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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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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后记

卷之四百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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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经

  【马融忠经】

  《序》曰:《忠经》者,盖出於《孝经》也。仲尼说《孝经》而敦事君之义,则知孝者俟忠而成。是所以答君亲之恩,明臣子之行,忠不可废于国,孝不可弛于家。孝既有经,忠则犹阙,故述仲尼之意,撰《忠经》焉。今皇上含庖轩之道,茂勋华之德,弼贤俾能,无远不奉。忠之与孝,天下攸同。臣融岩野之臣,性则愚朴,沐浴德泽,其可默乎?作为此经,庶少裨补,诚则辞理薄陋,不足以称。为忠之所存,存于劝善;劝善之大,何以加于忠孝者哉?夫定卑高以章目,引诗书以明义,皆师于古,曷敢徒然?其或异同,从忠孝之宜也。或对之以象其意,或迁之以就其类,或损之以简其文,或益之以备其事。以忠应孝,亦分为十有八章。所以弘其至公,勉其诚信,本为政之大体,陈君事之要道,始于立德,终于成功,此《忠经》之义也。谨序。

  《天地神明章第一》:昔在至理,上下一德,以徵天休,忠之道也。忠之为道,乃合于天。至理之时,君臣同德,则休气应也。天之所覆,地之所载,人之所履,莫大乎忠。覆载之间,人伦之要,履之则吉,遭之则凶,无有大于忠者。忠者,中也。至公无私,不正其心,而私于事,则与忠反也。天无私四时行,地无私万物生,人无私大亨真。四时广运,天不私德;万物亨生,地不私力;人能至公,不私诸已。何往不可也?忠也者,一其心之谓矣。一则为忠,二则为僻。为国之本,何莫由忠?未有舍忠而成于务。忠能固君臣、安社稷、感天地、动神明,而况于人乎?君臣固,其义深也;社稷安,其祚长也,天地感,其诚达也;神明动,其应彰也。忠之为用,其效如此,言人之易从也。夫忠,兴于身、著于家、成于国,其行一焉。身及国家,虽有殊名,其为忠也,则无异行。是故一于其身,忠之始也,一于其家,忠之中也;一于其国,忠之终也;道行自渐,忠之大焉。身一,则百禄至,立身履一,富贵之本。家一,则六亲和;御家不二,自然笃睦。国一,则万人理。天下合心,无不从化。书云: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精一守中,忠之义也。

  《圣君章第二》:惟君以圣德监于万邦。圣君在上,垂监于下;万邦在下,观行于上。自下至上,各有尊也。故王者,上事于天,下事于地,中事于宗庙,以临于人。王者至重,犹有所尊,况其下乎!则人化之,天下尽忠以奉上也。上行下化,理之自然,文王敬逊,虞芮逊畔,是也。是以兢兢戒慎,日增其明。日增一日,德益明矣。禄贤官能,式敷大化,惠泽长久,黎民咸怀。非怀不可以居禄,非化不可以怀人,任贤陈化,君之要也。故得皇猷丕丕,行于四方,扬于后代,以保社稷,以光祖考,君圣臣贤,化行名播,以光祖考,以严配社稷于无疆者也。盖圣君之忠也。忠之为道,无所不通也。诗云: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君以明德事天,天以多福与人君也。

  《冢臣章第三》:为臣事君,忠之本也,本立而后化成。虽有周孔之才,必以忠为本也。冢臣于君,可谓一体,下行而上信,故能成其忠。股肱动于下,元首随于上,以其义同,其心不异。夫忠者,岂惟奉君忘身,徇国忘家,正色直辞,临难死节已矣。此皆忠之常道,固所常行,未尽冢宰之事。在乎沉谋潜运,匡国安人,至忠无迹,诚在深潜。任贤以为理,端委而自化,官各得人,何事之有?尊其君,有天地之大,日月之明,阴阳之和,四时之信,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昭之如日月,调之如阴阳,不言而信如四时,若是,君体用尽矣。圣德洋溢,颂声作焉。乐生于中,和之于外,《书》云: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君明则臣良,臣良则事康。

  《百工章第四》:有国之建,百工惟才,守位谨常,非忠之道。此乃守常之臣也。故君子之事上也,入则献其谋,公家之利,知无不言。出则行其政;既在其位,职思其忧。居则思其道。益国之道。动则有仪,百事之仪。秉职不回,言事无惮,苟利社稷,则不顾其身。爱已曲从,则为尸素。上下用成,故昭君德,盖百工之忠也。君任工能,工奉君政,政成于下,德归于上。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恭可以成正,直可以献忠。

  《守宰章第五》:在官惟明,莅事惟平,立身惟清。官不明,则事多欺;事不平,则怨难弭;身不清,则何以教民?清则无欲,平则不曲,明能正俗。三者备矣,然后可以理人。独清则谨己而已,不建于事;独明则虽察于务,奸贿难任;独平则徒均于物,昧浊无堪。夫理人者,必三备而后可也。君子尽其忠能,以行其政令,而不理者,未之闻也。既才且忠,以临其人,政之理也,固其必然。夫人莫不欲安,君子顺而安之;用其情而处之。莫不欲富,君子教而富之。因其利而劝之。笃之以仁义,以固其心;知仁与义,则皆就之。遵之以礼乐,以和其气;君子爱人。小人易使。宣君德以弘大其化;称君德以布德,郭君化以行化。明国法以至于无刑。章条申而不犯,刑虽设而当也。视君之人,如观乎子,寒者衣之,饥者食之。则人爱之,如爱其亲。民怀其恩,有同骨肉。盖守宰之忠也。《诗》云:岂弟君子,民之父母。父母爱子,情莫过焉,官莫谨焉,人谁非子?

  《兆人章第六》:天地泰宁,君之德也。天地设位,秉御有君。非君泰宁,人必。君德昭明,则阴阳风雨以和,人赖之而生也。四气和顺,百谷用成,是以为休徵,故人之生,赖成于君也。二是故祗承君之法度,行孝悌于其家,服勤稼穑,以供王赋,此兆人之忠也。顺化供养,勤劳奉国,是则为忠。《书》云:一人元良,万邦以贞。一人以大善抚万国,万国以忠贞戴一人。

  《政理章第七》:夫化之以德,理之上也,则人日迁善而不知;德化潜运以心,则不知所由,而民从善也。施之以政,理之中也,则人不得不为善;政施有术,昭见于人,人勉而行,欲罢不可。惩之以刑,理之下也,则人畏而不敢为非也。刑临以威,知惧无犯,既劣于政,弥蒙于德。刑则在省而中,舜流四凶,足清万国。政则在简而能,简则易从,能则人服。德则在博而久。不博,则有不及。不久,则人心复浇。德者,为理之本也。任政非德则薄,任刑非德则残,兼德则厚。加德则宽。故君子务于德、修于政、谨于刑,刑不谨,则知政不修举;德不务,而人不怀也。固其忠以明其信,行之匪懈,何不理之人乎?忠信在己,恪勤修官,官修政明,而人自理。故无不能理之吏,与不可理之人。《诗》云:敷政优优,百禄是遒。政其人理,禄其宜哉。

  《武备章第八》:王者立武以威四方,安万人也。武德在宁静,非形于征伐也。淳德布洽,戎夷禀命,统军之帅,命不可辱,帅不可失。国之大寄,非易其人。仁以怀之,抚其疾苦,使之咸怀。义以厉之,示其慷慨,使其激劝。礼以训之,明其节制,使之有序。信以行之,审其远近,使之必行。赏以劝之,悬其爵赏,使之慕功。刑以严之。威其钅夫钺,使之惧罪。行此六者,谓之有利。六者并用,阙则失之。故晋将用师,子犯曰未知信之类是也。故得师尽其心、竭其力、致其命,士卒从教,故师得利。是以攻之则克,守之则固,武备之道也。武可以备而不用,不可以用而不备也。《诗》云:赳赳武夫,公候干城。有其武才,堪其杆御。

  《观风章第九》:惟臣以天子之命,出于四方以观风,听不可以不聪,视不可以不明。使臣之行,如君耳目。不聪不明,不胜其任。聪则审于事,明则辩于理,不聪则惑其所闻,不明则蔽其所见。理辩则忠,事审则分。理不辩,则其断偏;事不审,则其信惑。君子去其私,正其色,私去则情灭,色正则邪远。不害理以伤物,求罪为公,则成刻浮。不惮势以举任,举必以才,不必以势。惟善是与,惟恶是除,善虽仇必荐,恶虽亲必去。以之而陟则有成,君子效能也。以之而出则无怨。小人伏罪也。夫如是,则天下敬识,万邦以宁。官务修政,人始获安。《诗》云:载驰载驱,周爱谘诹。勤劳不宁,善斯劝矣。《保孝行章第十》:夫惟孝者,必贵于忠。若思孝而忘忠,犹求福而弃天。忠苟不行,所率犹非道。忠不居心,动皆邪僻。是以忠不及之,而失其守,自贻伊罚,求安可乎?匪惟危身,辱及亲也。既失于忠,又失于孝。故君子行其孝,必先以忠;竭其忠,则福禄至矣。忠则得福禄,则荣亲也。故得尽爱敬之心,以养其亲,施及于人,守忠之道,众善攸归,身安亲乐,得尽其养。此之谓保孝行也。以忠之故,得保于孝。《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考叔行孝,施于庄公,君子善之,此之谓也。

  《广为国章第十一》:明主之为国也,任于正,去于邪。任正,则君子道长;去邪,则小人道消。邪则不忠,忠则必正。忠则不邪,正则必忠。有正,然后用其能。能而无正,则邪;正而有能,则忠。是故师保道德,股肱贤良,周为保,召为师,元为股,凯为肱。内睦以文,外威以武,教莫若文,威莫若武。被服礼乐,提防正刑。礼乐德之,则不可违躬;正刑理之,要不可破坏。故得大化兴行,蛮夷率服,化行文被,夷服武偃。人臣和悦,邦国平康,礼乐善,而政刑清也。此君能任臣,下忠上信之所致也。臣在忠于君,君在委于臣。《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成厦非一木之材,为国资庶臣之力。

  《广至理章第十二》:古者圣人以天下之耳目为视听,用天下之视听,则无不见闻也。天

  下之心为心。顺物之情,不任已欲。端旒而自化,居成而不有,斯可谓致理也已矣。默化元运,其理如此。王者思于至理,其远乎哉!道无远近,弘之则是。无为而天下自清,有事则烦。不疑而天下自信,不疑于物,物亦信焉。不私而天下自公。不私于物,物亦公焉。贱珍则人去贪,贪由有珍,珍去贪息,彻侈则人从俭,俭清于侈,侈除俭生。用实则人不伪,见实,知伪之恶。崇让则人不争,见逊,知争之失。故得人心和平,天下淳质,化行心易,咸服其淳。乐其生,保其寿,气得天和,咸无夭折。优游圣德,以为自然之至也。圣德无涯,与天地等。《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虽迷帝德,不违其则。

  《扬圣章第十三》:君德圣明,忠臣以荣;欣已获奉斯君。君德不足,忠臣以辱,耻躬不能为臣。不足则补之,圣明则扬之,古之道也。补衮之阙,扬君之休,古之忠臣,则皆然也。是以虞有德,咎繇歌之;文王之道。周公颂之;宣王中兴,吉甫咏之。君上行仁,覆之道也;臣下有赞,咏之义也。故君子臣于盛明之时,必扬之盛德,流满天下,传于后代,忠矣夫!若君有盛德而臣不扬,使久远无闻,则有缺于忠道矣。

  《辨忠章第十四》:大哉忠之为用也!用忠以教,大莫加焉。施之于迩,则可以保家邦;以有间二。施之于远,则可以极天地。以无空穷。故明王为国,必先辨忠。为国藉之,忠者臣节,不先辨忠,国将安寄。君子之言,忠而不佞;小人之言,佞而似忠而非。闻之者,鲜不惑矣。忠言逆志,必求诸道;佞言顺志,必求诸非道。夫忠而能仁,则国德彰;为君抚爱。忠而能知,则国政举;忠而能勇,则国难清。为君谋忠,为君果毅。故虽有其能,必由忠而成也。忠而有能,则有功。仁而不忠,则私其恩;仁愈多,而恩愈深。知而不忠,则文其诈;知愈多,而诈愈密。勇而不忠,则易其乱。勇愈多,而易其乱。是虽有其能,以不忠而败也。能而无忠,则为败。此三者,不可不辨也。《书》云:旌别,淑忒,其是谓乎?善恶既别,任使不谬。

  《忠谏章第十五》:忠臣之事君也,莫先于谏,纠过正德,惟能谏之。下能言之,上能听之,则王道光矣。上能听,下不能言,则虚其听;下能言,而上不能听,则虚其言;言听俱能,则君臣德合,则其道光明也。谏于未形者上也,先事而止,君违不闻。谏于已彰者次也,出未及施,改之非后。谏于既行者下也。行而能改,虽下犹愈。违而不谏,则非忠臣。从君所昏,是乃罪也。夫谏始于顺辞,中于抗议,终于死节,以成君休,以宁社稷。顺辞不从,犯颜抗议;不从,则继之以死,其务使君改过为美,社稷之安固也。《书》云: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绳直可以正木,臣忠可以正主也。

  《证应章第十六》:惟天监人,善恶必应。为善则吉,为恶则凶。善莫大于作忠,百行之善,无忠皆忘。恶莫大于不忠,大恶之恶,为逆者殃。忠则福禄至焉,不忠则刑罚加焉。忠则言播闻,未有不禄,不忠则不忠彰兆,未有不刑。君子守道,所以长守其休;小人不常,所以自陷其咎。天意本休,君子知而顺之;天意无咎,小人求而取之。休咎之徵也,不亦明哉!天监孔明,勿谓茫昧。《书》云: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报国章第十七》:为人臣者官于君,臣之官禄,君宝锡之。先后光庆,皆君之德,光格祖考,庆重子孙。不思报国,岂忠也哉!忠则必报,不报非忠。君子有无禄而益君,无有禄而已者也。君临天下,谁不为臣?食土之毛,皆衔君德。昏衢迷于日月,君子知怀帝恩,故偃息山林,有能藩国,况荷君禄位,而无闻焉?报国之道有四:一曰贡贤,进得其才,君可端拱。二曰献猷,纳当其善,君可依行。三曰立功,功吾其庸,君可无患。四曰兴利。殖致其厚,君可与足。贤者国之干,干可以立。猷者国之规,规可以执。功者国之将,将可以御。利者国之用。用可以给。是皆报国之道,惟其能而行之。各以其能而报于国,道斯广矣。《诗》云:无言不酬,无德不报。况忠臣之于国乎?凡人之闻一言一德,犹必报,君臣之义重恩重焉,如何忘也。

  《尽忠章第十八》:天下尽忠,淳化行也;忠有所未尽,则淳化不行。君子尽忠,则尽其心;小人尽忠,则尽其力。君子可以尽谋,小人可以效命。尽力者,则止其身;尽心者,则洪于远。止身,则匹夫之事;洪远,则万物之利。故明王之理也,务在任贤,贤臣尽忠,则君德广矣。圣无独理,道无常师,古之明王,必求贤明,无不修德,贤臣则无不尽忠,忠则为君阐扬,君德由广大也。政教以之而美,君上立教,臣下所敷。礼乐以之而兴,君上制作,臣下所行。刑罚以之而清,君上恤刑,臣下所化。仁惠以之而布。四海之内,有太平音。君德既备,人怀始康,乐至而歌,自然之理也。嘉祥既成,告于上下,君臣之始于政,能著于群瑞,故其成功,可以告神明也。是故播于雅颂,传于无穷。德施于人,务格于神,而后行于乐,乐行,则何极之有?

  忠传

  【国朝忠传】

  文臣子产,姓国,名侨,是郑国的大夫,郑简公时,子产做国相,专把礼义治国,爱养再姓,修明政事,做相一年,郑国小的每都不敢戏耍,老的每都得快活,犁地的僮子不侵了别人的界分。二年后,市面上买卖贵贱都不讲价,三年后,国中十分太平,百姓每夜重都不闭门,也没盗贼,路上有人失落下的物,见的都不敢拾。四年后,农家的田器撇放在野地里,也没人敢偷拿去。做国相二十六年,国富兵强,晋楚大国都不敢来伐郑,百姓每爱他如父母。宁武子,名俞,是卫成公的臣。那时有晋文公起兵伐曹国,问卫成公借路,卫成公不肯,晋文公别路上去伐了曹,却来伐卫。卫成公着人去楚国求救,晋文公将楚军杀败了,卫成公出去在陈国,宁武子根著。及卫成公归国,宁武子先归抚安国人。晋文公又将卫成公拘在周天子京城,宁武子又根著,尽心尽力,不怕劳苦,亲自备衣服饮食,进与成公。晋文公着医人来毒卫成公,宁武子将自己钱财与医人,不曾下毒药。以后周天子著卫成公还国,宁武子做上卿。解扬,姓解,名扬。是晋景公的臣。那时楚庄王起军围了宋国,宋国教他的臣乐婴投晋国乞军来救。晋景公欲要救宋,先差解扬去宋国说:且不要降楚,我晋国都起兵来救你,解扬经过郑国,郑国拿住解扬,送与楚军中。楚庄王多将财宝买嘱解扬,教他对宋国说晋不来救你。解扬先不肯从,直至再三说。解扬恐怕被他杀了,传不得晋景公的言语,只得假应承著。及至到宋国城下,却依旧说宋人道,普军都来救你,早晚便到。庄王见他这等说,大怒,要杀他。著人对他说:你已自许了我,如何又失信?解扬对说:人臣能守著人君的命令,死也不改移,这方是信。臣奉命出使,有死无二,便有财宝,动不得臣的心,臣先怕王杀了臣,传不得君命,所以许王,而今已自传了我晋君的命,便死也甘心。庄王见他尽忠饶了他。季孙文子,名行,父是鲁国的臣,做鲁国三朝的卿相,一心只是奉公,家里婢妾,不穿绢帛,所乘的马不吃谷粟,不收藏金玉,不私置甲兵。临终的日,家臣卖什物做葬具,众大夫入他家里看,都叹息他忠于鲁国。蘧伯玉,名瑗,音院。是卫国的大夫。卫灵公与夫人南子夜里坐,听得阙门外车响,到阙门根前住了,过了阙门又还响。灵公便问夫人说:你料著这过的是谁?夫人说:这是遽伯玉。灵公又问:你怎地知道是他?夫人说:我听得礼书上说:为人臣的,过君的门须下了车马,遇著君的鞍马,也须起身恭敬。自古来忠臣,不因白日里有人见时,才行这礼,也不因暗地里无人见时,慢了这礼。遽伯玉是卫国的贤大夫,有仁心,有见识,平生敬上,这个人必然不肯黑夜里轻弃了礼法,我所以知道是他。灵公著人赶上去看,果然是遽伯玉。晏婴,表字平仲,东莱人,是齐景公的大夫,有德行,齐国的奸臣崔杼做右相,庆封做左相,这两个人要专权,怕众人不从他,杀牲对神道说誓。说您众人有不知俺两家同心的,著他便死。晏婴听得,仰望著天说:晏婴必不肯从你,若是忠君王,扶社稷的事,我便肯从。到底不肯依他说誓,庆封恼怒,要杀晏婴,崔杼宁艹说他是忠臣,不曾杀他,在后,崔杼庆封事败了,景公著晏婴做丞相,齐国大治。斗辛,是楚昭王郧,音云。县的县官,在先,昭王的父平王,曾杀了斗辛的父,又杀了伍子胥的父兄。伍子胥走去吴国,劝吴王起军马入楚国报父兄的仇。昭王走到郧县,斗辛的弟斗怀要害昭王,对斗辛说道:已前平王杀了我父,我而今害他的子,有何不可?斗辛回说:人君杀了人臣,谁敢做冤仇?假如一时害了人君,以后灭了宗族,也不是个孝子。你若敢犯这件罪,我决定杀了你。斗辛又恐怕兄弟真个无知,害了昭王,使著别的兄弟斗巢,送昭王再走入随国去。以后,吴军退了,昭王归国,斗辛受赏。申包胥,是楚昭王的臣,那时伍子胥在吴,引兵伐楚,楚王战败出走,吴兵入楚国都。申包胥见本国危急,直走去秦国求救,立着秦的朝门哭了七日七夜不绝声。秦国君哀公召见他,申包胥启说:吴国强大,要并吞各国,才从楚起,今臣的楚王,失国在外,着臣来告急。哀公说:我知道了,你且歇息,待我商议。申包胥又说:臣的君王在野地里未归国,臣如何敢歇息,再立著庭前,倚墙大哭,日夜不住声,水不入口。哀公闻得感动,说楚君虽是无道,有一个臣这般忠义,如何可不救?因此出兵救楚,败了吴兵。楚昭王复位,着申包胥做上卿。公仪休,是鲁国的相。遵守着法度,依顺着道理,教百官每都依着他正道行。但系吃俸禄的人,不许和百姓争利,那时有一个旧朋友,送鱼与公仪休。公仪休不受,那朋友说:我知道丞相爱吃鱼,所以来送,怎地不受?公仪休说:我做国相,要鱼吃时,自把俸钱买吃,我今不受你的,再说敢送来与我?到底不肯受。公仪休又曾吃菜,滋味甚好,知道是自家种的,便把菜园里葵菜都拔了。又见家人织得布细,便赶了织布的妇人,烧了织机,说道:您自家种了好菜,又织了好布,着那农民妇女,将他的菜和布卖与谁?公仪休做人多似这般清俭有德行,古今称做贤人。萧何,是沛县人,在县里做吏。汉高祖皇帝初起兵时,用萧何总管军马钱粮的事,及至破了秦咸阳城,诸将官争去取金银财物,只有萧何独先取秦丞相御史府文书图册收藏了,后来高祖尽知道天下户口多少,地理险要去处,都因得这秦的图书。项羽着高祖去汉中做汉王,高祖怒。萧何启说:臣愿大王且到汉中,抚养百姓。选求贤人,先安定了巴蜀,却出来收三秦的地面,天下可取了。高祖去之国,着萧何做丞相,保举韩信做大将军,助高祖出兵,收了三秦,高祖会合诸侯攻项羽,留萧何守关中,辅太子,修城池宫殿,立社稷宗朝,置律令,治州县,转运粮草,供给军马,没一件欠缺,高祖领的军多有逃亡的,萧何在关中便发人来补了,又着他子孙兄弟少壮的都做军。高祖灭了项羽,即帝位,封萧何做赞阝才何切,又音赞候,食邑八千户,位次第一。众功臣都来争功,高祖说与众人道:你诸人独一身根我,多的不过两三人。萧何全家三四十人根着我,他守关中,辅佐我成帝业,功劳又大,务定着萧何位第一,子孙世世受封。张良,表字子房,祖上是韩国的人。汉高祖皇帝初做沛公时,将数千人到下邳,张良归从了高祖,常把太公兵法说与高祖,高祖心喜,用他计策。张良将兵法说与别人,便都不省。张良知高祖有天命,因此上根着下去。及高祖引兵入咸阳,秦王子婴投拜了,高祖得了秦国,看见宫室、帷帐、狗马、宝玩、妇女甚多,心里要留在宫里住。樊哙谏高祖,不肯听。张良说:秦朝因为无道,所以沛公得这里,与天下的人除了害,正当俭素方好。如今才到秦国,便要快活,又和秦一般了,人说的忠言,虽是逆着耳,却成得事,便如苦味的药,虽是苦着口,却医得病。高祖听他说了,便领着军马远到霸上扎营。后来项羽怒高祖闭了函谷关门,引兵攻破了关,驻扎在鸿门下,要来攻高祖。项羽的叔父项伯,和张良是旧朋友,夜间骑着马走到高祖营外,悄地里唤张良,着张良撇了高祖和他一搭儿走去。张良说:我跟了沛公多年,今有急事,便走去,是不义了。便入去说与高祖,与高祖设策,请项伯饮酒结亲,着项伯和解项羽。第二日,张良根随高祖到鸿门谢项羽,饮酒中间,范增要害高祖,张良出外,着樊哙入去护卫高祖,高祖因而得脱去。张良后为高祖计谋,委任韩信、彭越、黥布、三人为将,灭了项羽。高祖即帝位,着张良自拣齐地三万户,封做侯。张良辞不敢受,高祖封他一万户,做留候。汲黜,乙咸切表字长孺,濮音卜阳人。汉孝武皇帝时,做官在朝,他的性忠直,武帝曾对臣宰每说:我欲要行仁义,你众臣宰以为如何?汲黜奏说:陛下心多私欲,却要外施仁义,怎地学得尧舜治天下?武帝大怒,退朝,对众臣宰每说:汲黯这般不晓事。众臣宰都在怪责汲黯。汲黯对众人说:天子置立公卿宰臣,恐怕有不是的事,要众人匡正,你众人如何阿谀顺承天子的意,将天子陷于不义?纵然爱惜身子不肯正谏,岂不羞辱了朝廷?众臣宰皆服他说。武帝后来说他可比古时社稷之臣。魏相,表字弱翁,济阴定陶人。汉孝宣皇帝时,除御史大夫。那时大将军霍光没了,宣帝想他已前功劳,着他儿子霍禹做右将军,侄儿乐平侯霍山领尚书事。魏相实封奏说:而今霍光没了,又着他儿子做大将军,又着他侄儿掌朝政事,他一家人都有权势,必是骄纵了,主上若减了他家的权柄,便安了国家,又全了功臣的子孙。宣帝依着他说,升他做丞相,封高平侯。既然做了丞相,和那御史大夫丙吉,同心辅佐朝廷政事,天下太平,汉朝好宰相,以前数萧何、曹参、以后,只数魏相、丙吉。

  邓禹。表字仲华,南阳人。小时和后汉光武皇帝,同在长安读书。光武起兵,邓禹跟寻到河北,劝光武延接贤士,务得人心,立高祖的事业。救万民的性命。光武大喜,着邓禹就帐里歇宿,每事与他商议,任用各将官,都问邓禹,人人都用得停当。曾将数百万兵,不肯妄杀一人。天下已定,便去了甲兵,远修儒业。有儿子十三个,各教他学一件艺业,修整家法,教训子孙,遵守国家法度,俸禄外,并不营添产业。光武极敬重他,除做太傅,封高密侯,二十八将中是第一个人。画像在南宫云台上。郑众,表字仲师,河南开封人,汉明帝时,除做给事中,又做越骑司马,那时北里胡人要与汉朝和亲,明帝差郑众拿着汉家旌节,去做使臣。胡人要郑众拜,郑众不肯拜,胡人的王子恼了,把郑众围守着,不与饭食吃,要他降服。郑众不肯服,拨刀在手说誓。胡王害怕放了,着人送郑众回还到京城。章帝即位,又要差郑众去,郑众奏说:臣怎么能拿着大汉的旌节,去胡人毡帐里拜。后胡人来汉朝,章帝问胡人郑众不服胡王的缘故,胡人说郑众的意气壮勇,苏武也不及他,章帝喜悦,封郑众做军司马使。陈球,音求表字伯真,下邳淮浦人,后汉顺帝除他做御史。那时桂阳有贼李研等,群聚劫掠,州县家拿捕不得。大尉杨秉荐陈球做零陵太守,陈球到了零陵,摆布捉贼的法度。过了一月,贼知他威名,都散走了。又有军人朱盖,结交着桂阳贼胡兰,领着二三万人来攻零陵,城中的人害怕,吏人每都来对陈球说:而今贼来攻城,可将家里老小逃躲去。陈球听得大怒,说道:太守分了国家虎符,管着一郡,怎肯顾恋妻子,阻了国家的威势?再有说的,便斩了。却和城里人紧守着那城子,和贼相抵十来日,朝廷差中郎将度尚来救,陈球和度尚共破了朱盖,赐钱五十万,又着他一个儿子做官。诸葛亮,表字孔明,琅邪郡阳都人,大有才德,隐居南阳。蜀先主先不识得他,有徐庶在先主行举荐,先主亲自去探他三次,方与先主厮见。辅佐先主成帝业,做丞相。章武三年,先主病在永安宫,着人去成都府取诸葛亮来,分付与他立后主的事。先主对他说:我看着你的才能过魏帝曹丕十倍,你必然能安定我的国家,我的儿子刘禅如可辅佐,你便辅佐他;若是不才,你可自做。诸葛亮哭奏先主说:臣当尽心尽务,以死报陛下。先主没后,诸葛亮辅佐后主,出将入相一十二年,国治兵强,魏吴两国都不敢伐蜀。他曾对后主说:臣成都有桑树八百株,有薄田五十项,足了子孙的衣食,若臣死时,必不教家中有余剩的匹帛,库里不教有余剩的钱财。到死后果然,谥音示忠武侯。顾雍,表字元叹,苏州人。吴王孙权时,封顾雍做醴陵侯,代孙劭做丞相,顾雍凡选用文武的将吏官员,务要人人尽他的材能,委用品职,心中无偏曲。又访问得民间不便的事,及官人们的好恶,都密地里着朝廷知道。但有行得好的事,都归与朝廷,不敢教外人知道,孙权以此重他,常与他议事。王导,表字茂弘,琅邪郡临沂音移县人。东晋元帝时,做丞相,他的性公忠。行的政事宽大,荐引贤才,抚安百姓,成就元帝中兴的功业。元帝曾因吃酒妨废国事,王导进谏,元帝将酒钟覆了,终身不吃酒。王导房族的哥哥王敦谋反,王导奏知明帝,先设兵防备,及王敦反了,明帝差王导做大都督,总兵平王敦。王导写书与王敦的哥哥王含说道:先皇帝中兴,恩德在民,你兄弟无故反逆,人人愤怒,我一门受国家的厚恩,今日总兵在此,宁可做忠臣死了,不做逆党求生。以后王敦死,贼党都平了,王导做三朝丞相,仓里无积下的米谷,身上无重穿的绢帛,一心只忠君爱国,做到司徒,封始兴公。

