国王说：“你

们到阿巴的家里去，如果你们看到自己的牛，才可以说阿巴是贼。”兄弟们

到阿巴家里去了，果然找到了自己的牛。他们说：“这确实是我们的牛。”

兄弟们把牛牵到国王面前，国王下令把贼捆起来，加以惩罚。那三兄弟牵着

牛回家去了，他们仍旧住在一起。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来找他们，当胡赛尼

出来时，陌生人向他问了好后，说道：“你们这头牛是从哪里来的？”胡赛

尼答：“这是我们的牛。”但陌生人说：“不对！这头牛是我的。”胡赛尼

又问：“为什么说是你的？”

陌生人说：

“它是我的一匹马生下来的。”

胡赛尼叫道：

“你简直是贼！”

陌生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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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么说，我们最好去见法官，他会给我们解决的。”

哈桑和加姆波说：

“这个人没有道理，我们兄弟一起去打官司。”

但胡赛尼认为不妥，说：

“你们还是留在家里种地好，我一个人去打官司，我一定能赢。”

胡赛尼和陌生人赶着牛到法官家去了。他们到了后，向法官问了好。

法官问。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们回答说：

“我们来打官司。”

法官对他们双方说：

“你们明天早晨来找我，我来给你们弄清是非，现在先歇一歇。”

胡赛尼和陌生人在一间房子里休息了。晚上，法官带着仆入给他们送饭

来了。仆人放下饭菜，刚要往回走，这时陌生人赶上来，问他：

“你是法官的助手吗？”

仆人回答：

“不是。”

这时陌生人说：“我吃完饭就来，你陪我去找法官的助手，叫助手再带

我去找法官，因为我有要事要找法官。”仆人答应了。陌生人回到胡赛尼那

里，一起吃完了饭。然后他就要走了。胡赛尼问：“你到哪里去？”陌生人

回答：“我马上来。”他找到法官助手说：“我有事找你。”助手问：“什

么事？”这时陌生人拿出一包钞票，交给法官助手，说：“这官司我是没有

道理的，我希望法官判我有理。”助手说：“好吧，我们去找法官。”他们

来到法官那里，助手说：“这个人要我带他来见你，他有事找你。”法官带

陌生人进屋，那人说：“这官司我不对，但我希望你作出有利于我的判决。”

“这要看真主的意志了。”法官说。陌生人赶紧掏出许多钱，交给法官。法

官说：“明天一早你来，真主会使我们成功的。”陌生人回去了。胡赛尼问

他：“你到哪里去了？”陌生人回答：“我在散步。”胡赛尼又问：“你去

找过法官吗？如果你真的去了，我也放心的，因为法官和真主会公正判决

的。”第二天早晨，胡赛尼和陌生人来到了法官的家。法官对胡赛尼说：“这

个人控告你。”胡赛尼说：“我知道了。”这时法官对陌生人说：“你说吧！”

陌生人说：“我的一头牛被偷，在胡赛尼家里找到了。”法官问：“你这头

牛是从哪里来的？”陌生人答：“是我一匹母马生的。”法官又问胡赛尼：

“你这头牛是从哪里来的？”胡赛尼答：“这头牛是我们兄弟三人的，是我

们父亲遗留下来的。”“你有证人证明吗？”“有，哈桑和加姆波可以作证。”

法官说：“兄弟不能作证。”然后法官对陌生人说：“你牵这头牛去吧！牛

是你的。”胡赛尼说：“你判得不公正，我们去找别的法官。”胡赛尼和陌

生人到了另一个法官家里，诉说了自己的委屈。法官听了说，明天早晨给他

们处理，让他们现在先去休息。天黑了，陌生人又去见法官，给他许多钱，

法官问：

“你给我钱是为什么？”

陌生人说：“我希望你帮助我，因为这次官司我是没有道理的。”

法官说：“好，明天早晨我一定帮你。”

第二天早晨，胡赛尼和陌生人来见法官。法官问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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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头牛是从哪里来的？”

陌生人说：

“是我的母马养的。”

然后法官又问胡赛尼，他是怎么得到这头牛的。胡赛尼答：

“这头牛是我们兄弟三人的。”

法官又问：“你们已经去找了一个法官了，他是怎么判决的？”

胡赛尼回答：“他的判决不公正，把牛判给这个人！但母马是不会产牛

的。”

法官说：“判决是公正的，我不能改变，喂，你把牛牵去。”

陌生人牵了牛，叫胡赛尼跟他走，然后对他说：

“你不要对我生气，我根本不要你的牛，我不会牵回家去的。我的国王

叫我考验法官，看看他们作出些什么判决，你要在这件事上帮助我。”

胡赛尼同意了，他们就从一个法官那里，又到了另一个法官那里。结果，

所有的法官都作出有利于陌生人的判决。最后他们来到了雅鲁法官家里。他

是一个聪明、机智、公正的法官，他请双方陈述自己的申述。陌生人说：

“这头牛是我被人偷走的，后来我在胡赛尼家里找到的。”

法官问：

“这头牛你是从哪里来的？”

陌生人答：

“是我的母马生的。”

法官转而又问胡赛尼：

“你有什么话说！”

胡赛尼说：

“这头牛是我和兄弟的，是父亲遗留下来的。”

法官说：

“我听了你们双方的申诉，你们回去，明天我向你们宣布判决。”

天黑了，陌生人去找法官，向他问了好，然后给了许多钱。法官问：

“你为什么给我钱？你收回去，否则我不作判决。”

陌生人只得收回钱，回住所去了。

早晨，胡赛尼同陌生人来到法官家，但法官说他病了，请他们过三天再

来。过了三天，他们又去找法官，但法官又说病了，要求再过两天去。过了

两天，他们去了，法官又说生病了。陌生人问：

“法官，你怎么啦？你生了什么病？你什么时候作出判决呢？”

法官回答说：

“我有月经，你们过三天再来。”

陌生人说：

“法官，我们等不及了，我们每次来，你都叫我们下一次来。”

法官说：

“有什么办法呢？我生病了，我有月经。”

陌生人叫道：

“男人会有月经吗？我可从来没听见过。”

法官说：

“我也没听说过，母马会生牛。你是骗子、刁民！告诉我，你为了打官

司花了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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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答：

“两个月。”

法官说：

“你给胡赛尼造成了损失，应该赔偿，你应该学得聪明点，以后再不要

来蒙蔽、腐蚀法官，我判你在市场上当众鞭答十二下。”

陌生人被带到市场上。法官宣布：

“这个人欺骗法官，因此当众打十二鞭子。”

国王得悉，立即下令不准惩罚该人。使者对法官说：“国王禁止惩罚该

人，因为他是国王的朋友。”法官回答说：“就是国王也不能更改法官的判

决，说谎者必须受法律惩处。”于是法官的判决得到了执行。

以上就是法官、胡赛尼、哈桑、加姆波、陌生人和伟大法官雅鲁的故事。

忻俭忠 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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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的故事

[中国］

早年，在一个山边的庄子里，有一家人家，这家人家有一个老汉、两个

①

儿子和一个儿媳。小儿于是个老来子 ，老汉亲切地叫他“二小”。二小是个

又聪明又勤快的好孩子，谁都喜欢。

二小十三岁那年，他爹得病死了。二小跟着哥哥嫂嫂过日子。他哥哥是

个懒汉，他嫂子心眼很坏。他家有头老黄牛，二小整天放牛，牛长得又肥又

胖。有一天，坏嫂子对懒哥哥说：“把二小药死吧！省得分去家业！”

懒哥哥正在炕上打吨，糊里糊涂应道：“好哇！”

坏嫂子包了两样饺子，把白面饺子里放上毒药，预备给二小吃；黑面饺

子里没放，自己好吃。

二小在河边放牛，正午的时候，老黄牛吃得肚儿饱凸凸的，二小也割了

满满的一筐草。

二小说：“天晌（正午）了，日头火毒啦，老黄牛，回家吧！”

老黄牛站着不动，眼里泪汪汪的。

二小奇怪地问：“老黄牛，你没吃饱吗？老黄牛，你渴了吧？

忽然，老黄牛嘴一张，开口说话咧：“勤快的孩子，你回家要吃黑面饺

子，别吃白面饺子。”

二小心里明白了个七八，他回到家里，坏嫂子满脸是笑他说道：“兄弟，

你放牛割草的，累啦！我特意给你包了些白面饺子，煮好了，你快吃吧！”

二小说：“嫂子！把白面饺子留给你和俺哥吃吧，我吃黑面的就行了。”

就完，坐下端起黑面饺子便吃。他嫂子站在一边白瞪着眼。等二小走了，她

把白面饺子扔了，又打出坏主意来了：“好！你吃黑面的，我就把黑面饺子

里放上毒药！”第二天，她就把黑面饺子里放上毒药，预备给二小吃；白面

饺子里没放，自己好吃。

二小在山坡上放牛，正午的时候，老黄牛吃的肚儿饱凸凸的，二小割了

满满的一筐草。

二小说：“天晌了，日头火毒啦，老黄牛，咱们回家吧！”

老黄牛站着不动，眼里泪汪汪的。

二小奇怪地问：“老黄牛，你没吃饱吗？老黄牛，你渴了吧？”

老黄牛嘴一张，又开口说话咧：“勤快的孩子，你回家要吃白面饺子，

别吃黑面饺子！”

二小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回到了家，坏嫂子满脸是笑他说道：“兄弟，

你放牛累了，你说你爱吃黑面饺子，我特为给你包了黑面饺子，快去吃吧！”

二小不慌不忙他说：“嫂子，从爹死了以后，都是你和哥哥吃白面饺子，

今天我来尝尝吧！”说完，便吃起白面饺子来了。坏嫂子站在一边心里干生

气。两回要害二小都没有害死，她又想出了个坏主意，对懒哥哥说：“快到

冬天啦，下了雪不能出去放牛，不能白叫二小吃这一冬饭，和他分家吧！给

①

他那个场院屋 ，给他二亩薄山地；牛能耕地下给他，给他那只大黄狗；母

① 老来子：大人上了些年纪以后生的孩子。比如胶东一带，人到了四五十岁上又有了孩子，就叫“老来子”。

① 场院屋：庄稼收割以后，用来晒庄稼打庄稼的空地叫“场院”。又为了遮风防雨，有时又在场院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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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下蛋不给他，给他那只大公鸡；好犁好套不给他，给他那副破犁套。”

懒哥哥打着呵欠说道：“好哇！”

不管二小愿意不愿意，就这样分了家。

冬天，二小上山拾草打柴，大公鸡帮着二小捡粮粒，大黄狗帮着二小捡

柴禾。二小把公鸡和黄狗喂得胖胖的。懒哥哥和坏嫂子到晚上牛栏的门也不

关，草也不添，老黄牛又冻又饿，瘦得像干柴一样，二小心里很难过。

春天来了，要耕地啦，二小心里犯了难。

大黄狗看出了小主人的心思，便叫着说：“汪汪汪，套上我耕地一样行！

汪汪汪，套上我耕地一样行！”

大公鸡也看出了小主人的心思，也叫着说：“咕咕咕，套上我耕地也能

成，咕咕咕，套上我耕地也能成。”

二小便把大黄狗、大公鸡套上了去耕地。大公鸡扑拉着翅膀用劲拉，大

黄狗摇摆着尾巴用劲拉，二小专心地扶着犁。湿润润的泥土，在犁刀两旁翻

滚着。二小顺顺当当地把地耕完了。坏嫂子听说了，又出了个坏主意，对懒

哥哥说：“咱那个老黄牛拉不动车子，你去借二小的大黄狗和大公鸡来使使

吧！”

懒哥哥一想，老黄牛拉车子，自己还得费力往前推，借了大黄狗、大公

鸡来，便可以省力气啦。他连忙晃晃荡荡地去了。一见二小便开了口：

“二小，我的老牛拉不动车子啦！把你的大黄狗和大公鸡借给我使使

吧！”

二小不理他，也不做声。

懒哥哥伸了一下懒腰又说：“你不借给我，回去就要把老黄牛使死了。”

二小心疼老黄牛，便把大黄狗、大公鸡借给了哥哥。

懒哥哥套上了大公鸡、大黄狗，装上了满满的一车子粪，鞭子一甩说：

“给我使劲拉！”他自己顶名是个推车子的，身子可往后打坠，恨不能叫大

公鸡、大黄狗拉着他。没多时，大公鸡和大黄狗累得浑身是汗，走得慢了，

鞭子便打在身上。大黄狗和大公鸡气得不走了，懒哥哥就一个劲地打起来，

未了把大黄狗和大公鸡都打死了。懒哥哥觉得累了。回到家，爬上炕就睡觉

去了。

二小从坡里剜了苗回来，顾不得回家吃饭，便上了他哥哥家。坏嫂子站

在院子里，二小问道：“嫂子，我的大黄狗和大公鸡呢？我引回去喂喂！”

坏嫂子把手一摆说：“别提你的大黄狗和大公鸡啦，叫你哥哥在道上打

死了。”

二小听了，心里一沉，马上向道上跑去了。只见大黄狗、大公鸡都直挺

挺地躺在道上。二小的心里又生气又难过，看着看着，便掉下泪来了。他哭

了一阵，抱起大黄狗和大公鸡，回到家里，把它们埋在屋前的场院里。二小

上坡回来，总要上那里去看看。过了几天，从坟堆上长出了一棵榆树来。嫩

嫩的黄绿色的叶子，像宝石样地放亮。二小天天来浇水，一年的工夫，榆树

长得比二小都高了，树头团团的好象一把绿伞。到了春天，柔软的榆树枝上，

长出了一堆堆花朵样的榆树钱。二小欢喜地仰着脸看，手不觉碰到了榆树干。

忽然，沙沙地一阵响，榆树钱像下雨般地落了下来。二小低头一看，不觉吃

了一惊，地下不是榆树钱，是一些闪闪发亮的金钱和银钱。二小把钱拾了起

单地盖几间小屋，割庄稼时用它暂时放个权把、扫帚、粮食等等。这屋就叫“场院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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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买了一头大黄牛，这以后二小更加勤快了。这件事情，又叫坏嫂子知道

了。有一天二小上了坡，坏嫂子翻过了院墙，抓着榆树干拼命地摇起来。哗

啦啦，榆树钱好像下雨般落了下来，打得坏嫂子的头膨膨地响。她也顾不上

摇了，两手抱着头，“哎哟哟”地叫了起来，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金钱、

银钱，而是一地石头蛋子。摸摸头上，起了一个个的大疱。她生气了，我了

一把斧头，“吭！吭！”的把小榆树砍倒了。正巧，二小从坡里回来，看见

了又气又疼，便问坏嫂子：“你为什么砍倒我的榆树？”

坏嫂子把眼一翻，怪声怪气他说：“你别提你的榆树啦，把我头上打了

这么些疱！”说完了，一甩手走了。

二小很伤心地摸着他的榆树，未了找了一把小刀来，把榆树的枝条割了

下来，编了一个小篮子。他把小篮子挂在屋檐下。南来的鸟，北来的鸟；南

来的燕，北来的燕，都上里面去下蛋，一天的工夫，篮子就满了。

这件事情又叫坏嫂子知道了，她对懒哥哥说：“你不是爱吃蛋吗？看二

小家里有那么多鸟蛋！”

懒哥哥一听到吃，眼睛就瞪了起来：“我去跟他要一些！”

坏嫂子却说：“你别去跟他要蛋，去把他的小篮子惜来吧！咱叫燕和鸟

给咱下蛋，下得屋子里盛不了，院子里堆不了！”

懒哥哥便上二小家去了。他怕二小不借给他，一进门就哭丧着脸说：“二

小！我快要饿死了，你把小篮借给我用用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地干活！”

二小心地很好，听哥哥这么一说，便把小篮子借给了他。坏嫂子看见了，

喜得咧开了嘴。她学二小那样也把小篮挂在屋檐下，自己坐在门口喊道：“东

来的鸟，西来的鸟，快到我篮里来下蛋；南来的燕，北来的燕，快到我篮里

来下蛋！”

南来的鸟飞到小篮里，屙了屎飞了出来，北来的鸟飞到小篮里，屙了屎

飞了出来。南来的燕、北来的燕，也都飞到篮里，屙泡屎飞了出来。把坏嫂

子气得抓起棍子就打。

小鸟吱吱地叫着说：“坏嫂子，坏心肝，啄去你眼叫你看不见！”

燕子也叫着说：“坏嫂子，坏心肝，啄去你眼叫你看不见！”

小鸟、燕子一齐向坏嫂子的脸上扑去，坏嫂子痛得直打转，又叫又喊，

懒哥哥在炕上朦朦胧胧说道：“你嚷什么，吵得我睡不好觉！”

坏嫂子的眼睛叫燕子和小鸟啄瞎了，没几天的工夫她便气死了。懒哥哥

也饿死了只有勤快的二小，过着幸福的生活。

董均伦江源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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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乌德和沙比拉赫

[印度尼西亚]

有一个农民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叫达乌德，老二叫沙比拉赫。难以置信

的是，虽然是一个父亲生的，但达乌德长得匀称、漂亮、善良，沙比拉赫却

长得罗圈腿、丑陋、凶狠；达乌德不怕任何困难，沙比拉赫逃避困难就如兔

子逃避老虎一样。

有一天，父亲叫儿子们耕地，达乌德把水牛套在犁上，到田里就开始干

活了。而沙比拉赫躺在地头，一边诉说，一边哼哼叫：“噢晴，我要死了！

上帝救救我！我马上要死了！”

达乌德问：“亲爱的弟弟，你怎么啦？我应该怎么帮助你呢？”

沙比拉赫哼得更厉害了：“没有人能帮助我，我浑身痛：胸痛、肚子痛、

背痛、腿痛，我不知道怎么去扶犁……”

达乌德信以为真，说：“难道我会让生病的弟弟干活？你到树下去躺一

会儿，在太阳下山前，我一个人把全部田都耕好。”

达乌德在犁后面走了整整一天，一直没有间歇，他的衣服浸透了汗水，

脚上全是泥，手上起了血泡，太阳落到远方森林后面时，达乌德耕完了最后

一城田，准备回家。沙比拉赫看了看哥哥说：“你身上都是泥，父亲看到你

这样跨过门槛，要发怒的。你快到海边去洗澡，我先把牛赶回家吧！”

达乌德听了弟弟的话，到海边洗澡去了。沙比拉赫用路边的泥，往身上

一抹，赶着牛回家了。到了家里父亲问：

“达乌德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

“我的不争气的哥哥没去干活，我一个人扶犁，从天亮干到天黑，我浑

身是泥，衣服也湿透了，手上起了血泡。”

沙比拉赫说完，走出屋，藏在开贝尔树下。

达乌德一点也没想到灾难会降到他的头上。他跨过门槛，大声说：“沙

比拉赫弟弟，你在哪里？你喂牛，我休息一下。”

“不中用的家伙！”怒气冲冲的父亲听了叫道，“你的弟弟一个人干两

个人的活，而你连喂牛都懒得喂！”

“父亲，你说什么？”达乌德十分惊奇地问，“今天我家的田全是我耕

好的！”

“你看自己身上！”父亲又说，“难道耕了地回到家里是这个样子吗？

你的手脚干干净净，眼睛炯炯有神，别吹牛了，我不愿看到家里有个懒汉儿

子！我给你一百盾，你从我家滚出去，你这个说谎者、懒汉！”

不幸的达乌德含着泪离开了父亲，可他不知往哪里去。他的头发由于悲

伤而发白了。

沙比拉赫躲在外面，听见父亲给达乌德一百盾，就决定偷走哥哥的钱。

他在路上赶上了达乌德，拥抱他，安慰他说：

“我不会在你患难时不管的，我同你一起去。”

他们走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遇到了一个讨饭的老头子，达乌德非常可怜

这位不幸的老人，把一个盾放在他伸出来的手上。这时，乞丐从腰带上拿出

一支箭，交给达乌德，说：

“你拿好这支箭，它会对你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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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家的达乌德收下乞丐的箭，继续走了。沙比拉赫还是跟着他，过

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早晨又来了，两兄弟到了一个大城市，城里的人面色

忧愁，听不到笑声和歌声。达乌德叫住一个走路人，问：“尊敬的人，请问，

为什么这个城里的人如此悲伤？为什么在街上我们只看见老头儿，而没看到

年轻人？”

行人回答说：“我们城里遭到了可怕的灾难，凶恶的吃人魔鬼抢走了国

王的女儿沙巴尔瓦吉公主。几千个勇敢的青年去救公主，但没一个活着回

来……”

达乌德听到后，心里想：父亲已经嫌弃了我，我的生命还有什么用？于

是他对行人说：“请你对国王说，我要同吃人的恶魔去打仗，只要国王给我

武器。”

国王知道了达乌德的话后，马上召他进宫，沙比拉赫跟在达乌德后面。

国王对达乌德说：“你如果能救出我的女儿，她就嫁给你。”

这时沙比拉赫说：“如果我的哥哥不能战胜恶魔，那么我去救公主，我

十个恶魔都不怕！”

奴仆们在两兄弟面前放了各种兵器，沙比拉赫拿了一把金手柄的短剑，

达乌德选了一张硬弓，两兄弟向森林进发。原来，恶魔就住在这个森林里。

沙比拉赫决定在半夜里乘哥哥睡着时，偷走哥哥的钱，然后逃回家。

两兄弟刚走进森林，就看见一个猎象的猎人，猎人用绳子牵着一头小象，

小象拼命挣扎，不肯走，但它毕竟年纪还小，强不过粗大的绳子。

“我要求你放了这头可怜的小象。”达乌德对猎人说。

“瞧你说的！”猎人生气地回答说，“我追了它一整夜，可现在你竟要

我放走它！”

“那么就卖给我。”达乌德说着，就把全部的钱交给了猎人。

猎人收下钱，匆匆到城里去了。小象也高兴地叫着，跑到森林里去了。

“哥哥，你真愚蠢！”沙比拉赫叫道，“现在你自己一个盾也没有了。”

“但是我恢复了一头小象的自由。”达乌德回答后，继续走，沙比拉赫

跟在后面。

突然，他们听见远处传来可怕的叫声，沙比拉赫拉着哥哥的手，吓得发

抖，问：“这是什么在叫？”

“这是吃人的恶魔在叫。”达乌德说。

沙比拉赫吓得倒在地上，叫道：“我下去了，我怕！”

达乌德说：“你怕，你就不是一个男子汉，你留在这里，我去。”

“我一个人不留在森林里。”沙比拉赫害怕他说，“我怕！”

“那么你起来，我们一起去找恶魔。”达乌德说。

于是他们又走了。达乌德在前，胆小的沙比拉赫跟在后。他们又走了许

多小时，突然他们脚下的土地发抖了，而且又听到了恐怖的叫声，沙比拉赫

怕得爬到棕桐树上躲了起来。达乌德继续向前走，来到一个地道的进口处，

有一千级石梯通到地下。国王的女儿就在里面等待着可怕的死亡。

“卑鄙的恶魔，你出来吧！我们来决斗！”达乌德叫道。

“不要叫恶魔出来！不要叫！”沙比拉赫在树上叫了起来。但是恶魔已

经听见了达乌德的挑战，它一跳就走完了一千级石梯，出现在达乌德面前。

“一块可怜的人肉，你竟敢打搅我的休息！”恶魔叫道。

达乌德立刻从身上取下弓，但恶魔不害怕，恶意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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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一支箭可以伤害我！但这支箭在马达加斯加岛的一个老乞丐

手里。你射吧，你的箭射到我身上，象射到岩石上一样，马上会弹回去。好

吧，你等我把你撕成碎块！”

这时，达乌德射箭了。恶魔突然晃了一下，两只毛茸茸的脚一抖，就倒

在地上了。达乌德明白，老乞丐送给他的这支箭就是恶魔说的那支致命的箭。

“弟弟，爬下来，我们快到地下去！”他对沙比拉赫叫道。

沙比拉赫还没从棕桐树上下来，达乌德已到了地下，他很远就看见了美

丽的公主。

“沙巴尔瓦吉公主，你得救了！恶魔死了！”达乌德说。

“我该怎么感谢你？”沙已尔瓦吉公主高兴他说，“你接受我这只戒指

吧！”于是公主把嵌着黑宝石的戒指交给救命恩人。

当达乌德把公主带出地下时，沙比拉赫奔到公主面前，叫道：“公主，

你高兴吧，欢呼吧！我和我的哥哥救了你的命！”

