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城市
[美]坎黛丝·布姝乃尔
欲望城市·人物档案
第01章曼哈顿的爱?我不信……
第02章我们爱系列约会者
第03章曼哈顿的婚姻状态:永远结不了婚的女人,有毒的单身汉
第04章见见跟模特上床的家伙!
第05章纽约《最后的诱惑》:爱上比格先生
第06章国际狂女
第07章曼哈顿的游戏!七个男人提出不可避免的难题
第08章“自行车族”
第09章闹市宝贝认识老格林威治的女人
第10章在南安普顿树篱中
第11章美丽女人的故事
第12章模特广告
第13章他爱他的小老鼠但不愿带她回家看老妈
第14章曼哈顿的痴女
第15章火热的城市!恐惧锁住了比格先生
第16章如何跟曼哈顿的男人结婚一一我的方式
第17章曼哈顿神经兮兮的老女人狂热追求甜蜜小宝贝
第18章比格先生一走,那姑娘就出来了
第19章与狼共奔的女人:四季不断的单身者?回头见
第20章波恩和白貂皮:卡莉的圣诞颂歌
第21章派对女的性交和伤心事:他有钱,溺爱,但……丑陋
第22章阿斯本滑雪场
第23章最后一章
第24章尾 声
第25章欲望城市·剧情介绍
欲望城市·人物档案
* 卡莉。布拉德肖档案
职业:《纽约之星》性生活专栏作家及“性人类学家”
她自己以及一些单身朋友深夜的轻浮举动是卡莉露骨地描写水泥丛林中的约会
及求偶行为的素材。
个人风格:卡莉的时尚感体现了闹市的魅力。该片化妆师帕特里西亚费尔德技
艺出众,将高级女式时装跟年度品牌结合起来,使人物风貌极其惹眼。一会儿棱角
分明,一会儿风情毕露,一会儿不偏不倚,一会儿羞怯迷人。在白天,卡莉展示一
种袒胸露腹式的波希米亚式时髦别致风情,到了晚上,她根据要去的地方而选择像
猫一样曲线毕现的服装。不管是在什么情形下‘,卡莉都穿一种有系带的短跟鞋。
至于她的随身用品,卡莉总带着芬迪式法国包,她镶有金制铭牌和花花公子小兔子
标识的项链从不离身。卡莉长长的金卷发一般如瀑自泻,但有时候也会弄成爆炸式
的发型。
恶习:香烟和都市生活她一生的情人:比格先生。卡莉很喜欢自己无法在感情
上占有。但又确实迷人的比格先生。为了使两人的关系推向前进,她付出了无数的
努力,但她最后意识到,这纯粹是徒劳之举,只有痛苦,没有收获。她伤心已极,
只好任由他去。
让人无法忘怀的一些话:* 人可口脸歪斜装出高潮到来的样子,但感情上的亲
昵却是装不出来的。
* 为什幺要改变自己的总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 火有可能是男人发明的,但如何玩火却是女人发现的。
* 我之所以可怜他,是因为我得离开他寻找自我了,他得靠自己,明白吗?如
果人能够自立,谁愿意去依靠别人呢?我聪明,我好玩,我是“它”,我就是魔法,
是咒语。我是两人关系中的主宰者。我意思是说,我一根手指里的魔力都超过他能
够得到的全部力量。
* 也许,某些女人生性就不那幺好对付,也许她们需要随心所欲,直到她们遇
到同样疯狂的一个人大家一起跑。
卡莉的黑匣子:艾丹:卡莉承认,自比格之后。她遇到的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
是都市的家具设计人艾丹(约翰。轲贝特出演)。第一次约会进展得很好,但卡莉
伸手摸烟,艾丹立即反对,说他不想跟一个抽烟的人约会。卡莉意识到,她得做出
选择:要么是选择自己可以信任的老朋友,也就是尼古丁烟杆,要么选择潜在的男
友。她选择了后者,把万宝路低焦油烟拿去冲了厕所。艾丹“慢慢来”的态度使卡
莉甚感不安,但后来想到这就是浪漫爱情,是她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体验到的感
情。
锡安:锡安是比格时代之后第二号的人物。锡安二十来岁,非常迷人,打动了
卡莉自由精神的一面,后来他才透露。他男女都见。她想随波逐流,但当大家玩一
种“转底”游戏。要求卡莉去吻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意识到双性恋这玩意儿并不好
玩。
比尔凯利是位有吸引力的年长的当地政客,他是卡莉在比格先生的伤心事之后
第一位吸引卡莉的男人。不过,卡莉并没有将自己的心和盘交给这个人,不久之后
她便意识到为什么了。首先,比尔有恋溺癖,就是说,他希望卡莉在他身上拉尿。
其次,他的政治手腕(执行双重标准)并非那/厶光明正大。
比格:比格先生酷得惊人,把卡莉的希望、理想尽为俘获,并(有意)长期囚
禁,令卡莉欲罢不能。但是,比格的感情不为所动,而且经常与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因此使时好时坏的两性关系遭受侵蚀。最后,卡莉决定不再接受这种掩盖起来的虐
待,也不想再看着与这个人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他们分手之后,比格立即娶了纳
塔莎,也就是常说的那种“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冯恩:冯恩是位著名的短篇小说作家,生得一幅知识分子的派头和长相,他看
上去对卡莉是一个希望,特别是在她遇到他家人以后。惟一的问题是,冯恩看来总
像是无法久留香巢。卡莉很快意识到,她其实不喜欢冯恩而更喜欢冯恩的母亲,因
为他母亲具有领袖气质,而且也非常诚实。她最后只好与两个人部分了手。
* 夏洛蒂。约克档案
职业:画廊经纪人
个人风格:夏洛蒂喜欢有女人昧的时装。并不喜欢到处开衩的衣服,也不喜欢
任何太前卫的衣服,她喜欢线条流畅明快和精美的淑女型款式。她最珍视的财物是
鞋,对鞋的品味也真是无可厚非。她的褐色直发总是用压发帽盖得好好的,要么垂
一绺在肩上,或者扎成亮闪闪的辫子。她看上去总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很端庄,就
跟她对男人的口味一样。
恶习:购物,特别是买鞋子,还有都市生活。
一些难以忘怀的话:* 游戏给人以力量,如果你懂自己在干什幺,就可以完全
控制住情形。
* 韦斯雷,你不了解萨曼莎,我了解。她床柱上牙印太多7 ,都快要成牙刷了。
夏洛蒂在一辆出租车面前倒地的时候,一个高大、黑头发和漂亮的男人(基尔
麦克拉奇兰出演)挺身相助,他们的眼睛彼此锁定。夏洛蒂从来没有深怀如此强烈
的期望,她的脑海里回荡起结婚的钟声。约过几次会之后,特雷送了夏洛蒂一只卡
迪埃表,表达了对她的爱情。夏洛蒂坚信他就是意中人,因此决定暂时不要把性生
活引入这个神话故事,以免节外生枝。
格莱格:夏洛帮在汉普顿遇到格莱格,他20多岁,想当冲浪手。为了重温年轻
时代的旧梦,夏洛蒂告诉他说自己才27岁,并且一直扮演着这个角色。结果在啤酒
会上喝醉了。她在沙发上醒了过来,结果发现锡安坐在旁边。但不幸的是,这还不
是她醒来看到的一切。
迈克:正当夏洛蒂开始欣赏性生活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极逗人喜爱、条件合
适但有生理问题的迈克。夏洛蒂假装自己不介意此事。迈克决定去动手术,夏洛蒂
同意等待,但手术之后,他告诉夏洛蒂说自己不想建立长久的关系。“我早就该带
着这小狗到街上多溜达几圈的,知道不?”迈克的故事至此结束。
* 米兰达。霍布斯档案
职业:律师
个人风格:米兰达并不太在意时尚,不在这些事情上花时问、动脑筋,但是,
她还是比我们认识的大部分公司律师穿得更讲究,更时髦一些。她的衣服多是度身
定制的,端庄、男女都可穿。不工作的时候,她喜欢穿休闲运动衣,比如粗斜纹棉
统装和色彩明亮的T 恤衫。但是。她的头发染得极红,修剪之后一点也不羞怯,显
出米兰达快乐活跃的一面。不过总体来看,米兰达的长相差不多是在对别人说:
“别招我。我有特殊本事。”
恶习:太世故,都市生活。
令人难忘的- 些话:* 男人过了三十还单身,那他一定有问题。这是达尔文说
的话。他们已经像杂草一样被人清理出来,不再有资格担当繁殖人类的重任。
* 我很想当什么都有的人:“谢天谢地我们爱过了,你使我的生活充实了许多,
现在,你走,发达去吧。”但是,我还想更进一步:“我们凑不到一起,你不再需
要存在下去了。”
米兰达生活中的男人斯迪夫,尽管米兰达口头上有所保留。心中也是疑虑重重,
但是,稍有荒废、多少有些空洞无物但总还是惹人喜爱的浪漫情种斯迪夫看来总在
她身边转。他那种算不得什么事业的酒吧招待工作跟米兰达的公司律师形象比较起
来根本无法竞争,而且他点世故都不懂,但是,米兰达最终喜爱的反倒是这一点。
到了新的季节。米兰达心肠软了下来,决定对斯迪夫情守一人,而且,虽然她不知
道是否会有更好的人会出现在身边,但是,她还是一头扎了下去。让他自行决断。
但不久,米兰达意识到,处理他的孩子气问题时,她并不总想扮演成人的角色。她
的心情烦乱因为担心永远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因此,米兰达对斯迪夫说,这样下
去不是办法。
* 萨曼莎。琼斯档案
职业:公关公司经理人
风格:萨曼莎喜欢上层社会,从不错过机会混进奥斯卡颁奖晚会。白天,她最
喜欢穿苗条的套服,但是到了夜晚,她喜欢穿再度流行的好莱坞款式的那种华贵的
丝质晚礼服、汤匙式的低胸服,配以钻石饰品。
恶习:都市生活,极喜欢一夜风流。难忘的一些话:* 我所7 解的几乎所有两
性关系都建立在谎言和双方都可接受的错觉基础之上。
* 你可以控制住男人的惟一一个地方是在床上。
* 就这么一回事。随便朝天上扔一个芬迪包都可砸翻五个倒霉蛋。
* 你可对一个男人说“我不喜欢你,”如果对他说“我爱你,”那你多半再也
见不着他的人了。
萨曼莎生活中的男人杰夫。萨曼莎有可能称他为“马奇金”,但是,他为弥补
自己成就上的矮小肜象而大展雄风。萨曼莎对他刮目相看,一夜之后决定再次约见。
柯基先生他在街上捡到她后,萨曼莎很快便发现,柯基先生目信心十足可不光
是口头上的。他警告她说“大部分女的都对付不了它。‘萨曼莎就想让他明白,她
可不是什么”大部分女的“。
1曼哈顿的爱?我不信……
这是个情人节的故事,请让我从头讲起。
一位英国记者来到纽约。她长得漂亮,非常聪明,一到纽约就勾上了这里最典
型的单身汉。迪姆42岁,是位投资银行家,一年可挣约500 万美元。两个星期内,
他们接吻,牵手,接着,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秋日,他开车带她去汉普敦区,看他正
在建的一栋房子。他们跟建筑师一起看建筑图。女记者说:“我想让建筑师把二楼
的栏杆塞严实,以免孩子们从里面滑下楼。”“我猜想迪姆很快便会向我求婚的。”
星期天晚上,迪姆送她到她自己的公寓,提醒她说星期二他们有一起进餐的安排。
星期二他打来电话,说进餐的事得推后了。两个星期仍然没有迪姆的消息,她打去
电话对他说:“日子真够长的。”他说过几天再打电话来。
当然,他永远也没有再打电话。但使我觉得有趣的是,她无法明白所发生的事
情。她讲,在英国,如果到了跟建筑师见面的程度,事情就到了一定的火候了。接
着我当然就明白了:她从伦敦来。从没有人告诉过她曼哈顿的伤心事。后来我想:
她会熟的。
欢迎来到不纯真年代。当初映衬身着内衣、酥胸起伏的伊迪丝。沃顿秘密幽会
处的曼哈顿的灯光依旧在闪烁,但如今舞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没有人去迪芬尼餐
馆吃早餐,没有人记得自己过去的浪漫情事。我们现在都是早晨七点进早餐,浪漫
的故事尽量快地抛在脑后。生活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杜鲁门。卡波特(美国作家——译注)非常明白我们九十年代的人所遇到的两
难境地——爱情与交易的两难境地。在《迪芬尼的早餐》当中,霍莉。高莱特利和
保尔‘伐杰克就受到这样的限制——他是受人包养的男人,她是受人包养的女人—
—但最后他们跨越了界线,选择了爱而抛弃了金钱。这些日子以来,这样的事情在
曼哈顿很少见了。我们所有人都是受拘束的男人和女人,我们受到工作和公寓的限
制,我们其中的很多人还受到社会等级当中啄食顺序的限制,在休闲娱乐地也都会
分出尊卑长幼、地位高下的限制,我们大家还乐在其中,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
自我保护和达成交易是最最紧要的事情。丘比特已经逃得远远的了。
你常常会听人说“我爱你”,但总会加上一句“作为朋友”。即使话没有这么
说,意思还是非常清楚的。两个人彼此对望而不考虑:是啊,对不对?这样的情景
你最近什么时候看到过?你最后一次听到人们大声宣布“我真的爱你,爱得发狂”
而不考虑:最好等到星期一早晨再说吧。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东西最后变成
了不是迪姆一艾伦主演的圣诞节色情电影?我们思考爱情方面的事情时很少有人情
愿联想到这些镜头,但是,这就是现代曼哈顿的人际关系的本质。
曼哈顿现在仍然有很多社交活动,但那是友谊和商业交易而不是浪漫爱情导致
的社交。这些日子以来,人人都有朋友和同事,没有人真正拥有情人,哪怕他们曾
在一起睡过觉。
再回头说说那位英国记者的事:六个月后,她经历了更多的“人际关系”,跟
一个男子有过短暂的际遇,这名男子常在城外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说等他回到城里
就会给她打电话的(永远没打)。之后她就学乖了。她说:“纽约的人际关系讲的
是超脱,但是,在你不想超脱的时候如何彼此依恋?”
心肝宝贝,那你离开城区吧。
鲍瓦里酒吧的爱情。之一
这是星期五的晚上,在鲍瓦里酒吧。屋外在下雪,店内嘁嘁喳喳。有来自洛杉
矶的女演员身着乙烯灰夹克和迷你超短裙,显得与众不同,身边还带着穿金饰服装、
脸晒得紫红的男友。有集演员、歌手和男交际花于一身的多纳凡。莱奇在场,他穿
一身绿色的长夹克,头戴有耳罩的毛绒绒的米色帽子。还有跟妻子一起坐在餐桌旁
的弗朗西斯- 福特。柯波拉。他的桌旁有一把空闲的椅子。那不仅仅只是空闲的一
把椅子:它有引诱力,在发出召唤、讥笑,在煽情。与其说这把椅子空着,还不如
说它比旁边的椅子充满更多的内容。接着,正当这把空闲的椅子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的时候,多纳凡- 莱奇过来坐下聊天。屋子里的人立刻嫉妒起来,烦躁起来。屋子
里面的能量在猛烈涌动。这就是纽约的浪漫。
结了婚的快乐男人
“爱情意味着向另一个人靠拢,但如果最后发现必须为这另一个人承担责任怎
么办?”有一个朋友说。这是我认识的少数几位保持了12年快乐婚姻生活的人之一。
“你往后看得越远,事后越是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之后你越来越远离保持两性关系
的可能,除非某个重大的人生变故使你猛醒,比如有双亲故世。纽约人筑起了一道
密不透风的外表,令你无法参透,”他继续说,“事情在我这方面早早就产生了作
用,对此我感觉非常幸运,因为在这里要不保持两性关系是很容易的。再走回头路
几乎不可能。”
结了婚的快乐女人
一位结了婚的女朋友打电话对我说:“我不知道人们在这个城市里是如何保持
住两性关系的。的确不容易。那么多诱惑。人们得外出,喝酒,还有吸毒的,还有
别的那么多人。你希望过上有趣的生活。如果你们是一对夫妻,那会怎么办呢?坐
在盒子一样的公寓里两个人对望发呆?
如果是一个人,事情就容易多了,“她带着一丝渴望的口气说,”你想做什么
就能够做什么,不必回家。“
可可帕索的单身汉多年以前,我的朋友卡波特。敦肯是纽约最典型的单身汉,
他跟城里所有的女人约会。当时,我们都还有足够多的浪漫情怀,以为会有哪位女
人看上他。我们想,他总得恋爱一回吧?人人都得恋爱一回吧?如果他真的恋爱,
那个女的一定会是位漂亮、聪明和成功的女人。可是,那些漂亮、聪明和成功的女
人来来去去。他仍然没有恋成爱。
当时我们错了。今天,卡波特坐在可可帕索吃晚饭,说自己不太投缘,他不想
要婚姻关系,甚至都不想去努力。他对浪漫关系当中的责任没有兴趣。他不想听别
的某个人脑袋里在想什么神经质的怪点子。他对女人们说他会成为她们的朋友,她
们可以与他发生性关系,但也仅此而已,剩下的也就是这么一点点东西。
而且这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他甚至不像以前那样感到丝毫的难过。
鲍瓦里酒吧的爱情。之二
在鲍瓦里酒吧我的桌子上,有位32岁的帕克,是位小说家,专写最后一定出问
题的两性关系。桌上还有他的男朋友罗杰和在娱乐业当律师的斯基普。约翰逊。
斯基普25岁,他本人就是顽固坚持没有爱情的x 一代的体现。“我不信自己会
遇到意中人然后结婚,”他说。
“两性关系太紧张了。如果你信爱情,那就是自找苦吃,最后大失所望。你什
么人都不能信。这些日子以来,人都堕落了。”、“但爱是惟一的一线希望,”帕
克反对说。“希望爱能够救你于愤世嫉俗。”
斯基普一句也听不进。“这个世界现在已经是乱七八糟了,跟25年前完全不一
样。我对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感到不幸,因为所有这些事情都被我赶上了。金钱欲、
爱滋病、两性关系,所有这些都是彼此联系着的。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大部分人都不
相信自己会有牢靠的工作。如果想想自己将来的财力,那就无法做出任何承诺。”
我明白他冷嘲热讽的道理。最近,我发现自己也在说这些不想要两性关系的话,
因为最后,除了碰巧结了婚以外,你什么也没有留下。
斯基普猛喝一口饮料。“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尖叫一声,“我不会搞肤浅的
两性关系,因此我什么也不做。
我没有性生活,也没有浪漫关系。谁需要呢?谁想惹上疾病和怀孕这样一档子
烂事?我没有问题。为什么不跟朋友一起开心地说说话、度过一段好时光呢?“
“你简直是疯了,”帕克说,“这不是钱的事情。也许我们在经济上帮不上彼
此的忙,但是,我们也许能够通过别的方式互助。情感并不会花多少钱。你总能够
为了某个人而回家。你的生活当中总会有个人是你操心的。”
我有一种理论,在纽约,你能够找到爱情与浪漫的惟一的地方是同性恋团体。
搞同性爱的是那些仍然保持情感的奢华和激情的朋友,而异性爱已经束之高阁。我
的这个说法一部分是因为最近读到和听说过很多讲一位百万富翁抛弃妻子另觅男友
的事情,还大胆陪着情郎到曼哈顿最时髦的餐馆进餐,哪怕当着喜欢说三道四的专
栏作家也不怕。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情人。
帕克的话也证明了我的一套理论。比如,帕克和罗杰最开始会面那段时间,帕
克生病了。罗杰到他家去为他煮饭,亲自照顾他。这在异性恋的男人当中极少见。
如果异性恋的男人生病,而此时他刚刚开始跟一个女人约会,这个女人又想去照顾
他,他会担惊受怕,觉得她是在哄骗人,是想主宰他的生活。门会砰一声关得紧紧
的。
“爱是危险的。”斯基普说。
“如果你知道爱是危险的,那会使你珍视它,你会努力保留它。”帕克说。
“可是,两性关系并不是你能够控制得住的。”斯基普说。
“你真糊涂。”帕克说。
罗杰继而说服斯基普:“老式的浪漫关系如何?”
我的朋友卡莉加入进来。她懂这类人。“每当有男人对我说他很浪漫时,我都
想大声喊起来,”她说,“这活全部的意思是说,男人对你有浪漫看法,一旦你成
为一个真实的女人,不再适合他的幻想时,他就会厌烦起来。浪漫的危险在这个地
方。应该远离浪漫。”
此时,浪漫的话题之一不是时候地来到了我们这张桌子。
鲍瓦里酒吧的爱情。之三
巴克雷25岁,是位画家。巴克雷和我的朋友卡莉“见面”有8 次,这就是说,
他们会去一些地方,彼此接吻、对视,感觉不错。有些35岁的男子玩世不恭但伪装
得极好,我们都熟悉这样的人,卡莉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自己应该找个更
年轻些的男人,他在纽约呆的时间不能够太长,以免水泼不进。
巴克雷告诉卡莉说,他之所以是个浪漫的人,是“因为我能感觉到浪漫”,他
还对卡莉说,他喜欢将帕克的小说改编成电视脚本。卡莉主动引见他们,那天晚上
巴克雷到鲍瓦里酒吧来的原因就在这里。
但是,巴克雷到场以后,他和卡莉彼此交换了眼色,但……什么感觉也没有。
也许因为巴克雷已经感觉到不可避免的事情,因此,他也带了一个“伴”来,是个
脸上红光闪闪的奇怪的年轻女人。
但是,巴克雷坐下来的时候,他说:“我完全相信爱情。如果不信爱情,我会
非常伤心压抑。人都只有一半。
爱情让一切产生更大的意义。“
“然后有人从你手上夺走,让你心灰意冷。”斯基普说。
“但你有自己的空间。”巴克雷说。
斯基普说出了他的目标:“生活在蒙大拿,有卫星锅,有传真机,还有一辆福
特越野车,这就够安全了。”
他说。
“也许你想要的东西不对头,”帕克说,“也许你想要的东西让你不舒服。”
“我要美人,我得与漂亮女人呆在一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巴克雷说,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最后约出去的都是些傻女人。”
斯基普和巴克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你的手机太大了。”巴克雷说。
后来,卡莉和巴克雷到了隧道那边,看着所有那些漂亮的年轻男女,一起抽烟
喝饮料。巴克雷跟脸上闪着红光的姑娘走掉了,卡莉跟巴克雷最好的朋友杰克呆在
一起。
他们跳了舞,然后在雪地里跌跌撞撞,想找到出租车。卡莉甚至都不能看一下
自己的手表。
第二天下午,巴克雷给她打电话。“后来怎么样,是不是花花公子?”他问。
“不知道。你给我打的电话嘛。”
“我告诉过你说我不想要女朋友。是你自找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是啊,不错,”卡莉心理想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个肤浅和不值钱的花花公
子,这才让我愿意跟你出去。”
但她没有这么说。
“我没有跟她睡觉。甚至都没有接吻,”巴克雷说,“我不在乎。如果你不乐
意,我再也不见她。”
“我才懒得管哩。”但可怕的事情在于,她当真不在乎。
接着,他们花了四个小时时间谈巴克雷的油画。“我可以天天干这个,可以每
天都忙这事,”巴克雷说,“比社交强多了。”
毫不装假的人
“剩下的就只有工作了。”罗伯特说。他42岁,是位编辑。“有很多事情要做,
谁有时间去忙风花雪月的事情?”
罗伯特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他最近很喜欢的一个女人。但一个半月之后,事情
已经非常明显,不会有什么结果。“她总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考验我。比如我星期
三应该给她扣电话,约好星期五外出。但在星期三我有可能感觉想杀掉自已,谁知
道我星期五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希望找个爱她发狂的人。我明白这一点。但是,
我不能假装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感觉的东西。
“当然,我们仍然是相当不错的朋友,”他补充说,“我们一直在见面。”
四季会前的水仙
有个星期天的晚上,我去四季会参加一次慈善活动。
主题是“爱情颂”。每张桌子都根据不同的著名夫妻命名,有苔米。法耶和吉
姆。贝克,有水仙及其本人(水仙是希腊神话中的自恋者——译注),有卡萨琳娜
大帝及其马儿,迈克尔。杰克逊和他的朋友们。阿尔达摩多坐在克林顿与希拉里桌
上。每张桌子的中央都摆放着相关的物件,比如,在苔米。法耶吉姆和。贝克的桌
上摆放着一些假睫毛、蓝眼影和唇膏。迈克尔。杰克逊的桌} 二摆着一只实心大猩
猩和波斯兰纳面霜。
包勃。皮特曼在场。“爱情没有过时,抽烟过时了。”包勃一边说。一边跟站
在身旁的妻子萨迪一起咧嘴大笑。我站在室内的植物底下想躲着抽支烟。萨迪说她
要去新几内亚爬山,会有几个星期不在。
我一个人回家,但正要动身时,有人递给我一块马的下颌骨,是从卡萨琳娜大
帝桌上拿来的。
鲍瓦里酒吧的爱情:尾声
多纳凡。莱奇从弗朗西斯。福特。柯波拉的桌上站起身来做总结。‘’啊不,
“他说,”我完全相信爱情能够征服一切。有时候你只是需要给它一个空问。“而
这正好就是曼哈顿所缺少的东西。
啊,顺便说一声,结果怎么着?包勃和萨迪正在办离婚的事。
2我们爱系列约会者
最近的一个下午,7 位妇女在曼哈顿聚会,大家喝酒,吃果干,抽烟,热烈讨
论大家共同关心的一个东西:男人。具体而言,是一个典型的曼哈顿男人,一个我
们称之为“汤姆。佩里”的男人。
汤姆。佩里43岁,5 英尺10英寸高,一头棕褐色直发。他的长相没有什么特别
的,只是数年之前他极喜欢穿黑色的阿曼尼西装,再配以极古怪的吊裤带。他是搞
制造业的有钱人,在第五大街和纽约的贝福德长大。他住在第五大街的林立高楼里。
在过去的15年里,人们一直都直呼他的最后一个名字佩里,他成了纽约的传奇
人物。准确地说他并不是个花花公子,因为他总想跟人结婚。反过来,他是这个城
市里最有成就的系列约会者,一年要建立12次“人际关系”。但两年或两个月后,
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了。总有某个地方出了问题,他就说:“又给人甩了。”
对某些类型的女人——三十来岁、有雄心、社会地位不错——来说,跟佩里约
会,或者避免他的注意,纯粹是一种成年仪式,就跟人们第一次开轿车兜风和第一
次抢劫一起干一样。
哪怕在这个城市名声更臭的女人的男人当中,佩里都算是不错的。一方面,他
看上去手上的王牌更少。他既没有艾里克。沃奇梅斯特伯爵的长相,也没有奠特‘
扎克曼随手乱花的钱财。
我倒想知道,佩里有什么?
我联系过的所有女人都跟佩里有过接触——或者有亲密的接触,或者是他热烈
的爱情的对象——每个人都说她甩掉了他。没有一个人拒绝我邀请她来谈谈佩里的
要求。
也许每个女人都有些什么东西没有与佩里搞清楚。也许她们想要他回头。也许
她们想让他死掉。
“跟达里尔。凡。霍恩一样”
我们在萨娜的家里聚会,她是位电影摄制者,过去当过模特,“直到我对那一
行恶心透了,而且还肥了20磅之后”。她穿一身细条纹服。“仔细回想自己约过会
的男人,佩里是惟一没有什么意义的男人,”她说。“你会想,这到底为了什么?”
但是,还没有谈到要紧处,大家就有了惊人发现。虽然没有哪个女人最近两个
月听说过佩里的下落,但那天早晨他给其中4 位妇女打了‘电话。
“我并不认为他明白什么事理,我想那只是巧合罢了。”玛格达说。玛格达跟
佩里是多年的朋友——事实上,她的大部分女朋友都曾是佩里的朋友,她是通过他
认识这些女人的。
“他对我们的一切全都很了解,”一个妇女说,“他就跟《伊斯韦克的女巫》
里面的达里尔。凡。霍恩一样。”
“凡。霍恩更好些。”另一个女人说。我们开了红酒。
“佩里的好处在这里,”萨娜说,“他很吸引人的地方在于,第一次见他的时
候,他是个能说善辩的人,很好玩,什么时候找他他都到场,因为他不工作。更有
趣的地方在于,他经常说‘我们一起吃午饭’,然后你回去工作,接着他又说‘六
点钟喝鸡尾酒如何’?现如今哪有一天想见你三次的男人?”
“‘鸡尾酒’这个词是话中有话,”玛格达说,“有点像卡萨琳娜。赫本和凯
里。格兰特。”
杰姬是位杂志编辑,她说:“我跟他认识以后,立即开始频繁见面,一个星期
见五次面。他不让你一个人呆着。”
“他很聪明,因为他做的事情很聪明,他爱电话。”
萨娜说,“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你想想看,他必须真正喜欢我,因为他一天打
lO次电话给你。然后你就开始轻视这个事实,觉得他有点像个看上去好笑的小玩意
儿。”
“接着,你开始看他的吊裤带,你会想,我的天!”米芙说,她是个诗人,有
一半的爱尔兰血统。
“接着,你开始觉得他不好玩,”萨娜说,“他有很多笑话,但听过一百万次
之后,这些故事就开始让人烦了。就跟循环故事书一样。他在让自己不断地循环。”
“他对我说,跟他约过会的女人当中,我是惟一一位听懂了他的笑话的人,”
米芙说,“但我并不觉得那些笑话有什么好笑的。”
“接着你会看到他的公寓。那种25岁的看门人。要那些人干什么?”
“你开始感到奇怪,他为什么不把那些家具统统扔掉,然后住进多尔家具店?”
“有一次他让我看他收集的所有那些纸巾架,都是手铐形的。就好像他是靠这
些东西来勾引女人的,就是那些纸巾架。”
第一次约会:44
一切又是如何开始的呢?
杰姬的故事最典型。“我在蓝带餐馆等餐桌,”她说,“他走到我跟前开始说
起话来。他立即变得极好玩。
我想,天啊,我们已经开始彼此放电了。但我也许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人人都点头。毕竟,我们大家不都经过了这档子事吗?
“第二天早晨大概八点的时候,他打来r 电话。”杰姬说。
“想一起吃午饭吗?”他问。他请你第二天去44吃皈。
萨菲娅是位金发妇女,离了婚的妈妈,她大笑着说:“他第二天才请我去44吃
饭。”
“虽然你觉得他仍然很好玩,很聪明,但是,周末他请你离他远点。”杰姬说。
“他在第10天左右的时候请我嫁给他。”萨娜说。
“那太快了点,甚至对他本人来说都是这样的。”
“到第三次约会的时候他就带我去他父母家吃饭。”
布里塔说。她是个高个子,四肢瘦长,深肤色,是个摄影推销员,现在是位快
乐的已婚妇女。“就我和他父母,还有男管家。第二天,我记得自己坐在他床上,
他给我放家庭电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他请我嫁给他。他说‘瞧,我认起真来也
不错的。’然后,他订了一些中国餐。我在想,嫁给你?什么话,你是不是吸毒昏
了头?”
拉蒙娜叹口气。“另外一方面,我刚刚跟某人分了手,心情极差。他总在那时
帮助你。”
这样,一种模式慢慢显示出来。跟佩里约过会的女人都曾离开过自己的丈夫,
或者离开了长期的男友,然后佩里就出现了。或者说是她们找到了他?
“他是个失败后立即再找个女人的男人,”萨娜肯定地说,“看起来就像是说
‘对不起,你伤心吗?那我们做好朋友吧。’”
“他是情感型的五月花,”米芙说,“他对女人是从A 到B.到了普利毛斯以后,
自己感觉好多了。”
他会同情人是他的一大长处。“他就像个女人”这话一次又一次听人说起。
“他看很多东西,比大部分妇女看的时装杂志还要多,”萨菲娅说,“他可以把自
己的事情放在一边来为你解决一些问题。”
“他极自信,”米芙继续说,“我觉得,男人如果蠢得找不着自己的袜子那就
是个白痴,是个没有用的人,是个大错误。佩里常说,‘我很安全。依靠我吧’。
你想,这是多么叫人宽心的事情!真的,这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东西。大部分男的
都明白这一点。至少佩里足够聪明,他能够造成这么一种印象。”
“你觉得他令人敬畏?”杰姬说,“我倒认为他太差了。我们能不能谈谈他的
脚?”
不过,到目前为止,佩里看来象征着女人总说自己最想要的两件东西——一个
能说会道的男人,而且跟女人一样细腻体贴人。这么说,到底哪里出了岔?
“我们就要结婚了”
跟佩里分手之后,所有女人都一致表示活得不错。杰姬说她跟自己的私人教练
在约会;玛格达的第一本小说发表了;拉蒙娜结了婚而且怀了孕;米芙开了一问咖
啡店;萨菲娅重新找回了过去的爱;萨娜说她很幸福,因为她正在追一个27岁的小
伙子。
至于佩里,他最近到了国外,寻找新鲜的求婚机会。
其中一位妇女听说他被一位英国妇女甩了,因那女的真心想嫁的是位公爵。他
总是约错了人,萨菲娅说。
六个月之前,佩里回国探访朋友,因此找萨娜出去吃饭。“他牵着我的手,”
她说,“并对他的朋友说,‘她是我惟一爱过的女人。’出于往日的友情,我去他
的公寓喝了点东西,他又严肃地请我嫁给他,我无法相信。我觉得他在撒谎。因此
我决定折磨他一下。”
“他告诉我说,‘我不想让你去见别的男人,我也不再见别的任何女人。…
“我说,‘好吧,’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他生活在欧洲而我生活在纽约。但
是,第二天早晨,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得明白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说,
‘好吧,佩里,这可真酷。’“
他回到欧洲,萨娜说,她也忘了所有这些话。一天早晨,她跟新男友睡在床上,
电话响了。是佩里打来的。萨娜跟他谈话的时候,她的男友问:“你想要咖啡吧?”
佩里呆了。
“谁在你旁边?”他问。
“一个朋友。”萨拉说。
“早晨10点?你在跟别的男人睡觉?我们就要结婚r ,而你还在跟别的男人睡
觉?”他挂了电话,但一个星期后又打了回来。
“你准备好了没有?”他问。
“准备什么?”萨娜说。
“我们就要结婚了,不是吗?你没再跟什么人见面吧?”
“听我说佩里,我连自已手指上的戒指都没有见,”
萨娜说。“你为什么不给哈里温斯顿酒店留个言让他们挑个房间,然后我们再
谈话?”
佩里没有给哈里温斯顿酒店打电话,几个月没有再给萨娜打电话。她说多少有
点想念他。“我崇拜他,”她说,“我同情他因为他完全乱了套。”
外面已经天黑了,但没有人想离开。她们都想留下来,心中想着汤姆。佩里这
样的男人,但不是汤姆- 佩里本人。
3曼哈顿的婚姻状态:永远结不了婚的女人,有毒的单身汉
那天午餐。跟刚刚认识的一个男人闲谈到关于不道德的话题。我们谈的是双方
都认识的朋友,是一对夫妻。他认识丈夫,我认识妻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位丈
夫,他的妻子我也是多年未见了(偶尔在街上碰到)。但跟平常一样,我了解他们
的事情。
“结果会很差,”我说,“他很天真。乡下的老鼠。
他是波士顿人,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她遇到这样的机会简直高兴得跳了起来。
她在纽约已经跟了很多男人,名声不太好。纽约没有哪个男的会娶她。“
我大吃炸鸡,埋头为这个话题做准备。“纽约的女人知道。她们知道自己到了
该结婚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们就开始了。也许她们跟太多男人睡了觉,或者她们明
白这样混下去不是办法,也许她们真的想生些孩子。此前,她们会尽量推迟婚姻。
然后这个时候就到了,如果她们不着手开始……”我耸耸肩,“是这样的。她们多
半还是结不成婚。”
桌子上的另一个家伙在公司做事,是溺爱老爸那一类型的人,生活在西切斯特,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但爱情呢?”他问。
我抱着同情看着他。“我不信。”
谈到找结婚伴侣的时候,纽约有它自己极其残酷的求偶仪式,跟伊迪丝。沃顿
小说当中的情景一样复杂和难缠。人人都明白规矩,但没有人愿意公开谈论。结果
是,纽约养育出特别类型的一批单身女人——聪明、漂亮、成功,但是……结不成
婚。她到了三十好几或四十出头的年龄,如果实践经验比较丰富,她也可能不愿意
再结婚了。
这可不是统计上的一套理论。也不是例外。我们都知道,那位成功的剧作家许
多年前娶了一位漂亮的时装设计师,年龄比他大许多。但如果你漂亮而且有钱,很
成功,而且“谁都认识,”普通的规则就不适用了。
另外一方面,也有这样的情形:你已经4f)岁了,长得很漂亮,还是电视制片
人,有自己的公共公司,但仍然住在摄影棚里,睡在折叠沙发上,也就是九十年代
版的玛丽。
泰勒- 莫尔,这个时候该怎么办?除非跟玛丽。泰勒。莫尔不一样,你已经跟
无数的男人有过关系,而不是假装端庄在上午12点把他们踢下床去。这样的女人们
怎么办?
这座城市里有成千上万的妇女是这样的。我们都认识很多这样的人,我们都同
意她们了不起。她们旅行,她们付税,她们花400 美元买一双马诺罗布拉尼克牌有
带子的拖鞋。
“这些女人本身没有什么错,”杰里说。他39岁,公司的律师,碰巧跟这样的
漂亮女人结了婚,比他大三岁。
“她们不疯,也没有神经质。她们并不是致人死命的毒蛇。”杰里停了一会儿,
“为什么我认识这么多没有结婚的女人而不是了不起的男人呢?”
M&MS
“事情是这样的,”杰里说,“纽约有一扇机会的窗口对女人结婚开着。到26
和35岁之间的某个时候。也许36岁吧。”我们一致认为,如果一个女人结过一次婚,
她总能够再次结婚。总有某种知道如何了结一笔交易的办法。
“可突然之间,当女人到了37岁或38岁的时候,这些……麻烦事情就来了,”
他说,“包袱。包袱陪在身边时间太长了。它们的历史跟用途相反。如果我是单身,
如果我发现一个女人曾与莫特。扎克曼或‘马尔文(出版商)’过从甚密,忘了吧。
谁想排第20名呢?然后,如果她们出了另外一些差错,比如婚后生了孩子,或者进
过康复院,那就是问题了。”
杰里讲了一个故事:去年夏天,他在汉普顿区参加一个小小的餐会。客人都是
做电视或电影的。他和他妻子想办法撮合一个40岁的前模特和一个刚刚离婚的男人。
这两个人在谈话,突然问就谈到了莫特。扎克曼,然后又是马尔文,突然间,杰里
和他妻子都看到那男的变了脸。
“纽约有一长串有毒的男身汉,”杰里说,“他们有致命作用。”
当天晚些时候,我把故事讲给安娜昕。安娜36岁,她的习惯是男人说任何事情
她都不信。所有男人都只想跟她好,她也经常因为他们肤浅而赶走这些人。她以前
见过莫特。扎克曼这样的一些阔佬,也认识杰里。我跟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大
喊起来。“杰里只是嫉妒而已。他倒想成为这样一些人,只是他没有那么多钱,也
没有力量去搪塞。揭开伪装,纽约人人都想当莫特。扎克曼。”
乔治37岁,是位投资银行家,他也认为有毒的单身汉是个问题。“这些家伙,
那位整形外科大夫,是《时代》杂志的编辑,这个疯人自己开了问生育诊所——他
们总找同样一群妇女,因此总也不成功,”他说,“是啊,如果我遇到跟许多男人
外出过的女人,也不会喜欢的。”
孩子——或内衣?
“如果你是戴安娜。沙亚,你总会结婚的,”乔治说,“但是,哪怕极优秀和
优秀的女人也有错过机会的时候。问题在于,在纽约,人们在越来越小的团体当中
自行选择。你是在与一群人打交道,他们都是极有权势的人,他们的标准高得出奇。”
“还有你的很多朋友,都在看着你,”乔治又说,“你跟他们出去的那些男人
都没有什么过错,但是,说起他们来我们总会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这是真的。我所有的男友都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活得不错,但我的朋友发现他们
都有毛病,他们总是残酷地戏弄我,说我跟这样一些不值的人在一起,而我却发现
他们并无不妥之处。现在,我是一个人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感觉良好。
两天之后,我在一个聚会上碰到乔治。“都是关于孩子的事情,”他说,“如
果你想结婚,那就生孩子,你不会情愿跟一个超过35岁的男人做这样的事,因为之
后你就得马上生孩子,接着一切都完了。”
我决定跟彼德试一试。他42岁,是位作家,我跟他约过两次会。他同意乔治的
观点。“都是年龄和生物学的问题,”他说,“对于一个养孩子年龄的女人来说,
你无法理解最初的诱惑力有多么大。对一个更大的女人来说,比如40岁,那就难多
了,因为你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受,没有最初的吸引力。跟她们睡觉之前你得见很
多次面,然后就是别的一些事情了。”
也许是性感内衣?