永乐大典

卷之四百八十六

卷之四百八十六

  忠忠传二温峤,音轿表字太真,太原府人,有学问。晋明帝时,王敦请温峤做左司马,那时王敦聚着兵谋反,温峤累次将好言劝王敦,王敦到了不听。温峤便归朝廷奏王敦谋反的意思,着朝廷防备他。后来王敦果然反了,朝廷着温峤做中垒将军,将那王敦平定了。到成帝时,温峤做江州都督,遇着苏峻反,温峤又起兵平定了苏峻。一心忠于国家,成帝升温峤做骠骑将军,封始安公。谢安,表字安石,陈国阳夏人。东晋孝武帝时,做吏部尚书,那时有大司马桓温谋篡位,引着军马来朝,百官都惧怕,侍中王坦之流汗透衣,荒急倒拿着笏。只有谢安神色不改,言语从容,尽忠辅卫天子。桓温不敢说起,只这般去了。以后又使人来问,朝廷要加他九锡的礼,谢安见他不忠,不肯与他。桓温到了篡位不成,孝武加谢安做中书监录尚书事。秦王符坚亲自总兵九十万,要来灭晋国。京城人心震恐,谢安着他的侄儿谢石、谢玄等,统兵八万,杀败了符坚,收复了河南地面。谢安也不夸功,人说他是真宰相,加做太保,封建昌公。辛恭靖,音净陇西狄道县人。晋安帝时,做河南太守,遇着后秦主姚兴领军来攻河南城子,恭靖紧守着一百余日,因无救兵,被他攻破了,将恭靖拿到长安。姚兴说:我要将东南地面的事委任你。恭靖大声说:我宁可做晋国的鬼,不做你善贼的臣。姚兴恼了,将恭靖监收在别个房子里,监了三年。以后用计走回晋国来,安帝见他忠节,着做谘音咨议参军。高允,表字伯恭,渤海郡音条县人。北魏太武帝时,做着作郎,与司徒崔浩共掌国史。那时有辽东公瞿黑子,太武好生爱他,他因差使出外,却受了人一千匹布。事发露了,来问高允道:主上若问我时,我从实说的是?还隐讳着不说的是?高允回说:只从实说的是,切不要欺罔。那瞿黑子又听着别一个人说,不曾从实自首,太武恼怒,将瞿黑子废了,后来崔浩因修史的事,被监收了,那时高允正在东宫教皇太子讲书,太子说舆高允,若入去见主上,我自引你向前,你但依着我说。太子见太武,奏说高允小心谨慎,又职分小,国史都是崔浩主张着做,请赦了高允。太武就问高允:这书都是崔浩做不是?高允对说:臣和崔浩一同做来,崔浩只整理得大纲,正做的书,臣比崔浩做得较多。太武大怒,说高允的罪重似崔浩,怎生饶得他。太子奏说:主上天威严重,高允是个小臣,心里惧怕,所以言语迷乱了。臣恰才问他,他说国书都是崔浩做的。太武又问高允,高允对说:臣的罪该灭族,不敢虚妄,殿下因着臣陪侍讲书多日,可怜臣,要乞臣的残命,实不曾问臣,臣也不曾这般说,不敢迷乱,太武看着太子说:这个人真是直,临死不肯改了言语,可见他信;做人臣不欺君,可见他忠,特地赦了他罪。后来太子却责怪高允说:我要与你脱死,你却不肯从,是怎生这等?高允启说:臣与崔浩实一同做史书,死生祸福都合一同,诚蒙殿下再生的恩,违了本心,侥幸免死,不是臣所愿。太子好生称叹他。后来做到中书令,封咸阳公,寿九十八岁。狄仁杰,表字怀英,太原人,唐高宗皇帝时,做大理丞。一年中,断决了监禁日久的人一万七千名,人都称仁杰断的平。到中宗立,武后管朝廷政事,将中宗降做庐陵王,着在房州住,却要立他侄儿武三思做太子。那时仁杰正做凤阁鸾台平章事,对武后说:臣看天意,未厌唐朝,今若要立太子,不是庐陵王不可。武后恼怒罢了。后来武后召仁杰说:我常常地梦打双陆不胜,却是怎地?仁杰对说:双陆不胜是无子,必是天要警省主上立太子的意思,太子是天下的根本,根本但动,天下便危了。已前文皇帝亲自厮杀,取得天下,姓生艰难,正要传与子孙,高宗皇帝又曾将两个儿子托付与主上,今主上却自管了天下十余年,又要着武三思做后嗣,却不想姑侄和母子那个亲。若主上立了庐陵王,千秋万岁后,便常得在宗庙里受祭祀,武三思怎肯祭祀做姑的?武后省悟,才使人去房州召回中守,立做太子。中宗再即了帝位,赠仁杰司空,睿宗即了帝位,追封仁杰做梁王。姚崇,表字元之,陕州硖石人。唐玄宗皇帝时,做同州剌吏,玄宗召到朝廷,问天下的事,姚崇应对如流。玄宗大喜,说舆姚崇:你便须做补相辅佐我。姚崇知帝有大志量,用心要治天下。姚崇因跪奏:臣愿有十件事奏,主上度量,若行不得时,臣不敢做宰相。玄宗说:你试说那十件事。姚崇奏的十件事,都是尽忠的道理,国家合当行的事。玄宗听得他说,便道:我都能行。姚崇叩头谢了,明日除姚崇做补相,封梁国公。姚崇自此进用贤人,黜退小人,天下太平。宋王景,居永切邢州南和县人,中举,做上党尉。唐玄宗皇帝开元四年,代姚崇做宰相,对广平公,务拣选好人做官,着天下百官都得其人。当刑的,当赏的,都依着公道,不用些小私意。玄宗但有差失,宋王景便直言正谏。姚崇多有智谋,宋王景只是守法度,两个人见识不同,却同心尽忠,着天下赋役宽平,刑狱减少,百姓家家富足。唐家中兴以后好宰相,只数姚宋,更无别人及得他。后来赠宋王景做太尉,谥号文贞。张九龄,表字子寿,韶州曲江县人,中举做校书郎。唐玄宗皇帝时,除做中书令,有大臣的节义。那时玄宗政事上逐渐怠慢,张九龄事事务要谏正,所举荐都是正大的人。有武惠妃要谋废太子瑛,立他的子寿王,张九龄执着法度不肯。武惠妃着火者牛贵儿和张九龄说:有废必有兴,你若肯相助,宰相能勾做得长久。张九龄喝他去,便奏与玄宗知道,因此上太子不曾动。那时安禄山才做范阳小将,来奏事,气势骄傲。张九龄说与裴光庭:他日乱幽州的,必是这个胡儿。后来征契丹,禄山败了,幽州节度使张守王圭,安禄山到京师。张九龄议他罪该死,玄宗不肯依张九龄,要把安禄山赦了。张九龄说:安禄山狠子野心,又有反的相貌,可因这件事杀了他,绝了后患。玄宗到了不听,将安禄山赦了。后安禄山果然反了,那时张九龄已殁。玄宗走到四川,思想起张九龄的忠心,泪下,便差使臣去韶州祭祀他,厚赏赐优恤他家里,谥他做始兴文献公。韦皋,表字城武,陕西万年县人。唐德宗皇帝时,做陇州知州,就领军守御。当有太尉朱氵此,妻上声教他部下小将牛云光,领军五百镇守陇上。太尉朱氵此后来自家称皇帝,教牛云光到陇上,诱引韦皋做他的将帅。又有朱氵此的家人领着军马来对韦皋说道:太尉已做了皇帝,而今可做一家。韦皋说与道:既要做一家呵,且把衣甲都卸音渴,去声下,免得众军心疑,韦皋安排着筵广待那来的人,舆云光饮酒中间,韦皋唤埋伏的军人,将牛云光并那来的人都杀了,却差人去报德宗,除授韦皋做陇州剌史,奉义军节度使。以后封王。裴度,表字中立,河东闻喜县人,由进士出身。唐宪宗皇帝时,做宰相。那时蔡州贼吴元济反,朝廷发各处军马征他,连年平定不得,官军多败,粮食将尽。臣宰每都要罢兵,裴度奏说:如今这贼不降,恰似病在心腹里一般,若不趋时整冶了,久后必做大害,臣情愿自总兵伐贼。宪宗看着裴度说:你果然肯去不去?裴度就拜在地下,流泪说:臣誓愿不与这贼同活在世上。宪宗便着裴度总兵去伐贼。裴度临辞,又奏说:臣这一行,必尽死报国,若不斫得贼的头来,臣也更不回。临行,宪宗赐他通天御带。后来果平了蔡州贼回朝,论功封上柱国晋国公,做四朝宰相,扶持唐家天下二十余年。王徽,陕西人,唐僖宗皇帝时,做宰相。那时,有反贼黄巢,引贼众打破潼关,径往京城来。僖宗连夜往四川去,王徽到天明方知道,便根去,荒了,跌在山坡下,被贼拿回来。黄巢要他做官,王徽假做哑,不回他言语。贼百般逼他,只是不动。放在下处,伺候监守的人松宽,却走脱了,到河中府扯身上衣服绢帛写表,着人寻小路到四川见僖宗,除做兵部尚书。陈世卿,表字光远,南剑人,宋太宗皇帝朝进士,做东川节度推官,那时贼人李顺兵起,知州张雍将州内军马分做三四部,差官分领,只有陈世卿会射,自当着一面城子。陈世卿亲射中三四百人,贼来得越多了,同伴官都商量要走,陈世卿正着颜色说:吃了皇帝俸禄,当舍身报国家,怎地只要避难,别有他意?后来贼军退了,陈世卿归朝。除做太常丞,知新安县。李沆,下党切表字太初,氵名音名州人,宋太宗皇帝朝进士,真宗皇帝朝做宰相。真宗问治天下的道理,那件最先?李沆对说:不用轻薄的人,这件最先。李沆常说:我做宰相,别无他能,只是不改朝廷法度,每日将天下水旱盗贼的事,奏与真宗知道,要真宗知民间疾苦。那时有石保吉求做使相,真宗问李沆,李沆奏说:保吉,只是国亲,别无军功,教他做宰相,天下人议论。真宗两三遍问他,他依旧这般说,因此上石保吉不曾便得做,真宗又曾问李沆:人都有密奏的事,你怎地独无?李沆对说:臣做宰相,有的公事便当明说,何用密奏?那密奏的,不是谗的,便是谄的,臣常嫌他,怎地学他?李沆做人性直,言语谨慎,不肯求名声,做宰相七年,天下太平。后来赠做太尉中书令,谥号文靖。

  王旦,表字子明,大名府人,宋太宗皇帝朝进士,真宗皇帝朝做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契丹的军马来犯河北,王旦随从真宗去澶音蝉州亲征。真宗留雍王元份音彬守城,雍王遇着暴病,不能整理事。真宗着王旦回还京城,权留守。王亘面到东京,便入皇城里出号令,着人不要传扬知道。真宗杀退了契丹军马,回京,王旦的儿子兄弟并家人,都不知王旦回在皇城里,都出城外去接,王旦却在后头走着,去迎真宗。王旦的儿了兄弟每回头着见,才知王旦已回来了。到大中祥符八年,真宗着王旦做宰相。王旦做宰相十二年,不肯更改了太祖太宗的法度,任贤才,安百姓,天下太平。王旦做人等闲不与人言语戏笑,国家的事,众官人每商议,各有不同的,王旦随后发一句话便定了。有一日回到家不脱朝服,去静屋里独自坐。家人都不敢见他。他的弟却去问同朝官赵安仁,安仁说:方才议论朝事,不曾定夺得,必是因这般忧愁。又一日,朝廷除薛奎做江淮发运使,薛奎来辞王旦。王旦并无别言,只说东南百姓贫困了。薛奎辞退,说:这是真宰相的言语!封魏国公,谥做文正。田京,表字简之,亳音箔州鹿邑县人,宋仁宗皇帝朝,做河北路提点刑狱官。在恩州那时,有宣毅军小校王则,据着恩州作乱,田京在城里,将印信,弃了妻小,将绳隧下城来,守住了恩州南关,占着骁健营,抚恤众军。保州振武二处的军,要去应贼,田京将那军人杀了,自后但是南关营里的军马二十六指挥,在外头的百姓,都惧怕不敢谋反。那南关军民聚得多似城里的人,又得不失陷在贼里面,都是田京的功劳。日夜城里厮杀,一日,贼在城里,将田京的老小绑缚着,上城来,叫那田京说道:你休要攻着城子,若打得紧,他要杀我家老小。田京听得这般说,喝教诸军,尽力攻城,又着弓箭射那城上叫的人。贼见田京不顾恋他老小,依旧将他老小每下城去了。后来众人从南关凿地道通入城里去,一时突出,擒拿了王则,平了恩州。朝廷御史都上书说道:田京舍了家里妻子,保守南关,为国家忠义的上头,他功劳最大,陛他做兖州通判。韩琦,表字稚音治圭,相州安阳县人,宋仁宗皇帝朝进士,正唤他姓名时,天上五色云现。西夏赵元昊反。仁宗用韩琦做将,赵元昊归服了。庆历年间,用韩琦做宰相,天下太平。韩琦劝仁宗立英宗做太子,英宗即了帝位,加韩琦门下侍郎,封魏国公。韩琦的亲戚宾客,说话中但题着立英宗的事,韩琦便正色说:这的是仁宗皇帝的圣意,皇太后内助的气力,我为臣子怎地得知?后来英宗忽然患病,皇太后在殿上垂着帘子发落朝廷政事,英宗病重,举止有些比常时不同。那左右的火者每,因着英宗平日间不曾有恩与他,都在太后处谗毁英宗,因此太后与英宗两宫不和。韩琦和欧阳修正在帘前奏事,太后哭着,说英宗的不是,韩琦奏说:主上病重,是有差了处,若病好时,必不似这等,为子的有病,为母的怎生不宽容?欧阳修下谏劝,太后意渐渐地解了。过了三四日,韩琦独自见英宗,英宗说太后待我无恩。韩琦对说:只恐主上事奉不到,那有不慈的父母?英宗大省悟了,到英宗病好,太后还了英宗的朝政,加韩琦做右仆射,封魏国公。后又替英宗立神宗做太子,神宗即了帝位,加韩琦做司空,兼侍中,到殁了时,皇帝赐与他家银三千两,绢三千匹,着河南北的军与他造坟,立碑做两朝顾命定策元勋,赠尚书令,谥忠献公。配享英宗庙廷,以后追封做王。范仲淹,表字希文,苏州吴县人。宋仁宗皇帝时,除龙图阁学士,改除陕西都转运使。那时夏国侵边塞,延州诸塞多没了守的人。仲淹自请行,又迁户部郎中,兼知延州。既到,修边塞,招远逃散的人,因此百姓都得复业。后来又改仲淹,分阝音彬州观察使,仲淹上表说:臣守边数年,羌人略自亲爱,唤臣能龙图老子,愿辞不受。后又除枢密副使。仁宗每问当世事,仲淹乃上言十件事,都是为国尽忠的道理。仲淹将天下的事,做自己的事一般,日夜谋虑,要致天下太平。及病,仁宗当遣使赐药。薨,年六十四,赠兵部尚书,谥文正公。仁宗亲写碑,题做褒贤之碑。仲淹生性内刚外和,至孝,母在时贫困,后富贵,无宾客不吃两般肉,妻子衣食刚勾,但有财物,散与亲眷。一时名士多出门下。到死时四方人闻的都叹息。欧阳修,表字永叔,庐陵人,宋仁宗皇帝朝进士。除知谏院,论事切直。仁宗看着众臣说:似欧阳修的人,那里得来?遇着杜衍音演等罢官,欧阳修上疏说: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天下都知有可用的贤,不知有可罢的罪。今四人一时都罢去,着众邪臣在朝相贺,四夷人在外相贺,臣甚为朝廷痛惜,仁宗除修做礼部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在翰林八年,但知的事无不说。后做枢密副使,同曾公亮考天下的军数,屯戌多少,地道远近,屯戌但有缺少,便都补完了。后又参知政事,和韩琦同心整理政事,商议谏仁宗立了英宗做太子,英宗即了帝位,因患病与太后有些不和,欧阳修又和韩琦谏劝的和了,后来赠做太子太师,谥号文忠。蔡襄,表字君谟,兴化仙游人。宋仁宗皇帝朝进士,做西京留守推官。那时馆阁校勘范仲淹,因言国家政事,抵触昌烛切了宰相吕夷简,遭贬,秘书丞余靖音净救仲淹,太子中允尹洙音殊请与仲淹同贬,馆阁校勘欧阳修写书责谏官高若讷坐着不言,因此上三人也都遭贬。蔡襄知得,作了五首诗,明说范仲淹,余靖、欧阳修、尹洙做四贤,将高若讷做一不肖。后来仁宗再用余靖、欧阳修和王素做谏官,也着蔡襄知谏院。蔡襄又怕正直的人不得长久在朝廷,上言说:任谏官不难,听谏是难;听谏又不是难,用谏是难。今欧阳修等,都忠诚刚正,必能尽言,顾主上审察着行,休着邪人巧言遮蔽了直人的言语,又到罢了枢密使夏竦,还用范仲淹和韩琦管事,蔡襄奏说:主上今罢了夏竦,用了韩琦、范仲淹,天下人都喜欢。退一个邪人,进一个贤人,虽不便关系着天下的轻重,只是一个邪人退,一般邪的都退,一个贤人进,一般贤的都进,众邪都退,众贤都进,天下怎不安宁?又天下的势,比如人病一般,贤人便似个好医人一般,主上既然得了好医人,信用不疑他,不只是好了病,又得长寿,若医人虽有好治法,不得尽用,那病越重了,久后便有似那古来会医的扁鹊一般人,也医不好。仁宗着蔡关知制诰,但有除授不当的人,或要罢了无罪的人官。蔡襄便不肯写制书。仁宗因此看得蔡襄好,御书君谟两字赐与他。后来赠做吏部侍郎,孝宗时,赐谥号忠惠。司马光,表字君实,陕州夏县人。宋仁宗皇帝朝进士,除做并州通判,那时仁宗皇帝不曾立太子,天下人都不敢说。司马光和谏官范镇,谏仁宗立了英宗做太子。到神宗皇帝朝,王安石做宰相,改变祖宗法度,立新法,百姓愁怨。司马光和他争论不从,退闲在家,天下人都仰望他做宰相。哲宗皇帝立,太皇太后用司马光做宰相,首先进用君子,黜退小人,将王安石所立的新法以次除罢,天下人心喜悦。有青苗免役等法,未尽除。司马光那时患病,嗟叹说:这几件不便的事,不曾除得,我死也眼不闭。便写书舆同僚吕公著说:我的身子托付与医人,家事托付与儿子,只有国事无处托付,今托付与公,就论免役的有五件不便,又立了举荐士大夫的法度十等,进奏朝廷。司马光在家,或时无故穿起朝服正坐,人问他缘故,司马光说:我心里正想着朝廷的政事,怎地敢不穿朝服。他虽是有病,一心只在国家整理事务,日夜不歇,有宾客见他身体羸音雷瘦,引古人诸葛亮食少事烦的事对他说,要教他歇息。司马光说:我死了是命。整理得越加勤谨。后来病重,神思昏迷,说话恰如梦里一般,虽是自不觉说甚多,说的还都是朝廷天下的大事。司马光既没了,朝廷赠做大师温国公,谥号文正,赐墓碑做忠清粹德之碑。宗泽,表字汝霖,婺州音务义乌县人,宋哲宗皇帝朝进士。到钦宗皇帝靖康元年,做宗正少卿,充和议使,与金国讲和,宗泽说:这一去,必是不得活回来。有人问:为甚这等说?宗泽说:金国若能悔过退了兵便好,若是不肯,我怎肯屈节与他?辱了君命?众人商议,宗泽若是这般恐怕害了和议的事。钦宗就不着他去,又着他知磁州,那太原失了,但除去做两河官的,都推托不肯行。宗泽说吃了国家俸禄,怎地敢避难?当日骑着一匹马便行,只有赢弱军十余人根着。既到,修城,挑城壕,治军器,召义勇的人,做坚守不动的计策,又上奏着邢、氵名、音名磁、赵、相。五州各要好军二万,若金国来攻一州,便着四州都来救。一州便是常有十万人,钦宗说他说得是,除宗泽做副元帅。后来金人把徽宗钦宗虏将北去,康王做了皇帝,宗泽入见泪下,说兴复的大计,时李纲也在,见他说道:他说的是。又除他知襄阳府,后又除做京城留守。金将黏粘同罕据了西京,和宗泽相对,宗泽着手下将李景良、阎立中、郭俊民,领兵去和他厮杀,阎立中战死,郭俊民降了,李景良逃走去,宗泽捉住李景良斩了。金人却着郭俊民和一个姓史的,将书来招宗泽。宗泽说:郭俊民你若死了,还做忠义的鬼,今反将书来诱引我,你有甚面目见我?便杀了。又说:姓史的,我受命守着这里,有死志,你做人将帅,不肯死战,却来引我。也斩了。对众将官说:你众人有忠义的心,当尽力和贼厮杀,立大功。说罢泪下,诸将官都啼哭,听了说,出去与金人战。金人大败,引军去了。宗泽常要渡河与金人战,又要劝高宗还汴京,上了二十奏,都被黄潜善沮住了,宗泽成了病疮发背,众将官来问病,宗泽说:我为二帝去了,忧怒成了病,您众人若尽力和金人战,我死也无恨。众将官都流泪说:怎敢不尽力?明日风雨,白日里黑了,宗泽无一句话为自家的事,只连叫“过河”三声,没了。城里人都大哭,遗下表章,还是要着高宗还京的话,赠做观文殿学士,谥忠简公。张浚,音峻,表字德远,汉州绵竹县人,宋徽宗皇帝朝进士。高宗皇帝时,做御营使守扬州。建炎三年,金人攻扬州,高宗去临安府避他,有管军的官苗傅,刘正彦,在临安作乱,逼着高宗让位与太子。张浚在平江节制军马,知道他作乱,大哭,便唤守平江的官汤东野,提刑官赵哲,起兵伐贼。张浚又知道武宁军承宣使张俊的材能忠义,被苗傅刘正彦去了他兵权,着他做秦凤路总管。经过平江,便对他说起兵收贼的意思,又着人将书去约守建康的官吕颐音移浩,镇江的刘光世,都来伐贼,就着张俊领军守吴江,自领军到临安,遇韩世忠水军到常熟,张俊与世忠哭道:我两个同心当着伐贼的勾当,休要误了国家。张浚大赏赐了众军,就问众军道:我伐贼的事,理上顺也不顺?众人齐应道:顺!张浚道:你们若有不肯向前拿贼的,我都依军法处治你。众人都感愤,不敢违了,先教世忠去占了嘉兴,准备战斗的军器,吕颐浩同刘光世,后地接应。张浚遍行文书,教守府州的军马同时都来,张浚军到临平镇,和贼战,大破了贼众。苗傅、刘正彦,走去衢州去了。张浚着韩世忠追赶上,拿住了献与朝廷,贼党都杀尽了。高宗复位,解自系的玉带赏赐张浚,除知枢密院,又除陕西四川安抚使。那时金国总兵官兀术,打破陕西,要入四川,张浚用将官吴王介等,把了口子,保全得四川。张浚还朝,被人谗言,贬在福州。金人来浸江淮,高宗再用张浚知枢密院,点军江上。将士见张浚来,勇气添了百倍,败了金国的兵,除张浚做丞相,兼都督。伪齐国刘猊等,又来浸淮东,张浚总兵建康,分头遣将官韩世忠等,杀败了刘猊的军。有奸臣秦桧主张讲和,贬张浚永州,张浚在贬所二十余年,一心只在朝廷,后来金主亮引兵浸宋,高宗再召张浚,军人见张浚,都把手加在额上,又败了金人兵。孝宗皇帝即位,除张浚都督,封魏国公,谥做忠献。虞彬甫,隆州仁寿县人,出身是进士。宋高宗皇帝着他做军中参谋官,那时金主完颜亮,自将大军来伐宋,王权镇着淮西,弃了庐州,刘钅奇音以镇着淮东,也回扬州。朝廷着成闵代替刘钅奇,李显忠代替王权。金主大军到采石,天子着虞彬甫去芜湖,催促李显忠交割王权的军马,就去采石犒赏军士。彬甫到采石,王权却去了,李显忠又不曾到,采石的军被金兵杀得星散。坐在路傍,虞彬甫自寻思,若等待李显忠来,岂不误国家的事?便唤诸将来说:而今我将金银段匹诰束力在这里,待要赏赐你众人。众将见说欢喜,对说:而今既有主将,我每当死战报国。或有人对彬甫说:公受命来赏军士,不曾着你管厮杀的事,别人坏了事,公却担任他的事,朝廷责罪,归那个是?彬甫回说:且如危亡了社稷,我去那里躲避?那时金兵四十万,宋兵只有一万八千,彬甫着诸将列成大阵,入阵中抚将军时俊的背,言说:你的名声,传闻天下,今日不向前出力,好生吃人笑。时俊把双刀出战,大败金人,彬甫后做到丞相,封雍国公。洪皓,表字光弼,番音婆阳人。自小生得有志气,宋高宗皇帝建炎三年,教他做大金通问使,去金国问徽宗钦宗的消息。到云中地面,有刘豫本是宋家的臣,降了金国,金国立他做大齐皇帝。金家元帅粘罕,逼着他做刘豫的官,洪皓说:我恨不得把刘豫那逆贼的尸来分了,怎肯做他的官?粘罕要杀洪皓,傍有个贼长说:这个人正是忠臣,休杀他。便将洪皓放在那苦寒地面囚着。洪皓常穿着粗布衣裳,就马粪里烧面食过活。那里有个陈王悟室一心要侵宋朝地,洪皓只是当他,悟室恼了,说:你做和事的官,这般口硬,要杀洪皓。洪皓说:我情愿要死,只是无个杀行人的道理。悟室不曾杀他。洪皓得知二帝在五国城,便暗地里使人去将着果子米面献与二帝。二帝才知高宗即了皇帝位。绍兴十年,因探事人赵德来,洪皓写机密事三四万字,都是要灭金的意思,藏在破絮里回来,教高宗知道。后又得皇太后的书信,着李徽送与高宗。高宗好生欢喜,说着一百个使臣去,也不如这纸书。金主知得洪皓的好名,要他做翰林学士,洪皓不肯,后因金主生太子放赦,才放得回来,见了高宗,高宗说:卿尽忠的心,不忘君主的意思,便是苏武也不及卿。自建炎已酉出使北地到回来时,十五年了,忠义的名声,天下都知道。除做微猷音犹阁直学士。杨万里,表字廷秀,江西吉安府吉水县人。宋高宗朝进士,做赣音甘,去声州司户。到宁宗皇帝朝,升做宝谟阁学士。那时韩音话胄弄权,要把天下有名人都收在他身边,扶同他做的事。韩胄曾筑南园,要着杨万里作一篇记,许升他官职。杨万里说:官可退了,记不可作。韩胄怒,别着人作了记。韩胄专权的事,日日多了,杨万里忧怒成了病,家人知道他常有忧国的心,吏人来报朝廷的政事,都不肯着他知道。忽有房族的一个儿子从外来,说韩胄用兵的事,杨万里听得啼哭,便叫家人取纸来,书写著道:韩胄奸臣专权,不遵皇帝,动兵害民,要坏了社稷,我老了,要报国无缘由。又书写十四字别妻子,放下笔就没了。朝廷知道他忠,赐谥文节公。归,音阳汴梁人,元顺帝至元五年,做频州同知。那时有杞县人范孟,做河南省椽史,好生不得志,假做朝廷使臣,黑夜里到省,将省里大官人并大衙门里的官人,都杀了,别用人管着各衙门事。那时人都不曾识得破,要着归守黄河,归不从他,贼怒,将归禁在牢狱中。归绝无怕惧的颜色,不多日贼败了,到朝廷,加做监察御史,又受赏赐。