虽然公主不喜欢罗圈腿、丑陋的沙比拉赫，但还是说：

“上帝会奖励善良和勇敢的人。现在趁恶魔妻子没来，我们快走！”

沙巴尔瓦吉、达鸟德和沙比拉赫已经离开地下室很远了。他们走啊，走

啊，一直往前走。当夜幕降临时，周围的各种野兽都叫了，于是沙比拉赫又

怕了：“我不去了，这里每棵小树后面都有老虎，每棵大树上都有蟒蛇。”

“好吧。”达乌德说，“那就在这空地上等到天亮吧。”

达乌德很快为沙巴尔瓦吉搭了一个木棚，幸福的公主一下子睡着了。

“哥哥，你也睡吧！”沙比拉赫说，“我来守卫。”

达乌德刚入睡，胆小的沙比拉赫就感到附近的小树丛后面藏着一只老

虎，这时他决意要害死哥哥，好让他自己娶公主。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一块肉，

放在木棚的门口，就藏了起来。他心里想：老虎嗅到肉的气味，一定会到木

棚里来，吃掉哥哥。

沙比拉赫心里这么打算，但事实却完全相反，半夜里，恶魔的妻子来到

森林边缘，它闻到了肉的味道，就向木棚奔来。恶魔的妻子看到木棚里公主

熟睡着，就抱起她，带回地道。公主趁恶魔的老婆不注意，从自己的绸头巾

上撕下一小块，扔在地上……

黎明时，达乌德醒了，他叫：“沙巴尔瓦吉！我们出发了，快让你父亲

高兴高兴吧！”

没有人回答达乌德。这时他走进木棚，看到公主已不在了。

“不幸的人！你回答我，沙巴尔瓦吉在哪里？”他对弟弟大声问。

“不知道。”沙比拉赫说谎了，“我整夜没合眼，没看见公主离开木棚。”

达乌德垂着头，又走进了森林。他没有脸去见国王。

达乌德偶然发现草堆里有一小块绸头巾，后来又发现了好几块，他心里

明白了：这是公主在森林里留下的踪迹。

达乌德顺着踪迹一步一步走，又来到了可怕的地下室的门口。

“卑鄙的恶魔，你出来同我较量！”达乌德威严地喊道。

没有人回答。这时，达乌德向石梯跑去，一看石梯没有了。恶鹰的老婆

把石梯毁坏了，不让别人走到地下室去。

“我们离开这里吧！快离开吧！”沙比拉赫哀求说，“没有石梯你怎么

下去呢？”

“我不要听你胆怯的话！”达乌德心里非常恨，“快帮助我搓一根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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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条准备好了，达乌德把藤条一头缚在树上，就顺着下去了。不幸的沙

巴尔瓦吉已完全绝望了，突然她眼前又出现了达乌德，她扑到他身上，说：

“恶魔的老婆去埋葬丈夫了，乘它没回来，我们快离开吧！”

达乌德很快把藤索系在公主的腰上，对兄弟喊道：“沙比拉赫，拉，快

拉！”

沙巴尔瓦吉一获得自由，就说：“现在我们帮你哥哥从地下室里出来。”

“我不愿意！”沙比拉赫险恶他说，“达乌德又灵活，又有力气，让他

自己出来吧！”

沙巴尔瓦吉痛哭着，哀求残酷的沙比拉赫，可都没有用。阴险的沙比拉

赫拉住她的手走了。

太阳还没从海上落下，沙比拉赫已经到王宫门口了。沙巴尔瓦吉躺在他

的脚边，她已失去了知觉。沙比拉赫见到国王，说：

“国王！恶魔杀害了我的哥哥，但我杀死了恶魔，救出了你的女儿！”

“我的诺言当然不改变。”国王说，“沙巴尔瓦吉是你的妻子！”

“国王，”丧尽天良的沙比拉赫说，“你的女儿得救了，但她被吓昏了，

所以她老是说达乌德留在恶魔的地下室里，我亲眼看见，恶魔杀死了我的哥

哥。”

“我可怜的女儿，我的沙巴尔瓦吉！”国王悲痛地叫道。

这时沙已尔瓦吉醒了过来，叫道：

“快去救达乌德，他留在恶魔的地下室里！”

“我不幸的女儿！”国王说着，叫女仆把沙巴尔瓦吉扶到房间里去。

“你同我女儿结婚要过六天，那时星象吉利。”国王对沙比拉赫说，“现

在你暂时担任我的首席枢密官和军队统帅。”

于是沙比拉赫留在王宫里了。那么，崇高的达乌德的情况怎么样了呢？

他努力想着办法要从地下室出来，他的衣服变成了破布条，手指里流出了血，

他的体力逐渐不支了，可还是没有办法。他知道，恶魔的妻子在太阳下山前

要回到地下室。

正当他绝望时，他的头上响起了大象的叫声，达乌德抬起头，看见上面

有一头大象和一头小象，小象就是他从猎人手里赎出来的。大象把一棵竹子

连根拔起，放到地下室去，但不幸的达乌德身体极其虚弱，无法拉住竹子。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恶魔老婆的可怕叫声，达乌德明白：恶魔的妻子回来了。

“我要死了！”达乌德说。他用力抓住竹竿，这时他感到竹竿在往上升，

达乌德抬起头看见大象和小象用长鼻子缠住竹竿在往上拖。达乌德终于在恶

魔老婆回来之前回到了地面。

第二天黎明，达乌德精疲力尽、饥肠咕咕地站在王宫的大门口。“走开！”

卫兵对他喝道。

达乌德说：“我会走的，不过请告诉我，国王的女儿活着吗？”

“谢天谢地，国王的爱女活着，是勇敢的沙比拉赫救的，他打死了恶魔，

解救了美丽的沙已尔瓦吉。”

“那么，请你告诉我，沙比拉赫现在如何？”

“这件事我们知道。”卫士说，“我们公正的国王已任命沙比拉赫为统

帅和枢密官。”

达乌德惊奇说：“沙比拉赫是我的弟弟，你去通报他，说我想见见他。”

卫队长急忙赶到首席枢密官那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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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有个衣衫褴楼的人，他斗胆说是你的兄弟。”

沙比拉赫走到窗前，看到达乌德在门口。

“这个穷鬼竟敢自称是我的兄弟！他如此无礼，该受最残酷的刑罚，我

命令你立刻把他淹死。”

于是，卫兵把达乌德放进一个大桶里，扔到海里。风吹着桶，把桶吹到

了岸边，波浪又把桶抛到了沙滩上。离这沙滩不远，住着一个穷渔夫和他的

妻子。渔夫看到波浪把一只大桶抛到岸边，就说：“这桶可用来装鱼。”渔

夫说完，就往岸边跑。他打掉桶底，发现里面有一个垂死的人。

后来，渔夫的妻子照料达乌德几天几夜，达乌德终于又变得漂亮、灵活、

有力了。他同渔夫一起出去捕鱼，帮助他补帆、修船，但达乌德最喜欢在花

园里干活，因为花园里有许多美丽的花。有一天，达乌德在浇花，一个姑娘

走进花园里，说：

“我是公主的女仆，请你为我的主人准备一束最香的花。”

达乌德准备好了。他把一束美丽的鲜花交给女仆，并悄悄地在里面放了

一只黑钻石戒指。

达乌德意愿的事发生了：沙巴尔瓦吉当天就在花束里发现了黑钻石戒

指。公主看到后，问女仆：“告诉我，给你花的人是什么样子？”

女仆说：“我没有看到过比他更漂亮的小伙子。我只有一点感到奇怪：

年纪这么轻，为什么头发白了。”

“是他！是他！”沙巴尔瓦吉失声叫道，马上跑到国王那里去。

“父亲，”她说，“我请求你在我婚礼前夕举行一次军事演习。一支军

队让沙比拉赫指挥，另一支军队由种花的青年指挥。”

“就这样吧。”国王同意了。

在结婚前夕举行了军事演习，全城居民都来观看。沙比拉赫的军队在广

场的一面，达乌德的军队在另一面。国王一下号令，两支军队互相进攻，达

乌德在士兵前面，沙比拉赫在队伍后面。双方军队互相接触时，胆小的沙比

拉赫藏在王宫的圆柱后，在这里给军队发布命令；达乌德拔出宝剑，冲向沙

比拉赫，一下子就把无赖打倒在地。被打败了的沙比拉赫求饶说：

“好兄弟，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留我一命，我一切都承认！”

“好，卑鄙的家伙，我饶你一死，你要向全体人民说明，是谁救了公主，

你为什么把我留在地下室给恶魔吃。”

沙比拉赫吓得浑身发抖，承认了自己忘恩负义的行为，这时，国王让达

乌德坐在自己身边，对沙比拉赫说：

“对于疯狂的狼必须碎尸万段！”

国王给刽子手作了手势，但达乌德恭恭敬敬地对国王说：

“英明的国王，你的愤怒完全是对的。但今天是我一生中的大喜日子，

我不想以兄弟的死来辱没这一天。”

“好吧，照你的办吧。”国王息怒了，“但是不能让这个坏蛋在我们面

前现眼，来人，用木棍将此人逐出城外！”

胆小的沙比拉赫听到这一命令，立即逃跑，跑得比快脚鹿还要快。

当天，达乌德和沙巴尔瓦吉举行了婚礼，国王请了整整一千贵客参加，

整整一百个乐师在婚宴上演出。达乌德没有忘记救命恩人渔夫，他下令给渔

夫造了一所新房子，送给他几张最好的渔网和一条很大的渔船。

至于卑鄙的沙比拉赫，从此就没有人听说过他了，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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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找到了居住的地方。

高山晓河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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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佩勒和小佩勒

[瑞典]

从前有一个人叫大佩勒，还有一个叫小佩勒。大佩勒很富有，而小佩勒

是个穷光蛋，他的全部家当就是一间小屋和一头小牛犊。他的老母亲和他住

在一起。

一天，小佩勒把小牛犊放出来吃草，小牛犊闯到了大佩勒的黑麦地里。

大佩勒当时就说，如果小佩勒再不看好自己的牛，他将用枪把他的牛杀死。

后来小牛犊又一次跑到大佩勒的地里，大佩勒真的拿出枪射死了小牛犊。

小佩勒看到牛被枪杀了，就把它拉回家去剥了皮，他在干燥室里把皮弄

干，直到牛皮干得一动就嘎啦嘎啦响，然后他想把那张牛皮卖了。

一天晚上他来到一个农家，他要求在那里借宿一个晚上。但是农夫不在

家，老太大对他说，他还是走他的路吧。刚走了一会儿，他恰好碰到了那个

农夫。他们互相搭起话来，小佩勒说他到那边那个农家去过，本来想借宿一

晚，然而遭到了拒绝。这时农夫说：

“那是我的家。跟我来，咱们一起回家去，那里一定有你过夜的地方！”

小佩勒跟着他回去了，农夫拴牲口的时候，他从窗户里偷偷往屋里面瞧。

他正好看见牧师在老太太的屋里，桌上摆了很多好吃的，他们正坐在那里欢

宴呢。一听见农夫回来了，他们非常害怕，赶忙把桌子上的东西都藏起来。

其中有一张很大的白面烙饼。他们拿过烙饼把它包在一块破布里塞进了地板

一个洞里。他们把一瓶烧酒放在了炉子后面，牧师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往哪

里躲藏，但急中生智，他最后钻进一口箱子里。

小佩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农大拴好牲口之后，他们一起走进屋去。

农夫对老太婆说，小佩勒要在这里过夜，他还让她为他们准备点晚饭。她拿

出来的东西并不多，但他们还是在桌边坐下开始吃起来。过了一会儿小佩勒

把他的牛皮弄得嘎啦嘎啦响。农大说他能否别让皮子发出响声，免得影响他

们吃饭的胃口。可是小佩勒向他解释，那张牛皮不同于其它的皮，它能告诉

他很多事情。农夫又说：

“那块干牛皮能告诉我什么新鲜玩艺呢？”

“它呀，”小佩勒说，“它是说，在这间屋子地板上的一个洞里有一张

很大的白面烙饼。”

“没有，那里根本没有，”老太婆立刻说，“因为这里很长时间没有白

面烙饼了！”

老头子一听说有好吃的很高兴，他走过去瞧了瞧，真的拿到了老太婆藏

在那里的烙饼。

吃完烙饼以后，小佩勒又开始把牛皮弄得嘎啦嘎啦响。

“那张牛皮是说还有好吃的吗？”农夫问。

“是的，他说在炉子后面有一大瓶烧酒。”小佩勒说。

“没有，在我的记忆里这里很长时间没有烧酒了”老太婆说。

农夫过去找到了烧酒瓶，他们又开始喝起来。

现在农夫对那张皮特别感兴趣，他想把它买下，但是小佩勒说，那张皮

是他唯一赖以生存的东西，因此他不想把它卖掉。然而农夫很固执，他的意

思是说，那张皮值多少钱他可以付多少钱。小佩勒思索了片刻说，他特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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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屋里那口箱子作为报酬。老大婆一听说马上尖叫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因为这口箱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箱子得给我留下！”

可是老头子说箱子是他的，所以他把箱子给了小佩勒作为买那张老牛皮

的报酬。

晚上上床的时候，小佩勒非要躺在那口箱子上睡觉不可。第二天早上他

带着箱子上路了。过了一会儿他来到一个陡坡上，沿着陡坡下去是一个湖。

这时他对箱子里面的牧师说，他要把箱子推到湖里去。牧师连声叫喊求他饶

命，最后答应给小佩勒一大笔钱，只要他放了他。他终于被放了出来，小佩

勒得了一大笔钱。

现在小佩勒又回到自己的家，他一进门就派了个男孩到大佩勒那里去借

一个升子量钱。大佩勒非常惊奇，他带了个升子亲自到小佩勒那里去打听，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我要感谢你杀死了我的牛犊。”小佩勒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佩勒不解地问。

“我首先把皮弄干，然后进城把它卖了。”小佩勒说。

“这么说我可以发大财了，因为我的牛棚里全是牛。”大佩勒说，说罢

他就急急忙忙回家去，把牲口全部宰了，把皮放在干燥室里弄干。皮都干了

之后，他把它们装在一辆车上——车被装得满满的——向城里的广场开去，

并且开始叫卖：

“这些烘干的皮子有多好啊，有谁要买？”

在场的人不但没有买，而且还讥笑他，他们说如果他不把那些皮子在干

燥室里弄干的话，他们或许还想买几张，但是现在它们都被毁坏了，没有什

么用处。这时他才明白，小佩勒是在戏弄他，他决定把这个坏蛋干掉。

小佩勒害怕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第二天晚上他请求他的老妈妈和他交

换一下睡觉的地方，她到炕上睡觉，小佩勒到床上去睡。半夜时分，大佩勒

手拿一把斧子，他走到炕前把老太太的脑袋砍了下来，因为他以为小佩勒和

平时一样是在炕上睡觉。大佩勒一走，小佩勒赶快起来，把他母亲放在雪橇

上一直拉到公路上。来到一个陡坡的时候，他把老太太的身子放在雪橇后面，

把她的脑袋又放回到原来的位置，看起来就好像她站在那里正在推雪橇一

样。过了一会儿有一位先生在路上开着车子过来。当他赶上老太太的时候，

他对老太太高声叫着，要她把雪橇推到一边，这样他可以过去。她当然无动

于衷，因为她死了。站在一边的小佩勒说，先生可以过去推她一下，他说她

听力很差。先生从车上下来把她推了一下，但仍然无济于事。这时他生气了，

他狠狠地将她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当然掉了下来。小佩勒马上又哭又叫，还

说要去控告他，因为他害死了他的母亲。那位先生又急又怕，结果给了他一

大笔钱，只要他答应对此事保持沉默，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小佩勒带着钱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他还亲自到大佩勒家里去借量钱用

的升子。

“你还活着？”大佩勒说。“我还以为彻底把你干掉了呢！”

“不，你砍死的是我母亲，现在我只想再借借你的升子来量量我的钱。”

“你从哪儿又搞到那么多钱？”大佩勒问。

“你把我母亲的脑袋砍下来，我还真得谢谢你呢，”小佩勒说，并讲述

了他怎样在城里广场上把他死去的母亲卖掉。

“那么说我可以变得更富了，”大佩勒说，“因为我家里有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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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岳父岳母。”

他径直走回家去把他们全都打死。然后把他们装在一个小车上拉进城

去，问是否有人想买尸体。当时正好警察从那里经过，把他抓起来投进了监

狱，他在那里坐了多年的牢。

后来被释放出来以后，他回到家里就把小佩勒装进一个袋子，准备把他

扔到湖里。但他来到湖边的时候，水上的冰很厚，因为没有冰窟窿，袋子扔

不进去。于是他跑回家去取斧子和铁管于，而把装着小佩勒的袋子放在冰上。

小佩勒在袋子里不停地喊叫。

“我要到天上去，我要到天上去！”

这时正好有个牧人带着一群牛经过那里，他听到小佩勒在袋子里那样呼

叫着。牧人走上前去问，他为什么喊叫着他要到天上去。

“刚才我正在去天上的路上，突然，他们把我带到这里。”他说。

这时牧人想，能到天上去也许是件不错的事情，他请求小佩勒和他换换

位置。一开始小佩勒根本不听他讲话，但是牧人很固执，并且主动提出，小

佩勒可以接管他的牛群，只要牧人可以到天上去。对这个建议，小佩勒一开

始也不同意，因为牧人越来越着急，小佩勒就让步了，最后同意和他交换位

置。牧人钻进了袋子，小佩勒把袋子结上，然后他就赶着牛群尽快离开了那

里。过了一会儿大佩勒带着斧头和铁管回来了，开始在冰上挖洞，挖完之后

他拉起袋子要往湖里扔。牧人这时产生了怀疑，他意识到这里有问题。他开

始呼叫要从袋子里出去。大佩勒却说：

“你现在愿意怎么变你的声音你就怎么变吧，但我还是要把你扔到湖里

去！”说罢就把他扔到了湖里。

在回家的路上，他碰到了在路上赶着牲口的小佩勒。大佩勒吃惊极了，

他脱口叫起来：

“我刚才不是把你扔进冰窟窿里了吗！你从哪儿弄到的这些牛？”

“啊，这些牛是我从湖里弄到的，”小佩勒说，“那里还多着呢，但这

些就够了，我不想要太多。”

这时大佩勒说：

“我非要多弄一些不可，这样我的牛圈就又满了。”

他又走回家去，把老婆子和孩子们都带上，还给他们每个人砍了根赶牲

口用的檬树枝。然后把他们都扔下湖去。先把孩子们投下去，然后把老婆子

也扔了下去，他把她向湖里扔的时候，她的一串钥匙碰着了冰发出了响声。

他听到响声时说：

“我还真听到了领头的那头牛的声音！”就这样他自己也跳了下去。

小佩勒回去接管了大佩勒的庄园，在那里他一直生活到死。

杨永范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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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的故事

[俄罗斯]

从前，有一个村子里，住着两个亲兄弟，一个穷，一个富。

有钱的那一个搬到城里去住了，买了一栋大房子，当上了老板。穷的那

一个连饭都没得吃，孩子一个比一个小，哭着要东西吃。他从早到晚辛辛苦

苦干活，还是穷得一无所有。

有一次，他对妻子说：

“我到城里去一趟，求兄弟接济接济。”

他来到兄弟那里说：

“好兄弟，你行行好，老婆和孩子没有吃的，整天饿着肚子。”

“你在这里干一个星期的活，我才帮助你。

无路可走，只好给兄弟干活。扫院子，喂马，挑水，劈柴，他样样都干。

过了一个星期，兄弟给他一个大圆面包，对他说：

“这是给你的工钱。”

“谢谢啦！”他说完向兄弟鞠了一躬，准备回家。

“等一等，明天来做客，把老婆也带来，明天是我的命名日。”

“哎呀，兄弟，你的客人都是穿皮靴皮袄的大老板，我脚上穿的是草鞋，

身上是灰布褂子。这怎么成！”

“没关系，来吧，有你坐的地方。”

“好，我来。”

他回到家里，把面包交给妻子，对妻子说：

“你听我说，有人请我们明天去做客。”

“做什么客？谁请我们？”

“是我的兄弟，他明天过命名日。”

“去就去吧。”

第二天早晨，夫妻两人进城去。他们见到兄弟，向他祝贺，找条凳子坐

下。桌子边坐满了有钱有势的客人，兄弟热情招待他们，却把自己的穷兄弟

和弟媳妇忘了，什么也不请他们吃。他们只好看着别人大吃大喝。

吃完饭了，客人起身向主人夫妇道谢。他也站起来向兄弟弯腰鞠躬。客

人喝得醉醺醺地吵吵嚷嚷，唱着歌回家去了。

他空着肚子往回走，对妻子说：

“我们也来唱首歌。”

“你真傻，别人吃饱喝足了，当然要唱歌，你唱什么歌，真是胡思乱想！”

“不管怎么说，兄弟总算是请了我们，我一唱歌，别人会当成我们也受

到招待，不唱就显得丢人。”

“要唱你唱，我不唱。”

他一个人唱起来，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他问妻子：

“是不是你在跟着我唱？”

“你怎么了，我想都没想。”

“那是谁？”

“不知道，”妻子回答说，“这样吧，你再唱，我来听。”

他又唱起来，一个人唱歌出现了两个人的声音，他停下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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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灾难在跟着我唱吗？”

灾难回答说：

“是的，是我在跟着你唱。”

“那我们一道走吧。”

“走吧，我不会离开你。”

他回到家里，灾难叫他下酒馆。他说：

“我没有钱呵！”

“哎呀，你真是，怎么没有钱？你身上穿的破皮袄不是钱？夏天快到了，

皮袄用不着了，把它卖了喝酒。”

穷汉子和灾难来到酒馆喝酒，把破皮袄喝掉了。第二天，灾难哼哼卿卿，

酒还没有醒，头发胀。他又叫穷汉子去喝酒。

“没有钱。”穷汉子说。

“怎么没有钱？你还有雪橇和马车，足够我们喝的了。”

只好如此，他不敢不听灾难的话，把雪橇和马车卖给酒馆，和灾难猛喝

起来。

早晨，灾难叫唤得更厉害，想醒醒酒，叫穷汉子和他再去喝一点。穷汉

子把耙和犁都卖掉买酒喝了。

不到一个月，穷汉子把东西都卖光了，连房子也抵押给邻居了，把钱花

到酒馆里。

灾难缠着他不放，对他说：

“来吧，我们再去喝几杯！”

“不，灾难，你请便吧，我是一无所有了。”

“怎么没有？你老婆还有两件衣服，留一件，另外一件拿去换酒喝。”

穷汉子拿着老婆的衣服去换酒喝，心里想，“这下可干净了，上无片瓦，

下无寸上，自己和老婆的东西都光了。”

早晨，灾难醒来，看到穷汉子没有什么可拿的了，对他说：

“老板呵！”

“什么事？”

“这样吧，你到邻居家里借两头牛、一辆车。”

穷汉子来到邻居家里：

“请你借给我两头牛、一辆车用一用，我帮你干一个星期的活。”

“干什么用？”

“到山里拉柴禾。”

“用吧，不要装得太满了。”

“你说到哪去了，老兄。”

他借来两头牛，和灾难坐上车，向田野里走去。

“老板，你知道不知道这附近有块大石头？”

“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把车赶到那儿去。”

他们到了地方，停下来，下了车。

灾难要他把石头抱起来，自己在旁边帮忙。他把石头抱起来了，石头下

面露出一个洞，满洞都是金子。

“喂，愣着干什么，”灾难对穷汉说，“还不赶快往车上搬。”