“我觉得,结不了婚的大龄妇女明显是纽约市最大的问题,”彼德突然说,然
后若有所思地补充说:“这个问题使很多妇女伤透了脑筋,她们很多人都不承认这
一点。”
彼德讲了一个故事。他有一个女朋友,4l岁。她总是跟极性感的小伙子出去,
过了一阵不错的时光。然后她跟一个20岁的小伙子出门,结果受到残酷的嘲笑。然
后她又跟另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约会,但他又甩了她,突然之间她就再也找
不到约会对象了。她完全垮掉了,身心崩溃,工作都保不住,只好回到爱荷华州跟
母亲生活在一起。这是任何一个女人做梦都难以承受的打击。而且,这样的故事男
人听起来并不觉得伤心难过。
罗杰版的故事罗杰坐在上东区的一间餐馆里,感觉不错,喝着葡萄酒。他39岁,
有自己的基金会,住在帕克大街一栋古典的六层公寓里。他在思考着我称之为中年
腾飞的事情。
“如果你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或者三十刚刚出头,女人控制着两性关系,”
罗杰解释说。“如果你到三十大几。成了个明显看得出来的男人时,你会觉得自己
快被女人吃掉了。”换句话说,突然之间,这男人获得了所有权力。这样的事情可
能发生在一夜之间。
罗杰说他当晚曾去过一个鸡尾酒会,进去的时候有七位单身妇女在那里,都是
三十好几四十出头,都是富人区的金发女郎,一个比一个聪明,都穿着黑色的鸡尾
酒会晚礼服。“你明白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错得太远,”罗杰说,“对女人来说,
那是绝望与达到其性高峰期的综合。
那是一种短暂的结合。你会看到她们的眼神——不惜一切代价的拥有混合着对
现金流动的正常的尊敬——你觉得自己一离开房间她们就会跟上自己。最糟糕的事
情是,这些女人之所以很有趣,是因为她们并不仅仅只是来往一阵子以后就结婚的
人。当一个男人看到她们眼中的那种眼神时,怎么能够产生什么激情呢?“
再说彼德的事,他目前正被阿莱克。鲍德温气得发疯。“问题出在期盼上面。
上了年纪的女人并不安于找到眼前能够得到的东西。她们找不到极酷和有活力的男
人,因此她们说,我情愿一个人过。不,对于无法满足自己的期盼的人我并不感到
难过。我为那些总当失败者的男人难过,那些女人连这样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她
们真正想要的是阿莱克。鲍德温这样的人。纽约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曾甩掉十多个极
不错而且会疼人的男人,就因为这些男人太胖,或者权势不够大,或者没有足够多
的钱,或者太冷漠了。但这些女人奋力相争的真正性感的那些男人又只对20几岁的
姑娘有兴趣。”
到目前为止,彼德差不多都叫起来了。“这些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嫁个胖子?她
们为什么就不能够嫁给大大的一盆猪油?”
好朋友。差丈夫
我对那位英国记者夏洛蒂问了同样的一些问题。“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她说,
“我跟这样的一些男人有过交往,他们身材矮小,肥胖,很丑,这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跟长得漂亮的人一样不会欣赏人,一样以自我为中心。”
“到30多岁的时候,如果还没有结婚,你想想看。我为什么要就此罢休,就此
安定下来?”夏洛蒂说。她说她刚刚拒绝了一次约会,是一个长得不错,最近刚刚
离婚的41岁的银行家,她叹口气。
接着,萨娜叽叽喳喳地插进来。她刚刚找到钱资助她第一部独立制作的电影,
因此极兴奋。“谈女人结不成婚?那是一孔之见,我甚至都懒得管这样的事情。如
果你想勾住这样的男人,那就得闭嘴。你得坐在那里闭嘴不说话,他们说任何事情
你都同意。”
走运的是,我的朋友阿玛莉塔打来了电话,向我解释了一切。她解释了为什么
极漂亮的女人常常是孤独的,她们不喜欢这样,但也绝没有到绝望的程度。“啊,
亲爱的!,' 她在电话里唧唧地说。她情绪不错,因为头天晚上刚剐交了一个朋友,
是跟一个二十几岁的学法律的学生干的。”人人都知道纽约的男人都是好朋友,但
做丈夫就差极了。在南美,我是那里来的,我们有这么一个说法:找不到好人还不
如单过。“
4见见跟模特上床的家伙!
最近一个星期五的晚上,专拍结伙阴谋电影的电影摄制者“格利高里。洛克”
悄悄来到鲍瓦里酒吧,引起了小小的一阵骚动。洛克先生是位有独特风格的电影导
演,拍过很多引起争议的电影。他穿着一身破旧的斜纹软呢服,头一直低着。他周
围是6 位年轻美妇,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新来的模特。所有6 位美女都是21岁(其
中两位只有16岁),大部分都没有看过洛克先生的电影,而且坦率地说,她们才不
在乎那些东西哩。
跟两条小驳船一样让这些美女四处移动但又不受损害的是两位模特经理人杰克
和本——两位自雇投资人,都才三十多岁。这两个男人没有什么特点可以描述,只
是其中一个有龅牙,另一个头发竖着像铁钉。
初~看好像是一个快乐的小团体。姑娘们都在微笑。
洛克先生坐在长条形软凳上,两边各有美女陪坐,另外两个年轻的男人坐在过
道的椅子上,就好像准备挡住想跟洛克先生说话的不受欢迎的撞人者一样。或者更
糟糕的是,有的人可能想办法把姑娘偷走一两个。
洛克先生不时靠近这位或那位姑娘,不时说些小段的话。年轻的男人都很活跃。
但是,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迷人。一方面,如果你仔细看那些姑娘,你会
看到无聊挂在她们脸上,就好像上了年纪一样。她们跟洛克先生没有什么好说的,
彼此之问更是没有什么话说。但桌上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有事情做,她们也真的都在
做。因此,这几个人一直坐着,看上去兴高采烈,不一会儿之后,她们上了洛克先
生的小轿车,去了隧道那边。洛克先生在那里神情沮丧地跟其中一个姑娘跳舞,然
后意识到自己无聊得要掉牙齿,因此一个人回家了。姑娘们呆了一会儿,吸一些毒,
然后,一头铁钉的杰克抓住其中一位姑娘说:“跟我走。”她跟他回了家。
这样的场景纽约每晚都有,餐馆里,俱乐部里。在那里,人们无一例外地发现,
漂亮的模特姑娘们鸟一样扑向纽约,跟杰克和本一样看护她们的人几乎自创了一门
职业,他们给姑娘们倒酒,请她们吃饭,然后以不同程度的成功勾引她们。认识一
下这样的模特迷吧。
模特迷是特殊的一种人,他们比采花公子更进一步。
模特迷并不关心女人,他们只关心模特。他们喜欢模特是因为她们漂亮,不喜
欢她们是因为她们除漂亮以外一无是处。“她们蠢,她们古怪,她们没有价值观,
是个负担。‘’杰克说。模特迷有一个平行的宇宙,有自己的行星(纳布、鲍瓦里
酒吧、塔巴克、花都、隧道、会展厅、大都会)和卫星(不同的公寓,许多都靠近
联合广场,是大模特公司为模特租的),还有自己的女神(琳达、内奥米、克里丝
迪、艾娜、布里格特)。
欢迎来到她们的世界。并不好看。
模特迷
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当上模特迷的。“要把模特搞到手。你得有钱,长得好看,
或者有本事,懂这一行。”巴克雷说。他是位画家,脸长得跟波堤切利画中的天使
一,样,头发修剪得跟金发听差一样。他坐在索荷区低级公寓里,租金是他父母出,
他的其他大部分费用也是这样,困为他父亲是明尼苏达州做外衣挂架的大亨。这对
巴克雷不错,因为当模特迷并不便宜。有俱乐部的饮料、餐饮单子要付,有从一个
俱乐部到另一个俱乐部之间的出租车费用要付,还有毒品,大部分是大麻,但有时
候也有海洛因和可卡因。那要花时间,很多时间。巴克雷的父母认为他在作画,但
他太忙了,每天要花时间安排跟模特过夜的事情。
“坦率地讲,对于模特这些烂事,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巴克雷说。他穿一
条皮牛仔裤光着身子在公寓内来回走动。他的头发刚刚洗过。模特都很喜欢他。她
们觉得他很性感,长得漂亮。“你得像对待普通姑娘一样对待她们。”他说。然后
他点起一支烟说:“你得混进一个地方,然后直接找到那里最性感的姑娘,否则,
你就没戏了。这有点像狗一样,你不能够显出胆怯。”
电话响了。是汉娜。她正在阿姆斯特丹拍广告。巴克雷按下免提键让她在留言
机上讲话。她很闷,吸多了。
“我想你宝贝。”她哼哼唧唧地说。她的声音跟一条正脱皮的蛇一样。
“听见没有?”巴克雷说。他跟她讲话,一边用手在头发里梳着。他点着一根
含大麻的香烟。“我也正在抽宝贝。”
“共有两种模特迷,一是做交易的,一是不做交易的,”《肤浅的男人》的作
者柯艾特。弗尔斯克说。这本书讲的就是专追模特的男人。
这群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超级模特迷,就是那些能够见到像艾娜。麦克帕森、
布里格特。霍尔、内奥米‘堪贝尔一类模特的男人。“有模特扎堆儿的地方就有这
样的男人,巴黎、米兰和罗马,”弗尔斯克先生说,“这些人在模特世界里有权有
势。他们能够像挑选陶土飞靶一样挑选模特。他们随意对待她们,要东就不能西。”
但并非所有模特迷都是地位高的人。在曼哈顿,新模特必须找个中途停靠站,
因此只要有钱便可办到。拿乔治和他的伙伴查理来说,一个星期的任何一个晚上,
他们都要带一批模特出去吃饭,有时候多达12名。
乔治和查理可以是欧洲中部的人,也有可能是中东人,但他们实际上是新泽西
人。他们做进出口生意,虽然两个人都还没有到30岁,但两个人都有数百万的资产。
“查理总干不成。”乔治大笑着说,他坐在皮旋转椅里转着圈,跟前是办公室
的红木班台。地上铺着东方地毯,墙上挂着名画。乔治说他并不在乎搞不搞。“这
是一项体育活动。”他说。
“对这些人来说,姑娘们是一种延伸意义上的战利品,”弗尔斯克先生肯定地
说,“也许他们觉得不太吸引人,也许觉得自己有盲目的雄心。”
去年,乔治让一个19岁的模特怀了孕。他跟她认识才5 个星期。现在,他们有
了一个9 个月大的儿子。他再也不见她了。她要的东西:养孩子一个月4 ,500 美
元,一张50万美元的人寿保险单,一份5 万美元的大学基金。“我觉得这有点贵,
你觉得呢?”乔治问。他微笑的时候,顶层的牙齿露出灰色。
威廉敏娜姑娘们
一个小伙子怎么才能爬到乔治的位置?“姑娘们成群结伴,”巴克雷解释说,
“这是个相当封闭的团体。模特们一起出门,在公寓里也住在一起。除非一起走,
否则她们觉得不安全。人多势众,一般歹徒不敢妄起色心。”
“而在另一面,这也让你容易得手,因为如果一个地方有12个模特。你想要的
不会是最漂亮的一个。你有更多机会。如果只有一个,她是最漂亮的,你也能够利
用这一点。如果一群模特当中有4 个或者5 个,这会让好强的姑娘觉得她比其他的
女人强。”
窍门在于只跟一个姑娘约会。最好的办法是通过双方都认识的朋友。“一个男
人一旦有了机会,一旦跟其他的一个姑娘认识了,”弗尔斯克先生说,“那么,这
个男人便远远超过普通的男人了。”
三年以前,乔治在一家俱乐部里碰到一位姑娘,是他高中时认识的,她正跟一
家旅行社的登记人搅在一起。他认识了几个模特儿。他有毒品。最后,他们都回到
汽车旅馆的公寓里。他有足够多的毒品让她们玩到早晨7 点。他只跟其中一个胡搞。
第二天,她同意再与他会面,但其他的姑娘也必须一起来。他带她们所有人出去吃
饭。他不停地进展。“事情就是这样让人上了瘾的。”他说。
乔治现在认识模特公寓里所有的模特,这样的公寓500 美元一个月,新来的模
特儿只能睡加铺,跟另外5 名模特挤在两室或三室的公寓里。但是,他要想办法发
展下去,因为姑娘们来来去去的,你必须与其中至少一名模特保持紧密联系。
这里仍然有大量的供应。“这很容易。”乔治说,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苏珊在吗?”他问。
“苏珊在巴黎。”
“呜呜呜,”他说。听上去很是失望。“我是她的老朋友(的确,他认识她都
有两个月了),我本人刚刚回到城里。真糟糕。请问你是谁?”
“萨布琳娜。”
“你好萨布琳娜,我是乔治。”他们一起聊上10分钟,“我们正在考虑今晚去
鲍瓦里酒吧。大家一起乐一乐。你想来吗?”
“嗯。那当然,为什么不?”萨布琳娜说。你差不多可以听见她的大拇指从嘴
里晖地一声抽出来。
“你旁边都还有谁?”乔治问,“你觉得她们也许也想来吗?”
乔治挂了电话。“出门的时候,男人多女人少是实际上是好事,”乔治说。
“如果女的多,她们会彼此竞争。
她们会不出声。如果一个姑娘正在跟一个男的约会,又让别的姑娘知道了,那
有可能是个错误。她认为那些姑娘都是她的朋友,但实际上不是。她们都是她刚刚
认识的一些姑娘,碰巧都处在同样的境地。姑娘们总在想办法偷走小伙子。“
“那里总有很多古怪的人。”弗尔斯克先生说。
乔治说他有一个办法。“在公寓里面,威廉敏娜的姑娘们最容易上手。威利喜
欢找的姑娘都是在流动家庭长大或在伦敦东区长大的。有钱的人备有两套公寓,一
套在86大街的住宅区,一套在16大街的闹市区。他们把漂亮的姑娘留在住宅区的公
寓里。闹市区的姑娘们‘更友好一些’。跟艾莲弗住在一起的姑娘们都碰不得。一
个原因是,如果你打电话去,艾莲弗的女佣人会挂断电话。”
“很多姑娘都住在28大街与联合广场之间。15大街还有一栋泽肯道夫大厦。第
22大街与南帕克大街之间也有一个地方。稍大些的姑娘活路很多,她们都住在东区。”
模特迷用语
东西= 一个模特平民:不是模特的妇女“我们总在谈这些事情,再回到平民当
中是多么不容易啊,”乔治说,“你从不见平民,也不想去见她们。”
“与模特交往比与平民容易一些,因为模特必须完成一个职业的需求。”萨迪
说。萨迪是个演员,长着非常漂亮的绿色眼睛。“而平民,她们都想要男人的东西。”
解剖模特这个东西
星期四晚上,在巴诺罗酒吧。酒吧老板和创始人马克。
贝克正在举办特别聚会。事情是这样的:创始人与一些经纪行有关系。经纪行
知道创始人都很“安全”,就是说,他们会照顾这些姑娘们,会招待她们。反过来,
创始人也需要模特迷带姑娘们出门。创始人并不总是有钱带姑娘们出去吃饭的。模
特迷们有钱。得有人养起模特来。模特迷会找到像洛克先生这样的人。洛克先生需
要姑娘。模特迷需要姑娘,他们也想与洛克先生搅在一起。各方都高兴。
在外面,也就是这个星期四晚上,人行道上一片喧闹,人们推推挤挤,都想吸
引一位高个子、长得极难看的男人的注意。这人可能一半是东方人,一半是意大利
人。
在酒吧里面,人潮拥动,很挤。人人都在跳舞,人人都很高,人人都漂亮。
你装出欧洲腔跟一个姑娘说话。然后有个来自田纳西的姑娘是刚刚从家里回到
纽约来的。“我穿着喇叭裤和平台鞋,我的老男友说‘洛安,你穿的什么东西’?
我说,‘慢慢习惯吧,宝贝。这是纽约’。”
杰克插进来说话。
“模特傻得很,但她们都喜欢操纵一些事情。她们可以分成三类。第一类:新
来的姑娘。她们一般很年轻,16岁,17岁。她们经常外出。她们也许没有那么多工
作,但她们还是希望找点什么事情做。她们需要认识一些人,比如摄影师。第二类
:活路很多的姑娘。她们年岁大一些,2l岁,或更大一些,她们在这一行里已经干
了5 年左右。
她们从不外出,但经常旅行,几乎总看不到她们的影子。
第三类:超级模特。她们在找大款和能够为她们做些什么事情的男人。她们只
想着钱,也许因为她们的职业生涯不安全。两三千万以下的男人她们甚至连看都不
看一眼。另外,她们也有‘大姑娘’的情结;她们不跟不是大腕模特名星的姑娘来
往,她们看不起其他的模特儿,或者总是抱怨她们。“
你跟杰克一起到盥洗室,在男士的房间里四处看看。
“她们到21岁的时候,这些姑娘的行李就有好几吨重了,”杰克说,‘’她们
都有一个历史:孩子。跟她们睡觉的男人,是你所不喜欢的一些男人。她们大部分
来自破裂的家庭,或者背景乱七八糟。她们都很漂亮,但最终都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情。她们年轻,没有受到教育。她们没有什么价值观,你明白吗?我喜欢年龄较大
些的。你得找一个没有行李的,我一直都在寻找的过程当中。“
找到一个就找到全部
“关键是要找到一个有档次的姑娘,比如汉特‘雷诺或简纳。罗迪斯,”杰克
说,“这些姑娘在欧洲上过封面。如果你找到一个,其他的就容易了。在夜总会里,
你会注意到其他的一些姑娘。她们总想早早回家,因为她们得起早床和工作。你陪
她们出来上出租车,当个绅士,然后你回头找那些年轻的。”
“这些姑娘只想过好日子,”弗尔斯克先生说,“她们太年轻了。她们在成人
的世界里寻找一条道路。她们都还没有完全成熟,她们认识所有那些知道窍门的人。
这会有多么难?”
再说公寓里的巴克雷,他开了一瓶可乐,坐在房间中央的一个凳子上。“你想
吧,谁会比模特更漂亮呢。但她们不聪明,她们浅薄,头脑不清楚,比你想象的放
荡得多。她们总在旅行,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
巴克雷喝了一口可乐,用手抓抓自己的肚皮。“这些女人是个游牧部落,”他
说,“她们在每个城市都有个男人。她们在纽约的时候跟我打电话,但我总是想象
她们去了巴黎、罗马或米兰后会给别的人打电话。她们在城里的时候我们假装外出。
我们牵着手,我们每天见面。很多姑娘喜欢这样。但不久她们就走了,不见了。”
巴克雷打个哈欠。“我不知道。周围有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不久之后,你开始再找
另外的姑娘,只要她们让你开心就行。”
“有时候想起来很是叫人惊奇,跟这些姑娘们在一起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
的事情来,”乔治说,“我跟一个女的一起带着她的女儿去教堂。我开始只跟年龄
较大些的姑娘来往了。我不久就得退休了。她们让我干不好自己的工作。她们让我
自己的生活乱成了一团。”乔治耸耸肩,看看这间34楼办公室窗外曼哈顿中区的景
色。“瞧我,”他说,“人到29岁就已经老了。”。
5纽约《最后的诱惑》:爱上比格先生
一位40多岁的电影制片人来到鲍瓦里酒吧,我称她为萨曼莎。琼斯。跟平常一
样,我们都看看她跟谁一起来。
萨曼莎身边总跟着至少4 个男的,游戏是挑出哪一个才是她的情人。当然,这
也算不得什么游戏,因为这样的男友太容易认出来了。一般来说他总是最年轻的那
一个,也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好莱坞的演员那一类型的。他一般会带着那种快
乐的傻相坐在那里(如果他是刚刚认识萨曼莎的话),或者是一脸无聊的蠢相,假
如他已经跟她一起外出过很多次的话。假如果真如此,他会慢慢明白,桌上不会有
人跟他说话。如果他两个星期后便要成为历史,他们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呢?
我们都崇拜萨曼莎。首先,如果你已经到了四十出头的年龄,找25岁的小伙子
一般不容易。其次,萨曼莎是纽约的名人。因为如果你是这个城市成功的单身女人,
你有两个选择:你会绞尽脑汁建立两性关系,否则你只能跟男的一样到外面找点性
生活。萨曼莎就是这样的。
这些日子以来,这是纽约女人的一个大问题。在曼哈顿的历史上,第一次出现
了这样的情况,许多30到40岁的女人有很多钱财和很大的势力,跟男人一样,或至
少让她们感觉到自己不需要一个男人。虽然这样的情况是个矛盾,经常让我们讨论
很长时间,但是,我的朋友卡莉,也就是那位三十多岁的记者决定到真实的世界里
去试试看,这是我们一起在梅费尔酒店喝茶时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对
爱情不抱希望,放弃自己的权力,为的是要找到一个知己。我们会看到,这样行得
通。多少算是行得通。
认识比格先生
作为研究工作的一部分,卡莉当天下午三点去看《最后的诱惑》。她曾听说那
部电影描述的是追求金钱和狂热性生活以及绝对控制权的女人,使用和滥用几乎所
有认识的男人。这样的女人从无后悔之心,也不会说什么“啊我的天,瞧我都干了
些什么事”之类表示悔悟的话。
卡莉从不看电影,她母亲的祖先是美国的新教徒,以前对她说过,只有可怜的
人才会把生病的孩子送进电影院,因此,对她来说,看电影不是件好事。她去电影
院的时候已经很晚,守门的对她说电影已经开始了,她说:‘’去你的。我来这里
搞研究,你不会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看电影吧?“
卡莉买了两双有系带的便鞋,把头发剪短了。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卡莉参加设计师朱普开的一个鸡尾酒会,这就是电影里面
所说的一种派对,人人都挤到这里来,搞同性恋的人非常活跃,虽然卡莉第二天还
得上班,但是,她明白自己喝得太多了,回家也太晚了。卡莉不喜欢半夜回家,也
不想睡觉。
朱普很聪明,半道就说香槟喝完了,人们都还在擂厨房的门,要求侍者再搞一
杯酒。一个男的嘴里叼着雪茄从旁经过,正跟卡莉说话的几个男人当中有一位说:
“呜呜……
瞧那人又是谁?他看上去像龙恩。佩里曼,不过他更年轻,更漂亮。“
“我知道他是谁。”卡莉说。
“谁?”
“比格先生。”
“我知道。我总是把比格先生和佩里曼先生搞混了。”
“你们给我多少钱,”卡莉问,“你们给我多少钱我过去跟他说话?”她现在
是一头短发,准备干一件新鲜事。几个男人看着她大笑的时候,她把头发弄乱了。
他们说,“你疯了。”
卡莉以前见过比格先生一次,但她觉得他可能不记得她。她来过这间办公室,
《内幕消息》曾为她写的有关吉娃娃狗的事情采访过她。比格先生进来跟摄影的人
说话,说巴黎到处都是吉娃娃狗,卡莉倾过身子系紧了靴带。
在那个聚会上,比格坐在起居室的暖气片上。
“嗨,”卡莉说,“还记得我吗?”她从他的眼神看出他并不知道她是谁,她
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起来。
他把雪茄在嘴里快速旋转了一下子,然后拿下来。他弹烟灰把眼睛朝别处看,
然后回头看着她。“绝对他妈的记得。”
另一位比格先生(在伊莱恩家)
有好几天卡莉再没有碰上比格先生了。同时,绝对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她跟一
位作家朋友撞了个满怀,都有两个月没有看到他了。他说:“你怎么样嘛?看上去
完全变了个样子。”
“真的?”
“看上去像希塞尔。洛克利尔。有没有整牙?”
然后她去了伊莱恩家。这位大作家,这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大作家用手指着
她,然后坐在她旁边说:“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硬汉派头。”
“请再说一遍?”
“你走起路来好像在床上真有他妈一套似的。”
她想说:“真的?”但反过来她却大笑起来,然后说:“说不定是真的呢?”
他为她点了烟。“如果我想跟你来点什么事,那得花很长时间。我可不想搞只
演一场的把戏。”
“嗯,宝贝,”她说,“那你找错了姑娘。”
佩吉西格尔电影开幕式之后她又去参加了一次聚会,然后碰到一位大腕电影制
片人,另一位大款,他开车送她去鲍瓦里酒吧。但比格先生在那里。比格先生悄悄
来到她旁边的软凳上。都差不多挨着身体。
比格先生说:“最近都忙些什么啊?”
“除每天晚上出来混以外。”
比格先生递了她一个眼色。“但你不像是那样的人。”他说。
“你呢?”她问。
“完全不是。一点也不是。”他说。
卡莉看着比格先生。“你有什么问题?”
“噢我明白了,”比格先生说,“你从没有恋爱过。”
“是这样吗?”
“是这样。”
“你恋爱过?”
“绝对他妈的有过。”
他们一起去他的公寓。比格先生开了一瓶克里斯托尔香槟。卡莉在大笑,有些
举止失常,然后说:“我得走了。”
“现在是早晨4 点,”他说。他站起身来。“我现在不准备让你走。”
他给她一件T 恤衫和拳击短裤。他去了浴室,她换了衣服,上了床,背着枕头,
闭着眼睛。他的床很舒服,是她一辈子上过的最舒服的床。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很熟了。
6国际狂女
如果幸运(或者不幸运,这要看你怎么看待它),有朝一日你有可能在纽约碰
到这样的一类女人。她总在移动之中,就像色彩艳丽、总在飞来飞去的候鸟一样。
完全不是那种有条不紊,一切按记事簿上的安排活动的人。如果她厌倦于伦敦的聚
会季节,如果她在阿斯彭滑雪场或吉斯达德玩够了,如果她不再喜欢南美的彻夜酒
会,她有可能回到自己在纽约的栖息所,只是临时而已。
一月份一个有雨的午后,我们称为阿玛丽塔。阿玛菲的一个女人从伦敦飞抵肯
尼迪国际机场。她穿着白色的仿皮毛古奇大衣,黑皮裤,是在纽约皮货店定制的
(“是这块皮做的最后一条裤子,我得为此跟艾娜。麦克帕森争吵,”她说),还
有墨镜。她有lO个T 安松尼包,看上去像电影名星。惟一缺的东西是轿车,但是没
有关系,她会请看上去很有钱的商人帮忙运走自己的包。他无法拒绝,因为几乎没
有人能够抗拒阿玛丽塔。还没有等他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他、阿玛丽塔和那10个T
安松尼包就已经在他的车里向城里开去了,车是公司付费的,他也主动请她当天晚
上一起吃饭。
“我倒非常想去,亲爱的,”她以那种有气无力、稍带地方音的口气说话,让
人感觉她刚刚从瑞士的女子精修学校或豪华舞会回来一样。“但我实在太累了。我
来纽约就是休息的,你看不出来吗?不过,我们可以明天一起喝茶。到‘四季’去
怎么样?之后也许一起去购物什么的。
我想去古奇店买些东西。“
商人同意。他在彼克曼宫的一栋公寓前停车,抄下了她的号码,保证晚些时候
再打电话来。
上楼到了公寓后,阿玛丽塔给古奇店打了电话。她装出一副英国上流社会的腔
调说:“我是卡洛琳。彼弗斯夫人。请你们为我准备一件大衣。我刚回到城里来,
明天再来取。”
“好的,彼弗斯夫人。”卖衣服的人说。阿玛丽塔挂了电话,大笑起来。
第二天,卡莉跟一个老朋友罗伯特打电话。“阿玛丽塔回来了,”她说,“我
们一起吃的午饭。”
“阿玛丽塔!”罗伯特说,“她还活着?还很漂亮?
她很危险的。但是,如果你是个男人,又跟她睡过,那简直就跟当了一个特别
俱乐部的会员一样。你知道吗,她跟简克一样,又像卡波特- 但肯……那些摇滚歌
星,亿万富翁。这是人人都想沾上的好事。你知道吗,男人们都在想,我和珍克。
“
“男人,”卡莉说,“真荒唐。”
罗伯特没听她说。“像阿玛丽塔这样的姑娘没有多少,”他说,“加布丽埃拉
就是其中一个。玛丽特也是。
还有桑德娜。阿玛丽塔极漂亮,你知道吗,很好玩,我是说很大胆,她简直没
得说的。你在巴黎能碰上这样的姑娘,她们都穿透明衣服,会让你火烧火燎的,你
能在w 和类似的地方看到她们的照片,她们的诱惑力不停在你身上燃烧。她们的能
量是一股令人入迷和眩目的力量,可以改变你的一生,你想想看,如果你能触摸到
这样一股力量,那……可惜触摸不到……“
卡莉挂了他的电话。
阿根廷人看着她。“你们美国中年妇女总想勾住一个男的,你们应该按规矩来。
你们犯不起错误。但是,也有这样一个类型的妇女——非常漂亮的女人,来自某个
社会阶层的——她们想于什么就干什么。”
正在此时,阿玛丽塔进来了。领班在门口欢迎她的时候引起一阵喧哗。“瞧你!”
她说,“这么苗条。你一天还跑5 里路吗?”她的外衣和随身的包立即给人拿去保
存起来。她穿着粗花呢制的吉尔。桑德尔套裙(光是裙子都得花1 ,000 多美元)
和绿色的开司米外裙。“这里热不热?”她说,用手套扇自己。她脱掉了夹克。整
个酒吧的人都张嘴注视。“香豆!”她指着坐在酒吧里的卡莉说。
“你的餐桌准备好了。”领班说。
“我有好多事情要告诉你,”阿玛丽塔说,“好不容易才脱身!”
四月份的某个时候,阿玛丽塔去了伦敦,参加那里的一次婚礼活动,并在那里
认识了斯堪基一普尔伯爵,那不是他的真名。她说:“但是,亲爱的,他是个真正
的伯爵。…跟皇族关系不错,有自己的城堡和猎狐用的猎狗。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那个白痴,在教堂一见到我就说‘亲爱的,我崇拜你’,他说,在招待会上朝我走
过来。本来没戏的,但当时我还没有想清楚。我当时跟伦敦的卡萨琳。约翰逊一贝
茨在一起,她让我简直就要发疯了,她在公寓里不停地抱怨,说我的东西什么什么
的……
可是,她是室女座生人,所以,有什么指望呢?不管怎么说,我想得起来的就
只有再找个地方住。我知道卡萨琳对斯堪基伯爵有一些企图,她以前曾用极可怕的
精毛纱为他织过领带,他又不愿和她在一起,因此,很自然的,我无法抵挡。再说,
我也需要一个地方住下来。“
当晚,婚礼之后,阿玛丽塔基本上就搬到了伊顿广场的房子里。而且,头两个
星期,人人都很不错。“我当我的歌妓,”阿玛丽塔说,“抓抓背,给他倒茶,先
读报看哪些是有趣的消息。”他带她购物。他们招待客人,在城堡里开狩猎派对。
阿玛丽塔帮助他排客人单子,找来合适的人,安排招待的服务人员,他印象极好。
然后,他们回到伦敦后,问题开始出现。
“你知道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收集自己的内衣吗?”阿玛丽塔问。卡莉点头。她
知道阿玛丽塔有很多设计时装,她过去15年来一直都在买。卡莉事实上很在行,因
为她一直在帮阿玛丽塔用特别的包装包这些时装以便于存放,做了三天才干完。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穿衣服的时候他进来了,”她说,“亲爱的,他说,我一
直在想,要是换上这样的快乐寡妇衣服会是什么样子。你试试怎么样?那我就知道
你是个什么样子的。”
“很好。可是第二天,他要我用卷起来的报纸抽他屁股。‘亲爱的,如果你不
来这个而是读读报纸,不是会觉得享受了更多的生命吗?’我问。‘不!我想挨一
顿痛打。’他说。因此我只好照做。到后来,他一大早醒来就穿上我的衣服,然后
他又不想出门了。这样的事情一来就是好几天。然后,他又一定要戴我的夏奈尔珠
饰。”
“他戴着好不好看?”卡莉问。
“还不错,”阿玛丽塔说,“他是典型的英国人,你知道吗,实在看不出他到
底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但是,事情变得越来越病态了。他手脚并用在地上爬,屁
股露在外面。你想想看,此前我还打算跟他结婚哩。”
“无论如何,我对他说我要走了。他不让我走。他把我锁在屋里,我只好爬窗
户逃走。我穿着极蠢的曼诺罗布拉赫尼克尖跟鞋而不是感觉更好些的古奇鞋,因为
我的鞋让他拿去玩了,曼诺罗鞋是他惟一不喜欢的。他说这种鞋是去年流行的。然
后他又不让我回到房子里去。他说他把我的衣服扣下了,因为我打了很多愚蠢的电
话,要付很大一笔电话费,有两千英磅。我说:‘亲爱的,我应该怎么办呢?我得
给女儿和母亲打电话啊。…
“但是,我有自己的王牌。我拿了他的手提电话。我在街上跟他打电话。我说,
我要跟卡萨琳一起喝茶。回来以后,我要看到我所有的箱子,包得整整齐齐的,放
在前门廊下。然后我要逐一检查的。如果少了任何东西,哪怕一只小小的耳环,一
块小小的遮羞布,高跟鞋上的一块橡胶,我都要给奈格尔。登普斯特打电话。”
“他照办了没有?”卡莉带着敬佩的口气问道。
“那是当然!”阿玛丽塔说。“这英国佬极怕媒体出他的丑。如果你需要让某
个人跪下来,只需要威胁他说要给报纸打电话就行了。”
此时,那个阿根廷人走到桌子边上来了。“阿玛丽塔。”他说,伸出手来给她
行了一个鞠躬礼。
“啊,克里斯,最近怎么样了?”她问道,然后他们说了一大堆卡莉不太明白
的西班牙语,然后,克里斯说:“我要在纽约住一个星期。我们应该聚一聚。”
“那当然,亲爱的。”阿玛丽塔说,抬头看着他。她微笑的时候眼睛皱了一下,
这种方式基本的意思是滚开。
“莱迪,”几分钟后她回到桌子上来趾高气扬地说。
莱迪是一个著名摇滚乐队的首席吉他手。“他要我跟他一起去旅行表演,去巴
西、新加坡。我告诉他说得想想。这些家伙习惯于女人倒在他们脚前,你得装点样
子出来。这会产生一点距离感。”
突然之间,门口又出现一阵骚动。卡莉抬头看,很快又埋下头,假装在检查自
己的指甲。“现在别看,”她说,“雷依在这里。”
“雷依?啊,我认识雷依。”阿玛丽塔说。她的眼睛眯起来。
雷依不是男的,而是个女的。不管怎么说,是那种粗略来分跟阿玛丽塔差不多
的人。她也是国际美人,男人都抵抗不了,但也是难对付的人。她是七十年代末的
模特儿,搬到了洛杉矶,表面上说是要去那里看看自己的表演生涯。她什么角色都
没有演成,但勾上了几个著名的男演员。而且跟阿玛丽塔一样,她也有一个私生子,
据说是跟一个超级巨星生的。
雷依扫了一眼这家餐馆。她的眼睛很出名,当然还有别的东西很出名。她的眼
睛很大,很圆,眼珠呈浅蓝色,看。七去几乎是白色。这双眼睛落在阿玛丽塔身上。
她招手。走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她问,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哪怕这两个人据说是洛
杉矶彼此咒骂的情敌。
“刚回来,”阿玛丽塔说,“从伦敦回来的。”
“去参加了那个婚礼没有?”
“彼特里斯夫人?”阿玛丽特问,“去了。很不错。
全是些有名望的欧洲人。“
“是啊,”雷依说。她稍微有点南方口音,也许是装出来的,因为她是爱荷华
人。“我本应该去的,可当时给斯内克缠住了,”她说。斯内克是著名的动作片演
员,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仍然在干这些事,“所以,你看,当时我走不开。”
“明白了。”阿玛丽塔说,又对她做了个皱眼皮的姿势。
雷依好像并没注意到。“我本应该去见我一个女朋友的,但是,我告诉斯内克
说我3 点钟在旅馆等他,他正在那里做公关活动,而现在都已经两点一刻了。你知
道的,如果迟到,斯内克会很生气,而我又总爱迟到。”
“男人稍稍摆弄一下就好了,”阿玛丽塔说,“但我的确记得斯内克不喜欢等
人。见到他代我问好,亲爱的。
但要是你忘了也没有关系。我这个月内总可能会见到他的。他请我去滑雪。当
然只是作为朋友。“
“那是当然。”雷依说。出现了难堪的停顿。雷依直面卡莉,卡莉想把餐巾蒙
到自己头上。她在想,千万可别问我的名字。
“是啊,也许我应该给她打个电话?”雷依说。
“为什么不呢?”阿玛丽塔问,“电话就在那里。”
“啊,香豆,请不要这样说。我才不管这档子事哩。”阿玛丽塔说,“如果一
个女人想要跟一个男的睡觉,并决定这么干,那是她的事情。但是,她不是个好人。
我听说她想当阿列克斯夫人手下的姑娘,但就连阿列克斯夫人都觉得她太疯了。”
“那她怎么生活?”
阿玛丽塔抬起右眉毛。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底,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在第五大街的舞会上长大,什么事都做过。但卡莉真想知道。“她拿礼物。宝加利
手表、哈里温斯顿项链、衣物、汽车、某人地产上的房子,某个想帮她的人。还有
现金。她有个孩子,有很多富有和同情人的男人。这些演员都有数百万的家产,他
们会开出五万美元的支票,有时候只是要人走路。”
“啊,千万不要那么惊讶的样子,”她望着卡莉说,“你总是这么样天真的一
个人,香豆。但是,人总得找个活路的。哪怕你在饿肚子,你也算是有条活路。像
雷依和我一样的女人,我们都不想去工作。我从来都只想活着。”
“但就这样也不一定总是那么容易的,”阿玛丽塔戒了烟,但她拿了卡莉一支
烟,招手让侍者点火。“我打了多少次电话给你,哭,没有钱,不知道怎么办,下
一步去哪里。男人总在保证,但总不是说到做到。如果我曾是应召女郎,那就容易
多了。问题不在与谁交往上面,如果我喜欢一个男人,那我就会去喜欢,但事实上
你永远也上不了这个层次。你是个雇员。至少你可以拿着一些钱走开。”
她抬起眉毛耸耸肩。“我的路,有什么未来可以说的呢?但你总还得走下去。
把衣服和身体拖起来走,是体育锻炼。按摩、美容、整形,这些都很贵。看看雷依,
她做了乳房、嘴唇、屁股,她不年轻,亲爱的,四十多了。你看到的也就是她的一
切。”
她在烟灰缸里弹烟灰。“我为什么抽烟?烟对皮肤不好。我希望你别抽了,香
豆。但你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怀上我女儿的?我病了,一文不名,跟一个学生
共用一个寝室,看在老天的份上,是极差的公寓,因为那是我付得出来的全部钱财。
150 元一个月。我得申请救济才能够找到生孩子的地方。我得搭车去乡下的医院。
我当真需要帮助的时候,香豆啊,身边一个男的都没有。我孤独极了,只有少数几
个好女朋友。”
此时,雷依又重新回到桌子边上,咬着自己的嘴唇。
“这姑娘待会儿才来,但我现在想喝一杯,大家不介意吧?小伙子,来杯伏特
加马爹利。要纯的。”她坐下来。
没有看卡莉。
“听我说,我想谈谈斯内克,”雷依对阿玛丽塔说,“他告诉我说他以前跟你
在一起。”
“是吗?”阿玛丽塔问,“嗯,你知道,我和斯内克,我们是一种表面上的关
系。”
“现在还是吗?我只是想他是个不错的人,会对我孩子好的。”雷依说,“我
并不操心这件事。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够信任那家伙。”
“我以为他跟谁订了婚的,”阿玛丽特说,“是个黑头发女的,已经怀上了他
的孩子。”
“鬼话。卡墨丽塔还是叫什么。她像是个汽车修理工,不知从哪里来。斯内克
本打算去滑雪的,但中途汽车坏了,他开到汽车修理处,她就拿着扳手站在那里…
…他在想办法甩掉她。”
“那就很简单了,”阿玛丽塔说。“找个间谍就行。
我有按摩师,还有佣人。让你的女按摩师或司机去找他,然后让她们向你汇报。
“
“我的天!”雷依尖叫。她张开涂了口红的很大的嘴,不太稳当地靠在椅子上,
歇斯底里地大笑。她的金发几乎是白的,极直。她是个古怪的人,但的确非常性感。
“我知道我喜欢你。”她说。椅子撞在地上,雷依差不多倒在桌上。餐官里的
人都在看。阿玛丽塔在大笑,几乎笑得噎住。“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更好的朋友?”
雷依问。“这也正好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嘻嘻,雷依,我不知道,”阿玛丽塔说。她现在只是在微笑。“可能这跟布
鲁斯特有关系。”
雷依只喝了四分之三的酒,但好像已经有事了。看起来就好像大灯打开了,但
身边并没有人开车。
“卡莉,”她说。
“卡莉……”雷依问,“我以前见过你没有?”