永乐大典

卷之四百八十九

卷之四百八十九

  终文

  【叶水心外集】

  《终论》上:今天下之害,其胶固而不能解,挛缩而不能伸,宿患积蠹,臣已尽言之矣。解之伸之岂无其道乎?陛下始於出令,必有以慰天下之心,必罢去经总制钱之半。今州县睽睽,不能安息,人臣之精力,消耗疲竭,不可复有所为者,尽坐此钱而已。罢去其半,稍稍苏息天下。然后州县之月椿板帐罢矣;然后民之头子蹙零勘合牙契之额皆宽减矣;然后罢和买,罢折帛,和买折帛罢,则民所谓不正之敛皆无有矣。三者罢而天下之心慰喜满足。然则国用安所取给?臣以为二年之后,分画既定,则朝廷之经费,比今日必十去其五六,所罢者足以当之有馀。而二年之前则未也。陛下会计二年所罢之费为六十万缗,尽斥内帑封桩以补助之。夫此内藏封桩者,以之罢减三省之苛敛,而以代户部四总领之用度。其明德兴耀新美观听,自两汉以来未有此举动也。然则乘此以革去朝廷百年之宿弊,无不可者,以之减进士入官可也,以之减任子入官可也,以之破资格可也,以之重铨选可也,以之废吏胥可也。百年以来,世论所谓动众而召乱,惴惴然不敢举,如臣所言之害者,今皆并举而为之,无难也。如此则朝廷清矣,然后分两淮、江南、荆湖、四川为四镇,以今驻扎之兵,各以委之,所谓四镇者,非尽举此百馀郡以植立之也。於中各割属数州,使兵民财赋皆得自用。而朝廷之兵宽矣。朝廷今既减经总制,罢和买折帛,蜀之折估青章,而内出四年之费,以供饣鬼四总领矣,宜任四人者,由郡守摄都统制,召旧帅使归宿卫,钩考其隐冒乾没请给不尽及军人之罪,声而治之。然后俾四人者,一听其所为,而吾无问焉,所问者:吾欲精其军,使各不过三四万;吾欲用士之锐,而不并富其家小。夫厉士而养之,将用於死地以求胜也,乃为之立家,是兵为民也。古者民为兵,今者兵为民,宜其消惰而大弱而不可制也。昔者之论欲一当百,又曰欲一当十。夫百十何可当也?姑得以一当一,则精兵也。夫一人得一人之用,则固已十四五万人矣,用之必死,谁敢敌者?女真之来南也,杂以奚契丹勃海汉儿,前才五六万,后亦不满十万而已。夫用兵者,用其气也。多兵以先困,气先索耳。吾之所问者如此。又有所问:更其敝政,行其新令,吾欲其无欢、无动,以惟吾之所命。若此者在用其人而已,各与之数州地使自食,而馀州得宽焉。此二年之内所得为,而二年之外收其效者也。若是,则朝廷宽矣!然则何以治厢禁军、弓手、士兵而宽州县?宜先择一二十州,畀之,使散杂役之厢军。今之厢军尽隶官下,无在营者,并与之以一二年之衣粮,使各自为子本以权给之,而州无复给。又散禁军,夫厢军可散也,禁军散且为乱,奈何?曰,禁军之可畏者,为有以禁切州县,使不得私役且上教故也。今不上教,散而杂役,如厢军焉,彼欣然自幸耳,然则散禁军如散,厢军、弓手之费稍轻,土军差小,不急散也,久将消尽,要以必散而止。夫厢禁土兵,不加问焉馀则名属之而已,而又专择其人,以各自治其一州。所谓兵民财赋,皆得自用,则朝廷平日所以置四总领、馈其军输者,二年之后,皆可无复与彼,以数州之财足养之矣。如此则彼之任专、吾之费轻矣。虽然,以兵与人,以地与人,此今日异常之大事也。然其为之者不惊世,不动众,陛下一日命之则成矣。成则久,久则安之以为常。然若此者,内以期月之内,尽去民之所患苦;外以二年之外,兵厉士奋可用之於死地,而大功可举矣。陛下不惜财不吝权,念吾之所大欲者,解胶固,伸挛缩、易于举动,果于责成,以立大功而已。则减经总制,除和买折帛,以先慰天下之心,而后朝廷所谓烦密不可变之法度者,尽变之,以共由疏通明达之途矣;分江淮川蜀之地,与之兵民财赋,以重人臣之任,而后朝廷所谓专闭不可分之纪纲者,尽分之,以各合于外坚中柔之术矣。若此者,兼两汉之长,而不袭两汉之失,待之以成功,而终之以礼乐,则三王之治不难进也。虽然,为此者,官非难也,而士为难;士非难也,而民为难;民非难也,而兵为难。诚今世之大事也。图兵之难者定,则天下之利尽矣。《终论》下:致今日之治无他道,上宽朝廷,下宽州县而已。竭朝廷之力,使不得宽者,四驻扎之兵也。竭州县之力,使不得宽者,厢禁军弓手土兵也。然则何以治四驻扎?弓手皆散,何以守其地?自三等以上,籍其家,一人以为兵,蠲其税役。大州二千人而止,下州八百人而止。州县各为之,所将校率用其人,秋冬而教,春夏则否,有呼召,不用常法。然其为兵也,必在州县四方三十里之近家者。此三四年之内所得为,而三四年之外收其效者也。若是,则州县宽矣!朝廷宽则凡所以取州县者皆不用,而食租税之正矣;州县宽,则凡所以取民者皆不用,而敛租税之正矣。且又非特此也。朝廷宽则群臣有暇,而人材多矣,不若今之乏也;州县宽则民有暇,而善良多矣,不若今之薄也。上多人材,下多良民,兵省而精,费省而富,五年之内,二年之外,合其气势,用其锋锐,义声昭布,奇策并出,不用以灭虏而何所用哉!虽然,为此者无他也,力行而已。按其岁月,在乎二年之外,五年之内。今日行此事,去此弊,某日此弊去,此效见。不见,则易其人,加之意而行之,以日月计,其实效致矣。

  【贞观政要】

  论慎终:贞观十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朕读书见前王善事,皆力行不怠,其所任用公辈数人,诚以为贤。然致理比於三五之代,犹为不逮,何也?魏徵对曰:

  今四夷宾服,天下无事,诚旷古所未有也。然自古帝王初即位者,皆欲励精为政,比迹於尧舜,及其安乐也,则骄侈放逸,莫能终其善。人臣初见任用者,皆欲匡主济时,追踪於稷契;及其富贵也,则思苟全官爵,莫能尽其忠节。若使君臣常无懈怠,各保其终,则天下无忧不理,自可超过前古也。太宗曰:诚如卿言。贞观十三年,魏徵恐太宗不能克终俭约,近岁颇好奢纵,上疏谏曰:臣观自古帝王,受图定鼎,皆欲传之万代,贻厥孙谋。故其垂拱岩廊,布政天下,其语道也,必先淳朴,抑浮华;其论人也,必贵忠良,鄙邪亻妄。言制度也,则绝奢靡而崇俭约;谈物产也,则重谷帛,而贱珍奇。然受命之初,皆遵之以成治;稍安之后,多反之而败俗,其故何哉?岂不以居万乘之尊,有四海之富,出言而莫已逆,所为而人必从,公道溺於私情,礼节亏於嗜欲故也!语曰:非知之难,行之惟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所言信矣。伏惟陛下,年甫弱冠,大拯横流,削平区宇,肇开帝业。贞观之初,时方克壮,抑损嗜欲,躬行节俭,内外康宁,遂臻至治。论功,则汤武不足方,语德,则尧舜未为远。臣自擢居左右,十有馀年,每待帷幄,屡奉明旨,常许仁义之道,守之而不失,俭约之志,终始不渝。一言兴邦,斯之谓也;德音在耳,敢忘之乎?而顷年以来,稍乖曩志,敦朴之理,渐不克终。谨以所闻,列之如左:陛下贞观之初,无为无欲,清净之化,远被遐荒。考之於今,其风渐坠。听言,则远迢于上圣;论事,则未逾于中主,何以言之?汉文晋武,俱非上哲,汉文辞千里之马,晋武焚雉头之裘。今则求骏马于万里,市珍奇于域外,取怪于道路,见轻于戌狄,此其渐不克终,一也;昔子贡问理人於孔子,孔子曰: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子贡曰:何其畏哉?子曰:不以道导之,则吾仇也。若何其无畏?故《书》曰:人惟邦本,本固邦宁。为人上者,奈何不敬?陛下贞观之始,视人如伤,恤其勤劳爱之如子,每存简约,无所营为。顷年以来,意在奢纵,忽忘卑俭,轻用人力,乃云: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自古以来,未有由百姓逸乐而致顷败者也,何有逆畏其骄逸,而故欲劳役之哉?恐非兴邦之至言,岂安人之长算?此其渐不克终二也;陛下贞观之初,损已以利物,至于今者,纵欲以劳人。卑俭之迹岁改,骄侈之情日异。虽忧人之言,不绝于口,而乐身之事实切於心。或时有所营,虑人致谏,乃云:若不为此,不便我身。人臣之情,何可复诤?此直意在杜谏者之口,岂曰择善而行者乎?此其渐不克终,三也;立身成败,则於所染,兰芷鲍鱼,与之俱化,慎乎所习,不可不思。陛下贞观之初,砥砺名节,不私於物,唯善是与,亲爱君子,疏斥小人。今则不然,轻亵小人,礼重君子。重君子也,敬而远之,轻小人也,狎而近之,近之则不见其非,远之则莫知其是,莫知其是则不间而自疏,不见其非则有时而自昵,昵近小人,非致理之道,疏远君子,岂兴邦之义?此其渐不克终,四也;《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人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弗育於国。陛下贞观之初,动遵尧舜,捐金抵璧,反朴还淳。顷年以来,好尚奇异,难得之货,无远不臻,珍玩之作,无时而至。上好奢靡,而望下敦朴,末作滋兴,而求农人丰实,其不可得亦已明矣。此渐不克终五也;贞观之初,求贤如渴,善人所举,信而任之,取其所长,恐其不迹近岁以来,由心好恶,或众善举而用之,或一人毁而弃之,或积年信而任之,或一朝疑而远之。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所毁之人未有可信於所举,积年之行,不应顿失於一朝。且君子之怀,蹈仁义而弘大德,小人之性,好谗亻妄以为身谋。陛下不审察其根源,而轻为之臧否,是使守道者日疏,干求者日进,所以人思苟免,莫能尽力。此其渐不克终六也;陛下初登大位,高居深视,事唯清静,心无嗜欲,内除毕弋之物,外绝畋猎之源。数载之后,不能固志,虽无十旬之逸,或过三驱之礼。遂使盘游之娱,见讥於百姓,鹰犬之贡,远及於四夷,或时教习之处,道路遥远,侵晨而出,入夜方还,以驰骋为欢,莫虑不虞之变,事之不测,其可救乎?此其渐不克终七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然则君之待臣,义不可薄。陛下初践大位,敬以接下。君恩下流,臣情上达,咸思竭力心,无所隐。顷年以来,多所忽略。或外官充使,奏事入朝,思睹阙庭,将陈所见。欲言则颜色不接,欲请又恩礼不加。间因所短,诘其细过,虽有聪辨之略,莫能伸其忠款。而望上下同心,君臣交泰,不亦难乎?此其渐不克终,八也;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四者,前王所以致祸,圣贤以为深诫。陛下贞观之初,孜孜理化,屈已从人,恒若不足。顷年以来,微自矜放,恃功业之大,意蔑前王,负圣智之明,心轻当代,此傲之长也。欲有所为,皆取遂意,纵或抑情从谏,终是不能忘怀,此欲之纵也。志在嬉游,情无厌倦,虽不全妨政事,不复专心治道,此乐将极也。率土入安,四夷款服,仍远劳士马,问罪遐裔,此志将满也。亲狎者阿旨而不肯言,疏远者畏威而莫敢谏,积而不已,将亏圣德,此其渐不克终九也;昔尧舜成汤之时,非无灾患,而称其圣德者,以其有始有终,无为无欲,遇灾,则极其忧勤,时安,则不骄不逸故也。贞观之初,频年霜旱,畿内户口并就关外,携负老幼,来往数千,曾无一户逃亡,一人怨苦。此诚由陛下矜育之怀,所以至死无携贰。顷年以来,疲於徭役,关中之人劳弊尤甚,杂匠之徒,下日悉留和雇,正兵之辇,上番多别驱使。和市之物,不绝於乡闾递送之步,不绝於道路。既有所弊,易为惊扰,脱因水旱,谷麦不收,恐百姓之心,不能如前日之宁帖。此其渐不克终,十也。臣闻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人无衅焉,妖不妄作。伏惟陛下,统天御宇十有三年。道洽寰中,威加海外。年谷丰稔,礼教聿兴,比屋逾於可封,菽麦同於水火。暨乎今岁,天灾流行,炎气致旱,乃远被於郡国。凶丑作孽,忽近起於毂下。夫天何言哉!垂象示诫,斯诚陛下惊惧之长,忧勤之日也。若见诫而惧,择善而从同周文之小心,追殷汤之罪己前王所以致理者,勤而行之;今时所以败德者,思而改之。与物更新,易人视听,则宝祚无疆,普天幸甚,何祸败之有乎?然则社稷安危,国家理乱,在於一人而已。当今太平之基,既崇极天之峻;九仞之积,犹亏一箦之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微臣所以郁结而长叹者也。臣诚愚鄙,不达事机,略举所见十条,辄以上闻圣听。伏愿陛下采臣狂瞽之言,参以刍荛之议,冀千虑一得,衮职有补;则死日生年,甘从斧钺。疏奏,太宗谓徵曰:人臣事主,顺旨甚易,忤情尤难。公作朕耳目股肱,常论思献纳,朕今闻过能改,庶几克终善事。若违此言,更何颜与公相见,复欲何方以理天下?自得公疏,反复研寻,深觉词强理直。遂列为屏障,朝夕瞻仰。又录付史司,冀千载之下,识君臣之义。乃赐徵黄金十斤,厩马二匹。贞观十四年,太宗谓待臣曰:平定天下,朕虽有其事;守之失图,功业亦复难保。秦始皇初亦平六国,据有四海,及末年不能善守,实可为戒。公等宜念公忘私,则荣名高位,可以克终其美。魏徵对曰:臣闻之,战胜易,守胜虽。陛下深思远虑,安不忘危,功业既彰,德教复洽,恒以此为政,宗社无由倾败矣。贞观十六年,太宗问魏徵曰:观近古帝王,有传位十代者,有一代二代者,亦有身得身失者,朕所以常怀忧惧,或恐抚养生民,不得其所;或恐心生骄逸,喜怒过度。然不能自知,卿可为朕言之,当以为楷则。徵对曰:嗜欲喜怒之情,贤愚皆同,贤者能节之,不使过度;愚者纵之,多至失所。陛下圣德玄远,居安思危,伏愿陛下常能自制,以保克终之美,万代永赖。

  【分声类说】

  终说人吴汉耿合艹各以功名终。赵以赵括代廉颇,而败於白起;楚以颜真代李牧而败於王翦;燕以骑劫代乐毅败於田单。靡不有初,鲜克有终。顾恺之食蔗自尾至首,曰:渐入佳境;子嘉听乐,从丝及竹,曰:渐近自然。物固於薄於所始,而厚於其所终矣。物物有始美而终恶者,离黄之子是也;有始恶而终美者,泽雉之子是也。事行百里半於九十,此言未终之难也。

永乐大典

卷之四百九十

卷之四百九十

  终送终

  【宋真西山集】

  《泉州劝学文》:闻民间不幸有丧,富者则侈费而伤於礼,贫者则火化而害於恩。夫送终之礼,称家有无。昔人所谓必诚心信者。惟棺椁衣衾至为要切,其他繁文外饰,皆不必为。

  【识遗】

  送终不讳:世俗殓葬,羽毛鳞介讳近之,嫌人物溷也。按古不然。《礼记》礼丧最备,《檀弓》曰:天子之棺四重,水凹儿革棺被之,厚三寸。

  【唐韦应物诗】

  奄忽逾时节,日月获其良。萧萧车马悲,祖载发中堂。生平同此居,一旦异存亡。斯须亦何益,终复委山冈。行出国南门,南望郁苍苍。日入乃云造,恸哭宿风霜。晨迁俯玄庐,临诀但遑遑。方当永潜翳,仰视白日光。俯仰遽终毕,封树已荒凉。独留不得还,欲去结中肠。童稚知所失,啼号捉我裳。即事犹仓卒,岁月始难忘。

  【法苑珠林】

  《送终篇》(此有四部)述意部云:惟四大毒器,有秽斯凶、六贼狂主,是境皆著。无复逆流之期,唯有循环之势。至如折一毛以利天下,则而弗为;撤一冫食之以续余粮,则惜而不与。沦滞生死,封执有为,诸佛为其敛眉,菩萨於兹泣血。窃见俗徒贵胜,父母丧亡,多造葬仪,广煞生命。聚集亲族,供待宾客,苟求现胜,不避业因。或畏外讥,不循内典。所以父亡於斯重苦,母终偏增汤炭。是以宛转三界,绵历六道,四趣易归,万劫难启。痛慈母之幽灵,愍逆子之酬毒。但亢阳如久,必思甘雨之泽,灾疠若多,克待良医之药,惟斯考妣。既是凡夫,能无恶业?罪因不灭,苦报难排。若不凭诸胜福,乐果何容得证?庶使临终发愿,令入尸陀,葬具资身,并修功德,冀济飞走之饥,得免将来之债也。舍命部云:如十二品生死经云,佛言人死有十二品,何等十二?一曰,无余死者,谓阿那含,不复还也;二曰,学度死者,谓那那含,不复还也;三曰,有余死者,谓斯陀含,往而还也;四曰,学度死者,谓须陀洹,见道迹也;五曰,无欺死者,谓八等人也;六曰:欢喜死者,谓行一心也;七曰,数数死者,谓恶戒人也;八曰,悔死者,谓凡夫也;九曰,横死者,谓孤独苦也;十曰;缚著死者,谓畜生也;十一曰,烧灼死者,谓地狱也;十二曰,饥渴死者,谓饿鬼也。比丘当晓知是,勿为放逸也。又《净土三昧经》云:若人造善恶业,生天堕狱,临命终时,各有迎。人病欲死时,眼自见来迎。应生天上者,天神持天衣伎乐来迎;应生他方者,眼见尊人为说妙言;若为恶堕地狱者,眼见兵士持刀盾矛戟索围绕之。所见不同,口不能言。各随所作,得其果报。天无枉滥,平直无二。随其所作,天网治之。又《华严经》云:人欲终时,见中阴相若。行恶业者,见三恶受苦。或见阎罗持诸兵杖,囚执将去,或闻苦声;若行善者,见诸天宫殿,伎女庄严,游戏快乐,如是胜事。又《法句喻经》云:昔佛在禾氐桓精舍,为天人说法。有一长者,居在路侧,财富无数。止有一子,其年二十。新为娶妻,未满七日。夫妇相敬,欲至后园。上春三月,看戏园中。有一柰树,高大好花,妇欲得花,无人取与。夫为上树,乃至细枝,枝折堕死。居家大小,奔赴儿所。呼天嗥哭,断绝复苏。闻者莫不伤心。棺敛送还,家啼不止。世尊愍伤其愚,往问讯之。长者室家大小,见佛悲感作礼,具陈辛若。佛语长者,止息听法:万物无常,不可久保。生则有死,罪福相追。此儿三处,为其哭泣,懊恼断绝,亦复难胜。竟为谁子,何者为亲?於是世尊即说偈言:命如花果熟,常恐会零落。已生皆有苦,孰能致不死。从初乐爱欲,可望入胞影。受形命如雷,昼夜流难止。是身为死物,精神无形法。作命死复生,罪福不败亡。终始非一世,从痴爱长久。自从受苦乐,身死神不丧。长者闻偈,意解忘忧。长跪白佛:此儿宿命。作何罪业,盛美之寿,而便中夭?唯愿解说,本所行罪。佛告长者:乃往昔时,有一小儿,持弓箭入神树中戏。边三人,亦在中看。树上有雀,小儿欲射。三人观言,若能中雀,世间健儿。小儿意美,引弓射之。中雀即死,三人共笑。助之欢喜,而各自去经历生死,数劫之中,所在相会受罪。三人中,一人有福,今在天上;一人生海中,为化生龙王;一人今日长者身。是小儿者,前生天上为天作子。堕树命终,即生海中为龙王作子。即以生日金翅鸟王而取食之。今日三处懊恼涕泣。宁可言也?以其前世助其喜,故此三人,受报如此。於是世尊即说偈言:识神造三界,善不善三处,阴行而默至,所生如响应。色欲不色有,一切因宿行。如种随本像,自然报如影。佛说偈已,长者意解。大小欢喜,皆得须陀洹道。又《四分律》,尔时世尊为利益众生。王命终说偈云:一切要归尽,高者会当堕。生者无不死,有命皆无常。众生堕有数,一切皆有为。一切诸世间,无有不老死。众生是常法,生生皆归死。随其所造业,罪福有果报。恶业堕地狱,善业生天上。高行生善道,得无漏涅般木。遣送部云:述曰,生死连环,不离俗谛。虽复出家,志求胜道。分段未舍,变易未除。仍依三界,随俗迁流。至於存亡,皆依内外。临终之日,安置得所。葬送威仪,具存下说。且论亡尸,安置南北。魂魄不同,今此略述。《礼记礼运》曰:体魄则降,知气在上。死者北首,生者南向。《郊特牲》曰:魂气归於天,形魄归於地。故祭,求诸阴阳之义。《祭义》曰:气也者,神之盛;魂也者,鬼之盛。《左传?昭二曰:子产对赵景子曰,人生死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於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凭依於人,以为淫疠。况良宵乎?《准南子》曰:天气为魂,地气为魄,魄问於魂,曰:道何以为体?魂曰:以共无有形乎?魄曰:有形也。若也无有,何而问也?魂曰:吾直有所遇之耳,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幽冥者,所以喻道而非道也。问曰:既知魂与魄别,今时俗亡,何故以衣唤魂,不云唤魄?答曰:魂是灵,魄是尸。故《礼》以初亡之时,以己所着之衣,将向尸魄之上,以魂外出,故将衣唤魂,魂识已衣,寻衣归魄。若魂归於魄,则尸口纩动。若魂不归于魄,则口纩不动。以理而言,故云招魂,。不言唤魄。故萧丧服要记曰:鲁哀公葬其父,孔子问曰:宁设魂衣乎?哀公曰:魂衣起伯桃,伯桃荆山之下,道隆寒死,友人羊角哀往迎其尸,愍魂神之寒。故改作魂衣。吾父生服锦绣,死于衣袂。何用衣为?问曰:何须幡上书其姓名?答曰:幡招魂置其乾地。以魂识其名,寻名入於暗室。亦投之於魄。或入於重室,直龙反、重者也,重去声以重之内,具安祭食。以存亡各别。明暗不同,故鬼神暗食。生人明食,故重用蘧艹除裹其食具以安重内,置其神地也。依如西域葬法有四:一水漂;二火焚;三土埋;四施林。《五分律》云:若火烧时,安在石上,不得草土上。恐伤虫故。《四分律》云:如来轮王二人悉火葬。余人通前四葬者多。《五分律》云:尸应埋之。此谓王法不许身,复恐夏烧杀虫,故云埋之。自外无难,水林亦得。又依《四分律》及《五百问事》云:若见如来塔庙,及见五种出家人冢塔大於已者,皆须展转依生时年腊而设礼之。若一切白衣见出家人冢塔,不简大小,皆须敬礼。述曰:既知如此,诸道俗等,若见师僧父母亡柩,外来吊人,小於亡者,至其尸所,如常设礼,已先执孝子手默慰吊之,后至大德所,具展哀情,吊而拜之。亦见愚痴白衣妄行法教,展转教他不听,礼父母叔伯尊亲亡灵,口云:我既受戒,彼为鬼神。故不合礼,恐破戒。故此不合教,反招无知之罪。伏惟师僧等,长养我法身;父母叔伯等,长养我生身,依斯乳哺,长大成人。思此恩德,昊天难报。历劫酬恩,岂一生能谢?不存敬恩,反起慢惰,继踵鄙夫?何成孝子?故世尊极圣,尚自躬扶亡父尸送。况下凡愚,辄生怠慢。故《般木经》云:知恩者,大悲之本。不知恩者,甚於畜生。又《净饭王泥洹经》云:白净王在舍夷国,病笃将终。思见世尊及难陀等,世尊在王舍城耆崛山中,去此悬远五十由旬。世尊在灵鹫山,天耳遥闻父思忆声,即共阿难等,乘空而至,以手摩王额上,慰劳王已。为王说《摩诃波罗本生经》。王闻得阿那含果。王捉佛手,捧置心上。佛又说法,得阿罗汉果。无常对至,命尽气绝。忽就后世,至维时,佛共难陀在丧头前肃恭而立,阿难罗云在丧足后,阿难陀长白佛言:唯愿听我,担伯父棺。罗云复言:唯愿听我担祖王棺。世尊慰言:当来世人皆凶暴,不报父母育养之恩。为是不孝众生设化法。故如来躬欲担于父王之棺。即时三千大于世界,六种震动,一切众山,颇峨涌没,如水上船。尔时一切诸天龙神,皆来赴丧。举声啼哭。四天王将鬼神亿百千众皆共举丧,白佛言:佛为当来诸不孝父母者,故以大慈悲,亲欲自身担父王棺。四王俱白佛言:我等是佛弟子,从佛闻法得须陀洹,以是之故,我曹宜担父王之棺。佛听四王担父王棺,皆变为人。一切人民,莫不啼泣。世尊躬自手执香炉前行,诣於墓所。令千罗汉往大海渚上,取牛头檀,种种香木,以火焚之。佛言:苦空无常,犹如幻化,水月镜像,烧身既竟。尔时诸王各持五百瓶乳,以用灭火。火灭之后,竟共收骨。藏置金刚函。即於其上,便共起塔。悬缯幡盖,供养塔庙。佛告众会:父王净饭是清净人,生净居天。又《佛泥洹经》云:大爱道比丘尼,即是佛姨母。不忍见佛,后当灭度,欲先灭度,与除馑女五百人。即是比丘尼也。康僧会《法镜经》云:凡夫贪染六尘,犹饿夫食饭,不知厌足今圣人断贪,除六情饥馑,故号出家女为除馑女也。以手摩佛足,绕佛三匝,稽首而去。现神足德於自座,没从东方。来在虚空中,作十八变。八方上下,亦复如是。放大光明,以照诸冥。上耀诸天,五百除馑,变化俱然,同时泥洹。佛劝理家,作五百舆床,麻油香花,樟木冉梓材,事各五百。真伎正音,当以供养。一切凡圣,睹之莫不哀泣。维毕捧舍利诸佛所。於是四方各二百五十应真。神足飞来,稽首佛足。至舍利所,千比丘俱皆就坐,佛告阿难:取舍利盛之以钵,著吾手中。阿难如命。告诸比丘:斯聚舍利,本是秽身。凶愚急暴,嫉妒阴谋,败道坏德。今母能拔兴丈夫,行获应真。道迁灵卒,无何其健哉?束力令兴庙供养。又《增一阿含经》云:佛告阿难陀罗云:汝等舆大爱道身,我当亲自供养。尔时,释提桓因四天王等前白佛言:唯愿勿自劳神,我等自当供养。佛言:止止。所以然者,父母生子,多有所益。长养恩重,乳哺怀抱,要当报恩,不得不报。过去未来,诸佛母先取灭度,诸佛皆自供养,耶维舍利也。时田比沙门天王,使诸鬼神,往檀林。取檀薪,自旷野之间,佛躬自舆床一脚,阿难舆一脚,飞在虚空。往至冢间。尔时佛自取檀木,著大爱道身上。佛言有四人应起塔供养:一者佛,二者辟支佛,三者漏尽阿罗汉,四者转轮圣王。皆以十善化物。故尔时人民,即取舍利,各起塔供养。依杂阿含经,爱道姨母,即是难陀亲母也。又《增阿含经》云:四部弟子中,略取前后者,且列八人:比丘中,最初得道者,如拘邻比丘,善能劝化,不失威仪;最后得道者,如须跋陀罗,临得道日,入般涅般木。比丘尼中,最初得道者,如大爱道尼;最后得道者,如陀罗俱夷国尼。优婆塞中,最初得道者,如商客男;最后得道者,如俱夷那摩罗。优婆夷中。最初得道者,如难婆女,最后得道者,如蓝优婆夷。受生部云:夫生则八识扶持,死则四大离散。迅矣百龄,终归磨灭,巡环三界,运转靡停。故经曰:有始必终,既生则灭。圣教不虚,目睹交臂。所以於此缘中,略述六门。第一门中,临命终时,检身冷热,验其善恶,具知爱报。故《瑜伽论》云:此有情者,非色非心。假为命者,大小皆同。死通渐顿,诸师相传。造恶之人,从下冷触。至脐以上,暖气后尽,即生人中;若至头面,热气后尽,即生天道。若造恶者,与此相违。从上至腰,热后尽者,生於鬼趣;从腰至膝。热气尽者,生於畜生;从膝已下,乃至脚尽,生地狱中。无学之人,入涅般木者,或在心暖或在顶也。然《瑜伽论》云:羯罗篮义,最初托处,即名肉心。如是,识於此处最初托,即从此处最后舍。释云:依《瑜伽论》,由造善上生,故从下渐舍,至肉心,后方从上舍。由造恶生下,故先后上舍,至肉心后方后下舍也。《俱舍论》云:若人正死,於身分中,意识断灭。若一时身死,根共意识。一时俱灭。若人次第死,此中偈曰:次第死脚脐,於心意识断。下人生不生中上非恶道。论中释曰:若人尽必往恶道,受生及人道,如此等人,次第於阿罗汉,此人於心意识断,绝有馀部,说於头上何以故?身根於此等处与意识俱灭故。若人正死,此身根如热石水,渐渐缩减於脚等处,次第而灭。释云:《俱舍论》述小乘义,故云身於此等处,何意识俱灭。若依大乘身根於此等处,与本识俱灭也。第二受生方法者,依《俱舍论》云:为行至应生道处故起,此中阴众生由宿业势力,所生眼,虽住最远处,能见应生处,於中见父母变异事。若变成男,於母即起男人欲心,若变成女,於父即起女人欲心。倒此心起目真,此中有众生,由二起颠倒心,故求欲戏,往至生处,是即乐得属已,是时不净,已至胎处,即生欢喜,仍托彼生。从此刹那,是众生五阴和合坚实,中有五阴即灭。如此方说受生。若胎是男,依母左胁,面母背蹲坐;若胎是女,依母右胁,向母胁而住。若胎非男非女,随欲类托生住,亦皆如此。无有中有异於男女皆具根故。是故,或男或女,托生而住。后时在胎中增长,或作黄门,若托胎卵二生,道理二此。若众生欲受湿生,爱乐香故至生处,此香或净或不净,随宿业故。若是化生,受乐处所故,至生处。若尔地狱众生云何生乐处所?由心颠倒故。此众生,见寒风冷雨触恼身,见地狱火猛炽盛可爱欲得暖触,故往入彼;复见身为热风光及火焰等所灸,苦痛忍见寒地清凉变乐冷触,故往入彼胎卵二生,於父母变异事生爱湿化,二生不由托赤白为身。故无此变。湿生但爱著香,故至所生处,随业善恶,所爱之香,自有净秽。化生,但爱所依之处。地狱虽是苦处,然罪人乐,亦得爱处,於中受生。何以故?非爱不受生。故论云:如往昔造作,能感如此生乐,见身是如此位,见彼众生亦尔。是故往彼。先旧诸师作如此说。若众生年三十时行杀生业,网捕众生,行此事时,必有伴类,此业能感地狱生,后於中阴中,见自身如昔年三十行网捕时,故言位。又见昔伴与昔不差。见地狱时,如昔见江湖,诸伴类等相牵共入其中。缘此起恋,即於中受生,后解昔造所业虽多,必以一业牵地狱生。或於年二十时作此业,或三十时作此业。后於中阴中,见自身如昔作业时少老,见地狱众生并如已年时,年时既相似於此。众生起恋,即往就彼。由此爱故受生。依经部,师作如此释。又《瑜伽论》云:若居薄福者,当生下贱家,彼於死时,及入胎时,便闻种种纷乱之声,及自妄见入於丛林竹苇芦荻等中;若多福者,当生尊贵家,彼於尔时,便自闻有寂静美妙可意音声,及自妄见升宫殿等,可意相见。又《俱舍论》云:若人临终起耶见心,是人以先不善为缘,故堕地狱。有论师言:一切不善皆是地狱因,此不善之馀,生畜生饿鬼中,又淫业盛故,堕畜生中。如淫欲盛故,生於鹆雀鸳之中;目真恚盛故,生於日亢蝮蛇螫中;愚痴盛故,生猪羊蚌蛤中;骄慢盛故,生于师子虎狼中;掉戏盛故,生猕猴中;悭嫉盛故,生饿狗中。若有少分施善馀福,虽生在畜生,於中微乐身口二业,虽由为主,然其口业受报者,多如骂人轻躁喻如猕猴,即生猴中;若言贪戾如鸟,语如狗吠,马矣如猪羊,声如驴呜,行如骆驼,自高如象,恶如逸牛,淫如鸟雀,怯如猫狸,谄如野狐。如是诸恶,随口受报。然由三毒为本。三毒之中,贪爱为重。如捉布一头,馀则尽随,故《智论》云:若不断爱,爱则润生。是故四生,皆由爱起。如说多欲,生鸟雀中;多贪味故,厕中受生;又爱欲故卵生;贪香味故,受湿生;随其所爱故,起殷重业,则受化生。或殷重心乐行罪业,死时妄见,地狱受其化生;若殷重爱福,上界化生故《成论》云:如树根不拔其树犹生;贪根不拔,苦树常在。又《瑜伽论》云:云何生我爱,无间已生故无始,乐着戏论因,已熏习故。净不净业因,已熏习故,彼所依体,由二种因,增上力,故从种子,即於是处中,有异熟无间,得生死时,如称两头低昂时等,而此中必具诸根。造恶业者,所得中有如黑光,或阴暗夜;作善业者,如白衣光,或晴明夜。《俱舍论》云:此中有具足五根金刚等所不能碍,须弥山下,金刚中有虾蟆,于中受生,中有细色金刚,不能碍之。有天眼者,能见此事虫,举所闻事证,曾闻人说烧铁令热,破之见虫。第三寿量长短者。《俱舍论》云:若不定生,处於馀处,此道中,皆得受生。譬如牛於夏时欲事偏多,狗於秋时,熊於冬时,马於春时,野干等欲事无时。是时此众生应生牛中,若非夏时,则生野干中;若应生狗中,非时,则野干中。又俱舍小乘师有四释不同:

  一说极促时,死已,即受阴生;二说得住七七日满已,处中又不限时节;三说得住四十九日,生缘未具,死已更受,亦不限时节;四说随受生缘,乃至经劫住不命终。第五依《瑜伽论》云:若未得生缘,极七日住,死而复生,乃至七七日受死生,自此已后决得生缘。此与前,皆不同也。第四通力迟速者。《俱舍论》云:此中阴游空而去,而人舍命,应至无量世界外受生。俄顷即到。二乘通力,未出一世界,中阴已至无量世界外,纵佛神力亦不能遮,令不往生得住馀道。以业力定,故论业通胜者,据胜凡夫二乘神通。《婆沙论》云:神足胜者,据佛神通速也。第五牙见不同者。依《俱舍论》云:若同生道,中阴定牙相见,若人有天眼最清净,是一道慧,类此人亦得见彼生,若报得天眼,则不能见,以最细故。《萨婆多部》云:若同於人道中受生,同是人道中阴牙得见,此义为定,不能见馀道中阴。若人修得天眼,此天眼则是道,类能见中阴色,若报得天眼,则不能见中阴色。中阴色细馀色故。依《正量部》云:天道中阴,备能见五道中阴色;人道中阴,能见四道,除天道中阴,非其所能见。如是次第除前,乃至地狱道中阴,除前四道中阴,非其所见。唯见地狱道中阴。第六身量大小者。《俱舍论》云:身量如六七岁小儿,而识解聪利,若菩萨在中阴如圆满少病人,具大小相,是故虽在中阴,正欲入胎而能遍照万俱,月民剡浮洲。《颂》曰:高堂信逆旅,坏业理常牵。玉匣方委观,金台不复延。挽声随经,萝影带松悬。讵能留十念,惟应逐四缘。幻工作同,变弄作多身。愚俗诤人我,谁复非谓真。谬者疑久固,达者知幼宾。亲疏既无定何劳非苍天。感应缘汉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阳方有女子田无一孕未生。二月儿啼腹中,及生不举,葬之陌生,三日,有人过闻儿啼声。母掘养之。汉平帝元始元年二月,朔方广牧女子赵病春死。棺殓六日,出在棺外,自言见死夫。乃曰:年二十七,汝不当死。太守谭以闻,说曰:至阴为阴,下人为上。其后王莽篡位。汉建安中,李妖死十四日复生,其语具作鬼神。献帝初平中,长沙桓氏死月馀,其母闻棺中有声,发之遂生。汉陈留考城史女句,字威明,年少尝得病,临死,谓其母曰:我死当复生,埋我,以竹杖柱我瘗上。若林拔,掘出我。及死埋之。柱如其言。七日,往视之,林果拔出。即掘尸出,活,走至井上浴已,平复如故。复与邻人乘船至下邳,卖锄不时售,思欲归。谓人曰:我方暂归,人不信之。何有千里,暂得归耶?答曰:一宿便还。即不相信。作书得报,以为验实。其一宿便还。果得报书。具知消息,考城令江夏覃阝贾和闻之,姊病在乡里,欲急知消息,请往省之。路遥三千,再宿报书,具知委曲。汉令支县,有孤竹城,古孤竹之国也。灵帝光和元年,辽西人见辽水中有浮棺,欲斫破之,棺中人语曰:我是伯夷之弟孤竹君也。海水坏我棺木郭,是以漂流,汝斫我何为?人惧不敢斫,因为立庙祠祀。吏民有欲发视者,皆无何如死。

  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其同郡人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曰:愿令我一见亡妇,死不恨矣”。道人曰:可,卿往见之,若闻鼓声,疾出勿留。”乃语其相见之制,於是与妇言语悲喜,恩情如生。良久闻鼓音声,恨恨不能得住。当出户时,奄闭其衣裾户间,掣绝而去,后岁馀,此人身亡,室家葬之,开冢见妇棺盖下有衣裾。汉武帝幸李夫人,夫人后卒,帝哀思不已。方士少翁言能致其神,乃施惟帐,明灯烛,帝遥望见美人居帐中,如李夫人之状,而不得就视之。汉杜嘏家葬而婢误不得出。后十馀年开冢附葬,而婢尚生。其始如暝,有顷,渐问之。自谓当一再宿耳。初,婢埋时年至十五,及开冢后,更生十五六年。嫁之有子。右此验出《搜神记》言汉菩提寺,西域人所立也。在墓义里,沙门达多发墓取砖,得一人以送。时太后与汉明帝在华林都堂,以为妖异,谓黄门侍郎徐纥曰:“上古以来颇有此事不?纥曰:“昔魏时发冢,得霍光女婿范明友家奴,说汉朝废立,与史书相符。不足为异也。”后令纥问其姓名,死来几年,何所饮食,死者答曰:“臣姓崔名涵,字子洪,博陵安平人。父名畅母姓魏,家在城西埠财里,死时年十五,今乃二十七,在地下十二年。常似醉卧,无所食也。时复游行,或遇饮食,如似梦中,不甚辨了。”后即遣门下录事张携诣埠财里,访涵父母,果有崔畅其妻姓魏,携问畅曰:“卿有死儿不?”畅曰:“有息子洪,年十五而亡。”携曰:“为人所发,今日苏活,在华林园。主上遣我来相问。”畅闻惊怖曰:“实无此儿,向者谬言。”携还,具以实闻启后,后遣携送涵向家,畅闻涵至门前,起火手持刀。魏氏把桃杖拒之“汝不须来,吾非汝父,汝非我子。急手速去。可得无殃。”涵遂舍去。游於京师巷内,宿寺门下。汝南王赐黄衣一通。性畏日,不仰视天。又畏水火及兵刃之属,常走於路,疲则止,不徐行也。时人犹谓是鬼。洛阳大市北,有奉终里内,里内之人,多卖送死之具及诸棺木郭,汲谓曰:“柏棺勿以桑木为。”人问其故。汲曰:“吾在地下,见发鬼兵,有一鬼称是柏棺,应免兵,主吏曰:你虽柏棺,桑木为攘,遂不免兵。”京师仰闻此,柏木勇贵。人拟卖棺者货汲,故发此言。见《洛阳寺记》晋唐遵,字保道,上虞人也。晋太元八年,暴病而死。经夕得苏。云有人呼将去,至一城府,未进,顷见其从叔,自城中出,惊问遵:汝何故来?“尊答”违离姑姊,并历年载,欲往问讯。本明当发,夜见数人急呼来此,即时可得归去。而不知还路。”从叔云:汝姑丧已二年,汝大姊儿道文,近被录来,既蒙恩放。仍留看戏,不即还去,积日方归,家已殡殓,乃入棺中。又摇动棺器,冀望其家觉悟开棺,棺遂至路落檀车下。其家或欲开之,乃问卜者。卜者云:不吉。遂不敢开,不复得生。今为把沙之役,辛勤极苦。汝宜速去,勿复住此。且汝小姊,又已丧亡,今与汝姑,共在地狱。日夕忧苦,不知何时可得免脱?汝今还去可语其儿,勤修功德,庶得免之。”於此示遵归路,将别,又嘱遵曰:“汝得还生,良为殊庆,在世无几,如风尘,天堂地狱,苦乐报应,吾昔闻其语,其睹其实,汝宜深勤善业,务为孝敬,受法持戒慎不犯,一去人身,入此罪地,幽穷苦酷,自悔何及!勤以在心,不可忽也。我家亲属,生时不信罪福,今并遭涂炭,长受楚毒,焦烂伤痛,无暂休,欲求一日改恶为善,当何得耶?悉我所具,故以嘱汝,劝化家内共加勉励。”言已涕泣。因此而别。遵随路而归,俄而至家。家治棺将竟,方营殡殓,遵既附尸,尸寻气通。移日稍差,劝示亲识,并奉大法。初,遵姑适南郡徐汉,长姊适江夏乐瑜千,小姊适吴兴严晚,途路悬远。久断音息,遵既差遂至三郡寻访,姑及小姊、姊子果并丧亡。长姊亦说,儿道文,殓后棺动堕车。皆如叔言。既闻遵说道文横死之意,姊追加痛恨,重为制服。右此一验出《冥祥记》。晋洛阳有释诃罗竭者,本林必阳人。少出家,诵经二百万言,性虚玄,守戒节,善举措,美容色,多行头陀,独宿山野。晋武帝太康九年,暂至洛阳,时疫病甚流。祝者皆愈。至晋惠帝元康元年。乃入上娄,至山石室中坐禅,此室去水既远,时人欲为开涧,竭曰:“不假相劳”。乃自起以左脚碾室西石壁,壁陷没指,既拔足已,水从中出。清香濡美。四时不绝。来饮者皆止饥,竭除疾病。至元康八年,端坐从化,弟子依国法维之,焚燎累日,而尸犹坐火中,永不灰烬。乃移还石室内。后西域人竺定,字安世,晋咸和中,往其国亲自观视,见尸俨然平坐,亡已三十馀年,定后至京,传之道俗。竺法慧,本关中人,方直有戒行。入嵩高山,事佛图蜜为师。晋康帝建元年至襄阳,止羊叔子寺,不受别请,每乞食辄赍绳床自随,於闲旷之路则施之而坐。时遇雨,以油帔自覆,雨止,唯见绳床,不知慧所在。讯问未息,慧已在床,每语弟子法昭曰:“汝过去时折一鸡脚,其殃寻至。”俄而,昭为人所掷,脚遂永疾。后语弟子云:“新野有一老公当命过,吾欲度之。”仍行於畦畔之间,果见一公,将牛耕田,慧从乞牛。公不与慧前自捉牛鼻。公惧其异,遂以施之。慧牵牛祝愿,七步而反,以牛还公,公为少日而亡。后征西庚移恭镇襄阳,既素不奉法,闻慧有非常之迹,甚嫉之。慧预告弟子曰:“吾宿对寻至。”诫劝眷属,令勤修福善。恭后二日,果收而刑之。春秋五十八矣。临死语众人云:犹枉刑吾,吾死后三日,天当暴雨。”至期,果洪注城门外,深一丈,恭眷属居民等,并皆没死。右此二验出梁《高僧传》也宋慧远沙门者,江陵长沙寺僧也。师慧印,善禅法,号曰:禅师。远本印苍头,名黄迁,年二十时,印每入定,辄见迁先世,乃是其师。故遂度为弟子,常寄江陵市西杨道产家行般舟,勤苦岁馀,因尔遂颇有感变。或一日之内,赴十馀处斋,虽复终日竟夜行道转经,而家家悉见黄迁在焉。众稍敬异之,以为得道。孝建二年,一日,自言死期,谓道产曰:“明夕,吾当於君家过世。”至日道产设八关,然灯通夕。初夜中夜,迁犹豫众行道,休然不异。四更之后,乃称疲而卧,颜色稍变,有顷而尽。阖境为设三七斋,起塔,塔今犹存。死后久之,现形多宝寺,谓昙王旬道人云:“明年二月二十三日,当以诸天共相迎也。”言已而去。昙王旬即於长沙禅房设斋九十日,舍身布施,至其日苦乏气,自知必终,大延道俗,盛设法会。三更中,呼问众僧,有闻见不?众自不觉异也。王旬曰:“空中有奏乐声,馨烟甚异,黄迁之契,今其至矣。”众僧始还堂就席,而王旬已尽。右此一验出《冥祥记》宋时有一人,忘其姓名,与妇同寝,天晓妇起出后,夫寻出外,妇还见其夫,犹在被中眠。须臾,奴子外来云:郎求镜”。妇以奴诈。乃指床上以示奴,奴云:“适从郎闻来”。於是驰白其夫。其夫大愕便入,夫妇共视被中人,高枕安寝,正是其形,了无一异。虑是其魂神,不敢惊动。乃共以手徐徐抚床。遂冉冉入席,渐渐消灭。夫妇惋布,如此少时,夫得病,性理乖错,於是终卒。右此一验出《续搜神记》也宋时有诸生远学,其父母然火夜作,儿至前,叹息曰:今我但魂魄耳。非复生人。”父母问之,儿曰:“此月初病,以今日某时亡。今在琅王牙任子成家,明日当殓。来迎父母。”父母曰:“去此千里,虽复颠倒,那得及汝。”儿曰“外有车乘,去自得至耳。”父母从之,上车,忽若睡顷比鸡鸣,已至其所。视其驾乘,但魂车木马,遂主人见临。儿悲哀,问其疾,消息如言。右此一验出《搜神记》隋相州邺下释玄景,姓石氏,沧州人也。统解玄微,纯讲大乘。后因卧疾三日,告侍人曰:玄景欲见弥勒佛云,何乃作夜摩天主?又云:宾客极多,事须看视。有问其故,答云:凡夫识想,何可检校?向有天众欲来邀迎耳。尔后异香充户,众共闻之。又曰:吾欲去矣,当愿生世为善知识。遂终於所住。即大业二年六月也。自生常立愿云:沉骸水中,及没后,遵用前旨葬于紫陌河深之中,三日往观,所沉之处,反成沙坟,极高峻,而水分雨,道俗异其雅,遂传迹于今。右此一验出唐《高传传》也唐曹州离狐人裴则男,贞观末年二十日死。经三日而苏。自云:初死被一人将至王所,王衣白非常鲜洁,王遣此人将牛耕地,此人许云:兄弟幼小,无人扶持二亲。王即悯之,乃遣使将向南至第三重门,入见镬汤及刀山剑树,又见数千人头皆被斩,布列地上,此头并口云:大饥。当村有一老母,年向七十,其时犹未死,遂见在镬汤前然火,观望讫。还至王前,见同村张成亦未死,有一人诉成云:毁破某屋。王遣使检之。报云:是实。成曰:成犁地,不觉犁破其土冢,非故然也。王曰:汝虽非故,心终为不谨耳。遂令人杖其腰七下。有顷,王曰:汝更无事,放汝早还。王乃使人送去。遣此出逾墙。及登墙,望见其舍,遂闻哭声,乃跳下墙。忽觉起坐。既苏之后,具为乡曲言之。邑人视张成腰上,有七下杖迹,迹极青黑。问其毁墓,答云:不虚。老母寻病,未几而死。右此一验出《冥报拾遗》唐琅王牙王之弘贞观年中为沁州和川县令,有女适博陵崔轨,轨於和川,会病而卒。经数十日,其家忽於夜中闻轨语声,初的,倾家惊恐。其后乃以为常。闻语云:“轨是女婿,虽不合於妻家立灵,然以苦无所依,但为置立也。”妻从其请。朝夕置食,不许置肉。虽令下其素食,恒劝礼佛,不听懈怠。又具说地狱中事云:“人一生恒不免杀生及不孝,自馀之罪,盖亦小耳。”又云:“轨虽无罪,然大资福助。为轨数设斋供,并写《法华》,《金刚》《般若》《观音》等经,各三两部,兼旧功德,如获罗汉,自兹以后,即不复来。”王家一依其言,写经设供。轨忽更来愧谢。因云:“今即取别。”举家哭而送之。轨有遗腹之子,已年四五岁云:“轨此子必有仕官,愿善养畜。”自此已后,不复更来。右此一验,见王之弘自说也。

  【大藏一览】

  《送终门》:卧病可观佛相好,终时随念彼方生。《无常经》云:人将命终,养身心苦痛,应起慈心拔济饶益,教使香汤澡浴,着新净衣,安详而坐,正念思惟。若病无力,馀人扶坐,又不能坐,右胁而卧,合掌至心,面向西方,当病者前,取一净处,唯用牛粪香泥涂地,随心大小,方角为坛,以花布地,烧众名香,四角燃灯。於其坛内,悬一彩像,令彼病人,心心相续,观其相好,使发菩提之心。复为广说三界难居,三途苦难,非所生处;唯佛菩提,是真归,优以归依故必生诸佛刹土,受微妙乐。问病者言:汝今乐生何佛土也?病者答言:我意乐生某佛世界。时,说法人当随病者心之所欲,而为宣说《佛土因缘》《十六观》等,犹如西方无量寿国,一一具说。令病者心乐生佛土。为说法,已复教谛观,随何方国佛身相好,观相好已,复教请佛及诸菩萨,而作是言:稽诸如来,应正等觉毕并诸菩萨,愿哀愍我、拔济饶益我。今奉请为灭众罪,复将弟子随佛菩萨生佛国土,如是三说。既教请已,复令病人称彼佛名十念。与成就与受三归,及忏悔毕,受菩萨戒。若病人困不能言者,馀人代受及忏悔等。既受戒已,扶彼病人,首北面西,开目闭谛想於佛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又为说其四谛因果、十二因缘无明老死苦空等观。若临命终,看病馀人但为称佛,声声莫绝。随病者心,称其名号,彼见化佛,及菩萨众香花来迎,便生欢喜,身不苦痛,心不散乱,正见心生,如入禅定。寻即命终,必不退堕三途之若,即生佛前。若在家人,於命终后,当取亡者受用衣物,可分三分,为施三宝,由斯亡者业消福生。不应与其死尸着好衣物,何以故?无利益故。若出家人所有衣物,如诸律教。若送亡人至其殡所,可安下风,置令侧卧,右胁着地,面向日光,於其上风,当敷高座,种种庄严,请一刍艹,读《无常经》,孝子止哀,馀皆志心烧香散花,供养高座经典,及散艹必萏,然后安坐,合掌恭敬,一心听经。各观己身无常,不久磨灭。令离世间,入三摩地,又请艹必萏随诵何咒,咒无虫水,满三七遍,洒亡者上,后咒黄土,亦三七遍,散亡者身,然后随意,或安堵波中,或以火焚,或尸林,乃至土下,以此功德,令彼亡人百千万亿俱胝那庾多劫、十恶四重、五无间业,一时消灭,见佛闻法,毕证菩提。学字函第七卷

  又《随愿往生经》云:佛告普广菩萨,众生临终愿生佛刹者,当浴身体,着鲜洁衣,烧香悬幡,歌咏三宝,读诵尊经广为病者说诸因缘,譬喻言辞,苦空非身,四大假合,形如芭蕉,中无有华,又如电光,不得久停。故云:色不久鲜,当归败坏。精诚行道,可得度苦,随心所愿,无不获果。恭字函第十二卷

  何谓鬼邪之所恼?盖无神物以匡持。《阿含经》云:若人初生,皆有鬼神随逐拥护;若人欲死,鬼收精气。行十恶人,若百若千,共一神护;行十善者,犹如国王,以百千人而侍卫之。壁字函第三卷

  鬼且不能为杀活,人衰乘隙作灾祥。《譬喻经云》:有人沽酒鬼现来饮,告主人曰:“明日当有一人,持华身金银,於湖中浴,卒死不出。汝可往取金银,保后无忧。”明日主人伺候,果见一人入水洗浴,上岸着衣,足辟地而死。酒师前诣,取得金银。后日鬼来,主人问言:“我见此人着衣欲去乃死,何不水中杀之?”鬼答:“我只知人寿命罪福,当至未至,不能活人,不能杀人,不能使人富贵贫贱。但欲使人作恶犯杀,因人衰耗而往乱之。语其祸福,令人向之。设祠祀耳。”启字亟第六卷

  寿量尽则二种死,不平等故九因缘。《瑜伽论》云:何死?谓由寿量极故此有三种,谓寿尽故、福尽故、不避不平等故。云何不避不平等故死?如世尊说九因九缘,未尽寿量而死。何等为九?谓食而度量食於不宜,不消复食,生而不吐,熟而持之,不近医药,不知於已,若损若益,非时非量,行非梵行,此名非时死。习字函第一卷

  《智度》云:横死者,谓无罪而死,或寿未尽,错投药故。或不顺药法,或无看病人,或饥渴寒热等夭命。是名横死。形字函第六卷

  《宝积经》云;有二种死,一者分段死,谓相续有情;二者变易死,谓阿罗汉及辟支佛,大力菩萨意生身,乃至究意菩提。字字亟第九卷

  生平多恶何无罪?垂终一念大为功。《毗婆娑论》云:不定法者,诸法未生,未可分别。如佛分别业经中说,佛告阿难有人身口意善,命终堕狱;有人身口意恶,命终生天。阿难白佛故如是。佛言:是人先世罪福因缘已熟,今世罪福因缘未熟,或临命终正见邪见,善恶心起,垂终之心其力大故。封字函第三卷

  《诸经要集》云:弥兰王问那先罗汉:“人在世间作恶百岁,临终念佛,死后生天,实我不信。”复言:“杀一生命,死入泥犁,我亦不信。”那先问王:“如人持一小石,置在水上,浮耶没耶?”王言:“其石没也。”那先复言:“如人持百枚大石,置在船上。其船没不?”王言:“不没”。那先言:“船中百枚大石,因船故不没。人虽有恶,一时念佛,乘船若舟,不入泥犁,何不信耶?”王言:“善哉!”那先复言:“愚人作恶,得殃乃大;智人作恶,得殃乃小。譬如烧铁在地,一人知烧,一人不知,两人俱取,然不知者,其手大烂;知者小伤。作恶亦尔。愚者不能自悔,其殃乃大,智者知不当为,能自悔过,其殃少耳。楹字函第十七卷

  在时为善必上天,临终因恚堕蛇中。《杂譬喻经》云:昔有沙门行草间,见大蛇言:“和尚闻阿耆达王否?”答曰:“闻”。蛇曰:“我是也”。“沙门言”阿耆达王,立佛塔寺,功德巍巍,当生天上。何缘乃耳?”蛇言:“我临终时,边人持扇,堕我面上,令我目真恚,受是蛇身。”沙门即为说经。一心乐听,,不食七日,命过生天。却后数月,持花散佛,众人怪之,在虚空曰:“我阿耆达王,蒙沙门恩,闻法生天,今来谢耳。”临终侍人,不可不护病者心也。写字函第三卷

  《经律异相》云:有清信士持戒精进,因疾困甚。妇大悲若:“我何所依?子何所怙?”夫闻爱恋,大命将至,魂神即还,在妇鼻中化生一虫。妇哭不止。时因道人往见其妇虫从鼻出,妇才脚踏,道人告曰:“莫杀,是卿夫婿,化作此虫。”妇曰:“我夫奉经持戒?何缘作此?”道人曰;“过起爱恋,今生为虫。”道人为虫说法:“卿既持戒,福应生天,但坐恩爱,堕此虫中,虫闻意解,命终生天。傍字函第七卷

  断命一称般谟佛,由斯纯善往生天。《正法经》云:昔有人受人所鬻,断命祭天,既被持缚,无所能避,唯念诸佛,一称是言,般谟没驮耶,言已命终。生三十三天,六十劫中受胜妙乐,药王军菩萨白佛言:“此人何缘生彼?”佛言:“临终纯善相应,发净信心归如来。一称般谟没驮耶,故是人即为深种善根,又后於八十劫中,得宿命智在在所生,离诸烦恼,息一切若。丁字函第四卷

  末后定力既现前,直使中阴而可转。《大毗婆沙论》云:室罗筏国,昔有二人,一人修善,未尝作恶;一人作恶,未偿修善。修善行者,临命终时,顺后次受恶,身中恒修善行,未尝作恶应生天趣,何缘有此中有现前?遂起念:“我定应有顺后次受恶业,今熟此是地狱中有现前。”即自一念一身以来所修善业,深生欢喜,由胜善思,地狱中有即便隐没,天趣中有焱欠尔现前,从此命终,生於天上;作恶行者,临命终时,顺后次受善业力,故炎欠有天趣中有现前,便作是念:我一身中常作恶行,未尝修善,应生地狱,何缘有此中有现前?”遂起邪见:“拨无善恶及异熟果,若有善恶异熟果者,我不应然。”由谤因果、邪见力故,天趣中有寻即隐没,地狱中有,炎欠尔现前,从此命终,生於地狱。如是,中有於趣亦可转耶。义字函第一卷

  恶徒闻死便生惊,善者见亡何有畏。《毗婆沙》云:若人不修福德,则畏於死,自恐后世堕恶道。故多集福德,死便生於胜处,是故不应畏死。颂曰:待死如爱客去,如至大会,多集福德故,舍命时无畏。资字函第一卷

  下冷上兮乃善终,上冷下兮必恶趣。《诸经要集》云:造善之人,从下触至脐已上暖,气后尽。即生人中;若至头面,热气后尽,即生天道。若造恶者,与此相违。后上至腰,热气后尽,生於鬼趣。从腰至膝,热气后尽,生於畜生。从膝以下,乃至脚尽,生地狱中。无学之人入涅般木我们者,或在心暖,或在顶也。对字函

  临终心识趣后身,不可说一与言异。《十二因缘论》云:如人临命终时,心识为因,是故得生后身心识。而彼心识,不可说一,不可说异,亦不离彼,亦不即彼,如是从灯生灯,从印生印,从镜有像,从声有响,从日从珠,出生其火,从子生芽,如是等法,不名异彼。临字函第三卷

  佛示促寿令追慕,人命无常在吸呼。《金光明最胜王经》云:妙幢菩萨问四化佛说:“释迦牟尼寿量无限,云何示现短促?”时化佛言:“释迦於五浊世出现之时,为欲利益众生,令生信解。若见如来不般涅般木,不生难遭之想,所说经典亦不受持,所以者何?以常见佛,不尊故。譬如有人见其父母,多有财宝,便於财物不生希有难遭想。所以者何?於父母财物,生常想故。善男子,彼诸众难,亦复如是。若见如来,不入涅般木,不生希有难遭之想,所以者何?由常见故。彼佛世尊,不久住世,善巧方便,成就众生。杨字函第一卷

  《四十二章经》云:佛问诸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在数日间。”佛言:“子未能为道”。复问一沙门:“入命在几间?”对曰:“在饭食间”。佛言:“子未能为道。”复问一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呼吸之间”。佛言:“善哉,子可谓为道矣。”辞字函第七卷

  《罪业报应经偈》:水流不常满,火盛不久热。日出须臾没,月满已复缺。尊荣豪贵者,亦复过於是。人身既易失,不须生贪着。《摩耶经偈》:譬如旃陀罗,驱牛就屠所。步步近死地,人命复过是。已上字函第十七卷

  《古德颂》:一盏孤灯照夜台,上床别了袜和鞋。三魂七魄望中去,天晓知他来不来。死生既至终雄免,天地虽宽岂可逃。《四不可得经》云:有兄弟四人,远家弃业,山处闲居,得五神通,皆号仙人。宿对来至,自知寿尽,各各思议,吾等神足,飞腾自恣,所至无碍,念当方便,以免斯难。於是一踊空中,而自藏形。无常之对,安知吾处?一人市中人闹之处,在中避命,无常之对,趣得一人,何必求吾?一入大海三百三十六万里,下不至底,上於其中间,无常之对,何所求耶?一擘开山,入藏其中,无常之对,安知吾处?子时四人,各各避命,竟不得脱。藏空中者,便自堕地,犹果熟落;在山中者,於彼丧已。禽兽所口敢;在海中者,尔时天命,鱼鳖所食;入闹市者,死于众佛既观知,谓此四人,暗昧不达,欲舍宿对,三毒未除,安脱此患。佛说诵曰:虽欲藏在空,善处大海中。假使入诸山,而欲自翳形。以求不死地,未曾可获定。是故精进学,无身乃为宁。对字函第三卷