穷汉子往车上搬金子，满满装了一车，搬得干干净净。搬完了，他对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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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说：

“你仔细瞅瞅，好像还有剩下的。”

灾难弯着身子看了看说：

“在哪，我看不到。”

“在角落里，发亮的就是。”

“不，我没有看见。”

“你下去看看就看见了。”

灾难钻进洞里，穷汉子立刻用石头把洞盖上“这就好了，”穷汉子说，

“要是有你这个倒霉的灾难，迟早要把这些钱喝完。”

穷汉回到家把钱藏到地窖里，把牛还给邻居，琢磨怎样使用这些钱。他

买了一块山，修了一栋大房子，生活比兄弟阔气好几倍。

过了一些日子，他进城去请兄弟夫妇来参加自己的命名日。

“亏你想得出来，”兄弟对他说，“自己连吃的都没有，打肿脸充胖子，

还要过什么命名日！”

“是的，以前没有吃的，可是现在，上帝保佑，钱不比你少，你去看看

就知道了。”

“行，我去。”

第二天，他带着妻子去祝贺穷兄弟的命名日。一看，好家伙，穷光蛋修

起了高楼，很少有人能修得起这样的高搂。穷兄弟拿出好吃的和好酒款待客

人。

“你说说，走了什么好运发的财？”

穷兄弟老老实实地告诉他，灾难怎么样死皮赖脸缠着他喝酒，把家里的

东西都喝光了，只剩下人一个。后来灾难告诉他田野里藏着金子，他取回来

了，甩掉了灾难。

兄弟听了嫉妒起来。他心里想：“我去搬开石头，把灾难放出来，叫兄

弟再变穷，他就不会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有钱了。”

他让妻子先回家，自己走到田野里找到石头，把它移开，弯下身子看下

面有什么东西。他还没有弯下腰，灾难蹦了出来，骑到他的脖子上，大声说：

“你想把我整死在这里，不，现在我要死死缠住你。”

“你听我说，灾难，根本不是我把你埋在石头下面的。”

“不是你，那是谁？”

“是我兄弟干的，我是特意来放你的。”

“不对，你撒谎，你骗了一次，骗不了两次！”

灾难使劲抱住他的脖子，他把灾难背回家，家里乱糟糟的，灾难从早到

晚还是那一套，天天叫他陪着喝酒，把钞票花到酒馆里。

“这太亏了，”他心里想，“我受够了灾难，得想个办法甩掉它，有什

么办法好想呢？”

他想了很久，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到院子里锯了两个楔子，把其中

一个钉进车轴的一端。他来到灾难面前说：

“你为什么整天躺着？”

“有什么好干的？”

“有事情干，我们到院子里去玩躲猫猫。”

灾难高高兴兴答应了，走到院子里。老板先躲起来，灾难一下就抓住了

他。现在该灾难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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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进一条缝里，你就很难找到我。”

“躲到缝里算什么本事！”老板说，“有本事你钻进车轴里去。

“我没本事钻进车轴？你等着瞧，我钻给你看。”

灾难钻进车轴里，老板从另一头钉进一个楔子，把车轴抱起来，扔进河

里。

灾难淹死了。这个老板又过上了富日子。

佘威夷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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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 恶

不会说谎的人

［丹麦］

从前，在丹麦住着一个老农民。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成天吵

着闹着，要父亲把全部家产都分给他们两人。因此。老人在临死的时候，只

惦念着小儿子斯温一个人。

老人把斯温叫到床前，对他说：

“我的好孩子，全部家产都被你的两个哥哥拿走了，我这里只有祖传下

来的一张弓、一把旧宝剑和我的一双旧手套了。怎么办呢？只能给你这一点

东西了！”

“不要紧的，爸爸！我不会为这难过的。”斯温回答说。“手套在冬天

很有用处，至于祖传的弓、箭，那真是比金子还贵啊！多谢爸爸了！”

过了不久，老农民就去世了。

于是，斯温就背起了弓，挂了箭，拿了旧手套，还带了自己心爱的笛子，

告别了哥哥，离家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斯温刚刚走出村子，他的两个哥哥就为分家产开始争吵了。这时候，斯

温却口里唱着歌，越走越远了。

春天来了，小河从山上汩汩地流了下来。天上，地上，到处都有飞鸟小

虫在快乐地歌唱。

“我也能用笛子吹出这样的歌声来！”斯温自言自语地说，说着就在小

河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他拿出笛子，吹了起来。小河里的鱼听到了笛子的声音，都跳起舞来了。

各种各样的小鸟也都从四面八方飞来，有的甚至停在他的帽子上。大家都入

神地倾听着。

当肚子饿了的时候，他就用弓箭射几只野兔，在火上烤熟了充饥。晚上，

他就到农民的院子里去，为那些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吹几支曲子，他们就

会请他喝酒，留他过夜。

他就这样高高兴兴地唱着，笑着，一直朝南方走着。每一个碰到他的人

都非常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说：

“啊，多愉快的小伙子！”

一天，斯温到了一个王国的都城里。在这里，他听到大家都在说：国王

的一个亲信总管死了，现在国王正在招募一个新总管，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到

王宫里去应征。

斯温也决定去碰碰运气。于是，他来到王宫的宝殿里。

国王高坐在宝座上，显得非常疲倦，因为已经有几百个各种各样应征的

人到他这里来过了。

在国王身旁一个比较狭的宝座上，坐着国王的女儿。公主的膝上放着一

小篮樱桃。

斯温向国王问了好。

“你好，”国王回答说。“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应征总管的。”斯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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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适合担任这样一个重要的职务吗？”国王摸着胡子，问道。

“这要试试看再说。”斯温回答说。

国王朝公主看了一眼，公主也看了看国王，随着她就把一颗樱桃核吐到

地上。

“别这样随便吐，公主！”斯温对她批评说。“这样会把地板弄脏的。”

“这用不着你来管！”公主生气地反驳说，同时把脸背着斯温，继续吃

着樱桃。

“我看你是个射手吧！”国王说。“箭射得怎么样？每次都能射中吗？”

“很可能，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射手本领都比我强。不过，我能站在那边

那个角落里射中放在公主手掌上的一颗樱桃核。”

国王低声地同女儿说了几句话。于是，公主就放了一颗樱桃核在手掌上。

斯温走到角落里，拉起了弓弦，嗖的一声射落了樱桃核，可是公主的手却丝

毫也没有损伤。

国王微笑着，问道：“你的剑舞得怎么样？也能象射箭这样好吗？”

“不算好。比我好的人一定还有。”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伙子！”国王说。“每一个到我这里来应征的人

都喜欢夸口，把自己说成好像什么都会似的。可是听你说来，你好像什么都

不会似的。”

“我没说过什么都不会，”斯温说。“可是我不会说谎。”

“你说谎！”国王叫了起来。“碰到必要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会说谎

的。”

“这是您自己这样想，”斯温回答说。“我可任何时候都不会说谎。我

不是那样的人！”

这时，斯温看到从宝座旁边跑过了一只黑猫，这是公主心爱的一只猫。

他迅速地拔出了自己的宝剑，朝猫尾巴尖端的一根细毛上砍了过去。

“啊呀！”公主害怕得喊了出来。“我的可怜的宝贝啊！”说着她就闭

上了眼睛。

等她张开了眼睛，她才看到她的心爱的黑猫平安无事地坐在一张镶金的

椅子上晒太阳，并且正在起劲地用爪子洗着脸。

当斯温把一根从猫尾巴上砍下来的细毛呈给国王看了以后，国王立即就

喊了起来：

“啊，你真是一个舞剑的能手！可是我看到你还有一支笛子。

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音乐家吧？”

“只能马马虎虎地吹几支小曲子。”斯温谦虚地回答说。

他从怀中拿出了笛子，吹了起来。在他的笛声的招引卜．许多小鸟都从

四面八方飞到王宫的大殿里来了。公主的猫也眯起眼睛，点着头，用两只前

爪打着拍子，好象要跳起舞来。原来在玻璃窗上爬着的苍蝇也停止了嗡嗡的

叫声，围成了小圈子，在细听斯温的吹奏。

公主听得呆住了，她手中拿着一颗樱桃，已经忘了往嘴里送。

斯温吹奏完了。国王惊讶地说：

“啊！你真是一个伟大的音乐家！”

“没什么，陛下，我不过照我自己脑子里想的，胡乱吹吹罢公主回忆着

刚才的情景，赞美他说：

“当你在吹奏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铺满阳光的绿色的山川和在闪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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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小溪中戏水的愉快的鱼群；我好像听到了飞翔在天空中的百灵鸟的快乐

的叫声。”

“对了，这些正是我的曲子里要表现的啊！”斯温回答说。

公主高兴极了，她甚至兴奋得流下了眼泪。

“呶，你觉得公主长得怎么样？”国王问道。“她很漂亮，是吗？”

“还不坏！”斯温回答说。“不过我在路上看到过的一个姑娘比她还要

漂亮！”

公主听了他的话，气坏了。她突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樱

桃篮子，飞快地跑出宝殿去了。而国王呢，却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决定留下你做我的侍卫！”他对斯温说。“晚上得站岗。好吧，现

在我们就去吃饭吧！我已经很饿了！”

国王命令斯温跟随着他。大家走进了很大的国王的餐厅。斯温就坐在那

些侍卫的中间。他们却要他坐在最末的一个位子上。

那些宫臣和侍卫，他们都用轻视的眼光看着斯温那身破旧的农民服装，

背地里把他叫做“暴发户”。他们千方百计地捉弄他。为了不让他吃到东西，

他们一下子就把菜吃得精光。

“喂，你喜欢不喜欢吃我的酒菜？”国王问斯温说。

“您去问那些吃过的人吧！”斯温回答说。“我可只看到几只舔过的盘

子和几只空杯子。”

“啊，这怎么可以。现在就让我来把这改正过来。”国王说。

他亲自把最好的菜放到斯温的面前，还亲自给他斟了酒。

所有的宫臣都怀着敌意和嫉妒心看着斯温。可是斯温却只顾自己大口地

吃着菜，喝着酒。

国王吃好了饭，就吩咐斯温晚上在他的卧室门口站一整夜的岗。

“当心，别睡着了！”国王警告他说。“告诉你，凡是在站岗的时候睡

着的人，都要判处死刑的：”

国王关上了卧室旁的通往花园的大门，把自己的金王冠和金项链放在斯

温面前的一张桌子上，就走进卧室去了。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他的鼾声。

斯温为了不睡着，他就决定不坐下来。他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目不转睛地看着国王的王冠和金链。

天愈来愈暗了，空中已经出现了星星。

突然，斯温觉得非常困。有生以来，这样想睡还是第一次。他的两腿发

软，头重得像灌了铅水，眼皮象有人用力往下拉。眼前开始跳跃着五颜六色

的火花。桌子上的王冠慢慢地变成公主了。她对他说：

“睡吧，我的亲爱的斯温！你睡着了，我就吻你！”

她搂着他，吻着，为了使他睡得更甜一些。

“走开！走开！”斯温嘴里嘟嚷着。

他一下子挺直了身子，睁眼一看，哪里来的公主，原来是在做梦。

“不能睡着！不能睡着！”他反复地对自己说。

可是，突然，他像割断的麦子似的倒了下来，像死人一样躺在地板上，

睡着了……

太阳刚上山，斯温醒过来了。刚醒来的时候，他还弄不清自己睡过没有。

他恐惧地朝四周看了看。

一切都照旧。可是桌子上的王冠和金链却已经不见了，通向花园去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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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知被谁打开了。斯温明白，等待着他的是死刑“早安！”国王从卧室里

走了出来，对他说。“把王冠拿来给我吧！”

“王冠没有了。”斯温回答说。

“怎么会没有？你怎么啦，同我开玩笑吗？”

“我一点都没有开玩笑，陛下！”

“那么把我的金链子拿来给我吧！”

“金链子也没有了。”

“这不可能！”国王愤怒地喊道。

“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的。”斯温回答说。“我在站岗的时候睡着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这是要处死的！”国王说完，想了一下，又问他，

“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要是我逃走了，你怎么杀我的头呀！”斯温回答说。

这时候，恰巧公主进来了，她听到了斯温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就对正在

发怒的父亲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斯温的头呀？”

“他在站岗的时候睡着了，我的王冠和金链都被偷走了，因此我要杀他

的头。”

听了这些话，公主伤心地大哭起来。她在国王的面前跪了下来，苦苦地

哀求他说：

“我相信，斯温是什么错处也没有的。他决不会在站岗的时候睡着的。

这不知是哪个坏宫臣搞的鬼把戏！这件事我一定能打听明白。我可以发誓，

斯温决没有罪！”

“别说了，用不着发誓，”斯温对她说。“你一点也不知道，发这种誓

有什么用处！我确确实实在晚上站岗的时候睡着了。”

可是，这时候国王突然说：

“你真是一个诚实可爱的小伙子！现在我已经完全相信，你确确实实可

以叫做 ‘不会说谎的人’。昨天晚上，是我给你吃了一些催眠药酒。当你睡

着的时候，我就拿走了王冠和金链，并且还打开了通向花园的门。可是你没

有逃走，你像一个忠诚的士兵那样，仍旧留在这里。虽然死亡在威胁着你，

可是你还是讲了实话！”

“哦，您这样来对待我实在不大好，陛下！”斯温不满意地说，“为了

这就得给您好好地报复一下！”

国王哈哈地大笑起来，说：

“你想怎样来报复我呢？你不想娶我的独养女儿做妻子了吗？我已经看

出来了，她已经爱上你了呢。”

“多谢陛下，我不能拒绝这件婚事，因为我自己也爱上公主了啊！”斯

温说。

“要是她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你也会这样爱她吗？”国王微笑着问道。

“我怎么能知道？”斯温搔着头发说。“不过娶一个国王的女儿总是高

兴的。”

“斯温，你真好！你真的一点都不会说谎。我也由于这一点才喜欢你。

你就做我的王位的继承人吧！”

第二天，国王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王宫里灯火辉煌，日夜都奏着音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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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婚席旁的公主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的未婚夫。斯温穿着绣着金花的

衣服，披着大红色天鹅绒的斗篷，显得非常漂亮。墙上一个醒目的地方，挂

着斯温的弓、剑和笛子。

“本来我应该给你一件好一点的结婚礼物的，我亲爱的，”斯温对自己

的未婚妻说，“可是除了这一双旧手套以外，我可以赠给你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双手套是父亲把它同弓、剑一起遗留给我的。也许这是一件法宝，说不定

是它帮了我，使得我能够娶你做妻子的。不过你得给它补一补了。你瞧，上

面已经有许多破洞了呢……”

宋兆霖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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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 鹤 报 恩

［日本］

很早很早以前，在某个村子里，住着一对老大爷和老大娘。这两位老人

生活很贫苦，但都是十分善良的人。

有一天，老大爷挑柴到街上去卖。这是一个严寒的冬天，寒风呼呼地吹

着，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山间、田野，都被雪花覆盖，简直成了白银世界。

要是柴卖不出去，当天的饭就没有着落。老大爷想到这里，鼓起勇气，踏雪

前进。突然间，在对面田里，传来啪哒、啪哒踹雪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

在雪中挣扎着。

老大爷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雪地里乱动呢？于是，他走到跟前去一看，

原来是一只仙鹤上了捕鸟兽的圈套，仙鹤的两只脚被绳索捆住了，因此，正

在啪哒、啪哒地挣扎着。可是越挣扎就束缚得越紧，看来是绝对跑不掉的。

老大爷看见后，觉得怪可怜的，他说：“等一等，等一等，幸亏被我看到了，

要是给别人看见，一定会把你抓走哪。现在我来给你解开绳子吧。”

说罢，老大爷放下柴袒，把束在仙鹤脚上的绳子解开。绳子脱落后，仙

鹤就用力向左右张开两只翅膀，啪哒、啪哒地飞向高高的天空。它从死亡中

被搭救出来，该有多么高兴啊！嘎嘎嘎的叫声响彻云霄，在老大爷的头顶上

盘旋了三圈，然后飞向山那边去了。

老大爷望着飞向山边远处的仙鹤的影子，逐渐地变小，越过山就看不见

了。老大爷看着仙鹤去后，自言自语他说：“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今天好像

运气不错！”想到这里，老大爷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又挑起柴担，赶集去

了。

“卖柴！卖柴！谁要买柴——”老大爷一边喊一边踏着大雪，穿街走巷。

他想到自己救了仙鹤，做了一件好事，更加精神抖擞。不一会儿，柴卖完了，

返回家去；但一回到家中，他突然感到身上特别寒冷。

“哎哟，好冷，好冷！”

①

说着，叉开腿把手伸向地炉烤火。一边烤着火，一边和老大娘谈起今天

碰到的事。

“老伴儿，老伴儿，今天我做了一件好事呐。”他把救了仙鹤的经过说

了一遍。

老大娘听罢，说：“嗬，您真是做了件好事哪。”

老两口都感到十分高兴。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傍晚，该是做晚饭的时候

了。

老大娘说：“唉，我得做晚饭了。”她刚想站起来，突然听到咚咚咚有

人敲门的声音。仔细一听，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叫门：“对不起，在家吗？”

老大娘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想：这么大的雪，还会有谁来呢？她问：“谁

呀？”打开门一看，原来外面站着一位满身是雪，白皑皑的人。

老大娘说：“唉，冒这么漫天大的雪，一定很冷吧！快，快请进来！”

“嗯，谢谢！那么打搅了。”随着话音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老大爷关心地问：“下这么大的雪，您是哪家的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

① 地炉 （围炉裹）：日本农家为取暖和烧饭用的火炉。在地板中央开个四方形的洞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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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姑娘回答说：“是这样，在前面小镇上有个熟人，我是来找他的，没想

到赶上了这么大的雪。天也黑了，又迷了路，真把我难住了。很对不起，不

知能不能让我在您家借宿一晚，随便睡在堂屋或堆房的角落里都可以。”

老大爷听了后和老大娘商量：“这孩子怪可怜的，应该留她住下。老伴

儿，你看怎么样？”

老大娘说：“留她住下也没关系，只是咱们家穷，没有被子盖，也没有

像样的东西吃，真过意不去……”

老大娘还没说完，姑娘接着说：“哪里的话，只要肯留我过夜，我不需

要盖被子，吃什么都成。”

老大娘听了后说：“只要你能谅解的话，我们是没问题的，来，快上来

烤烤火。”

姑娘十分高兴，擦了擦脚走进去。进去后也不烤火，马上从和服长袖兜

①

里掏出红色的布带边挽起长袖边说：“老大娘，让我帮您做晚饭。”

“不用，不用！咱们穷人家，没有什么活需要你帮忙的。请你就在这边

烤火吧！”

老大娘虽然这么说，姑娘却不听，恳求着说：“请让我替您老做吧！”

老大娘见姑娘再三恳求，于是就让她做了。原来姑娘不但饭做得香，菜

也炒得好吃。她又殷勤，又细心，连一颗米也没有撤掉。她伺候老大爷老大

娘吃完后，自己才吃，饭后收拾得干干净净。刚安顿下来，马上又绕到老大

爷背后说：“老大爷，老大爷，白天跑了一天怪累的，一定是腰酸背疼吧！

我虽然按摩得不好，让我替您老按摩吧。”

“不，不，你才是累了吧。今晚下大雪、天气冷，你再往这儿靠近点。

好好地烤烤火！”

老大爷怎么说她也不听，所以只好让她按摩了。她按摩得非常好，使人

舒服得快要睡着了。给老大爷按摩完后，接着又给老大娘按摩。

就这样，当晚在这里睡了。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姑娘比老大爷老大娘起

得还早，她已经生好了地炉的火，把堂屋打扫得干干净净，早饭也预备好了。

让老大娘连水也不沾一滴，所有的活都替她做妥了。可是，当天又下了一天

大雪，门也推不开，只好让她又住下。接着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雪，姑娘一直

住了四、五天。

有一天姑娘对二老说：“老大爷、老大娘，我有一件事恳求……”说到

这儿想说又停，象很难开口的样子。老大爷和老大娘很喜欢这姑娘，就催促

她说：“请照直说吧！不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办得到的，一定满足

您……”

“那我就直说了。”

她说：“我的双亲新近去世，想来投奔前面镇上的熟人家，才来到这里。

但所谓熟人，也只是父亲生前的朋友，至今也没有见过面。因此，这样去投

奔总有点不好意思，想去又没有勇气。这几天来到这里，给二老添了许多麻

烦。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为长久打算，干脆想请两位老人家收容我做女

儿。要是能那样，虽然自己没有多大本事，也愿尽力孝顺二老。”

老大爷老大娘听了这番话，心里高兴极了。

① 布带：日本妇女穿和服工作，为方便起见，常用布带在前后心打成十字结，把袖子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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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是吗？哎呀，那太好了。我们家里正好没儿没女，怪寂寞的。

要是能认你这么怜俐的姑娘作女儿，这真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福了！”

打那以后，他们把姑娘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从此，姑娘不论风里

雨里，人前人后都是一个劲地干活，对老大爷老大娘十分孝顺。

有一天，姑娘对老大爷说：“老大爷，老大爷，我想学织布，请您上街

时给我买回点线来。”

老大爷满口答应：“好的，好的！”从街上买了线回来，姑娘把织布机

安放在最里边的房间中央，然后用屏风严严密密围住。

她对老大爷老大娘说：“往后我要织布了。当我织布的时候，不管有什

么事，也不能往屏风里看呀！请你们千万不要往里看。”

老大爷老大娘回答道：“好的，好的。不论有什么事，绝不偷看，你放

心织布好啦！”

姑娘进入屏风，不久就织起布来了。老大爷和老大娘围炉而坐，听见了

有节奏的织布声：“叽——咚，叭哒、叭哒；叭哒、叭哒、叽——、咚咚！”

老两口打心眼里感到佩服。这一天，姑娘连饭也没顾上吃，一个劲地埋

头织布。到了晚上，才从织布的地方走出来。第二天，从屏风里又传出了“叽

——咚，叭哒、叭哒，叽——咚，叭哒、叭哒”的织布声。她又拚命地在织

布。

第三天的晚上，听见好像有卸开织布机的声音，姑娘从屏风里走出来。

她手里捧着一匹布，送到老大爷老大娘面前说：“老大爷、老大娘，请你们

看看，这是我织的……”

老两口异口同声他说着：“哎呀呀、哎呀呀！”接到手中一看，这是一

块闪闪发亮、有白色图案的、非常漂亮的料子。老两口很佩服地说：“多漂

亮的料子啊！咱们一辈子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叫做织锦。明天请您老拿到街上去卖，然后再买回些线来。”

到了第二天，老大爷拿到街上去叫卖：

“织锦哟，谁要？——漂亮的料子、织锦，想要的快来买──”

正在呛喝时，一位侯爷刚好经过那里。他吩咐说：“织锦，这倒是稀罕

的东西。喂！拿来给我看一看。”

老大爷递过去给他看了。侯爷说：“好漂亮的锦绫，我买了！”

于是给了老大爷许多金币。老大爷得到这许多金币，心里十分惊喜。他

买了些线，又给姑娘和老大娘买了礼物，还买了许多其他东西，带回家里。

不用说，全家都十分高兴。

过了一夜，姑娘又装好织布机，叽咚、叭哒、叭哒地开始织布了。到了

第三天织成一匹比上一回还要漂亮的织锦。老大爷把它拿到街上去，送给侯

爷看，于是，又得到许多金币。老大爷高兴得就甭提了，他心里想：咱们家

的姑娘真了不起，好样的！

这次又买了许多线和礼物回家。于是，姑娘又开始叽咚、叭哒、叭哒地

第三次织起布来。

可是，到了第三天，老大娘迷了心窍说：“姑娘的织锦织得多么精巧，

让我偷偷地瞧一眼……”

老大爷不禁一惊，连忙制止老大娘。姑娘有约在前，这怎么能成呢？可

是，老大娘固执地不听劝告。

“只稍微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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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娘不顾拦阻，冲到里屋，扒在屏风的接缝处悄悄往里面一看，不禁