“没有,”阿玛丽塔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但她是
个知识女性。一位作家。”
“你得写写我的故事,”雷依说,“我告诉你,我的一生会是本畅销书。一生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是个幸存者。”她看看阿玛丽塔,想得到肯定。“看看我们。
我们都是幸存者。其他跟我们一样的姑娘……桑德娜……”
“她在戒酒会,全日制工作,从不出来。”阿玛丽塔说。
“加布丽埃娜……”
“应召女郎。”
“玛丽特……”
“疯了。戒毒,然后去了西尔弗山。”
“讲讲这事,”雷依说,“我听说她在你家沙发上晕了过去,你又送她去了精
神病院。”
“现在出来了。找了份工作。做公关。”
“可怜的朋友,我是这么叫的,”雷依说,“他们想利用她的社会关系,但她
的眼睛看上去像玻璃,根本就不能够跟她说话。她只是坐在那里,像条臭虫,让人
随便摸她。”
卡莉忍不住。她禁不住大笑起来。
雷依瞪着她。“听我说,这并不好笑,知道吗?”
7曼哈顿的游戏!七个男人提出不可避免的难题
我跟一个男的一起吃饭。已经喝到第二瓶1982年产的“城楼”了。也许这是我
们的第3 次约会,也许是第10次约会。这没有关系。因为最终总是会谈到这个事情。
不可避免的事情。
“嗯”他开始了。
“什么?”我问,倾过身子。他的手放在我大腿上。
也许他要提问了。不太可能,但又来了。是什么?
他又一次开始。“你可曾……”
“什么?”
“你可曾……想要……”
“说吧。”
“你可曾想到过跟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生活过?”他洋洋得意地问道。
我还在微笑,但就在桌上,跟一堆呕吐物似的。我已经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跟我,那是当然的,”他说,“你知道,就是那种三人游戏。”接下来是真
正的东西。“我们也许可以找你的一个朋友。”
“我为什么想那么做呢?”我问。我甚至都不想问他为什么他会以为我的朋友
会对此有兴趣。
“嗯,我会喜欢这样的事情,”他说,“另外,也许你也会喜欢的。”
我不这么看。
“一个花样”
纽约是人们来满足幻想的地方,金钱,权力,就象大卫。莱特曼脱口秀中的一
个场景。你为什么要反对,为什么不能来两个女人呢?(为什么不问?)也许人人
都想至少试一次。
“在所有幻想当中,那是惟一会超过期望的幻想,”
我认识的一位摄影师说,“大部分情况下,生活就是一系列小小的失望。但是,
两个女人呢?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不可能输掉。”
这并不一定是对的,我后来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三人游戏是纽约人看来极
擅长的一件事。这是不是一种病症,说明纽约的一切恶处,是曼哈顿特有的一种绝
望和欲望的综合呢?
人人都有个故事。他们做过这样的事,认识的一些人做过这样的事,或者看见
三个人要做这样的事。
三人游戏是所有人际关系当中最复杂的一种。不管你觉得自己多么精于世故,
你真的难免处理得不好吗?谁的心会受伤?三个人当真比两个人好吗?
也许是有免费饮料、大麻香烟和蜜制花生的诱惑,七个男人应邀参加了我最近
一个星期一的晚上,在索荷艺术画廊的地下室里召开的一次聊天会,专谈三人游戏
的事情。在这里,我们发现了画家和1980年的大众情人彼德。
彼尔德手脚着地趴在地上。他是在做“抽象拼接”:他的黑白动物照片上的一
些油画造型。有些照片上面有一些铁锈色的足印,我记得听人说过,彼德是用自己
的血印上去的。他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
彼德是一种“狂人,”人们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故事。他跟1970年的超级女郎
雪里尔。泰格斯结了婚(真的);有一次在非洲,他的手脚给绑了起来,差点喂了
动物(也许不是真的)。他说我们谈话的时候他宁愿干活。
“我总在找事干,”彼德说,“以免无聊。”
人人都倒了些鸡尾酒。然后点起了第一支大麻烟。除开彼德之外,其他的人都
请我在杂志里发表时换个名字。
其中一个说:“用我们的真名对我们的客户不好。”
我们直切话题。
“现在是一场雪崩,”彼穗说,“我认识一些姑娘,其中一个我今晚要见,她
说她90%以上的女朋友都曾对她提过这样的要求。这的确是个新现象。”
彼德的刷子伸进了红油漆。他说,模特业看来是在鼓动妇女做三人游戏。“代
理人和订购模特的人都在求姑娘们帮他们扩大订户。”
泰德41岁,金发男孩型的建筑师,他一直保持怀疑态度。“我想真正的数字保
存在政府调查局里。”但他接着说下去,“女人在生理上代表更多的肉感和更多的
美,因此,男人幻想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情景容易一些。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一种枯燥
的想象。”
彼德从地上抬头。“女人可以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没有人会觉得不妥,”西蒙
说,“我们欢迎这种睡法。”他48岁,一家软件公司的老板。
“我们要是彼此睡在一张床上是极不可能的事情。我本人就不会。”乔纳西说,
48岁,总部在东海岸的一位唱片经理。他四周看了看。
“男人之所以不会这么于是因为别的大部分男人都会打鼾,”彼德说,“另外,
对神经系统也不好。”
“这会引起所有深层的恐惧。”西蒙说。我们朝房间四处打量的时候,出现了
一阵子的沉默。
彼德打破了紧张。“这样的事情真正的现实是生物学中的老鼠研究,”他说,
“密度、紧张和小地方的拥挤。
过度拥挤的老鼠出现的第一个现象是两性分开。在这个城市,因为有那么多律
师和过多的拥挤处,人的压力就会增大。压力会使荷尔蒙失调;如果荷尔蒙失调,
那就会出现更多的同性恋。同性爱是大自然削减人口的一种方式。我们所谈的所有
这些不符合自然的事情都会成几何级数增长。“
“这么说就没有什么可讲的了。”泰德冷冷地说。
“我们过的是一种感觉饱和的生活,”彼德说,“高密度,高强度,成百万的
约会,成百万跟律师见面的约会。简单的事情不再好玩了。”
“另外一方面,想要多重性伙伴的原因也有可能只是好奇,”泰德说,“不一
定有过多的分析。”
但彼德说个不停。“那么伪善呢?”他问道,“真诚少了,诚实少了。如果你
真被一个女人所吸引,你就不会想要另外一个女人。但现在,真诚很少了。”
“可能是这样的。”乔纳森谨慎地说。
“你在纽约认识人的时候,听到的全是他们的牛屎废话,”彼德说,没有注意
到他的油漆刷子都快干了‘。“你听到的全是他们在聚会中讲的话。除非你不再去
了,否则,你听到的全都是同样的那些狗屎。”
“只好不去。”乔纳森同意说。
这时出现很难堪的一种沉默,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
然后彼德说了更多的话:“那不是真实。那不是交流。那不是真诚。那是他们
极紧张的生活当中的一个时刻。”
8“自行车族”
几个星期之前,我遇到一个“自行车族”。事情发生在一次书会上,是在一个
豪华大理石大厅里举行的,外面的街道上绿树成阴。我在那里偷偷摸摸地吃熏鱼,
一位作家朋友,是个同性恋者,急匆匆走上前来说:“我刚刚跟一个极有趣的男人
说话来着。”
“啊是吗?在哪儿?”我问,满腹狐疑地四周扫一眼。
“他以前是位考古学家,现在写科普书。…”极有趣的人。“
“别说了,”我说。我已经看到所说的那个人,他穿着我所想象的都市版的旅
行队套装:卡叽裤子、米色衬衣,还有稍稍有些破旧的粗呢夹克。他的浅灰色金发
从前额上梳向后面,露出有缺口的极漂亮的轮廓。所以我大步跨过去,尽一个穿有
系带便鞋的人所能够走动的最快速度横穿房间。他正跟一个中年男子谈得起劲,但
我很快卷了进去。“你,”我说,“有人刚介绍说你是极有趣的一个人。我希望你
会让我失望。”我将他拉到一扇打开的窗户边,送上大量的香烟和红酒。20分钟后,
我离开他去找一些朋友吃饭。
第二天早晨,我喝多了仍然躺在床上,他打来电话。
我们称他为霍拉斯。爱克利斯吧。他谈到了浪漫上面的事情。人躺在床上头一
阵阵发痛,耳边却有个漂亮男人啾啾说话,这让人感觉还不错。我们安排好一起吃
饭。
问题几乎立即出现。首先他打电话说他必须提前一小时。然后他又打电话说不
必提前。然后他又打电话说必须晚半个小时。再后他打电话说他就在附近。再后,
他晚了45分钟。
然后他骑着自行车到了。
一开始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所注意到的一切是平平常常的犹豫不决(对
一个作家来说),然后是有一点点喘气。我以为是当着我的面的原因。“你想去哪
里吃饭?”他问。
“我已经安排好,”我说,“伊莱恩。”
他的脸一阵扭血。“可是,我以为我们可以就在附近的一个什么地方吃饭的。”
我带着自己的一种表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附近的什么地方没有饭店。”
有一阵子,看起来事情很难办了。最后,他脱口而出:“你瞧,我骑车来的。”
我回头一看,盯着那块令人生厌的机器,就靠在一个灯柱上。
“我不这么看。”我说。
纽约客先生和他的三速自行车
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曼哈顿有文学传奇的亚种,我称这种人为自行车族。前不
久,我跟最著名的自行车族中的一个人吃饭,我称他为纽约客先生。纽约客先生就
在《纽约客》杂志当编辑,看上去他有35岁(哪怕他看上去相当老了),有一头棕
色的头发和具有摧毁力量的微笑。他如果外出,通常会挑单身女人,并不是因为这
些女人希望在《纽约客》上发表什么。他四平八稳,随随便便的。他坐在你旁边,
跟你淡政治,然后问你的意见。他让你感觉很时髦很聪明。然后,还没有等你反应
过来,他就要走了。
“我说,纽约客先生哪里去了?”¨点钟的时候人人都在问这个问题。“他去
打了个电话,”一个女的说,“然后就骑车走了。他要去见某个人。”
纽约客的形象,也就是穿着破夹克狂踩自行车(有挡泥板防止裤子弄脏)在晚
上悄悄活动的形象使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想象他在上东区人行道上骑车的样子,
或者去了索荷区的某栋房子,靠在蜂鸣器上按,然后稍微有些喘气,一边推着自行
车上楼。一扇门打开了,他和他的情人一边笑一边讨论应该将自行车放在哪里。然
后,他们会甜蜜蜜地拥抱,毫无疑问最后就是在地板的某张蒲团上了。
自行车族实际上在纽约有极长的一个文学和社会传统。自行车族的保护神是作
家乔治。普利姆顿,他的自行车经常倒挂在《巴黎评论》杂志办公室他的几名职员
头顶上。还有白头发的《新闻日报》的专栏作家莫里。肯普顿。他们骑车数年,是
下一代自行车族的精神灵感,比如上述的纽约客先生和成群做书籍、杂志和报纸编
辑的年轻人和作家,他们坚持要改变曼哈顿的外表和浪漫风景。一个人寂寞地踩着
自行车。自行车族是纽约单身汉当中特别的一群人:时髦、好玩、浪漫、瘦削、相
当漂亮,他们是一些成年大学生的梦中景象。骑车的散漫者身上有一股不可抵挡的
诱人魅力,特别是如果他还戴着怪怪的眼镜的时候。
女人倾向于对他们产生激情与母爱的混合感觉。但是,也有不利的一面:大部
分自行车族并没有结婚,也许永远也不会结婚,至少他们不会放弃自行车。
为什么小约翰。肯尼迪不是自行车族
“骑自行车并不一定就是一场权力运动,”艾克利斯说,“最好是由像乔治。
普姆顿这样有权势的一些人来进行。否则,你得找个角落藏起自行车,自行车族并
不是因为体育锻炼才骑车的,不是那在公园里看见的那行不停地骑车转来转去的人。
他们一部分情况下以车代步,另外更重要的一部分是保持一种文学上的少年气。想
想牛津的清晨和傍晚吧,骑车从卵石路上走过,彻韦尔河边还有个女人在那边等着,
一身漂垂的衣服,手上还抱着一本叶芝诗集。自行车族踩着车子穿行在曼哈顿的都
市里,闪避着出租车和路上的坑洼,一边就是这么想象自己的形象的。虽然小约翰。
肯尼迪显然是纽约最著名和众人追捧的单身汉。但是,他的运动兴趣显然使他得不
到自行车族少年气的名声。因为自行车族很喜欢穿泡泡纱服装而不是穿短裤,胸前
有很大T 字的上装骑车穿过闹市。自行车族也不喜欢绷得紧紧的自行车裤,屁股上
也不垫缝在上面的气垫。自行车族不怕硬自行车座骑得人生疼,因为这样有利于文
学。”我并没有一条弹性纤维裤。“纽约客先生说,然后又说他冬天穿长套裤保暖。
正是这个原因,自行车族比较搞自行车运动的人来说更容易受伤。另一个原因
是,他们不管在什么时候(越晚越好,越浪漫),不管外面的天气如何,不管在什
么地方都骑车。
“喝醉酒的人站在窗户外乱吼,可让你吓得跌倒在地。”艾克利斯先生说。而
且还有更糟的情况。
有个万圣节,纽约客先生披着英国式的警用斗篷骑车经过一群12岁左右的孩子,
孩子们将他从自行车上猛拉下来。“我说,‘我打不赢你们所有人,但我可以打倒
你们其中的一个。’那些孩子就后退了,只留下个子最大的一个。我突然意识到我
也不想跟他打了。”一群孩子骑到纽约客身上使劲打他,直到有些不知情的路人在
旁边大叫起来,孩子们才逃走。“我很走运,”纽约客先生说,“他们没有抢走我
的自行车,但他们拿走了我车篮子里的一些案卷。”(注意,纽约客先生带着一些
“案卷”,就是那种夹在塑料夹子里的东西,而不是cD,这又说明了他是真正的自
行车族。)
艾克利斯先生回忆了类似的一个故事。“两天前,我晚上lO点骑车经过中央公
园,当时被一群滑板上的少年围住了。都是些孩子。他们想从两侧攻击我,但我加
快骑车速度逃走了。”
但更大的危险是性,作为记者我们称他为切斯特。切斯特不像以前那么多骑车
了,因为约在一年前,他在一次浪漫插曲之后遇到一次极严重的自行车事故。他在
写一本讲无上装女郎的故事,中间跟洛拉形成了友谊。也许洛拉觉得自己是玛丽莲。
梦露,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的亚瑟。
米勒(美国剧作家,有《推销员之死》等剧作,曾为梦露丈夫——译者)。谁
知道呢。切斯特所知道的就是有一天晚上,她给他打电话,说她在特郎普大厦的床
上躺着,问他能否过去。他跳上白行车骑着就出发,15分钟赶到那里。然后她说他
得赶紧走,因为她跟别人生活在一起,那个家伙马上就要回家了。说不定这会儿就
要进门。
切斯特逃出大楼,跳上了自行车,但出了个问题。他的腿因为做爱而发起抖来,
当下莫里希尔山的时候双腿开始痉挛,他撞到路边的路坎上,摔倒在人行道上。
“疼得要命,”他说,“皮都剐掉了,像一级烧伤。”走运的是,他的乳头后来的
确长还了原。
自行车道具
在曼哈顿骑车的确是一项危险的运动。如果这些作家生活在西部,也许他们还
会带上枪,就跟拉里。麦克墨菲或汤姆。麦克关或柯马克。麦卡锡电影里面的某个
人物一样。但是,由于他们生活在纽约,自行车族更像克拉克。
肯特型的人物。一些白天态度温和的记者经常要回答杀手问题,到晚上他们就
成了对社会的威胁。谁能抱怨他们呢?“你骑车穿过红灯,你经常还闯红灯。你有
可能成为重罪犯。”切斯特说。“我感觉好像自己的腿间有个很大的钢制品在前面
撞来撞去的。”一位自行车族说,他请求自己的名字保密。“我的手现在就扶着自
己的自行车。”
基普说,他是位文学代理人,从他办公室里打来电话说。
“在城市里骑车有骑车的自由。你感觉自己浮在众生之上。我骑在车上感觉无
所畏惧,而我在生活当中的其他情形中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感觉自己骑在车上的
时候是自己最棒的时候,最符合我自己和这个城市。”
自行车族对自己的自行车甚是关心,他们一般不会骑加了马达的高科技自行车,
不骑山地车。加装了xT变速器或高弹体悬挂叉的自行车他们不要。最典型的是纽约
客先生,他骑一种斯斯文文的三速车,后面有篮子和挡泥板。这样的自行车会让人
产生怀旧思绪。“你得有篮子好装一些杂货,”纽约客先生说,“还有计算机和上
下班的东西。”“我的自行车确实就像我的狗或孩子一样,”基普说,“我相当爱
护它,还精心打扮。”
但自行车族谈起他们的车的时候,经常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他们谈女人的时候。
“我喜欢我的自行车,你还有可能对它产生感情,”
另一位自行车族说,“但是,真实的情况是,一辆自行车跟另一辆自行车并无
本质的差别。”
“我有过一辆自行车,极喜欢的,”基普说,“铝架,亲手绑过带子,还抛光。
做了很多事情。结果给人偷走了。感情上受到很大打击。直到买了一辆新车,又把
它搞得极漂亮之后才感觉稍好一点。”
跟女友一样,自行车在纽约经常会被人偷走。“进书店呆上10分钟,出来就会
发现自行车丢了。”艾克利斯说。但是,这不一定是个问题,如纽约客所说的一样。
“如果跟地铁票打比,自行车三个月就赚回来了,”
他说,“如果打的,一个月就行了。”
认识女人的时候,自行车也是很好的一个道具。“这是搭腔的极好借口,”泰
德说,他也是一位作家。“也是为减轻不自然的情形而转移注意力的好东西。”
很明显,自行车也是判断自己能否得手的好办法。
“有一次,我说要骑车去她家时,一个女的喜不自胜,”
泰德说,“另外一方面,如果一个女的说‘把车搬进来’,那是相当性感的情
形。”
“一个女的是否要你把车搬进屋是一个很好的指示,表明她适应你到了什么程
度。”艾克利斯说。
但有时候,自行车不仅仅只是一部自行车,女人似乎都明白这一点。“妇女会
认为你属于值得怀疑的那一类人。你活动太多,太有独立性了,”艾克利斯说,
“当然,最后就没有尊严了。”
“这里面还有一些彼德潘式的东西,”基普说,“这也是我不再到哪儿都带着
它的原因。”
“这里面隐含着一种自私,”艾克利斯同意,“你不可能带上任何人骑车的人
总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自由而无拘束。”艾克利斯先生补充说,人到五十多岁了,
自己没有结婚的原因多达lO条,但“没有哪一条是特别好的原自行车还隐含着某种
低廉的意味。一位在有许多彩色照片的男士杂志当助理编辑的妇女记得一次约会,
是跟在签名售书会上认识的一个自行车族约会。聊了半天之后,自行车族跟她约会,
请她到上西区某家极好的排骨店吃饭。他人是来了,但骑车迟到了(她在外面等,
很紧张地抽烟),然后,等他们坐下来看菜单的时候,他说:”听我说,不知你介
意否?我刚刚意识到自己想吃比萨饼。你不会在意吧?“他站起来。
“但我们不是该给……”她望着侍者说。他抓住她的胳膊拉她出门。“你不过
喝了几口水。我的动都没动。他们不能为此收费。”
他们回到她的住处吃比萨饼,然后他开始想办法了。
之后他们又见了几次,但每次他都想晚上10点去她家,然后吃些外卖食品。她
最后摆脱了他,找了个银行家。
另外的问题
自行车族经常犯这样一种错误,他们常常想把女友也变成女自行车族。乔安纳
是在第五街长大的一个姑娘,现在做室内装修,她实际上还跟一个自行车族结了婚。
“我们两个都骑车,”她说,“因此,一开始并不是什么问题。但他送我一辆自行
车做日礼物的时候,我注意到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然后,在圣诞节的时候,他又
送我一个自行车架好放在车上。我们离婚的时候,他拿回了车架自己用。你相信吗?”
“自行车族?天啊,我不信。”玛格达说,她是小说家。我跟过几个骑车的,
吓死我了。都是他们的一些神风队员一样的自私者。如果他们像骑车那样做爱,谢
谢你,但速度不重要。“
“女人并不认为骑自行车很性感,”泰德说,“她们认为那是小儿科。但有时
候,你认为不能一辈子给女人一个错误印象,让她们总是错看你。”
9闹市宝贝认识老格林威治的女人
拜访最近搬到郊区去住的朋友是曼哈顿的大部分女人都有过的经历,但很少有
人喜欢这样。事实上,大部分人回到城里来的时候都介于头晕眼花和身心摧毁之间
的某种情感状态。这里就有这么一个故事。
佐莉。伯纳德以前当过代理人,在国际创新管理公司经手摇滚乐队的代理事务。
5 年前,她穿着牛仔服满地球到处踩,整天跟一些摇滚歌星周旋。那时候,她住在
纽约,住在只有一间卧室的公寓里。里面只有一些黑色的皮沙发和巨大的立体音响。
她一头长长的金发,小巧的身体长着一对大波,回家的时候留音机上总是成堆的留
言,如果出门,她的钱包里会装着钱和毒品。她属于著名的那一类女人。
然后某些事情发生了。没有人相信会出这样的事,但事情就是发生了。这表明
这类的事情你永远也无法搞清楚。她到了35岁,遇到了这样一位投资银行家,是为
萨拉蒙兄弟公司工作的,过不久他们就结了婚,她怀上了孩子,然后他们就搬到了
格林威治。
“一切都不会变,”他说,“我们还是经常聚会,你们也可以来看我们,夏天
我们还可以搞烧烤。”
我们都说,是啊,是啊,是啊。
两年过去了。我们听说她生了个孩子,然后又生了一个。我们也记不住他们的
名字,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嗨。佐莉怎么样了?”我问米兰达,她一度是佐莉最好的朋友。
“不清楚。”米兰达常说。“每次打电话给她,她总是没有功夫说话。要么是
洒水的人要来了,要么是赶上好事在洗衣房熏烟,要么是孩子在尖叫。”
“太可怕了,真可怕。”我们常这么说,然后,大家就忘了。
再后来,一个月前,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了:小小的白色邀请书来了,边上还
有小紫花,召唤佐莉的四个城里朋友参加她在家里开的一个派对。派对在一个星期
六的下午一点开始,米兰达说那是最不方便的时间,是人们星期六下午最不愿意做
的事情。
“佐莉打来电话求我,”米兰达说,“她说她想要城里的一些朋友来,目的是
怕太无聊。”
“死神之吻。”我说。
四个女人仍然决定去一趟——米兰达,32岁,一个电缆公司董事;萨拉,38岁,
自己开有公关公司;卡莉,34岁,某种记者;还有贝拉,34岁,一位银行家,是几
个人当中惟一结了婚的女人。
老格林威治。新敌人
当然,星期六是到当时为止一年当中最舒服的一天。
有太阳,气温适中。她们在格兰特中央车站见面的时候,人人都抱怨一年中最
舒服的一天得挤在佐莉的屋子里。她们虽然都是些掉在城里染缸里面的人。但是,
如果能够避免,大家都还没有出过城。
问题在火车上就出现了。跟平常一样,卡莉早晨四点就去睡觉了,她喝多了,
直想吐。贝拉跟她面前的一个女人争起来,她的孩子不停在上拨弄她的头,还向她
伸舌头。
然后,萨拉透露说佐莉进了戒酒会,已经三个月了,说明派对上可能没有鸡尾
酒。
卡莉和米兰达立即决定她们应该在下一站下车回到城里去,但是。贝拉和萨拉
不让她们走。然后,萨拉告诉忙莉说,她本人也有可能加入戒酒会。,火车在老格
林威治停下来,四个女人挤进一辆白色间绿色的出租车后座。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萨拉问。
“因为我们必须来,”卡莉说。
“他们最好没有搞一些新潮的园林工具摆在那里,”
米兰德说,“如果我看到园林工具,一定会尖叫起来。”
“如果我看到孩子,一定也会大叫起来。”
“瞧,草,树,吸人刚刚割过的草地新鲜的窀气,”
卡莉说,她开始感觉好多了,真叫人不可思议大家都狐疑地看着她。
出租车在一桩白色的殖民地时期风格的房子前停下来,这栋房子的价值显然因
为加装了个尖尖的屋顶和二楼的阳台而增色不少。地坪青青的,点缀院子的树木底
部有粉红色的花卉围绕着。
“啊,多么漂亮的小狗。”卡莉说,因为有一条金毛猎狗大叫着穿过草坪跑过
来。但是,狗跑到了院子边上,突然间退了回来,就好像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牵住
了一样。
米兰达点着一根蓝色的登喜路。“看不见的电篱,”
她说。“他们装了这种东西。我敢打赌他们一定会谈这玩艺儿。”
有一阵子,四个女人站在车道上,盯着那条狗看,因那条狗现在坐着,受了惊
吓,但不停地摇着尾巴站在院子中央。
“我们现在能不能打道回城去?”萨拉说。
来到屋内,五六个女的已经坐在起居室里,腿都交叉着,咖啡杯子和茶杯脱手
平放在腿上。已经摆出了聚餐的东西:黄瓜三明治、油炸玉米粉饼。一侧是还没有
打开,也没有人碰的一大瓶子自葡萄酒,它的两侧盖着一层湿膜。新娘露茜因为城
里女人的到来而受宠若惊。
到处都在介绍人。
一个名叫布里格德‘查尔默的妇女从头到脚看上去都像赫耳默斯,正在喝一种
看上去像血玛莉伏特加酒的东西。“你们这些家伙迟到了。佐莉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哩。”她说,显出只有女人对女人才会表现出来的脏样。
“你瞧,火车是按点开的。”萨拉耸耸肩,算是道歉。
“对不起,但是,我们认识你吗?”米兰达小声对着卡莉的耳朵说。这意味着,
就米兰达而言,她与布里格德的争吵即将开始。
“那是不是血玛丽?”卡莉问。
布里格德和其他妇女当中的一个女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实际上,这是一种处
女玛丽。”她说。她的眼睛朝佐莉那边扫了一眼。“我多年来一直干这个。所有这
些饮料和聚会c 然后,我不知道,事情变得无聊起来。你们继续去于更重要的事情
吧。”
“眼下对我惟一重要的是伏特加。”卡莉说,将双手抱在头上。“我酒喝太多
了。如果没有伏特酒……”
“拉莱夫!”沙发上的一个女的喊到,弯腰去看另外一个房间。“拉莱夫!到
外面去玩。”
米兰达弯腰对卡莉说:“她是在对狗说话还是跟她孩子讲话?”
“婚后生活”
米兰达转向布里格德。“请告诉我,布里格德,”她说,“你到底于什么?”
布里格德张开嘴,整整齐齐地塞进一块三角馅饼。
“我在家工作。我有自己的咨询公司、、”
“明白了,”米兰达说,点着头。“咨询什么?”
“计算机。”
另一个名叫玛格丽特的女人一边喝酒杯中的伊维依安酒,一边说:“她是我们
隔壁的比尔。盖茨,电脑出问题的时候,我们都打电话给布里格德,她会修。”
“有电脑是很了不起的,”贝拉说,“汁算机经常会出点问题。特别是如果不
是每天都用的活。。”她微笑。
“你呢,玛格丽特?你有孩子吗?”
玛格丽特稍微脸一红,看旁边去了。“有一个,”她带着一股渴望的神情说,
“一个漂亮的小天使。当然,他现在已经不小了。都八岁了,到了真正成大男孩子
的年龄。但我们准备再生一个。”
“玛格在搞试管婴儿。”佐莉说然后又对全屋子里的人说话:“我幸运早早就
生了两个。”
不幸的是,卡莉选择这个时候从厨房钻了出来,喝着伏特加酒,里面还加了两
块冰浮在上面。“谈到孩子的问题,”她说,“贝拉的丈夫要她怀胎,但她不想怀。
所以她去了药店。买了一些试纸。看什么时候排卵。柜台后面的姑娘说话的意思好
像是指‘祝你好运’!而贝拉却在谠‘不不,你不明白。我用这个东西告诉自己什
么时候不要性交’。这不是歇斯底里吗?”
“我夏天不可能怀孩子,”贝拉说,“我不想被人看出我穿着泳装怀孩子,”
布里格德把话拉回来。“米兰达。你做什么的?”她问,“你住在城里的吧?”
“实际上,我是一家电缆公司的董事。”
“啊,我喜欢电缆。”一个名叫丽塔的说,她戴着三条很重的粗金项链,上面
有12克拉重的蓝宝石,还有蓝宝石镶面的结婚宽项链,“是啊,”贝拉说,甜蜜地
笑着“我觉得米兰达应该当我们小小的包勃。比特曼。是她最早弄MTV 的。知道吗。”
“啊,我知道,”丽塔说,“我丈夫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我应该告诉他说我
见过你米兰达。我肯定他会——事实上我是他的助手!直到人人都发现我们在彼此
见面,尤其是因为当时他已经结了婚。”她和另外一个康乃狄格州的妇女交换眼色。,
卡莉直接走到丽塔跟前,不小心将一些伏特加泼到她身上。
“对不起,”她说,“我今天特别笨手笨脚的。有餐巾纸没有?”
“这没关系,”丽塔说。
“真是有趣极了,”卡莉说,“找个结了婚的男人。
我永远都做不到。我最后可能跟他妻子成为最好的朋友。“
“所以说总有婚后补课的人。”萨拉冷冷地说。
“但我不想跟一帮成绩差的人一起补课,”卡莉说。
“我认识很多婚后补课的人。她们都很不错。”布里格德说“我们最喜欢的是
什么课?”丽塔问,“是sM课。
是如何当施虐者。“
“可是,用鞭子抽是惟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丈夫醒着,”布里格德说,
“婚后性生活。”
露西笑得很野。
郊外的意外:坐浴盆
卡莉站起来打哈欠。“有人知道厕所在哪里没有?”
卡莉并没有去厕所。她也没有看上去的醉得那么厉害。反过来,她悄悄上r 楼
楼上走道上铺有东方地毯,她想,如果自己是佐莉,她有可能知道那是那一种地毯,
因为如果你嫁给一个有钱的银行家。还给他在郊外安了个家,那就应该懂这些东西,,
她去了佐莉的卧室。地上铺着厚厚的白色地毯,到处都是嵌在银色相框里的照片,
有些是佐莉穿泳装的专业拍照,她长长的金发披在肩上。
卡莉盯着这些照片看了一会儿。佐莉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样的事情如何发生?
你如何找到一个人然后恋爱,并给你所有这些东西?她:34岁,从来都没有接近过
这些东西,而且她接近这些东西的机会非常之小。
而这样的生活恰巧就是她长大过程中一直在期盼的。
就是因为她想要这样的生活。但是,你想要的男人不要这些东西,或者不想要
你。而要这些东西的男人又太无聊。
她去了卫生间。地板到天花板都是黑色的大理石,有个坐浴盆。也许郊区的丈
夫在妻子不是刚刚洗过的情况下' 不干那些事,除非是城里的那些人。然后她几乎
尖叫起来,有一张14乘17寸的彩色照片,是佐莉的,德米‘莫尔式的,除开极少的
一点点衣服之外,她几乎是裸体。衣服前排开着,露出佐莉的巨乳和很大的肚皮。
佐莉自豪地对着相机,她的手放在肚脐眼上方,肚脐眼推挤成小小的树干模样。卡
莉冲了厕所,大气不出冲下楼来。
“我们要开礼物了。”布里格德嘲讽地说。
卡莉坐在米兰达旁边的一张椅子里。“你有什么问题?”米兰达问。
“照片,在主卧室里。自己去看吧。”卡莉说。
“你们两个在于什么?”佐莉问。
“没什么。”卡莉说。她看了看新娘,她正在举起一对红丝带。人人都在大笑。
这也就是人们在新娘会上做的事情。
“我在发抖”
“你能相信那照片吗?”米兰达问。她们正在回城里去的路上。
“如果我怀孕。”贝拉说,“我会在屋里呆上9 个月。什么人也不见。”
“我想我能对付。”萨拉若有所思地说,呆望着窗外。“她们有房子,有汽车,
有保姆。她们的生活看上去极好。我嫉妒。”
“她们成天干什么?我想知道这个。”米兰达说。
“我不知道。”卡莉说。她正在想她的新男友比格。
现在,事情还很不错,但一年之后,也许两年,如果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的话,
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会相信我听说的布里格德的事,”贝拉说,“你们几个上楼后,佐莉把
我拉到厨房去。‘对布里格德好点,’她说,‘她刚现场发现自己的丈夫泰德和另
一个女人鬼混。…
这个“另外一个女人”是布里格德的邻居,叫苏珊。
苏珊和泰德两个人都在城里工作,去年开始同车去城里。
布里格德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他们两个人在车里喝醉了,车停
在街道一头的死胡同里,布里格德是出来溜狗的时候发现的。
她一把拉开车门,猛打泰德的光屁股。“威顿感冒了,想要跟他爸爸说晚安。”
她说,然后回家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继续任其自然,泰德越来越烦,一天从办公室给她打10
个电话。每次他都想把事情说清楚,她就拿两个孩子的事情开说。最后,星期六的
晚上,泰德吃多了药,在酒柜里调酒,她告诉他了。“我又怀孕了。三个月。这次
不必要担心流产了。你不高兴吗,亲爱的?”然后,她拿过酒罐子全倒在他头上。
“典型!”卡莉说,用纸板火柴的边角刮指甲里面。
“我可以相信自己的丈夫,这真是高兴的事。”贝拉说。
“我在发抖。”米兰达说。火车过桥的时候,她们看见了黄昏中一片棕褐色的
城市。,“我要去喝酒。有没有人想同去的?”
去艾茜喝过三杯鸡尾酒后,卡莉给比格先生打电话。
“哟,哟,”他说,“什么事。”
“极难受,”她哈哈傻笑,“你知道我多么不喜欢那些东西。她们谈的一切都
是孩子和私立学校以及这个朋友从乡村俱乐部开除出来了,她们的哪一个保姆又把
新梅塞德斯车撞坏了。”
她可以听到比格先生在抽雪茄。“别担心,孩子。你会习惯的。”他说。
“不一定。”她说。
她回头看看她们的桌子。米兰达把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两上男人勾到桌上来了,
其中一个已经与萨拉谈得非常投机了。
“给我一个栖身处,就在鲍瓦里酒吧。”她说,然后挂了。
10在南安普顿树篱中
也许最无可争议的一个事实是,大部分人晒过太阳后看上去更漂亮些。或许这
也是一个明证,说明性驱动力总是比雄心更甚,尤其是对纽约人。在任何情况下,
供男女之间毫无意义的野合的安普顿总有某种氛围在里面,就是那种令人难堪的短
暂的苟合,这是大部分人都不一定是一大早就愿意去体验一下的事情。
可以称之为皮肤、地理和地形的合并因素吧。皮肤是指米迪亚海滩上的无上装
女人,地理是指从南安普顿到东安普顿需要开很长时间的车,尤其是早晨四点的时
候。地形是指性偶们藏身的高树篱。
但是,想象一下,如何让所有这些因素为一个人所利用,尤其如果你是个男的,
这需要相当高的手腕。年轻不一定是个长处。你得明白其中的规矩,知道事后如何
友好分手。否则,你会引来一些后果,很可能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后果。
这里有一个警告性的故事,讲三三个很有希望的单身汉在国庆节度周末时发生
在安普顿的事情。
我们首先来看看几个竞赛者。
单身汉1 号:斯基普。约翰逊,25岁。大学预科生。
学娱乐法,天才童子。计划有朝一日开办最大的电影制片厂之一,说准备就在
纽约干。海滩玩具:小梅塞德斯车、布鲁克林兄弟服装(“我一身布鲁克林兄弟”),
不断使用的手提电话。最近,朋友们抱怨说,斯基普在海滩停车场上花两个小时打
手机搞定一单生意。“到海滩去是浪费时问,”斯基普说,“另外,我不喜欢弄得
一身沙子。”
他最近生活不太协调,因此很有些担心。“女人会不会以为我是同性恋?”他
问,很着急的样子。
单身汉2 号:马尔维拉斯,65岁,自己说他60岁。
方下巴,银发,明亮的蓝色眼睛,运动员体形——所有部件都能派上用场。结
过5 次婚(也离了5 次婚):12个孩子——2 号和3 号、1 号妻子都是好朋友。朋
友们郁惊讶,他有什么秘招。海滩玩具:没有。但可以谈帕克大街的顶楼公寓、贝
福德的房子、棕榈海滩的公寓。跟朋友们一起去东安普顿的弗里莱因过周末。在考
虑买一个地方。
单身汉3 号:斯坦福。布拉奇,37岁。电影脚本作家。下一个乔。伊斯特哈斯。
同性恋。但喜欢异性恋的小伙子。高个子,黑色卷发;拒绝剪头发,也不扎辫子。、
以后有可能结婚生子。住在南安普顿赫尔谢内克莱因她祖母家,祖母住在棕榈海滩。
海滩玩具:不开车,因此醴服家中司机周末开车送他到处转。自小时候起就认识每
一个值得认识的人,因此他不需要证实。
斯基普的冷水浴星期五晚上斯基普。约翰逊开车到南安普顿,他安排要去那里
接待四个朋友去巴西利科:四个女的,都二十八九岁,在拉尔夫罗伦工作,这几个
姑娘在一般人看来都没有什么差别。斯基普发现她们冷冷的漂亮非常吸引人,而且
事实上她们总是在一起。这意味着他晚上不必招待其中的一个。
她们在酒吧里喝安普顿松酒。斯基普付账。到11点,她们去M 一80. 外面有很
多人,但斯基普认识看门的人。
她们用塑料杯喝鸡尾酒。斯基普碰到一些朋友——是模特迷乔治和查理。“这
个周末我搞到12个姑娘,都在我那边。”乔治对斯基普吹嘘道。乔治明白,斯基普
极想过去,因此他故意不邀请他。其中两个模特开始彼此扔鸡尾酒,大笑着。
早晨两点,其中一个姑娘在树丛里吐了。斯基普主动开车送她们回家:就在南
安普顿前面的一个低矮平房里。
她们的冰箱里有一箱啤酒,别的什么也没有。斯基普进了一间卧室,跟一个姑
娘坐在床上喝啤酒。他躺下来闭上眼睛,手悄悄伸进姑娘的腰。“我喝太多了,开
不回家了。”他用玩具狗样的声音说。
“我要睡觉了。”姑娘说。
“啊,请让我留下来。我们只是睡一下而已。我保证。”斯基普说。
“好吧。但你只能睡在被子上面,不能脱衣服。”
斯基普只好照办。他睡着了,开始打鼾。半夜的某个时候,姑娘将她踢下床,
要他去沙发上睡。
星期六早晨,斯基普开车去他在东安普顿的家,并决定停下来看看他的朋友卡
莉和比格先生,他们在布里奇汉普顿。比格先生上身没有穿衬衣站在院子里抽雪茄,
并在泳池边浇花草。“我在度假。”他说。
“你在于什么?你没有请花匠吗?”斯基普问。卡莉在抽烟,看《纽约邮报》。
“他就是花匠。他还洗车。”
斯基普脱了衣服,只穿着拳击裤,像卡通人物似的跳进池中。他的膝盖弯成90
度,一直伸在两肋边。他浮上来吸气的时候,比格先生说:“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
总搞不成了。”
“我应该怎么干?”斯基普问。
“抽雪茄。”比格先生说。
布拉奇先生恋爱了
星期六,赫谢内克莱因。斯坦福。布拉奇坐在游泳池边,一边在电话里谈话,
一边看着他兄弟的女朋友看《纽约观察报》,他不喜欢这个女的。他很大声谈话,
希望她可能会走开。“但你得出来,”他对着电话大喊,“这太可笑了。你准备干
什么?整个周末坐在城里工作?坐水上飞机来吧,我付账。”
“好吧,把手稿带来。你们这些代理人,你们工作太勤奋了。当然,有很多房
间。整个一层楼都是我的。”
斯坦福挂了。他走到他兄弟的女朋友身边。“你认识罗伯特。莫里斯金吗?”
那姑娘茫然地看着他时,他说:“我想你不认识的。他是最热门的文学代理人。极
好的一个人。”
“他是作家吗?”她问。
斯基普又吹了
星期六晚上。斯基普去他朋友拉帕波特家参加烧烤,是,一对年轻夫妻,总像
是要离婚的样子。他又喝醉了。义准备跟一个名叫辛迪的姑娘搞“喝完啤酒再躺在
床上”的把戏。看来有效果,直到他提到他认为吉姆。卡雷是个天才为止。
“你知道,我有个男朋友。”她说。
星期天。马尔维拉斯给他朋友打电话,告诉他们说他不喜欢贝尔福德,正开着
法拉利过来r.斯坦福。布拉奇正在外面的游泳池旁边坐着,穿一身涡旋纹花呢衣服。
身上有一件短袖的夹克,还有织得很紧的运动裤。他又在给罗伯特- 莫里斯金打电
话。“今晚你为什么不过来?这里有个极好的聚会。这里不会再开很多这样的派对
了,你知道吗?你是不是要带朋友来?如果你喜欢,可以带个姑娘来。我不在乎。”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星期天晚上。柯艾德。费尔斯克的新书推广会在泰德。
费尔茨家里举行。斯基普没有接到邀请,这使他很是生气。不过,他想办法主
动送斯坦福。布拉奇去参加,因此自己也可以进去。这个人他只是模糊有点印象,
哪里的聚会都请他。
聚会在屋外进行。斯基普注意到一个年轻妇女,名叫玛格丽特,那女的很是注
意他。玛格丽特很矮,有黑头发,大波,很漂亮,但不是斯基普喜欢的类型。在公
关公司工作。斯基普和玛格丽特决定他们应该去浴室,这意味着要通过一个点着火
把的通道,弯弯曲曲地经过一处矮树林。他们直接往一片树篱走过去。他们开始接
吻。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极想干这事。”玛格丽特说。斯基普惊呆了。整个行动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你得开车送我回家,是吧?”玛格丽特用胳膊肘轻推他。
“我不能,”他说,“我保证要送斯坦福回家的,丽你又住在相反的方面。”
啊,马尔维拉斯!