  《出函经》偈:天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未曾有一事,不被无常吞。殿字函第六卷

  无常杀鬼多冤滥,罪福阴司有秤平。《法苑》云:宋武当寺沙门僧规因赴白衣家请,无疴忽死,二日而苏。云:那夜五更,闻门巷间哓哓有声,须臾五人秉炬火、执信幡,迳来入屋。叱咀僧规,规遽忄兄然。五人便以赤绳缚将去。行至一山,都无草木,土色坚黑,有类石铁。俄至一城外,有立木长十丈馀,上有铁梁,左右有匮贮土。自有品数,约十馀斛,形如五升。有一人衣帻并赤,语规曰:“汝在世时,有何罪福?”规惶怖未答。赤衣人如扃吏云:“可开簿检其罪福也。”有顷,吏至长木下,提一匮土,悬铁梁上,称之,如觉低昂。吏谓规曰:“此量罪福之秤也,汝福少罪多,应先受罚。俄有一人,衣冠长者,谓规曰:“汝沙门也。何不念佛?我闻悔过,可度八难。”规于是一心称佛,衣冠人谓吏曰:“可更为此人秤之,既佛弟子,幸可度脱。”吏复上匮秤之,秤乃正平。将规至监官前辨之。监官执笔观簿,疑迟久之。又有一人朱衣玄冠,佩印绶,执玉版,来曰:“簿上未有此人名也。”监官愕然。命左右收录云。须臾,见反缚向五人来,监官曰:“杀鬼!何以滥将人来?”乃鞭之。少顷,有使者称天帝唤道人来,既至帝前,曰:汝是沙门,何不勤业?而为小鬼横收捕也。汝命未尽,今放还生,勿屡游白衣家,杀鬼取人,亦多冤滥。”规曰:“横滥之厄,以何能免?”帝曰:“作福为善。”府字函第三卷

  儿亡父就阎王索,父至儿诃此老愚。《法句喻经》云:昔有梵志,少年出家,学至六十,不能得道。归家娶妇,生一男儿,聪辨可爱,七岁偶死。梵志痛切,我哭无益,不如往阎王所,乞索儿命。於是斋戒,赍持香华,发舍而去。迤逦前问阎王何许,行数千里,至深山中,见诸得道婆罗门复前如问,婆罗门愍其愚曰:“阎王所治之处,非是生人所可到也。当示卿方。西去大川,其中有城,阎王常以四月四日按行,必过此城,可往见之。梵志奉教而进,果见阎王,启言:“晚生一男,欲以备老,七岁命终,愿王布施,还我儿命。”王言:“卿儿今在东园,自往将去。”梵志即往见儿,前抱哭曰:昼夜念汝,汝宁不念於我?”儿呵之曰:“痴马矣老公,不达道理,寄住须臾,名人为子勿妄多言,不如早去。今我此间,自有父母。”须臾之顷,唐自空手,梵志泣恨而归。”我闻世尊,知人魂神变化之道。”复往白佛,具陈儿语,”反以责我,无父子情,何缘乃尔?”佛告梵志:“汝实愚痴,人死神去,便更受形。然而父子,因缘合居,譬如寄客,起则离散,愚迷缚着,计为已有,沉溺生死。唯有慧者,不贪恩爱,勤修经戒,识除识想,生死得尽。”梵志闻已,豁然意解,得罗汉道。书字函第二卷

  追亡功德七获一,着力修营三七中。《灌顶随愿往生经》云:普广菩萨白佛:“父母亲族命终,或堕三途八难之中,受诸若恼,为其修福,得福多不?”佛告普广:“为此人修福者,七分之中,为获一也。何故尔乎?缘其前世,不信道德,故使七分获一。若以亡者严身之具,堂宇室宅,园林浴池,以施三宝,此福最多,功德力强,可得拔彼地狱之殃,往生佛土。复次命终之人,在中阴中,身如小儿,竟三七日,罪福未定。应为修福,代为忏罪,如饷远人,譬如世间犯罪之人,望诸亲属,救其危厄。以福德力,缘是解脱。普广又白佛言:“若人在世,不归三宝,不行法戒,若其命终,应堕三途,其人临终,方生是善,得解脱不?”佛告普广:“人临终时,得生此心,无不解脱。所以者何?如人负债,依附王者,债主便畏,不从求财,此譬亦然。天帝放赦,阎罗除遣及诸五官伺候之神,反更恭敬,缘此福故,不堕恶道,解厄难,随愿往生。恭字函第一卷

  冢塔精魂在彼否,升沉苦乐岂其中。《灌顶经》云:阿难问佛:“若人造立坟塔,是人精魂,在中以否?”佛言:“亦在亦不在。”阿难又问云:“亦在亦不在?”佛言:“魂在者,若人生时,不种善根,不识三宝,而不为恶,无善受福,无恶受殃,无善知识为其修福,是以精魂在冢塔中。未有去处,是故言在云;不在者,或其前生在世之时,大修福德,精勤行道,或生天上人间受福,及不信真正,杀盗造罪,堕在畜生饿鬼之中,备受众苦经历地狱,故言不在冢塔中也。恭字函第六卷

  只是个儿来又去,误教五母起还悲。《五母子经》云:沙弥年七岁,出家得道,自识夙命而笑曰:“故我一身,五母悲恼。为第一母子时,邻家亦生,然我短命,母见邻子,即悲恼也;为第二母子时,天命早夭,母若见人乳儿,即悲恼也;为第三母子时,十岁即亡,母见我类儿食,即悲恼也;为第四母子时,少年先死,母见同辈娶妇,即悲恼也;为第五母子时,七岁出家,我母忆念,即悲恼也。五母聚会,各说其子,咸增哀苦。我念生死轮回如此,当勤精进求道。言字函

  子孙弘善饿鬼歌,儿女为恶好人哭。《譬喻经》云:佛与阿难到河边,行见五百饿鬼歌吟而行,复见数百好人啼哭而过。阿难问佛:“鬼何以歌舞?人何以啼哭?佛答:“饿鬼家,儿孙为其作福,行得解脱,是以歌舞;好人家,儿孙唯为杀害,无有与作福之者,后大火逼之,是以啼哭。”封字函

  一子遭蛇螫以死,五亲不顾达无常。《五无反复经》云:梵志因见田夫之儿遭蛇螫死。父殊不顾。往报其母,亦不伤悲。说向其姊,亦说譬喻。言与其妇,喻如宿鸟。至报其奴,喻如犊子。如是五人,俱了生死。梵志问佛,亦说生死本空。甚字函

  虽具神通那免死,若能放下始无生。《梵志黑氏经》云:佛说梵志,得四禅定,具五神通。善能说法,阎王来听,不觉啼泣。梵志云:“仁者何悲?”王曰:“师善说法,柰七日后舍命来生我界。”志曰:“我得四禅定。”王曰:“亦不免恶业。”志曰:“如何可免?”王曰:“可问佛。”志即两手持梧桐花上佛。佛云:“放下着。”乃放下一手花;佛复云:“放下着。”又放一手中花。佛复云:“放下着。”志曰:“我两手花俱已放下,更放下什么?”佛云:“放下中间底。”志顿悟无生法忍免业。甚字函

永乐大典

卷之五百三十八

卷之五百三十八

  慕容德

  【晋书载记】

  慕容德,字玄明,皇光之少子也。母公孙氏,梦日入脐中,昼寝而生德。年未弱冠,身长八尺二寸,姿貌雄伟,额有日角偃月重文。博观群书,性清慎,多才艺。慕容之僭立也,封为梁公,历幽州刺史,左卫将军。及日韦嗣位,改封范阳王,稍迁魏尹,加散骑常侍。俄而,苻坚将苻双据陕以叛,坚将符柳起兵桴罕,将应之。德劝日韦乘衅讨坚,辞旨慷慨,识者言其有远略,日韦竟不能用。德兄垂甚壮之,因共论军国大谋,言必切至。垂谓之曰:“汝器识长进,非复兵下阿蒙也。”枋头之役,德以征南将军,与垂击败晋师。及垂奔符坚,德坐免职。后遇日韦败,徙于长安。符坚以为张掖太守,数岁免归。及坚以兵临江,拜德为奋威将军。坚之败也。坚与张夫人相失,慕容日韦将护致之,德正色谓日韦曰:“昔楚壮灭陈,纳巫臣之谏而弃夏姬。此不祥之人,惑乱人主。戎事不迩女器,秦之败师,当由于此。宜掩目而过,奈何将卫之也。”日韦不从,德驰马而去之。还次荣阳,言于日韦曰:“昔勾践捷于会稽,终获吴国。圣人相时而动,百举百全。天将悔祸,故使秦师丧败,宜乘其弊以复社稷。”日韦不纳。乃从垂如邺。及垂称燕王,以德为车骑大将军,复封范阳王,居中镇卫,恭断政事。久之,迁司徒。于时慕容永据长子,有众十万。垂议讨之,群臣咸以为疑。德进曰:“昔三祖积德,遗讠永在耳,故陛下龙飞,不谋而会。虽由圣武,亦缘旧爱,燕赵之士乐为燕臣也。今永既建伪号,扇动华戎,致令群竖从横,逐鹿不息,宜先除之,以一众听。昔光武驰苏茂之难,不顾百官之疲,夫岂不仁?机急故也。兵法有不得已而用之,陛下容得已乎!”垂笑谓其党曰:司徒议与吾同。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吾计决矣。”遂从之。垂临终,敕其子宝,以邺城委德。宝既嗣位,以德为使,持节,都督冀兖青徐荆豫六州诸军事、特进、军骑大将军、冀州牧,领南蛮校尉,镇邺,罢留台,以都督专总南夏。魏将拓拔章攻邺,德遣南安王慕容青等夜击,败之。魏师退次新城,青等请击之。别驾韩卓进曰:“古人先决胜庙堂,然后攻战。今魏不可击者四,燕不宜动者三。魏悬军远入,利在野战,一不可击也;深入近畿,顿兵死地,二不可击也;前锋既败,后阵方固,三不可击也;彼众我寡,四不可击也。官军自战其地,一不宜动;动而不胜,众心难固,二不宜动。城隍未修,敌来无备,三不宜动。此皆兵家所忌,不如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彼二千里饭粮,野无所掠,久则三军靡资,攻则众旅多毙,师老衅生,详而图之,可以捷矣。”德曰:“韩别驾之言,良、平之策也。”于是召青还师。魏又遣辽西公贺赖卢率骑与章围邺,德遣其参军刘藻请救于姚兴,且参母兄之问,而兴师不至,众大惧。德于是亲饷战士,厚加抚接。人感其恩,皆乐为致死。会章、卢内相乖争,各引军潜遁。章司马丁建,率众来降,言章师老,可以败之。德遣将追破章军,人心始固。时魏师入中山,慕容宝出奔于蓟,慕容详又僭号。会刘藻自姚兴而至,与太史令高鲁遣其甥王景晖随藻送玉玺一纽,并图谶秘文,曰:“有德者昌,无德者亡。德受天命,柔而复刚。”又有谣曰:“大风蓬勃杨尘埃,八井三刀卒起来。四海鼎沸中山颓,惟有德人据三台。”于是德之群臣议以慕容详僭号中山,魏师盛于冀州,未审宝之存亡。因劝德即尊号,德不从。会慕容达自龙城奔邺。称宝犹存,群议乃止。寻而宝以德为丞相,领冀州牧,承制南夏。德兄子麟自羲台奔邺,因说德曰:“中山既没,魏必乘胜攻邺,虽粮储素积,而城大难固,且人情沮动,不可以战。及魏军未至,拥众南渡,就鲁阳王和,据滑台而聚兵积谷,伺隙而动,计之上也。魏虽拔中山,势不久留,不过驱掠而返。人不乐徙,理自生变,然后振威以援之。魏则内外受敌,使恋旧之士。有所依凭,广开恩信,招集遗黎,可一举而取之。”先是,慕容和亦劝德南徙,于是许之。隆安二年,乃率户四万,车二万七千乘,自邺将徙于滑台。遇风,船没,魏军垂至,众惧,议欲退保黎阳。其夕,流澌冻合,是夜济师。旦,魏师至而水畔,若有神焉。遂改黎阳津为天桥津。及至滑台,景星见于尾箕,漳水得白玉,状若玺。于是德依燕元故事,称元年,大赦境内,殊死已下,置百官。以慕容麟为司空,领尚书令,慕容法为中将军,慕舆拔为尚书左仆射,丁通为尚书右仆射,自余封授各有差。初,河间有麟见,慕容麟以为己瑞。及此,潜谋为乱,事觉,赐死。其夏,魏将贺赖卢率众附之。至是,慕容宝自龙城南奔至黎阳,遣其中黄门令赵思召慕容钟来迎。钟本首议劝德称尊号,闻而恶之,执思付狱,驰使白状。德谓其下曰:“卿等前以社稷大计,劝吾摄政。吾以嗣帝奔亡,人神旷主,故权顺群议,以系众望。今天方悔祸,嗣帝得还,吾将具驾奉迎,谢罪行阙,然后角巾私第,卿等以为何如?”其黄门侍郎张华进曰:“夫争夺之世,非雄才不振。后横之时,岂懦夫能济!陛下若蹈匹妇之仁,舍天授之业,威权一去,则身首不保,何退让之有乎!”德曰:“吾以古人逆取顺守,其道未足。所以中路徘徊,怅然未决耳。”慕舆护请驰问宝虚实,德流涕而遣之。乃率壮士数百,随思而北,因谋杀宝。初,宝遣思之后,知德摄位,惧而北奔。护至,无所见,执思而还。德以思闲习典故,将任之。思曰:“普关羽见重曹公,犹不忘先主之恩。思虽刑余贱隶,荷国宠灵,大马有心,而况人乎!乞还就上,以明征节。”德固留之,思怒曰:周室衰微,晋郑夹辅,汉有七国之难,实赖梁王。殿下亲则叔父,位则上台,不能率先群后,以匡王室,而幸根本之倾,为赵伦之事。思虽无申胥哭秦之效,犹慕君实不生莽世。”德怒,斩之。晋南阳太守闾丘羡,宁朔将军邓启方率众二万来伐,师次管城。德遣其中军慕容法、抚军慕容和等距之,王师败绩。德怒法不穷追晋师,斩其抚军司马靳环。初,符登既为姚兴所灭,登弟广率部落降于德,拜冠军将军,处之乞活堡。会荧惑守东井,或言秦当复兴者,广乃自称秦王,败德将慕容钟。时德始都滑台,介于晋魏之间,地无十城,众不过数万。及钟丧师,反侧之徒,多归于广。德乃留慕容和守滑台,亲率众讨广,斩之。初,宝之至黎阳也,和长史李辩劝和纳之,和不从。辩惧谋泄,乃引晋军至管城,冀德亲率师,于后作乱。会德不出,愈不自安。及德此行也,辩又劝和反,和不从。辩怒,杀和,以滑台降于魏。时将士家悉在城内,德将攻之。韩范言于德曰:“魏师已入城,据国成资,客主之势,翻然复异,人情既危,不可以战。宜先据一方,为关中之基,然后畜力而图之,计之上也。”德乃止。德右卫将军慕容云斩李辩,率将士家累二万余人而出,三军庆悦。德谋于众曰:“符广虽平,而抚军失据,进有强敌,退无所托,计将安出?”张华进曰:“彭城带山川,楚之旧都,地险人殷,可攻而据之,以为基本。”慕容钟、慕容护、封逞、韩卓等固劝攻滑台。潘聪曰:“滑台四通八达,非帝王之居。且北通大魏,西接强秦,此二国者,未可以高枕而待之。彭城土旷人稀,地平无险,晋之旧镇,必拒王师。又密迩江淮,水路通浚,秋夏霖潦,千里为湖。且水战国之所短,吴之所长,今虽克之,非久安之计也。青齐沃壤,号曰‘东秦’,土方二千,户余十万,四塞之固,负海之饶,可谓用武之国。三齐英杰,蓄志以待,孰不思得明主以立尺寸之功?广固者,曹疑之所营,山川阻峻,足为帝王之都。宜遣辩士驰充于前,大兵继进于后。辟癌浑昔负国恩,必翻然向化。如其守迷不顺,大军临之,自然瓦解。既据之后,闭关养锐,伺隙而动。此亦二汉之有关中、河内也。”德犹豫未决。沙门朗公素知占候,德因访其所适。朗曰:“敬览三策,潘尚书之议可谓兴邦之术矣。今岁初,长星起于奎娄,遂扫虚危,而虚危,齐之分野。除旧布新之象,宜先定旧鲁,巡抚琅邪,待秋风戒节,然后北转临齐,天之道也。”德大悦,引师而南,兖州北鄙诸县翻降,置守宰以抚之。存问高年,军无私掠,百姓安之,牛酒属路。德遣使谕齐郡太守辟闾浑,浑不从。遣慕容钟率步骑二万击之。德进据琅邪,徐兖之士附者十余万,自琅邪而北,迎者四万余人。德进寇莒城,守将任安委城而遁,以潘聪镇莒城。钟传檄青州诸郡曰:“隆替有时,义列昔经,困难启圣,事彰中。是以宣王龙飞于危周,光武凤起于绝汉,斯盖历数大期,帝王之兴废也。自我永康多难,长鲸逸网,华夏四分,黎元五裂。逆贼辟闾浑父蔚,昔同段龛阻乱淄川。太宰东征,剿绝凶命,浑于覆巢之下,蒙全卵之施,曾微犬马识养之心,复袭凶父乐祸之志,盗据东秦,远附吴越,割剥黎元,委输南海。皇上应期,大命再集,矜彼营丘,暂阻王略。故以七州之众二十余万,巡省岱宗,问罪齐鲁。昔韩信以裨将伐齐,有征无战;耿以偏军讨步,克不移朔。况以万乘之师,扫一隅之寇,倾山碎卵,方之非易。孤以不才,忝荷先躯皆都督元戎一十二万,皆乌丸突骑,三河猛士。奋剑与夕火争光,挥戈与秋月竞色。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以此众战,何敌不平!昔窦融以河西归汉,荣被于后裔;彭宠盗逆渔阳,身死于奴隶。近则曹嶷跋扈,见擒于后赵;段龛干纪,取灭于前朝,此非古今之吉凶,已然之成败乎?浑若先迷后悟,荣宠有加。如其敢抗王师,败灭必无遗烬。稷下之雄,岱北之士,有能斩送浑者,赏同佐命。脱履机不发,必玉石俱摧。浑闻德军将至,徙八千余家入广固。诸郡皆承檄降于德。浑惧,将妻子奔于魏。德遣射声校尉刘纲追斩于莒城。《魏书》云:浑少子道秀自归,请与父俱死。德曰:“浑虽不忠,而子能孝。”其特赦之。浑参军张瑛常与浑作檄,辞多不逊。及此,德擒而让之。瑛神色自若,徐对曰:“浑之有臣,犹韩信之有蒯通。通遇汉祖而蒙恕,臣遭陛下而婴戮,比之古人,窃为不幸。防风之诛,臣实甘之,但恐尧舜之化未弘于四海耳。”德初善其言,后竟杀之。德遂入广固。四年,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改元为建平。设行庙于宫南,遣使奉策告成焉。进慕容钟为司徒,慕舆拔为司空,封孚为左仆射,慕舆护为右仆射。遣其度支尚书封恺,中书侍郎封逞观省风俗,所在大飨将士。以其妻段氏为皇后。建立学官,简公卿已下子弟及二品士门二百人为太学生。后因宴其群臣,酒酣,笑而言曰:“朕虽寡薄,恭已南面而朝诸侯,在上不骄,夕惕于位,可方自古何等主也?”其青州刺史鞠仲曰:“陛下中兴之圣后,少康、光武之俦也。”德顾命左右赐仲帛千匹。仲以赐多为让,德曰:“卿知调朕,朕不知调卿乎!卿饰对非实,故亦以虚言相赏。赏不谬加,何足谢也!”韩范进曰:“臣闻天子无戏言,忠臣无妄对。今日之论,上下相欺可谓君臣俱失”。德大悦,赐范绢五十匹。自是昌言竞进,朝多直士矣。德母兄先在长安,遣平原人杜弘如长安问存否。弘曰:“臣至长安,不奉太后动止,便即西如张掖,以死为效。臣父雄年逾六十,未沾荣贵,乞本县之禄,以申乌鸟之情。”张华进曰:“杜弘未行而求禄,要利情深,不可使也。”德曰:“吾方散所轻之财,招所重之死,况为亲尊而可吝乎!且弘为君迎亲,为父求禄,虽外如要利,内实忠孝。”乃以雄为平原令。弘至张掖,为盗所杀,德闻而悲之,厚抚其妻子。明年,德如齐城,登营丘,望晏婴冢,顾谓左右曰:“礼,大夫不逼城葬。平仲,古之贤人,达礼者者也,而生居近市,死葬近城,岂有意乎?”青州秀才晏谟对曰:“孔子称臣先人平仲贤,则贤矣。岂不知高其梁,丰其礼?盖政在家门,故俭以矫世。存居湫隘,卒岂择地而葬乎!所以不远门者,犹冀悟平生意也。”遂以谟从至汉城阳景王庙,宴庶老于申池,北登社首山,东望鼎足,因目牛山而叹曰:“古无不死!”怜然有终焉之志。遂问谟以齐之山川丘陵,贤哲旧事。谟历对详辩,书地成图。德深嘉之,拜尚书郎。立冶于商山,置盐官于乌常泽,以广军国之用。德故吏赵融自长安来,始具母兄凶问。德号恸吐血,因而寝疾。其司隶校尉慕容达因此谋反,遣牙门皇率众攻端门,殿中师侯赤眉开门应之。中黄门孙进扶德逾城,隐于进舍。段宏等闻宫中有变,勒兵屯四门。德入宫,诛赤眉等,达惧而奔魏。慕容法及魏师战于跻北之扌票榆谷,魏师败绩。其尚书韩卓上疏曰:“二寇逋诛,国耻未雪,关西为豺狼之薮,扬越为鸱号乌之林。三京社稷,鞠为丘墟;四祖园陵,芜而不守,岂非义夫愤叹之日,烈士忘身之秋!而皇室多难,威略未振,是使长蛇弗翦,封豕假息。人怀愤慨,常谓一日之安,不可以永久;终朝之逸,无卒岁之忧。陛下中兴大业,务在遵养,矜迁氓之失土,假长复而不役;愍黎庶之息肩,贵因循而不扰。斯可以保宁于营丘,难以经措于秦、越。今群凶潜逆,繁有徒,据我三方,伺国瑕衅。深宜审量虚实,大校成败,养兵厉甲,广农积粮,进为雪耻讨寇之资,退为山河万全之固。而百姓因秦、晋之弊,迭相荫冒,或百室合户,或千丁共籍,依托城社,不惧火熏烧;公避课役,擅为奸宄,损风毁宪,法所不容。但检令未宣,弗可加戮。今宜隐实黎泯,正其编贯,庶上增皇朝理物之明,下益军国兵资之用。若蒙采纳,冀裨山海。虽遇商鞅之刑,悦绾之害所不辞也。”德纳之,遣其国骑将军慕容镇率骑三千,缘边严防,备百姓逃窜。以卓为使持节、散骑常侍、行台尚书,巡郡县隐实,得荫户五万八千。卓公廉正直,所在野次,人不扰焉。德大集诸生,亲临策试。既而飨宴,乘高远瞩。顾谓其尚书鲁邃曰:“齐鲁固多君子。当昔全盛之时,接、慎、巴生、淳于、邹、田之徒,荫修檐,临清沼,驰朱轮,佩长剑,恣飞马之雄辞,奋谈天之逸辩,指麾则红紫成章,俯仰则丘陵生韵。至于今日,荒草颓坟,气消烟灭,永言千载,能不依然!”邃答曰:“武王封比干之墓,汉祖祭信陵之坟,绋留心贤哲,每怀往事。陛下慈深二主,泽被九泉,若使彼而有知,宁不衔荷矣!”先是妖贼王始聚众于太山,自称太平皇帝,号其父为太上皇,兄为征东将军,弟为征西将军。慕容镇讨擒之,斩于都市。临刑,或问其父及兄弟所在,始答曰:“太上皇帝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乱兵所害。惟朕一身,独无聊赖。”其妻怒之曰:“正坐此口,以至于此,奈何复尔!”始曰:“皇后!自古岂有不破之家,不亡之国邪?行刑者以刀钚筑之,仰视曰:“崩即崩矣,终不改帝号。”德闻而哂之。时桓玄将行篡逆,诛不附已者。冀州刺史刘轨、襄城太宁司马休之、征虏将军刘敬宣、广陵相高雅之、江都长张诞,并内不自安,皆奔于德。于是德中书侍郎韩范上疏曰:“夫帝王之道,必崇经略。有其时无其人,则弘济之功阙;有其人无其时,则英武之志不申。至于能成王业者,惟人时合也。自晋国内难,七载于兹。桓玄逆篡,虐逾董卓,神怒人怨,其殃积矣。可乘之机,莫过此也。以陛下之神武,经而纬之,驱乐奋之卒,接厌乱之机,譬犹声发响应,形动影随,未足比其易也。且江淮南北,户口未几,公私戎马,不过数百,守备之事,盖亦微矣。若以步骑一万,建雷霆之举,卷甲长驱,指临江会,必望旗草偃,壶浆属路。跨地数千,众逾十万,可以西并强秦,北抗大魏。夫欲拓境开疆,保宁社稷,无过今也。如使后机失会,豪杰复起,枭除桓玄,布惟新之化,遐迩既宁,物无异望,非但建邺难屠,江北亦不可冀。机过患生,忧必至矣。天与不取,悔将及焉。惟陛下览之”。德曰:“自顷数缠百六,宏纲暂驰,遂令奸逆乱华,旧京墟秽。每寻否运,愤慨无怀。昔少康以一旅之众,复夏配天。况朕据三齐之地,籍五州之众,教之以军旅,训之以礼让,上下知义,人思自奋,缮甲待衅,为日久矣。但欲先定中原,扫除逋孽,然后宣布淳风,经理九腹,饮为长江,悬旌陇坂。此志未遂,且韬戈耳。今者之事,王公其详议之。”咸以桓玄新得志,未可图,乃止。于是讲武于城西,步兵三十七万,车一万七千乘,铁骑五万三千,周亘山泽,旌旗弥漫,钲鼓之声,振动天地。德登高望之,顾谓刘车丸、高雅之曰:“昔谷阝克忿齐,子胥怨楚,终能畅其刚烈,名流千载。卿等既知投身有道,当使无惭昔人也。”雅之等顿首答曰:“幸蒙陛下天覆之恩,大造之泽,存亡继绝,实在圣时。虽则万陨,何以上报!”俄闻桓玄败,德以慕容镇为前锋,慕容钟为大都督,配以步卒二万,骑五千,克期将发,而德寝疾,于是罢兵。初,迎其兄子超于长安,及是而至。德夜梦其父曰:“汝既无子,何不早立超为太子。不尔,恶人生心。”寤而告其妻曰:“先帝神胆所敕,观此梦意,吾将死矣。”乃下书以超为皇太子,大赦境内。子为父后者人爵二级。其月死,即义熙元年也。时年七十。乃夜为十余棺,分出四门,潜葬山谷,竟不知其尸之所在。在位五年,伪谥献武皇帝。