大吃一惊。原来姑娘不在里面，只有一只仙鹤，张开大翅膀，用自己的嘴拔

掉自己身上的羽毛，夹在线里，拚命地织哩。

这时，仙鹤的毛已经拔掉了一大半，现出光秃秃的很可怜的样子。

“老伴儿、老伴儿！”

老大娘跌跌撞撞跑回来，把看见的情形告诉了老大爷。

当天晚上，姑娘捧着织好了的织锦走出来。双手匍伏地下跪着对两位老

人家说：“老大爷、老大娘，长时间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就是那次下大雪的

时候，被绳索套住后来得救的仙鹤。为了报答您老的恩情，才变成一个姑娘。

可是，今天已经被老大娘识破了我的真相，今后就不能呆下去了。所以，我

只好告辞了。”

老大爷老大娘再三劝说、挽留也留不住。只见一只仙鹤从屋檐下啪嗒、

啪嗒地拍着翅膀，飞向空中。仙鹤在屋顶上盘旋了三圈，一边嘎嘎嘎地叫着，

一边向山那边飞去了。

据说，后来老大爷老大娘靠仙鹤挣来的钱，安乐幸福地度过了晚年。

陈志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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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 藏

[俄罗斯］

从前，有一个很穷的老头和老太婆。不久，老太婆去世了。冬天来了，

天气很冷。

老头去找亲朋好友，帮助挖一个坟坑。大家知道他穷，没有答应。老头

去找神父，这个神父是个贪财的人。办事不讲道德。

“请你帮帮忙，把老太婆埋了，老爷。”老头说。

“你有钱交安葬费吗？说实话！”

“我不敢在你面前说假话。我一分钱也没有。请你允许暂时欠着，我愿

意出高利息，一定还！”

神父不愿听老头再说什么。

“没有钱，就不要来这里！”

“没有办法，”老头心里这样想，“我到坟地随便挖个坑，自己把老太

婆埋了。

他拿着斧头和铁锹来到坟地，动手挖坑。他用斧头劈开结冰的土，用铁

锹铲走。他挖着挖着，挖出了一个铁罐，里边装满了金币，闪闪发亮。老头

喜得不得了。

“感谢上帝！现在有钱安葬老婆了。”

他放下坑不挖了，扛着铁罐回家。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切顺利。他雇了几个人，坟坑挖好了，棺材做

好了。他叫人去买酒买吃的，买办丧事要用的东西，自己拿着金币去找神父。

他刚进门，神父就对他说：

“跟你说得清清楚楚，老家伙，没有钱不要来！”

“别生气，老爷。”老头好声好气说。“我给你金币，帮我把老伴埋了，

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神父接过钱，不知道怎样接待老头，让他坐到哪里好，说话的口气也变

了。“老人家，你放心，都会办好。”

老头向神父鞠了一躬，回家去了。神父和老婆说老头的怪话：“你看，

这个老鬼口口声声说自己穷，却能拿出金子来！我这一辈子埋过很多死人，

从来没有得过这么多钱……”

神父带一帮子人，按教规埋葬了老太婆。

老头请神父到家里吃饭，他们坐到桌子边，桌上摆着酒和菜，还有各种

各样小吃。客人见到这么好的东西，大口大口吃起来。客人吃完饭，一个个

走了，神父也站起来。老头送他出院子。他见身边没有别人，对老头说：“你

听我说，亲爱的。你要像在上帝面前一样对我说实话。你是怎么发财的？你

以前那么穷，钱是哪儿来的，你杀了什么人，抢了谁？”

“你说什么，老爷！我向你保证，没有偷，没有抢，没有杀人。钱是碰

上的。”

老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神父听了，起了嫉妒之心。他回到家里，什么也不干，日夜在想：“这

么个不中用的老头，得了这么一大笔钱。有什么办法把他的钱罐骗到手呢？”

“听我说，老伴，我们不是有只山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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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只山羊。”

“那好，我们夜里动手。”

夜里，神父把山羊牵进屋杀死，把全身羊皮连头带角剥下来，马上套到

自己身上，对老婆说：

“老伴，快拿针线缝好，使羊皮不要掉下来。”

老婆用粗针粗线把羊皮缝好。

半夜里，神父向老头家走去。他走到老头窗下，用爪子打门，抓门。老

头听到响声，坐起来问：“谁？”

“鬼！”

“我们这里不招鬼！”老头大声叫起来，连连划十字，嘴里念叨上帝保

佑，上帝保佑。

“你听着，老头，”神父说，“不管你怎样划十字，求上帝保佑，都逃

不出我的手。最好是把我的钱罐交出来，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我可怜你，

把钱罐给你看看，以为你会只拿一点钱办丧事，没想到你都拿走了！”

老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见到一只山羊头，有角有胡子，像个魔鬼。“让

他把钱都拿去好了，”老头心里想，“从前没有钱活过来了，以后没有钱也

能活下去。”

他拿出钱罐，捧到屋子外边，扔在地上，自己赶快跑迸屋。神父抱起钱

罐，急急忙忙往家里跑。

他回到家里说：“钱到手了！老伴，赶紧拿把快刀来，趁现在还没有看

见，把线割断，把山羊皮取下来。”

老婆拿起刀，沿着线缝割，血流出来了。神父痛叫起来：

“好痛，好痛，别割了，别割了！”

老婆从另外一个地方割，还是一样。山羊皮长在了丈夫身子上。

夫妻俩想了很多办法，把钱也退给了老头，都不管用。这样，神父身上

的山羊皮再也没有脱下来。这是上天对贪心鬼的惩罚。

亲威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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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的财主

[索马里]

从前，有两兄弟：哥哥是一个贪婪的财主，而弟弟却是一个贫穷的渔民。

有一天，富有的哥哥要为儿子办喜事了，他请来了许多的客人。当然，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穷弟弟的耳朵里。弟弟心里想：我也应该去为侄儿祝福才

对。可是贫穷的弟弟拿不出礼物，只好向邻居借了一只大圆面包。

弟弟带着圆面包来到了哥哥的家门前，正在门前迎接宾客的富哥哥见了

说：

“你这穷酸的渔夫跑来干什么？告诉你，在我的客人中没有你的位置！

请你滚开吧！”说着吩咐仆人们将自己的弟弟赶走了。

贫穷的弟弟委屈地摇了摇头，只好离开了；回到家里拿起鱼网，来到自

己的小船上，将小船划到湖中，便捕起鱼来。

他下了一网又一网，好长的时间过去了，可他连一条小鱼都没捞着，他

叹了口气说：

“唉！让我再撒下这一网，碰碰运气吧！”

说完，他又用力地将网撤了下去。看着鱼网慢慢地沉入水里，他嘴里不

断祈祷着。

徐徐升起的月亮，代替了火红的晚霞，照着象镜子那样明亮的湖面。孤

独的渔夫慢慢地将网收拢，直收到网底时，渔夫才看到一条金黄色的小鱼，

在月光下闪着金光。他感到奇怪，心想：我捕鱼一生，还没见过这样的鱼。

想到这里，他把鱼放进了鱼篓里。突然，从鱼篓里传来了说话声。

“好心的渔夫，请不要把我吃了。求您把我放回湖里吧。”

渔夫惊奇地望着篓里的小金鱼，感到非常为难，说：

“可怜的小金鱼，如果我把你放了，在家里还在挨饿的孩子们吃什么

呢，”

“这样吧，”小金鱼说，“您很善良，为了感谢您，请您把手伸到我的

嘴里，您将会得到一只很值钱的戒指。”

善良的渔夫想了想说：

“我想你不会咬掉我的手吧！”

“请不要担心，我决不会咬您的手的。”

渔夫壮起胆子，小心地将手伸进鱼嘴。真的，渔大得到了一只纯金的戒

指。但是渔夫并不高兴，他说：

“这只戒指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要知道，它并不能养活我全家。”

“请您放心吧！”小金鱼说，“它一定会使您得到幸福。请您将我放回

水里，然后划开您的小船，您就会得到您所要的东西了。”

善良的渔夫照金鱼所说的做了。一眨眼工夫，戒指不见了，出现在他眼

前的是一大堆金币。贫穷的渔夫脱下衬衣，将它们包起后，就回家去了。

从这以后，穷弟弟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他重新造起了新房。新房落成的

那天，他邀请了许多客人，来欢宴乔迁之喜。但是，他没有邀请那富有的哥

哥，因为他不能原谅哥哥对他的侮辱。

但贪婪的哥哥已打听到弟弟近来的日子越过越兴旺，并且造好了新房，

正在和客人们欢宴，于是他对儿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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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看，他们在那里闹什么？”

他儿子到了那里，远远地张望了一下，便赶忙往回跑。

“噢，我的天哪！”儿子对父亲说，“父亲，您有的东西，他都有；但

他有的东西，你却没有。他的房子是新的，简直象座小宫殿，客人们正围着

佳肴美酒在吃喝。”

哥哥听了，脸都气得发青了，两只狡猾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他对儿子

说：

“你再去一下，把那臭渔夫找来，我想……你快去！”

不多一会儿，憨厚的渔夫来到了黑心的财主家。财主对渔夫说：

“哦！我亲爱的弟弟，像您这样有钱的人确实不多。可真不知道您是如

何发的财。看您，现在的生活过得比我还要好呢！您是怎佯得到这么多钱的？

快告诉我，慷慨的弟弟！”

老实忠厚的渔夫不会撒谎，他将过去自己碰到的事情，如实地讲给了哥

哥听。黑心财主听了，心里暗想：“让我也去试试，我一定要抓到那条鱼！”

回到家里，财主折腾了一夜，无法入睡。天刚亮，他就带上鱼网，划着

小船来到了湖中。他撒了一网又一网，都没有捕到他弟弟所说的那条奇妙的

小金鱼。但他那贪得无厌的心，使他忘了一切。一个人仍在那里撒网捕鱼。

像上次一样，到太阳落山，那黑心的财主居然也得到了那条美丽的小金鱼。

他逼着小金鱼给他金戒指，小金鱼央求说：

“好心的人哪！请不要杀害我，放我回到湖里去吧！那儿还有我可怜的

孩子们……”

“哼！亲爱的小金鱼，”贪心的财主固执地说，“我不能放你，但只要

你答应给我那只金戒指，就像给那穷渔夫的那只一样，我就放你，要不然，

哼！……”

“嗨！好心的人哪！”小金鱼说，“你的弟弟是这样的贫穷，连维持生

活的面包都没有。而您，却如此富裕，为什么还想要金戒指呢？”

“哼！为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决不能让那穷渔夫比我富有。快

给我金戒指吧！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至少可以当作晚餐上的鱼汤来吃掉

你！”

“哎！这又何必生气呢？”小金鱼说，“既然你这样地怀有妒嫉心，那

就请拿吧！东西在我的嘴里。”

小金鱼说完，张开嘴，财主高兴地将整只手掌都伸进了鱼嘴。正当他还

想往里伸的时候，小金鱼的嘴一下子合拢了，一口咬下财主的手，翻身跃入

湖中。

就这样，黑心的财主不但没有得到戒指，反而失去了一只手。

这真是，恶心有恶报。

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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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巴狗 ①

[中国]

从前有一个地主，称自己是个“善人”，人家却都叫他假善人。

假善人很出名，百十里没有不知道的。百十里路内都是他的佃户，都穷

的吃不上，喝不上。假善人养着很多的家兵，还是不放心。叫佃户们围着他

的庄院挖十丈深、八丈宽的一条大沟。沟挖了没有多深，天就下起大雨来了。

佃户们哀告着歇工，假善人坐在大厅里，不紧不慢地说：“歇什么工，这么

热，不是我行善行的，天还能下雨给你们洗个澡吗？”

佃户们在大雨里挖着沟，沟里的水哗哗地淌开了，来到腰上面了。佃户

们要求歇工，假善人坐在大厅里，喝着茶水，不紧不慢地说：“歇什么工，

你们就不渴吗？不是我行善行的，天还能下雨给你们喝水啦？”

雨越下越大，沟里的水又没到了胸脯，眼看要和脖子溜溜平了，大伙儿

喊了一声，一齐往沟沿上上。假善人却吩咐家兵，连打带骂地朝下赶。佃户

小王被推得扑进了水里，正在昏昏迷迷的，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把他顶上了水

面。他清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吐了几口水，抹了一下脸。四下一看，真

怪，雨还在下，风还在刮，沟里的水怎么倒浅了起来，只到大腿根子啦。

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往上直冒水泡，他忽然想到刚才是什么把他顶上

水来呢？他弯着腰，在起泡的地方一摸，硬硬的一个东西，抱起来一看，是

个活龙活现的石巴狗。

石巴狗的脖子上还挂着两串青钱，一个银铃。他把青钱掖在腰里，抱着

石巴狗，瞅了个空，跑走了。走了有三十多里路，这石巴狗很重，小王把它

放到地下摸着它说：“石巴狗，石巴狗，你能不能自己走？”

石巴狗的眼珠会动了，尾巴也会动了。它忽然张口说起话来：“小王伙

计，你最乐意要什么东西？”

小王想了一阵，拍手道：“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叫假善人在大雨里挖沟

洗个澡，在挖起的大沟里喝个饱。”

“你跟我走吧。”石巴狗吧哒吧哒地跑着，脖子上的铃铛，哗啦哗啦的

响．小王在后面紧跟着。

走了也不知有多少天，两串青钱快花完了，这一天走到了一个地方，家

家都关着门。小王上前敲了敲一家子的门，一个老汉走了出来。

小王问道：“老大爷！天还不黑，怎么这里家家都关着门？”

老汉请小王进了屋，说：“听你这个口音，是从远处来的。你不知道，

这不是望见那座山了吗，在东山里，出了一只老虎，谁也治不了它。不到黑

天就出来伤人。”

小王看石巴狗那个样，还想着往前走，便对老汉说道：“老大爷！我要

走了。”

老汉吃惊他说道：“你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往前走咧，别去白白

的送命啦！”

小王看看石巴狗，石巴狗对他摇摇尾巴，向外看看，小王就说：“不，

我还得往前走，我有大事要去做。”

① 石巴狗：石头刻的狮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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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道：“客人，你真地要走，赤手空拳地怎么行，我有

一把斧子送给你吧，到紧急的时候，你也有个东西招架招架。”

小王谢了老汉，拿着斧子，和石巴狗一块向东山上走去。走了一阵，石

巴狗眼珠动了动，尾巴摇了摇，忽然说道：“小王伙计，你看见一阵旋风要

刮了来，你朝着风头上，有多少劲，要使上多少劲，砍它一斧子。”

小王准备好了！走了不远，只见上拄天，下拄地，乌黑的一阵旋风扑了

来，还没有到跟前，就像要冻死人那么冷。小王扬起了斧子，顶着风头，冲

了上去，用力的一砍，旋风忽的一声钻进地里去了。眨眼的工夫，在跟前出

现了一个黑糊糊的大洞，没影的深。石巴狗摇了一下尾巴，前腿一跷，跳了

进去。小王也跟着往下跳去，觉得浮浮摇摇的好一阵，脚才落了地。下面也

是诤谖诤诘摹小王跟着石巴狗的铃铛声向前走去，越走越觉得发亮，最后走

进了一栋房子去，里面点着灯，一个老妈妈坐在炕上糊一条纸龙。

见他进去，笑着说道；“从来还没有一个人对付过我的纸龙，你是一个

勇敢的小伙子，在我的锅里有几样东西，送你吃了吧。”

小王掀开锅一看，里面放着九个面牛，两个面虎，热气腾腾的。小王都

吃下去了。觉得浑身长了许多力气。

老妈妈说道：“小伙子，我给了你九牛二虎的力气，我知道你只能做好

事，不能做坏事的。”说完就不见了。

小王抬头一看，哪里是在洞里！是在一条大山沟里。日头压山了。他对

石巴狗说道：“石巴狗，石巴狗，咱两个去找那只老虎去！”

石巴狗点了点头。

刚刚走出了大沟，山崩地裂的一声虎啸，一只老虎像是从半空中扑了过

来。小王不慌不忙两手一伸，卡住了老虎的脖子。这一卡把只老虎卡得眼珠

子白瞪了，四条腿乱蹬。他好像提着一只描一样，把老虎向石头上摔去，摔

了三摔，老虎忽然说话咧：“勇敢的小伙子，请你不要摔死我，你要我怎么

的，我就怎么的。”

小王想了一想说道：“我要你变成一匹千里马！”

老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变成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头仰着“咴咴”的

叫起来。

小王抱着石巴狗跳上马。嗬！真是千里马，跑起来四蹄生风。

跑了整整的一天一夜，又到了一个地方，人们都愁眉苦脸的。小王问一

个老汉说：“老大爷，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有欢喜模样？”

老汉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俺这个庄西面有个水晶洞，里面住着

一个水晶蛇，每天要吃一个人，今天不知道又要吃谁啦？”

小王说道：“你们都不用犯愁，我有法治它。”

老汉摇了摇头说道：“客人，你别说大话了，你不知道那个水晶蛇多厉

害，刀枪不入。”

“我去看看。”小王把马一打，马向水晶洞那里跑去。人们都惊得张口

瞪眼的。

小王在水晶洞前下了马，大踏步的向里走。里面冷森森的，水晶蛇满身

雪白，瞪着血红的眼，吱吱的叫了两声，张开了嘴。小王一个箭步跳了过去，

看准了蛇的脖子，使劲一卡，蛇尾巴抡了三抡，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了。越缩

越小，越缩越小，一霎工夫，变成了一把透明的宝剑。

一连得了这么两桩宝物，石巴狗说道：“现在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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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抱着石巴狗，又跳上了千里马，向家乡跑了去，手里的水晶宝剑闪

闪发亮。

不多几天，就跑到假善人庄外。十丈深、八丈宽的大沟已经挖成了，满

满的一沟水。石巴狗跳下马去，把嘴伸进沟去，咕咕的一阵把水喝干了。

小王在马上把宝剑一扬喝道：“叫假善人出来答话。”

假善人在大厅里，吓得脸都青了，一连声的吩咐家兵出来抵抗。

小王见刀呀枪呀的，拥出那么一大群人来，冷笑了两声，把马一拍，伸

手把那些人手里的家伙一遭拉了过来，砰砰叭叭的折断了，一指头一个把他

们点到大沟里去了。

假善人听了，更吓慌啦，派人去向小王说：“你要多少银子？要多少钱？”

小王哈哈的笑道：“我也不要银子，也不要钱，只要假善人出来挖一会

沟就行了；要不，我可要把他的庄院砸个稀里哗啦。”

假善人只得走了出来，幸好看了看沟里没水，下去才挖了两下，就觉得

喘不过气来啦。小王道：“石巴狗，天这么热，快喷水叫假善人洗个澡。”

石巴狗把嘴一张，水一个劲的向假善人喷去，沟里的水哗哗地淌开了，淹到

腰上了。

小王说道：“石巴狗！喷得再急点！天这么热，也让假善人喝水喝个饱

嘛！”

沟里的水，眼见满上来咧，假善人叫水灌饱啦，就淹死啦。

董均伦江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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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祝福还是要财富

［喀麦隆]

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没有孩子，所以请求上帝，给他们一个孩了，

后来他门终于有了一个儿子，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孩子长大后，父亲病了，

他把孩子叫来，问：

“你们要我什么，要祝福还是要财富？”

儿子说：“我要财富。”

女儿说：“我要祝福。”

父亲祝福了女儿后就死了。

父亲埋葬后不久，母亲又病了，她也叫来了孩子，问：

“你们要祝福还是要财富？”

儿子答：“要财富！”

女儿答：“祝福我吧！”

母亲祝福了女儿后就死了。

母亲埋莽后，哥哥来到妹妹的房间里，把父母亲的东西全拿走了。人们

问他：

“你为什么不给妹妹留点东西？”

他说：

“我要财产，我就得财产，她要祝福，她已有了。”

最后，只有锅子和捣臼哥哥没拿走，其余的东西都拿走了。邻居们来向

妹妹借锅子，借捣臼，并给她一点粮食或小菜，妹妹以此为生。

妹妹找遍了父母的房子，只找到几粒南瓜籽，她就把瓜籽种在井边，后

来，长出几个大南瓜。

哥哥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就问别人：

“我的妹妹是怎么弄到粮食的？”

人们告诉他，邻居来向她借捣臼和锅子，然后给她一点食物，她就这么

过日子。

于是，哥哥又来到妹妹家里，夺走了她的捣臼和锅子。妹妹早晨醒来，

她没有东西吃了，她就去看南瓜是否长大了。来到井边一看，南瓜很多，就

摘了几个去卖，换了些粮食回来。就这样，好多天来她就靠卖南瓜度日。每

个吃了她南瓜的人，都说她的南瓜惊人的甜，后来，人们就拿了粮食来换南

瓜，妹妹逐渐变富了。

哥哥的妻子听到这一消息，就叫来一个奴隶，给他粮食，要他去换南瓜，

奴隶到妹妹家去，妹妹知道是自己哥哥的奴隶时，就把最后一个南瓜给了他。

哥哥拿到南瓜后，就叫妻子煮南瓜，吃了后，发现这南瓜确实甜。第二

天，嫂嫂又派奴隶到妹妹家里去换南瓜。但妹妹对奴隶说，南瓜没有了。奴

隶回去后告诉了女主人，女主人听了十分恼怒。哥哥回家后，问：

“妻子，你怎么了？”

“我差奴隶到你妹妹家里去换一个南瓜，她竟说没有了。但别人到她家

里却买得到南瓜！”

丈夫说：

“明天我去把南瓜统统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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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哥哥到妹妹家里去，对她说：

“我的妻子给你送粮食来，你为什么不肯给她南瓜？”

“南瓜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卖给别人？”

“我一个人也没有卖过。南瓜都摘完了，新的还没有长大。”

哥哥说：“我不信，我要亲手去摘一个。”

“你一定要去，你就先斩了我的手，然后摘南瓜。”

哥哥竟真的斩下了妹妹的右手，然后摘光了所有的小南瓜，又夺走了妹

妹的全部东西，并把她赶出家门，卖了她的房子，得了许多钱。而妹妹只好

一个人逃到森林里去了。

妹妹在森林里迷了路，在第七天才走出了森林，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但

她没有进去。她爬上一棵大树，用左手摘果子吃，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王子带着朋友来打猎。王子走累了，就对朋友们说：

“我在树下休息一下，你们继续去打猎吧。”

王子和他的一个奴隶就坐在树下。这时，树上的姑娘正在哭，泪水掉在

王子的身上。

“什么？下雨了？”王子问奴隶。

“不，主人，没有下雨。”

“那你爬到树上去看看，有没有鸟。”

奴隶爬到树上，发现一个姑娘在哭，就马上下了树，对王子说：

“树上有个漂亮的姑娘，我不敢同她讲话。”

“为什么？”

“主人，她在哭，您自己去问她吧。”

王子爬到树上，问姑娘：

“你是谁？是人还是妖怪？”

“我是人。”

“你为什么哭？”

“我想起了自己的痛苦。”

“我们下去，你同我们一起去。”王子说。

“到哪里去？”

“到我父母那里去，我是王子。”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每个月都要同朋友一起出来打猎。”

“我不想同任何人见面。”

“我们不会碰到别人的。”王子说。

王子下了树，叫奴隶到城里去取轿子。奴隶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带来了轿子，由四个奴隶抬，王子让姑娘坐上了轿子。王子又吩咐奴隶开枪

鸣号，叫朋友们都赶来集合。人到齐后，王子说：

“我冻死了，想回家去。”

朋友们带了野味，跟着王子回去了。他们不知道轿子里坐着一个姑娘。

当大家来到王宫时，王子对奴隶说：

“你去报告我的父母，说我身体不大舒服，叫厨房里快做饭，做好后给

我送来。”

父母听说儿子病了，很不安，他们做了饭菜，派人给儿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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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儿子走出房间，对父母说：

“我遇到了一个姑娘，要同她结婚，但她少了一只手。”