在弗莱尔莱因,从贝福德来的马尔维拉斯正好赶上晚餐。招待他的主人查理离
婚已经五年。他邀了一批男人和三十多岁四卜出头的女人来。马尔维拉斯坐在一个
名叫萨布琳娜的女人旁边:32岁,大乳房撑着黑色的多娜卡伦圆领女背心。马尔维
拉斯为她端了些饮料,对她前夫表示同情。萨布琳娜说她们得去阿玛甘塞特的斯迪
芬谈话闯见几个朋友。马尔维拉斯主动开车送她,她可能有点醉了。最后,他们早
晨三点来到萨布琳娜的房间。
他走进去的时候,她的女朋友说:“如果你们脑袋里正在想什么下流点子,最
好现在就忘掉。”她在沙发上躺下来,关掉了灯。
后来,约在早晨五点,马尔维拉斯开始感觉到幽闭恐惧症了。萨布琳娜的房子
太小。他可以听到她的女朋友在沙发上打鼾,沙发就在卧室门外边。“我要发疯了。”
他觉得。
星期一。马尔维拉斯给萨布琳娜打电话,一个小时前他才从她那里离开的。她
的答录机回答说:“你想去海滨吗?”他去了梅迪亚海滨,见到了卡莉和比格先生。
然后,他看到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跟一条金发小猎犬在一起。他走上前去,开始摸
她的小狗。他们谈起话来。他正觉得自己可能有戏时,她的男友过来了。是个大个
子,粗重的样子,胸部极发达,腿短。马尔维拉斯回到他自己的毛巾上。萨曼莎在
那边,跟卡莉和比格先生坐在一起。
那姑娘和她的男友朝海滩这边走过来。那金发女郎从旁经过的时候,还转身朝
马尔维拉斯挥了挥手。
“看见没有?我告诉过你们说她有兴趣的。真的有兴趣。”马尔维拉斯说。
“对谁?”萨曼莎问。她露出险恶的大笑。
手机爆了斯基普正在打网球,突然听到手机响了。
“嗨!亲爱的,”玛格丽特说,“刚好想问问你在于什么”
“我正在打网球。”斯基普说。
“打完之后想不想过来一下?我想在这里为你煮顿晚饭。”
“哎呀对不起,我来不了。”
“你是什么意思,来不了?”
“我意思是说,这会儿我还不知道一会儿要干什么。
我刚告诉其他人说我要到他们家去吃饭的。“
“那我们一起去。”
斯基普声音低下来。“我觉得这样不好。是一种生意,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亲爱的大人物。”玛格丽特说。
罗伯特。莫里斯金最后坐水上飞机来了。斯坦福有点生气,因为他头天晚上没
有来,因此,他派司机用老式的福特旅行车而不是梅赛德斯轿车接他。
马尔维拉斯从海滩回来了。萨布琳娜打过电话来。他立即回电话,但又是留言
机。
“是艾拉吗?”
星期一晚上。卡莉、比格先生和马尔维拉斯先生正去参加酒会的路上。马尔维
拉斯先生开着他的大梅塞德斯车顺着梅考克斯路向北慢慢走,通过了几处马场。太
阳开始沉下去了,草有特别的绿色和宁静。有一座小山,汽车翻到山顶时,有一个
女的正很差劲地溜旱冰。她穿紧身的T 恤衫和黑色的小短裤。她有长长的黑发,卷
起一个辫子来,但她的腿会引人注意。
“我恋爱了。”马尔维拉斯先生说。当她转身溜到旁边的小路上去时,他一直
开着汽车往前走,过一会儿又停下车,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我要倒回去了。”
卡莉想给} 匕格先生一个眼色,但是,他只当没有看见。他在大笑,任其发展。
马尔维拉斯先生加速追赶那姑娘。“看看她。她甚至都不懂怎么溜。那会受伤
的。”他们超过那姑娘,比格先生说:“是艾拉吗?她看上去像是艾拉。,”卡莉
坐在后排抽烟。“太年轻,不会是艾拉。”她说。
比格先生摇下窗玻璃说:“你好。”
那姑娘到汽车旁边来。“你好。”她微笑着说,然后一脸惊愕。“我认识你吗?”
“我不知道。”马尔维拉斯先生说,在座椅上倾过身子去。“我是马尔维拉斯
先生。”
“我是奥德蕾。”那姑娘说。她看看比格先生。“你看上去像是我认识的某个
人。”
马尔维拉斯先生下车。“你知道怎么停下来吗?你得学会如何停下来。溜旱冰
也可能受伤的。。”
姑娘大笑。“应该这么溜。”马尔维拉斯先生说,他蹲下来,伸出一只脚在身
子前面,然后直直地伸出双臂。
“谢谢,”那姑娘说。她开始滑走了。“你是模特吧?”马尔维拉斯先生说。
“不,”她回头答道,“我是个学生。”
马尔维拉斯先生回到汽车上。“她手指上有个戒指。
她丈夫干什么去了,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溜旱冰?我倒会请她嫁给我。她那么漂
亮。你们以前见过她没有?她的名字是什么?奥德蕾。她的名字是奥德蕾。有点老
套的名字,是吧?“
蓝印花布房间的男人
斯坦福安排在达拉费明纳请罗伯特吃饭。之后,他们都回到赫谢内克抽大麻烟。
早晨两点,罗伯特要走,说他早晨得整整那堆手稿。斯坦福送他到房间,里面有传
统的南安普顿印花布装饰。“我一直非常喜欢这个房间,”斯坦福说,“再也难得
找到这样的蓝印花布房问。我希望你不会太热。我仍然觉得夏天睡觉不盖被子好。
我们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直到我祖母发现空调为止。”
罗伯特脱衣的时候,斯坦福坐在扶手椅里。罗伯特好像并不在意,斯坦福还在
喋喋不休地说话。罗伯特上床闭上眼睛。“累了?”斯坦福说。他走到床边,看看
罗伯特,罗伯特的眼睛闭着。“你睡着了吗?”
独立日
星期二,7 月4 号。手机:是玛格丽特。“嗨!亲爱的。人人都早早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能否搭上车?“
“我明天早晨才回去。”斯基普说。
“啊。好吧,我也可以明天早晨再回去。我要给办公室打电话。
“那好。”斯基普说,有点不快。
“你不喜欢周末快完,人人都回家,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吗?我们一起吃晚饭
吧。”
“恐怕不行。我保证跟几个朋友……”
“没有问题,”玛格丽特轻快地说,“我们下个周末一定得见见面。我们明天
早晨再在车里计划此事。”
星期二午后。马尔维拉斯先生将车开到上次遇到奥德蕾的那条路上二。他下车,
打开车后箱,挣扎半天后穿上一双旱冰鞋。他在路上溜了好几圈。然后他靠在汽车
侧面等着。
1
11美丽女人的故事
最近一个下午,四个女人在上东区的一家餐馆见面。
讨论在纽约市当极漂亮的年轻女人是什么滋味。如果有人追求,有人包养,有
人打扰,有人嫉妒,有人误解,同时又美得惊人的时候是什么情景。所有这样的美
女都必须在25岁以下。
卡米拉是第一个到的。她5 口尺10时,皮肤苍白,大嘴唇,圆颧骨,小鼻子,
卡米拉25岁,但说自己“感觉很老。”她16岁开始当模特。第一次见她时,也就是
几个月前在商业区里的时候,她正在做她的工作,也就是当一个知名电视制片人的
“约会对象”。意味着她在微笑,如果有人问她一个问题,她就答话。除此之外,
她不做任何努力,只是偶尔点点烟。
像卡米拉这样的女人不需要做很大的努力,特别是在男人堆里。虽然许多女人
会因为有了斯哥迪这样一个电视制片人而非常高兴,但是,卡米拉却对我说,她一
直很厌烦。“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说。太老了(四十多岁)。不是很漂亮,
也没有很多钱。她说她最近刚刚去了一趟圣莫里茨,刚刚回来,是跟一个年轻有头
衔的欧洲人去的,她说,那样的人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斯哥迪是纽约最出名的单
身汉之一,这样一个事实对她什么也不值。
她才是宠物,不是斯哥迪。
另外三个女人迟到了,因此,卡米拉一直在说话。
“我可不是一条母狗,”她说,眼睛朝餐馆四处一打量,“但是,纽约的大部
分女人都是白痴、空降场,她们甚至连谈话都不会,她们不知道用哪种餐叉,她们
不知道在某人的乡村俱乐部里给女仆送小费。”
纽约有很多像卡米拉一样的女人。她们都是某个秘密俱乐部的一部分,是都市
的妇女社团,只需要很少的东西便可以人会:极漂亮,年轻(17到25岁,至少声称
自己25岁),聪明,可以在新餐馆里坐上好几个小时。
但是,聪明这一部分好像是相对的。如卡米拉的一个朋友所说的:“我有点文
化。我读书。我可以坐下来读一整本杂志,从封一看到封四。”
是啊,这些女人打破了纽约的男女界线,因为她们得到的比应该得到的多得多。
注意力、邀请、礼物,当然还有衣服、金钱、私人飞机旅行,还有去法国南部游艇
上吃免费餐。这些女人陪伴纽约最出名的一些单身汉出入豪华聚会和慈善会。她们
有门路,纽约是她们的牡蛎。但实际果真如此吗?
“我们来谈谈不规矩的男人吧”
另外几个女的到了。卡米拉说她“基本上是单身,但正在努力”跟帕克大街一
家人的后代来往。除她以外,其他女人包括:基蒂,25岁,是位有抱负的女演员,
目前跟赫伯特生活在一起,他是位55的演员,很出名,他基本上没有工作;施洛,
17岁,是个模特,三个月前大病一场,现在很少外出;还有蒂茜,22岁,是个模特,
最近搬到纽约,自己的代理公司告诉她说,她得对所有人说自己只有19岁。
这些姑娘都是“朋友”,彼此外出时见过几次面,她们其至还跟“相同的几个
不规矩的男人”约过会,这是基蒂说的。
“那我们来谈谈这些不规矩的男人吧。”有人说。
“有没有人认识s.P.的?”基蒂问。她有长长的、下垂的棕褐色头发,绿眼睛,
小姑娘一样的嗓子。“他是个灰白头脑的老东西,脸长得像南瓜,无处不在。有一
次,我在鲍瓦里酒吧,他走上前来对我说:‘你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想跟我睡觉,
但等你到了足够大的年龄想到要跟我睡觉的时候,年龄又大到了我不想跟你睡的时
候。’”
“男人总想哄走你,”卡米拉说,“有一次,这家伙对我说,‘请跟我到圣巴
茨去过一个礼拜。我们不一定得睡在一起,我保证。我只想抱抱你。就这么多。’
回来的时候,他说:‘你为什么不跟我去?我告诉过你我们不必睡在一起的。’我
说,‘你没有看到,如果我跟一个人走,那我就必须跟他睡觉吗?’”我原来的那
间代理行有次想把我卖给一个有钱的家伙。“蒂茜说。她个很小,但脖子很长。”
这有钱的家伙是其中一个模特订户的朋友,这订户说她对他保证说,他可以‘拥有
’我。“蒂茜看上去很是生气,然后很快招过侍者来。”对不起,我的杯子上有杂
物。“
施洛也许产生了竞争心,她开始吹起来:“有几个家伙给我送机票,还有几个
家伙说要用私人喷气机送我出去玩。我只是笑笑说:‘有人主动要送我一套公寓。
’他说:‘我连分了手的姑娘都还要照顾哩。’他个子很小,秃头,澳大利亚来的
家伙。”
马克旅馆前的达什“为什么这些并不漂亮的家伙总想着要为你们做些什么‘”
蒂茜说。
“大部分男的都很自傲。”施洛说。她的头发像烤杏仁的颜色,还有长长的黑
色直发和大大的黑眼睛。她穿圆领T 恤衫和一件长摆裙。“我可受不了。最后我找
到一个不那么自傲的,但他目前又去了印度。我并不怕他。他并没有企图摸我或碰
我。”
“有两种男人,”卡米拉说,“他们要么是一些粘球。出来就是为了操女人的。
另外一种是立即爱上你的,那是一种病态。”
“哪些男的一见面就爱上你?”基蒂问道。
“啊,你知道的。”卡米拉说。“斯哥迪、卡波特。
但肯、达什。彼德斯。“卡波特。但肯是南安普顿那边喜欢搞三人游戏的一个
作家,出门时总带着年轻漂亮的女人。达什。彼德斯是位有名的好莱坞经纪人,经
常在纽约,还是一个美人的跟班。这两个人好经常约一些30多岁的女人,把她们的
心伤透,这样的女人一般小有成就,还长得很好看。
“我跟达什。彼德斯约过会。”蒂茜说。她摸摸自己脑后黑色的短发。“达什
总想哄我出去到马克旅馆过一夜。他送一篮篮的花给我,都是白色的花。然后他又
要我跟他一起去安普顿的一些无聊聚会,但我不想去。”
“我在法国南部见到他。”卡米拉说。有时候卡米拉用奇怪的假欧洲口音说话。
“他为你买过什么东西没有?”蒂茜说,想显得随便一点。
“并没有什么东西。”卡米拉说。她对侍者做手势。
“请再倒一些加冰的玛格丽塔酒。”她说。“这杯不是根冰。”她回头看着蒂
茜。“只是一些夏奈尔。”
“时装还是妇女用品?”
“时装,”卡米拉说,“我已经有很多夏奈尔包了。
那些东西烦我。“
有一阵子沉默起来,然后施洛开始说话。
“我几乎很少再出门了。受不了。我已经弄得神经兮兮的了。”她的脖子上挂
着一个小小的生皮制品,扭在一颗小小的水晶周围。让她大大伤了心的是一位著名
的电影演员,才刚三十多岁。这人在杂志里看见过她的照片,一直找到了她的代理
行。他们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因为她刚刚在一部电影里见过他,因此认为他很酷,
所以打了电话过去。他请她到洛杉矶他的家里去过两个星期。然后他到了纽约,开
始现出怪相来。他拒绝出门,要么只去秋千俱乐部,并想在那里让姑娘们免费为他
做一些特别的事情,“因为他很出名。”施洛说。
“你好。基蒂”
“老家伙都很粗俗,”卡米拉说,“我不再跟他们外出了。几年以前,我想到,
我为什么得跟这帮又丑又老的有钱人外出呢?我可以去找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嘛。另
外,这些老家伙也不太明白你。不管他们认为自己已经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他们属
于另外一代人。”
“我不觉得老家伙有什么错,”基蒂说,“当然,赫伯特第一次打电话过来说
他想跟我外出的时候,我有点像是在说‘您多大年纪了,您头上还剩下几根头发’?
他真的得追求我一下了。他第一次来接我的时候,我头发乱七八糟的,也没有涂口
红。好像是说,如果你这么喜欢我,那就看看我的真面目吧。之后,我跟他第一次
过夜的时候,第二天早晨我醒来,他已经在我房间里摆满了我喜欢的鲜花。他发现
了我最喜欢的作家有哪些,然后把作者所有的书都买来。他在镜子上用面霜写着‘
你好,基蒂’。”
女人们都尖声叫起来。“有这等好事?”蒂茜说,“我爱男人。”
“我也爱男人,但有时候,我不希望和他们在一起。”施洛说。
“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时候,赫伯特很喜欢,”基蒂说,“如果我买太多衣服,
也没有钱付账单的时候,他也很喜欢。他喜欢插进来照料一些事情。”
“男人都有需要,我们是满足其需要的女神。”基蒂骄傲地说。她的第二杯玛
格丽特酒又差不多了。“另外一方面,他们让人舒服。”
“他们给女人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施洛说,一边点着头,“男人应该为他
的女友提供一切东西。”
“赫伯特让我感觉真正的安全。他允许我展现全面的童心,从来都没有过的童
年感觉。”基蒂说,“我不完全相信这类的女性想法。男人需要主宰一些事物,那
就让他们去主宰吧。你当个女人就行了。”
“我认为男人有可能很复杂,但我总知道,如果这一个不行,外面还有别的男
的,”蒂茜说,“男人不需要你花大钱维持着。”
“真正有问题的是另外一些女人。”卡米拉说。
“虽然听上去有些讨人厌,但是,漂亮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凭它得到所想
要的一切,”基蒂说,“另外一些女人知道这一点,因此不喜欢你,特别是年老一
些的女人。她们认为你在侵占她们的领地。”
“对很多女人来说,如果她们到了30岁,立即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年龄,”卡米
拉说,“男人给了女人这样一种耻辱标记。很明显,一个女人如果看上去像克里丝
迪‘布林克雷,那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但她们会变得极恶毒,”基蒂说,“她们会说人坏话。这些女人会以为我是
个白痴。她们觉得我不知道很多事情。以为我很聪明。说我跟赫伯特是看上了他的
钱。你听着很不舒服,因此穿上更短的裙子,涂上更多的口红。”
“没有人想到要问这样的问题。她们只是假定一切。”蒂茜说。
“一般来说,女人都喜欢嫉妒。”施洛说,“这与她们的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这真是让人恶心。她们看到一个漂亮姑娘的时候就总作态,那是很不好的,令人恶
心、震惊。这可以看出这样的女人在生活当中是什么地位。她们不安全,不幸福,
对自己的地位不满足,如果看到另外一个女人过得更好,她们就受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是男的。”另外三个女的看看桌子,
然后点头同意。
“这就是生存。”她说。
12模特广告
一扇门在楼梯顶层打开,内衣模特和刚出道的男演员波恩侧身站在他公寓的门
道上。他的一只胳膊举起来,人斜靠在门框上,棕黑的头发落在脸上,看见你上楼
气喘吁吁的时候,他在那里大笑不止。
“你总在忙进忙出的。”他说,就好像他所希望的一切就是整天躺在床上睡大
觉一样。你记得他的朋友,也就是电视脚本作家斯坦福。布拉奇,那个人一直在对
体说:“波恩看上去就好像他一直带着自己的照明导演一起旅行一样。”然后话说
得太露了:你得朝旁边看。
“波恩是人类的黑貂皮外衣。”斯坦福说。斯坦福最近经常拿波恩的事开涮。
电话响起来,你去接了,结果发现是斯坦福。“谁更性感?波恩还是基鲁‘里弗斯?”
你会叹口气。哪怕你有点不太明白波恩到底是谁,也不太想知道,你也只好说:
“波恩。”
也许这部分是出自内疚。你知道自己应该明白他是谁:他是受人大加吹捧的一
个人——肌肉发达,几乎裸体——出现在时代广场巨型广告板上。但是,你从不去
时代广场,你并不注意公汽,除非公汽撞到你身上。
但是,斯坦福在不停地催促你。“那天,我和波恩在广告板底下走着,”他说,
“波恩想要揭下一部分来贴在他公寓里,比如揭下他的鼻子。”
“波恩干了今天最酷的事,”斯坦福说。“他想让我出去一起吃饭。他说:‘
斯坦福,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事情。’我说,‘别傻了’,
但你知道,他是我一生惟一主动请我出去吃饭的人。你能相信那么漂亮的一个人会
说这样的话吗?”
我只好同意见见波恩。
“你会成明星的”
第一次见波恩是在鲍瓦里酒吧里,斯坦福就在他身边。
人们初见波恩都会不喜欢他。他22岁,一个模特。等等。
你会感觉到他也不喜欢你。他真正会是很蠢的那种吗?你见过的最后一个让你
想起一条虫。千真万确。
但这位不一样。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个样子。
“我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他说。
然后就记不住他了,他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约两个月后,我去巴洛柯参加一个模特的生日宴会,突然就撞到波恩了。他站
在房间对面,靠着吧台,对你微笑。他招手。我就过去了。他不停地拥抱我,摄影
的人不停地拍照。然后,你不知怎么就坐到了他桌子对面。我和朋友就这么展开了
没完没了的激烈争论。
波恩不时倾过身来问我是否OK. 我说没事,认为他并不理解朋友们之问经常这
样谈话。
斯坦福认识好莱坞的所有人,他送波恩到洛杉矶,参加小人物的试演。他给斯
坦福留了—个话。“人人都在说你,”他说,“你了不起。你会成为明星的。我不
是对你说过很多次吗?你是个明星,你是个明星,你是个明星。”
斯坦福咧嘴大笑。“他在学我,”他说。
我和波恩在鲍瓦里酒吧喝醉了。
不费功夫的“优秀”
波恩住在一个小小的工作室里,什么都是白的:白窗帘,白床单,白被单,白
马车。你去了卫生间之后,想看看他是否用特别的化妆品。他不用。
波恩在爱荷华的戴莫恩长大。他父亲是个教师,母亲是小学保姆。在高中,波
恩不跟酷孩子们玩。他经常得优秀,放学后还辅导小孩子。他们都敬佩他。
波恩从没有想到过要当模特,但是,他上到八年级的时候被人推选为长相最好
看的男生。他私下里想做点激动人心的事情。比如当侦探。但是,他上了爱荷华大
学,研究了两年的文学。那正好是他父亲希望的样子。他的一个教师很年轻,长得
也很帅,他要波恩去见他时就坐在他身旁,并把手放在波恩的腿上。波恩再也没有
去上他的课。
三个月后,他离开了大学。
最近,有人一直在往波恩的公寓打电话,还留下音乐。
一开始,他听听这些歌曲,因为他相信音乐一会儿就会放完,然后他的一个朋
友就会开始说话了。现在,他明白这些歌曲里面有一个线索。“我觉得那是个男的,”
他说。
爱荷华来的少年
我跟波恩一起躺在床上,就好像两个人都是12岁一样(躺在肚子上,腿吊在床
边上)。我说:“讲个故事给我昕。”他说:“我最近总在想的一个故事是我很久
以前的一个女朋友。”
那是1986年的夏天,波恩才14岁。是爱荷华州的夏日,天空明澈,田野里的玉
米一片葱绿。一整个夏天,如果你开车跟朋友出去玩,会看到到处都是一片葱绿,
玉米在生长。
波恩和他的家人去赶州集。波恩在牲口展示会上穿来穿去,突然就看见她了。
她正在摸一头小母牛的毛。他抓住朋友的胳膊说:“那个姑娘将来要当我妻子!”
他整整有一年再没有见到她了。然后,一个晚上,他去参加小城镇里为避免青
年男女出问题而开办的一些青年舞会,她就在那个地方。圣诞节的时候,他跟她一
起过了一个圣诞夜。“然后我就给甩掉了,”他说,“伤心了好一阵子。极难受。”
一年半之后,她决定要他,他却不肯罢休。“虽然我极想她,”他说,“然后
有一天,我投降了。”
波恩跟她断断续续来往了好几年。她是爱荷华城的一名软件工程师。但是,他
们仍然在说话。也许他有一天会娶她?他咧嘴笑,笑起来鼻子顶头会皱起来。“有
可能,”他说,“我总认为那是我脑子里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它让我的思想飘到
很远的地方。”
“波恩总在说他无法再回到爱荷华,不想生孩子,不想去当警察。”斯坦福说。
“如果他真不这么干,那才叫个好男孩子。”我说,然后又因为说了这样的话
而感到俗气。
“我知道自己有些神经质”
我和波恩饿了,因此在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六点去了巴杰尔。两个女警察坐在角
落抽烟。人们都穿着脏兮兮的汗衫。波恩吃了我的半份火腿和芝士三明治。“这样
的三明治我可以吃下四份,”他说,“但我不会吃那么多。如果吃汉堡包,吃完之
后心情就不好。”
波恩关心自己的长相。“我一天换五次衣服,”他说,“人们出门之前谁不在
镜子前看上一百次?我在公寓拘两面镜子前走来走去,就好像每走一次看上去就不
一洋。有点像,呃,我在这面镜子里看上去不错,让我看看在另外一面镜子里是否
同样好看。不是人人都这么干的吗?”
“有时候我分心到这样一种程度,”他说,“太大了。但那决定于我的头发。
有一天斯坦福说:‘我喜欢你的头发弄成这样子。饱满一些。这样你的鼻子就小些。”
两个人大笑起来。
回到街上,波恩用胳膊肘碰我。“小狗他们拼错了,”他说。我抬头看。一个
穿大衣的人站在一条巨大的灰色猛犬跟前,旁边举着一个大纸板,上书“小狗子出
卖”。
“要吧?”那人说。他身后停着一辆脏兮兮的红色兼白色卡车。
“小狗子。你拼错了。”波恩说。
那人回头看看纸板,咧嘴大笑。
“我说,他们在街那头卖同样的狗,才两百美元,不是两千。”波恩说,那人
大笑。
后来,我坐在床边,双手捧着脸看着波恩。而波恩此时却躺在床上,一只手放
在他牛仔裤的腰带上。
“一分钟,我有可能很酷地走在街上。再过一分钟,我突然不明不白地烦起来。
我明白。我感觉得到c 我喜欢自我分析。自我批评,自我意识。我说过的一切话心
中都有数。”
然后,波恩说:“我说话之前会先在心里说一遍,这样话说出来就不会错。”
“这听起来不是有点浪费时间吗?”我问。
“只需要一秒钟。”
他停了一下子。“如果我外出,一个陌生人走过来问我是否是模特,我会说‘
不,一个学生。…
“然后呢?”
波恩大笑。“他们没有兴趣了。”他说,看着我,就好像他不相信你不明白这
一点。
斯坦福打来了电话。“波恩留下最酷的一句话给我。”他说。然后他放录音。
“斯坦福,你死了没有?你是不是死了?你一定是死了,因为你不回电话。(狂笑)
稍后回我电话。“
“伊凡纳特郎普的男管家?”
我喜欢去波恩的公寓泡着,让人想起自己16岁的月{ 候在康乃狄格州一个小城
镇的生活,当时,我经常跟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小伙子玩,大家一起抽烟,父母以
为我出去骑马去了,他们永远也搞不清楚。
你从他的窗户外面看去,是小小的廉价赤褐色砂石北面反射出来的日光。“我
从小的时候就想到过要养一些孩子,”波恩说,“那是我的梦想。”
但那是以前。是所有这些事情发生在波恩身上之前。
是现在之前。
几个星期之前,波恩得到一个出演大型电影第二主演的机会,电影演员全都是
很酷的好莱坞年轻演员。他去参加了一个聚会,无意问跟其中一个演员的女友回了
家,她是个超级明星。那个演员威胁着要杀掉波恩和那个超级模特,她和波恩就临
时逃出了城。只有斯坦福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斯坦福打电话对他们说:“你们认为
他是谁——伊凡纳特郎普的男管家?”
波恩说:“我简直不相信这通废话。那仍然是我,我并没有变。人们总在对我
说,不要变。我能够变成什么呢?自大狂?我非常了解自己。我想变成什么样的人
呢?”
“你为什么大笑?”他问。
“我没有大笑,”我说,“我在哭。”
斯坦福说:‘’你们注意到了吗?波恩已经没有任何声名了。“
13他爱他的小老鼠但不愿带她
这是约会世界里的小秘密的故事。几乎人人都去过那里,这面或者那面。
两个男人坐在普林斯顿俱乐部里喝酒。是在傍晚。两个人都有三十多岁,曾是
极漂亮的预科生。他们的长相现在已经开始失去魔力了,腰身上已经长出12磅怎么
也消不掉的赘肉。他们曾一起上过大学,毕业后又一起来了纽约。他们是好朋友,
那种友谊倾向于男人之问少有的一种。他们可以谈很多事情,比如吃了不管用的减
肥药,还有女人。
沃尔顿最近成为一家法律事务所的合伙人,而且还跟一位皮肤病医生订了婚。
斯迪芬跟一个女的来往都三年了。他是制片人,为一家网络杂志会展公司工作。
沃尔顿的女友在城外开一个胶原质会议。一个人的时候,沃尔顿总是感到孤独。
这让他想起过去的一个时候,当时,他真的是很孤独,一连几个月的时问,看来就
像要持续数年一样。这总会使他想起同样的经历,想到让他感觉到稍好些的女人,
以及他对她做过的事情。
沃尔顿是在一个美女如云的晚会上遇到她的。这里是曼哈顿,她穿得宜人得体,
一身黑色短装,显出属于偏大型的乳房。但她的脸长得很普通,长长的漂亮黑发,
有小卷。“她们总有一样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沃尔顿说,喝了一大口马爹利酒。
这个叫利碧的姑娘值得一提。她一个人坐在一张沙发匕,看来好像有些不快。
另一个姑娘走过来,是个漂亮的姑娘,她弯下腰来对着利碧的耳朵小声说了点什么
话。说完利碧大笑起来。但是,她并没有站起身来。沃尔顿就站在沙发边上喝瓶装
啤酒,他在想应该向哪个姑娘靠拢,一直在找机会。利碧闯进了他的视野,还笑了
笑。她看上去很友好。他坐下来,感觉这是一片短暂的绿洲。
他不停在想,他要站起来去找那个漂亮姑娘,但是他没有站起来。利碧是哥大
的毕业生,后来是哈佛的研究生。她跟他谈法律。她跟他讲了一些童年的事情,跟
四个姐妹在北卡罗莱那州长大。她24岁,有过一个伟大的梦想,就是要拍一部纪录
片。她倾过身来,从他身上捡下了一根头发。“是我的。”她说,然后笑起来。他
们谈了很长时间。他喝完了第二瓶。
“你想去我那儿吗?”她问。
他想。他猜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会发生一夜的性交,他会第二天才回
家,然后全忘掉了。跟纽约的大部分男人一样,他立即就对一个女人做出了决定。
将她放入一个类别当中,一夜演出,潜在的女友,两个星期的情事。当时,他与很
多女人睡觉,最后会有在他的走廊里发生的泪水涟涟的场面,有时候还有更糟的场
面。
利碧一定是一夜演出。她从约会的方面来看并不算漂亮,也不是属于能带着上
炫耀的那一类。
“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斯迪芬打断说。
“我只是认为她比我长得丑。”沃尔顿说。
他们到了利碧的公寓,那基本上属于第三大街高层公寓当中的两居室,她跟一
个表妹一起住。她打开冰箱,拿出了啤酒。她弯腰开冰箱的时候,他发现她属于偏
胖那一类的。她转身打开瓶盖,将啤酒递给他。“我想让你知道,”她说,“我真
想跟你。”
“我发现自己很放松,”沃尔顿说,“因为她不漂亮。赌注低了,情绪就高了。
没有什么压力存在,因为我知道无法再跟她约会了。”就双手抱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沃尔顿说,“我醒来,发现自己感觉很自在,非常放松。那
一阵子我一直感觉很痛苦,跟利碧在一起却突然感到很平和了。那是我很长时间以
来第一次有了诚实的情感联系。所以,我立即惊慌起来,很快离开了。”
他手插在裤袋里走回家。那是冬天,他的手套也留在她家了。
“这类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冬天。”斯迪芬说。
“实际的朋友”
沃尔顿有好几个月没有再见她了。他又回到了自己受折磨的日子当中。如果她
长得再好看一点,他有可能会约她出来。反过来,他等了两个月,然后,他打电话
请她吃午饭。他一直在幻想跟她在一起的情形。他们会一起吃午饭,胡混过下午,
然后再到她住的地方。他们开始彼此一个星期见几回面。他们住在同一个街区。他
们可以去当地的一些地方吃饭,她也可以煮饭。“我发现跟她谈自己的感情是很轻
松的事情,”沃尔顿说,“我甚至可以当着她的面哭起来。我把自己最深的性幻想
跟她讲,我们随后就可以表演出来。我们谈到了跟她的一个朋友搞三人游戏。”
“她也把她的性幻想跟我讲,里面是极精彩的内容,”沃尔顿继续说,“她请
我用鞭子抽她。她有一些秘密,但是,她非常讲求实际。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她
不值得人约出去幽会,她才会构筑如此复杂的内心生活?你知道,如果你不能够人
选美人奥林匹克赛,你也可以成为一个极有趣的人。”
同时,利碧也受到一些人的追求,按沃尔顿的话说就是一些“疲里巴叽的家伙”。
沃尔顿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他见到过她所有的朋友,但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朋友给她。他从不跟她一起度周
末,甚至也不过一整天。他们从没有一起去过酒吧或聚会。“我不想让她产生错误
的想法。”他说。
但是,她从不抱怨,从不要求。有一次她问他说,他这么遮遮掩掩的是不是因
为她不是很漂亮。“我撒了谎,说不,”沃尔顿说,“你知道,如果我闭上眼睛,
她仍然可以以任何方式满足我。”
沃尔顿又要了一杯。“她常常让我感到奇怪,是不是我自己的内心很丑恶,而
这正好是彼此产生联结的原因?”
“你瞧,每一个男人都在内心仇恨漂亮的女人,因为她们在高中拒绝你。”斯
迪芬说。他有类似的一个故事。
艾伦的祖父在电视业内很著名,是个真正的大腕。斯迪芬在一次工作聚会上遇
到她。他们都去外面的阳台上抽烟,因此就开始谈话了。她很好玩,一个真正的健
谈者,一个万事通。她在跟别人约会。之后,她和斯迪芬经常因为工作而碰到一起。
“我们成为实际的朋友,”斯迪芬说,“这对我来说是与女人少有的情况。我
和她并没有发生关系。我可以跟她外出,也可以像大男子一样带着她到处炫耀。她
可以谈电影,谈莱特曼的脱口秀,谈电视——她很懂电视,而大部分女人并不明白
电视。如果你跟她们说起电视上的事情来,她们的眼睛里会露出玻璃一样的痴愚的
光泽。”
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但是以‘:朋友“的名义去。她有可能私下里在使劲勾他,
但是,就算是真的,斯迪芬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谈到各自的男女关系,她们不满足
的地方。斯迪芬要去欧洲三个月,看一个朋友。他给她写一些强人所难和没劲的信。
艾伦跟男朋友分手了,斯迪芬也开始跟很多女人约会。他经常跟艾伦说起这些
女人。有一个晚上,他们在一家餐馆吃饭,艾伦倾过身子来,在他的耳朵里给了他
一个舌吻。
斯迪芬承认,从艾伦的角度看,他们的关系也可能不是那么好。“我们一起出
去的头六个月,呃,我们看过的电影多得多,当时还是朋友。我们的约会成为最差
的一种——外卖食品和录像带,我感到甚是内疚,我觉得自己很肤浅。从长相上说,
她不属于好看的那一类。我之所以觉得肤浅,是因为我总想到她的长相。她是个不
错的姑娘。”
然后她翻脸了
艾伦慢慢开始施加压力了。“你什么时候去看我祖父?”她不停问我,“他真
的极想见你。”
“我是想去见她祖父,”斯迪芬说,“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我不能够去。如果
你见某人的祖父,那就意味着关系是真的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斯迪芬开始为艾伦拉皮条了,想把她跟别的男的勾上。他
们经常谈到她可以约会的一些男的。有一个晚上,艾伦参加一个聚会,她本应该在
那里见到斯迪芬的一些朋友的。但是,那个人对她没有兴趣,令她很是生气。
几个星期之后,斯迪芬见到一个姑娘,一个小宝贝,是很晚的时候在特里伯卡
附近一个极差的地方举行的一个派对上认识的。他立即带她见父母,哪怕他跟她没
有进行过任何一次跟艾伦一样的谈话。他继续与两个姑娘睡觉。
艾伦想知道这一切。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新来的姑娘她感觉如何,他们都谈些
什么等等。
然后她崩溃了。她有一个星期天下午去斯迪芬的住处,他们大喊大叫起来。她
用力打他。“拳头雨点一样朝我砸来。”斯迪芬说。她离开了,但两个星期后又打
来电话。
“我们在电话里和解了,”斯迪芬说,“我又去她家里,跟平常一样。但到关
键时刻,她又将我踢下床去。我并不对她生气。为此我气自己,因我也尊重她。我
想,只要你感觉好就行。”
沃尔顿的膝盖顶着桌子。“约在六个月之后,我没再去看利碧了,她跟人订了
婚。她来电话,说她要结婚了。”
“我爱艾伦,但我从没有告诉她。”斯迪芬说。
“我也爱她,”沃尔顿说,“是一种完全世俗的爱。”
14曼哈顿的痴女
还有比人在纽约的35岁单身而且是女性更差的事情。
比如:人在纽约、25岁、单身而且是女性。
这样的成熟仪式很少有女人愿意重复。这就是跟错误的男人上了床,穿了错误
的衣服,找了错误的室友,说了错误的话,受人冷遇,被炒掉,不被人严肃对待,
还有一般被人看做狗屁不如。但这又是必需的。因此,如果你不知道35岁、单身的
纽约女人如何度日,那就请这样的女人继续看下去。
几个星期之前,卡莉在路易。维顿家的聚会上碰到齐齐,25岁,是位花艺设计
者的助手。卡莉想同时跟五个人打召呼,此时,齐齐突然从半明半暗中冒出来。
“嗨……”
她说,卡莉朝她看去,她又说:“嗨。。…- ”然后,她就直盯着。‘卡莉只
得结束跟一个书刊编辑的谈话,转过身来。
“什么,齐齐?”她问,“什么事?”
“不知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好得没法说。”卡莉说。
“你最近都忙什么?”
“跟平常一样。”书刊编辑要跟别人说话去了。“齐齐,我……”
“我很久没见到你了,”齐齐说,“好想念你。你知道我是你最大的谜。别人
说你是条母狗,但我说‘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样子。
’我为你辩护的。”
“谢谢。”
齐齐只是站在那里,盯着她。“你怎么样?”卡莉问。
“很好,”齐齐说,“我每晚都穿好衣服出门,但没有人注意我,我就回家哭
一场。”
“啊,齐齐,”卡莉说,“别担心。这只是一个阶段。听我说,我得……”
“我知道,”齐齐说,“你没有时间给我。那没有关系。我以后再跟你说话。”
她就走开了。
齐齐。约克和她最好的朋友卡罗琳。艾尔哈特是两个25岁的姑娘,跟现在35岁
的大多数姑娘一样,她们来纽约是为了做些什么事情的。
卡罗琳。艾尔哈特为闹市的一家出版物当夜生活作家。三年前从得州来到纽约。
她是那种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姑娘,稍稍有点胖,但又并不在乎。至少没有到让你觉
得她很胖的程度。
齐齐跟卡罗琳相反。她一头金发,极瘦,雅致得出奇的脸,大部分人都不会注
意到,因为她自己并不信自己很美。齐齐当约吉的助手,约吉是位众人称赞但又隐
居不出的花艺设计家。
齐齐一年半前从费城来到纽约。“那时候,我跟小玛丽。泰勒。莫尔似的,”
她说,“我的小钱包里还藏着一些白手套。头六个月里,我甚至都不出门。我太害
怕了,不敢去上班。”
现在呢?“我们并不是好姑娘。你们不能把好这个词用在我们身上。”齐齐说,
带着东部海岸的那种懒洋洋的腔调,既性感又病态。
“我们总在害人。”卡罗琳说。
“卡罗琳因为好发脾气而出名。”齐齐说。
“齐齐并不跟人讲话。她只给人臭脸。”
阿拉伯之夜
卡罗琳和齐齐是最好的朋友,是通过在纽约形成持久的女性友谊的通常管道形
成的:某个怪怪的男人。
卡罗琳见到齐齐之前见到42岁的山姆,他是位投资银行家。卡罗琳每次出门的
时候都碰到他。山姆有一个女朋友,一位瑞士姑娘,这姑娘想进入广播业。有一天
晚上,山姆和卡罗琳在“间谍”酒巴碰到了,两个人都喝醉,他们就开始彼此熟悉
了。又有一个晚上,他们又碰到了,因此就到了山姆那里做爱。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好几次。然后,他的女朋友就被递送出境了。
几个星期之后,齐齐到了卡萨拉费玛,在那里看到她认识的两个男的。还有第
三个男的跟他们在一起。他长得很黑,穿薄薄的、有领尖扣的衬衣和卡叽裤。齐齐
看得出,他的块头不错。他好像很害羞,齐齐就开始跟他做眼色。她刚刚剪过头发,
她不停地暗送秋波,直盯着他看,同时喝着香槟。他们要去索荷区一间公寓里参加
一个姑娘的生日派对,他们就请齐齐一起去。他们走路去的。齐齐不停地咯咯笑,
不停地撞在那小伙子身上。有一阵子,他就搂着她的腰了。“你多少岁?”他问。
“24岁。”
“完美的年纪。”他说。
“完美?对什么而言?”齐齐问。
“对我。”他说。
“你多少岁?”齐齐问。
“36岁。”他说。他在撒谎。
聚会上有很多人。成桶的啤酒,塑料杯中的伏特加和琴酒。齐齐刚刚从酒吧转
身,正准备喝一些啤酒,突然看到一个离奇的东西从屋子对面朝她这边走来。是一
个有长长黑发、个子很大、涂着口红的女人,而且还不可解释地穿着一种长长的
“服装”(她想如果那也可以称为服装的话),那衣服好像是印花薄纱围巾做的。
阿拉伯之夜。
她正要撞到他们的时候,那男的转了身。“卡罗琳!”他说,“瞧你的衣服。”
“谢谢,山姆。”卡罗琳说。
“这是不是你一直在提的那位新设计师?”山姆问,“如果你写些关于他的文
章,他就会免费为你做一堆衣服的那位吗?”他一脸傻笑着说。
“你闭嘴行不行?”卡罗琳大叫。她转向齐齐。“你是谁?你在我的生日派对
上干什么?”