  【魏书】

  女水竭,德闻而恶之,因而寝疾。兄子超请祈女水,德曰:“人君之命,岂女水所知。”超固请,终不许。立超为太子。德死,超僭立。

  慕容超

  【晋书?载记】

  慕容超,字祖明,德兄北海王纳之子。苻坚破邺,以纳为广武太守,数岁去官,家于张掖。德之南征,留金刀而去。及垂起兵山东,苻昌收纳及德诸子,皆诛之,纳母公孙氏以耄获免。纳妻段氏方娠,未决,囚之于郡狱。狱掾呼延平,德之故吏也,尝有死罪,德免之。至是,将公孙及段氏逃于羌中,而生超焉。年十岁而公孙氏卒,临终授超以金刀,曰:“若天下太平,汝得东归,可以此刀还汝叔也。”平又将超母子奔于吕光。及吕隆降于姚兴,超又随凉州人徙于长安。超母谓超曰:“吾母子全济,呼延氏之力。平今虽死,吾欲为汝纳其女以答厚恩。”于是娶之。超自以诸父在东,恐为姚氏所录,乃阳狂行乞,秦人贱之,惟姚绍见而异焉,劝兴拘以爵位。召见与语,超深自晦匿,兴大鄙之,谓绍曰:“谚云‘妍皮不裹痴骨’妄语耳。”由是得去来劝无禁。德遣使迎之,超不告母妻乃归。及至广固,呈以金刀,具宣祖母临终之言,德抚之号恸。超身长八长尺,腰带九围,精彩秀发,容止可观。德甚加礼遇,始名之曰超,封北海王,拜侍中、骠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开府,置佐吏。德无子,欲以超为嗣,故为超起第于万春门内,朝夕观之。超亦深达德旨,入则尽欢承奉,出则倾身下士,于是内外称美焉。顷之,立为太子。及德死,以义熙元年僭嗣伪位,大赦境内,改元日太上。尊德妻段氏为皇太后,以慕容钟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慕容法为征南、都督徐、杨、兖南四州诸军事,慕容镇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封孚为太尉,曲仲为司空,潘聪为左光禄大夫,封嵩为尚书左仆射,白余封拜各有差。后又以钟为青州牧,段宏为徐州刺史,公孙五楼为武卫将军、领屯骑校尉,内参政事。封孚言于超曰:“臣闻五大不在边,五细不在庭。钟,国之宗臣,社稷所赖。宏,外戚懿望,亲贤具瞻。正应恭翼百揆,不宜远镇方外。今钟等出藩,五楼内辅,臣窃未安。”超新即位,害钟等权逼,以问五楼。五楼欲专断朝政,不欲钟等在内,属有间言,孚说竟不行。钟、宏俱有不平之色。相谓曰:“黄犬之皮,恐当终补狐裘也。”五楼闻之,嫌隙渐遘。初,超自长安行至梁父,慕容法时为兖州镇南长史悦寿还谓法曰:“向见北海王子,天资弘雅,神爽高迈,始知天族多奇,王林皆宝。”法曰:“者成方遂诈称卫太子,人莫辩之,此复天族乎?”超闻而恚恨,形于言色。法亦怒,处之处馆,由是结憾。及德死,法又不奔丧,超遣使让焉。法常惧祸至,因此遂与慕容钟、段宏等谋反。超知而征之,钟称疾不赴,于是收其党侍中慕容统、石卫慕容根、散骑常侍段封诛之,车裂仆射封嵩于东门之外。西中郎将封融奔于魏。超寻遣慕容镇等攻青州,慕容昱等攻徐州,慕容凝、韩范攻梁父。昱等攻莒城,拔之,徐州刺史段宏奔于魏。封融又集群盗袭石塞城,杀镇西大将军余郁,青土振恐,人怀异议。慕容凝谋杀韩范,将袭广固。范知而攻之,凝奔梁父。范并其众,攻梁父克之,凝奔姚兴,慕容法出奔于魏。慕容镇克青州。钟杀其妻子,为地道而出,单马奔姚兴。于时超不恤政事,畋游是好,百姓苦之。其仆射韩卓切谏,不纳。超议复肉刑、九等之选,乃下书于境内曰:“阳九数缠,永康多难。自北都倾陷,典章沦灭,律令法宪,靡有存者。纲理天下,此焉为本。既不能导之以德,必须齐之以刑。且虞舜大圣,犹命皋陶作士,刑之不可已也如是。先帝季兴,大业草创,兵革尚繁,未遑修制。朕猥以不德,嗣承大统,抚御寡方,致箫墙衅发,遂戎马生郊,典仪寝废。今四境无虞,所宜修定,尚书可召集公卿。至如不忠不孝若封嵩之辈,枭斩不足以痛之,宜致烹之法,亦可附之律条,纳以大辟之科。肉刑者,乃经之先圣不刊之典,汉文易之,轻重乖度。今犯罪较多,死之者稍众。肉刑之于化也,济育既广,惩惨尤深。光寿、建兴中,二祖已议复之,未及而晏驾。其令博士已上参考旧事,依《吕刑》及汉、魏、晋律令,消息增损,议成燕律。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孔子曰:‘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此大乱之道也’。裂之刑,烹煮之戮,虽不在五品之例,然亦行之自古,渠弥之,著之《春秋》。哀公之烹,爰自中代。世宗都齐,亦愍刑罚失中,咨嗟寝食。王者之有刑纠,犹人之左右手焉。故孔子曰:‘刑罚不中,则人无所措手足’。是以箫何定法令而受封,叔孙通以制仪为奉常。立功立事,古之所重。其明议损益,以成一代准式。周汉有贡士之条,魏立九品之选,二者孰愈,亦可详闻。”群下议多不同,乃止。超母妻既先在长安,为姚兴所拘,责超称藩,求太乐诸伎,若不可,使送吴口千人。超下书遣群臣详议。左仆射段晖议曰:“太上囚楚,高祖不回。今陛下嗣守社稷,不宜以私亲之故而降统天之尊。又太乐诸伎皆是前世伶人,不可与彼,使移风易俗,宜掠京口与之。”尚书张华曰:“若彼侵掠吴边,必成邻怨。此既能往,彼亦能来,兵连祸结,非国之福也。昔孙权重黎庶之命,屈已以臣魏;惠施惜爱子之头,舍志以尊齐。况陛下慈德在秦,方寸崩乱,宜暂降大号,以申至孝之情。权变之道,典谟所许。韩范智能回物,辩足倾人,昔与姚兴俱为秦太子中舍人,可遣将命,降号修和。所谓屈于一人之下,伸于万人之上也。”超大悦曰:“张尚书得吾心矣。”使范聘于兴,及至长安,兴谓范曰:“封恺前来,燕王与朕抗礼。及卿至也,款然而附。为依《春秋》以小事大之义?为当专以孝敬为母屈也?”范曰:“昔周爵五等,公侯异品,小大之礼,因而生焉。今陛下命世龙兴,光宅西秦,本朝主上承祖宗遗烈,定鼎东齐,中分天耀,南面并帝。通聘结好,义向谦冲,使至矜诞,苟折行人,殊似吴晋争盟,滕薛竞长,恐伤大秦堂堂之盛,有损皇燕巍巍之美,彼我俱失,窃未安之。”头怒曰:“若如卿言,便是非为大小而来。”范曰:“虽由大小之义,亦缘寡君纯孝过于重华,愿陛下体敬亲之道,霈然垂愍。”兴曰:“吾久不见贾生,自谓过之,今不及。”于是为范设旧交之礼,申叙平生,谓范曰:“燕王在此,朕亦见之,风表乃可,于机辩未也。”范曰:“大辩若讷,圣人美之。况迩日龙潜凤戢,和光同尘。若使负日月而行,则无继天之业矣。”兴笑曰:“可谓使乎延誉者也。”范承间逞说,姚兴大悦,赐范千金,许以超母妻还之。慕容凝自梁父奔于姚兴,言于兴曰:“燕王称藩,本非推德,权为母屈耳。古之帝王尚兴师征质,岂可虚还其母乎!母若一还,必不复臣也。宜先制其送伎,然后归之。”兴意乃变,遣使聘于超。超遣其仆射张华、给事中宗正元入长安。送大乐伎一百二十人于姚兴。兴大悦,延华入宴,酒酣乐作,兴黄门侍郎尹雅谓华曰:“昔殷之将亡,乐师归周;今皇秦道盛,燕乐来庭。废兴之兆,见于此矣。”华曰:“自古帝王,为道不同,权谲之理,会于功成。故老子曰:‘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今总章西入,必由余东归,祸福之验,此其兆乎”。兴怒曰:“昔齐楚竞辩,二国连师。卿小国之臣,何敢抗衡朝士!”华逊辞曰:“奉使之始,实愿交欢上国,上国既遣小国之臣,及寡君社稷,臣亦何心,而不仰酬。”兴善之,于是还超母妻。义熙三年,追尊其父为穆皇帝,立其母段氏为皇太后,妻呼延氏为皇后。祀南郊,将登坛,有兽大如马,状类鼠而色赤,集于园丘之侧,俄而不知所在。须臾大风暴起,天地昼昏,其行宫羽仪皆振裂。超惧,密问其太史令成公绥,对曰:“陛下信用奸臣,诛戮贤良,赋敛繁多,事役殷苦所致也。”超惧而大赦。诞责公孙五楼等。俄而复之。是岁广固地震,天齐水涌,井水溢,女水竭,河济冻合,而渑水不冰。超正旦朝群臣于东阳殿,闻乐作,叹音佾不备,悔送伎于姚兴,遂议入寇。其领军韩卓谏曰:“先帝以旧京倾没,戢翼三齐,苟时远未可,上智辍谋。今陛下嗣守成规,宜闭养士,以待贼衅,不可结怨南邻,广树仇隙。”超曰:“我计已定,不与卿言。”于是遣其将斛谷提、公孙归等率骑寇宿豫,陷之。执阳平太守刘千载、济阴太守徐阮,大掠而去。简男女二千五百,付大乐教之。时公孙五楼为侍中尚书,领左卫将军,专统朝政,兄归为冠军、常山公,叔父颓为武卫、兴乐公。五楼宗亲皆夹辅转左右,王公内外无不惮之。超论宿豫之功,封斛谷提等并为郡县公。慕容镇谏曰:“臣闻悬赏待勋,非功不侯。今公孙归结祸延兵,残贼百姓,陛下封之,得无不可乎!夫忠言逆耳,非亲不发。臣虽庸朽,忝国戚藩,辄尽遇款,惟陛下图之。”超怒,不答,自是百僚杜口,莫敢开言。尚书都令史王俨谄事五楼,迁尚书郎,出为济南太守,入为尚书右丞,时人为之语曰:“欲得侯,事五楼。”又遣公孙归等,率骑三千入寇济南,执太守赵元,掠男女千余人而去。刘裕率师将讨之,超引见群臣于东阳殿,议距王师。公孙五楼曰:“吴兵轻果,所利在战,初锋勇锐,不可争也。宜据大岘,使不得入,旷日延时,沮其锐气。可徐简精骑二千,循海而南,绝其粮运,别敕段晖率兖州之军,缘山东下,腹背击之,上策也。各命守宰,依险自固。校其资储之外,余翻焚荡,芟除粟苗,使敌无所资。坚壁清野,以待其衅,中策也。纵贼入岘,出城逆战,下策也。”超曰:“京都殷盛,户口众多,非可一时入守。青苗布野,非可卒芟。设使芟苗守城,以全性命,朕所不能。今据五州之强,带山河之固,战车万乘,铁马万群,纵令过岘,至于平地,徐以精骑践之,此成擒也。”贺赖卢苦谏,不从,退谓五楼曰:“上不用吾计,亡无日矣。”慕容镇曰:“若如圣旨,必须平原用马为便,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退守。不宜纵敌入岘,自贻窘逼。昔成安君不守井陉之关,终屈于韩信;诸葛瞻不据束马之险,卒擒于邓艾。臣以为天时不如地利,阻守大岘,策之上也。”超不从。镇出谓韩卓曰:“主上既不能芟苗守险,又不肯徙人逃寇,酷似刘璋矣。今年国灭,吾必死之。卿等中华之士,复为文身矣。”超闻而大怒,收镇下狱。乃摄莒、梁父二戌,修城隍,简士马,畜锐以待之。其夏,王师次东莞,超遣其左军段晖、辅国贺赖卢等六将步骑五万,进据临朐。俄而王师度现,超惧,率卒四万就晖等于临朐,谓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军至而失水,亦不能战矣。”五楼驰骑据之。刘裕前驱,将军孟龙符已至川源,五楼战败而返。裕遣谘议众军檀诏率锐卒攻破临朐。超大惧,单骑奔段晖于城南。晖众又战败,裕军人斩晖。超又奔还广固,徙郭内人入保小城,使其尚书郎张纲乞师于姚兴。赦慕容镇,录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引见群臣,谢之曰:“朕嗣奉成业,不能委贤任善,而专固自由,覆水不收,悔将何及!智士逞谋,必在事危,忠臣立节,亦在临难,诸君其勉思六奇,共济艰运。”镇进曰:“百姓之心,系于一人。陛下既躬率六军,身先奔败,群臣解心,士庶丧气,内外之情,不可复恃。如闻西秦,自有内难,恐不暇分兵救人,正当更决一战,以争天命。今散卒还者,犹有数万,可悉出金帛宫女,饵令一战。天若相我,足以破贼。如其不济,死尚为美,不可闭门坐受围击。”司徒慕容惠曰:“不然,今晋军乘胜,有陵人之气,败军之将,何以御之!秦虽与勃勃相持,不足为患。且二国连横,势成唇齿。今有寇难,秦必救我。但自古乞援,不遣大臣则不致重兵。是以赵隶三请,楚师不出;平原一使,援至从成。尚书令韩范,德望具瞻,燕秦所重,宜遣乞援,以济时艰。”于是遣范与王薄,乞师于姚兴。未几,裕师围城,四面皆合。人有窃告裕军曰:“若得张纲为攻具者,城乃可得耳。”是月,纲自长安归,遂奔于裕。裕令纲周城大呼曰:“勃勃大破秦军,无兵相救。”超怒,伏弩射之,乃退。右仆射张华、中丞封恺并为裕军所获。裕令华、恺与超书,观令早降。超乃遗裕书,请为藩臣,以大岘为界,并献马千匹,以通和好。裕弗许。江南继兵相寻而至。尚书张俊自长安还,又降于裕。说裕曰:“今燕人所以固守者,外仗韩范,冀得秦援。范既时望,又与姚兴旧昵。若勃败后,秦必救燕,宜密信诱范,谄以重利,范来则燕人绝望,自然降矣。”裕从之,表范为散骑常侍,遗范书以招之。时姚兴乃遣其将姚强率步骑一万,随范就其将姚绍于洛阳,并兵来援。会赫连勃勃大破秦军,兴追强还长安。范叹曰:“天其灭燕乎!”会得裕书,遂降于裕。裕谓范曰:“卿欲立申包胥之功,何以虚还也?”范曰:“自亡祖司空世荷燕宠,故泣血秦庭,冀匡祸难。属西朝多故,丹诚无效,可谓天丧弊邑而赞明公。智者见机而作,敢不至乎!”翌日,裕将范循城,由是人情离骇,无复固志。裕谓范曰:“卿宜至城下,告以祸福。”范曰:“虽蒙殊宠,犹未忍谋燕。”裕嘉而不强。左右观超诛范家,以止后叛。超知败在旦夕,又弟卓书忠无二,故不罪焉。是岁东莱雨血,广固城门鬼夜哭。明年朔旦,超登天门,朝群臣于城上,杀马以饷士,文武皆有迁授。超幸姬魏夫人从超登城,见王师之盛,握超手而相对泣。韩卓谏曰:“陛下遭百六之会,正是勉强之秋。而反对女子悲泣,何其鄙也!”超拭目谢之。其尚书令董锐劝超出降,超大怒,系之于狱。于是贺赖卢、公孙五楼为地道出战,王师不利。河间人玄文说裕曰:“昔赵攻曹嶷,望气者以为渑水带城,非可攻援。若塞五龙口,城必自陷。石季龙从之,而嶷请降。后慕容恪之围段龛,亦如之,而龛降。降后无几,又震开之。今旧基犹在可塞之。”裕从其言。到是,城中男女患脚弱病者大半。超辇而升城,尚书悦寿言于超曰:“天地不仁,助寇为虐,战士病,日就凋陨,守困穷城,息望外援,天时人事,亦可知矣。苟历远有终,尧舜降位,转祸为福,圣达以先,宜追许郑之踪,以存宗朝之重。”超叹曰:“废兴,命也。吾宁奋剑决死,不能衔璧示生。”于是张纲为裕造冲车,覆以板屋,蒙之以皮,并设诸巧,城上火石弓矢无所施用。又为飞楼、悬梯、木幔之属,遥临城上。超大怒,悬其母而支解之。城中出降者相继。裕四面进攻,杀伤甚众,悦寿遂开门以纳王师。超与左右数十骑出亡,为裕军所执。裕数之以不降之状,超神色自若,一无所言,唯以母托刘敬宣而已。送建康市斩之,时年二十六,在位六年。德以安帝隆安四年僭立,至超二世,凡十一年,以义熙六年灭。

  【泛说】

  慕容熙之立也,年始十八,在位六年,年二十三,为冯跋所弑,时义熙三年也。超之立也,年始二十,在位六年,年二十六,为刘裕所执,送建康市斩之,时义熙六年也。当熙淫纵时,晋室虽微,刘裕甫起,姚秦元魏,气焰方炽。至如辱檀、蒙逊、李日高及柔然、契丹、刘勃勃、吐谷浑之属,日夕智力相吞噬,而熙实残折余烬,偃然自得,恣为不道,乐其所以亡者,其愚马矣固不足齿。而超雄伟有持守,累经多难,既归依叔父,获承旧物,而用匪其人,岁成大乱。乃欲烹为法,惨若申威,而又专固自矜,寡谋妄与,轻以区区之齐,挑挠江左。今日陷宿豫,明日取济南,大邦为仇,兵连祸结,奸皮痴骨,首授国烬,何不思之甚乎!

  慕容钟

  【晋书?载记】

  慕容钟,字道明,德从弟也。少有识量,喜怒不形于色。机神秀发,言论清辩。至于临难对敌,知勇兼济,累进奇策,德用之颇中。由是政无大小,皆以委之,遂为佐命元勋。后公孙五楼规挟威权,虑钟抑已。因观超诛之,钟遂谋反。事败,奔于姚兴,兴拜始平太守、归义侯。史臣曰:“慕容德以季父之亲,居邺中之重,朝危未闻其节,君存遽践其位,岂人理哉!然禀亻叔傥之雄姿,韫从横之远略,属分崩之运,成角逐之资,跨有全齐,窃弄神器,抚剑而争衡秦魏,练甲而志静荆吴,崇儒术以弘风,延谠言而励己,观其为国,有足称焉。超继已成之基,居霸者之业,政刑莫恤,畋游是好,杜忠良而谗佞进,暗听受而勋戚离。先绪俄颓,家声莫振。陷宿豫而胎祸,启大岘而延敌,君臣就虏,宗庙为墟。迹其人谋,非不幸也。”赞曰:德实奸雄,转败为功。奄有青土,淫名域中。超承伪祚,挠其国步。庙失良筹,庭悲沾露。

  慕容白曜

  【魏书】

  慕容白曜,慕容元真之玄孙。父琚,历官以廉清著称,赐爵高都侯,卒于冠军将军、尚书左丞,赐安南将军、并州刺史、高都公,谥曰简。白曜少为中书吏,以敦直给事东宫。高宗即位,拜北部下大夫,袭爵,迁北部尚书,在职执法,无所阿纵,高宗厚待之。高宗崩,与乙浑共秉朝政,迁尚书右仆射,进爵南乡公,加安南将军。刘徐州刺史薛安都,兖州刺史毕众敬并以城内附,诏镇南大将军尉元,镇东将军孔伯恭率师赴之。而东平太守申纂屯无盐,并州剌史房崇吉屯升城,遏绝王使。皇兴初,加白曜使持节都督诸军事。征南大将军、上当公,屯于石高石敖,以为诸军后,继白曜攻纂于无盐,城拔。其东郭其夜纂遁,遣兵追执之,获其男女数千口。先是刘青州剌史沈文秀、冀州剌史崔道固并遣使内附,既而遣招慰,复归于。白曜既拔无盐,回攻升城肥城戌,主闻军至,弃城遁走,获粟三十万斛。既至升城,垣苗、麋沟二戌拒守不下。白曜以千余骑袭麋沟,麋沟溃,自投济水死者千余人。击垣苗,又破之,得粟十余万斛,由是军粮充足。先是,淮阳公皮豹子等再征垣苗不克,白曜以一旬之内,频拔四城,威震齐土。显祖嘉焉,诏曰:“卿总率戎旅,讨除不宾,霜戈所向,无不摧靡,旬日之内,克拔四城,韩、白之功,何以加此!虽升城戌将房崇吉守远不顺,危亡已形,溃在旦夕,宜勉崇威略,务存长辔,不必穷兵极武,以为劳顿。且伐罪吊民,国之令典,当招怀以德,使来苏之泽加于百姓。”升城不降,白曜忿之,纵兵陵城,杀数百人。崇吉夜遁,白曜抚慰其民,无所杀戮,百姓怀之。获崇吉母妻,待之以礼。刘遣其将吴忄喜公,率众数万,欲寇彭城,镇南大将军尉元表请济师。显祖诏白曜赴之,白曜到瑕丘遇患,时泗水暴竭,船不得进,忄喜公退,白曜因停瑕丘。会崇吉与从弟法寿盗盘阳城,以赎母妻,白曜自瑕丘遣将军长孙观等,率骑入,自马耳关赴之。观至般阳,诸县悉降。平东将军长孙陵、宁东将军尉眷东讨青州,白曜自瑕丘进攻历城,白曜乃为书以喻之曰:“天弃刘,祸难滋兴,骨肉兄弟,自相诛戮,君臣上下,靡复纪纲徐州剌史薛安都、豫州剌史常珍奇、兖州剌史毕众敬等,深睹存亡,翻然归义,故朝廷纳其诚款,委以南蕃,皆目前之见事,东西所备闻也。彼无监戌主申纂,敢纵奸,劫夺行人。官军始临,一时授首。房崇吉固守升城,寻即溃散。自襄城以东,至于淮海,莫不风靡,服从正化,谓东阳历城有识之士,上思安都之荣显,下念申纂之死亡,追悔前惑,改图后悟,然执守愚迷,不能自革。猥总戎旅,扫定北方,济黄河知十二之虚说,临是境想一变之清风,踟蹰周览,依然何极,故先驰书以喻成败。夫见机而动,《周易》所称;去危就安,人事常理。若以一个为高,不悛为美,则微子负嫌于时,纪季受讥于世,我皇魏重光累叶,德怀无外,军威所拂,无不披靡,固非三吴弱卒所能拟抗。况于今者,势已土崩,刘威不制秣陵,政不出阃外,岂复能浮江越海,赴危救急?恃此为援,何异于蹄涔之鱼,冀拯江海?夫蝮蛇螫手则断手,螫足则断足,诚忍肌体以救性命。若推义而行之,无割身之痛也,而可以保家宁宗,长守安乐,此智士所宜深思重虑,自求多福。”道固固守不降,白曜筑长围以攻之。长孙陵等既至青州,沈文秀遣使请降,军人入其西郛,颇有采掠,文秀悔之,遂婴城拒守。二年,崔道固及兖州剌史梁邹、守将刘休宾并面缚而降,白曜皆释而礼之,送道固、休宾及其僚属于京师,后乃徙二城民望于下馆。朝廷置平齐郡,怀宁、归安二县以居之。自余悉为奴婢,分赐百官。白曜虽在军旅,而接待人物,宽和有礼,获崇吉母妻、中纂妇女,皆别宫安置,不令士卒喧杂。乃进讨东阳,冬入其西郭。三年春,克东阳,擒沈文秀。凡获仓粟八十五万斛,米三千斛,弓九千张,箭十八万八千,刀二万二千四百,甲胄各三千三百,铜五千斤,钱十五万,城内户八千六百,口四万一千,吴蛮户三百余。始末三年,筑围攻击,日日交兵,虽士卒死伤,无多怨叛,督上土人租绢,以为军资,不至侵苦,三齐欣然安堵乐业。克城之日,以沈文秀抗倨不为之拜,忿而挞;唯以此见讥。以功拜使持节都督、青、齐、东徐州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剌史、济南王,将军如故。四年冬见诛。初乙浑专权,白曜颇所侠附,缘此追以为责。及将诛也,云谋反叛,时论冤之赞见《尉元传》后。白曜少子真安,年十一,闻父被执,将自杀,家人止之曰:“轻重未可知。”真安曰:“王位高功重,若有小罪,终不至此,我何忍见父之死。”遂缢焉。白曜弟如意,亦从白曜平历下,与白曜同诛。太和中,著作佐郎成淹上表理白曜曰:“臣闻经疆启宇,实良将之功。褒德酬庸,乃圣五之务。昔姜公仗钺,开隆周之基;韩生秉旄,兴鸿汉之业。故能赏超当时,名垂前史。若阃外功成,而流言内作,人主猜疑,良将怀惧,乐毅所以背燕,章邯所以奔楚。至如邓艾怀忠,矫命宁国,赤心皎然,幽显同见,而横受屠戮,良可悲哀。及士治伐吴,奋不顾命。万里浮江,应机直指,使孙皓君臣,舆榇入洛,大功亦举,谗书骤至,内外唱和,具锦将成。微晋武之鉴,亦几于颠沛矣。每览其事,常为痛心。圣主明王,固宜深察。臣伏见故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剌史、济南王慕容白曜,祖父相资,世酋东裔,值皇远廓被,委节臣妾,白曜生长王国,饮服道教,爵列上阶,位登帝伯。去天安初,江阴夷楚,敢拒王命,三方阻兵,达城岳峙,海贷苍生,翅首拯援。圣朝乃眷南顾,思救荒黎,大议朝堂,显举元将。百僚同音,佥曰惟允,遂推毂委诚,授以专征之任,握兵十万,仗钺一方。威陵河济,则淮徐震惧;师出无盐。而申纂授首。济北太原,同时消溃,麋沟垣苗,相寻奔走。及回麾东扫道固,衔璧般阳,梁邹肉袒,请命于时。东阳未平,人怀去就,沈文静、高崇仁拥众不朝,扇扰边服,崔僧、盖次阳、陈显达连兵淮海,水陆锋起,扬旌而至,规援青齐,士民汹汹,莫不南顾。时兵役既久,咸有归心。而白曜外宣皇风,内尽方略,身怀甲胄,与士卒同安抚初附,示以恩厚。三军怀挟纩之温,新民欣来苏之泽,遂使僧拥徒弭旋,效顺军门,文静崇仁弃城窜海,次阳、显达望尘南奔,声震江吴,风偃荆汉。及青州克平,文秀面缚,海波清静,三齐克定,逖彼东南,永为国有,使天府纳六州之贡,济泗息烽警之虞,开岱宗封禅之略,辟山川望秩之序。斯诚宗庙之灵。神算所授,然抑亦白曜与有力矣。及氛翳既静,爵命亦隆,荣烛当时,声誉日远,而民恶其上,妄生尤隙,因其功高,流言惑听,巧伪乱真,朱紫难辩,伤夷未瘳,合门屠戮,鸿勋盛德,蔑尔无闻。有识之徒,能不凄怆!臣谓白曜策名王庭,累荷荣授,历司出内,世载忠美。秉钺启藩,折冲敌国,开疆千里,拔城十二,辛勤于戎旅之际,契阔于矢石之间,登锋履危,志存静乱。及方难既夷,身应高赏,受胙河山,与国升降。六十之年,宠灵已极,观其立功,足明机运,岂容侥幸,更邀非望者乎?且于时国家士马,屯积京南,跨州连镇,势侔云岳,主将骁雄,按钾在所,莫不殉忠死难,效节奉时,比之不可生心,白曜足知之矣。况潜逆阻兵,营、岱厌乱,加以王师仍举,州郡屠裂,齐民劳止,神瞻俱丧,亡烬之众不可与图存,离败之民不可与语勇哉!白曜果毅习戎,体闲兵势,宁不知士民之不可藉,将士之不同已。据疆兵之势,因涂炭之民,而欲立非常之事,此愚夫之所弗为也。料此推之,事可知矣。伏惟陛下圣鉴自天,仁孝宰世,风冠宇宙,道超百王,开国以来,诸有罪犯极刑,不得骸骨者悉听收葬,大造之恩,振古未有。而白曜人旧功高,婴祸沦覆,名灭国除,爵命无绍,天下众庶,咸共哀怜。方之余流,应有差异,愿陛下杨日月之光,明勋臣之绩,垂天地之施,慰僵尸之魂,使合棺定谥,殁有余称。选其宗近,才堪驱策,赐以微爵,继其绝世,进可以奖劝将来,退可以显国恩泽,使存者荷莫大之恩,死者受骨肉之惠,岂不美哉!仰惟圣明,霈然昭览,狂瞽之言,伏待刑宪。”高祖览表,嘉愍之。白曜弟子契,轻薄无检。太和初,以名家子擢为中散,迁宰官南安。王桢有贪暴之响,遣中散闾文祖诣长安察之。文祖受桢金宝之赂,为桢隐而不言,事发坐之。文明太后引见群臣,谓之曰:“前论贪清,皆云克修,文祖时亦在中,后竟犯法。以此言之,人心信不可知。”高祖曰:“古有待放之臣,亦有离俗之士。卿等自审不胜贪心者,听辞位归第。”契进曰:“臣甲微小人,闻识不远,过蒙曲照,虚忝今职。小人之心无定,帝王之法有常,以无恒之心,奉有常之法,非所克堪,乞垂退免。”高祖曰:“昔郑相嗜鱼,人有厌鱼者,相曰:‘若取此鱼,恐削名禄’,遂不肯受。契若知心不可常,即知贪之恶矣。何为求退?”迁宰官令。微好碎事,颇晓工作,主司厨宰,稍以见知。及营洛阳基构,征新野南阳,起诸攻具,契皆参典。太和末,以功迁太中大夫光禄少卿,营州大中正,赐爵定陶男。正始初,除征虏将军,营州剌史,徙都督沃野,薄骨律二镇诸军事,沃野镇将,转都督夷怀,荒二镇诸军事,平城镇将,将军并如故,转都督朔州,沃野、怀朔、武川三镇三道诸军事,后将军、朔州剌史。熙平元年卒。赠镇北将军、并州剌史,谥曰克。初、慕容破后,种族仍繁。天赐末,颇忌而诛之,时有遗逸不敢复姓,皆以舆为氏。延昌末,诏复旧姓。而其子女先入掖庭者犹号慕容,特多于他族。契长子升,字僧度,建兴太守,迁镇远将军,沃野镇将,进号征虏将军,甚得边民情和。第二子僧济,自奉朝请,稍转至五校,耽淫酒色,不事名行。契弟晖历泾州长史,新平太守,有惠政。景明中,大使于忠,赏粟二百石。卒赠幽州剌史。孙善,仪同开府主簿。