国王很爱自己的独生子，就同意了这门婚事。王子结婚了，百姓都知道

王子娶的姑娘少了一只手。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儿子，然后王子就到各地去旅行。

姑娘的哥哥一点也不知道妹妹的婚事，他以为妹妹一定死在森林里了。

后来，哥哥也没有钱，没有东西，当乞丐了。有一天，他听人们说：

“王子娶了一个只有一只手的姑娘。”

“王子在哪里遇到姑娘的？”哥哥问。

“在森林里。”

哥哥一听，就明白此人一定是他的妹妹，于是他去见国王，对国王说：

“你的儿子娶了个少了一只手的姑娘，她这只手是由于自己行使妖法而

失去的，任何一个男人娶了她，迟早都会被她杀死。”

国王把这事告诉了妻子，他们想：怎么办？国王很爱自己的独生子，所

以决定把媳妇连同孩子一起赶出城。

姑娘的哥哥又给国王出了个主意，说：

“她在别的城里由于行施妖术被砍了一只手，在这里你们就打死她吧。”

国王说：“我们不能打死她！”

于是他们把儿子的妻子连同孩子一起赶出城去。

王子的妻子抱了孩子，拿了篮子，到森林里去了。在森林里，她坐了下

来，给孩子喂了奶，孩子睡着了。突然，她看见一条蛇向她游来，她想：今

天我肯定要死了。但蛇却对她说：

“请你打开篮子，让我藏在里面，你让我避太阳，我就让你躲雨。”

王子的妻子打开篮子，蛇就藏了起来。这时，她又看到一条蛇来了，蛇

爬到前面说：

“看见我的朋友从这里经过吗？”

“看见的。”

蛇继续往前爬了。

这时，藏在篮子里的蛇说：

“你打开篮子！”于是，王子的妻子就打开了篮子。

蛇爬出来，感谢说：

“你往哪里去？”

“不知道。我在森林里迷了路。”女人回答。

“那么你就跟我走，”蛇说，“到我家去。”于是他们到蛇家里去了。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大湖，蛇说：

“我们休息一下，太阳马上变热了，你给孩子洗洗澡。

王子的妻子走到湖边，给孩子洗澡，但孩子突然从她手里滑了出去，掉

进水里了，她急得哭了起来。蛇问：

“怎么啦？”

“孩了掉到水里去了，我找不到！”

蛇说：“你再找一找。”

女人整整找了一小时，还没找到孩子。于是蛇说：

“你用第二只手找。”

可怜的女人叫道：“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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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问：“为什么？”

女人答：“我用健康的手找，也没找到，那么我失去手的臂怎么能找？”

但蛇仍然说：“你用两只手找。”

女人用两只手找，果然找到了孩子，母亲抓住了孩子，而孩子给了母亲

一只健康的手。

蛇问女人：“找到了？”

女人高兴地答：“找到了，还找到了一只健康的手。”

蛇说：“现在到我父母家里去，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我得到了自己的手，就足够了。”

“不，我们还是到我父母家里去吧。”

于是他们到蛇的父母家里去了。蛇的父母见到他们来，很高兴，它们很

喜欢王子的妻子，她也就同它们生活在一起了。

这时，国王的儿子旅行回来了，他的妻子的哥哥已成了王宫里的大人物。

国王和王后在儿子回来前，就造好了两个墓地，一个大的，好像是葬了王子

的妻子，另一个小的，好像是葬了王子的儿子。

王子问父母：“我的妻子，儿子呢？”

“他们死了。”

“那么坟墓呢？”

父母指了指两个坟墓，王子非常悲痛，他哭了。

过了许多天，王子的妻子对蛇说：“我要回家去。”

蛇说：

“你去同我父母告别一下，它们会给你礼物的，但你别的都不要，只要

父亲的戒指和母亲的小篮子。”

王子的妻子去告别蛇的父母了。他们给她许多钱，但她不要，说：

“我一个人，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那你要什么？”蛇的父母问。

“父亲，把您的戒指给我；母亲，把您的小篮子给我。”

蛇的父母舍不得戒指和小篮子，但没办法，父亲就把戒指给了王子的妻

子，说：

“如果你要吃、要穿、要住，只要对戒指说，就行了。

母亲把小篮子给了她，也说了同样的话。父母祝福她后，于是王子的妻

子就到自己丈夫的城里去了，但没有走到王子家的门口，而是停在城郊，然

后对戒指说：

“我要在这里有一所大房子。”

话音刚落，于是，出现了一幢房子，有各种家具和奴隶。王子的妻子和

孩子住在里面。这时，孩子已长大成人了。

当国王听说城郊出现一幢漂亮的大房子，就派人去看是否事实。当派去

的人回来说，是真的，国王感到很奇怪，于是带着大臣、儿子一起去看。王

子的妻子看见了他们，就叫奴隶们准备好饭菜，端了上来。当国王带着随从

走到门口，她就邀请他们进去，他们进了屋问女人是什么人。王子的妻子答

道：

“请你们先吃一点东西，然后我来讲自己的事。”

他们吃完后，王子的妻子讲了自己和孩子的全部历史。王子听说自己的

妻子和儿子都活着，心中大喜，在座的人也都高兴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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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问：

“对你的哥哥怎么处理？应该把他赶出城去！”

他们就这么做了。后来，王子和他妻子幸福地活了一辈子。

高山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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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 女 人

[俄罗斯]

从前，有一个老头和老太婆。老头的妻了死了，同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

第一个老婆留下了一个女儿。后妈很恶，不喜欢她，经常打她，总想把她永

远赶出家。

老头出门去了，老太婆对女孩说：

“你到我的妹妹那儿去一下，向她要些针线缝件上衣。”

这个阿姨同后妈一样坏。

姑娘不笨，先去了自己的亲姨妈家。

“你好，姨妈。”

“你好，亲爱的，你来有什么事？”

“后妈叫我去她妹妹家，要些针线缝件上衣。”

姨妈对她说：“侄女，你到了那里，要是白桦树扎你的眼睛，你就在树

上系一条彩带；要是门吱吱啪啪响，不让你过，你就在门轴上涂点油；要是

狗咬你，你就扔给它一块面包；要是猫来抓你的眼睛，你就给它一根腊肠。”

姑娘走了，走啊、走啊，走了很久，总算走到了。

这是一座茅草屋，恶女人正在屋里织布。

“你好，姨妈。”

“你好，亲爱的。”

“妈妈叫我来求你给些针线，缝件上衣。”

“行，你自己织布吧。”

姑娘坐上织布机，恶女人走出门外，对女佣人说：“赶快烧水，给我的

侄女好好洗一洗，当心点，看好她，我要把她吃掉。”

姑娘吓坏了，她向女佣人央求道：“亲爱的，你少放些柴，少放些水，

你用筛子去打水。”姑娘送给女佣人一块头巾。

恶女人等了一阵，走到窗口问：“你在织布吗？侄女，你是不是在织布？

亲爱的。”

“我在织，阿姨，我正织着呢，阿姨。”

恶女人走开了。姑娘喂给猫一根香肠，问猫：“有什么办法能从这里逃

走吗？”

“这儿有一把梳子和一条毛巾，”猫说，“你带着逃跑。那个恶女人会

来追你，你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到她走近了，先扔出毛巾，毛巾会变成一条

大河。如果那个女人过了河再追你，你把耳朵贴到地上，听到她走近了，你

就扔出梳子，梳子会变成很密的树林，她是穿不过去的。”

姑娘带上毛巾和梳子逃跑，狗要咬她，她扔出一块面包，狗就让她过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姑娘在门轴上涂一点油，门就打开了。白桦树扎姑娘的

眼睛，她在树上系了一条彩带，白桦树也让她过去了。猫坐在织布机上织起

布来，织得个乱七八糟。那个恶女人走到窗口问：“你在织布吗？侄女。”

“我在织布，亲爱的。”猫粗声粗气地回答。

恶女人冲进去，发现姑娘跑了，对猫又是打，又是骂，埋怨猫没有抓姑

娘的眼睛。“我侍候你这么久，”猫说，“你连根骨头都不给我啃，她可是

给了我香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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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人责骂狗，责骂门，责骂白桦树和女佣人，一边骂、一边打，狗对

她说：

“我侍候你这么久，你连烧焦的皮都没有给过一块，姑娘可是给了我面

包吃。”

门说：“我侍候你这么久，水都不往我身上滴一滴，姑娘可是滴了油。”

白桦树说：

“我侍候你这么久，线都没往我身上扎一根，姑娘可是给我系上了彩

带。”

女佣人说：“我侍候你这么久，连破布都没有赏给我一块，姑娘可是给

了我一块头巾。”

恶女人赶快去追姑娘。姑娘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到恶女人正在追赶她，

已经很近了。她拿起毛巾扔出去，马上出现了一条很宽很宽的河。恶女人来

到河边，恨得咬牙切齿，回到家里把自己的牛牵来，把它们赶进河里，牛把

河水喝干了。

恶女人继续追赶姑娘。姑娘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到恶女人走近了，便扔

出梳子，身后马上出现了茂密的树林，叫人见了害怕。恶女人想了很多办法，

总是钻不过去，只好回家。

老头子回来了，问老太婆：“我的女儿在哪？”

“她去姨妈家了。”

没过多久，姑娘跑回来了。

“你到哪儿去了？女儿。”父亲问。

“唉，爸爸，”她说，“是这么回事，妈妈叫我去阿姨家要些针线，给

我缝件上衣，阿姨却想吃了我。”

“你是怎样逃出来的？”

“经过是这样的……”女儿说。

老头听完后，一气之下用枪把老太婆打死了。从此，他和女儿在一起生

活，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佘威夷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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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回答

[中国]

在古老的时候，有一个老爷爷。他的老伴死了，儿子也死了，媳妇再嫁

了；身边只留下一个小孙孙，是老爷爷唯一的亲人。小孙孙名叫伊斯麻，年

纪虽小，却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娃娃。他对阿爷很好，老人晚年的生活，全由

小孙娃照应。

这一年，老阿爷生病了。伊斯麻端汤捧药，伺候阿爷。从黄昏，到五更；

从太阳出，到月亮明。伊斯麻一刻不离阿爷身边，啥时候叫，啥时候答应。

老人家多亏了小孙娃体贴照管，挨过了寒冬，病渐渐轻了；春天来了，病快

好了，等到夏天，已经能在床上坐一会儿了。伊斯麻见阿爷快恢复健康了，

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阿爷长时间卧病在床，心里闷得慌。现在能够起身了，他很想晒晒太阳。

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轮火红的太阳照在天空。伊斯麻扶着阿爷，

到院子里，让他坐在一块毡子上，暖暖和和晒太阳。

阿爷说：“我口里干，想吃个鲜梨。”

伊斯麻回答：“爷爷！你好好坐着，我马上去给您买来！”

伊斯麻走了，老阿爷独自坐在院子里。夏季的太阳大，老阿爷久病体虚，

经不起猛然一晒，晒着晒着，只觉眼前乱冒金花花，天旋地转，就昏厥过去

了。

伊斯麻从街上买了梨子回来，一见阿爷被太阳晒死了，便伤心地哭起来。

他哭着把老人抱回屋里去，安放在床上。他想：“太阳啊！你怎么能把我的

阿爷晒死呢！——我要找你阿娘说理去！”于是，这勇敢的少年，背了一袋

干粮，朝着太阳落山的西方走去。——人们都说，在西方的尽头，便是太阳

的家。

走呀，走呀，这一天，在路上碰见了几个种地的人。这几个庄稼人叫住

了伊斯麻，问：

“少年，少年！你匆匆忙忙，到哪里去呀？”

“我找太阳的阿娘去哩。”

“呵，人人传说，太阳的阿娘有一副好心肠，你见着她的时候，替我们

问一下：人拉木犁耕地，又慢又吃力，用什么办法，能够改变改变？”

“好吧，我记着给你们问一声。”

伊斯麻又走了很久，迎面过来一个牧羊人，他问道：“少年，少年！你

满头大汗，到哪里去呀？”

“我找太阳的阿娘去哩。”

“呵，太好了！请你替我问一下：这羊毛长得太长了，羊走都走不动，

有什么法子治没有？”

“好，我一定给你问问。”

“谢谢你！”牧羊人说。“不过，听说太阳的家很远很远，你能走得到

吗？”

“不怕！”伊斯麻坚定地回答。“哪怕走一百年，我也要找到太阳的家！”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一只长毛羊，忽然开口对伊斯麻说：

“勇敢的少年！我来帮帮你吧；请你抓牢我的角，我驮你去见太阳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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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伊斯麻听了，奇怪地问：“这怕不行吧？”

牧羊人说：“行啊，我这只老羊，可灵性啦！”

于是，伊斯麻跨到羊背上。那长毛羊突然腾空一跃，像长上翅膀似地飞

了起来。只觉耳边呼呼风响，不知走了几千几万里，来到一个海边的大山下

面。长毛羊平稳地落下来，指着一座红墙绿瓦的宫殿说：

“唔，这就是太阳的家。你进去办事吧，我等着你。”

伊斯麻敲了敲红漆大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走了出来。老奶奶一见

伊斯麻，大吃一惊，问道：“少年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您是太阳的阿娘吗？”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您的儿子把我的阿爷晒死了——我是找您说理来了！”

“噢！这就是我儿子的不是了，我一定要教训他！”老奶奶温和地说。

“勇敢的少年！请到我家里歇一会儿吧，我想你也够累了。”

伊斯麻随着太阳的阿娘进到宫殿里。老奶奶拿出许多好吃的东西款待客

人，并说：“少年！你放心好了。等我儿子回来，我问个办法，把你阿爷救

活就是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伊斯麻又把庄稼人和牧羊人代问的话说了一遍，老阿奶答应一起问一问

太阳。正说着，屋子外面忽然红光照耀。老奶奶说：“我儿子回来了。少年！

你躲在我的背后吧，不然会晒坏你的！”

太阳巨人喘着大气走进屋里来。屋子里顿时象火烧似的炽热。

“您好，妈妈！”太阳说。

“我很平安，孩子！”老奶奶说。“不过，我觉得你在夏季，照射到人

间的热力太强了，那样，将会使庄稼枯焦，给人类带来灾难的。”

“好吧，妈妈！以后我常请云彩阿姐伴随着我。太热的时候，就让她多

洒一点雨水到大地上。”

“那就好。不然，你一个劲地晒，甚至晒死了一个善良的老人——你说

说，该用什么办法救活他？”

“妈妈！那个老人不过是昏厥了，并没有真死。只消用清泉里的凉水，

慢慢在他的额上浸一会儿，他就醒了。”

“还有，庄稼人不但经常遭受旱灾，而且，人拉木犁耕地，多么艰难啊！”

“如果他们能在木梨上安一张铁的铧尖，再套两只牛拽着，那就省力得

多了。”

“再说，那牧羊人和他的羊也很苦；本来天气就够热的了，再加上羊毛

长得那么长，走路都困难，那多难受啊！”

“这很简单，只须用剪刀每年把羊的长毛剪两次，羊轻爽了，剪下的毛

还可以捻线、织衣服、洗毡、做毛毯……有很多用处呢。妈妈！您还有什么

吩咐吗？”

“没有了，孩子！但愿你不要偷懒，按时给人间送去光明和温暖。”

“记下了，妈妈！”太阳巨人说完，便拿了一块丈二长的大浴巾，到海

里洗澡去了。

伊斯麻谢过了善良的老奶奶，便仍旧骑上长毛羊，回到了家乡。在路上，

他把太阳的话，告诉了牧羊人和庄稼人。他们都很感激，便照着这种办法做：

庄稼人用安上铁铧的犁头，套上牛耕地；牧羊人每年用剪刀剪两次羊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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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办法，一直流传到后世。

伊斯麻回到家里，用清泉水救醒了昏厥的阿爷。祖孙俩重新过着快乐的

生活。

柯扬 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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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兄弟和一个妹妹的故事

[孟加拉]

从前，有个国王，他有七个皇后，她们长得很美丽——而最年轻的皇后

最美丽。她性情温柔，从来不伤害别人，也不做任何邪恶的事情。因此，除

了强烈妒嫉她的美容的六位皇后外，她深深受到所有人的爱戴。

国王非常钟爱最年轻的皇后，在七个皇后中，他最喜爱她。这就使得其

他六位皇后很伤心。国王越是爱她，她们对她的妒嫉和厌恶就越厉害。

时间日复一日平静地过去了。那最年轻的皇后对六位姐姐的态度已经习

以为常，对她们偶然的苛刻言辞和经常的奚落话语不再介意，她习惯于对不

愉快的事情付之一笑，而且，把她们的不友好置之度外，仍旧同她们和睦相

处。

七位皇后都没有孩子，国王对此深感遗憾，皇后们更是如此。既然是无

能为力，她们只好默默地忍受着不幸，并且，向上帝祈求赐运。

突然，上帝发现了祈祷的人，于是，最年轻的皇后苏拉达就有了孕。国

王知道这个好消息后，欣喜若狂。他对苏拉达的柔情更加多了，他总是关心

她的冷暖，倾听她的要求，而且他总是陪伴着她。

很容易想象到其他六位皇后如何在心中打着鬼主意。过去，她们老是妒

嫉苏拉达，如今她们越发妒嫉她了。现在，看起来苏拉达是命里注定在一生

的各种事情中都要获胜了。不久，她就做妈妈了——另外六位皇后梦寐以求

渴望着自己做妈妈，然而，不幸得很，她们却做不成。当然，这是上帝最大

的不公正，尤其是国上对那个皇后无比宠爱，她们感到不可容忍。

她们的妒嫉已是登峰造极，于是，她们想方设法进行报复，一旦有了机

会就下手。

婴儿快要出生时，国王催促去请当地最好的接生婆和助手；可是，最年

长的皇后普里姆拉达谒见了国王，告诉他不需要从宫廷外面找人，毕竟还有

她们六位皇后，肯定能自行安排照料苏拉达。她让国王不必着急，她愿意负

责。

国王对她很放心，他请她给苏拉达各种可能的关照。同时叮咛她，婴儿

一出生就立即通知他。普里姆拉达爽快地同意后，就回去照料苏拉达了。

刚刚到分娩间，她就唤来另外五位皇后，并且用力拴住房门。在苏拉达

面前，她假惺惺地装出非常高兴的样子。可怜的苏拉达天真地相信了她，而

且，完全依靠着她。

分娩慢慢开始了。可是天哪，生下来的不是一个——而是八个——一个

接着一个地生了出来！前七个都是男孩子——最后一个是女孩子。六位皇后

非常妒嫉苏拉达。

当最后一个孩子一生下，普里姆拉达就将八个孩子包在一块大毛巾里，

然后抱着跑到后院。在那里，迅速地掘了一个深坑，把八个孩子活生生的埋

了。在回分娩间的途中，她在后院拾了几只老鼠、一只小猫和一个刚刚生下

的小狗，把它们装在一个篮子里，置放在苏拉达身边。而后，她摇铃，请国

王来。

国王满面笑容地跑了进来，他满有把握认为，一定是生了个男孩，就是

女孩，他也一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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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里姆拉达在分娩间门口等候国王。她露出满脸愁容和失望。她告诉国

王，苏拉达生了一篮子老鼠、小猫和小狗。国王无限失望，他愤怒地问道，

“全部在这里吗？”普里姆拉达装做无罪的样子对国王说，“是的，我的主，

都在这里，我怎么处置这些呢？”愤怒的国王答道，“立即全埋掉。”国王

回去了，连看也没有看苏拉达。

苏拉达一睁开眼睛就问道：“姐姐，我的孩子们在哪里？”普里姆拉达

用一种悲哀的声音答道；“非常遗憾，他们根本不是人，其中一个是小猫，

一个小狗，其余下的全是老鼠。我请国王看了，他命令立即把他们全部埋掉，

因此，我只好执行他的命令，不能留下来让你看了。”

可怜的苏拉达无比吃惊，以至于昏了过去。普里姆拉达和其他五位皇后

对这个结局很满意，对自己的成功感到惊奇。

国王回到宫廷后，颁布了一项命令，象苏拉达这样不吉利的皇后不准住

在皇宫里。因此，只要她的身体完全能走动时，就让她离开皇宫，到其他地

方与平民住在一起。

最年长的皇后普里姆拉达获悉国王这一命令时，欣喜若狂，她急忙把这

个决定向分娩后身体还很虚弱的苏拉达宣布了，苏拉达悲伤至极。她简直不

能相信这是真的。她沉思了一会，觉得国王突然间变得对她如此狠毒——尤

其当她非常需要他的体贴的时候，不由得辛酸地哭泣诅咒自己的恶运。

当苏拉达刚刚能起床走动，普里姆拉达就执行国王的命令，把苏拉达驱

赶出皇宫，也不给她任何机会与国王辞别。因为普里姆拉达害怕国王如果看

见苏拉达，可能会对她产生怜悯之心，从而取消把她赶出皇宫的决定。

苏拉达穿着一件褴褛的纱丽，头发没有施油，也没有梳整，拖着极度虚

弱的身体，怀着无限的忧愁，默默地哭泣着，离开了皇宫。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皇宫里没有一点快乐的踪影。国王一直沉默，心

情忧郁。他不再看任何皇后，整个城市变得死气沉沉，甚至连树也不再开花

了。

突然，有一天清早，国王的园丁在一棵金香木树枝上发现一些盛开的美

丽花朵，看到这些可爱的花朵，他高兴极了，决定立即采摘献给国王，国王

见到这样美丽的鲜花一定非常高兴。

园丁一只手提着篮子就去采花。他站在高高的金香木树底下，举起一只

手去够最低的树枝。本来，他完全能够得到它，可是他的手刚一接近那花梗，

花朵就升高了，刚刚不让他够着。可怜的园丁大吃一惊，说实在的，遇到这

样不寻常的现象，他害怕极了。他想，可能有不祥的幽灵，已经住在这棵大

树里了，得赶紧报告国王。就在这时候，树顶上的一朵花用人的声音开始歌

唱：

“我们不愿意，我们不愿意被采摘，我们要升得高又高。快请国王来，

那时，我们才让采花。”

园丁对此感到异常惊慌。他立即跑进宫廷，到御座拜见国王，气喘吁吁

他说：“哦，陛下，快去看看吧，那棵老金香木变得多么奇异。”

国王感到很好奇，随同园丁一起来到御花园。一到长着金香木的后花园，

看到树上八朵可爱的花，国王非常高兴。随即，举起手就去采那朵最低处的

花。可是，国王一伸手，鲜花就升高，国王刚好够不着。这一次，还是那个

美妙的声音在树顶歌唱，“我们不愿意，我们不愿意让人采花，我们要升得

高又高。快去请国王最年长的皇后来，那时，我们才让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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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真地不知所措。在这种奇怪的声音的驱使下，他立即派人去请最年

长的皇后。她心惊肉跳地到了，因为她记得最清楚，在那里，她把可怜的苏

拉达的八个可爱的孩子活埋了。

就象国王和园丁看到的一样，这些花朵同样也给她表演了一回，这个声

音唱着同样的歌词，但这次是要国王的第二个皇后——美若拉尼来。

按照这样的顺序，在国王的命令下，六位皇后一个一个的到了那里，因

为那歌唱的声音要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去那里。最后，这声音又唱道，“我

们不愿意，我们不愿意让人采花，我们能爬得高又高。快去请国王最年轻的

皇后来，只有那时候，我们才让她采花。”

这时，这个要求不仅仅震惊了六位皇后，国王本人也惊恐万状。因为没

有人晓得那不幸的最年轻的皇后在何方。

国王下令寻找最年轻皇后，让人们找到她立即送到宫里。

国王所有的臣民都开始出动。有人骑马，有人徒步，走遍城市每个角落，

挨家挨户走访，查看是否有苏拉达。

最后，他们终于在一间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牛棚里找到了她。她经常

晒牛粪饼，然后卖给邻居，以此辛辛苦苦地维持着凄惨的生活。

当臣民把她领到国王面前时，他简直认不出她——从前，她曾经是一位

很美丽很可爱的皇后，这时她非常瘦弱和苍白。她穿着肮脏褴褛的纱丽，那

张曾经很可爱的脸上，此时，灰尘满面；在那曾经是色泽乌亮、波纹起伏、

华丽而长长的发束上，此时也是沾满污垢。

看见她不幸的遭遇，国王深深地感动了。他极力克制住自己，请苏拉达

采花。

由于被领到国王的面前，苏拉达吓得直发抖。她想，国王一定要杀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努力向着那些花朵伸出颤抖的手。啊，瞧！这一次，那