“他请我来的。”齐齐说。
“这么说,你接受另外一些姑娘的男朋友邀请,是吗?”
“卡罗琳。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山姆说。
“啊,是吗。你跟我都睡了二十多次了。上次怎么样,就是在系统酒吧的那次
手活儿?”
“你在俱乐部里为人做手活儿?”齐齐问。
“卡罗琳,我有个女朋友。”山姆说。
“她已经递解出境了。现在你别想把你贪婪的小手爪从我身上拿开。”
“她回来了,”山姆说,“她住在我公寓里。”
“你有女朋友?”齐齐问。
“你让我烦死了,请带上你的赖皮母狗一起滚走。”
“你有女朋友?”齐齐又问。她不停地问,从楼梯上一直问到大街上。
两个星期后,卡罗琳在一家俱乐部的卫生间里碰到齐齐。
“我正想告诉你,我看见山姆了。”卡罗琳说,她涂着口红,“他跪下来求我
回到他身边。他说我超人一等。”
“哪方面?”齐齐问,假装在镜子前整理眉毛油。
“你是不是在跟他鬼混?”卡罗琳问。把口红缩进唇膏盒里。
“没有,”齐齐说,“我不跟任何人鬼混。”
那是当然,卡罗琳和齐齐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不喜欢迈阿密”
去年这个时候,卡莉在鲍瓦里酒吧遇到齐齐。卡莉坐在一个隔问里,时间已经
有点晚了,她已经有些糊里糊涂了,这个姑娘就跳了过来,说了这样一些话:“你
是我的偶像”,“你真是太漂亮了”和“你这双鞋哪里买的,我真喜欢”。卡莉心
中甚喜。“我想当你最好的朋友,”齐齐说,声音接近那种猫声。“我能当你最好
的朋友吗,啊?”
“听我说,呃……”
“齐齐。”
“齐齐,”卡莉说,有点严肃了。“这样不起作用。”
“为什么?”
“因为我在纽约15年了。15年……”
“啊,”齐齐说,突然没劲了。“但我可以跟你打电话吗?我要跟你打电话。”
然后,她回到另外一张桌子上,坐下来,转过身招手。
几个星期之后,齐齐打电话给卡莉。“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迈阿密。”
“我不喜欢迈阿密。我永远也不会去迈阿密,”卡莉说,“如果你再给我打电
话提迈阿密,我会挂掉电话。”
“你这人真是有趣。”齐齐说。
在迈阿密,齐齐和卡罗琳跟得州大学来的卡罗琳的几个有钱的朋友呆在一起。
星期五晚上,他们都出去喝醉了,齐齐跟德州来的其中一个家伙混在一起,名叫德
克斯特。但是,她很快就不喜欢他了,因为第二天晚上他还跟着她,把手围在她腰
上,想亲她,就好像他们是一对夫妻什么的。“我们上楼吧。”他不停小声在她耳
边说。齐齐不想去,因此多少有点不理他了。德克斯特一气冲出房间。几个小时后
他带一个姑娘回来了。“大家好!”他说,跟那个姑娘上楼的时候还对着齐齐招招
手。然后他们下楼,德克斯特大大咧咧地写下了那姑娘的电话号码。
齐齐尖叫着冲出房间大哭起来,而卡罗琳正好在出租车里。她也在尖叫和大哭。
她碰到了山姆,山姆碰巧也在迈阿密,他要她跟他一起玩玩三人戏,是跟另一个金
发的脱衣舞女,卡罗琳说“滚你的”。
第六版
两个星期后,卡罗琳出现在《邮报》的第六版闲谈栏目中。她去了隧道的某家
聚会,门卫不让她进去,她就开始对他尖叫。门卫想将她送上出租车,她就揍门卫,
门卫将她摔倒在地。第二天,她让闹市出版物的出版人给隧道打电话,想让人将那
门卫炒掉,然后她打电话给“第六版”。事件报道出来后,她买了二十份报纸。
然后,齐齐被共用公寓的那个来自费城的律师给撵了出来,那是她高中一个朋
友的姐姐。那女人说:“齐齐,你变了。我很担心你。你不再是个好姑娘,我不想
知道你干的些事情。”齐齐对她大喊,说她嫉妒,然后搬到了卡罗琳的沙发上。
约在这个时候,一件关于卡莉的不幸事情在闲谈栏目登出来了。齐齐看见后很
激动,打电话给她,但她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的天,你出名了,”她说,“你上了报纸了。你看到了吗?”然后她开始
念报纸,念得很差,因此,卡莉对她大喊。“让我来解释一些事情。如果你想在这
个城市里活下去,永远也不要打电话给别人念一些报纸上的烂事给人听。你就当是
没有看到过,懂吗?如果别人问你看到没有,你要撒谎说没有,我不看那类的垃圾。
哪怕你实际看到过。明白没有,天啊,齐齐。”在这事情上,你站在哪一边?“齐
齐哭起来,卡莉挂了电话,事后觉得很内疚。
残余先生
“我要让你见一个人,我知道你会爱上他但我不会,”卡罗琳对齐齐说。因此
她也照做了。本40岁,时不时当当厨师,时不时当当聚会操办人,已经结过两次婚
(事实上,他现在也有老婆,只不过她现在已经回了佛罗里达),已经十几次进出
康复院。纽约人人都知道他的事,他的名字一出现,人们都会转眼珠子改变话题。
他喝完酒吸过可卡因之后,仍然能够保持之前的一些内容——迷人、逗乐、漂亮—
—而齐齐就爱他这份醉后状态。他们一起过了两个了不起的周末,哪怕实际上并没
有性交。然后,他们去了一次聚会,他不见了,,齐齐发现他正在靠近一个刚刚来
纽约的16岁模特。“你真可恶!”她大喊。
“啊,别这样,”他说。“你得让我满足自己的幻想吧。”他咧嘴笑,人们可
以发现他的牙齿需要重新装好。
第二天早晨,齐齐去他的公寓,发现自己不受欢迎了。他三岁的女儿来看他了。
“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她说,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礼物是一只
小兔子。她将礼物放在沙发上,小兔子拉了好几泡尿。
这时候,卡罗琳不知怎么又和山姆搞到一块儿去了。
她留在自己的公寓里,但每天晚上都到他的公寓去,而且总留下一些东西——
鞋子、香水、耳环、干洗的衬衣、六七种不同的面霜。这就样持续了三个多月。情
人节之前的那个晚上,他爆炸了。“我要你出去,”他说,“出去!”他在喊叫,
在大声喘气。
“我不吃你这一套!”卡罗琳说。
“没有什么好吃的!”山姆说,“我只要你和你所有的东西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山姆打开一扇窗户,开始往下扔她的东西。
卡罗琳说:“我要修理一下你,王八蛋!”说着她一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转过身来。“你敢打我?”他说。
“山姆……”她说。
“我不相信……你打我。”他开始往后退,“别靠近我,”他说。他小心伸手
抱起了他的猫。
“山姆。”卡罗琳说,边说边朝他靠近。
“后退!”他说。他伸手抓住猫的腋窝,这样,猫的四条腿就正对着卡罗琳,
就好像他拿着一件武器一样。“我说,退后。”
“山姆,山姆。”卡罗琳直摇脑袋,“事情弄成这样真是可怜。”
“我不可怜,”山姆说。他快步冲向卧室,双手抱住猫。“她是个女巫,不是
吗,帕菲?”他问那只猫,“一个真正的女巫。”
卡罗琳朝床边走过去。“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的……”
“你打我,”山姆说,声音异样,像小孩子一样的声音,“别再打我。别再打
山姆。”
“好吧……”卡罗琳小声说。
猫挣脱了山姆。它跑出房间。“这里,基蒂,基蒂,”卡罗琳说,“这边来基
蒂,想喝奶吗?”她昕到电视打开了。
“他烦死了”
卡莉总许诺齐齐和卡罗琳,说她要和她们一起吃饭,所以这天,她终于有机会
了。星期天的晚上,那是她惟一空闲的日子。卡罗琳和齐齐坐在长条凳上,腿交叉
着,一边搅着饮料,看上去挺时髦的。卡罗琳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我每晚都得出
来工作,”齐齐说,听上去无聊透了,“我一天到晚都累得要死。”
卡罗琳一把翻下手机关了,她看着卡莉。“今天我们非去这个聚会不行。在闹
市区。很多模特。你应该去。”
她说,口气里面听出她一定不应该去。
“嗯,大家怎么样了?”卡莉问。“你知道,比如山姆和……”
“一切都不错,”卡罗琳说。
齐齐点了一支烟,看着另外一个方向。“山姆到处说他和膏罗琳从来都没有睡
过觉,哪怕人人都看见过他们鬼混的,所以我们很烦他。”
“我们发现他开始跟有病的女人来往,所以我打电话给他,说‘山姆,作为一
个朋友,请向我保证你不要跟她睡觉,”卡罗琳说。
“然后我们就看见这两个人在一起吃早茶。”
“我们穿得整整齐齐的。他们穿着长运动裤。我们走上前去,他就向我们要一
支烟。我们就说,‘啊,要烟?
找侍者去要。…
“我们就坐在他们旁边。故意的。他们一直想找机会跟我们说话,卡罗琳一直
在打手机。然后我说:‘山姆,上次跟你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他烦死了。我们送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单显性疱疹19’。”
“有单显性疱疹19吗?”卡莉问。
“没有,”齐齐说,“你没有明白吗?”
“对了……”卡莉说。她有一阵子什么也没有说,花极长时间点了一支烟。然
后她说:“你们哪里出毛病了?”
“没有毛病,”齐齐说,“我关心的惟一事情是我的事业。跟你一样。你是我
的偶像。”
然后,两个姑娘看看表,然后彼此看看。
“我们得去参加聚会了,你不在意吧?”
15火热的城市!恐惧锁住了比格先生
八月的纽约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城市。跟生活在南美一个由腐败和喝醉酒的独裁
者统治的国家一样,飞升的通货膨胀、卖毒品的汽车旅馆、尘土飞扬的道路和水管
里泥浆一样的自来水——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变得更好,雨水永远也不会落下来。
大多数纽约人的思想都会在炎热下扭曲。恶劣的思想和恶劣的感情泡泡一样浮
上水面。这就会导致恶劣的行为,是纽约人特有的行为,都是悄悄进行的,非常恶
毒。
不应该在一起的人都凑在一起了。
城市在溽热中,一天接一天的高温天气接连不断,人人都性情暴躁。
在暑热中,人不能够相信任何东西,尤其是不能够相信自己。
卡莉早晨8 点睡在比格先生的床上。她相信自己今天的日子不好过。事实上,
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不好过。她趴在枕头歇斯底里地大哭。
“卡莉,别这样了。安定下来吧。”比格先生命令她。她滚过身来,脸上是可
怕的污点。
“一会儿就没有事了。我现在得去工作了,现在就得走。你弄得我不能上班了。”
“你能帮我吗?”卡莉问。
“不能。”他说,一边扣着衬衣上的金链扣。“你得自己帮助自己了。想办法
吧。”
卡莉把头埋进被子,还在哭。“几个小时后给我打电话。”他说,然后走出房
间。“再见。”
两分钟后,他又回来了。“忘了雪茄盒。”他说,走过房间的时候看看她。
“她现在安静下来了。”
“再见,”他说。“再见。再见。”
令人窒息的暑热和湿气,这是接连第十天。
比格先生天热干什么
卡莉最近跟比格先生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有空调。她也有空调,但她的空
调坏了。他们每天都这样。每天晚上11点,如果他们不是一起外出,比格先生就会
打电话。
“你的公寓怎么样了?”他问。
“热。”她说。
“那你在干什么?”
“出汗。”
“想不想过来睡这边?”他问,几乎有点害羞的口气。
“那当然,为什么不呢?”她说,开始打哈欠。
然后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忙乱起来,冲出门外(通过守夜的人,那人总对她做鬼
脸),跳上出租车。
“啊,嗨!”比格先生光着屁股打开房间门的时候说。
他说的时候半带着睡意,就好像见到她感到很意外一样。
他们上床。看莱特曼或伦诺的脱口秀。比格先生有一副眼镜。他们轮流戴。
“你想过安装新空调没有?”比格先生问。
“想过。”卡莉说。
“150 元可以安一个新的。”
“知道,你说过。”
“我是说,你不能总在这里过夜。”
“别担心,”卡莉说,“我不怕热。”
“我不想要你热。在你的房间里。”比格先生说。
“如果你要我过来是因为你觉得我可怜,那你不要打电话,”卡莉说,“如果
你想念我我才过来。如果没有我你睡不着的话。”
“啊,当然我会想念你。当然,我会想念你。”比格先生说。然后又过了几秒
钟:“你的钱够吗?”
卡莉看着他。“很多。”她说。
龙虾纽伯特
这可真是滚滚热浪,让人松垮垮的,几乎像喝醉了,哪怕实际没有喝酒。在上
东区,纽伯特的荷尔蒙升起来了。他想要个宝贝。春天,他的妻子贝拉曾对他说过,
她夏天不可能怀孕,因为她不想热得早晨起来头发晕。纽伯特曾提醒她说,作为一
位投资银行家她可以去有凉爽空调的绿色玻璃墙后过一阵子。但没有用。
同时,纽伯特穿着短裤在公寓里来回混时间,等他的代理人打电话来告诉他一
些关于小说的消息。他一天给贝拉打二十个电话。她总是那么可爱。
有天晚上,在热浪滚滚的时候,贝拉跟一些客户吃工作晚餐。是一些日本人。
很多鞠躬,很多握手,然后他们全都离开,贝拉和五位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去城市之
蟹。吃到一半的时候,纽伯特出乎意料地突然出现。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穿的
衣服就好像他正在野营一样。他决定来一套奠单斯之舞。他拿起布制餐巾塞进卡叽
远足短裤的口袋里,然后两只手挥舞着朝前走几步,抬起一条腿到前面,再退后几
步,再把另外一条腿朝后踢。他还朝旁边跳几下,这在技术上讲并不是原有的莫里
斯之舞的一部分。
“啊,那就是我的丈夫,”贝拉对客人说,就好像这类的事情每天都发生一样。
“他喜欢搞笑。”
纽伯特拿出一只小相机,开始拍客户的照片了。“大家说robster ,(发音时
会呈笑相——译注。)”他说。
动物园里同类相食的动物
卡莉到了这家新餐馆,叫“动物园”,跟一批她并不太了解的人吃饭,包括新
来的“IT”小伙子拉尔。餐馆有三张桌子,订餐的极多,因此人人都站在外面的人
行道上吃。有人不停地往外拿白葡萄酒。不久,街上就有了一个聚会。那就是热浪
的开始,大家都好得不行:“啊,我多想见你。”“我们得一起工作。…我们得多
多见面。”
卡莉在对大家说话,并没有不喜欢谁。感觉也好像没有谁不喜欢她似的。
在餐馆里面,卡莉坐在拉尔和他的女经理人之间。来自《纽约时报》的一个人
不停给大家拍照。拉尔并不多说话。他经常瞪眼,摸摸山羊胡子,点头。餐后,卡
莉跟拉尔的经理人和拉尔一起回到她家,一起抽烟。看来这是夏天惟一正确的事情。
烟很烈。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送她上出租车。
“我们称这个地方叫特区。”经理人说。她盯着卡莉。
卡莉以为她实际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这个“特区”
是什么,也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间都凑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过来大家一起就住在这里?”拉尔问。
“我倒是想,”卡莉说,意思是说真的,但也在想,我该回家了。
她朝北去了,但到家之前她说:“停下出租车。”她出来步行了,好像仍然在
想,我得回家。城市很热。一个女人顺着人行道走在她前面几步的地方。她穿一件
极宽松的白衬衣,就跟一面白旗一样,让卡莉极不舒服。突然间,卡莉感觉到自己
像是一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她幻想自己杀掉这女人,然后将她吃掉。她极喜
欢这想法,这使她极害怕。
那女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她一点也不知情,轻轻摇晃着
走在人行道上。卡莉幻想自己用牙齿在撕扯这女人松软的白肉。是这女人自己的问
题,她应该减肥,或做点别的什么事情。卡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大楼。
“晚上好,卡莉女士,”看门人说。
“晚上好,卡洛斯,”卡莉说。
“都还好吧?”
“是啊,一切都不错。”
“晚安,”卡洛斯说。说着把头伸进开着的电梯门里面。笑了笑。
“晚安,卡洛斯。”她回头笑,露出满嘴的牙齿。
蓝色天使
天气热,外出极不舒服。但一个人呆在家里却更糟糕。
基蒂在第五大街她跟赫伯特一起住的公寓里闲忙,赫伯特是55岁的男演员,目
前又开始得势了。他在意大利拍片子,是跟一个极走红的年轻美国导演一起去的,
然后他又去了洛杉矶,为一部电视系列片试镜。基蒂几天后要跟他一起去意大利,
然后再去洛杉矶。她想,我才25岁。这么干太年轻了。
五点钟,电话终于响起来。
“是基蒂吗?”男人声音。
“是……”
“赫伯特在吗?”
“不在……”
“噢,我是戴什。”
“戴什?”基蒂说,有点不清楚了。戴什是赫伯特的代理人。“赫伯特在意大
利。”基蒂说。
“知道,”戴什说,“他要我打电活给你,如果我进城就带你出去。他想你可
能一个人很寂寞。”
“明白了。”基蒂说。她意识到他有可能在撒谎,因此她很激动。
他们10点在鲍瓦里酒吧见面。斯坦福。布拉奇最终出来了。他是戴什的朋友,
但斯坦福却谁都认识。
“斯坦福。”戴什说。他靠在长条登上。
“有什么新地方好去没有?我希望这位被看护人能够好好玩上一晚。我觉得她
可能觉得无聊。”
两个人交换了眼色。“我喜欢蓝色天使,”斯坦福说,“但是,我也有特别的
口味。”
“那就去蓝色天使吧。”戴什说。
那地方在索荷的某个地方。他们进去,是个破旧的地方,用胶合板搭的舞台供
舞女跳舞。“今年流行贫民窟。”斯坦福说。
“啊,别说了,我多年以来一直在泡贫民窟。”戴什说。
“明白了。你是那种对着车用电话喊‘请别挂好吗?
我正在栅篱车道上,正好快来了。…斯坦福说。
“只有日落大道。”戴什说。
他们就坐在舞台前面。一个小个子女人出来了。她手上拿着一串雏菊,看样子
是从走道旁边的一条缝里拔出来的。她完全裸体,还非常瘦。“你看见女人有脂肪
团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是搞错了的,你们知道吧?”基蒂说,在戴什的耳朵里小声
说。
戴什看着她,笑得很开心。好吧,这阵势我对付得了。基蒂想。
然后,一对同性恋伴侣出来了。他们开始表演。小个子女人呻吟着。再后大个
子女人开始扼小个子女人喉头。
基蒂看见小个子女人脖子上青筋暴露。她真的是在被扼。
我这是到了掐人俱乐部,她想。
斯坦福又要了一杯白葡萄酒。
大个子女人抓住小个子女人的头发使劲扯。基蒂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做点什么
事情。那女的头发开始扯掉了,那是一具假发,底下有紫红色的浅发。
“表演结束,”戴什说,“我们回家去吧。”
到了外面,天气仍然很热。“那些把戏是什么意思?”基蒂问。
“你认为还有别的什么意思?”戴什说。
“再见,基蒂。”斯坦福沾沾自喜地说。
碰撞
热浪滚滚,到第10天的时候,卡莉已经离不开比格了,实在没有办法离开,这
天晚上她出现崩溃。开始很不错:比格先生一个人外出吃生意餐。一开始没有问题。
她到了女友米兰达家里,她们准备坐在空调间里去看带子。
但是,她们又开始喝酒了。再后,米兰达给毒贩子打了电话,事情就从这里开
始了。卡莉很久没有见到米兰达了,因为她一直忙于跟比格的事情,因此,米兰达
开始骂她了。
“我倒想见他,你知道的,为什么没有见到他呢?为什么没有见到你呢?”然
后,她的炸弹就扔出来了。米兰达说她认识一些姑娘;他跟卡莉见面的第一个月就
开始了。
“我以为他只见过她一次。”卡莉说。
“啊,不。他们经常见面,好多次。这也是我一整个月没有打电话给你的原因。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我认为这样的事太难过了。”卡莉说。
第二天早晨,卡莉躺在比格先生的床上,她在想自己到底要什么。感觉起来生
活是变了许多,但是,果真变了吗?她想:我仍然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这样的
事情会发生吗?
什么时候?
这是比格先生的领域,她想。比格先生之区。
当天下午,比格送了花给她。上面写着:“一切都会好的。爱你,比格先生。”
“你为什么送花给我?”卡莉后来问他,“真是不错。”
“我想让你知道有人爱着你。”比格先生说。
几天之后,到周末,卡莉和比格先生去他在威切斯特的家,因此,比格先生就
可以打高尔夫球。他早晨离开,很早。卡莉很晚才起来,煮了一些咖啡。她走到屋
外,在院中散步。她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又走回来,在屋子里面走,然后坐下。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她想,努力想象比格先生在高尔夫球场的情景,他把
高尔夫打到无法相信的距离以外。
16如何跟曼哈顿的男人结婚——我的方式
几个月以前,《纽约时报》登了一则消息,说辛迪- 莱恩(非其真名)刚刚结
婚。这事本来并无新奇之处,也没有特别不平常的地方,但是,认识辛迪但又失去
了她的消息的人,比如我,就感到非常震惊。辛遮结婚了1 40岁!这事让人受益匪
浅!
你瞧,辛迪是纽约这样的一种女人之一,多少年以来,她一直都在找机会结婚。
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人。在过去的十年当中,我们一直都在看这些女人的广告,她们
有吸引力(不一定漂亮),好像她们能够得到一切——只是不能结婚。辛迪将广告
卖给一家汽车杂志。她了解音响设备,她跟男人一样大个子,她开枪、。她旅行,
(有一次,她在去机场的路上,她狠扁了一个喝醉酒的出租司机一顿,将他扔到车
后座上,自己开车去了机场。)她并不是那种女性化的妇女,但身边总不缺男人。
但每年她都会老一些。有一次,我在一个朋友家的聚会上碰到她,她跟我愉快
地谈话,跟别的所有人说话,讲一些大个子跑得远远的故事及游艇上的男人,还有
穿着老鼠拖鞋上床的首席执行官。
而且,人们还拿这样的事情没有办法。你看着她,既有敬佩,也有厌恶。。你
走开,想着她永远也不会结婚。如果万一结了婚,那一定就是某个讨厌的银行经理,
一定是住在新泽西的。另外,她也太老了。
然后你回家,躺在床上,整个事情回头来折磨你,直到最后你非得找来一帮朋
友,然后说:“亲爱的,如果我最后到了她这个份上,请你们记得一定一枪结果我,
好不好?”
可是,猜猜吧。你错了,辛迪结婚了。他不是那种你以为她最后只能够找到的
那种人,她活得甚至比以前更好。
现在是时候了。该想想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到底有没有好男人的事情了。
该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继续打留言机,看看有没有男人打电话给你了。应该停
下来认真想想,到底要不要像玛莎。斯图亚特那样找一种可怜的爱情生活,哪怕她
上了《人民》杂志的封面。
是啊,现在到了嫁一个曼哈顿的男人的时候,而且最令人高兴的消息是,这还
有可能。因此,放松吧。你有很多时间。玛莎,请留意。
三件开司米毛衣
这是一个秋天的周末,天在下雨。卡莉和比格先生在布里奇汉普顿的一家餐馆
吃饭。人很多,很拥挤,很令人心烦,安排餐桌的餐厅经理又不在那里。首先,他
们要试试上次比格先生过生日的时候试过的新事物,订四个主菜,就跟吃中国饭一
样。
但是,比格先生想要卡莉正在吃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因此,他们最后变成了双
人吃一餐。
“你在意吗?”
“不,我不在意。”卡莉以荒唐的孩子口气说话,最,近他们总在用这种口气
说话。“我太累了,不可能在乎。”
“我也是太累了,无法在乎。”比格先生说,也是一种孩子腔。他的肘弯在顶
着她。然后他又用肘子杵她。
“哗哔。”他说。
“嗨,”她说,“这是界线,别越线。”
“突然死亡。”比格先生大声抱怨,倾过身子去,用他的叉子叉她的意大利面
条。
“我要让你突然死亡。”卡莉说。
“来打我吧,打我。”他说,她打他的胳膊,他大笑起来。
“你们两位在这里呀。”他们转身,发现萨曼莎‘琼斯正站在旁边,脖子上堆
着两三件开司米毛衣。“我想着你们可能就在这里,”她说。比格先生说:“啊啊。”
萨姆和比格先生一向合不来。有一次,萨姆问为什么的时候,卡莉解释说,那是因
为萨姆总对她说些脏话,而比格又不喜欢听。萨姆不信,说:“我想你们可以照顾
自己的。”
萨姆开始谈起电影来,卡莉没有选择——她也得开始谈电影。比格先生不喜欢
谈电影。卡莉开始希望萨姆会走开,这样她就可以开始和比格先生谈他们最喜欢的
新话题——哪天搬到科罗拉多去。她不喜欢自己希望萨姆离开的想法,但是,有时
候,如果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办法。
讨厌的人和失败者
“干这事的人是大卫。P ,”特鲁迪说。特鲁迪是一家少女杂志的总编。她有
4l岁,但有时候她看上去像是可爱的16岁少女,有极大的蓝眼睛和黑头发。
她在椅子里靠后,指着一个挤满相册的书架。“我称那个为‘特鲁迪和………
她说。”那都是我的照片,是跟我出去过的所有失败者的照片。我喜欢收集一些东
西。“
“我以前在两年式的男女关系当中特别在行,我尽一切努力让他们工作。夫妻
疗法。谈几个小时的责任问题。
战斗。然后我意识到,你知道什么?我打算再也不去费心思改变一个不喜欢女
人的40岁的男人。那不是我的问题。“
“我给自己一个最后期限。我说,我40岁的时候必须结婚。我去见大卫。他50
岁,不诚实。我告诉他我想结婚。他不停地找借口,不停地拖我后腿。‘我们到中
国去一越,回来之后我来想想这事,’他说。然后我们就到了威尼斯,到了格里迪
宫,到了有木窗通向大运河的那些房间。‘我们直接面对这个问题吧,’他说,‘
你再也不会在曼哈顿找到任何一个想结婚的人了。所以,为什么不就这样过一辈子
呢?’听完此话,我扭头说再见,永不再见他。”
特鲁迪回到曼哈顿,她找出了老式的记事簿,把在曼哈顿认识的所有男人都翻
了出来。“是啊,他们所有的人:我以前扭头不看的人,我认为是一些笨蛋、讨厌
和灾祸的人和甚至没有几根头发的人全都找了出来。”
“我丈夫的名字就在这个单子里面,他是最后一名,”特鲁迪说,“我记得自
己当时在考虑,如果他也不愿意,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的情况,当然,
是纽约妇女最典型的谦虚,因为纽约女人总是明白自己知道于什么的。)真实的情
况是,特鲁迪跟她未来的丈夫吃了三次饭(她当时不知道他会成为自己以后的丈夫),
然后他就去了俄国,一去就是两个月。那是一个夏季的开始,特鲁迪去了汉普顿,
把他完全给忘了。事实上,她已经开始跟另外两个家伙开始约会了。
特鲁迪笑笑,看着自己的指甲。“好吧,他在夏季末尾打来了电话,我们又一
次开始彼此见面了。但问题在于,任何时候你都得愿意走开。你得将自己的脚放下
来。
他们无法认为你是那么差,那么可怜的一个小女人,没有他们就没有办法活了
一样。因为事实不是这样的。你能够。“
谈到嫁一个曼哈顿男人的时候,两条规则是可以应用的。“你得可爱,”莉莎
说,她38岁,为一家网络新闻秀当记者。但同时,一位摄影代表布丽塔说,“你不
能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
对这些女人来说,年龄是一个优势。如果一个女人能够在纽约生活到三十多岁,
她多半知道如何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了。因此,如果纽约的女人盯住了一个潜在
的丈夫,他想逃掉的可能性比较小。
“从第一天起你就得接受培训,”布丽塔说,“一开始我不知道我想要跟丈夫
结婚。我只知道自己想要他,我会尽一切努力得到他。我知道我会成功的。”
“你不能够跟那些愚蠢的姑娘一样只想嫁有钱的男人。”她继续说,“你得精
于计算。你总得要摘到多于自己所希望的东西。拿巴利(她丈夫)打比方。尽管他
不喜欢,但他不想要一个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典型的那一类姑娘。如果现在有
人搞到他,她们会非常幸运。他很聪明,可爱,他会煮饭,还会做清洁。你知道吗,
他原本从头到尾都不喜欢这些事情的。”
在巴利之前,布丽塔是这样一种女人,她会让自己的男友去放衣服的地方为她
搞来一包香烟,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跟别的男人跑到后门外去。“有一次我在阿
斯彭滑雪场的山顶打电话给巴利,整整骂了他十分钟,因为他过新年的时候准备跟
另外一个人约会。当然,那是我们才刚认识一个月的时候。但仍然是这样的。”
之后,巴利多半就转了向,只有一两种粘糊糊的问题。他喜欢看其他女人,他
有时候还抱怨没有自己的空间,特别是在她搬进去跟他住一起之后。“嗯,一开始,
我总是想办法保证两个人在一起十分快乐好玩,”布丽塔说,“我煮饭。我们两个
人都长了三十磅肉。我们一起喝醉。我们看着彼此喝醉。如果吐了,大家彼此照顾。”
“你得做些没有料想到的事情。比如有一次他回家,家里全都是蜡烛,我搞了
一次电视冷冻快餐。然后我经常让他穿上我的衣服。但你得小心这样的男人。对不
起,但是,他们80%以上的时间都不在你身边。他们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能
够注意你。如果他们在跟你一起吃饭,他们为什么想着要尝尝别的鸡肉味呢?有:
次,巴利的眼睛游移不定,我朝他头上来了一下子,他几乎就倒下椅子了。我告诉
他说:‘把你的舌头放回嘴里,夹起自己的尾巴来,把饭吃完。…
把他留在身边,当然,那是另外一码事。“这个城里的女人不管一个男人是否
结了婚,也不管他是不是订了婚,”布丽塔说,“她们仍然使劲追他。你得处在一
切事情之上,控制一切。”
有时候,比格先生看来会回到自己内心去,然后又出现了表层的这个比格先生。
他对谁都友好,也许亲切是个比较准确的词。总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白色的衣袖,
金制的领扣,合适的吊裤带(不过几乎从不脱夹克)。他在这样一种情绪当中的时
候不多。卡莉对自己认为过于保守的人不太好,她不习惯。她习惯于人人都喝醉酒,
卡莉认为比格先生对别的女人太友好了,特别是对模特。他们出去,一个搞摄影的
人会说:“你在意吗?”然后让比格先生跟一帮模特一起照相,这是极侮辱人的。
有一次,一个模特坐在他的膝上,卡莉转身说:“我们得走了。”脸上挂着愠怒的
神色。
“嗨,别这样。”比格先生说。
卡莉看着模特。“对不起,你坐在我男朋友腿上了。”
“休息。只是休息,”模特说,“这之间有很大差别的。”
“你得学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比格先生说。
比较采购
瑞贝卡39岁,是位新闻记者,去年结了婚,她回忆自己过去的一件事。她在当
银行家的男友名片夹里发现了另一个女人的电话号码。
“我打了那个电话,问那个婊子说她在干什么。”瑞贝卡说。当然,那个女人
透露说,瑞贝卡的男友曾邀请她出去吃饭。“我把屋顶都撑破了。我并没有骂她,
但我变成了那种肥皂剧中的人物之一。我实际上告诉她说缩回自己的脏手,不要再
给他打电话。她说:‘你搞到手的那个人不错,你应该对他好。’我说:‘如果那
么好,他跟我住一起为什么又跟你打电话?…
“然后我给他打电话。他竟敢怒气冲冲地说我‘干涉他的私人事务’。我说‘
把一件事情说清楚,伙计。如果你跟我外出,那就没有什么私人事务可言’。另外,
两天之后,我以为我们已经完了。然后我们把这件事情摆平了,他请我嫁给他,是
三个月后。”
还有其他一些方法。莉莎见她未来的丈夫罗伯特都两个月了,他开始蠢蠢欲动。
“如果我跟其他人约会,你会怎么想?”他问。
“我认为你应该做比较购物。”莉莎说,极冷淡的口气。“否则你怎么可能欣
赏我?我可不是狱卒。”
这把他搞得没有办法。
“一切都是自信,”莉莎说,“男人必须感觉到很多事情有一个界限,越此线
则不行。”
一个著名的问题是未婚同居,然后他并不要求你嫁给他。这样的事情必须早早
解决掉。“刚刚昕说一个故事,”特鲁迪说,“有个女的和一个男的生活了一年。
有天早晨,她醒来。‘我们是不是要结婚呢?’男的说不。
她说‘现在就请你出去’。那个周末他请她嫁给他。“
“女人所犯的最大错误在于,她们一开始并不讨论婚姻。”莉莎说。
我得离开了
有天早晨醒来,卡莉想:我受不了了。她躺在那里,看着比格先生,直到他睁
开眼睛为止。他不仅没有吻她,反而直接去了卫生间。有了,她想。
等他回到床上的时候,她说:“听我讲,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呃?”比格先生说。
“如果你不是完全爱我,也不是对我爱得那么深,如果你不认为我是你一生见
过的最漂亮的女人,那么我想,我得离开了。”
“呃。嗯。”比格先生说。
“真的,这没有问题。”
“好吧。”比格先生说,毕竟有点小心。
“所以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不是你想要的?”比格先生说。
“不,并不是。但我的确希望跟一个爱我的人在一l 起。”卡莉说。
“嗯。目前我不能够做出任何决定。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会挂着再说。看看
会发生什么事情。”
卡莉又躺回到枕头上。那是个星期天。自己得离开是一件多少有些不情愿的事
情。她这天其他的时间干什么?
“好吧,”她说,“但只是眼前的事情。我没有一个永远,你知道的。我也可
能很快就死掉,比如在15年来的这些日子里。”她点着了一根烟。
“好吧,”比格先生说,“但同时,能不能请你为我倒杯咖啡?好不好?”
内奥米去年结婚,37岁。她是一家代理机构的总经理,是纽约女人当中最典型
的一种。“我跟随几乎所有类型的男人约会。然后有一天,合适的男人走进门来,
我过去想要的一切他都是对立面。”换句话说,他并不是坏到那种程度的男人。
当她35岁的时候,内奥米在等一辆出租车,就在麦迪逊大街上,穿一身制服,
还有高跟鞋,一个长头发的男人骑着摩托车呼一下过来,根本就没有理她。“突然
问,那种为饥饿所折磨的画家一类的人物所产生的诱惑一下子没有了,”她说,
“我总在请他们吃他妈的饭。”
卡莉去一个博物馆参加书展聚会,她带上了萨姆。她有一阵子没有看见萨姆了。
她有一阵子所有的女朋友都没有见了,因为她所有的时间都跟比格先生泡在一起。
她们都穿黑色的长裤和黑色的黑漆皮靴,上楼梯的时候,z.M.也就是那位媒介大亨
正下楼准备上车。
他大笑起来。“我正在想这两位女人是谁,在那里踩着人行道。”
“我们没有踩,”萨姆说,“我们在谈话。”
司机正大开着轿车门。“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好不好?”他说。
“打电话给我。”萨姆说,你知道他们都不会打电话的。
萨姆叹口气。“所以说,比格先生怎样了‘”
卡莉开始支支吾吾,又准备编她平常的一套词了。说他们准备去阿斯彭,他说
明年夏天什么时候一起搞一栋房子,但是,她对他不能够肯定,而且……
“啊,别这样,”萨姆说,“我希望我有个男朋友。
我希望我能够找到一个我想一起度周末的人,我的天。“
在纽约,结过婚的女人与没有结婚的女人之间有很大的差别。“一般来说,有
点像,要克服自己,”瑞贝卡说,“要克服自己的想法,以为非大款不嫁。”
“我把这一点归结为三条,”特鲁迪说,“聪明,成功,可爱。”
她们从来不信自己永远也不会结婚。“我以前总在想,不管多长时间,但最后
总会到来的,”特鲁迪说,“如果事情不发生,那将是非常可怕的。我为什么应该
不结婚?”
可是,曼哈顿仍然是曼哈顿。“你得意识到,从男人的社交性来说,要让他们
准备好结婚的话,纽约就是个极可怕的地方,”莉莎说,“单身男人不想跟夫妻在
一起。
他们不习惯于安逸和家庭生活。因此,你必须让他们从思想上接受这些概念。
“
让人感觉舒适
卡莉和比格先生去一个旧戏院参加慈善活动,他们过了非常愉快的一个夜晚。
卡莉做了头发,看起来她现在时不时就去做头发。她对发型师说:“头发不能再剪
了。”
他就说,“你不剪不行了。”
晚餐时,比格先生拿着雪茄猛扑向桌子,拔走了其他的台位牌,这样他们就坐
在一边去了,两个人挨在一起,他还说:“我不在乎。”他们整个晚上都在握手,
其中一位专栏作家站起来说:“跟平常一样分不开。”
之后,他们整整一星期都过得不错,然后卡莉的脑海里想起了什么事。也许这
是因为他们去一个朋友家吃晚饭,还有人带了孩子一起去的原因。卡莉跟孩子们一
起在街上开极小的塑料车,其中一个孩子从她车上掉了下来。
父母出来吼他们的孩子回到屋子里面去。这好像不太公平,因为孩子一个也没
有伤着。
她决定再次折磨一下比格先生。“你认为我们的关系很密切吗?”她睡前问道。
“有时候——”比格先生说。
“有时候对我来说不够,”她说。她继续烦他,直到他请求她让他睡一会儿。
但是,第二天早晨一大早醒来后,她又开始烦他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比格先生问她,“你为什么不想想好些的事情,比如像
我们上个星期那样?”
他在床边走着。“哎呀呀,看看这那张伤心的小脸。”他说,这使她想杀掉他。
‘“我以后会谈谈这事,我保证。”比格先生说。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卡莉说。
莉莎在一位著名公关人员的家里参加一个拥护的聚会(我们称这位公关人员为
桑迪),是在东50大街的一家住宅内。莉莎的丈夫是位漂亮的男人,他在做某种生
意,那天也在一起。她边喝一种粉红的玛格丽特酒一边解释说。
“我最后决定寻找某人的时候,想到了我见到一个男人的所有地方。因此,我
实际是撒开了一张网。我去每个人的家里参加各种聚会。”
“遇到男人的时候,我的规则是见头几面,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着急,
不要主动推动此事,要留下空间。男人想感觉舒服些,你必须激发出安逸感来。谈
谈他们是哪种人,因为大多数男人的自我形象认识是他们自己14岁时候的样子。”
回到特鲁迪的办公室,她对着书桌上的一幅大照片点头,那是一个卷发的男人
靠着海滩上的一个沙丘。特鲁迪说:“我丈夫是难得之人,他真的很理解我。如果
你找到了合适的人,那可真是容易得很。很多人吵个不停,演出很多戏,好吧,总
有什么事情出了错。我丈夫并不跟我吵什么,我们从不真正争吵什么东西。他给我
99%的时间,有少数几次他想自己呆一会儿,我就放手。”
突然之间,一切都好得非常奇怪。
比格先生打来电话。“你在干什么?”