永乐大典

卷之五百三十九

卷之五百三十九

  慕容宁

  【文苑英华】

  《庾信周柱国楚国公,岐州剌史,慕容公神道碑》:昔在殷书懋赏,周礼议勋,诸侯计功,大夫称伐,惟师尚父,昆吾载宝鼎之铭,王命尸臣。木旬邑传雕戈之赐。故知太上立德,明试以功。存有显爵之荣,殁有大名之贵,天下吊,其惟楚国乎?可以旌德景钟,勒勋彝器,式昭盛美,载扬洪烈者焉!公讳宁,字永安,昌黎徒河《周书》作何人也。都尉总六县之卿,名山称五岳之佐。燕太祖文皇帝慕容皇光,以当世英雄,奄有河朔。赵之南境,且建王城。冀之北土,仍为兴国。公即皇光之苗裔,家世燕陲,高祖侍中,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太保钅录尚书北地王。慕容超之世,番屏王室,详之燕钅录,可得称焉。鲁祖尚书府君,因魏室之难,改姓豆卢。仍为官族,祖仕魏文成皇帝,考早亡。朝廷以庸勋攸属,恩深追远。保定三年,有诏贝鲁柱国将军,少师涪陵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公禀气中和,降祥川岳。岐疑表羁贯之年,通礼称绮纨之岁,夙著奇节,幼表大成,兄弟分果,便知推让;宾客解铃,曾无吝色。永安元年,太宰元天穆,魏室满疑辅握兵淮右,抗权江南。公时任别将,便从征伐。自是长城硖石,必先行阵。秦南陇西,每当矢石,权疑降,乘胜,莫不前驱。策勋行赏,常居第一。永熙元年,补子都督,并加鼓节军仪,除桑乾太守,转补都督。其年以魏皇西幸,奉迎大驾,赐封河阳县开国伯,增邑三百户。俄迁大中大夫,改伯为侯,增邑合九百户,仍授使持节都督显州诸军事、显州剌史。四年迁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其年秋,河桥之役,先登破阵,迁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五年沙苑之功,加封合前二千户。俄授敷州剌史,加散骑常侍,外深推毂,内侍集书。十五年,授右卫将军。十六年,授大将军。后魏元年,重授敷州剌史,公以先经剌举,固辞不就。三年改封武阳郡开国公,除尚书仆射,职惟赞奏,任居封掌,分左右之俦。无典举之选。属以江南阻兵,诸宫边敌,军机警急,锋镝纵横。公奉命星言,元戎启路,总秦人之锐士,兼荆尸之广卒;水龙竞双刀之势,步骑陈四分之威。夷陵既烧,黔中方定,旋军仅旆,解甲休兵。其后凤州内判,成都外绝,公又总督众军,搜乘即道,兵不血刃,并皆擒获。迁其酋豪,纳其降附,皇朝受终。文祖革命,神宗选贤与能,改弦创制,爰降册书,授公柱国,增邑四千户。二年授同州剌史。衿带关辅,唇齿秦晋,编户殷积,邸阁储峙,藩篱是任,亲贤勿居。公建隼作牧,褰帷行部,六条斯举,百城咸观。三年授公大司寇,又以公勋庸特著,册封楚国公,食邑一万户,盖因破侯方仁等于荆陕,即其地而封焉。逖纟斗王匿,驰张刑政,式遏寇虐。于是御之以宽猛,柔远能迩。然后平之以和。舜任皋陶不仁者远,晋举随会群盗皆奔。保定四年,授岐州诸军事岐州剌史。沉痼弥留,保定五年三月四日薨于私第,春秋六十有二,诏赠某官,谥某公,礼也。十月庚申,葬于洪渎之川。驰纟孛毁宗,客车专道。玄甲被属国之兵,介士陈轻车之骑,克善令终,生荣死感,鸣呼哀哉!经德秉哲,体道居贞,履贵思冲,居盈一作满念损。澄波千亩,不能变其清浊;高墙百刃,无以测其污隆。立身行已,居安如坠,亡躬殉义,视岭若夷。至于将略应变出奇,设伏太一风角之占,常从星辰之候,舟娄船战阵之钅录,强弩驰射之书,莫不动会机神,发符雷电。梯冲所向,地靡百楼之城;长戟所临,野阙疑三门之阵。是以斩将搴旗,四十三战,尊官厚禄,三十七年。武彰七德之义,歌诵九功之业,迹纪庸器之文,行昭易名之典。昔臧文既殁,穆叔称其立言;郑侨云亡,宣尼泣其遗爱;德阳青石之墓,千年未平;板江白虎之碑,百代无毁。敢因斯义,乃作铭曰:辽水之东,冀州之北,既曰都尉,兼称属国。敛气余勇,雄边遗则,孝实天经,忠为令德。冠冕世禄,羽仪祚胤,俗被燕丹,风渐英蔺。劬劳行役,辛若行阵,勇过溺骖,气喻瓦震。王国克生,思皇多士,温温恭人,谦谦君子。拥旄仗节,出蕃入仕,寺节五朝,建千里。时逢改祚,名载策勋,淮阴召拜,昭阳破军。职司刑政,狱慎深文,沈羊不饮,萑盗无闻。巴庸薄伐,江汉专征,军总四校,兵兼七营。运长击短,后实先声,增垒威敌,减灶潜兵。钟鸣夜漏,日希露朝阳,邑里萧索,帷幄荒凉。丰碑下柩,题凑迁丧,宫临樗里,台倾孟尝。宅兆戒期,远辰告筮,德遗身后,名昭没世。馆舍长捐,泉扃永闭。晏婴悼齐,柳庄悲卫。风秋北原,日没川逝,葬田旧顷,客土新封。泪堕片石,剑挂孤松。清徽令范,千载遗踪。

  慕容俨

  【北齐】

  《列传》:慕容俨,字恃德,清都成安人,慕容之后也。父吨头魏南顿太守,身长一丈,腰带九尺。武平初,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持节都督,沧恒二州军事,恒州剌史。俨容貌出群,永冠甚伟,不好读书,颇学兵法,工骑射。正光中,魏河间王元琛率众救寿春,辟俨左厢军,主以战功,赏帛五十疋。军次西硖石,因解涡阳之围,平仓陵城荆山戌,梁遣将郑僧等要战,俨击之,斩其将萧乔,梁人奔遁。又袭破王神念等军,拎二百余人,神念仅以身免。三年梁遣将,攻东豫州,大都督元宝掌讨之,俨为别将。郑海珍与战,斩其军主未僧珍,军副泰太。又击贼王敬于阳夏平之。孝昌中,尔朱荣入洛,授俨京几南面都督。永安中,西荆州为梁将曹义宗所围,俨应募赴之。时北育太守宋带剑谋叛,俨乃轻骑出其不意,直至城下,语云:“大军已到,太守何不迎?”带剑造次惶恐,不知所为,便出迎。俨即执之,一郡遂定。又破梁将马元达,蔡天起,柳白嘉等,累有功。除强弩将军,与梁将王玄真,董当门等战,并破之。解穰城围,克复南阳新乡,转积射将军,持节豫州防城大都督。尔朱败,与豫州剌史李恩归高祖,以勋累迁安东将军,高梁太守,转五城太守。《北史》云:见东雍州剌史潘相乐长揖而已。丞尉以下,数罗其罪,乃谓俨曰:“府君少为群下屈节。”俨攘袂曰:“吾状貌如此,恒望人拜,岂可拜人?”神武闻三人在边不和,征相乐还朝,以俨代为剌史,迁东荆州剌史。行次长社,忽为其部下人所执,将投山贼张俭,为守人王崇祖私放获免。神武仍授以军司共击平俭,始得逵州。沙菀之败西魏,荆州剌史郭鸾率众攻俨,拒守二百余日,昼夜力战,大破鸾军,追斩三百余级,又擒西魏剌史郭他。时诸州多有翻陷,惟俨获全,进号镇南将军。武定三年,率师解襄州围,频使茹茹又从攻玉璧,赐帛七百疋,并衣帽等。五年镇河桥五城,侯景叛,俨击陈郡贼,获景麾下尸申狄曷赖,及伪署太守郑道合,兖州剌史王彦夏,行台狄畅等,擒斩百余级。旋军项城,又擒景伪署剌史辛光,并及蔡遵,并其部下二千人。六年除谯州剌史,屡有战功,多所降附。七年,又除胶州剌史。天保初,除开府仪同三司。三年梁司徒陆法和,仪同宋氵臣艹等,率其部下以郢州城内附。时清河王岳,帅师江上,乃集诸军议曰:“城在江外,人情尚梗,必须才略兼济,忠勇过人,可受此寄耳。众咸共推俨,岳以为然。遂遣镇郢城,始入便为梁大都督侯王真。任约率水陆军奄至城下。俨随方御备,王真等不能克。又于上流鹦鹉洲上,造荻艹洪,竟数里以塞船。路人信阻绝,城守孤悬,众情危惧,俨导以忠义,又悦以安之。城中先有神祠一所,俗号城隍神,公私每有祈祷,于是顺士卒之心,乃相率祈请,冀获冥。须臾冲风炎欠起,惊涛涌激,漂断荻艹洪。约复以铁钅巢连治,防御弥切。俨还共祈请,风浪夜惊。艹洪复以断绝,如此者再三,城人大喜,以为神功。王真移军于城北,造栅置营,焚烧坊郭,产业皆尽。约将战士万余人,各持攻具于城南,置营垒,南北合势。俨乃率步骑出城,奋击大破之,擒五百余人。先是郢城下,兼土颓坏,俨更修缮城雉,多作大楼,又造船舰,水陆备具。工无暂阙,萧循又率众五万与王真约合军,夜来攻击,俨与将士力战,终夕至明,约等乃退,追斩王真骁将张白石首,王真以千金赎之,不与。夏五月王真约等,又相与并力悉众攻围,城中食少,粮运阻绝,无以为计,唯煮槐楮桑叶,并艹宁根水萍,葛艾等草,及靴皮带筋角等物而食之。人有死者,即取其肉,火熟分啖,唯留灰骨。俨犹申令将士,信赏必罚,分甘同苦,死生以之。自正月至于六月,人无异志,后萧方智立遣使请和,显祖以城在江表,护守非便,有诏还之。俨望帝悲不自胜,帝呼令至前,执其手,持俨须鬓,脱帽看发,叹息久之,谓俨曰:“观卿容貌,朕不复相识,自古忠烈,岂能过此?”俨对曰:“臣恃陛下威灵,得申愚节,不屈竖子,重奉圣颜。今虽夕死,没而无恨。”帝嗟称不已。除赵州剌史,进伯为公,赐帛一千疋,钱十万。九年又讨贼有功,赐帛一百疋,钱十万。十年诏除扬州行台,与王贵显侯子监将兵卫,送萧庄筑郭默若邪二城。与陈新蔡太守鲁悉达战大蛇洞,破走之。又监萧庄王琳军,与陈将侯,王真侯安都,战于芜湖败归。皇建初,别封成阳郡公。天统二年,除特进。四年十月又别封猗氏县公,并赐金银酒钟各一枚,胡马一疋。五年四月进爵为义安王,武平元年出为光州剌史。俨少任侠,交通轻薄,遨游京洛间,及后征讨,每立功效,经略虽非所长,而有将帅之节。所历诸州,虽不能清白守道,亦不贪钱。卒赐司徒尚书令,子子禺页给事黄门侍郎。《北史》云:“子会位郢州剌史,周武帝平邺,使其子送束夂真喻之。子会枷其子付狱,寻赦书至,云行台武王已降,子会乃与寮属,北面恸哭,然后奉命。尔朱将帅义旗建,后归顺立功者,武威牒舍乐,代郡范舍乐,亦致通显。牒舍乐,少从两朱荣为军主统军,后西河领民都督,两朱兆败,率众归高祖,拜镇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以都督桌隶侯景。破贺拔胜于穰城,又与诸将讨平青兖荆三州,拜镇西将军营州剌史。天保初,封汉中郡公,后因战没于关中。范舍乐有武艺,筋力绝人。魏末从崔暹李崇等,征讨有功,授统军。后入两朱荣军中,频有战功,授都督。后随尔朱兆破步藩于梁郡,高祖义旗举,弃兆归信都,从高祖破兆于广阿韩陵并有功,赐爵平舒男。每从征役,多有克捷,除相府左厢大都督,寻出为东雍州剌史,世宗嗣事对平舒县侯,拜仪同。天保中进位开府,又有代人厂车狄。伏连字仲山,少以武干,事两朱荣,至直门合将军。后从高祖建义,赐爵蛇丘男,世宗辅政,迁武卫将军。天保初,仪同三司。四年除郑州剌史,寻加开府。伏连质朴,勤于公事,直卫宫阙,晓夕不离帝所,以此见知。鄙愚狠,无治民政术,及居州任,专事聚敛,性又严酷,不识士流。开府参军,多是衣冠士族,伏连加以捶挞,逼遣筑墙。武平中封宜都郡王,除领军大将军。寻与王郎琊王俨杀士门开,伏诛。伏连家口有百数,盛夏之日,料以仓米二升,不给盐菜,常有饥色。冬至之日,亲表称贺,其妻为设豆饼,伏连问此豆因何而得,妻对向于食马豆中,分减充用。伏连大怒,曲马掌食之人,并加杖罚。积年赐物,藏在别库,遣侍婢一人,专掌管。每库检阅,必语妻子云此是官物,不得辄用。至是簿钅录,并归天府。赞见《齐书列传?张琼传》后。

  段丰妻慕容氏

  【晋书列女传】

  段丰妻,慕容氏德之女也。有才慧,善书史,能鼓琴,德既僭位,署为平原公主。年十四,适于丰,丰为人所谮被杀。慕容氏寡归,。将改适伪寿光公余炽,慕容氏谓侍婢曰:“我闻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段氏既遭无辜,已不能同死,岂复有心于重行哉!今主上不顾礼义嫁我,若不从则违严君之命矣。”于是克日交礼,慕容氏姿容婉丽,服饰光华,炽睹之甚喜,经再宿,慕容氏伪辞以疾,炽亦不之逼。三日还第,沐浴置酒,言笑自若,至夕密书其裙带云:“死后当埋我于段氏莫侧,若魂魄有知,当归彼矣。”遂于浴室自缢而死。及葬,男女观者数万人,莫不叹息曰:“贞哉公主!”路经余炽宅前,炽闻挽歌之声,恸绝良久。

  太宁郡君慕容氏

  【宋欧阳公集】

  《韩国公夫人太宁郡君慕容氏墓志铭》夫人姓慕容氏,赠太保章之曾孙,赠中书令河南郡王延钊之孙,太子率府率德正之女。河南王有功于国,为时名臣。夫人以贤女选为韩国公从蔼之配。韩公彰化军节度使舒公之子,事其亲以孝。而夫人承其夫以顺。事其舅姑以礼,下其妾胜以仁,抚其子嫡庶以均,故其内外宗姻,莫不称其能。封太宁郡君,至和元年正月戊寅以疾卒,享年五十有六,子男十人。长曰世丰,赠右骁卫大将军;次曰世宣,赠均州防御使;次曰世准,世雄,世本,世纲,皆诸侯将军。次曰世岳,世瓜央,世庸,家作膺皆太子率府副率。女三人:长适高允怀;次适张张承训;次适郑偃,皆右侍禁。余皆幼,以嘉五年十月乙酉,举夫人之丧,合葬于韩之墓,铭曰:承夫以顺,为妇以勤。逮下以恩,爱子以均。以成厥家,以播其芬。

  永安县群慕容氏

  【宋欧阳公集】

  《右屯卫将军夫人永安县君慕容氏志铭》。永安县君慕容氏者,皇后孙赠右屯卫大将军,仲謇之配也。曾祖隐,赠左千牛卫大将军。祖兴,号州围练使。父守恩,左班殿直,年十七,选为屯卫之配。有子二人:长曰士洁,太子右监门卫率府;率早卒次士寻又萑,太子右内率府副。率女一人尚幼。夫人以嘉三年三月丙戌,以疾卒。享年二十有五。嘉五年十月乙酉,合葬于仲謇之墓。铭曰:选以贤配,封以夫人贵。殁而从之,安于此位。

  恭人慕容氏

  【宋何澹小山杂著】

  《故恭人慕容氏慕志》恭人慕容氏,其上世曰延钊,佐太祖定天下,启王爵。其四世孙曰彦逢,位文昌,门风始振。彦逢之弟彦季,以朝请郎提举京西坑冶。赠中散大夫,娶安定郡王之侄女。是生恭人,六蜚南巡,提举挈其族,家毗陵之义兴。故慕容为毗陵著姓。恭人讳蕴慈,生而壮丽,淑惠天成,长择所归于吴氏。吴氏亡,无嫡子,再归于转远朱公正纯。朱公性耿介,仕州县至拥麾乘轺、咸著声绩,所至以严见惮,有古廉能风,恭人以正规助为多,转运前娶应氏生子曰佚。郊恩有废疾,将属恭人之子。恭人义不可,曰:“使吾子当食禄虽迟何害?”母使人以厚薄窥我,卒先之期年而卒。恭人哀伤甚于已出,转运捐馆舍。恭人又力,整治内外,率以勤俭,靡事不中。绳墨小大斩斩,如转远生存时。每晨兴顺指家务,罢则纟番《金刚经》二卷。日一齐为常,性好施,喜作释家缘事,以为因果可证。复授道家录,间茹荤亦不过一品。性不喜自奉,附于彭华乡禄山,转运公之墓。初恭人既丧,诸子饬二孙以寄门户。暇日从容置酒,使知旧事。曰:“汝祖自亻卒京口,被苻擢漕广东,徙湖南,远宦数千里。子弱指众,吾经纪细碎,略无遗漏。番禺、珠翠窟穴、未尝治首饰,饮食陈水陆,不敢下筋。湖南供堂什器悉检校以归公帑。行抵中涂,有乳婢私携坐褥,即叱还之。士大夫所至,多以不贤妇,丧其廉节。吾每旦夕念惧一毫累汝祖也。今幸见汝等成立,更能读书,勤俭不坠基绪,吾瞑目亡憾矣!呜呼!恭人卓识如此。某愚无似,跑起得同子姓。每叹恭人之齐家律已,以为近世所希有。去岁奴手舟相过,忄卷忄卷惜别,将恭人之良疆,尚能复来,孰谓庆吊相寻于门乎!葬有期元龟谒铭,乃泣而铭曰:恭人之生,间关百罹。作善有报,八秩维祺。岂惟与年,极乐是归。夜旦有常,庆吊踵门。宅彼禄山,利其后昆。

  夫人慕容氏

  【宋叶石林建康集】

  《夫人慕容氏墓志铭》:绍兴九年,某被命安慰江东,选诸僚,得上元丞赵君公泉。识虑深远,儒学饰吏,奏辟为干办公事。适值防江回禄,事随日生,凡兴葺悉委之。十一年柘皋之役,遣诣军前计事,闻其母谓之曰:“汝勿以我为念,当书忠公家。”因与其子偕出门,而之长子所。某固敬之。明年以疾来告,继闻不起。某亟走介致赙赠。未几二子以周君葵之行状来请铭。夫人之贤,非某其谁铭。夫人姓慕容氏,河南人,河南郡王延钊之曾孙。祖理,父彦义,母王氏夫人。幼庄栗谨孝,叔父尚书公讳彦逢为择配。时朝议大夫赵君讳望之,负贤德。时承平讳言兵,君推广李卫公六花阵法以献,俾试中书,尚书公遂以夫人归之。事二姑悉得其欢心,闺门肃然。朝议君以所生夫人捐馆,忧毁伤生。夫人方三十,躬蹈艰苦,保养诸孤,择名儒以训子,故二子俱擢第。诸女皆适贤士。干办君,初调随州司仪曹事,南道总管张文忠公叔夜,辟置幕下,力赞勤王,从其行。会有旨,令回京师。再告急,文忠公领兵复勤王。夫人长子时为邓州穰县丞,率民兵以从,干办君奉夫人复随。道遇剧寇,围之数重皆失色。夫人呼其首至舆前,告之曰:“京城失守,两宫北狩,正忠臣义士取功名之秋,况汝等皆国家儿郎,何苦作此!我长子已率兵勤王,此次子也。能从吾儿可转祸为福。”众罗拜曰:“知吾母来迎候耳,非有他也。”夫人命干办君统之,誓于众,南下至枣阳。闻于州,方以乏兵为忧,遂俾干办君带兵知枣阳。君朝夕训练,声誉隐然。薛广王在不敢犯境,从他道破隋。君提师收复,闻于朝道梗不得通。明年新知州杨辶卓来交事,侍夫人避地大洪,不独免于难,卒保一城生聚。夫人胆略,烈丈夫有所不能。晚年康强,二子互迎之官。诸婿亦显,士林荣之。绍兴十二年冬十二月十三日,以微疾不起。享年六十有五。以二子陆朝封太宜人。明年春二月九日丙申,葬于常州宜兴悬永丰乡。太一山之原,长男公醴,左朝奉郎,新通判建康军府事。次公泉,左承议郎江南东路安抚大使司,干办公事。女适进士沈师;次适迪功郎褚震;次适进士陈元基;次适左承议郎直秘阁,权发遣襄阳军府事蔡安强;次适从政郎钱露。孙男彦衍,彦卫。孙女适迪功郎,静江府司户参军韩恂胄。夫人平居寡言笑,不见喜愠,遇事英发,训其子曰:“持身以节俭为先,当官以勤恕为本。汝父用是道,积以及汝,究内典。尝自赞喜神曰:‘丹青得意以为真,一笔扫成身外身。不二法中无这个,到头那个是真形。’”呜呼!女使所书,嘉言善行固多矣。未若夫人在父母家为淑女,既嫁为孝妇,相夫为令妻,教子为贤母。忠言可以回强暴之听,高见足以脱危急之难。斯可铭已。铭曰:赫赫勋阀,庆源委长。奕世载德,缵懿流芳。笃生夫人,正靖慈惠,承上抚下,内行潜备。来嫔大家,令问肆扬。艹频藻聿修,肃恭齐庄。为父圭刂股,祷姑然香。旋获感应,孝德弥彰。夙择名师,用训厥子。连登桂籍,侍迎就仕。中原多虞,挈家南来。遇事英发,狂暴亦回。深惟懿范,宜享百年。爰卜新宫,永丰之原。既固既安,克昌厥后。刻此铭诗,以昭贤母。

  安人慕容氏

  【宋韩驹陵阳集】

  《安人慕容氏墓志铭》:宜兴蒋季平丧其妻慕容氏,过时而哀不忘。余往吊之,季平曰:“非丧吾妻也,丧吾贤友生也。”因谓余称其贤,余盖耸然异之。然后知季平非溺于爱,其不忘固当。及将葬乞铭,夫铭墓,非古也。铭及妇人,益非古。又无行事可书,诚如季平言。安人,女而孝,妇而恭,娣姒而和,妻而顺。亲属见之归曰:“使吾妇得如慕容氏可矣!”为娣姒者亦然,殁而哭之皆悲。使其夫怀其义,可谓贤已。是宜为铭,乃序曰:安人父彦逢,故刑部尚书太子宾客。母葛氏,晋康郡太夫人。慕容世为河南著姓。国初延钊以功为河南王,而其别子有为宜兴吏者,卒葬宜兴,因家焉。三世而尚书显,安人少禀庭训,慈详可顾,其侪丽服游观,心不善之。年十九嫁季平,调娱上下无间言,诵经文,知名孝,议论纟丽纟丽,不类闺闼中语。至与季平商榷进退,凛然如老书生,疾革气不乱,谓季平曰:“吾舅姑老矣,子尚自爱,无以吾故伤其意。”乃瞑无余语,实宣和四年九月辛丑,寿二十八殡于城东佛舍。明年归葬宜兴,殁赠安人。一子未日卒,季平名宁祖。故观文殿学士之奇之孙,大司乐王皆之子,及进士第,仕为校书郎,好学而文声用称籍甚。然季平自谓安贫守义,视富贵不汲汲。盖安人有助云。铭曰:猗嗟安人蔼其芳,中心宏宽外齐壮。和协先后严尊章,天若相之宜寿康。始生江险嫔大梁,客土脆薄非其藏。舟楫轻利时日良,魂兮安虞归故乡。卜灵之宫门必高冈,琢石铭之发幽光。

永乐大典

卷之五百四十

卷之五百四十

  【洪武正韵】

  以中切。《汉惠帝纪》:有罪当盗者皆颂系。颜师古曰:古者颂与容同。《刑法志》注,颂,谓宽容之,不桎梏也。又,鲁徐生善为颂。苏林曰:汉旧仪有二郎为颂,貌威仪。又送韵,从公从页。本颂貌字,取其形容盛德,因借为歌颂字。

  国颂

  【管子】

  注,颂,容也,谓陈为国之形容。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四时所以生成万物也。守在仓廪,食者,人之天也。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举,尽也。言地尽辟则人留而安居处也。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服,行也。上行礼度,则六亲各得其所,故能感恩而结顾也。四维张,则君令行。故省刑之要在禁文巧。文巧者,刑法所由生。守国之度在节四维,顺民之经在明鬼神,祗山川。鬼神山川,皆有尊卑之序,故敬明之。敬宗庙,恭祖旧,谓恭承先祖之旧法。不务天时则财不生,不务地利则仓廪不盈。野芜旷则民乃艹官。艹官当为奸。上无量则民乃妄,文巧不禁则民乃淫,不璋两原,则刑乃繁,璋当为章。章:明也。两原:谓妄之原,上无量也,淫之原,不禁文巧也。能明此法者则刑简。不明鬼神则陋民不悟,不悟鬼神有尊卑之异也。不祗山川则威令不闻,言能登封降禅祗祀山川,则威令远闻。不敬宗庙则民乃上校。校:效也。君无所尊,人亦效之。不恭祖旧则孝悌不备,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溶

  【洪武正韵】

  以中切,水貌,又董韵。

  【顾野王玉篇】

  俞种切,又音容。

  【丁度集韵】

  余封切。贯涵溶

  【抱朴子?内篇】

  畅玄卷云:凌六虚,贯涵溶。详玄。二川溶溶

  【唐杜牧樊川集】

  《阿房宫赋》:二川溶溶,流入宫墙。恩鸿溶

  【李翰林集】

  恩鸿溶兮泽汪氵岁。暗溶溶

  【宋苏东坡集】

  残雪照山光耿耿,轻冰笼水暗溶溶。蓉

  【洪武正韵】

  以中切。芙蓉生于水者,即荷华也。古诗,涉江采芙蓉。生于木者,亦名拒霜。《楚辞》:搴芙蓉兮木末。又苁蓉,药名也。《徐干七喻》:悬明珠于长韬,烛宵夜而为阳。玄鬓拟于云雾,艳色过乎芙蓉。

  【郭守正紫云韵】

  荷华未发为菡萏,已发为芙蓉。

  【字博义】

  说文芙蓉峰在衡山。李诗,青天削出金芙蓉。

  木芙蓉

  【格物丛谈】

  芙蓉之名二:出于水者,谓之水芙蓉,荷花是也。出于陆者,谓之木芙蓉,此花是也。此花丛高丈余,叶大盈尺,枝干交加,冬凋夏茂,及秋半始着花,花时枝头蓓蕾,不计其数,朝开暮谢。后陆续颇与牡丹芍药相类。但牡丹芍药之花,不如是之夥且繁也。然此花以色取而无香,有红者,有黄者,有白者,有先红而后白者,又有千叶者,非一种而已。况此花又最耐寒,八九月余,天高气爽,春意自如,故亦有拒霜之名。世俗多于近水栽插而茂,因号曰水莲,审然矣。

  【古今事通】

  老圃云:芙蓉花根三年不除杀人。李白诗,昔为芙蓉花,今为断肠草。

  【农桑撮要】

  候芙蓉花开,带青秸沤过,取皮可代麻荣。

  【镇江志?草木记】

  产于陆者曰木芙蓉,按《楚辞》搴芙蓉兮木末,特假物为喻。言芙蓉在水而求之木,不可得也。二花颜色相类,后人借此语以名之尔。

  【种艺必用】

  邛州有弄色木芙,初日白,明日鹅黄,又明日浅红,又明日深红,比落微紫色。又谓之文官花。芙蓉隔夜以靛水调纸蘸花芯上,以纸裹,来日开成碧色花,五色皆可染。

  【梁书】

  昭明太子游后池,乘雕文舸摘芙蓉,姬人荡舟没溺,得出,因动股寝疾薨。

  【元廉文靖公集】

  《燕集芙蓉花序》:木芙蓉,华与菊时,性喜暖,恒产南土。繁于中州,前未闻也。友人周介甫,始移自汉中,植于咸宁之。甫张别业,每于其荣,辄邀宾朋。具木尊俎以乐之。时天高气清,凌霜未肃,听流水蠲丝竹,倚方丛当妓丽,而嫣然其颐,灼然其媚,姹然其艳;粲然其蔚。逐客献态,又非阳春凡卉之所可厕。已而耀灵西沈,则酣然其寐。是有以象夫道义之士,顺阳以逆晦,于是羽觞纵横,笑歌迭作。客辍杯而言曰,追玩以废光阴,块默以孤景物。俱未适夫中。盖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今日之集,岂徒然哉?介甫欲述以辞,俾余为引。

  【王维诗】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李德裕诗】

  玉女龙朱裳,重重映皓质。晨霞耀丹景,片片明秋日。兰泽多众芳,妍姿不相匹。

  【韩昌黎诗】

  《木芙蓉诗》:新开寒露丛,远比水间红。露,方作路。间,或作边,皆非是。艳色宁相妒,嘉名偶自同。采江官渡晚,搴木古祠空。方,从杭蜀。馆,本官渡,作秋节。祠作辞。又云,阁本作:秋江官渡晚,寒木古祠空。洪本校从:采江官渡晚,搴木古祠空。按,古诗有,涉江采芙容,正谓荷花。又《九歌》,搴芙蓉兮木末,则谓搴之,非其地也。此以二花对喻,谓将采之江,则秋节已晚。将搴之木,则古辞所喻为无益。盖诗人强彼弱此意也。今按方说非是,盖此诗言荷花与木芙蓉生不同处,而色皆美,名又同,故以采江搴木二事相对。言其生处,而《九歌》者,祭神之辞,故曰古祠也。如此,则此诗从头至此六句,意皆联属。然嘉杭本已如此,非洪意定也。愿得勤来看,无令便逐风。愿得,或作须劝。