些花朵都不上升，树上的声音也不再唱同样的歌词；相反，金香木树上的七

朵花立即变成七个英俊的青年，那个在最高处每次都唱同样歌词的名叫帕茹

尔的花朵变成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美女。七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一起称呼苏拉

达：“哦，妈妈，亲爱的妈妈，我们仁慈的无辜的可怜的母亲！因为我们的

缘故，您遭受了如此之久如此之多的苦难！”他们非常热烈地拥抱她，吻她。

苏拉达，以及国王，面对发生的这一切感到吃惊，他们简直不明白是怎

么回事。这时，那可爱的姑娘帕茹尔向他们诉说了自她们出生后发生的每一

件事。最年长的皇后普里姆拉达如何残酷地在后院活埋了她们，上帝如何从

死亡中救了她们，就这样，她们才生存到金香木开花之际。如果这时妈妈抚

摸她们，她们就可恢复自己原来的面容。当苏拉达知道自己是这八个好孩子

真正的母亲时，她沉浸在无限的欢乐之中，她立即忘掉了过去的一切痛苦遭

遇，慈爱地亲吻每一个孩子。

此时，国王明白了因为最年长的皇后普里姆拉达和五个与她合谋的皇后

的邪恶而对苏拉达做了不公正的决定，他怒不可遏。他命令在同一个后院立

即掘一个深坑，扔进一堆荆棘，把六个皇后投到深坑的荆棘上，再在她们身

上盖一层荆棘，然后，用泥土埋起来，于是，她们都丧命了。就这样，邪恶

的皇后们得到了应有的惩处。然后，国王把苏拉达和八个孩子带回皇宫，从

此以后，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

刘正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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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和船夫

[印度]

克里希南河边上有一个村庄，村里有一个婆罗门，很有学问，精通各种

宗教经典，他对那些目不识丁的人很看不起。

有一天，他因事要过克里希南河。河边有个勤劳的船夫，他每天不分白

天黑夜地划着小船把来往行人运到河对岸。

婆罗门上了船，船夫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来坐船，就划船走了。

船走了一会儿，婆罗门对船大说：“你活得多没意义！”

“为什么？您为什么这么说？”船夫惊奇地问道。

“你懂得任何宗教经典吗？”

“像我这样的笨人哪懂得这些东西呢？”船夫直率地回答。

①

“这样看来，你的生活失去了一半意义。你听人讲过《往世书》吗？”

“日夜泡在河里摇船，哪有时间去听。”

②

“这么说来，你的生活有四分之一白白过去了。那你至少听过一些史诗

吧？”

“您说的是什么呀，先生？我根本就不懂。我的生活就是摇船和干别的

活儿。”

“那还说什么呢？几乎你一辈子都白过了。我不明白，你怎么这样地生

活？”婆罗门连讥带讽他说。

正当他们说话时，突然刮起了大风。河里波涛翻滚，越来越可怕。接着

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可怕的巨浪拍打着小船，简直要把它吞没。在

这种情况下，船夫是无法摇船前进的。不一会儿，船里灌满了水，眼看要沉

没。

“喂，兄弟，怎么样？船是不是要沉？”婆罗门惊慌不安地问道。

“是的，先生！但请您告诉我，您会不会游泳？”船夫问道。

“我不会。”婆罗门失望地回答。

“这样看来，您不仅活得没意义，而且快要完蛋了。”说完，船夫跳到

河里，游到了对岸。但不会游泳的婆罗门，却被淹死在河里了。

雷东平等译

① 《往世书》：印度古代神话传说集。

② 史诗：指印度两大史诗《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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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和邪恶

[阿富汗]

有一个人在空旷的大道上走着。他衣衫上落满灰尘；赤脚上有多处伤

痕，还流着血；缠头歪在额角上，缠头下面一对小眼睛闪着凶光。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谛听着远方传来的声音。他做了一个鬼脸，弯着

腰，跑向路边。

由远而近，从山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歌声。

歌声嘎然而止。步行的人回头一看：一个年轻而漂亮的骑士正往这边来。

那人骑在马上，心情愉快，舒心地望着四周的景色，亲昵地抚摸着马耳

朵。

骑马的人赶上了步行的人，他勒住缰绳，说道：

“步行人，你还要走很远的路吗？愿你生活美好，诸事顺遂！”

“我的旅途还长得很。”步行的人轻声回答，盯着骑士。

“你是谁？是歌手吗？”

骑士笑了，眼睛一闪，回答说：

①

“我是马尔德。”

步行的人拉着长声说：

②

“啊，如果你是马尔德，我就是纳马尔德了……”

马尔德对此话报之一笑，看了看纳马尔德一瘸一拐的腿，说：

“我们是同路人。前面的路远着呢，你骑上我的马吧！看样子你已经很

疲劳了。”

纳马尔德收敛起奸笑，跨上马。马尔德牵着缰绳，走在一旁，仍然边走

边唱。

他轻声唱着，没有想到这时候纳马尔德起了歹心。突然，纳马尔德勒住

了马，侧过头对马尔德说：

“你看见了路边的那枝花吗？”

“看见了。”

“这种花赋予人以爱情的力量，快去摘下来。”

“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纳马尔德装着很委屈的样子。

马尔德仍下缰绳跑去摘花，这时，纳马尔德却狠狠抽了马一鞭子，俯在

马身上，疾驰而去。

马尔德喊道：“站住！”但是，回答他的是有山里响起的哈哈大笑的回

声。

纳马尔德越跑越远，很快就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了。马尔德坐在地上，

难过地想：“想帮助人，反而遭了暗算……”

但是，他是个乐观的人，永远不垂头丧气，烦恼了一会儿．他就起身进

山，想找个歇宿的地方。

这时候。晚霞已经消失，天空骤然堆起了层层乌云。顿时狂风大作．刮

① 马尔德：意为善良。

② 纳马尔德：意为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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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马尔德站不住脚，立不住身。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马尔德有些害怕。

雷电交加，划破了漆黑的夜空。马尔德加快脚步，终于在伸手不见掌的

黑夜里找到了一个大山洞。他刚刚走进去，就下起了暴雨。

已经冻透了的马尔德，钻到山洞里，想暖和下身子。他想：先稍微坐一

会，再点起篝火来。他用呼出的热气温暖冻僵的手指。

马尔德刚想爬出山洞去拾些柴禾，突然听到野兽的吼叫声，洞口随即出

现一对绿色的眼睛。

“伟大的真主啊！快拯救我吧！”他低声祈祷着。仔细一看，原来是老

虎的眼睛。

虎朝周围嗅了嗅，打了个呵欠，然后侧身躺在洞口。头枕在巨大的爪子

上。老虎就这样躺了很久很久。锐利的巨爪时而蜷曲，时而伸开。

过了一会，又有一只狼来到老虎跟前，长叹了一口气，便在老虎身旁躺

下了。又过了一会，跑来了一只漂亮的狐狸。

老虎咧开嘴，露出牙齿，轻轻吼叫了几声，算作是欢迎的表示。狼却叹

了一口气，说：

“你好，狐狸！……”

马尔德躲在洞里一动也不敢动。屏住气，不停地祈求真主保佑，不要让

野兽发现他……

狐狸谈了各种各样的新闻，随后对老虎说：

“这些天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可是我们主要的猎手啊！现在很少看

到你去巡猎，你已经变得这般膘肥体壮……”狐狸摇着尾巴，选择合适的词

说，“我简直不知道，你都吃些什么。我们吃不到你的残羹剩饭，日子很难

过啊！”狐狸开着玩笑，向骨瘦毛长的狼点了点头。

因受到恭维而颇为得意的老虎又张开大嘴，吼了起来。他的吼声震得山

里的石头直往下落，山崖上的野羊吓得要死要活。

老虎说：“我可以向你们泄露一点秘密。你们看见那块大石头吗？石头

下面埋着无价之宝。每天早晨，太阳一露头我就到那里去，躺在那里，想着

埋在地下的金银财宝，我就饱了。此外，我再也不愿想别的了。”

虎说的那块巨石，马尔德看得清清楚楚。马尔德尽管已吓得魂不附体，

还是牢牢记住了那块石头。

狐狸沉默片刻，问狼道：

“狼，你为什么这样消瘦？肋骨都露出来了。是不是爱情使你憔悴？”

狼气恼他说：

“什么爱情？山谷里放着三千只羊，那是三千只最肥、最蠢、最可口的

羊。有一只象恶魔的捕狼犬守护着羊群。我一接近，狗就向我猛扑，就像我

是个异教徒似的……”

“我知道那只捕狼犬。我还知道，如果把这条狗眼睛里的液体取出来，

和这棵树上的叶子混在一起，可以制成一种特效药。专治疯癫病。”狐狸说

着指了指侗旁的一棵小树。

三只野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狐狸伸了伸懒腰，又说：

“我现在所以这样瘦弱，是因为我己经好久不捕食了，我经常饿肚皮。

我整大整天注视着生活在山谷里的一只小老鼠。它有二十枚金币，它会像流

浪艺人耍球那样玩耍这些金市。我每天都看到它在玩金市，眼前全是金市在

闪烁……我简直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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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野兽们全部睡熟了，可马尔德还不敢合眼，他躲在角落里，仍

旧不停地打战。

清晨，太阳还没有从山崖中露出脸来，周围还笼罩在灰蒙蒙的模糊境界

之中，三只野兽分头走了。马尔德跑出了山洞，在洞口采了些具有神奇效力

的树叶，就出发去寻找玩金市的小老鼠。

马尔德寻找了很久。当太阳高悬天空，刺眼的强光照耀着大地的时候，

马尔德眼前有个东西闪动了一下。他仔细一看，发现有一只小老鼠熟练而灵

活地玩耍着金市。马尔德向它扑去，老鼠慌忙逃进洞里，只来得及叼走一枚

金币。马尔德把十九枚金币拿到手里，便去寻找羊群。

黄昏时，他来到牧羊人的小房，门前卧着一条大狗。狗嘴上流着口水，

两眼血红，一见马尔德，便猛扑过来。但是牧羊人喝住了狗。牧羊人把马尔

德让在篝火旁坐下，表示欢迎：

“你好，行路人，愿真主保佑你诸事顺遂！”

“你好，老爹，愿你生活幸福！”

他们默不作声地喝了三碗茶。这茶给弱者增加气力，使人精神焕发。

随后，牧羊人问道。

“过路人，你来到这荒凉之乡做什么？”

马尔德没有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十九枚金币，排成一串。牧羊人惊奇

地望着这些财宝，惊得连茶碗也从手里掉到了地上。

“牧羊人，这些都是给你的！”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取笑我？干吗给我这么多

钱？”

“什么也不因为！”马尔德说，“你把这条狗卖给我吧！”

“你要狗做什么？卖给你，就没有狗给我看守羊群了。”

“你可以再买五条这样的狗。你已经是一个有钱的人了。”

牧羊人考虑了一会儿，终于同意了。他牵着狗的颈圈，把狗交给了马尔

德。

马尔德说：“不，你等一等，先把这条狗打死。”

牧羊人很纳闷：这可真是一个怪人。但是，他还是按照马尔德的吩咐做

了。

马尔德挖出了狗眼睛，把眼里的液体和小树叶混合在一起，制成了药丸。

马尔德在牧人的篝火旁边过了一夜，早晨又出发了。

马尔德又走了很久。有一天晚上，来到一座大城市。进城之后，他发现

市民们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他们聚集在广场上，卫兵围住一些须发斑白的

长者。这些老人把干枯的手伸向天空，痛苦地哭诉着什么。

马尔德问一个高个子的老人：“老爹，出了什么事？”

“不要问，行路人，你走开吧！……”

“老爹，告诉我，也许我还能帮点忙呢？”

“你？不，快走你的路吧！”

但是马尔德不罢休，老人被他盘问得不耐烦，终于向他叙说道：

“我们的君主有一个公主，名叫拉比娅。她美丽可爱，举世无双，拉比

娅已经重病数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用铁链锁着。恶魔钻进了她的头脑，

她疯了。君主把城里的长者全都召集起来宣告，如果我们不能医好公主的病，

他就下令把我们全都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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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德听后，高声大笑，笑得周围的老人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完全是桩区区小事。我可以治好公主。”

“你说些什么？傻瓜！你知道吗，如果你治不好公主的病，君主也会把

你处死！”

“不必担心。我只要你们给我一件长袍、一块缠头布和一双鞋。我现在

的打扮是不便去见君主的。”

这群老者都非常高兴，他们抖动着银须，取下缠头，脱下漂亮的长袍和

鞋子，争着递给马尔德。

马尔德脱下自己那件褴褛不堪的衣服，换上朴素大方的长袍，围上缠头，

穿上鞋，便朝王宫走去。卫士拦住他盘问，随后领他穿过富丽堂皇的宫殿，

走进一间大厅。君主正在御座上，心绪不佳，沉思不语，看见有人进来，生

气地皱起眉头。

“你要做什么？”

马尔德上前一步，勇敢地回答：

“伟大的君主，美好国家的主宰，臣民的首脑！我前来给公主治病。”

君主不信任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如果你冶不好她的病，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我不习惯夸口和欺骗。”马尔德高昂起头颅，骄傲地回答。

“把他领到公主那里去！限你三个小时，外来人……”

卫士们又围住了马尔德，把他带到宫殿的另一侧。

他们爬着高梯，登上了塔顶。疯公主坐在一间小屋里，手脚都被铐着。

沉重的门咯吱一声打开，她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

马尔德要求闲杂人员全都离开。

所有的人都顺从他，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

马尔德仔细端详着拉比娅那秀丽的脸庞，简直惊呆了。她披散着头发，

沉重的手铐把双手磨出了血。美丽的眼睛呆滞地望着一切。她那贵重的长袍

撕得破破烂烂，洁白如玉的身体裸露着。

马尔德小心翼翼地走到公主跟前，抱着她的头，撬开嘴巴，塞进一粒药

九。

过了一会儿，拉比娅开始环顾四周，她比过去安静多了，但仍是神志不

清。

这时，马尔德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拉比娅立即清醒了。她向周围看

着，看见这个陌生的男人就大声喊叫：

“仆人门，快来！为什么这里有外人？”

她想用手捂住脸，但是手是被铐住的，不能动弹。拉比娅害怕极了，她

更加急切地吆喝着仆人：

“你们为什么把我锁起来？”

马尔德微笑着走出房间。他去见君主，对他说：

“君主，公主的病已经治好。”

君主不相信这样的奇迹，他急忙跑到女儿的住处。当他看到拉比娅已经

完全恢复常态的时候，真是高兴极了。当即下令卸下镣铐，把公主领出宝塔，

把伤口擦洗干净。这时，拉比娅显得更加美丽了。

君主随即回来见马尔德，对他说：

“外来人，你创造了奇迹。你给了我幸福。没有任何礼物能够报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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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我决定把女儿许配给你。”

马尔德喜出望外，回答说：

“最伟大的君主！您的话语使我感到甜美愉快。对您的慈爱和英明，我

将屈卜我的双膝，但是，您的女儿怎么能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一贫如洗，一

无所有。”

君主说：

“智慧是人类的无价之宝。”

他下令送给马尔德许多黄金，让两头驴驮着。

马尔德带着仆人、奴隶和两驮黄金，进山去了，他们走向老虎每天躺着

的那块巨石。石头下面埋着无尽的宝藏。就在巨石旁马尔德和奴仆们安下了

帐幕。

“我们将要在这里修建一座宫殿。”说完之后，马尔德便进城去招募雇

工。

在最贫穷的受雇用的人当中，马尔德意外地发现了纳马尔德，但纳马尔

德并没有认出马尔德，当马尔德要雇用他时，他同意了。

几天后，马尔德和他招未的雇工一起进山，开始修筑宫殿。

马尔德把厨子拉到一旁，对他说：

“不论什么时候纳马尔德向你要吃的东西，你都应让他吃够吃饱，满足

他的一切要求。”

厨子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问主人。

——一个礼拜过去了。纳马尔德一天比一天感到奇怪，为什么人们待他

这样好：不要他去干活，却给他很多工钱，给他吃的也最好。

“这是怎么回事呢？”纳马尔德躺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想着。他晒着太

阳，太阳光照射着他那消瘦的脊背。

他一天比一天放肆，欺负别的雇工，对厨子大喊大叫。

有一天，他终于走到马尔德跟前，问道：

“主人，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待我？”

“怎么，待你不好吗？”马尔德问。

“不，刚好相反。我没有为你做什么好事，你为什么这样照顾我呢？”

马尔德沉默了片刻，然后请他坐到自己身旁，问道：

“你还记得马尔德吗？你夺走了他的骏马，把他一个人丢在深山老林

里。”

纳马尔德直盯盯地看着马尔德，吓得脸色煞白。

“我认出你来了。”他惊恐不安他说，迅即跳了起来。

“不要怕。那时，我没有想加害于你，现在，也不想加害于你。你可以

吃、喝、住。我将这样对待你直到我生命结束时为止。现在你坐下，让我告

诉你我经历的一切。”

马尔德把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纳马尔德，只是没有讲有关老虎的

事情。

听马尔德讲完后，纳马尔德连眼睛也没有抬，像是随便打听什么似的问

道：

“那个山洞很远吗？”

“不，不远，就在那一边！”说着，马尔德向北指了指。

马尔德躺下睡了。这时纳马尔德跑到厨子面前高声喝道：“喂，你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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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胡狼和鬣狗，快拿吃的东西来！”

当他贪婪地吃着东西的时候，一个计谋在头脑中形成了。他要去山洞里

从野兽口里探知一切，自己也要变成马尔德那样的人。

他找到了山侗，钻了进去，藏在山洞的最深处。

夜里，果然野兽们又聚在一块，拉起话来。

狐狸问道：

“老虎，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消瘦？生病了吗？”

老虎苦笑了一阵说。

“生病了？……不，我没有生病……只是我觉得非常难过。因为埋藏着

宝物的地方，现在正在修筑宫殿。我已经不能躺在那里休息了……”

“啊！原来如此！”纳马尔德想道，“原来那里有宝！好啊，马尔德，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这时，狐狸又接着说：

“狼，你可发福了。现在很中看了！”

“你知道吗，狐狸？那天夜里我们谈话之后，发生了一件难以理解的事

情。捕狼犬已经不见了，我现在可以尽情地大吃肥羊，所以我就胖起来了。”

“真没想到，我也遇到了怪事。”狐狸说：“那夜之后，玩金币的小老

鼠不见了，我可以安心地捕食了。你看，我也胖了一些呢！”说着狐狸心满

意足地摇动着灰色的尾巴。

听到这些对话，老虎警觉起来。

“我的朋友们，你们知道吗，这些事情一定是有人介入了。可能有人偷

听了我们的谈话。去，狐狸，你去看看，洞里有没有人？”

狐狸笑着说：

“你怎么了，老虎？你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疑神疑鬼？”

老虎生气地嘟哝着：

“而你，狐狸，变得多嘴多舌了！”

说完，老虎便起身走进洞里。当看见洞里果真有一个吓得发抖的人时，

他非常惊奇而又异常恼怒。

老虎大吼一声，扑向纳马尔德，一下子把他撕裂成碎片。

马尔德修起了宫殿，同自己美丽的妻子生活得美满幸福。从那一天起，

他再也没有看见纳马尔德。

这就是关于马尔德和纳马尔德，关于善人和恶人的故事。

章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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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官棒

[中国]

刺官棒，刺官棒，

长相和人参一个样，

好心人见了是大货，

坏人见了是刺官棒。

在长白山老林里有一种草，长得和人参一个模样，就是浑身长刺，传说：

①

心眼好的人看到它一挖就是宝，心眼坏的人，明明看它是棒槌 ，一挖就是刺

官棒。这刺可厉害了，扎进肉里，不拔还好，越拔越多，痛的钻心。刺官棒

咋这么厉害呢，老放山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早先年，长白山一带有个小县城，皇上派一个镇边官前来镇守。这镇边

官是皇上的小舅子，谁敢惹呀！真是要珍珠不敢给玛瑙；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说啥是啥。他一到，老百姓日子就苦透了。他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这还不

算，还得吃长白山里最出奇的木耳、蘑菇和珍贵的熊掌、蛤蟆羹。到冬天，

他穿的是貂皮裤子貂皮袄，虎皮褥子铺多厚。他家里光装金银珠宝的箱子就

摆满十间房子。他有这些财宝还不满足，听说长白山上有苗宝参，吃一口能

返老还童，吃三口就能长生不老。这狗官就年年逼老百姓上长白山去挖这苗

宝参。挖不到就在白露那天砍头。

长白山离县城足有几百里地，一路上要爬七七四十九座山，要蹚九九八

①

十一条河。还有一片几十里地望不到边的老林子，万一“麻达”山，不是饿

死也得喂狼虫虎豹。过了这几关就是一座上拄天、下拄地的大碰子，传说这

苗宝参就在这座大碰子上，可是要想爬到碰子上真比登天还难。为了这苗宝

参，镇边官不知逼死多少穷人，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个个提心吊胆，牵肠

挂肚，连庄稼都没有人莳弄了。

东城墙根底下，有一家人家，就两口人。一个老奶奶八十多岁，孙子十

八，叫双全，这小伙子长得膀大腰圆，浑身是劲，每天上山打柴，养活老奶

奶。

这年秋天，镇边官又逼老百姓进长白山去挖参。闹得黑天白日哭声震天，

鸡犬不宁。双全是热心肠的人，穷哥们有个危难遭灾的，他都帮助，让他把

心挖出来也行。他看到这种情景，就想：要杀要砍，让我一个人去吧，省得

这些人抛家舍业，老婆哭孩子叫的。他就去对镇边官说：“我要一个人进长

白山，管保找到宝参。”镇边官一听就说：“你一个人去也行，可有一宗，

白露交不来宝参，就得砍头。”双全答应了。双全托付乡亲们给照看老奶奶。

腰里别把镰刀，带上干粮，进长白山去了。

双全饿了啃块凉饼子，渴了喝口泉眼水，走了一天又一天，熬了一宿又

一宿，爬过了七七四十九座山，蹚过九九八十一道河。不知走了多少天，眼

前到了一片老林子，他知道快要到长白山了。一进林子，抬头不见天，光听

这边哞哞叫，那边轰轰响；听见哗哗淌水，就是找不到河边。这时候，他的

① 棒槌：人参。

① 麻达：即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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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粮也没了。林子里又闷又热，他走得又饥又渴，想找一块倒木歇一会儿，