“啊,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会做的那件事,”卡莉说,“写一篇小说。”
“关于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那天曾说过搬到科罗拉多去养一批马和其他一些见他妈的鬼话
吗?我正在写这个故事。”
“啊,”比格先生说,“那是个美丽的故事。”
17曼哈顿神经兮兮的老女人狂热追求甜蜜小宝贝
比格先生十分气恼地从中国打电话来说,他通过快递服务公司寄送行李,结果
行李却丢了,他正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衬衣坐在旅馆房间里,身上贴着一些脏内
衣。
“这样的事情若发生五年以前,我非想法让某人炒掉不可,”他说,“但这已
经变了许多。我已经是个新人了。
如果他们由于我穿着脏内衣不跟我来往,那就让他们滚开吧。“
“猜猜看?”卡莉说,“你朋友德里克来电话了。他说洛拉正要怀孕,他不想
要她怀孕。而她每天晚上都去看‘你和宝贝’录像。”
“真是一节好香肠。”比格说。
“他说他做不到,是因为他看不到自己有什么前途,恐怕养不起孩子。”
“你怎么样?”比格先生问,单调的口吻。
“啊,我很好,”卡莉模模糊糊地说,“我想可能怀孕了吧。”
“一个宝贝,我们就要有一个宝贝了?”比格先生说。
卡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想。
你看,事情碰巧发生在纽约一些要生孩子的人身上。
有些父母关系正常,但另外一些却肯定不正常了。他们有些发疯了,他们谈到
所有那些劲头和争斗,那些持续不断、搞不定的大难题。说到孩子的事情上,纽约
市那些曾经是普普通通的神经病患者都有可能一下子脑袋爆炸。
这样的事情卡莉立即便可以得到印证。她去索荷一个朋友帕克和阿曼达。迪尔
家吃早午饭。帕克和阿曼达(正常)是切斯特的父母,切斯特正用雨伞在地上猛敲,
在房子里来回快步走着。一个母亲(不是那么正常)禁不住指出,他“是在比照,
没有分享,但这没有问题,因为他只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指望他分享自己的玩具,
还没有到时候。”
跟突然之间有了孩子的很多父母一样,迪尔一家突然问神秘地交上了很多新朋
友,都是有孩子的。这样的事情如何发生?帕克和阿曼达是不是去参加某所预先收
孩子的看护学校的聚会了?或者他们这些有孩子的人是不是一直都跟这一家人是朋
友,让他们两个暂住其问,为的是要他们迎头赶上?新发现的朋友包括朱迪,她认
为人人都应该只给她白色的婴儿布,因为她相信布料中的染料会引起婴儿皮肤的过
敏反应。苏珊娜不让自己的保姆用香水,因为她不想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孩子在
闻别人的(劣质)科隆香水。还有玛里安,她总在秘密地故意解雇保姆,因为她希
望自己最后能够放弃自己的工作,专门照看孩子。
这样的行为并不仅仅限于当母亲的。毕竟,一些父子穿同样的巴塔哥尼亚夹克
和配套的洛勒布雷德盔甲不是有些怪怪的吗?还有当父亲的拿着小棒球手套围着孩
子的学步车跳舞,不时还反复亲一亲他的孩子(如果两岁的孩子懂得难堪,这孩子
一定会难堪),这些父亲还说:“很简单,先生下这样的一个孩子,然后抽出两三
年的时问。”
当然,极喜爱自己的孩子和完全发疯是两码事。说到最极端的程度,纽约的一
些做父母的行为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神经质。你不知道这样的神经质会落在谁的头
上,也不可能以那种形式表现出来,但是,帕克说:“那不是爱或抚养。那是一种
偏执。”
“亚历山德娜!”
卡莉坐在这间鸽子笼的沙发上跟一个看上去相当平凡的女人说话。贝卡有金黄
直发,细长的鼻子,让你想起可以用这鼻子本身直接从玻璃杯里吸马爹利酒一样。
她刚刚搬到东70大街的一间新公寓里,正在解释雇用装修人员的好处和坏处。“有
个朋友无法让这个装修的人停止买东西,那真是可怕,”然后突然问,有个五岁大、
穿着镶褶边衣服、头发上扎着黑缎带的姑娘打断了她的话:“妈妈,我要奶头。”
孩子提出要求。
“亚历山德娜!”(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人人都取亚历山大或亚历山德娜这样
的名字呢?)贝卡用故意让别人都听得见的低语对孩子说。“现在不行。去看录像
吧。”
“但是,他在吃奶。”孩子说,指着一个正在角落喂奶的妇女。
“他是个婴儿。一个非常小的宝贝,”贝卡说,“你可以喝果汁。”
“我不要果汁。”亚历山德娜说。她的两只手抱着她的屁股。
贝卡滚动眼珠。她站起身来,把孩子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那小姑娘立即翻弄起
她母亲的衬衣。
“你还在用母乳喂孩子吗?”卡莉问,尽量显得客气一些。
“有时候,”贝卡说,“我丈夫希望马上再生一个孩子,我又不想要。在纽约
生孩子很麻烦,很多事情。是不是,我的小妖怪?”她低头盯着孩子问,这孩子现
在正在吸自己的手指,抬头看着母亲,等着她解扣子。孩子转向卡莉,用怪怪的眼
光看着她。“吃奶,吃奶!”她说。
“听话,亚历山德娜,我带你去卫生间,”贝卡说,“我们说好不再这样的,
不是吗?”
孩子点头。
贝卡不是惟一在聚会上无法合适掌握与孩子的相互关系的母亲。在卧室里,朱
莉亚是个小个子的黑头发女人,自己开一间餐馆,她正坐在六岁的儿子巴利身边。
巴利导个漂亮的孩子,跟母亲长得一模一样,也有黑卷发。但他看上去不高兴。他
使劲抱紧她妈妈。如果有人跟他母亲讲话,这孩子就在她身上到处爬。“哎呀呀,
别抓着我,真烦人。”朱莉亚对巴利说,但她实际一点办法也掣有。巴利不愿跟别
的孩子玩,也不让朱莉跟别的成人说话。后来,卡莉发现,他们两个人总是这样的,
他们去参加聚会,有时候是成人聚会,只和两个人彼此说话。她还知道,朱莉亚在
巴利的房闯还铺了个床垫;她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床垫上。朱莉亚的丈夫睡在另外一
个房间。他们正准备离婚。
“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朱丽亚说,她是位公司律师,是少数能够承认这类问
题的神经质母亲之一。“我爱儿子,”她说,“安迪11个月大。他是个神,我每天
都对他说。有一天我发现他在婴儿床里哭:”我,我,我。“
“我从30岁起就想要个孩子,”她继续说,“所以,最后生了他以后(她现在
36岁),我感觉有点像:这才是我的生活。我是个母亲。我不想回去上班了,但是,
坦率地说,三个月后,我知道得回去上班了。我在他面前出现的时间太长了。在公
园里,我在他前面跳上跳下,保姆以为我疯了。我一天亲他一千次。我焦急地等着
回去给他洗个澡。他的身体让我发疯。我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曾这样过。”
朱丽亚继续说,如果她看到安迪看另外一个孩子的玩具,她立即就会跑去买一
个。有一次,她觉得他在看着一种叫做艾克斯盘的东西。她最后在第14大街买到了
这东西,最后顶着这个盘子在第14大街上跑,因为她找不到出租车,也十分焦急想
快点把这个盘子给孩子。“街上有人指着我,”她说,“人人都觉得我疯了。然后
我回到家,把那东西给他,他却开始哭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这是纽约造成的某种东西。”她说。她耸耸肩。“这就是
竞争。我想要自己的孩子拥有别的孩子拥有的一切,而且更多。另外,我总是想要
一个男孩子。儿子总是照顾自己的母亲。”
保姆相机
换句话说,因为男人们很多年不再负责任了,也无法指靠他们,所以,儿子成
为男人的替代品。“啊,是啊,”朱丽亚说,“你不能够相信男人。你不能够信任
自己亲生骨肉以外的任何人。”
“我丈夫实际是一种次等公民,”她说,“我以前特别喜欢他的,但之后,孩
子生下来了。现在,如果他说‘请倒一杯可乐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他说‘走开’。”
同时,鸽子笼里多了一批孩子,挤在小小的屋子中间活蹦乱跳的。有个个子小
小的姑娘穿着粉红芭蕾舞鞋和芭蕾舞裙。“布鲁克今天坚持要穿芭蕾舞服装。这不
是非常可能吗?”一个高个子的愉快的女人说,“我想给她穿长裤,她就开始哭。
她明白,她明白今天非穿芭蕾舞服不可,这样就可以表演了,不是吗,小南瓜?不
是吗,小南瓜?”那女人弯下腰来,双手在胸前拍着,头仰着,脸面固定在一个极
大的假笑上,离孩子仅几寸远。然后她开始做出奇怪的手势动作。
“飞一个吻,飞一个吻。”她说。小姑娘强作笑脸,把手掌放在嘴前,然后鼓
气出来。母亲尖声笑起来。
“她还会行礼。”阿曼达带着某种嘲笑对卡莉说,“她还会玩把戏。她母亲让
布鲁克上了一种婴儿杂志的封面,从那以后,她就没法控制了。我们每次打电话给
她,她都要让小布鲁克去接。她在一家模特代理行工作。我是说,她很聪明,但是
……”
然后,另一位母亲走过来,抓着一个两岁大的男孩子的手。“听我说,加里克。
桌子。桌子,加里克。你会说桌子吗?我们在桌上干什么?吃,加里克。我们在桌
上吃东西。你会拼写餐桌这个词吗?加里克,努力。加里克,拼写这个词,加里克
……”
阿曼达开始做洋葱泡。“对不起,”乔治娅说,是位穿带格子制服的女人。
“洋葱泡?要小心远离孩子。里面的盐和脂肪会使孩子发疯。”但是,这个想法并
不妨碍她伸手到这种烈性混合液中去,然后再塞进嘴里。
“嗨,我说大家去过苏顿健身馆没有?”乔治娅问,“真是不错。你们得带上
切斯特去苏顿健身馆。就跟大卫巴顿健身馆一样。他开始学说话没有?如果已经开
始,我们可以准备一个上映日期。罗茜差不多一岁了,但是,我想让她去学上映。”
“我还推荐92大街的婴儿按摩课,极好。你不是还在用母乳喂奶吧?我不这么
看。”乔治娅又蘸了一指头洋葱泡,“说说你们的保姆吧。”
“很好。”阿曼达说,看看帕克。
“是牙买加来的。找到她我们很走运。”帕克说。
“是啊,但你相信她在认真看护小切斯特吗?”
“在我看来还不错。”帕克说。
“是啊,但我意思是说,认真。”乔治娅说,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曼达,
这时,帕克悄悄走开。
“对这些保姆还是多加小心为好。”乔治娅说,倾身往阿曼达这边,“我换了
11个保姆。最后,我装了一台间谍摄像机。”
“间谍摄像机?”卡莉问。
乔治娅看着卡莉,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你没有孩子对吧,不管怎么说,
我以为这会花上一大笔钱的。但结果却不是。我的一个朋友看见奥普拉广告上有。
有人会来家里替你装好。你可以观察保姆在五个小时内的活动。
我也打电话订了一台,然后说:‘你们今天干什么了?,她说:’啊,我带琼
斯去了公园,在那里玩了半天。,都是扯谎的。她根本都没有离开过屋子!她全天
做的事情就是看电视,然后打电话。她全天差不多都没有管琼斯。我让所有的朋友
都装了这东西。其中一个发现有个保姆想把间谍摄像机拆下来!“
“哇!”阿曼达说。
我要吐了,卡莉想。
“婚后生活”
卡莉帕和阿曼达家的卫生问。朱莉亚仍然跟巴利在卧室里。他的头枕在她头上
睡着了。贝卡和简丽丝也在里面。谈各人的丈夫。
“我来告诉你一些婚后生活的事情吧,”贝卡说,“有什么意义?”
“要个丈夫有什么意义?”朱莉亚说,“我意思是说,要两个孩子有什么意义?”
“我完全同意,”简丽丝说,“除非我再想要一个孩子。我正在考虑甩掉丈夫,
但目前还不能够肯定。”
朱莉亚朝孩子倾过身去。“你什么时候长大,我的宝贝”
卡莉回到起居室。她朝窗户走去,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不知怎么的,加里克已
经从他母亲身边走开了,一个人在角落里站着发傻。
卡莉倾过身去。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来。“咝咝。嗨,小孩,”她说,
一边做手势。“过来。”
两天之后,阿曼达给卡莉打电话。“今天一天真是倒霉透了,”她说,“我的
保姆有个孩子,一个儿子,比切斯特大三岁。她的孩子生病了,所以我得回家。”
“我先想带他去公园。我不知道去公园游乐场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着,所以很
是难堪,别的保姆都在里面,因此我不知道怎么进去。她们都看着我,意思好像是
说:”你是谁?‘接着,切斯特想去玩滑板,我不停地看着第五大街的大钟,五分
钟已经过去了。我把切斯特抱到秋千上去荡秋千,又五分钟过去了。我就让他在沙
箱上玩,然后再玩一会儿滑板,十五分钟过去了。’你还没有玩够吗?,我说。我
抱起他放进学步圈,哪怕他又踢又叫。
‘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办,’我说。“ .”可怜的切斯特。我在小路上推着
他猛跑,他在学步圈里摇摇晃晃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去买些东西,但
又不能把学步车放进更衣间。然后,我们去银行,学步圈卡在旋转门里。我意思是
说,我怎么知道学步圈不能放进旋转门?我们卡在里面了。有人过来一点点推我们
出去了。“
“最后,到了十一点半。我带他IQ家煮午饭吃。一枚鸡蛋。”
当天晚上,卡莉给比格先生打电话。她忘记了时差——他正在睡觉。
“我只想告诉你,”她说,“我来月经了。”
“啊。这么说……没有孩子?”他说。
他们挂了,但两分钟后,他打回来。
“我刚刚想起我们有过的一个梦想,”他说,“我梦到我们有个宝贝。”
“一个宝贝?”卡莉问,“什么样的宝贝?”
“一小很小的小宝贝,”比格先生说,“你知道的。
一个新生儿。就在床上跟我们睡在一起。“
18比格先生一走,那姑娘就出来了
卡莉在一个夜总会的卫生间里遇到这姑娘。她本无意要认识这位姑娘的。
有人在卫生间的门栏外敲门。卡莉情绪不错,她跟齐齐在门栏里,因此,她没
有大喊让人走开,反而将门开了一点缝。那姑娘就站在那里。她一头黑发,以前可
能很漂亮。“我能不能进来?”
“当然,可以。”卡莉说。
“对不起,”齐齐说,“但我们认识你吗?”
“不,我们不认识。”卡莉回答说。
“你们有什么?”那姑娘说。
“你要什么?”卡莉说。
“我有不错的大麻烟。”那姑娘说。
“好的。”卡莉说。
那姑娘点着烟抬起手来。“最好的一种大麻烟。”
“我不信。”卡莉说,深吸一口。
夜总会很挤,在卫生间里呆着反而很舒服。那姑娘靠在墙上慢慢吸。她说她有
27岁,卡莉不相信,但这也没有关系。因为,首先,她只是厕所里认识的一个女人。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所以说,你都干些什么?”齐齐问。
“我在开自己的护肤品公司。”那姑娘说。
“啊!”卡莉说。
“是根据科学原理办的。我愿意为你们护肤。”
“当真?”卡莉说。她点起一支香烟。别的人在敲门了。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齐齐说。
“我喜欢有人替我护肤,”卡莉说,“我觉得这身上的皮肤还能弄好一点。”
“让我出去。”齐齐说。
“我可以弄好。”那姑娘说。
她属于偏矮型的,但脸面看上去不错。有可能看上去很漂亮的那一张冷脸,但
得仔细看才能搞清楚。她穿皮裤、长靴。都很贵的那种。她的声音很低。
“外面有人认识我。”齐齐说。她有些烦。
“别担心。”卡莉说。
“我想让大家跟我在一块儿,”那姑娘说,“我想让你们今晚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觉得你们很漂亮,知道吧。”
“那是当然。”卡莉说。但她感到意外。
我出了什么毛病?
读八年级的时候,卡莉认识一个名叫夏洛蒂。纳特的姑娘。夏洛蒂是最受人欢
迎的姑娘之一,这甚至上就是指她是个早熟者。夏洛蒂经常邀请其他姑娘一起过夜。
她还常常给一些姑娘递条子。卡莉的朋友杰姬去跟夏洛蒂过夜,第二天,结果发现
她半夜不得不给父亲打电话接她回去。杰姬说,夏洛蒂“攻击”过她。她想亲她,
还摸她的乳房,她想要杰姬也这么做。她说这是为了对付“男孩子”而做的练习。
之后,她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这故事听起来很可怕,许多年以后,卡莉从不跟其他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也
不当其他姑娘的面脱衣服,哪怕女人应该能够当着女人脱衣服的时候。她常想,我
有什么司题没有,为什么我不能跟别的姑娘一样?可是,如果不导不对一个朋友的
性攻击说不,那才真是可怕的事情。
粗野的劝告
比格先生整个10月份都不在,一切都开始变了。在上东区的街头,人们开始穿
着秋衣走来走去了,但天气还很暖和,也有阳光照着。一开始,卡莉一直在家里过
夜,不喝酒,还看简。奥斯汀的书,而不是看电影。她以前看过两次,但这次,书
读起来有些无聊了,人物发表长篇大论,卡莉因为没有酒和聚会而感到压抑。然后,
她试着出去,或做点什么新鲜事。
有天晚上,斯坦福。布拉奇很晚去了瓦克斯,是索荷的一家新夜总会。他的脖
子上还围着一条男用手帕。
“有什么新鲜事?”卡莉问,斯坦福就说:“啊,你是指这个?这是古斯。盖
依的错。”古斯‘盖依是个男的,“很不错,”斯坦福说,“但他回来在我身上试
了。
同时,我还会再见到他。我就是这毛病。“
第二天晚上,她跟洛克。麦克奎尔一起吃饭,是位电视演员。“我真的想找个
男朋友,”他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建立关系了。”
“你是个极不错的男人,”卡莉说。“你聪明,酷,很成功。不应该有什么问
题的。”
“但并不是那么容易,”洛克说,“我不想跟22岁的漂亮小伙子外出。但如果
跟三十几岁的男人外出,他们就必须很成功了。外面有多少像这样的人呢?因此,
我只好去了一家俱乐部,忙一把就回家。这至少不会在感情上产生什么波折。”
第二天早晨,米兰达打来电话。“你永远也不会相信我做的事,”她说,卡莉
就说:“什么事,小宝贝?”说话时右手捏成一个拳头,她最近常做这个手势。
“有时间吗?你肯定会喜欢的。”
“没时间,但我极想听。”
“我去了一个聚会,跟朋友约塞芬一起去的。你认识约塞芬吧?”
“不,但是……”
“我可以引见。那个聚会是我朋友萨莉开的。你记得萨莉对吧?骑摩托车的萨
莉?”
“骑摩托车的萨莉。”
“对了。那里有很多打棒球的人。猜猜什么事?我跟其中的一个玩了一会儿。”
“真是不错,”卡莉说,“怎么样?”
“爽极了。”米兰达说。
有些东西得放弃,卡莉想。
墙后
“我们去夜总会吧?”那姑娘说。她们坐在一个长条橙上。卡莉、那姑娘和那
姑娘的朋友…些不太漂亮、二十几岁、有一头又短又卷的头发的小伙子。“他们比
你认识的所有人都富。”那姑娘早先小声说过,但卡莉认为。
他们是完全可以忘记的。
现在,那姑娘在拉她的胳膊,让她站起身来。她踢了踢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的。
“喂,小王八蛋,我们得走了。”
“我要去特郎普大厦的一个聚会。”那男的说,一口假欧洲腔。
“见你的鬼去吧!”她说。
“来吧,小亲亲,跟我们一起去吧。”她小声对卡莉说。
卡莉和那姑娘挤进那小伙子汽车的前排,是一辆福特兰治旅行车,大家一起朝
城里开去。突然间,那姑娘大叫一声:“停车,你这笨头!”她向前一倾身,打开
了车门,把卡莉推出去。
然后,两个姑娘就顺着第八大街的街道跑起来。
她们找到一家俱乐部,进去了。她们一直走过俱乐部。跟大家握手,那姑娘谁
都认识,但卡莉却谁也不认识,她喜欢这样。男人望着她们,但是,她们没有回头。
看上去就好象两个女的准备出去好好乐一把了。前面有一堵墙,墙的另外一面
是自由和力量。感觉很好。从现在起我就要这样了,卡莉想。感觉起来并不可怕。
卡莉记得最近在一次聚会上,一个名叫阿列克斯的女人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
她的一个朋友,是双性恋。她跟男人外出,她跟女人外出。她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
一起,然后又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然后把那个男的留给那个女的。
“你曾跟过一个女的吗?”那姑娘问卡莉,“你会喜欢的。”
“好吧!”卡莉说。她在想,我准备好了,到时候了,也许我一辈子一直悄悄
的就是一个女同性恋者,但自己一直不知道。
然后,卡莉到了那姑娘的家。那姑娘生活在上东区极贵的高层公寓区,是两居
室。家俱是丹麦的,有阿富汗纺织品,床头柜上有瓷猫。她们去了厨房,那姑娘点
起了大麻烟。她有一个小小的泥碗,里面全是大麻烟。她有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红
酒。她给两个人倒了一些红酒,递一只杯子给卡莉。
“我有时候仍然跟男的睡,”那姑娘说,“他们让我发疯。”
“啊,啊!”卡莉说。她在想,如果这个姑娘让她动作起来的时候,她应该怎
么办。
“我跟男人睡,也跟女人睡,”那姑娘说,“但我更喜欢女人。”
“那你为什么还跟男的睡呢?”卡莉问。
那姑娘耸耸肩。“他们能够提供一些东西。”
“换句话说,是同样的一个老故事。”卡莉说。她打量房间。她点燃了一只烟,
靠在酒吧台上。“好吧,”她说,“怎么做交易?说真的。你必须有自己的钱才能
够拥有这么一个地方,否则你一定还在干别的什么事情。”
那姑娘呷了一口酒。“我跳舞。”她说。
“啊,明白了。”卡莉说。
“在哪里?”
“斯特林费罗,我跳得不错。一晚可得一千左右。”
“就这么多?”
“我抽一只烟好不好?‘:那姑娘说。
“无上装舞者彼此睡觉还因为她们都不喜欢男人。”
“是啊,对的,”那姑娘说,“男人都是些失败者。”
“是你认识的那些男的。是经常去夜总会的那些男人。”卡莉说。
“还有别的类型吗?”那姑娘问,在厨房的灯光下。
卡莉发现她的皮肤不是那么好,脸上有麻点,涂了厚厚的粉底。“我累了,”
那姑娘说。“我们去躺下吧。”
“好吧。”卡莉说。
她们去了卧室。卡莉坐在床边上,想保持谈话。“我要再舒服点。”那姑娘说。
她去了衣橱,脱下了花哨的皮裤,换上了宽松的灰色长运动裤。她拿出一件T 恤,
脱下乳罩的时候,她转过身去。因为不穿衣服,她看上去很矮小,而且还有点肥胖。
她们在床铺上躺下来。吗啡的作用快要完了。“你有男朋友吗?”那姑娘问。
“有,”卡莉说,“我有,而且还很爱他。”
她们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因为想念比格先生,她的胃一阵不舒服。
“昕我说,”卡莉说,“我得回家去了。不过,认识你很开心。”
“认识你也不错。”那姑娘说。她转头向墙闭上了眼睛。“出去的时候请一定
关好门,好吧?我会打电话的。”
两天之后,电话响了,是那姑娘打来的。卡莉在想,我为什么要把电话号码给
她呢?那姑娘说:“你好。卡莉吗?是我。你还好吗?”
“很好。”卡莉说。停了一会。“听我说。我一会儿打回去好吗?你多少号码?”
她抄下那姑娘的号码,哪怕她已经有了这个号码。她没有打回去,在接下来的
两个小时直到她外出都没有接电话。她让留言机听电话。
模特天桥
几天之后,卡莉去布莱恩公园看拉尔夫。罗伦时装展。姑娘们个子高,很瘦,
一个接一个出来。她们长长的金发在肩上披散飞动。有一阵子,这是个美丽的世界,
而当姑娘们经过的时候,她们的眼睛相遇,彼此露出会心的秘密微笑。
19与狼共奔的女人:四季不断的单身者?回头见
过去几个星期,好几个看来毫不相关但彼此类似的一些事件发生了。
西蒙- 派帕斯多克,就是一家软件公司的老板,身在豪华的两居室公寓里养病,
是感冒,这时候,电话响了。
“你这家伙,”一个女的声音说。
“什么?”西蒙问,“你谁啊?”
“是我。”
“啊,是MK呀,我正要打电话给你,但我得了感冒。那天晚上的聚会真是不错。”
“你喜欢我很高兴,”MK说,“因为别人都不喜欢。”
“真的吗?”西蒙从床上坐起来。
“是你,西蒙。你的行为应该受到指责。太可恶了。”
“我干什么了?”西蒙问。
“你把那个烂货带来了。你总是带些烂货。大家都受不了。”
“嗨,等等,等等,”西蒙说,“迪茜可不是烂货。
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
“好吧,西蒙,”MK说,“你为什么过不上像样的生活?你为什么不结婚?”
她挂了。
哈里。萨姆森46岁,知名的单身汉,油画经纪人,他正在弗里德里克酒吧大喝
夜酒。这个时候,有人引见一位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她刚搬到纽约,是位画家的
助手,哈里为这画家工作。
“嗨,我是哈里。萨姆森。”他说,带着东海岸的腔调,也许是因为嘴角挂着
烟的缘故。
“我知道你是谁。”那姑娘说。
“喝一杯吧?”哈里问。
她看看跟她一起来的女友。“你就是那个家伙,对吧?”她说,“不,谢谢。
我知道你的名声。”
“这地方今晚有点意思。”他并没有具体对着谁说。
纽约社会有些方面已经腐透了,就是以前称为“知名”单身汉的那些人。不是
你的想像力。那些没有结婚的四十出头和五十岁的男人,他们多少年也没有一个认
真的女朋友,因此也得了确切和不会弄错的坏名声。证据无处不在。
米兰达。霍布斯过圣诞节的时候,在聚会上碰到帕克和阿曼达。迪尔夫妇,是
通过山姆刚刚认识的。山姆是位投资银行家,已经在夏天约了三个月的会。
“你去哪里了?”阿曼达问,“我们打电话给你来参加一些聚会,但总听不到
你的消息。”
“我不能去,”米兰达说,“我知道你们是山姆的朋友,但是,对不起,实话
说吧,我受不了他。我无法跟他居在一个屋子里。那个人有病。我认为他不喜欢女
人。他引诱人,然后讲一些想结婚的话,再后就不打电话了。同时,他想找些21岁
的姑娘。”
帕克走得更近一些了。“我们也不再是他的朋友了。
阿曼达受不了他,我也一样。他跟一个名叫巴利的人交上了朋友,他们两人天
天来索荷这样的餐馆找女人。“
“他们都四十好几了!”阿曼达说,“真是粗人。”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长大?”米兰达问。
“或什么时候从厕所出来?”帕克说。
单身汉
去年11月一个灰色的午后,我们称为柯利。温特沃斯的一个男人正在滔滔不绝
地讲他最喜欢的一个话题——纽约社会。“这些四季不断的单身汉?”他问,还列
出很多知名的人物,多少年来这些人一直都在这个单身汉舞台上。“坦率地说,亲
爱的,他们只是些无聊的人。”
柯利痛饮第二杯苏格兰威士忌。“一个男人结不成婚有很多种原因,”他说,
“有些男人永远也逃不出性交的执迷,有些男人认为,婚姻会使性交了无趣味。然
后还有这样的两难选择,三十来岁的女人能生孩子给你,也有像卡罗尔。佩特丽这
样的女人能够管理好你的生活。”
“当母亲的也有问题,”柯利继续说,“x 就是这种情况,”他提到了一位百
万富翁金融家,今年都五十七八岁了,但至今仍然没有打算结婚。“他有毛病,总
喜欢找女人。另外,如何你是x ,你准备带什么样的人回家呢?
你能把一个真正好的女人带回家,让她把你家弄得一塌糊涂,让你的母亲难过
吗?“
“哪怕如此,”柯利说,他在椅子里向前一倾身,“很多人再也受不了这些人
的责任心问题。如果我是单身女人,我会想,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搅在一起呢?
“总起来说,是女人决定一个男人是否值得要或不要。如果一个男的从不努力
结婚,如果他从不奉献……我说。女人就会烦,而且不无理由。”
杰克的感恩节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摄影师诺尔曼说,“拿杰克打比。你认识杰克的,人
人都认识杰克。我已经结婚三年了。但我认识杰克有十年。那天我在想,在我认识
杰克的所有时间里,他的女朋友从没有超过六个星期。那天,我们都去一个朋友家
里过感恩节。桌上大家都彼此认识许多年了。好吧,并非人人都结了婚,但是,他
们至少都有认真的恋爱关系。这时,杰克来了,又带了个女人,二十多岁,金发。
结果是他一个星期前认识的一个女招待。所以说,一方面,她是个生人,不合适,
另外,她把整个晚餐的气氛都变了。任何时候,任何人见杰克的时候,都会看到同
样的情景。为什么跟他泡在一起?感恩节后,我们那天到场的所有女人都决定开除
杰克,他被禁止入内了。”
萨曼莎。琼斯这天跟小说家玛格达在基奥斯克吃饭。
他们在讨论单身汉的事情。特别是杰克和哈里。
“有人说杰克还在谈他跟谁睡过,”玛格达说,“15年前他就在这么说话。男
人会觉得,名声不好只有女人才在乎,他们错了。这些家伙难道不明白,人们看到
他们想跟谁在一起的时候,比如跟一个烂货的时候,人们就不想再跟这样的男人来
往了。”
“拿哈里这家伙打比,”萨曼莎说,“我多少可以明白杰克,他完全投身于自
己的事业,赚了很多钱。但哈里却不想那么干。他说他并不在乎权势和钱财。另外
一方面,他也不关心爱情和两性关系。所以说,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活着干什么?”
“我觉得这真是有趣极了。”萨曼莎说。
“那天我碰到罗杰,当然就在莫迪莫尔酒店外面,”
玛格达说。
“他一定都有50岁了。”萨曼莎说。
“差不多。你知道,我25岁时跟他约过会。他刚刚被《城市与乡村》杂志提名
为纽约最知名的单身汉之一。我记得当中自己在想,都他奶奶的胡说八道。首先,
他跟他母亲生活在一起,这没有问题,他的确是住顶楼的,但今天还住那里。然后,
他还在南安普顿有房子,在棕榈湾有房子,都是不错的房子,还有巴思网球场的会
员证。你知道吗?那就是他的生活。当这种知名单身汉,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他现在忙什么?”萨曼莎问。
“跟平常一样,”玛格达说,“他找纽约所有的女人,然后等玩厌了之后又去
了洛杉矶。从那里再到伦敦,现在又去了巴黎。他说要回纽约呆两个月,跟他母亲
生活一阵子。”
两个女人大笑起来。
“听我说,”玛格达说,“他讲了个故事给我听。
‘我真喜欢法国女人,’他说。有天他去一位法国大款家吃饭,此人有三个女
儿。‘他想带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出去,’他说。他吃饭的时候心里在想,他干得
不错,他给她们讲他的朋友,一些阿拉伯王子,有三个老婆,她们都是姐妹。法国
姑娘开始瞪着他了,晚餐差不多立即结束。“
“你认为这些男人明白这个道理吗?你认为他们意识到自己有多病态吗?”萨
曼莎问。
“不可能。”玛格达说。
“我受苦”
第二天,西蒙。派帕斯多克从肯尼迪国际机场的一等候机室打了好几个电话。
其中一个是打给一个年轻女人的,是他几年前约过会的。
“我要去西雅图了,”西蒙说,“不太好。”
“真的,”那女人听上去很高兴。
“因为某种原因,人人都在告诉我说,我的行为值得谴责。他们说真恶心。”
“你认为恶心吗?”
“有点点。”
“明白了。”
“我与玛丽的关系没有眉目,所以,我跟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起到了这个聚会
上,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是位不错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个朋友。人人都在说我。”
“你的关系永远都没有眉目,西蒙。”
“接着,我在剧院遇到一个女人,几年以前我极喜欢她的,但我对她再没有兴
趣了。她到我跟前说,‘你知道。我从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我的任何一
个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伤害了太多女人。…
“的确。”
“我该怎么办呢?我有毛病,那就是觉得总找不到合适的女人。所以我只好带
女人出去。天啊,人人都在这么干。”停了一会儿。“昨天我病了。”西蒙说。
“那不好,”那女人说,“你希望有人来照顾你吗?”
“并不这么想,”西蒙说,“我意思是说,我只是有一点点病……见鬼去吧。
是的,是真的。我真的考虑过。
你认为我有问题吗?我想见见你,谈谈这事。也许你可以帮助我。“
“我现在有正式的男友了,”那女人说,“我想我们也许会结婚的,坦率地说,
如果他知道有人看见我跟你外出。一定会不高兴的。”
“啊,”西蒙说,“好吧。”
“但如果你想打电话,请便。”
20波恩和白貂皮:卡莉的圣诞颂歌
纽约的圣诞季节。聚会。57大街的明星。圣诞树。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应该有的
样子,但有时候会发生一些事情,立刻就不一样了。
卡莉在洛克菲勒中心,思考着往日圣诞的种种情形。
我最后一次在这里穿上滑雪靴的时候,她想,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她的手
指在系靴带的时候还有些发抖。预想。希望冰会硬,会清澈。
最近,萨曼莎一直在抱怨没有男朋友了,抱怨许多年以来过节时都没有爱情了。
“你现在很幸运,”她对卡莉说,她们两个人都知道这是真的。“我不知道这样的
事情是否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萨曼莎说。两个人都知道“这”
是指什么。“我走过圣诞树,感到悲伤。”萨曼莎说。
萨曼莎走过圣诞树,卡莉在滑雪。她记起一些事情来。
这是斯基普- 约翰逊在纽约的第二个圣诞节,他让人人都发疯。有天晚上,他
接连去了三个酒会。
在第一个酒会上,他看见了詹姆斯,一个化妆师。詹姆斯也在第二个或第三个
酒会上,斯基普跟他说话。他禁不住跟所有人谈话。雷米是位发型师,他走到斯基
普跟前问:“你跟那个叫詹姆斯的人在做什么?你太好了,不适合他。”
“你什么意思?”斯基普问。
“我看见你们两个人到处跑。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他是个渣滓。一个利用人的人。你比他强。“
“但我不是同性恋。”斯基普说。
“那是当然,亲爱的。”
第二天早晨,斯基普给脚本作家斯坦福。布拉奇打电话。“有人认为我是同性
恋,这对我的名声不好。”他说。
“这好办,”斯坦福说,“名声就跟猫窝一样,一天就可以改变。事实上,他
们才应该是同性恋。另外,我自己当前也有一些问题。”
斯基普打电话给里弗。魏尔德,他是著名的小说家。
“我想见你。”他说。
“不行。”里弗说。
“为什么?”
“因为我忙着。”
“忙什么?”
“跟马克在一起,我的新男友。”
“我不明白,”斯基普说,“我还以为我是你的朋友。”
“他为我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停了一会儿。
“但我做了一些他不能够做的事情。”斯基普说。
“比如?”
又停了一阵子。
“这可并不是说你一定得总跟他在一起。”斯基普说。
“你还没有明白,斯基普?”里弗斯说。“他就在这里。他的东西都在这里。
他的内衣。他的cD. 他的毛球。”
“毛球?”
“他有只猫。”
“啊,”斯基普说,“你让人在你房间里养猫?”
斯基普给卡莉打电话。“我受不了。这是圣诞节,人人都有关系挂着。人人都
有,就我没有。你今晚干什么?”
“比格和我留在家里,”卡莉说,“我在煮饭。”
“我想要个家,”斯基普说,“我想要个房子。也许在康乃狄格州。我要个窝。”
“斯基普,”卡莉说,“你25岁。”
“为什么事情不能够像去年一样,去年人人都没有什么固定关系的嘛。”斯基
普在呻吟,“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极好的梦,梦到了盖娅- 加登,”他说,是指
因冷若冰霜而著名的那位四十多岁的社会女名流。“她那么漂亮。我梦到我们在握
手,我们恋爱了。然后我醒过来,完全傻了,因为那不是真的。就是这种感觉。你
认为人在现实当中果真能有这样的感觉吗?”
一年以前,斯基普、卡莉和里弗。魏尔德都去贝拉在乡下的家中过圣诞节。斯
基普开着他的梅塞德斯车,里弗坐在后面,像罗马教皇的替身一样,使斯基普不停
地翻查无线电台好找一些能够忍受的音乐。之后,他们去了里弗的家,里弗和卡莉
在谈话,斯基普抱怨他的车停得违了章。斯基普到窗边朝外看时,发现自己的车已
经被拖着走了。他开始尖叫起来,卡莉和里弗要他闭嘴,要么抽支大麻烟,要么至
少再喝一杯。他们认为那是歇斯底里。
第二天,斯坦福。布拉奇跟斯基普一起到违章车辆保管处领回了他的汽车。汽
车的一只轮胎跑了气,斯坦福从在汽车里面看报纸,斯基普在底下换轮胎。
波恩
“我需要帮忙。”斯坦福。布拉奇说。
他和卡莉在哈里。齐普里安尼家吃他们的年度圣诞午餐。“我要在索茨比拍卖
行卖些油画。我要你坐在竞拍者里面抬价。”
“可以。”卡莉说。
“坦率地说,我快破产了。”斯坦福说。他投资一个摇滚乐队赔了钱,他家人
就断绝了给他的供给。最后一个脚本搞来的钱又花得差不多了。“我真傻。”他说。
然后是波恩。斯坦福一直在为他写一部脚本,并付钱让他学表演。“当然,他
说他不是同性恋,”斯坦福说,“但是,我不相信他。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关心这
个孩子。我们以前在电话里讲话的时候,他经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电话掉在胳膊
里都不知道。我从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人,因此搞不清楚。”
一周之前,斯坦福问波恩说他是不是想去大都会的化妆学院。波恩不同意。
“我对他说那对他的事业有帮助。
他却对我大喊大叫,“斯坦福说,”他坚持认为自己不是同性恋。要我一边去,
别烦他。说他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
斯坦福喝一口贝利尼。“人们认为我在悄悄地爱他。
我自己觉得没有。“
“有次他还打我,我在他的公寓里,我们打了起来。
我找了个导演来看他试演。他说他太累了,说我应该离开。我说,‘我们来谈
谈吧’。他将我扔到墙上,然后真的提起我扔到楼梯上了。当然他住在没有电梯的
廉价房子里。从那以后,我的胳膊就不太听使唤了。“
白色貂皮衣
卡莉一直在听说大家都在抱怨斯基普。是一些比他大的女人。比如卡莉的代理
人,还有她在一家杂志中的一个编辑。斯基普在城里吃饭的时候,经常把手伸到桌
子底下摸她们的大腿。
化妆学院救济会的那天晚上,卡莉正在做头发,一边在电话里吼斯基普,这个
时候比格先生回来了。他的胳膊下夹着一只大皮箱。“那是什么?”卡莉问。
“给我的一个礼物。”比格先生说。
他去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
“圣诞快乐!”
“斯基普请吃饭,我得走了。”卡莉说。
就在三年以前的圣诞,卡莉还住在单间小公寓里,两个月前有个老太太住在这
里死掉了。卡莉没有钱,一个朋友借她一块泡沫塑料当床睡。她拥有的一切就是一
件貂皮大衣,还有一只路易维顿皮箱,这样的公寓被劫掠的时候,这两样东西都被
偷了。但直到那个时候,她一直都睡在泡沫塑料上,身上就盖这件貂皮大衣,而且
她每天晚上还得外出。人们喜欢她,没有人问什么问题。有天晚上,她应邀去另外
一个聚会,是在某人豪华的帕克大道上的公寓里。她明白自己不太适合这样的地方,
因为人总会想着去闻闻那些免费食品的味道,但你不能这样做。反过来,她遇到一
个有点名望的人。他请她去吃饭,她就想,好吧,去就去。
他们到了艾莉奥餐馆,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来。那人笑个不停,吃面包,用刀子
涂着冷黄油。“你是位成功的作家吗?”他问。
“下个月我有篇小说要在《妇女节》杂志上发表。”
卡莉说。
“《妇女节》?谁看《妇女节》?”
然后他说:“我马上要去圣巴茨过圣诞节。你去过圣巴茨没有?”
“没有。”
“应该去。真的应该去。我每年都租一个别墅。人人都去圣巴茨。”
“那是当然。”卡莉说。
他们第二次吃饭的时候,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应该去吉斯达或阿斯彭
滑雪还是去圣巴茨。他问她在哪里上的学。
“纳约格高中,”她说,“是在康乃狄格州。”
“纳约格?”他说,“从没听说过。嗨,你觉得我应该给前女友一份圣诞礼物
吗?她说不管怎么样她会给我一份。”
卡莉只是看着他。
尽管这样,她可怜的境地仍然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她意识到,他再也不会打电
话来了。
圣诞节前的两天,她打电话给他。“啊,我正要起飞了。”他说。
“你决定去哪里?”