②

一摸摸着几堆白花花的人骨头，旁边还插着一把“腿叉子”，双全心想：这

准是让镇边官逼来挖参的穷哥们，死到长白山啦。不由他心里一阵难过，就

用土和烂树叶把穷哥们的尸骨埋好，把腿叉子拿到手里，跪到坟跟前说：“穷

哥们，你们死得好苦啊，我双全但凡能够办到，就是让我搭上这条命，也得

给你们报仇！”正在这时候，忽然起了一阵狂风，把林子吹得呜呜山响，几

抱粗的大树，都要连根拔起，天也象要塌下来似的。等风势刚刚一住，就见

飞来一条大长虫，脑袋足有三盆大，长着血红的冠子，伸出好几尺长的芯子，

向双全扑来。双全也顾不上害怕，猛一闪身，躲到大树后边，说话之间长虫

已经到了他跟前，他就地一滚滚到长虫后头，拔出刀砍去，就听“扑哧”一

声，紫血喷起两丈多高，大长虫一溜火线跑了。双全踩着血溜子就追，追来

追去竟自追出了林子，眼前忽的一片亮亮堂堂的，只见林子对面有一座大石

碰子，那条大长虫就趴到石砬子上，再看那石砬子尖上长着一苗大棒槌，顶

①

着像小筐头那么大小的一个通红通红的榔头 ，风一吹颤巍巍地对双全直点

头。双全心里一亮，他想：这就是镇边官要的那苗宝参了。这时候那大长虫

爬到一棵红松旁边伸出芯子去舔那棵棒槌。棒槌吓得直哆嗦，身子颤颤巍巍

往后躲。眼看那大长虫血快止住了，双全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一纵身就跳

上石砬子，拔出腿叉子照着大长虫就一下子，长虫的脑袋掉下来了，再一看，

棒槌也不见了，面前站前一位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对双全说：“小伙子，

真得谢谢你啊，这条蛇足足缠了我五百多年了，挖参的人，不知让它祸害了

多少啦！现在你搭救了我，我没别的报答你的，送你一苗参，拿回家去过日

子吧。”双全听了这话，不说要也不说不要，长出一口气，就坐到卧牛石上

了。白胡子老头一看双全有心事，就问：“你有啥为难事吗？”双全就一五

一十地把镇边官逼乡亲挖宝参的事说了一遍，双全说：“要是把宝参送给狗

官，他长生不老，百姓还有活路吗！只有除掉这一害，乡亲们才能过安稳日

子。”白胡子老头一听点点头说：“小伙子，治死狗官我倒有法子，就是有

一宗，怕你办不到。”双全一听说：“别说是一宗，就是十宗、百宗，我也

能办到！”白胡子老头说：“你变成一种草，永远留在老林子里。”双全把

心一横说道：“老爷爷，为救乡亲，情愿一辈子不出长白山。”白胡子老头

就从自己身上脱下一件旧布衫递给双全说：“披上这件布衫，就能变成一棵

大棒槌，让乡亲们把它送给狗官就行了。”说完老头就不见了。

双全回到城里，正好是白露那天。双全一到家，老奶奶和乡亲们就问长

问短，他把遇见人参老头和怎样整治死狗官的事对大伙一讲，大伙听了心立

刻“咯登”一下，虽说能治死狗官，可是双全却舍了性命，老头老太太就掉

眼泪，年轻小伙子就争着要替双全去。这时，午时三刻已到，双全一急，拽

过大布衫往身上一披，变成一苗大棒槌，乡亲们含泪捧着大棒槌给镇边官送

去。

这一天，是镇边官的寿诞之日，院子里大摆酒席，狗官的三亲六故，狐

朋狗友，都来拜寿，单等宝参一到就开席。正在这时候，人声吵嚷说献宝参

的来到了，只见狗腿子们正捧着一苗大棒槌连说：“好宝参，好宝参！”镇

边官乐的魂都飞上了天了，忙喊：

② 腿叉子：即匕首。

① 榔头：指人参成熟的一团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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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上来！”狗腿子把参呈上来，狗官一看，是雪白稀嫩的一苗大货，

没由分说，一把抓过来就是一口，这一咬不要紧，就听“妈呀”

一声，狗官痛得满地打滚，叫的象杀猪似的。原来那棒槌长出一身刺，

那刺都扎进了狗官的嘴里。就这样，吃不进一口饭，喝不进一滴水，不到三

天工夫，活活地折腾死了。

打那以后，长白山上就多了一种草，叫刺官棒。这就是好心的双全变的。

粱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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鲑鱼王

[爱尔兰]

在爱尔兰的洛克里附近有一个大湖，好多世纪以前，湖岸边住着一位非

常美丽的姑娘。她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深蓝，但奇怪的是她的目光从来也不转

动一下，原来她一生下来就失明了。虽然家境十分贫寒，可父母却不忍心让

她去沿路乞讨，他们在一块狭小而贫脊的水洼地上拚命地干活。不过尽管如

此，在这块潮湿的土地上，除了灯心草和其他野草，几乎什么都不长。

姑娘想给家里帮些忙，但残疾使她干不了多少活，于是她便经常坐在湖

边去听波涛的轻吟和鸟儿的歌唱。

一天晚上，四野一片寂静，风儿也在远处的山岗脚下歇息了。这时，双

目失明的姑娘便放声歌唱起来。她的声音非常轻柔，那歌子是用节日乐曲配

唱的，歌词的大意是：

“美丽的湖泊，我多么希望看见你，

可我从来没有这个福气。

我也无法看到这样的夜晚，

月光在你的水波上荡漾。”

歌声止住时，她突然听到了一种与波涛完全不同的水声，它就来自旁边

的芦节丛，从湖面传到了她的耳里。

“我是鲑鱼王，”那声音说道，“我觉得一个像你这样美丽的姑娘什么

也青不见是很痛苦的。如果你能从一条活鲑鱼身上弄到胆汁，用它来擦一下

你的眼皮，那你就可以看见这个湖泊和周围的世界了。”

年轻的姑娘回到了家里。她就把自称是鲑鱼王所讲的这番话告诉了她的

父母，她的父亲听见了非常怀疑，不过母亲还是对父亲说：

“你去钓一条鲑鱼回来吧。一抓到它，你就在船里把它的胆汁弄出来。

要是孩子所讲的话不假，那对这个湖我们一辈子都会感激不尽的。”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拿上鱼杆、带好鱼饵，驾船到湖里去了。他一直划

到了湖心，然后就开始垂钓。鱼杆上的线沉到水里还不到两分钟，线就动了

起来。他使劲拉着，但是颤动的鱼杆折成了两段，小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接着一个巨浪卷过来，把小船打翻了。由于这个不幸的人并没有松开他的钓

鱼杆，他便感到自己被拖向了那阳光无法射入的水底。在黑暗中，他先还以

为是湖泊在报复他，把他也变成了像他女儿一样的瞎子，后来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苏醒过来时，他已经在一间宽敞的大厅里，那里闪动着一种好像是

从天花板和没有窗户的墙壁上反射过来的绿色暗光。他明白自己是在湖底

了。但使他惊奇不止的是在这样的深的水中，他居然还能呼吸，而且并没有

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这时候，一个和他一样高大的生物来到了他的身边。他长着鱼的身躯，

但面孔却是漂亮的金发青年。他把尾巴立起来、并向前伸出了胸鳍。当农夫

握住双鳍时，这个奇异的生物对他说道：

“你好，农夫！我是鲑鱼王。你现在是在我这里。我想你是来找我要什

么东西，给你双目失明的女儿治病吧？”

这时候农夫仍然惊魂未定。

“这是因为……”他结结巴巴他说：“有人对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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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来帮助你，不过你也得

帮我个忙才行。”

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可怜的农夫是没有半点选择余地的。

“您要我干什么都可以，陛下！”他说道。

“在谈正事之前，我想问问你这个祖辈七代都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农夫

后代，至少这个湖是怎么形成的你总该知道吧？”

“说来惭愧。”农夫承认说，“从来还没有人对我提到过这件事哩！”

“我父亲原来就是这个地方的国王，可我母亲在生下我时就去世了。七

年以后，我父亲又另娶了一个女人。她从第一天来到这里就对我恨之入骨。

一天早晨，因为我拒绝服从她，她就用魔杖打我，使我变成了鲑鱼，只给我

留下了一个小孩子的脑袋。当她正准备把我丢进当时从这儿流过的一条河里

时，突然一次强烈的地震发生了。大地裂了开来，出现了一条大缝，整个城

堡一下子沉入了湖底。”

“这个故事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啊！”农夫感叹着说，“那你的父亲呢？

他不能做些什么来约束这个泼妇吗？”

“我可怜的父亲淹死了。从此以后，就剩下我一个人和这个妖婆待在一

起了，她可从来也没有让我安生过。我正是为了希望摆脱她才请你来给我帮

忙的。”

鲑鱼王游到了门口，他先朝外面扫了一眼，看看妖婆是否待在那里，然

后他把嘴凑到农夫的耳朵上，低声对他说道：

“我要把你变成一只野鸭。这样，当别人看到你飞出湖面或潜入水里时，

就不会感到惊奇了。然后你就到你家后面的那个树林边上去。到了那里，你

再把那棵最大的橡树根中间的土刨开。等你碰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块以后，就

把它揭开。那下面你会找到一只熟睡的大黑猫，然后你把它给我带回来就行

了。”

说完，鲑鱼王用鳍触了触农夫的额头，顿时，他感到自己变得象根羽毛

一样又小又轻。于是他便冲向门口，接着又毫不费力地向湖面冲去。湖面在

他的头顶上就像闪烁着蓝光的无垠的天空。他昂起头冲向高处，啄开了头上

的“天空”，一下子就飞了出去。当他振翅向森林飞去时，他看到出来打猎

的邻居正潜伏在芦苇荡里哩！他刚想飞过去问问他的猎获物多不多时，突然

看到这位邻居对他举起弓箭。顿时他不寒而栗，这才想起自己正好是被猎取

的目标，于是又拍打着翅膀飞往高处，绕了个大圈子，开始搜索下面的村庄。

飞到那棵橡树脚下之后，他轻而易举找到了那只沉睡着的大黑猫。不过，

这只猫回到湖底以后，当鲑鱼王用鳍抚摸他时，他才醒了过来。

这时候，猫拱了拱背，又伸了伸腰，他呼出的气泡飘到了大厅的天花板

上，就像是一些闪光的珍珠镶嵌在那里一样。

“你还记得那个老妖婆吗？”鲑鱼王问道。

“当然记得。”猫回答说，同时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你用什么办法才能使我摆脱她呢？”

“这倒不难。我让她变成地上的虫子好了。鱼儿们会把它们吃掉。”

说完，他就爬到门旁边，靠着墙壁趴了下来，当他在那里安详地用爪子

洗脸时，鲑鱼王和变成了野鸭的农夫正在谈着家常。

“你知道，雨水对我们这里来讲可算不了一回事儿。”鲑鱼王说。

“那是的。可它对我们这些农夫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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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的话还没有说完，门突然开了，进来了一个样子非常可怕的妖婆。

她长得难看到了极点。一见到她那张怪脸，变成野鸭的农夫吓得连忙飞起，

差一点在天花板上撞昏过去，幸好猫呼出的气泡还停在那里把他挡住了，使

他并没有撞得很重。又惊又气的老妖婆看到自己的受气包居然弄来一只鸟陪

着他，立刻取出了她的魔杖。就在这时，猫跑到了她的腿上蹭了一下。他刚

一碰到她，老妖婆就四分五裂了，她身上的每块碎片都变成了地上的小虫子。

这时候从已经打开的大门那边，游来了一群小鲑鱼。他们足足用了十分钟才

吃完这顿美餐，等把最后一只虫子吃完以后，这些小鲑鱼对他们的鱼王道过

谢就游开了，而鲑鱼王也向黑猫表示了谢意。

甚至黑猫，他也问样感谢了变成野鸭的农夫，因为是他使他得以从沉睡

中醒来，而他睡在那里已经有好几个世纪了。

“你知道，”他讲道，“人们都说猫很喜欢睡觉，而且人们还说寝可代

食。不过眼下这对我并不适用，因为我的肚皮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对自己

能够醒来可感到高兴哩！”

看到他把舌头在嘴唇上舔了又舔时，农夫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一只

鸟，鲑鱼王这时大概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对他说：

“别担心！现在你不需要这副野鸭的模样了！”

“这正是我的希望哩！”农夫说，“因为无论是在猎人面前还是在猫面

前，当一只鸟可不是好玩的呀！”

鲑鱼王用鳍碰了他一下，农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时，猫便跳到了

他的肩上对他说道：

“把我带到你家里去好了。在这里虽然也不坏，可一到冬天，我还是情

愿待在你的火炉前。而且在你的谷仓里，一定也会有不少老鼠的。”

当农夫和猫在谈论他们的安排时，鲑鱼王拿起一把金刀，在自己的胁部

划了一道口子。等他从肚子里把胆汁取出来以后，伤口立刻又愈合了。

“拿着，”他说道，“你快走吧。希望你的女儿能够得到她应该享有的

一切幸福。至于你呢，我相信她的痊愈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于是农夫又回到了水面。他划来的那只渔船正等在那里，他带着猫坐了

上去，就划回家去了。

可以想象出当全家人看到他时该有多么高兴，他们全以为他已经淹死了

呢！可是当他的女儿用手指沾着鲑鱼的胆汁，把它抹到眼皮上，终于见到了

光明时，那农夫平安回来的欢乐与这种欢欣相比，简直就算不了什么了。

于是，这个地区的每个瞎子都来找他治病。由于有钱人家的孩子有时也

会患这种残疾，所以农夫就有了不少收入，使他后来能购置一些更加肥沃的

土地。

至于黑猫，他成了年轻姑娘的好朋友。这位姑娘后来嫁给了附近一位有

钱的农庄主。

晚上，当村里的人坐到火炉前时，最好的位子总给黑猫留着。他在那里

听他们讲各种故事。而每当他听到那位猎人讲起：他看到一只野鸭跃出水面

向他飞来，然后又展翅飞去，围着打猎的地方转了一圈，最后带着一只大黑

猫重新回到湖里去时，他不禁暗自发笑。

是的，他在那里偷偷地笑着，并且还和曾经变成过野鸭的农夫会意地交

换眼色哩！这是因为鲑鱼王曾经要他们保证永远不说出这个秘密。我相信他

们是信守诺言的，可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故事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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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张泽乾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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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娘娘

[中国]

李老汉给地主扛了一辈子长活，死的时候才五十多岁，可是成年累月地

过那份苦日子，过的背也驼了，腰也弓啦，真像一个老汉了。他死了后别的

没留下，只留下了在庄外的三间破房子，因为他不舍得穿，不舍得吃，积攒

下的几个钱，四十岁那年娶媳妇都花净了；可是李老汉很高兴，第二年他就

得了儿子啦。穷家养娇子，给他起名叫“长生”。

长生长得挺好，大眼睛，高鼻梁，一句话说了是很俊俏，当着他爹的面，

有些人就夸奖说：“这孩子将来找个媳妇是用不着费劲的。”李老汉喜得乐

哈哈他说：“山老鸦，脖子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他只是这样说着玩的，

可是长生长大了以后，真的娶了媳妇，真的忘了本啦，这些当然是以后的事

情了。

长生爹死了不久，他娘也死了，他那时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爹娘活着

的时候，常叫他刨点草来家烧，爹娘死了以后，他也不会做别的，刨些草来

家，东邻西舍的换点什么吃，饥一顿，饱一顿的，好歹的混着没饿死。

他家的门前就是这遍方有名的银娘娘湾，水清得真跟青草上的露水珠一

样，深得却看不见底，天怎么旱它也不干。长生常听别人说，这湾底下，全

是白花花的银子铺地，里面住着位银娘娘。

这银娘娘白裙子，白衣裳，头顶上戴着一枝大红花。她能叫穷人变富，

也能叫富人变穷；她手指着那里，你尽管刨就行了，一准能刨到银子，不过

是十年碰不着个闰腊月，见不着她就是的 了。

长生自从爹娘死后，在屋里闷的慌，常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湾边。有时

不得意了，遇着愁事上．也常在湾边上哭涕抹泪的。

有一次，他在坡里刨草，地主家和他一般大的一个小家伙，到坡里去玩，

看见长生，把眼一瞪，腰一叉喝道：“快滚，别在这里刨！”

长生不服他说：“这是在道边上呀！”

小家伙又骂开咧：“你这穷种，半指地也没有，还敢嘴硬！”

长生很生气，明明是情理，却不能讲，他草也不刨了，赌气来了家。

家里，三间屋空空的，一点吃头也没有，没法，还得再背起筐子，往外

走，走了两步，觉得一点劲也没有，便在湾边坐下了。越想越难受，又掉下

泪来了。

哭了一阵，听到湾中间，噗弄噗弄地响，抬头一看，从湾底拥出一连串

的水泡，那水泡红的白的，白的红的，好像珍珠一样。长生看了，惊奇地想

道：“许是银娘娘弄的景吧？”看了一会，觉得肚子饿了，心想：什么银娘

娘不银娘娘的，地主家那么多的地，那么多的钱，我连一指地、一文钱也没

有，银娘娘，她怎么不管？

刚刚转了这个念头，水皮上一阵银光耀眼。

“啊！那不是银娘娘吗？”她穿着雪白的裙子，雪白的衣裳，头顶那朵

花，跟五月的石榴花一样的红。长生又怕，又想看，银娘娘向他笑了笑，提

起了裙子，飘飘地向湾边的草地上走去。

长生这阵也忘了害怕，虽说，他年纪还小，也想多看看她。银娘娘那个

俊俏劲简直没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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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娘娘却只一仰手，向身边一指，便不见了。

长生愣了老一会，才想起那个话来：“她手指到那里，你尽管刨就行了，

一准能刨出银子。”

他跑了过去，在银娘娘手指过的地方，刚刚刨破了地皮，一块雪白的银

子滚了出来，他赶紧地把它拾到筐子里去，越刨得深越多，把筐子盛了个满，

他才回了家。

长生得了这么多的银子，不光买了很多的地，把旧房也翻盖成瓦屋厅房

了。那些给他说媳妇的，真是挤破了门，一直挑了三年，也没有选中了一个

媳妇，要知道他是见过银娘娘，老是想找和银娘娘一样俊俏的媳妇。

这一年，长生已经是十九岁了。有一天，一个媒人又来了，是给他说合

东庄一个地主家的闺女，听媒人夸说的真是像天仙一样的人物。长生提出来，

要亲自看看，地主家也答应了。从前地主家的闺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

迈的，两家约定了日期，长生就到她家去了。在厅上坐下，吃了饭，喝完了

茶，奶妈、丫环拥着那闺女打厅前走了过去；长生看了，虽不及银娘娘一半，

却也娇娇的十分好看。当下就应承了。

不多日子，吹手喇叭的用花轿娶了来。那真是太太样的啦，洗脸梳头，

都要丫环动手，有一点不随心，连骂带打。长生起先几次还看不惯，以后就

不拿着当回事了。

有一次，长生从坡里回来，她把嘴一噘说：“别进屋来，那一身泥土气，

凭着福不享，为什么不把存下的银子多置些地？”

长生朝着她瞪了一下眼，心里想也是，我有的是银子嘛，坐吃尽穿也足

够啦。

他真的又去置了许多地，买上了使唤人，学起地主的派头来了。性情也

变得越来越凶，末了打骂手下人也成了家常便饭啦。

在这期间，他也有了孩子咧，大孩子七八岁了。

这天，大孩子在湾边上耍，忽然不见了。一连三天，又撒帖子，又派人

找，闹了个翻天覆地，音信也没打听着点。

那晚上，孩子忽然欢欢喜喜地跑来家了。

一进门就对长生和家里的人说开了，他说他在湾边怎样耍着、耍着，从

湾里出来了一个穿白衣裳的媳妇，把他领了进去。他说着把头一偏，十分得

意地对长生道：“爹，湾底下一点水没有呀，地也是白的，房子也是白的。

那个媳妇真好哇，领着我玩，给我吃的，她叫我对爹说：‘不要忘了本啊！’”

长生这阵过惯了那个作威作福、袖手不动的日子，他已不愿和从前一样

①

地劳动了，弄起事来，也想着压量人 ，不这个样，就觉得不舒服，他把银娘

娘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过了不几天，孩子又不见了。这次回来说：“爹！银娘娘对你生了气啦。”

长生听了，心里害了怕，惹得银娘娘生了气，那可不是玩的，他知道银

娘娘能使穷人变富，也能使富人变穷。

他老婆却把指头指着他脑门子说：“你心眼就笨煞啦，去买上几百车石

灰，倒进湾里去，一下子就把她烧死了，也犯不上这样提心吊胆的。”

长生真的听了老婆的话，买了很多的石灰，亲自在湾边上，看着，吩咐

着把石灰一齐向水里倒去。

① 压量人：就是压迫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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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着了水，咕咕隆隆地翻起白泡，眼见得湾水变浑了。忽然哗哗地一

声，从湾当央升起了一阵白烟，向西南飘去了。

长生吓的脸皮蜡黄，可是从那以后，湾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了。

越住长生的胆子越大，他用上千两的银子，给自己买了一个功名，戴了

顶子帽晃了起来。这遍方的人，躲他跟躲蝎子一样了。这样过了些日子，巡

抚大人要打这路过，凡有点功名的，都要进城去迎接，长生也坐上轿子去了。

长生为了巴结巡抚，当然先送上一份厚礼去，又请巡抚到自己家来吃喝，

总算赏脸，巡抚打道开路的来了。

长生接进了大厅，摆起酒席，喝得半醉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走进了一个

女人来，穿着雪白的衣裳，雪白的裙子，头顶上戴着一枝大红花，打巡抚身

旁，轻飘飘地出了厅房的后门，向后院里走去了。

巡抚还直愣愣地瞪着眼望，长生以为巡抚累了，忙说：“请大老爷休歇

吧！”

巡抚才如梦初醒地问道：“刚才过去的那个穿白衣裳、戴红花的闺女，

是你的什么人呀？”

长生惊得好像提到半空里一样，因为他并没有见着她呀。

巡抚却以为他假装不回答他，拍着桌子，发了火。

长生知道只要拿出银子，巡抚就不会生气了。他连忙到后面银框里去取，

开开一看，里面却是空空的，急得他围着银柜，直打转转。前面人忽然嚷了

起来，原来大厅着了火啦。风也刮起来了，怎么救也救不灭，一直的把前前

后后的房子都烧净了。

巡抚好歹的从火里逃了出来，他是不能罢手的，叫人把长生一条小绳牵

了去，判了个有意伤害上司的罪名，下到车里去了。土地也卖了个一干二净

才把他赎了出来。

那样的老婆是不会和他一块儿受穷的，长生又变成穷光棍了。

银娘娘也不见住在那湾里了，据说住到山里面去啦，也有人见过她，得

过她的银子，却都是些真正勤劳的实心人。

董均伦江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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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湖上的老鼠

[瑞士]

今天，当人们提起大饥荒时，总会说那是发生在遥远的地方的事。比如

说，在欧洲，现在再不会因为缺粮而出现饿浮遍野的情况了。然而从前在这

里可并不是这个样子。

就在好多世纪以前，有一天，坚湖地区突然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沿岸所

有的土地全被淹没了。暴雨猛烈异常，水流不仅冲毁了庄稼，而且卷走了很

大一部分耕地，大批的房屋倒坍了，森林里成片的松林陷入湖底，那情形就

像是山崩地裂一样。

放晴以后，一连好多天骄阳似火，使这个地区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高温

酷暑，庄稼根本无法下种。人们只好眼睁睁地望着夏天白白过去，整整一个

冬天，他们又忙着把冲进河谷里的泥土再搬回来。

既然颗粒无收，人们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充饥，于是一场大饥荒降临了。

那时候，坚湖边上有座巨大的城堡，城池四周围着高墙，不分日夜都有

一支雇佣的队伍在那里巡逻，这就是滑塞尔堡城堡，它是富有的领主古汀根

爵爷的府宅。这位爵爷动用许多差役来服侍他和他的家人。在那些侍女当中，

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她是亲眼看着这位爵爷长大成人的，因此她也是唯

一敢于对他的所作所为直言不讳的人。当她听说周围有数百名孩子被活活饿

死，不少人家全都缺吃少穿、无处栖身时，她就去对主人说：

“无论如何，你得伸手拉他们一把才行。在你的库房和谷仓里装满了足

够吃上五年的粮食。只要把它们拿出一半，这些人就可以得救了。你给他们

的这些食粮能使他们活到来年秋收，这样一来，你绝不会减少半点收入。”

可是爵爷听了，却怒不可遏地说：

“这话用不着你来对我讲，你只管自己的事好了。让那些只知道吃粮食

的老鼠饿死算了，我可一点儿也不在乎。等他们全死光了，还会有其他人来

代替他们给我干活的。”

在这些灾民当中，就有不少是老婆婆的亲戚，她自己也是从被她的主人

叫做“老鼠”的这些人当中出来的，因此听到这番话，她受到了很大刺激，

在亲人们饥肠辘辘时，她觉得自己不能心安理得地吃着饱饭，便决定离开城

堡。

当天晚上，夜幕降临时，她就走出了暗道。微风轻拂着她，湖中浪花轻

荡，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走了几百步，又停下来，

回头望了望主塔上的灯光，想象着那摆满了食品的餐桌，再过一会儿，爵爷

和他全家就要在这张桌旁就座用餐了。她朝湖滩的沙子上啐了一口说道：

“无耻的吝啬鬼，你休想再得到一点同情！”

她曾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过这个人，可现在，她对他只有憎恶。

她就向离得最近的一个村子走去，找到了那些住在破房子里的人，又把

自己篮子里带出来的不多一点食物分给了他们。然后，她对他们说：

“你们大伙吃的东西，城堡里有的是！我请求把麦子分给你们，爵爷不

答应。可是如果母亲们把饿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孩子抱给他看看，也许他

不会残忍地拒绝你们的。”

于是，大伙选定了十二个妈妈。第二天一早，她们每人抱上一个骨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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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的孩子，来到了城堡的正门前。可是爵爷刚一看到她们，就让他的卫队和

看门狗把他们赶开，并且喊道：

“你们不会要我不去喂养这些狗，而来养活你们的孩子吧？这些狗能给

我忠实地看守门户，可你们的孩子屁用也没有。”

妇女们回来以后把经过讲了一遍，她们中有几个哭了起来，而其他人的

目光个个冷漠而严厉，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她们要求男人们全都到场。这时

年岁最大的老妈妈开了腔：

“如果你们竟然让你们的孩子死在这堆满粮食的城堡下面，那你们就再

也不配当男子汉了！”

于是，这些孩子的父亲、叔伯和兄长们，纷纷地拿起木桩、镰刀、斧头

和叉子，一齐向城堡冲去。这些无辜的人虽然比侍卫们在人数上要多得多，

可他们毕竟只会种田，不象士兵们能够打仗。因此，战斗只进行了几个小时，

一百多个农民便惨遭杀害，其他人也被迫退进了毗邻城堡的一座谷仓里。士

兵们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城楼上观战的爵爷立即下令在谷仓周围堆上柴垛。

“把这些地老鼠统统给我熏死，烧死！”他吼叫着：“看谁还想来抢我

的粮食！”

柴垛刚堆好，侍卫队长把火点着了。由于木柴非常干燥，火焰一下子就

蹿起老高。热浪是那样的人，使得士兵们全都跑回了城堡，在那厚厚的石头

城墙后面躲了起来、随着黑烟的升腾，人们听到的是一片呼喊声和叫骂声。

“你们听，这些老鼠在吱吱叫哩！”爵爷狂笑着说。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成千上万只老鼠就从炭火里跑了出来。不过这都是

些真正的老鼠。这些灰色的大老鼠发出了轻轻的尖叫。它们的数量多得惊人，

看上去就象灰色的波涛在柴垛上汹涌，它们闪的着千万只像小钢球一样发亮

的眼睛，汇成了一条毛茸茸的长河。这条河首先向着湖水的方向流去，然后

又分成了两股潮流，顺着城堡包抄过去，很快就把城墙围拢了。

这时候，爵爷的弓箭手们乱箭齐发，其他的士兵则把点着的油桶从城墙

的雉堞上滚下来。可是老鼠多得不计其数，什么也不能阻止它们前进，一时

间，人们以为它们要顺着城墙爬上来向这些士兵发起进攻了，没想到却没有

一只老鼠打算登城。相反，它们一起开始啃起墙脚来，千万只尖锐的小牙齿

发出了像拉锯一样奇特的声音。

它们就这样啃着、啃着，不一会，巨大的城堡开始向湖面倾斜，然后坍

进了湖里，溅起了无数水柱。高高的浪涛向河岸漫去，那快要吞没仓顶的柴

垛的火焰立刻被熄灭了。关在里面的人咳嗽着，打着喷嚏全逃了出来。那些

老鼠在干完了这件事以后，也一下子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从此以后，当坚湖的水变得非常平静和清亮时，如果乘上船，划出湖岸

十几米远，人们就会看到那凶残的爵爷的身影，他正在水藻和石缝中间寻找

他的灵魂哩！

张泽乾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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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加洛琳和黑加洛琳

[法国]

从前，有一个妈妈，她有两个女儿，名字都叫加洛琳。

一个女儿生得美，她有一头美丽的黄金色的头发，人家就叫她白加洛琳。

可是，她的妈妈一见到她就要生气，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孩子．而是丈夫前妻

的女儿。

另外一个女儿生得又丑又黑，人家就叫她黑加洛琳。妈妈顶欢喜黑加洛

琳，什么事情都肯依从这个女儿。

一天，有一个牧羊老人牵了三只小羔羊，经过她们的门前。他看见了白

加洛琳。就微笑起来，摸摸她的头；那三只小羔羊呢，过来舐舐她的绿色小

袍子。于是，白加洛琳很高兴，很快活！

黑加洛琳忽然也拉开了门上的小门，骑在门闩上望着。牧羊老人一见了

黑加洛琳的头，就继续赶路，那三只小羔羊点着头咩咩地叫着：“黑加洛琳

生得这样丑！可是她并不凶恶。”

妈妈却气得耐不住了，自言自语说：

“我非弄死白加洛琳不可。”

在七天里。她想尽了谋害白加洛琳的方法。她走到一个篱笆前面，向它

说：

“山植藤编成的篱笆，刺人的篱笆呀，给我十二根刺吧，每根要长二寸

半。”

篱笆就给了她十二根二寸半长的刺，妈妈回到家里，向黑加洛琳指着那

些刺说。

“黑加洛琳，今天晚上，你上床去时，要当心啊。你必须睡在前床，把

里床让给白加洛琳睡。因为我要把这些刺藏在她的枕头里，当她的头睡到枕

头上的时候，她就会被刺死。以后，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妈妈将比以前百倍

地宠爱你。”

黑加洛琳说这样做很好。

可是那天晚上，当白加洛琳正想上床去的时候，黑加洛琳抱住了她的一

条腿说：

“白加洛琳，我很爱你，但是别告诉我的妈妈。她想弄死你，她曾经把

十二根粗的芒刺放在你的枕头里。我们两个一块儿把头睡在床脚的一边吧。”

白加咯琳很快活，她的两只小手臂抱着黑加洛琳，她俩就这样地睡了一

夜。

第二天早晨，她们听见楼梯的踏级上传来踢踢塌塌的声音。

原来是妈妈急急忙忙上楼来看情况，她走到半楼梯就喊道：

“喂！黑加洛琳，你在那里吗？”

回答她的却是白加洛琳：“亲爱的好妈妈，我也在这里啊。”

妈妈知道白加咯琳没有死，非常愤怒。她连忙上楼去看黑加洛琳是不是

还活着。黑加洛琳早已回到床头的一边睡着，她好好地活着。但是她的妈妈

不明白白加洛琳怎么没有死。她气得火极了。

一天，有一位音乐家带着三只小狗经过她们的门口。当他看见了白加洛

琳，他就把他的手风琴奏出最好听的音乐，三只小狗尖着脚开始跳圆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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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加洛琳很高兴，很快活。

黑加洛琳忽然也拉开了门上的小门，骑在门闩上望着。但是，音乐家一

看见黑加洛琳的头，马上停止奏乐，他的三只小狗就奔过去躲在一只口袋下

面说：“黑加洛琳生得这样丑！可是她并不凶恶。”

妈妈却气得耐不住了，她自言自语说：

“我非弄死白加洛琳不可。”

在七天里，她想尽了谋害白加洛琳的方法。她跑去找老巫婆，那老巫婆

戴着一顶高帽子，那帽子有一丈高，打着褶裥，点缀着各种毫无用处的装饰

（小孩子是不敢接近巫婆的）。妈妈向老巫婆购买最猛烈的毒药，这种毒药

里还有蛤蟆的毒液。妈妈把毒药装在一个比骰子还要小的袋子里。她指给黑

加洛琳看，并且说：

“黑加洛琳，你要当心：我们中午吃麦糊的时候，你推托头痛，吃不下。

我要把这毒药放在麦糊里，白加洛琳吃了它，就会毒死。以后，只剩下了你

一个人，妈妈将比以前百倍地宠爱你。”

黑加洛琳说，这样做很好。

可是，在中午，白加洛琳想去吃麦糊的时候，黑加洛琳拉住她的手臂说：

“白加洛琳，我很爱你，但是别告诉我的妈妈。她想弄死你，她已把毒

药放在你的麦糊里。我们告诉妈妈，为了不让猫去追赶家禽，不让乌鸦去啄

食谷物，我们到后院里去吃饭，你就趁此机会把你的一份麦糊倒在沟里。”

白加洛琳很快活，她的两只小手臂抱着黑加洛琳，照着黑加洛琳说的话

去做。

一会儿，她们听到门后面传来踢踢塌塌的声音。

原来是妈妈急急忙忙地走来看情况。她在里面喊道：

“喂，黑加洛琳，你在那里吗？”

回答她的却是白加洛琳：“亲爱的好妈妈，我也在这里啊。”

妈妈知道白加洛琳没有死，非常愤怒。她连忙走出门去看黑加洛琳是不

是还活着。黑加洛琳还捧着满满一碟子麦糊，她因为头很痛，哇哇地哭着。

但是，她的妈妈不明白白加洛琳怎么没有死。她气极了。

一天，有一个小贩带着三只小松鼠经过她家的门口。他看见了白加洛琳，

就把背上的匣子拿下来，打开匣子，把他所有的糖果和点心指给她看，她的

三只小松鼠却躲在他的皮带上吃榛子，逗着白加洛琳取乐。小贩见她生得很

美。把他匣子里的东西都送给了她，不要她的钱。白加洛琳很高兴，很快活。

黑加洛琳忽然也拉开门上的小门，骑在门闩上望着。小贩一看见黑加洛

琳的头，马上关上匣子，重新背在背上；那三只小松鼠，更把榛子壳抛到黑

加洛琳的头上说：“她生得这样丑！可是她并不凶恶。”

妈妈却气得耐不住了，她自言自语说：

“我非弄死白加洛琳不可。”

在七天里，她想尽了谋害白加洛琳的方法。她跑去找一位年老的磨坊师

傅，他正在自己的磨坊里安装新磨子。这位磨坊师傅能够在没有风的时候，

吩咐魔鬼来转动风车的轮子。她问他会不会把磨子安装在四根小棒上，只要

有人触着一根小棒他就会被压得粉碎。磨坊师傅回答说：他能在十四天内安

装这样的磨子。于是他马上安装成了一个这样的磨子。

妈妈很高兴。她告诉黑加洛琳磨子是怎样安装的，并且说：

“黑加洛琳，当心呀，明天你背了一袋麦子到磨坊里去，在你走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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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棒前面以前，必须假装跌交，让白加洛琳一个人拖着小麦袋走过去。她碰

到了那些小棒，就会被磨子压死。这样一来，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妈妈将比

以前百倍地宠爱你。”

黑加洛琳说，这样做很好。

第二天，白加洛琳向小棒走过去，黑加洛琳阻止她说：

“白加洛琳，我很爱你，但是别告诉妈妈。她想害死你，她叫人拿这四

根小棒来撑住磨子，你一碰着它们，磨子就会落下来压死你。你把小麦袋抛

到小棒上去吧。”

于是白加洛琳很快活，用她的小手臂抱着黑加洛琳，照着她的话去做。

她做得很好，因为小麦袋里藏着五只老鼠，它们一古脑儿被压死了。

不多一会儿，她们听见前门上有笃笃笃的声音。原来是妈妈匆匆忙忙地

走来看情况。她在里面喊道：

“喂！黑加洛琳，你在那里吗？”

回答她的却是白加洛琳：“亲爱的好妈妈，我也在这里啊。”

妈妈知道白加洛琳还活着，非常生气。她很快地奔到门外，奔到磨坊所

在的小上堆上，看看黑加洛琳是不是还活着。黑加洛琳躺在那里号陶大哭，

因为她患着脚痛，走不动了。妈妈不明白白加洛琳怎么没有死，她气极了。

她就抱了黑加洛琳，慢慢地走回家去，把她抱到楼上的房间里，放在小

床上，替她盖上一条白被头。

然后，妈妈把白加洛琳关在猪棚里，想让大母猪吃掉她。一会儿，妈妈

带了一把大斧头又到猪棚里去，她想如果大母猪没有吃掉白加洛琳，那么就

用斧头来砍下她的头。但是白加洛琳早已走到地窖里，从那里的通风口里逃

了出去，她已经走远，远得妈妈追不上了。

她走到一条大河前面，她远远望去，没有桥给她渡河。

但是，当她走到水边时，看见许许多多柏油般黑的手臂从水面上升起来，

足足有一千只手，全部勾起来搭成了一座小桥。

白加洛琳却不敢向前走去，她也不愿意回去。于是她号啕大哭起来。

最后，她决定走过去了。可是她走到了河的中央，脚底下的那些手都向

她的小木屐的后跟围拢来，想把她拖下水去。原来是一些水怪和吸血鬼在拖

她。

忽然，一个美丽的白妇人在那些搭着的手上走着，这一回它们不敢拖脚

后跟了。白妇人把已经沉到腰际的白加洛琳拉了起来，并且向水怪和吸血鬼

们说：

“不要打扰这个女孩子！”

她就把白加洛琳带到了对岸。白加洛琳生得那么美丽，白妇人欢喜她，

拥抱她！

这个白妇人就是整条河流和所有周围树林的主人，她想要什么就可以得

到什么。她那么地爱着白加洛琳，白加洛琳心里想要什么，她都肯给她。

“白加洛琳，你要吃鲜美的葡萄吗？”

白妇人说着，用她的魔棒在一枝葡萄的根部敲敲，葡萄枝上马上结满了

可口的葡萄。

“白加洛琳，你要漂亮的衣服吗？”

白妇人说着，用她的魔棒在一棵空心树上敲敲，树就展开来，树洞里充

满着袍子和蓝色的绸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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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在水面上散步吗？”

白妇人说着，用她的魔棒打着水面，马上出现一条华丽的小船，船上还

有很阔的木桨。

那些水怪和吸血鬼不敢去碰白加洛琳，她在那里过着幸福的日子，谁也

不能比她更幸福了。

可是一天，有一个国王经过那里。他在河旁深林中吹起了喇 叭。

白妇人赶快奔到白加洛琳面前，向她说：

“白加洛琳，我必须离开这里了，你永远不能再见到我了。可是你可以

提出两个愿望，这两个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

于是白妇人很快很快地走了。

白加洛琳希望黑加洛琳在她身边。树上的叶子里马上发出一阵轻轻的声

音，黑加洛琳就在那里了。

现在两个加洛琳重新聚首了。可是白加洛琳很痛苦，因为黑加洛琳生得

不及她那样美，她想她俩应该生得一样美。

于是，她就希望两人都变成一个样子。

马上，在她俩的小小的肩头上生出了雪白的羽毛，周身也盖满了美丽雪

白的羽毛，她俩变成了两只世界上最美丽的天鹅，从此，她们经常在河面上

游着。

那些水怪和吸血鬼从来不去碰她们，不去伤害她们。

有一天，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河水变成了血样的红，原来是那个山楂藤的

篱笆把它十二根二寸半长的刺刺伤了她们的妈妈，妈妈的血流到了河里。

另外一天，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阵毒药的气味升到水面上来。原来是

那个巫婆把含有蛤蟆毒液的毒药倒在她们的妈妈的麦糊里，妈妈吃了一半，

已经毒得半死，她把另外一半倒在河里。

另外一天，她们看见水面上，浮着一个稀烂的尸体。原来是磨坊师傅从

一里远的小山顶上，把他的磨子投在她们的妈妈身上，把她压成这样子的。

那些水怪因为她心思恶毒，把她的尸体变成了许多蜥蜴。

严大椿 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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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线的球

[土耳其]

从前有一个很有钱的商人。他有三个女儿。有一次，他要去埃及购买货

物，临行前把女儿们叫来，挨个问道：“你们要我从埃及带回什么样的礼物？”

大女儿想要一双金拖鞋，二女儿想要一个金澡盆。父亲问最小的女儿：“你

要什么呢，我的孩子？”小妹妹回答：“让我去问问老师后再说吧。”

小妹妹去问老师，老师说：“对你爸爸说，给你买一个带线的球吧。”

小姑娘便去对父亲说：“爸爸，我已经问过老师。请给我买回一个带线

的球。倘若您忘记了这件礼物，您的前面将出现一片黑暗，只有您的背后才

有光明。”

父亲去到埃及。他办完事以后，买好了两个大女儿的礼物，却把小女儿

的礼物忘了。当他去乘船时，船即将启航，但却没法开动。船前面的大海上

下变得一片漆黑。人们都惊惶不安他说：“天哪，出了什么事了！……是不

是有什么该买的礼物，该履行的诺言被遗忘了？”父亲想起了小女儿的礼物，

立即下船去买了带线的球。当他返回船时，烟雾全部散去，前面可以看得清

清楚楚。

父亲回到家里。家里人高高兴兴地迎接了他。晚上，商人打开褡裢，向

每人分送礼物。唯有小妹妹的礼物使众人眼花缭乱两个姐姐十分嫉妒，整夜

都没合眼。她们盘算：“怎么才能弄死这小丫头，把带线的球搞到手呢？”

后来她俩决定明天带她出去玩，找个机会把她害死。

第二天起床以后，她们就去对父亲说：“爸爸，我们要到野外去玩。”

父亲同意了。她们便带着小妹妹到了野外。她们走到一口井的旁边，两个姐

姐都指着井底说：“哎，那里边是什么呀？”小妹妹弯腰正想看个究竟，两

个姐姐抓住她就往井里推。

然而，这却是一口枯井。

两个姐姐回了家。父亲问道：“小妹妹呢？”

她们说：“爸爸，我们叫小妹妹别乱跑，她不听。她不和我们在一起，

结果在山上被狼吃掉了。”

父亲说：“唉，大概我的小女儿在山上迷了路吧，也许她还活着……你

们是亲眼看见狼把她吃掉了吗？”父亲不愿意相信小女儿已经死了。两个大

女儿说：“我们亲眼看见狼把她吃掉了。”父亲伤心地哭泣……因为他非常

喜爱他的小女儿。两个姐姐也假装“哇哇”地哭了起来……

再说这口井吧。有一天，好些赶路的客商路过那里。他们十分口渴。其

中有个人带了个葫芦。大家叫他打点水喝。他把葫芦吊到井里，再往上拉的

时候，感觉到葫芦变得很沉。葫芦拉上来了，但倒不出一滴水。他感到很奇

怪：“葫芦怎么会变得这么沉？”于是就敲打起来。葫芦里传出了姑娘的说

话声：

“请发发慈悲吧，

亲爱的过路人！

不要打得太重了，

不要敲得太久了，

我非常喜爱带线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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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商们惊喜万分，他们说：“上帝，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这个葫芦

会使我们发财的……”他们赶路进城，到了一家咖啡馆。葫芦的主人开始敲

打葫芦……神妙的葫芦使人十分惊讶；于是它就被传来传去地敲打。

小姑娘的老师正好也在咖啡馆里。葫芦里传出来的声音他听起来一点也

不陌生……于是他走到商队的首领面前，说：“亲爱的商队首领，让我敲敲

这个葫芦吧。”老师敲打起来，姑娘在里面说道：

“发发慈悲吧，

亲爱的老师！

请不要打得太重了，

请不要敲得太久了，

我非常喜爱带线的球。

老师说：“发发慈悲吧，客商们。咱们把葫芦带到我的主人那儿去敲。

他会给你们很多的赏钱。”

客商们跟着老师来到商人的家里。

老师说：“请发发慈悲，老爷。你敲敲这个葫芦，听听从里面会传出什

么样的声音。”

商人把葫芦拿到手里。刚一敲，就听到了他失去了的女儿的声音：

“发发慈悲吧，

我亲爱的爸爸！

不要打得太重了，

不要敲得太久了，

我非常喜爱带线的球。”

这时商人说道：“把那两个女儿叫来！”两个姐姐来了。商人把葫芦递

给她们中的一个说：“敲敲它。”她们事先什么也不知道，就开始敲了起来。

小妹妹从里面说道：

“发发慈悲吧，

凶残的姐姐！

不要打得太重了，

不要敲得太久了。

我非常喜爱带线的球。”

两个姐姐遭到了谴责。她们呆若木鸡……父亲转身问客商们：“你们想

①

要什么，请说吧？”客商们说：“老爷，请给我们一百个里拉吧。”父亲拿

出一百个里拉把他们打发走了，然后把葫芦摔到地上打碎，小姑娘便从里面

出来了。父亲问她：“我的孩子，你怎么钻到葫芦里去了？”小姑娘说：“爸

爸，姐姐们嫉妒我那个带线的球。她们问我要，我没有给，她们就把我带出

去推到井里头了。后来客商们把葫芦吊进井里来，我就钻了进去……”

小姑娘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父亲说：“这是两个大逆不道的丫头。你们

对自己的妹妹竟能干出这种卑鄙勾当！那么，有一天不知会对我下什么样的

毒手呢……”父亲厉声问她们：“你们想怎么死？是截尸四十段，还是用四

十匹骡子分尸？”两个女儿说：“你看着办吧。”

父亲下令把她们处死，然后把她们的尸体抛弃在山头上。

父亲和小女儿居住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① 里拉是土耳其货币单位，一个里拉大约相当于人民币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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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石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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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让达的幸福

[蒙古]

草原上，并排着两个帐篷。在一个帐篷里住着个普通的贫苦牧人，而另

一个帐篷里住着的是一个有钱的牧人。他们各自有一个儿子。穷牧人的儿子

叫阿让达，富牧人的儿子叫布姆巴。

当阿让达即将十岁时，他父亲将儿子叫到跟前说道：

“你到城里去，到有钱人家去当仆人，白天侍候主人，晚上读书和写字。

灾难害怕有学问的人，去学点文化吧。”

在离开自己帐篷以前，阿让达顺便去邻人那儿，他叫布姆巴也同自己一

起去读书写字。

布姆巴摇摇手，拒绝道：

“幸福不在读书写字之中，而是在财富之中。我父亲有一千头羊，为什

么我还要学习呢？我是这样的幸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阿让达动身进城了，被一个官家雇佣为仆人。白天他侍候主人，夜晚当

大家都入睡后，他开始读书和写字。

两年过去了，由于努力的结果，阿让达能够读书，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了。

他回到父亲身边，对父亲说：

“我完全照你的吩咐去努力做了！我学会了读书，还能写字。”

父亲夸奖了他。当他们准备睡觉时，父亲说道：

“明天你再进城，我想你应该学会吹笛子！好的音乐家比魔术师还要强

大，他能使恶人微笑，使残忍的心肠变得善良起来。”

阿让达不想再离开父亲的帐篷，但他又不能不听年老父亲的忠告。

第二天早上，他又到布姆巴那儿，又一次叫布姆巴同自己一起去。

“为什么我要去学吹笛子呢？”布姆巴生气他说，“只要有白银和黄金，

即使雇佣十个音乐家也行！”

阿让达到了城市，又一次被雇佣去侍候官吏。当太阳一下山，大官就躺

下睡觉了。阿让达动身到城市的另一边，那里住着一位老音乐家，他会吹笛

子，但不会读书和写字，音乐家对阿让达说：

“你教我读书，我教会你吹笛子。”

阿让达在音乐家那儿度过了六百个半夜。无论是刮风、下雨和严寒，这

一切都不能阻止他。有一天，老人对阿让达说：

“现在你的笛子已吹得比我还好了，你可以回到父亲身边了，感谢你教

会了我读书。”

阿让达回到家中，父亲听了他吹的笛子，感到满意。当他们准备睡觉时，

父亲说：

“明天你再到城里去，要学会下象棋。”

第二天早上，当阿让达离开草原时，布姆巴已知道此事，嘲笑他说：

“阿让达的父亲并不爱他的儿子，老是将他赶离帐篷！”

阿让达用了六百天时间学会了下象棋。他下棋水平很高，谁也比不过他。

阿让达高兴地回家去了，但是一个极大的悲痛在等待着他。当他还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