“圣巴茨,还是决定去圣巴茨。我们有个非常不错的家庭聚会。有杰逊。摩尔
德,是电影导演,还有他的女朋友,斯戴莉。斯坦因,他们都从洛杉矶来。但祝你
也有个愉快的圣诞节,好吧?我希望圣诞老人对你好。”
“祝你圣诞愉快。”她说。
嗨。妈妈
当天下午,她去滑冰,一圈接一圈,直到人们开始清场,因为这一轮时间到了。
她给母亲打电话,“我要回家了。”她说。天已经开始下雪。她去槟站搭火车。没
有座位,她站在车厢之间的过道上。
火车经过莱依和格林威治。雪变成了暴风雪。他们通过了绿庄和西波特,以及
当时的一些肮脏的小工业市场镇。火车停了,因为大雪而晚点。这是圣诞节。
卡莉点了一支烟。她总在想那个人和杰逊。摩尔德和斯戴莉。斯坦因(不管她
是谁),他们都躺在圣巴茨蓝色的夭空下的游泳池边。斯戴莉一定穿着白色的比基
尼,戴着黑色的帽子。他们一定是在用草管喝饮料。人们会来吃午饭。人人都很高,
还很漂亮。
卡莉看到雪通过门道的缝隙刮进车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一切弄好。
到了半夜。斯基普站在窗户跟前,在跟加利福尼亚打电话,一辆出租车跨过街
道朝这栋楼开来。他可以看见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坐在后座上玩。然后女的下车,
她穿一件大皮衣,头上围着开司米毛衣,出租车开走了。
是萨曼莎。琼斯。
两分钟后,他的门铃响了。
“萨姆,”斯基普说,“我一直都在等你。”
“啊,斯基普,别来这一套小儿科了。我不知道能否借些香波。”她说。
“香波?喝一杯怎么样?”斯基普问。
“一点点,”萨姆说,“别打鬼主意。比如往里面放迷药什么的。”
“迷药?我从不吸毒的。连可乐都不喝,我发誓。
哇。我无法相信你能到我的房间来。“
“我也不相信。”萨姆说。她开始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摸一些东西。“你知道,
我并不像人人所想的那样把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好。”
“为什么不脱掉外衣?”斯基普说,“坐下吧。”
“我想洗洗头发。”萨姆说。
“可以在这里洗,”斯基普说,“完事后。”
“恐怕不行。”
“你在车上吻的那个人是谁?”斯基普问。
“另外一个男的,我不想要,也不能够拥有,”萨曼沙说,“跟你一样。”
“但你可以拥有我,”斯基普说。“我随时听命。”
“确实如此。”萨曼莎说。
你真淘气“切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客厅里说,“你来看我真叫人高兴。”
“你知道我总是来看你的。”波恩说。
“来吧。我有些礼物送给你。”
波恩在大理石休息厅的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然后进入起居室。一个中年人坐在
沙发上,喝茶,脚上穿着意大利拖鞋,一边敲着咖啡桌。
“来吧,让我看看你。看你过去两个月老了多少。我们去爱琴海没有晒坏吧?”
“你一点没有老,”波恩说,“你总是那么年轻。有何秘密?”
“你给我的那盒神奇的面霜,”那人说,“这次又是什么?”
“凯尔。”波恩说。
“你得再带些来,”那人说,“你的手表还在吗?”
“手表?”波恩说。“啊,我送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他不停问我几点钟,
所以我想他是需要那块表。”
“啊,你真是淘气,”那人说,“这样逗我玩。”
“我以前把你送给我的东西送过人吗?”
“没有,”那人说,“现在看看我给你什么了。各种各样的开司米毛衣。你想
试穿吗?”
“只要我能够得到所有这些毛衣。”波恩说。
里弗的聚会
里弗。魏尔德的年度圣庭聚餐。很响的音乐。到处都是人。有人在阳台上偷看
楼底下毫无防备的看楼人的头顶。波恩不理斯坦福。布拉奇,因为他带着刚刚进城
的一对孪生男性模特来了。斯基普在角落里跟一个女的鬼混。
圣诞树倒了。
斯基普脱身找到了卡莉。她问他为什么总想跟女人接吻。“我觉得那是我的职
责,”他说,然后问比格先生。
“我的动作这么快,你难道没有什么印象?”
斯基普去找里弗。“怎么你再也不把我包括在内?我觉得所有朋友都对我不满。
是因为马克吗?他不喜欢我。”
“如果你继续这样,没有人会喜欢你。”里弗说。有人在卫生间里吐。
早晨一点,地上全是酒精,卫生间里全是瘾君子。树倒了三次,大家都找不到
自己的大衣了。斯坦福对里弗说:“我最后放弃了波恩。我以前从没有犯过错误,
但也有可能他真的是异性恋。”里弗盯着他,茫然。
“来吧,里弗,”斯坦福说,突然高兴起来。“看看你的圣诞树。看看它有多
么漂亮。”
21派对女的伤心事:他有钱,溺爱,但……丑陋
卡莉从伯格道夫家出来,突然碰见班妮。恩特威塞尔。
“亲爱的!”班妮说,“好几年没有见到你了。看上去不错!”
“你也一样。”卡莉说。
“你得跟我一起吃午餐。马上去。阿玛丽塔。阿玛尔菲,对,她也在城里。我
们仍然是朋友,请支持我。”
“也许在等杰克打来电话。”
“啊,她还在见他?”班妮把一头偏白色的金发甩过紫貂皮大衣的肩部。“我
在‘2l餐厅’有张桌子。跟我一起吃午餐吧。我一年没有来纽约了,极想吃吃这里
的菜。”
班妮都四十多岁了,仍然很漂亮,去洛杉矶晒得通红。她有时候当电视演员,
但此前一直在纽约。她是极能聚会的交际女,极野,很少有男人想到娶她,但人人
都想跟她来一腿。
“我想要靠后面的一张桌,要能抽烟,没有人打扰。”班妮说。她们坐下来,
她点起一只古巴雪茄。“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谈谈宣布婚礼的事。”她是指克洛
发的婚姻告知的事情。克洛36岁,仍然被人认为具有古典战美,这人就是长得很丑
的一个家伙,名叫杰森。金斯雷。
“噍,他有钱,聪明,可爱,”卡利说,“对我一向不错。”
“听我说,亲爱的,”班妮说,“金斯雷一样的男人,还有纽约的这一大批男
人都不是你应该嫁的人。他们做朋友都不错,很专心,有事总能帮忙,半夜孤独或
绝望的时候他们也能来帮助,你对自己说,‘啊,我总想嫁给像金斯雷一样的男人。
至少我不必操心付房租的事情。’但是,醒来后认真一想,自己明白你不可能跟他
共一张床,无法看着他刷牙和那一类的事情。”
“桑德拉说他有一次试图亲她,”卡莉说,“她说,‘如果我想床上有一个毛
球,那我就去找只猫来。…
班妮打开一个盒子,假装在看眼眉,实际却没有。卡莉想,看看餐馆里是否有
人在看她。“我倒想跟克洛打电话,直接问问她一些情况,但电话不能打,因为她
实际上多少年一直都不怎么跟我说话,”她说,“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我的确接
到过一些邀请,他们要我去参加上东区博物馆的慈善活动,想当然,克洛又是共同
主席。我多少年都没有去参加过那样的活动了,但实际在想去付350 美元,然后自
己一个人去。这样就可以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了。”
班妮大笑起来,又是那著名的大笑,好几个头都偏过来看着她。“几年以前,
我有些乱搞,有时候甚至还会在鼻子上留下吸可卡因的残迹,我父亲经常打电话来
说:‘回家吧。’‘为什么?’我常常问他,‘这样我就可以看见你,’他说,‘
如果能够看见你,我就明白你是不是很好。…
“克洛也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我可以看见她,我会明白一切。她有没有自怨自
艾?她是不是还在吃药?”
“我想没有吧。”卡莉主动说。
“也许你会觉得她经历过一种令人惊奇的宗教体验?”班妮继续说,“这些日
子以来,很多人都这样。非常司怕。”
“不管怎么说,我有自己的理由去了解详情。几年之前,我几乎嫁了一个跟金
斯雷一样的人。”班妮慢慢说,“这事情仍然没有解决,也许永远也不会解决掉。”
“我们来喝些香槟吧。香槟!”班妮招招手。她吸一口气。“这样的,一切都
是从我跟一个叫多明尼克的男人分手开始的。他是意大利银行家,欧洲玩艺儿,自
己因此而很自豪。蝎子一样的性格,跟他母亲一样。当然,他对我像对待一团屎,
我也忍了,很奇怪,我并没有那么难过。至少,直到后来我在牙买加喝了太多的蘑
菇茶,终于认识到他并不爱我的时候之前一直是如此。但当时,我是不同的一个人。
我仍然很漂亮,你知道的,陌生人会在街上回头看我,那类的事情,好姑娘式的教
养,因为是在缅因州的小镇上长大的。但在内心,我不是一个好姑娘。我内心完全
没有感觉,不管是情感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人。
“我跟多明尼克过了三年的惟一原因是,其一,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请我跟他
过;其二,他在东河那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战前式样的两居室房子,还在东汉普顿
有一所大房子。我没有钱,没有工作,有时候做点画外音,有时为商业电视片唱几
句简单的歌。
“所以,我和多明尼克分手时——他发现我跟别人有染,让我退回他买的珠宝
手饰——我决定尽快结婚拉倒。”
罗毡帽
“我去了一个朋友的家,”班妮说,“两个星期后,我在切斯特酒吧遇到了达
德雷。这是时髦年轻人聚会的地方。遇到他的五分钟内我就讨厌了!他穿一种观众
鞋,戴着软毡帽,还有拉尔夫罗伦西服。他的嘴唇是潮湿的。他很高,很瘦,没有
可以提起来来的下巴,眼睛跟蛋白一样,还有上下滑动的很大的喉结。他没有受邀
请就在我们的桌上坐下来,坚持为所有人买一杯马爹利。他讲的笑话很难听,拿我
的马皮时装鞋开玩笑。我是一头母牛,哞,请穿我吧,他说。对不起,但我相信你
是一块大牛肉,我说。跟他谈话叫人难堪。”
“第二天,他还打来电话。‘谢尔比把电话号码给我了。’他说。谢尔比是我
的朋友,跟乔治。华盛顿有点什么关系。我有可能很粗鲁,但粗鲁有粗鲁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认识谢尔比。’我说。‘那是当然,’他说。‘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
当时他还是个小毛孩子。…
“是吗?那你呢?”我说。
“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他来往的。但不久,我就对他讲了跟多明尼克
分手的事情,第二天,他送来了鲜花,‘因为美丽的女人不能因为被甩掉而伤心。
’谢尔比打来电话,说‘达德雷是个了不起的人’。”
“是吗?”我说,“他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家拥有半个楠塔基特岛。”
“达德雷很固执。他送来礼物——实心熊,有一次还送来弗蒙特干酷篮子。他
一天打三到四次电话。一开始,他让我非常生气,但过了一阵子后,我习惯了他那
一套恶劣的幽默,几乎开始盼望着他打电话来了。他耐心地听我讲生活中乱七八糟
的一些事情:你知道的,比如伊冯有钱买了一套新夏奈尔而我又没有钱买,因此非
常生气,一个出租车司机因为我抽烟把我扔到车外去;刮毛的时候如何割破了脚踝。
他在设笼子让我钻,我也明白这一点,但是,我仍然在想,在所有人当中,我是能
够逃脱这个牢笼的。”
“然后是周末的邀请,通过谢尔比邀请。他打来电话说:‘达德雷想要我们去
楠塔基特岛的家去玩。”
“‘这辈子恐怕不行。’我说。”
“‘他家很漂亮。古典式的。缅因大街’。”
“‘哪一栋?’我问。”
“‘就是那种砖墙式的吧。’”
“‘你想?…
“‘我很肯定。但我每次去的时候都喝得晕乎乎的。
所以记不太清楚。‘“
“‘如果属于砖墙那种,我得考虑考虑。’我说。”
“十分钟后,达德雷自己打来电话。‘我已经买了机票,’他说,‘是的,的
确是一种砖墙。’”
达德雷跳舞
“对那个周末发生的事情,我仍然没有办法解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
大麻的作用,也许就是那房子本身的作用吧。小的时候,我家曾去楠塔基特消夏。
话是这么说,但现实情况是,我们在一栋公寓里过了两个星期。
我跟兄弟挤一个房间,父母在一块铁板上烤龙虾吃。“
“那个周末,我跟达德雷睡一起。本不想这样的。我们站在楼梯问道晚安,他
突然猛扑下来吻我。我没有拒绝。我们到了他床上,他躺在我身上,我记得一开始
感觉到就要窒息了。”
“但我一生第一次体验到性的快乐。我想:也许,如果我跟一个不错但很无聊
的人在一起,我会感到陕乐。但是,我醒来的时候仍然害怕看见达德雷,担心自己
会吐。”
“两个星期之后,我们回到纽约+ 我们参加了上东区的一家博物馆的慈善会。
那是我们作为一对伴侣第一次正式的社会活动。结果,出现了一系列不幸事情,这
是我们两人关系当中经常出现的一种情况。他迟到了一个小时,然后我们又找不到
一辆出租车,因为天气非常之热。我们得步行去,而达德雷跟平常一样,当天什么
都没有吃,差一点就晕过去了,有人找到一杯子冰水才让他醒过来。然后,他坚持
要跳舞,基本上就是将我推到别的夫妻堆里去。然后他抽雪茄,然后呕吐。同时,
人人都对我说他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个人。”
“除开我的朋友之外。阿玛莉塔说:‘你本可以干得更好的。这真是荒唐。…
“我说,‘但他床上功夫不错。…
“她说,‘别让我吐了。’”
“一个月后,达德雷正式请我嫁给他,我说好吧。我对达德雷有这种羞耻感,
但我不停地想,我会克服的。另外,他让我一直忙个不停。我们总在购买东西。为
公寓里购置东西。订婚戒、古董、东方地毯、银器、葡萄酒,然后是周末到楠塔基
特去,再到缅因州去看我父母,但达德雷总是迟到误事,还总是安排不好事情,因
此,我们总在错过火车和轮船。”
“转折点是我们去楠塔基特时第四次错过了轮船。我们只好去一家汽车旅馆过
夜。我饿得要死,想要达德雷出去找一些中国饭菜来,但是,他却拿回来一份卷心
莴苣和看上去极可怜的西红柿。我躺在床上,想挡住隔壁房间一对男女传来的杂音,
达德雷却穿着短裤坐在胶木餐桌上用银色的瑞士军刀切除西红柿烂掉的部分。他才
30岁,但已经养成了75岁老人的挑剔的毛病。”
“第二天早晨,我开始说他。‘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想点办法吗?比如增加一点
点重量?”
“那之后,他的一切都要让我发疯了。他穿的可笑的浮华衣饰,他把所有人都
当朋友的行事方式,他的喉结上的三根长长的金毛,他的体味。”
“我每天都想让他去健身馆。我会站在那里逼他扛五磅重的杠铃,那是他扛得
起来的最重的东西。他的确长了十磅肉,但是,他一下子又全部瘦回去了。有天晚
上,我们去他父母在第五大街的公寓吃晚饭。厨师在做羊排。达德雷坚持认为他不
能够吃肉,对他父母大喊大叫,说不照顾他的饮食习惯,并且让厨师出去找商店买
糙米和椰菜。
晚餐晚了两个小时,达德雷还在抱怨食物。我烦得要死。
之后,他父亲对我说:‘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来吃饭都好,但请不要带达德雷来。
’“
“我本来应该就此打住的,但圣诞节只剩下两个星期了。圣诞夜里,达德雷正
式请我嫁给他,手上有8 克拉的戒指,就当着我全家的面。他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
恶心的东西,是典型的达德雷方式,他将那戒指挤在一盒巧克力里面,然后把盒子
送给我。‘这是圣诞礼物,’他说,‘最好开始吃吧。’”
“‘现在不想吃巧克力。’我说,回头怪怪地望了他一眼,这一眼一般可让他
闭嘴。”
“‘我认为你想吃。’他说,多少有点威胁的意思在里面,因此我开始吃。我
的家人看着,非常害怕的样子。
我有可能碰掉牙齿,或者更坏的情况是,我有可能窒息而死。但我仍然说好吧。
“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嫁错过人,但是,一旦开始了,那就如同乘上了一辆货车,
根本无法停一下。有一圈圈的帕克大街的聚会,有在莫迪莫尔和比尔波奎的小型晚
餐。
我很少听说的一些女人都听说过那只戒指,大家争相一睹。他真是个不错的人,
人人都说。“
“是啊,的确,我一般回答。而在内心里,我感觉如同一团屎。”
“然后这一天到来了,我们应该搬到东72大街新建起来的、布置得极好的六居
室公寓里面去。我的盒子都包好了,我打电话给达德雷的时候,搬东西的人都已经
到了楼下。”
“我做不到,我说。”
“做不到什么?他说。”
“我挂了电话。”
达德雷的上东区的朋友都磨尖了刀子。他们编造一些谎言:有人看见我早晨四
点仅仅穿着牛仔靴在某人家里。
说我在一家俱乐部里给某人吹口萧。我准备当掉订婚戒指。我是个淘金者。说
我欺骗了达德雷。“
“这样的事情很难停下来。我搬到了约克大道一处没有电梯的肮脏的一居室公
寓里,这是我付得起钱的一个地方,并开始于自己的事情。达德雷更糟,房地产市
场崩了,他无法卖掉公寓,都是我的错。达德雷离开了纽约,搬到了伦敦,这也是
我的错。我不断听说他过得很不错,他跟一些公爵的丑女儿约会。”
“人人都忘记了那之后的三年对我像地狱一样,纯粹的地狱。我没有钱,只有
吃街上的热狗,有一半以上的时问想自杀——我实际上真的打了自杀者热线电话,
但是,有人挤了进来,请我去参加一些聚会,我发誓再也不干这样的事情。再也不
拿任何一个男人的钱。像那样去伤害一个人是非常可怕的。”
“但是,你当真以为那是因为他的长相吗?”卡莉问。
“我也一直在想这事。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说,那就是,每次我跟他坐进车里
都会睡着。我简直无法睁开眼睛。真实的事情是,他让我觉得无聊透顶。”
也许这全都是香槟惹的事,但是,班妮有点不肯定地大笑。“这不非常可怕吗?”
她说。
22阿斯本滑雪场
卡莉坐利尔飞机去了阿斯本滑雪场。她穿白色的貂皮衣,一件短装,还有白色
的漆皮靴。看上去坐利尔飞机应该穿这样的衣服,实际不然。同去的人,也就是拥
有这架飞机的人都穿牛仔,还有带饰边的漂亮的毛线衫和便于雪上行走的皮靴。卡
莉喝得太多了。飞机在内布加斯加的林肯机场加油时,她只好由飞行员扶着才下得
来。天气有些温暖,她穿一身厚重的貂皮衣,戴着太阳镜,抽着烟,张望着无边无
际、平坦、黄褐色干裂的大地。
比格先生在阿斯本的机场等着。他坐在外边,穿棕色的小山羊皮外套,戴着棕
色的小山羊皮帽子,抽着雪茄。
他走过停机坪说的第一句话是:“飞机晚点了,我都快冻僵了。”
“为何不在里面等?”卡莉说。他们开车穿过小小的市镇,看上去如同一个小
孩子放在圣诞树底下的一个玩具城。卡莉把手按在眼皮上叹口气。“我要放松。要
养身体,”她说,“要煮饭。”
斯坦福。布拉奇也坐私家飞机来了。他跟儿时的朋友苏珊娜。马丁一起来的。
里弗- 魏尔德的聚会之后,他对苏珊娜说:“我要翻过新的一页。我们是如此好的
朋友,我们应该认真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传宗接代了,用你
的钱,也用我的钱,我们可以像希望的那样永远过下去。”
苏珊娜是位40岁的雕刻家,涂有厚重的妆和戴有大颗珠宝。她从来没有想到过
要像传统的婚姻那样过。
“卧室能否分开?”她问。
“那是自然。”斯坦福说。
斯基普‘约翰逊坐商业飞机来的,他利用里程优惠更换一等舱来的。他跟父母
和两个妹妹一起度假。他想,我得找个女朋友。这真是可笑,他想象这样一个走运
的女人年纪应该大一点,比如30岁到35岁之间,聪明,漂亮,很好玩,是能够保持
他的兴趣的一种女人。去年,他意识到跟自己一样大的女人甚是无聊。她们太看重
他自己了,这是非常可怕的。
比格先生教卡莉滑雪。他为她买了一套滑雪服、手套、帽子、长内衣。另外还
买了一个微型体温计放在手套里,这是她一直求他为她买的一个东西。他一直不愿
意,但最后她绷起脸来。在他们租的那个屋子里,他帮她拉起滑雪服,她伸出手来,
他帮她戴上手套。他卡上小体温计,她就说,“有了这个东西你会非常高兴的。外
面非常冷。”他大笑起来,彼此接了一个吻。
比格先生坐在吊篮里抽雪茄,对着手机说话。然后他跟在卡莉后面滑,小心看
护不要让人撞到她身上。“你对付得了的。”他说,她一圈接着一圈地转,慢慢地
顺着山坡滑下。她站在山脚下,用手挡住眼睛看比格先生在雪墩上跳上跳下。
然后,他们去按摩,然后泡热水浴。到晚上,他们一起躺在床上,比格先生说。
“我们现在距离很近了对吗?”
“是啊。”卡莉说。
“还记得你经常说我们得更近一些吗?你现在不这么说了。”
卡莉想,事情不可能更好了。
“我在找尾巴”
斯坦福。布拉奇在阿斯本山顶上走着,他脚上穿一双马皮雪靴,手中摇着一架
望远镜,正在去见苏珊娜的路上,他们要去自己的住处吃午餐,这时,他听到一个
熟悉的声音喊起来:“小心!”然后又喊:“斯坦福!”他转身,看到斯基普。约
翰逊正要撞到他了,因此敏捷地退到一边的雪墩后面去,以免撞倒。“亲爱的,亲
爱的斯基普。”他说。
“你度假时难道不希望撞见朋友吗?”斯基普问。他穿着滑雪衣,看上去像童
子军准备度过严峻恶劣的天气时所穿的衣服:松软的黄色滑雪夹克和一顶带耳罩的
帽子,跟长了角一样伸在外面。
“那要看什么样的朋友,看他们是如何撞见的。”斯坦福说。
“我不知道你还是个观鸟者。”斯基普说。
“我没有找鸟,我在找尾巴,”斯坦福说,“我在看私人喷气机,看看买哪种
比较好。”
“你要买飞机了吗?”斯基普问。
“很快,”斯坦福说,“我在考虑结婚的事,因此想方便地带着妻子到处跑。”
“妻子?”
“是啊,斯基普,”斯坦福耐心地说,“事实上,我现在正要跟她吃午饭去。
你想见见她吗?”
“我简直不能相信,”斯基普说,“可是,”说着他扔下雪橇,“我已经勾上
三个不同的姑娘了,你为什么不呢?”
斯坦福可怜地看着他。“亲爱的,亲爱的斯基普,”
他说,“你什么时候不再假装自己是异性恋者呢?”
卡莉和比格先生去松溪户外厨房吃浪漫晚餐。他们开车通过山区,然后搭乘马
拉雪橇到餐馆。天空是黑色的,也是明澈的,比格先生谈到星星,小时候如何受穷,
13岁就离开学校自己去干活,然后参加了空军。
他们带了一架宝丽得相机,把彼此在餐馆里的照片拍了下来。他们喝葡萄酒,
握手,卡莉喝得有些醉了。“听我说,”她说,“我得问你一些事情。”
“开火吧。”比格先生说。
“你从夏天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吧?我们已经彼此见了两个多月了,然后你说
你想跟别人约会?”
“是啊?”比格先生谨慎地说。
“然后你跟另外一个模特过了一个星期?然后等我碰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真
是可怕,我对你大喊大叫,我们就在鲍瓦里酒吧门口大吵了一架?”
“我担心你再也不见我了。”
“我只是想知道,”卡莉说,“如果你是我,你会做什么?”
“我猜再也不会跟你说话了。”
“你当时是这么希望的吗?”卡莉说,“你当时希望我走开吗?”
“不,”比格先生说,“我希望你留在身边。当时我搞不清楚。”
“但你却有可能离开了。”
“我没有希望你走开。这有点像是说,我不明白。那是一种考验,”他说。
“一种考验?”
“看看你是否真的喜欢我。是否足够留在我身边。”
“但你真的伤了我的心,”卡莉说,“你怎么可以那样伤我的心?我永远也不
能够忘记它——你知道吗?”
“我知道,宝贝。对不起。”他说。
回到房间后,留言机上有个留言,是他们的朋友洛克‘直布罗陀打来的,他是
位电视演员。“我在这里,”他说,“跟泰勒。基德在一起。你们会喜欢他的。”
“是演员泰勒。基德吗?”比格先生问。
“听上去像是他。”卡莉说,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努力发出一种好像根本不在乎
的声音。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真是太好了!”斯坦福说。他和苏珊娜都坐在炉火前的沙发上。苏珊娜在抽
烟。她的手指很细,非常好看,最后是修剪得长长的细红指甲。她披着一件黑色丝
质中国袍。“谢谢,亲爱的。”她说。
“你真是最完美的妻子,知道吗?”斯坦福说,“我真是奇怪你为什么还没有
结婚。”
“异性恋的男人令我倒味口,”苏珊娜说。“最后都是这样的结局。一开始总
是不错,然后他们的要求就越来越多了。过不久,你就开始做他们所要求的一切事
情了,你没有自己的生活留下来。”
“我们不会那个样子,”斯坦福说。“这真是完美的。”
苏珊娜站起身来。“我要去睡觉了,”她说。“我希望早起滑雪。你肯定不跟
我一起去吗?”
“滑雪?从不滑雪,”斯坦福说,“但你必须向我保证一件事。明天晚上我们
还像今天这么过,一模一样。”
“那是当然。”
“你真是再好不过的厨师。你在哪里学到这手艺的?”
“巴黎。”
斯坦福站起身来。“晚安,亲爱的。”
“晚安!”她说。斯坦福向前倾身,在她脸颊上来了一个贞洁之吻。“明天见!”
他说,她走进自己的房间里,他挥挥手。
几分钟之后,斯坦福去了自己的房间。但他没有睡着。反过来,他打开电脑看
看自己的电子邮件。跟他希望的一样,有人给他一封信。他抓起电话,叫了一辆出
租车。然后他站在窗边等。
出租车到了以后,他悄悄出门。“驯鹿俱乐部。”他对司机说。
然后就是一场噩梦。出租车带他来到城中心一条卵石街上。斯坦福从小商店林
立的一条狭窄胡同走进去,然后进入一个门,下了几节梯子。一位金发女人,可能
有四十岁吧,但因为面部整容术和隆胸术的奇妙手段而显得年轻五岁,她正站在一
个木墩后面。
“我在这里等人,”斯坦福说,“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女人怀疑地看着他。
“我是斯坦福。布拉奇。是剧本作家。”他说。
“是吗?”她说。
斯坦福笑了。“你看过电影《时尚受害者》吗?”
“啊!”那女人说,“我爱那部电影。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
“你目前在写什么?”她问。
“我在考虑写一部讲做整形手术太多的人。”他说。
“啊我的天,”她说,“我最好的朋友……”
“我想我已见到我最好的朋友了。”斯坦福说。
在一个角落,两人男人和女人在喝酒说笑。斯坦福走过来。中间的男人抬头看。
他约四十岁,有晒斑,头发漂白了。斯坦福可以看到他做过鼻子和脸颊,说不定还
有假发。“赫尔克留斯?”斯坦福问。
“是啊。”那男的说。
“我是普罗米修斯。”斯坦福说。
那姑娘看看那男的,再看看斯坦福。“赫尔克留斯?
普罗米修斯?“她问。她的声音可憎,鼻音很重,穿着廉价的毛乎乎的粉红毛
衣。连拿去擦我老奶奶的阁楼都不够格,斯坦福想,并决定不理她。
“在我看来,你看上去不太像普罗米修斯。”赫尔克留斯说,他注意到斯坦福
的长发和怪衣服。
“你是准备请我坐下来喝一杯呢还是准备侮辱我一顿?”斯坦福问。
“我想我们应该侮辱你一顿,”另外一个男的说,“说到底,你到底是谁?”
“是我在互联网上遇到的另一个失败者。”赫尔克留斯说。他喝了一口饮料。
“不是人人都认识我的。”斯坦福说。
“我的天,我都不知道如何打开电脑。”那姑娘说。
“我查问来阿斯本的所有男人。然后拿起我的鸡巴,”赫尔克留斯说,“而你
……好像不够格。”
“至少我知道如何操我的整形外科,”斯坦福镇定地说,“如果人们只记得你
的整形外科而不记得你本人,那可真是一种羞耻。”他笑了笑,“祝各位晚上好,
先生们。”
你能保守秘密吗?
卡莉和比格先生正在小纳尔外面吃午饭,突然撞见洛克。盲布罗陀。还有泰勒。
基德。
泰勒。基德首先看见他们。他没有比格先生漂亮,但更酷,粗糙的脸,极长的
金发,瘦高个子。他看到了卡莉的眼睛。“啊!”她想。
然后比格先生说:“洛克,我的宝贝。”然后把雪茄插进嘴里,拍拍洛克的背,
还上下摇晃他的手。
“我一直在找你们这帮家伙,”洛克说,“你们认识泰勒- 基德吗?”
“不认识,伙计,”比格先生说,“但我们知道你的电影。你们什么时候把那
姑娘找到?”他们都大笑,然后坐下。
“比格被皇家骑警逮着了,”卡莉说,“他在吊篮上抽雪茄。”
“啊,伙计,”比格先生说,“我天天都在吊篮上抽雪茄,那姑娘不停地对我
说,不准抽烟。我就说烟没有点着。”他对泰勒说。
“是古巴雪茄吗?”泰勒问。
“是啊,伙计。”
“我在吉斯塔德滑雪也遇到这种事。”泰勒对卡莉说。她想,他要跟萨曼莎可
能极合适。
“嗨宝贝,麻烦拿一下烟缸好吗?”比格说,拍拍她的腿。
她倾过身,彼此轻吻。“对不起,”她说。
她站起身来。她去了卫生间。她有些紧张。如果我今天不是跟比格先生在一起
……她想。然后她想,这么想是不对的。
‘她出来的时候,泰勒在跟比格先生抽雪茄。
“嗨,宝贝,猜猜吧?”比格先生说,“泰勒邀请我们去玩雪上汽车。然后我
们去他家比赛手推车。”
“手推车?”卡莉问。
“我的地产上有一处冰冻湖。”
“那不是很好吗?”比格先生说。
“是啊,”卡莉说,“不错。”
当天晚上,卡莉和比格先生跟斯坦福和苏珊娜吃晚饭。整个晚饭期间,每当苏
珊娜说点什么的时候,斯坦福都会倾过身去说:“她不是很漂亮吗?”他握着她的
手,她说:“‘啊,斯坦福。你可真是个笨蛋。”然后大笑,然后挣脱手拿酒杯。
“我真高兴你终于跑到了另外一边。”比格先生说。
“谁说的?”苏珊娜说。
“如果你们担心的话,我告诉你们,我总当女皇。”
斯坦福说。
卡莉外出抽一只烟。一个女的走到她跟前,“借个火好吗?”她说。结果那女
的是布里格德,就是夏天去新娘会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可憎的女人。
“卡莉吗?”她说,“是不是你?”
“布里格德!”卡莉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滑雪。”布里格德说。然后她四周看看,就好像她担心有人听见一样,她说
:“跟我丈夫一起来的。没有孩子。我们把孩子留在我母亲家里了。”
“你不是,呃,怀孩子了吗?”
“流产了。”布里格德说。她又四周看看。“我说,除开这根火柴之后,你还
有多余的一支烟吧?”
“当然。”卡莉说。
“我多年没有抽烟了,好多年。但我需要。”她深吸一口。“我以前抽烟的时
候,只抽红万宝路。”
卡莉盯了她一眼。“你是当然啊。”她把烟扔在人行道上,用脚踩灭。
“你能保守一个秘密吗?”布里格德问。
“能……”卡莉说。
“呃。”布里格德又深吸了一口,然后从鼻孔里吐出来。“昨晚我没有回家。”
“嗯嗯。”卡莉说,心里在想,你对我说这些干嘛?
“不。不是说,我没有回家。”
“啊。”卡莉说。
“是这样的。我没有跟丈夫过夜。我在外面呆了一整个晚上。我睡,我实际上
一整个晚上都在斯诺马斯过的。”
“明白了。”卡莉说,一边点头。“你,呃,你知道。吸毒?”
“不不不,”布里格德说,“我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不是我丈夫。“
“你是说你……”
“是的。我跟另外一个男的睡了。”
“真是有意思。”卡莉说。她又点了一只烟。
“我15年来都没有跟别的男的睡过了。是啊,好吧,也许7 年吧。”布里格德
说,“但是,我在想离开我丈夫了,我找到了这位不可思议的滑雪教练,我刚刚决
定,我这一辈子干什么?所以我对丈夫说我要外出,我就去见他,叫佳斯丁。就是
那个滑雪教练。在那个斯诺马斯酒巴,然后我又跟他回到他的住处,呆了一整个晚
上。”
“你,呃,你丈夫知不知道?”卡莉问。
“今天早晨回去的时候我告诉他了。但他能够怎么办呢?我已经干了。”
“我的天。”卡莉说。
“他现在就在餐馆里面,”布里格德说,“鬼混。我告诉佳斯丁说晚点再见他。”
布里格德最后吸了一口烟。
“你知道,我知道你是会理解人的,”她说,“我想给你打电话。等我们回去
以后。我们应该出去搞一次女人之夜。”
“不错。”卡莉说。心里想,我正想如此。
“我的脚冷”
他们跟泰勒和洛克一起去玩雪上汽车。泰勒和比格先生开得太快,有些人对他
们大喊大叫。然后比格先生让卡莉在他的雪车的后面坐着,她不停地尖叫,要他让
她下车,因为她担心会翻车。
几天之后,他们去了泰勒的家。是林中的一个堡垒,曾是一个色情名星住过的。
墙上挂着熊皮毯和动物头。他们喝了很多龙舌兰酒,还玩射箭。他们比赛手推车,
卡莉每场都赢。然后他们去林中散步。
“我想回屋去了。我的脚冷。”比格先生说。
“你为何不穿上好点的鞋子?”卡莉说。她站在溪边,用皮靴的脚尖踢雪。
“别这样踢,”比格先生说,“你会掉下去的。”
“不,我不会的。”卡莉说。她踢了更多的雪到溪里去,看着它在水里融化。
“我小的时候常常这么干。”
泰勒站在他们后面。“别走极端。”他说。卡莉转身,他们彼此对望了极短的
一秒钟。
最后一夜,他们去了包勃。米诺家开办的一个聚会,他是位著名的好莱坞影星。
他的家在山的另外一边,要去那个地方,他们得将车停在一边,开上雪上汽车才能
去。
房子和地面都装着日本灯笼,哪怕这是二月,天还在下雪。在房子里面,有一
个人工洞室一样的东西,里面有游泳池,还有桥,过后才能到客厅。
包勃。米诺坐在火炉前滔滔不绝。他的女友和他的很快将成前妻的人都在那里,
看上去几乎像一对孪生姐妹,只是妻子比女友大五岁。包勃。米诺穿着毛衣,底下
是长长的内衣。他约五英尺高,穿着有长长指甲的拖鞋,这样,他看上去就好像是
一个精怪。
“我一天工作六个小时。”他说,斯坦福进来打断他。“对不起,”他说,
“你的飞机内部装修是谁搞的?”
米诺怒视他。
“不,我是说真的,”斯坦福说,“我在考虑买一架私人飞机,我希望找到合
适的装修人。”
卡莉坐在桌边,一直闷头在吃石蟹和虾子。她在跟洛克说话,她们都是些可怕
的小猫,一边弄聚会开玩笑,一边大笑,越来越难看。比格坐在卡莉旁边,跟泰勒
说话,有两个女的趴在泰勒身上。卡莉看着泰勒,心想,我真幸运,不必与那样一
个男的打交道。
她又回头大吃虾子。然后出现了一点点小骚乱,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走过来,
挥着胳膊带着某种口音说话,卡莉心想,呃啊,我以前听过这声音~并决定置之不
理。
那姑娘走过来,几乎坐在比格先生的腿上。他们两个都在就某事大笑。卡莉并
不转身。然后有人对比格先生说:“你们两个认识多久了?”
“我不知道。多久?”那姑娘对比格说。
“也许两年吧?”比格说。
“我们是在巴黎的勒巴勒粘在一块的。”那姑娘说。
卡莉转身。她笑了笑。“哈罗,雷依,”她说,“你们都干什么了?找个角落
为他做了一回你最拿手的活吗?”
有一阵子大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大家开始歇额底里地大笑起来,只有雷
依除外。“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她继续用她那愚蠢的腔调说话。
“说个笑话,”卡莉说,“你还没有明白?”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幽默,亲爱的,告诉你这并不好笑。”
“真的,”卡莉说,“很对不起。别的人都认为这是歇斯底里。听我说,如果
你不介意把你宝贵的屁股从我男朋友的腿上挪开,我就回头好继续说我的话。”
“你不该这么说的。”比格先生说着站起身来走开了。
“狗屎!”卡莉说。她去找他,结果却发现自己撞到另一个小乱子里面去了。
斯坦福站在屋子中间乱叫。有个金发男子站在那里,他身后是波恩。
“你这条小骚狗,”斯坦福对波恩说,“别人都没有说你是条小骚狗吗?你怎
么能够抓起这么一堆狗屎?”
“听我说,”波恩说,“我刚认识这人。他请我参加聚会。他是个朋友。”
“啊,饶了我吧,”斯坦福说,“谁给我一杯水,我好泼到你脸上。”
雷依拉着斯基普。约翰逊从旁走过。“我一直想搞自己的电视表演,”她在说,
“顺便说一句,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孩子没有?我可以用我的麻皮做一些别的任何
女人都没有为你做过的事情。”
此后,卡莉请所有人到卫生间去抽大麻,然后他们出来,她与比格先生大跳其
舞,人们都过来看他们表演,大家都说:“你们跳得真好。”
他们一点离开聚会,一堆人回到他们的房子里。卡莉不停喝酒,抽大麻,直到
几乎不能走路,然后又去卫生间吐掉,躺在地板上。她又吐了,比格先生进来想抱
住她的头,她说:“别碰我!”他将她弄上床,她扑出来,回到卫生间又吐。最后,
她爬回卧室。她在床侧的地上躺了一会儿,等能够抬起头来的时候钻进了床,然后
昏过去了,知道自己头发上有一些小呕吐物,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天冷,外面是明澈的夜晚。斯坦福。布拉奇在阿斯本飞机场的私人飞机周围走
来走去。他经过利尔飞机,又走过湾流飞机,还有西泰申飞机以及挑战者号。每经
过一架飞机的时候,他都摸摸机尾的号码,找他能够认出来的号码。找一架能够带
他回家的飞机。
她开始哭
“我不蠢,你知道吗?”比格先生说。他们坐在一等舱里,正在回家路上。
“我知道。”卡莉说。
比格先生喝了一口血玛丽,拿出自己的简装书。“知道吗,我实际上是观察入
微的。”
“呃嗯,”卡莉说,“这书怎么样?”
“没有多少东西混过我。”
“那是当然,”卡莉说,“你挣很多钱就是这个原因。”
“我注意到表层之下发生的很多事情,”比格先生说,“我知道你喜欢那家伙。”
卡莉喝了一口。“嗯,”她说,“哪个家伙?”
“你明确知道我在指谁。泰勒。”
“泰勒?”卡莉说。她拿出自己的书来,翻开。“我认为他很可爱。而且,你
知道,很有趣,但这又如何?”
“你喜欢他。”比格先生随意地说。他翻开了他的书。
卡莉假装看书。“我喜欢他当个朋友。”
“我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切。如果你不撒谎可能还好些。”他说。
“好吧,”卡莉说,“我受他吸引。有一点。”她一说出来她就明白犯了一个
错误,她根本不曾受他吸引。
“我是个成年人。”比格先生说。他放下他的书,交叉起双腿来。他从面前的
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我受得了,这伤害不了我。回去吧,回到他那里去,跟他一
起生活在城堡里。你可以生活在城堡里整天射箭。”
“可我不想生活在城堡里。”卡莉说。她开始哭了。
她头转向玻璃窗用手遮着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你想弄走我。
你在自己头脑里想出这么一些东西,然后赶走我。”
“你说了你受他吸引。”
“一点点,”卡莉嘶嘶地说,“而且是你让我说的。
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我知道的。“她抽泣。”我们一见到他,我就知道
你会觉得我喜欢他,我甚至都不会想到自己喜欢他,如果你不做出这么一个样子,
好像我真的喜欢他一样。这么一来,我就得一直装下去,好像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这样你就不会烦,而愚蠢的事情在于我一开始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
“我不相信你。”比格先生说。
“这是真的。啊耶稣!,' 卡莉说。她转头又哭了一会儿,然后她倾过身来,
对着他的耳朵大声悄悄地说:”我为你都疯了,你明知道的。我不想跟别的任何人
在一起。
这是不公平的,你这样待我是不公平的。“她翻开自己的书。
比格先生轻轻拍拍她的手。“别操心此事。”他说。
“我不是操心,我疯了。”她说。
他们回到纽约两天后,卡莉接到萨曼莎。琼斯的电话。“这么说……”她说。
“这么说什么?”卡莉问。
“阿斯本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她问。声音鬼鬼祟祟的。
“比如?”卡莉问。
“我相信你们回来就会订婚。”
“没有啊!”卡莉说。她靠在椅子上,把脚放在书桌上。“你到底为什么会这
么想?”
23最后一章
“喂!来参加聚会吧。”萨曼莎。琼斯从索荷的一个艺术画廊打电话给卡莉。
“有年头没有看见你了。”
“不知道,”卡莉说,“我告诉比格先生说我有可能为他做晚饭。他现在出动
了,去了酒会……”
“他出去了,而你在屋里等他?别傻了,”萨曼莎说,“他是个大人了。他可
以自己找饭吃。”
“还有花草。”
“花草?”
“实际是室内植物,”卡莉说,“我现在养成了这样奇怪的一个毛病,有些花
草养着看叶子,但我对叶片没有兴趣,只对花草感兴趣。”
“花草,”萨姆说,“真酷。”她放声发出铃样的笑声。“快上出租车。半个
小时内必须出发,最多四十五分钟。”
到了聚会上以后,萨姆说:“看上去气色不错嘛。看上去像新闻评论员。”
“谢谢,”卡莉说,“是我的新面容。早期的斯戴福斯特妻子型的。”她穿着
一套粉蓝色制服和齐膝短裙,脚上是平跟女丝鞋。
“香槟?”萨姆闻,有个侍者正好端着盘子过来。
“不,谢谢,我想戒酒。”卡莉说。
“好的。那我把你的喝了。”萨姆拿起两只杯子。她对着房间对面一个高个子
有晒斑的女人点头,那女人有齐耳短发,金色的。“看见那姑娘没有?”她问,
“一生过得极舒服的女人之一。25岁嫁给罗杰,就是她旁边的那个人,是位脚本作
家。他最后的三部电影都轰动了。她只是个小姑娘,跟我们一样,不是模特但很漂
亮,她遇到罗杰,我认为罗杰也很可爱,聪明,性感,招人喜欢,正直又会搞笑,
她从来不必要工作,他们有两个孩子和一个保姆,在城里还有很好的一套公寓,在
汉普顿也有房子,她永远也不必担心任何东西。”
“又怎么样?”
“怎么样?我恨她,”萨姆说,“不过,当然,她确实可爱。”
“不可爱又如何?”
她们看着那姑娘。她在屋子里走动的样子,跟人随便说几句话,在某人的耳朵
上笑咯咯地说几句悄悄话。她的衣服很明快,她的化妆也明快,有一种无可挑战的
权利。
她抬头,看见萨姆并招手。
“好吗?”她热情地问萨姆,一边朝这边走来。“自从……上次聚会后就没有
见到你了。”
“你丈夫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啊,不是吗?”萨姆问。
‘’啊是啊,“她说,”昨晚我们和……吃饭,“她提到一位著名的好莱坞导
演。”我知道你们不一定喜欢明星,但是,这的确是令人兴奋的。“她说,还看着
卡莉。
“你呢?”萨姆问,“孩子们怎么样?”
“极好。我刚刚找到钱做我的第一部纪录片。”
“真的?”萨姆问。她把自己的包放到肩膀上。“关于什么的纪录片?”
“今年的女性政客。我找到了好莱坞的一些女演员,她们喜欢说话。我们要拿
到其中一个网络里去放。我得去:华盛顿过一阵子了,所以我对罗杰和孩子们说,
他们得自己。讨一阵子了。”
“那他们怎么过呢?”萨姆问。
“啊,萨姆,我正好要请教你哩,”那姑娘说,“我意思是说,说起手头上有
这个活儿,如果我没有结婚就不能够做。罗杰给了我很多自信心。任何时候事情出
了差,我都跑到他的办公室里大叫。如果没有他我就办不了,我会缩手缩脚,什么
风险也不敢冒。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弄的,一年一年这么单身一人过。”
那姑娘走开后,萨姆说:“真让人恶心,她做纪录片怎么能够挣到钱?她一辈
子什么鸟事也没有做。”
“人人都是摇滚歌星。”卡莉说。
“我觉得她走了以后,罗杰可能需要一些人来作陪。”萨姆说,“我肯定愿意
嫁给这样的男人。”
“你只能嫁给这样一种男人。”卡莉说,点着了一根烟。“一个已经结了婚的
男人。”
“你一张臭嘴,”萨姆说。
“完事后出去?”卡莉说。
“跟××吃饭?”萨姆说。她提到了一位知名的画家。
“回家?”
“我告诉比格说我要煮饭的。”
“真是酷。煮饭!”萨姆说。
“是啊,当然酷!”卡莉说。她捣碎香烟,通过旋转门上了大街。
这也是恋爱关系?多蠢
萨姆过了很不错的一个星期。“你是否过过这样的一个星期?我不知怎么解释,
反正你一进屋,人人都想跟你在一起。”她问卡莉。
萨姆参加一个聚会,碰到一个她有七年未见到的男的。他属于七年以前东区的
所有女人都想跟他有一腿的男人。他漂亮,来自有钱人家,跟模特约会。现在,他
说,他想建立恋爱关系了。
在聚会上,萨姆让他把自己逼到一个墙角。他已经喝了好几杯了。‘’我总认
为你非常漂亮,“他说,”但我很害怕你。“
“害怕?怕我?”萨姆大笑。
“你很聪明,难对付,我觉得你有可能把我撕成碎片。”
“听你的口气你认为我是条母狗了。”
“不是母狗。我只是觉得自己很难保住。”
“现在呢?”
“不知道。”
“男的说我很聪明我真高兴,”萨姆说,“因为一般来说这是真的。”
他们去吃饭,喝更多酒。“真好,萨姆,”他说,“我无法相信自己会跟你在
一起。”
“为什么?”萨姆说,酒杯高举在空中。
“我一直在报上看到你的消息。我一直想跟你联系上。但我想,她现在很有名
了。”
“我没有名,”萨姆说,“我甚至也不想成名。”他们就开始胡搞起来。
会说话的长尾小鹦鹉
卡莉和比格先生到卡莉父母家过周末。在她家里,人人都会煮饭。比格先生尽
力人乡随俗,干得极欢。“我来做肉汤。”他说。
“别瞎动。”卡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说。
“我的肉汤有何问题吗?我一向做得极好的。”比格先生说。
“上次,你放了威士忌还是什么东西到里面去了,真难喝。”
“那是我。”她父亲说。
“啊,真对不起,”卡莉低声下气地说,“我忘了。”
比格先生并没有说什么话。第二天,他们回到城里,跟他的一些朋友吃饭。他
们都是夫妻,结婚许多年。有人开始谈到鹦鹉。说他们怎么搞到会说话的鹦鹉的。
“那天我去伍尔沃兹商店,花十元钱买了一只长尾小鹦鹉,教它学说话。”比
格先生说。
“长尾小鹦鹉不会说话。”卡莉说。
“会说,”比格先生说,“它会说‘你好傲慢先生’。那是我一条狗的名字。”
回家的路上,卡莉说:“不可能是一只鹦鹉。一定是只八哥。”
“如果我说是长尾小鹦鹉,那就是只长尾小鹦鹉。”
卡莉喷鼻。“真蠢。人人都知道长尾小鹦鹉不会说话。”
“会说。”比格先生说。他点起一支雪茄。回家的路上,两人再也无话。
别去那里
卡莉和比格先生去了汉普顿度周末。春天尚没有完全到来,天有些阴沉。他们
生了火。他们看书。他们租电影看。比格先生只喜欢看动作片。卡莉喜欢跟他一起
看,但现在她不喜欢看这些片子了。“对我是浪费时间。”她说。
“那就看书吧。”比格先生说。
“书也看烦了。我出去散步。”
“这部片子看完以后我跟你一起去散步。”比格先生说。
这样,她就坐在他旁边看电影,有点生气。
他们去棕榈大街散步。她说些什么事情,他就说:“啊,真蠢。”
“是吗?真有趣。你说我蠢。特别是因为我比你更聪明。”卡莉说。
比格先生大笑。“如果你这么想,那才叫真蠢。”
“别他妈跟我瞎扯蛋。”卡莉说。她突然间在餐桌上伸过脸去,非常生气,不
知道她是谁了。“如果你跟我瞎扯蛋,我会正儿八经跟你过不去。别以为我不喜欢
这么做。”
“你起床很晚。”比格先生说。
“我不需要起早。你还没有明白这一点吗?”她用餐巾擦拭嘴角,大声说: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而已。”
第二天早晨,他们回到城里,比格先生说:“稍后我跟你说话。”
“谈话?”卡莉问,“你是说,我们今晚不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比格先生说,“我在想,也许我们应该彼此分开一阵子,分开
几天,直到你情绪稍好些再说。”
“但我情绪已经好了。”卡莉说。
她打电话到他上班的地方。他说:“眼下还不清楚。”她大笑说:“啊,别这
样了,蠢材。一个人情绪坏点也不行吗?那不是世界的末日。人际关系有时就是如
此。我说过对不起了。”
“我不想争什么东西。”
“我保证会更可爱一些。我现在不是就很可爱吗?明白没有?情绪已经好了。”
“我想也是。”他说。
比格离开的日子
日子过得很快。比格先生因事离开好几个星期。卡莉留在比格先生的房问里。
斯坦福。布拉奇有时候过来一下子,他和卡莉有时候表现得像两个高中生,就好像
父母出了远门一样。他们一起抽大麻,喝威士忌酸汁,做核仁巧克力饼,看一些愚
蠢的电影。他们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早晨,清洁员会进来打扫干净,手脚着地把
白地毯上的果汁渍迹刮干净。
萨曼莎。琼斯打了几次电话。她开始对卡莉讲些她最近约会的一些著名男士的
有趣事情,还有那些了不起的聚会和晚餐。“你在干什么?”她常问,卡莉一般也
就是“工作,就工作”。
“我们应该外出。比格先生已经走了……”萨曼莎说。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具
体的计划,几次之后,卡莉就感觉不想跟她说话了。然后,萨曼莎开始谈起所有这
些电影计划,以及她准备与他们做业务的那些人物。卡莉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萨曼
莎就说:“真酷,你知道的。这是很酷的一个点子。”
卡莉说:“这有什么酷的?”
“很酷,很亮。你知道,这不是托尔斯泰。”
“我不想当托尔斯泰。”卡莉说。但是,她以前想过。
萨姆说:“我认识你都很长时间了,我想说点什么事情给你听,但又不想让你
烦心。这事跟你本人没有关系。”
“是吗?”卡莉说,“我想知道。”
“另外,”萨曼莎说,“你有可能嫁给比格先生,跟他生一些孩子。好吧。人
人都希望如此。”
“我不是很幸运吗?”她说。
“我要知道真相”
比格先生出差回家,他和卡莉去圣巴茨度长长的周末休假。
第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发现比格先生跟一个黑头发姑娘有染。卡莉去了
餐馆,比格先生跟那姑娘在一起,那姑娘坐在比格先生的椅子里,她和比格先生在
接吻。“发生了什么事情?”卡莉问。
“没什么。”比格先生说。
“我要知道真相。”
“我爱她。我们希望在一起。”比格先生说。
卡莉涌起那阵熟悉的伤害和不相信的老感觉。“好吧。”她说。
她去外面,走到田野里。配有金马勒绳的巨大的马匹从天上跑下来,一直冲到
山上。当她看见马匹时,意识到比格先生和他对她的感觉并不重要。
她醒了。
“你做了噩梦?”比格先生说,“过来。”
他伸手摸她。“别碰我!”她说,“我觉得恶心。”
这个梦几天不能消散。
“我能怎么办呢?”比格先生说,“我无法跟一个梦去竞争。”他们坐在游泳
池边,脚放在水里。太阳光几乎呈白色。
“你觉得我们谈得足够多吗?”卡莉问。
“不,”比格先生说,“没有,也许最好不要说那么多。”
他们开车四处逛,最后来到海滨吃午饭,说这一切多么美好,说自己多么放松。
他们惊讶地发现路上的一只母鸡和两只小鸡,还有因涨潮而困在一个小池塘里的一
条鱼,看到了路边的一些死老鼠。
“我们是不是朋友?”卡莉问。
“曾几何时,我们是真正的一对好朋友。当时,我觉得你明白我,了解我的灵
魂。”比格先生说。他们在狭窄弯曲的水泥路上开着车。
“人会尽最大努力,但人有累的时候,或者失去兴趣的时候。”卡莉说。
他们有一阵子什么话也不说了,然后卡莉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我爱你
’?”
“因为我担心,”比格先生说,“我担心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也许会觉得
我们将要结婚了。”比格先生把车速降下来。他们翻过一段降速车道,再经过一个
摆满色彩艳丽花朵的墓地。一群光着上身的年轻人站在路边抽烟。“我不知道,”
比格先生说,“我们现在的事情哪儿出毛病了?”
后来,他们停车准备进屋,比格先生说:“你看见我的鞋子没有?你肯定我的
香波也带上了吗?”
“没有。那是当然,亲爱的。”卡莉轻描淡写地说。
她进了卫生问。在镜子里,她看上去不错。有晒斑,苗条,金发。她开始包自
己的化妆品。牙刷、面霜。他的香波还在淋浴间里,她决定不理它。“如果怀孕了
怎么办?”她想。她不会告诉他,她会悄悄地堕胎,再也不跟他说话。或者,她会
告诉他,然后还是得去堕胎,然后不再跟他说话。或者她会生下孩子来,自己养大
孩子,但这会非常难处理。如果她恨他不愿跟她在一起,因此而把仇恨转嫁到孩子
身上怎么办?
她去了卧室,穿上了高跟鞋,戴上了草帽。这草帽是订制的,花了五百多元。
“啊,亲爱的……”她说。
“什么事?”他问。他转过身来。他在往皮箱里装东西。
她想说:“就这么办吧,亲爱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在一起过得非常愉快。
但是,我总觉得趁早全身而退是最好的办法。你明白吗……”
比格先生抬头问。“什么?”他问,“你需要什么东西吗,宝贝?”
“啊,不,没有什么,”卡莉说,“我忘了你的香波,就这。”
“他只是块鸡皮疙瘩”
卡莉在飞机上喝了五杯血玛丽,回家的路上吵个不停。在机场,在出租车里,
卡莉一直吵个没有完,直到他说:“你希望我送你到你自己的住处吗?”他们到了
他的房间后,她给父母打了电话。“我们大吵起来,”她说,“他只是块鸡皮疙瘩,
跟所有男人一样。”
“你没有事吧?”她父亲问。
“啊,非常之好。”她说。
然后,比格先生很可爱。他让她换上睡衣,跟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我第一次
见到你的时候,我喜欢你,”他说,“然后非常喜欢你。现在,我……我慢慢很爱
你了。”
“别让我吐。”卡莉说。
“为什么是我,宝贝?”他问。“你见过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选中我?”
“谁说我选中了?”
“这是什么?一种模式吗?”比格先生说,“我已经卷得比较深了,你却想溜
了。你想逃走,如果这样,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有,你有办法,”卡莉说,“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不明白,”比格先生说,“我们的关系跟你与别的男人曾建立过那么多关
系有何差别?”
“没有差别,一样的,”卡莉说,“到目前为止,一切只是知足而已。”
第二天早晨,比格先生又回到了兴高采烈的样子,跟平日一样,这让人非常生
气。“帮我选条领带,亲爱的。”他说,他一向就是这么办的。他拿了五条领带到
卡莉还在睡觉的床头,打开灯,把她的眼镜递给她。他把领带举到西服前。
卡莉稍稍打量一眼。“那条。”她说。她扔掉眼镜,又躺到床头上闭上眼睛。
“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比格先生说。
“那是我最后的决定。”她说,“再说,说到底,一条领带与另一条领带不是
差不多的吗?”
“啊,你还在生气,”比格先生说,“真不明白。你应该高兴起来才对。经过
一夜之后,我认为事情应该好得多。”
家。甜蜜的家
“孩子在挨饿,保姆走了,我也没有钱了。”阿玛丽塔在电话里说,“香豆,
带些比萨饼来,好不好,两三块就行,带意大利辣香肠的那种,我稍后还钱给你。”
阿玛丽塔往在朋友的家里,在上东区。是卡莉非常熟悉的那种偏街公寓:肮脏
的砖墙建筑,进门的过道极窄,地上全是餐馆外卖菜单;在街上,人们溜着不干净
的狗;在夏天,肥胖的妇女弯腰坐在外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卡莉一直觉得她永
远也无法离开这样的地方。她在过去经常买比萨饼的地方买比萨,她潦倒的时候在
那里住了四年。做比萨的还是那个用脏手指做比萨的人,还有他小个子的妻子,她
在收银机上工作,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阿玛丽塔的公寓在一个东倒西歪的四层楼的顶层,而且还在后面。“啊,”阿
玛丽塔说,“是临时的,这里的租金便宜。一个月才五百元。”
她的女儿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有黑头发和大大的蓝眼睛,坐在一堆旧报纸和杂
志面前翻弄着。“啊!”阿玛丽塔说,“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莱迪的消息。先前他希
望我跟他一起去搞巡回表演,还送了一本书给他,是他要我送给他的。这些男的不
喜欢了不起的女人,稍微好点的女人都不要。他们喜欢烂女人。”
“我知道。”卡莉说。
“看!妈妈!”那姑娘骄傲地说。她指出一张照片,是阿玛丽塔在阿斯柯的照
片,跟某某公爵还是谁谁在一起。
“一位日本生意人想让我包在一间公寓里,”阿玛丽塔说,“你知道,我不喜
欢这类事情,但真实的情况是,我差不多就完蛋了。我要那么做的惟一的理由是为
了这个宝贝。我想让她去上学前班,我需要钱付账。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也没有他
的消息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事情还得看。”
阿玛丽塔坐在沙发里,穿着长运动裤撕扯比萨饼。卡莉坐在很窄的木椅子里。
她穿牛仔裤和T 恤衫,腋下还有黄渍。两个女人都是一头油发。“回想旧事,”阿
玛丽塔说,“我觉得自己不该跟这个家伙睡的。我不该跟那个家伙睡的。也许我应
该用不同的方式做些事情。”
她停了一会儿。“我知道你在考虑离开比格先生,不要那么做。抓住他。当然,
你很漂亮,你应该有一个身价百万的男人给你打电话,希望跟你在一起。但是,你
和我,我们都知道真相。我们都明白实际的生活,不是吗?”
“妈妈!”那小姑娘说。她举起一本杂志,指着一张照片,是阿玛丽塔的大幅
照片:她穿着白色的夏内尔滑雪服,在圣莫里茨的山坡上,然后又从滚石音乐会出
来钻进大轿车,身穿黑色制服,戴着珠宝首饰,在一位参议员的身边笑着。
“卡琳顿!现在别翻了。”阿玛丽塔说,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那小姑娘看看
她,咯咯笑起来。她把杂志扔到空中。
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太阳透过脏兮兮的窗玻璃透进来。“过来吧,香豆,”
阿玛丽塔说,“过来吃些比萨饼。”
“喂,我回来了。”比格先生说。
“嗨!”卡莉说。她去门口吻他。“酒会如何?”
“极好,极好。”
“我来做晚饭。”
“很好。我们不用出去真是太高兴了。”
“我也一样。”她说。
“想喝一杯吗?”他问。
“不,谢谢,”她说,“吃饭的时候也许来一杯吧。”
她点蜡烛,然后他们坐在餐室里。卡莉直挺挺地坐在椅子里。比格先生在不停
地说话,讲他正在干的一些事情,卡莉也就盯着他,不停地点头,发出一些鼓励他
说下去的声音。但她实际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他的话谈完后,她说:“我很激动。孤挺花终于开出来了。开了四朵。”
“四朵花,”比格先生说,“你对植物产生了兴趣我真高兴。”
“是啊,这不是很好吗?”卡莉说,“有趣的是,只要稍稍关注一下,它们就
生长起来。”
尾声
斯坦福。布拉奇的电影《时尚受害者》最终在全球卖到两亿美元。斯坦福最近
买了一架挑战者号,并且把里面装修得跟伊莉莎白。泰勒在《克利奥帕特娜》中的
闺房一样。
里弗。魏尔德仍然在写他的小说。在小说里面,比格先生烤了一个孩子吃掉了。
斯坦福。布拉奇总跟着他,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萨曼莎。琼斯决定放弃纽约的生活。她去洛杉矶参加奥斯卡颁奖会,并在一次
聚会当中遇到了泰勒‘基德,两个人光着身子泡在游泳池里。他们现在生活在一起,
但是,他发誓永远也不会娶她,因为他的最佳演员学院奖没有拿到手之后,萨曼莎
说:“那是因为电影很酷。”不过,萨曼莎正在拍他的第二部电影——是一部艺术
电影。
阿玛丽塔。阿玛尔菲的女儿上了纽约很有名望的基福德学前班。阿玛丽塔也开
办了自己的咨询公司。她有三名:雇员,还有小批服务人员——司机、保姆、女佣。
她最近刚刚为女儿买了第一套订制的衣服。
波恩仍然在当男模特。
小说家玛格达参加一个聚会,庆贺一本讲纽约市消防队员的日志的出版。33岁
的塞普顿伯先生找到了她,自此以后形影不离。
帕克德和阿曼达。迪尔夫妇又生了一个孩子,是女孩子。他们在按天才培育方
法教育孩子。卡莉最后一次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帕克德对切斯特说:“你是否意
识到:蜜烤花生是我们生命当中的一种现象吗?”切斯特点头。
布里格德。沙尔默斯离开了她丈夫。最后一次有人看见她跟巴克雷一起凌晨4
点在“隧道”酒吧狂跳。
四季不断的单身汉们仍然伸手可及。
贝拉和纽伯特去第五大街参加一个聚会。纽伯特一定要戴上一种可笑的带条纹
帽子,然后他请人人喝龙舌兰酒,同时他站在餐具柜上跳舞。纽伯特从五层楼的窗
台上摔下楼的声音爆响,所幸他落在阳棚上。他躺在医院的两个月里,贝拉成为她
的银行的总裁之一。她仍然没有怀孕。
跟雷依过了一夜之后,斯基普。约翰逊回到纽约,然后就消失了。两个月后重
新出现,对所有人说他“沉醉在完全彻底的爱情当中”。
马尔维拉斯先生被指名为一个非婚生孩子的父亲。他让孩子的母亲做DNA 亲子
鉴定,结果证明孩子不是他的。
卡莉和比格先生仍然在一起。
欲望城市·剧情介绍
第1 集:“欲望都市”
三十多岁的米兰达开生日派对,卡莉和她的朋友们发誓不再操心寻找理想男性
的事,她们决心要跟男人一样随意。
卡莉跟旧日情人胡搞,遇到了比格先生。米兰达拿斯基普热身,萨曼莎跟一个
男人搞了一次一夜情,而这个男人就是夏洛蒂第一次见面时不愿跟他交往的那一个。
第2 集:“模特与汽车旅馆”
米兰达犯了一个错误,她去跟一个“模特迷”(极喜欢模特的人)约会。萨曼
莎有意跟模特迷约会,并把一些场景录制下来。卡莉跟模特德里克做实验,同时跟
比格先生眉来眼去。
第3 集:“已婚猪湾”
卡莉应邀去汉普顿的一对夫妻家参加派对- 却看见那家人的丈夫来了一次暴露
的表演。米兰达的法律事务所认为她是个女同性恋者。萨曼莎慢慢对守门人了解更
多了,夏洛蒂甩了一个摆错了瓷器的大人物。
第4 集:“少男谷”
卡莉发现跟二十几岁的大块头约会就那么回事。夏洛蒂的男友要她在交友的事
情上帮忙。萨最莎清醒地认识到,她总会比自己交往的男人年龄大。
第5 集:“女性的力量”
卡莉跟一位漂亮的法国建筑师约会,事后他拿一千美元致谢。一位著名画家利
用夏洛蒂当他的模特之一。斯基普对米兰达充满性幻想。
第6 集:“秘密的爱”
我们当中到底有多少人跟羞于带去见朋友的一些人亲热?卡莉认为比格先生拿
她当成一个秘密人物藏起来而米兰达发现了她的新男友的一个秘密。萨曼莎逢人便
唾,并无选择。
第7 集:“一夫一妻者”
卡莉希望与比格先生建立一夫一妻制的关系,但萨曼莎跟她自己的经纪人却不
想保持这样的关系。米兰达对斯基普的感情加深了,因为她发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
在一起,同时,夏洛蒂也面临着新男友提出的新要求。
第8 集:“三人就是一个群体”
卡莉发现,比格先生不仅曾结过婚,而且还跟他的前妻一起玩过三人游戏。跟
比格先生的前妻见面时,卡莉失望地发现她非常聪明、性感而且事业成功。夏洛蒂
的男友希望在两人关系当中再塞进一个女人。米兰达感觉自己被人遗弃了。萨曼莎
发现自己极不合适地跟一对夫妻陷得太深。
第9 集:“兔子与乌龟”
比格告诉卡莉说,他再也不会结婚。被人冷酷遗弃后,想把“乌龟”变成兔子,
但意识到他还是一只乌龟。米兰达让夏洛蒂了解一种很特别的工具,称为“兔子”,
从此再不见夏洛蒂的人。
第lO集:“新娘会”
为兰蕾开的新娘会,使城里来的姑娘想到了自己的未来。卡莉月经没有来,但
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想让怀孕检查得出阳性还是阴性结果。夏洛蒂担心自己到底会不
会得到一个女儿,因为她一生一直在为这样一个孩子在做准备。同时,兰蕾渴望得
到她为了自己的家而牺牲掉的自由。
第11集:“干旱”
萨曼莎突然之间对单身生活厌恶之极,因此怀念老式的生活。夏洛蒂的男友宁
要精神的平衡而不在交友上采取主动。
第12集:“啊做米吧所有忠诚之人”
比格先生把卡莉当做一个朋友介绍给他母亲,这让卡莉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会向
何方发展。米兰达跟“天主教男人”
分了手,还时不时回到斯基普永远向他张开的怀抱中去。萨曼莎最终想想要努
力建立固定的两性关系。夏洛蒂惊讶地发现。全城所有看相的都说她一辈子只能过
单身生活。
第13集:“请带我去球场”
卡莉跟比格先生分手后,她又经历了~连串的分手“,然后又找了个新北方佬
约会。同时,米兰达因为”天天谈男人“而生厌。萨曼莎对男友的”缺点“不满意,
夏洛蒂的新伙伴有点问题。
第14集:“真话难听”
两性关系当中有没有永远也不该说的话?卡莉请比格先生来参加生日宴会。萨
曼莎极尽全力告诉她的男友说他有缺点。夏洛蒂找来一只小狗“替代男人”。米兰
达鼓起勇气跟情人说脏话- 但她又说了一些太露的话。
第15集:“畸形表演”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很怪?卡莉跟一批怪人约会,之后碰到本恩,等她变成一个
怪人的时候却毁掉了不少东西。夏洛蒂跟“麻皮先生”约会。但意识到他也就会这
么一点。米兰达完全不再跟人约会了。
第16集:“他们要干掉单身的人,不是吗?”
是“假装”好还是单身好?卡莉觉得自己喜欢单身、米兰达跟一个男人约会,
萨曼莎被一个开俱乐部的怪人骗了。
夏洛蒂坚信自己喜欢一个“会修东西”的男演员做朋友。
第17集:“四个女人和一俞葬礼”
两性关系可否会使人重返生活?夏洛蒂爱上新近丧妻的男人,是她在一一个时
装设计师的葬礼上认识的。卡莉多少修复了与比格先生的一些关系。萨曼莎因为想
勾引“名人‘之夫而被赶出了曼哈顿的社交圈。米兰达自己买了公寓,然后开始出
现恐惧症。
第18集:“逃脱曲线”
逃避是不是跟寓言中的林中之树一样,没有人看见就根本不存在呢?卡莉与比
格先生正式修好,夏洛蒂跟“强力女同性恋”者来往密切,米兰达的新男友用一堆
毛片圆了她的梦,萨曼莎从私人教练多尔身上找到了一枚“避雷螺栓”。
第19集:“鸡之舞”
在纽约这样玩世不恭的城市里,还有没有可能相信一见钟情?米兰达的室内装
修师和她来自伦敦的朋友一见钟情。
并邀请姑娘们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这使她们大感沮丧。
第20集:“男人,神话及伟哥”
现代单身男女约会时需不需要现代的神话?卡莉和比格先生继续发展他们“现
在不同了‘的关系,萨曼莎开始挂上一个72岁的富翁,米兰达跟一个酒吧侍者来往
甚密一结果发现这家伙实际很不错。
第21集:“老狗新鸡”
男人可否改变?卡莉努力改变比格先生的一些坏习惯,夏洛蒂跟一个男人来往,
米兰达还在跟酒吧侍者约会,但跟他的上班时间不协调。萨曼莎碰到过去的男友,
他现在成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同性恋者。
第22集:“种姓制”
纽约的等级制度是否已经为种姓制所替代?卡莉和比格先生互道“我爱你”,
米兰达跟当侍者的男友分了手,萨曼莎跟富人约会,这富人有个口是心非的侍者跟
着。夏洛蒂跟一个声名正旺的电影明星搅在一起。之后便夹上了快车道。
第23集:“进化”
纽约人是否进化到超越男女关系的程度了?卡莉故意在比格家里留下一些女权
主义者的东西(但没有起作用),夏洛蒂不能肯定自己新找到的双性恋男友是“先
男男”还是“先男女”。萨曼莎对前男友实施的复仇计划泡了汤。
第24集:“心痛!”
谈到两性关系,如何才能明白适可而止?比格告诉卡莉说他要去巴黎六个月,
萨曼莎介绍姑娘们到最热的受虐施虐餐馆,夏洛蒂的恋鞋癖跟一家鞋店的恋足癖相
形见绌。
第25集:“大家玩的游戏”
为了保持长久关系,是不是非得玩点游戏?卡莉在精神病医生的候诊室里碰剑
男一个‘错误的“男人,萨曼莎跟一个体育迷泡上了。夏洛蒂加入一个桥牌俱乐部,
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米兰达跟公寓对面的一个男人玩”偷窥“
游戏。
第26集:“男友”
姑娘们注定会下意识地一次义一次寻找间样的恋爱关系并与同样的一个人来往
吗?卡莉跟她的“男友”约会- 萨曼莎跟隔壁的一对人“相爱,”中间只隔一堵墙,
夏洛蒂跟数名男人同时约会,米兰达跟一个很小气又很喜欢控制人的男人约会。
第27集:“缺点”
跟某人睡觉就意味着一定得跟他们的家人睡在一处吗?
卡莉跟一位短篇小说家和他的家人约会。米兰达跟一位离了婚的父亲约会,夏
洛蒂的兄弟跟萨曼莎约会。
第28集:“对你有好处吗?”
卡莉跟一个嗜酒者约会。夏洛蒂跟男友做爱时,男友竟睡着了,这使她伤心之
极。萨曼莎的男同性恋朋友们问她说,他们可否跟她睡觉。米兰达有了新工作表。
第29集:“二十多岁的姑娘和一十来岁的女人”
二十来岁的女人,是朋友还是敌人?卡莉和姑娘们同去汉普顿。萨曼莎的前助
手偷r 她的名片盒,开了一个派对。
夏洛蒂跟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约会。米兰达跟一位发型师约会,然后起诉他
搞年龄歧视。卡莉发现比格跟一位26岁、名叫纳塔莎的姑娘约会。
第30集:“都市的前恋人”
能不能跟以前的恋人重修旧好?比格告诉卡莉说。他和纳塔莎订了婚。米兰达
回到斯迪夫身边。萨曼莎跟‘太大先生“见面,夏洛蒂又跟一位长得像马的朋友重
归于好。
第31集:“无风不起浪”
卡莉和跟她一起的一群女人跨河到斯戴顿岛参加“纽约市消防队的新‘年历大
赛’。”不久。萨曼莎跟她梦想中的大块头里基对上了眼冲。但有天萨曼莎突然到
访,发现她对消防队的幻想立即破灭,因为她发现一大群消防队员都坐在电视机前
吃爆米花,更糟糕的是,她跟里基正在后屋狂欢时,却被一场大火搅了好事。同时,
当地属于老辈人的一个政客比尔。凯利开始对卡莉发起进攻,但没有很大进展。夏
洛蒂在搭渡船回家时喝醉了,因此发誓今年必须结婚。晚上她想起中午的事情,突
然发现消防队员之所以让女人看来非常性感。是因为他们满足了女性要求得到拯救
的幻想。但是,米兰达拒绝得到拯救,她的医生说,她做完眼部激光手术后,必须
有人带她回家。她却宁愿自己摸着回去。斯迪夫向米兰达证明,受人救助并不总是
软弱的象征。夏洛蒂跟亚瑟约会,这是她最新的白马王子。但是,跟亚瑟挥舞拳头
打了几架之后,夏洛蒂看出他是个仗势欺人的王八蛋,并不是什么白马王了。政客
比尔舞弄手脚引起卡莉注意,最后她稍松一步,在衣帽间里跟他接了一个吻,并无
其他内容…
第32集:“两难问题”
卡莉和比尔在竞争活动中过了极愉快的三个星期,两人的浪漫关系也进入更深
的一个层次。有两次。夏洛蒂继续搞自己的话动,到年底成为妻子。她决定开个忆
旧派对,本来开得不错的,但突然问她才刚结婚却又跟以前的恋人又好上了起来。
同时,米兰达遇到两难问题,因为斯迪夫说他只想见她一个人。她在想,万一有更
好的人出现了怎么办?萨曼莎与最新交往的男人也有同样的问题:他是个马奇金,
总是去布鲁姆戴尔的男人用品店买东西。但他很有幽默感。
第33集:“烈女发威”
星期天,卡莉晚起,早午饭一起吃,翻《纽约时报》看到比格和纳塔莎结婚的
消息,再也吃不下去饭了。纳塔莎25岁,个子高高的,很漂亮,而且已经结了婚,
这使卡莉突然感到在世界上无依无靠了。卡莉偶尔在时装精品店的试衣问碰到纳塔
莎。不禁闻道纽约市是不是有些女人专以让别的女人感觉不好为生活目标?为了释
放一些压力,萨曼莎带姑娘们去温泉度了一天假。米兰达的新管家是个乌克兰人,
她不停地整理米兰达的生活,结果走得太远,还给她上了一些关于婚姻和药茶的课。
米兰达把雕像放在管家那边去了。卡莉想在纳塔莎面前留下深刻印象,因此而在上
流社会的一次午宴上装出奢华惊人模样。但是这一切都是一场徒劳,因为纳塔莎根
本就没有到场。卡莉绞尽脑汁,还花了一大笔自己根本无力承担的钱,因此感觉自
己是个倒霉蛋。后来她接到纳塔莎的致谢条,上面还有一个拼写错误,令卡莉哭笑
不得。
第34集:“男孩,女孩,男人,女人……”
夏洛蒂请姑娘们参加一个画家的画廊开馆仪式,这位画家专拍女扮男装的女同
性恋者。夏洛蒂见到了摄影家贝尔德、他问她是否能够不时为他摆摆样子。卡莉和
她二十来岁的新男友锡安一起来往于酒吧和冰场。过得甚是开心,但卡莉后来发现,
锡安男女都见,这令她恶心欲吐。萨曼莎新找到了一个极酷的助手叫麦特,但她也
是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不知道谁是老板。萨曼莎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地位,但他却置
之不理。萨曼莎只好先将他炒掉。米兰达感觉回家时有气无力,然后又发现斯迪夫
正躺在她的床上吃饼干。他的一堆脏衣服还扔在地上。她说自己得有自己的空间,
斯迪夫就气呼呼地跑了。但第一天,米兰达回家到自己的香巢时,突然感觉孤独难
耐,因此打电话请斯迪夫搬回来住,整天住在这里。
在一次聚会上,卡莉和锡安同去,结果事情多得让卡莉受不了了。轮流喝了一
通酒之后。卡莉跟另一个女人接吻,然后离开了,想到自己太老套,根本适应不了
这样的新生活。
第35集:“没有‘如果’。没仃‘还有’,没有‘但是”’
夏洛蒂跟布拉德的第一次约会进行得不错,极其壮观,但是。到在门口接吻的
时候,事情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丹麦巨犬在连续地舔什么东西了。夏洛蒂想临时教
他一些接吻方法,但是,他这个人看上去已经是不可修复了。卡莉也在追一个新人,
是家具设计师艾丹。为了吸引艾丹的注意力,卡莉买回了他设计的一种皮椅。艾丹
被卡莉迷得头晕眼花,但等她摸出烟来准备抽的时候,他立了一个规矩:他不跟抽
烟的人约会。卡莉想突然戒烟,但艾丹发现约会之后她偷偷抽烟。为了认真发展两
个人的关系,卡莉戒了烟,扔了万宝路、跟尼古丁说了再见。萨曼莎找到了一个新
人。是契冯。是非常性感的非裔美国人。事情进展得不错,但契冯的妹妹进来,她
对萨曼莎说?她想要找的人肤色不对头。不是她哥哥。
萨曼莎认为自己有权跟任何男人约会,但是,契冯最终放弃了接受了妹妹的要
求。同时,斯迪夫得到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够在中场投一个球进篮网。就有可能赢
得一一百万美元。
斯迪夫请米兰达到球场来看着他练习几次,但是- 她太忙了,结果使他怒火万
丈。最后。米兰达慢慢明白了,自己得多支持别人一些。
第36集:“我们是荡妇吗?”
卡莉跟新认识的小伙子来往了十几天,但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还不想跟她上床。
哪怕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点着蜡烛泡了热水澡,艾丹还是不肯。米兰达明白,她已经
染上了衣原体,因此被迫列一个单子,告诉以前跟她有染的一些人一让他们明白自
己有可能被感染了。萨曼莎住的公寓里的住户大受惊骇,因为他们知道有个抢劫者
用枪指着人攻击了一位住尸“
安全录像带表明抢劫者躲到了萨曼莎伙伴的身后,结果住户将她赶出公寓她被
迫搬到了更破旧的住处。卡莉意识到一她对浪漫的一套把戏已经熟悉了。
第37集:“女主角”
卡莉跟艾丹来往了三个星期,然后就变得怪怪的了,因为一切看起来完美无缺。
艾丹请卡莉去见他父母,她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因此说不。同时,夏洛蒂继续执行
她年内结婚的伟大计划。她最新的章法星迫使她结了婚的朋友们为她安排跟他们认
识的单身汉见面。夏洛蒂利用这个方法得到的第一次约会是跟一个已经结了婚的朋
友,他向她表达了自己对她的爱。但是,这次约会两个人大大地爆发了一通感情之
后,她在街上晕倒了,此时邂逅特雷,两人一见钟情,立时魂不守舍。米兰达继续
跟斯迪夫一起追求稳固的生括,基本可谓风平浪静。卡莉跟夏洛蒂一起在戏院看戏,
突然之间发现比格和纳塔莎坐在包厢里。卡莉想起来,在她与艾丹的关系当中,她
在跟比格一样行事,而他也正好就是她一直希望比格能够做到的那种敏感和随时可
以召唤的人。为了弥补可能已经造成的损失,帚莉跟艾丹一起去见了他的家人。大
家一起吃早餐。
第38集:“来去匆匆”(回放)
纽约市房地产市场价格极高,但斯迪夫继续努力想在这里找一栋公寓,同时他
一直在米兰达的沙发上过夜。斯迪夫虽然没有公寓住,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新的
浪漫点子,这使米兰达伤心欲绝,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夏洛蒂也是苦乐参
半:她现在跟特雷订7 婚,但事情并非她所想象的样子那样发生。夏洛蒂最后向特
雷提出意见,而特雷的回答总是“好极了”!夏洛蒂心绪不宁,几天之后,特雷突
然提出他们应该去迪芬尼商店购买最漂亮的订婚戒指。萨曼莎找到的最新性专家是
亚当,他什么部好,就是“胆大包天”。她拒绝下次约会的时候再摸到那里去,亚
当就非常讨厌,萨曼莎只好讲明具体原因c 亚当认为她只不过是在找借口因此,萨
曼莎就说你自己来尝尝吧。这期间,卡莉在一个家具展销会上碰到了喝醉的比格。
他说他和纳塔莎过得不好。如果这还不够,他还给卡莉打了几次电话,还从艾丹那
里听说她正在隔壁一家旅馆里赶活。比格到了旅馆,投下了炸弹。他说他犯了一个
错误,他爱的其实是卡莉。卡莉直奔电梯,但比格一路紧逼,这就到了卧室里,结
局是两个人躺在床上抽烟。
第39集:“来去匆匆”
谈到两性关系,到底是应顺从自己的感情还是应该顺应自己的理智?一场震慑
灵魂的沉思后卡莉和比格重新回到原来的老习惯,导致一夜激情。夏洛特实现了自
己的目标,最后订了婚,但并不是她所希望的样子。米兰达和斯迪夫发现,跟以前
的恋人一起生活实属不易,特别是当他们已经开始跟别人约会以后。萨曼莎决定把
“每周一选”放在一种新的饮食上面,用以改善他“胆大包天”的男友。
第40集:“孤注一掷”
我们可否拥有一切?艾丹最后说“就那三个字”,这话让卡莉因为跟比格的事
情深感内疚。夏洛蒂的订婚一切都不错,但末了特雷却突发奇语。米兰达发现色情
电话跟真人一样能够让人得到满足,但也跟真人一样叫人痛苦。萨曼莎因为感冒而
难受,想到自己很可能独处一生因而甚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