  【柳宗元集】

  湘岸移木芙蓉,植龙兴精舍。木芙蓉,拒霜也。有美不自蔽,安能守孤根。盈盈湘西岸,秋至风露繁。丽影别寒水,禾农芳委前轩。芰荷谅难杂,反此生高原。

  【霍总诗】

  《木芙蓉》:本自江湖远,常闻霜露余。争春候浓李,得水忆红蕖。孤秀曾无偶,当门幸不钮。唯能政摇落,繁彩照阶除。

  【赵彦朝诗】

  《秋朝木芙蓉》:水面芙蓉秋已衰,繁条偏是著花迟。平明露滴垂红脸,似有朝开暮落悲。

  【白居易诗】

  《木芙蓉花下招客饮》:晚凉思饮雨三杯,召得江头酒客来。莫怕秋无伴醉物,水莲花尽木莲开。

  【黄滔诗】

  《木芙蓉三首》:黄鸟啼烟二月朝,若教开即牡丹饶。天嫌青帝恩光盛,留与秋风雪寂寥。却假青腰女剪成,绿罗囊绽彩霞呈。谁怜不及黄花菊,只遇陶潜便得名。须到露寒方有态,为经霜裹稍无香。移根若在秦宫里,多少佳人泣晓妆。

  【刘兼诗】

  《木芙蓉》:素灵失律诈风流,强把芳菲半载偷。是叶萎蕤霜照夜,此花烂熳火烧秋。谢莲色淡争甚重,陶菊香浓亦合羞。谁道金风能肃物,因何厚薄不相侔。

  【洪适盘洲集】

  《木芙蓉》:《离骚》: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盖言水中无薜荔可采,木末无芙蓉可搴,犹缘木求鱼之意。与古诗《涉江采芙蓉》,皆指藕花也。韩文公《木芙蓉诗》云,采江官渡晚,搴木古祠空。乃误用耳。非陆有芙蓉,名同物不同。采江搴木句,作么误韩公。

  【朱晦庵集】

  《木芙蓉》:红芳晓露浓,绿树秋风冷。共喜巧回春,不妨开弄影。

  【许纶诗】

  《木芙蓉》:津陆元殊种,名称偶尔同。秋光波底见,堤上忆苏公。《次韵方叔媚川图,亭上观芙蓉》:筛霞擘锦炫晴空,碧玉芙蓉晚更红。只道商秋为素景,也教春色艳秋风。

  【许木非诗】

  《木芙蓉》芙蓉艳金谷,秋色锦机中。霜树不知丑,叶与花争红。

  【宋景文公集】

  《木芙蓉》:芙蓉本作树,花叶两相宜。慎勿迷莲子,分明立券辞。齐时童谣云:千金买药园,中有芙蓉树。正指此木芙蓉耳。一作淮南守,再逢霜艳新。花前今日酒,却是去年人。予去秋已有木芙蓉四曲,故有是句。《木芙蓉盛开四解》:木末芙蓉语,当时不谓真。今来木末见,愁杀拟骚人。《楚辞》:搴芙蓉兮木末,盖指芙蓉假为喻尔。尘轻抱蕊,宫缬巧收丛。青女由来妒,冯君浅作红。浩露津缃,尖风猎绛英。繁霜不可拒,慎勿爱空名。俗虽名拒霜花,其实逢霜即悴矣。千绕青丛外,携觞只自留。晚花兼素发,同是一悲秋。《江南木芙蓉》:张子春云:其高如树,中山地寒才数尺,花瘠色淡,八月已开。江南高北树,塞北仅成丛。向晚谁争艳,防寒浅作红。弄条风淅淅,御蕊蝶匆匆。且作黄花伴,无今叹空。

  【梅圣俞苑陵集】

  《厂解后木芙蓉》:托根地虽卑,凌霜花亦茂。物禀固不迁,人情自为陋。幸与时菊开,谁嗟发孤秀。楚人搴木末,已见离骚就。

  【司马温公传家集】

  《未开木芙蓉》:木末采芙蓉,骚人歌所无。何言霜华艳,不与水芝殊。香苞麝脐结,茂叶桐阴敷。岂若龟巢类,飘零老五湖。

  【诗海绘章】

  《木芙蓉花》:孤芳托寒木,一晓一番新。春色不为主,天香难动人。丹枫见流落,黄菊伴因循。莫讶偏相爱,衰迟似我身。

  【李石方舟集】

  《木芙蓉》:荣枯一气内,造化本自公。春花与秋蒂,孰云有不同。试看木芙蕖,雨露滋芳丛。嫣然生百巧。秀色倾房栊。婢子有不惬,偃蹇霜枝红。溪柳疏其西,池荷亚其东。等作一物看,曾是烦春工。开阖寓至理,岁事号秋风。此有桃李场,感叹无言中。

  【王黄州小畜外集】

  《栽木芙蓉》:忆在长洲县,手植芙蓉花。春栽秋成树,枝叶青婆娑。八月寒露下,朵朵开红葩。轻团蜀江锦,碎剪赤城霞。香侵宾朋坐,艳拂人吏衙。凌霜伴松菊,满地如桑麻。岁寒万木脱,斫笋留根查。春雷一声动,又长新枝柯。良因地脉宜,岂在人力多。今来帝城里,赁宅如蜂窠。阶前栽数根,换土拥新沙。浇溉汲御沟,盖覆堆野莎。经春不出土,入夏方有芽。穷秋竟憔悴,花小尤不嘉。地气移物性,自念良可嗟。还同山野人,强为簪组加。妨贤将致诮,薄俸未充家。所以多病身,少年双鬓华。紫微虽云贵,白发将奈何。会当求山郡,卧理寻烟萝。奉亲冀丰足,委身任蹉跎。终焉太平世,散地恣狂歌。

  【陈古灵集】

  《中和堂木芙蓉盛开戏呈子瞻》:千林寒叶正疏黄,占得珍丛第一芳。容易便开三百朵,此心应不畏秋霜。

  【宋景文公集】

  寒圃萧萧雨气收,敛房障叶似凝愁。情知边地霜风恶,不能将花剩占秋。

  【王安石临川集】

  《木芙蓉》:木芙蓉,今芙蓉也。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胭脂色未浓。政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薛能诗:记得玉人初病起,道家装束厌穰时。杜荀鹤诗:早被婵娟误,欲妆临镜慵。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

  【王之道相山集】

  《题乌江官舍木芙蓉》:桃叶萧疏柳叶黄,清寒应怯夜来霜。芙蓉雅与秋相好,独对层台试晓妆。

  【吕东莱诗】

  《木芙蓉》: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郑刚中北山集】

  池边几簇木芙蓉,裹露栖烟花更浓。地有鲜鲜金菊对,赏时莫惜醉千钟。

  【胡铨澹庵集】

  十二月二十四日问谭孔昭疾,见庭下雨中花,云木芙蓉也。《楚词》云,搴芙蓉兮木末,言芙蓉水花,不在木末也。幽花卧雨滋溅泪,秀色可人羞治容。却笑楚人非博物,不知木末有芙蓉。

  【史浩贸阝峰漫录】

  《即席赋木芙蓉》:贸阝盈盈伫立傲秋霜,露染胭脂作青色妆。正似瑶池见金母,醉归未脱绿衣掌。

  【张约斋湖南集】

  《苏堤观木芙蓉,因见净慈明上人,翌日惠诗,酬赠二绝》:来访秋花本为诗,酒杯征逐负幽期。山中圣出明书记,还了清游一段奇。口边白醭公家事,坐上清狂我辈真。会乞一闲归故隐,定因能赋结高人。《池上木芙蓉欲开,述兴二首》:芙蓉环望压波明,燕尾舟从绿处撑。待得花成红沓隋,老夫天地锦纵横。岸巾三酌便酣眠,堕地鸾笺写未全。明日满城人定说,若无诗累是神仙。《题羔羊斋外木芙蓉》:慵妆酣酒夕阳浓,洗尽霜根看绮丛。绿地团花红锦障,不知庭院有西风。《窗前木芙蓉》:辛苦孤花破小寒,花心应似客心酸。更凭青女留连得,未作愁红怨绿看。

  【赵蕃淳熙稿】

  《木芙蓉》:三两芙蓉并水丛,向人能白亦能红。浩然不在芍药下,如何独占晚秋风。

  【刘忠肃公集】

  谁染轻红皱万囊,靓如妆面照寒塘。蜀葵千叶仍陪菊,芍药重台更耐霜。

  【吕南公灌园集】

  《晓过城隍街马上看木芙蓉》:秋来风味苦阑珊,偶为繁红略据鞍。何处更期征雁过,祗今聊作故人看。三冬已至休争气,九月将残未觉寒。自有荣华趁时节。免从兰菊论丰端。

  【王之道相山集】

  《次韵徐伯远木芙蓉》:千林摇落见孤芳,销得诗人赋拒霜。高压菊花还独步,静窥池水试新妆。自怜衰病追欢懒,忽睹骚吟引兴长。何必采江重比并,佳名艳色正相当。

  【项安世悔稿后编】

  《次韵卢漕木芙蓉二首》:风波久厌水中央,初日精神入槛光。木末端来就词客,墙头应是误行郎。高花大叶宜图障,浅绿深红照豆觞。壮观秋容惟有此,霜边倒尽雨边荒。吹残池面旆中央,幻出台前艳粉光。衣典欲催愁杜老,越人呼为催典花,言开时寒气将至也。鬓霜难拒笑潘郎。风来尚恐波生陆,暑退犹疑叶可觞。避暑饮以连叶为杯。拟种陶朱三百树,广文茅屋未应荒。《次韵高秀才木芙蓉》:流落秋江世未知,知心惟有子西诗。唐子西芙蓉行,以孔孟、伯夷、贾生托兴。苏韩句外新相识,孔孟门中许独窥。不怨碧桃真义命,见高蟾下第诗。最宜青女好襟期。见大苏诗。聘婷耻向东风嫁,羞杀邯郸道上姬。

  【邓坤伯诗】

  《木芙蓉》:露冷烟凄草树荒,木芙蓉好试平章。葡萄晚叶尤宜日,芍药秋花正耐霜。蜀锦卷帏妆院落,秦宫开镜照池塘。写容安得剑南老,聊复殷勤酹一觞。

  【骑省徐铉集】

  《题殷舍人宅木芙蓉》:怜君庭下木芙蓉,袅袅纤枝淡淡红。晓吐芳心零宿露,晚摇娇影媚清风。似含情熊愁秋雨,暗减馨香借菊丛。默饮数杯应未称,不知歌管与谁同。

  【张山臬紫微先生集】

  《种木芙蓉》:去岁经秋百卉空,今年多种木芙蓉。未如蜀国城边望,疑是秋江渡口逢。定乏雄蜂来慰藉,应余寒菊伴丰容。敢同出水方新句,空自长吟负老松。

  【姜特立诗】

  《木芙蓉》:西风飒飒吹红兰,千林摇落无容颜。芙蓉花高猩血殷,烁烁对此红玉盘。水霜花事寝,坐对此花须痛饮。安得蛮户千张机,为我织此明霞锦。商气正惨栗,商花忽红芳。有如乍贫妇,犹饰盛时妆。众目惊赏心,所见非所望。此后少朱荣,寂寞橘柚黄。美人女便娟隔秋江,悴罗织裳楸叶光。醉香色粉凋斜阳,更使诗人感杏殇。

  【周紫芝太仓禾弟米集】

  《木芙蓉歌》:吴江十月霜华浅,秋空无云霜日暖。芭蕉树暗廉幕垂,木芙蓉开红婉婉。银床露重梧叶飞,金钱扫地秋兰萎。无人自对秋风笑,黄蜀葵花不同调。慢绿妖红解醉人,徐娘未老秋娘少。少年时节欢乐多,红莲影落秋江波。若耶女儿白如玉,夜半采莲闻棹歌。惊风吹浪鸳鸯起,回头日月飞梭里。对花不饮今蹉跎,泪湿秋风当奈何。

  【杨叔能小亨集】

  《木芙蓉》:南阳气候温,四序花相续。十月木芙蓉,鲜鲜镂香玉。花如朝槿妍,叶拟文楸绿。惜哉开既晚,桃李占春煦。《袁易静春堂木芙蓉》:少昊秉秋律,白藏振严威。凄其庶物肃,飒然群卉腓。兹花性莫夺,于焉抱贞姿。纷披曲榭阴,布苍沼涯。氵止莲混名族。丛菊相因依。众芳固殊品,相时各有宜。承露愈幽艳,被霜增华滋虽微后凋操,讵先秋草萎。临流谁为容,倚风犹自持。踟蹰玩芳态,为汝发幽辞。

  【全芳备祖】

  《李春伯诗》:甚疑牡丹丛,但病皮骨老。不宜入水看,只可隔水眺。

  【宋景文公集】

  江南江北树,秋至仅成丛。向晚谁争艳,酡颜浅作红。

  【欧阳公集】

  溪边野芙蓉,花水相媚好。半看池莲尽,独伴霜菊槁。湖上野芙蓉,含思秋脉脉。娟娟如静女,不肯傍阡陌。诗人杳未来,幽艳冷难宅。芳菲能几时,颜色如自爱。鲜鲜弄霜晓,袅袅含风态。蕙兰殒秋香,桃李娇春醉。时节虽不同,盛衰终一致。莫笑黄菊花,篱根容憔悴。种处雪消春始动,开时霜落雁初过。谁栽金菊丛相近。织出新番蜀锦窠。

  【文同丹渊集】

  《滕昌芙蓉》:双干发寒葩,一木卉立纹羽。欲品精妙人,君当二三数。

  【石学士诗】

  深浅霜后,应同旧渚红。群芳生衰歇,聊自舞秋风。

  【梅圣俞宛陵集】

  玉蕊折栗,金房落晚霞。涉江从楚女,采菊听陶家。

  【船窗僧诗】

  霜深才吐艳,日暮更饶红。掩映残荷浦,冯夷败菊丛。

  【陈简斋诗集】

  拒霜花已吐,吾宇不凄凉。天地虽肃杀,草木有芬芳。道人宴坐处,侍女古时妆。浓露湿丹脸,西风吹绿裳。

  【孙觌鸿庆居士集】

  沙际漾浅碧,竹外歌深红。晨光发禾农丽。醉脸酣春融,欢华不满眼,荣悴一日中。娟娟泣朝露,槭槭陨夕风。愿我非灵仙,丹砂驻君容。举酒酹其根,明年何处逢。

  【李流谦澹斋集】

  《芙蓉》:秋光冷如水,秋花淡无色,偶见此粲者,浓艳照孤寂。天寒翠袖薄,那得在空谷。东风嬖桃李,倚树三叹息。

  【李公明诗】

  孤芳照寒水,婉娩自幽闲。万木碧无色,一花红独殷。秋莲多绿子,晚槿亦朱颜。却笑渊明宅,于今五柳残。

  【江湖前集】

  《陈君正和元耘轩赋木芙渠,来字音乐》:碧树笼秋池,锦帐迎风开。永光曳倒影,矮菊纷舆台。春风木芍药,是花岂云来。淡妆绝脂粉,独秀墙之隈。仿佛秦与虢,上马犹徘徊。持以赠美人,斜插乌云堆。

  【苏东坡诗】

  《芙蓉》:清飚已拂林,积水渐收潦。溪边野芙蓉,花水相媚好。坐看池莲尽,独伴霜菊稿。幽姿强一笑,莫景迫摧倒。凄凉似贫女,嫁晚惊衰早。谁写少年容,樵人剑南老。次公赵昌自题其画云:剑南樵叟。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看来却是最宜霜。

  【王东牟集】

  《观中芙蓉盛开》:秋木日动摇,秋容日修整。况复白琳官,焚香事幽屏。胡为彼美人,犯此清净境。仙官俨环佩,注目朝倒景。岂容正法眼,泛爱冶色靓。得非叶太清,宿念未灰冷。北斗春已足,三山梦初醒。曰鳞贵女子,俗目未可骋。惯听步虚词,生便浮馆静。那知羽衣人,文成伪心猛。记语东方儿,偷桃不可幸。共待月满除,萧萧散疏影。

  【韩氵虎诗】

  《苏坡芙蓉》:西湖八九月,苏堤赏芙蓉。艳艳风日美,鲜鲜霜露浓。今年开最繁,映水自为容。十里烂成锦,红绿花重重。钱塘盛吴会,昭代多鼎钟。游人醉不归,车马如游龙。里巷连廊庙,歌酒日相从。千钟不惮费,一笑无留踪。胜践穷耳目,乐事开心胸。东游将百年,兵农晏提封。四境复丰穰,物色近初冬。作诗代华黍,皇风正时雍。烂熳芙蓉发,霜前城北花。因君话书室,使我出山家。风雨三杯后,烟云一望赊。石丁馀兴在,相与醉生涯。《墙外芙蓉初过,其一尚可玩》:日晚山气寒,芙蓉表孤花。亭亭万绿中,红鲜照萎葩。不与时物迁,肯以颜色夸。立而望之遍,落叶徒泥沙。

  【杨诚斋集】

  《看刘寺芙蓉》:初约山寺游,端为怪奇石。那知云水乡,化作锦绣国。入门迳深深,过眼秋寂寂。隔竹小亭明,稠红漏疏碧。山僧引幽践,绝山献恣佳陟。三步绮为障,十步霞作壁。烂如屏四围,搭以帔五色。满山尽芙蓉,山僧所手植。秋英例月瞿淡,此花独腴泽。却忆补外时,朝士作祖席。是间万株梅,冷射千崖白。旧游不可寻,雪枝半榛棘。

  【李处权崧庵集】

  《芙蓉》:佳哉木芙蓉,秋晚芳意之。偶植华堂下,似续渊明菊。眷此好颜色,可玩不可触。始见开二三,旋已放五六。濯濯晨风吹,鲜鲜宵露浴。非关童时节,庶用慰幽独。我老百念空,扫迹坐林谷。犹作烟霞想,久绝脂粉欲。三迳阻幽事,吟苦颠毛秃。河洛未休兵,愧负杯中渌。

  【北石间禅师集】

  溪痕寒不肥,岸容晚益退。其谁怜婆娑,明霞剪零碎。烂烂饱冷露,酣酣俯清濑。宛然古铜碧,嫣然青色妆对。又若翠袖薄,瘦立烟渚外。西风仅如许,晚节尚可待。遂拜拒霜号,不受断肠浼。亦岂无老成,试请推行辈。桂腾小山馥,菊耀东篱采。裳衬芰荷衣,服称陆离佩。芳芷雅相乡,宿莽发敢背。花城隔仙凡,俗说信茫昧。独有离骚经,名氏得先载。陨霜槁百卉,拒霜独开花。寒驱暖消落,秋借春韶华。酣酣罗珍姿,表表骈翠葩。晴云剪新绮,落日明丹砂。瀣冷褪宿艳,叶散摘零霞。离骚比君子,城关藏仙家。二月三月时,红紫相矜夸。西风一摇落。乱委随蓬麻。花中障颓澜,晚节礼有加,芳洁以类从,薰莸分等差。梅追元气回,菊制暮景斜。弗使四时气,断续令人嗟。

  【刘后村诗】

  《芙蓉六言四首》:寒林百草摇落,老圃数株白红。楚客空悲岁晏,班姬错怨秋风雪白露初泣晓,酒红日欲平西。王姬何彼禾农矣,美人清扬婉兮。月地不离人世,花城岂必仙家。且容康节向月,不羡曼卿主花羞作太真妃帐,宁为屈大夫裳。常赏此花高节,别赐一名拒霜。《绝句二首》:湖上秋风起擢歌,万株映柳更依荷。老来不作繁花梦,一树池边已觉多。池上秋开一两丛,未妨冷淡伴诗翁。而今纵有看花意,不爱深红爱浅红。《律诗一首》:纷敷亭馆映池塘,艳冶姿容淡泊妆。醉去恍疑曾被酒,集来未必可为裳。有怀绝色真如面,谁取新名作断肠。只合樽前簪老监,石丁这事大微茫。

  【韩维南阳集】

  《芙蓉五绝呈景仁》:堂前堂后尽芙蓉,晴日烘开万朵红。不把一樽酬胜赏,忍看憔悴落霜风。小沾清露结摇风,养得新花次第红。客至莫教樽酒燥,朝吟夕赏未知穷。少年曾记作西游,九蕊奇葩夹道秋。今日家园开烂熳,恍疑身在蜀江头。不辞晨起立秋风,为爱浓芳露满丛。若比洛阳花品盛,万株开遍瑞云红。携觞日日远珍丛,未必欢情尽醉中。却怕后时无意思。杀风景似范家翁。

  【刘分攵彭城集】

  《九月吉日,涧上望芙蓉,因寻菊,今岁特晚,青蕊未作,怃然有怀》:百芳不奈秋风急,唯有芙蓉特拒霜。本为南州积炎德,一为名忄吴客殊方。

  【张文潜诗】

  今年古寺摘芙蓉,憔悴真成泽畔翁。聊把一枝闲照酒,明年何处对霜红。清霜厉严杀,松柏气不振。芙蓉乃微木,晚艳独娇春。禾农粹觉兰疲,芬敷知菊贫。欲攀无所赠,聊复插吾巾。

  【司马温公传家集】

  《和秉国芙蓉五章》:清晓霜华漫自浓,独凭爱日养残红。劝君秉烛须勤赏,阊阖难禁一夜风。北方稀见诚奇物,笔界轻丝指捻红。楚蜀可怜人不赏,墙根屋角数无穷。平昔低头避桃李,英花今发岁云秋。盛时已过浑如我,醉舞狂歌插满头。后时独立诚难事,犹赖阶庭有菊丛。绰约霜前弄恣态,非如群木万株红。旦见涉江求水际,岂知缘木采霜中。微红未肯全衰歇,正似酡颜鹤发翁。

  【朱晦庵诗】

  《次刘正之芙蓉韵三首》:浅红深红出短篱,望中都是可怜枝。要看乱寒塘水,更待金风满意吹。凌波直欲波横塘,却爱无人独自芳。且倚新漪闲照影,更凭女伴一扶将。微吟泽畔几扶筇,自笑摧颓一秃翁。羞见芙蓉好颜色,且凭诗律傲西风。

  【杨诚斋诗】

  《芙蓉盛开戏简子文克信》:芙蓉得雨一齐开,开尽秋光客不来。到得客来花已老,晚妆犹可两三杯。《晓空芙蓉城》:晚妆懒困晓妆新,火急来看趁绝晨。夹径花枝欺我老,竞将红露洒乌巾。芙蓉佳处不胜佳,花不中藏只外斜。恰似曲江闻喜宴。绿衣半醉戴宫花。《木并楮江滨芙蓉一株发红白二首》:芙蓉照水弄娇斜,白白红红各一家。近日司花出新巧,一枝能著两般花。司花手法我能知,说破当知未大奇。乱剪素罗妆一树,略将数朵蘸胭脂。《杨村园户栽芙蓉,为堑一路,凡数万枝》:杨村江上绕江园,十里霜红烂欲燃。都种芙蓉作篱落,真将锦绣裹山川。晚妆照水密如积,春色入秋寒更鲜。客舍瓶中两三朵,可怜向客强婵娟。红芳晓露浓,绿树秋风冷。共喜巧回春,不妨闲弄影。染露金风里,宜霜至水滨。莫嫌开最晚,元自不争春。《晓看芙蓉》:两岁芙蓉无一枝,今年万朵压枝低。半红半白花都闹,非短非长树斩齐。临水酽妆新雨后,出墙背面晓风西。春英笑杀秋英淡,只恐浓于桃李蹊。木蕖何似水芙蕖,同个声名各自都。风露商量借膏沐,胭脂深浅入肌肤。唤回春色秋光里,饶得红妆翠盖无。字曰拒霜深不恶,却愁霜重要人扶。

  【陆放翁诗】

  满庭黄叶舞西风,天地方收肃杀功。何事独蒙青女力,墙头催放数苞红。

  【姚成一雪坡集】

  《芙蓉》:水芙蓉了木芙蓉,湖上花无一日空。卷却水天云锦段,又开步障夹堤红。

  【周益公大全集】

  《平园老叟周某,敬读次对兄芙蓉绝句,叹服不已,效颦于后》:秋花少似春花红,眼明见此木芙蓉。斜临野水作秋镜,似照晓妆浓未浓。

  【洪迈盘州集】

  《芙蓉》:高扌票幽艳自宜霜,弱草繁葩莫中伤。肯与红莲媚三夏,要同黄菊向重阳。

  【陈简斋诗】

  白发飘萧一病翁,暮年身世乐瓢中。芙蓉墙外垂垂发,九月凭栏未怯风。杜和裴迪诗:江边一树垂垂发。

  【滕元秀诗】

  《题蒋中丞庭下芙蓉》:三首西风吹下一庭秋,秋自无聊花更愁。醉脸晚来红拂掠,未妨萧瑟却风流。莫把秋芳与春比,物生各各以时行。只今独步西风里,那得春花与抗衡。菊与为朋竹与邻,闭门谁见晓妆新。不须多羡苏堤好,车马往来尘污人。

  【熊冕山瞿梧集】

  《芙蓉》:青鸾庭馆翠重重,雉扇娉婷雍万红。把似牡丹酣富贵,洛阳今是几秋风。《达且同知即席索芙蓉诗》:忆昔梦游芙蓉城,城中仙子千娉婷。霞舒云卷逞娇媚,朵朵汉家尹与邢。西风吹醒黄梁梦,帐暖香红谁与共。别来秋晚遇群仙,犹记联骖骑彩凤。太液池边翡翠楼,金屏绣褥何风流。那知锦里朱颜改,阿监青娥雪满头。不必对花长太息,荣华俯仰成尘迹。色空空色无了期,昨是今非又来日。

  【李公明诗】

  《芙蓉》:野花能白又能红,也在天工长育中。长对秋烟颜色好,岂知人世有春风。

  【江湖续集】

  《李龚诗》:懊恼春红不受赊,一枝枝似一团霞。玉霄露重秋烟冷,唐突西风是此花。

  【南游寓兴集】

  《芙蓉》:海天秋阔雁呼霜,篱落风凄菊破黄。谁把芙蓉栽近水,分明鸾镜照红妆。

  【李忠定公集】

  氵邑露披风浩莫收,嫣然秀色照清秋。佳人日暮来何处,翠袖红妆相对愁。

  【吕元钧诗】

  剪取芳条便种成,只从秋后吐繁英。清霜难拒红光减,仰视松筠浪得名。《再咏芙蓉》:一夕西风一度开,不须人力为栽培。化工何事存芽孽,长与为荒作瘴媒。岭外此花尤多,中元后盛开,瘴疠渐作,土俗恶之,目曰瘴媒。

  【方澄孙纟同锦小藁】

  《手种芙蓉,入秋盛开》:天然富贵又风流,簇簇湘妃起聚头。唤做牡丹何不可,高他一着见深秋。空山寂寂朋游少,为爱风姿手自栽。九十日秋犹暖热,一枝谢又一枝开。留侯美好妇人然,楚汉功成更得仙。疑与拒霜同品格,生来质弱节高坚。闹篮政自亦不恶,冷局由来未易知。开又争他桃李分,何缘同得芷兰时。

  【虞俦诗】

  《芙蓉盛开》:溪山明处开三径,松桂丛中擅一坡。天借缠头千丈锦,红云不尽绿云多。《忆南坡芙蓉》:宦游木末搴音蹇芙蓉,只有埋头簿领丛。怅望家山天样远。万枝相映落霞红。《和耘老弟南坡芙蓉》:蔟蔟坡头锦绣丛,几番消息问来鸿。素商未遣先惊绿,青女何妨更染红。向日壅培曾覆篑,有时灌溉亦连筒。年来羁宦成离索,却欠看花一醉同。《夏芙蓉》:四月池边见拒霜,园丁惊问此何祥。花如云锦翻新样,叶似宫袍染御香。病不能陪花酒伴,诗犹堪噪鼓旗傍。诸君笔力回元化,努力先春压众芳。和老子而今两鬓霜,未应痴绝泥机祥,不能木末搴朝露,争免篱边嗅晚香。便合折来书卷畔,讵宜簪向宝钗傍。漫山千树方芽甲,肯信人间有早芳。

  【刘圻文诗】

  晓看如玉暮如霞,浓淡分秋染此花。终日独醒干底事,晚知烂醉是生涯。

  【陈龟峰诗】

  紫茸排萼露微红,不比春花对日烘。冷落半秋谁是侣,可怜妖艳嫁西风。

  【胡松窗诗】

  妖红弄色绚池台,不作匆匆一夜开。若遇春时占春榜,牡丹未必作花魁。

  【刘理诗】

  翠幄临流结绛囊,多情长伴菊花芳。谁怜冷落清秋后,能把柔姿独拒霜。

  【任希夷斯庵集】

  《植芙蓉有怀》:为爱秋花霜后红,故栽千树待西风。却思少日拊头语,泪落花前鬓影蓬。

  【容容先生诗藁】

  《芙蓉手卷》:玉肌丝理转光深,画得如生不许临。忽忆小池霜后看,一枝斜印碧波心。其图以青绢为地,若扇头然,故云。《芙蓉初开有怀》:窗外芙蓉三两枝,被风吹绽不多时。娇红适向虚木需见,似送新题遣赋诗。腻骨丰肌类牡丹,牡丹争解找霜寒。花边有句道不出,思得铁心人共看。

  【熊梦祥草堂集】

  《南溪上种芙蓉》:夹水芙蓉密密栽,缘溪斜立照溪开。放教十里红将去,不尽溪流不要回。

  【赵蕃淳熙藁】

  《芙蓉道间二首》:芙蓉山上芙蓉尖,士人语。向人咫尺分毫纤。或如冠剑或鸟兽,令我左右烦窥觇。平生退之南山句,为渠特骋笔力严。那知刻画果办此,造物至是无留歼。芙蓉山下芙蓉渡,历尽崔嵬何物路。更观溪水突人来,令我诗情杂欣惧。舆夫重说松原山,如此积雨应生湍。从来潢潦无根源,水收石露须臾间。

  【方秋崖集】

  绿裳丹脸水仙容,不谓佳名偶自同。一朵方酣初日色,千枝应发去年丛。莫惊坠露添新紫,更待微霜晕浅红。却笑牡丹犹浅俗,但将浓艳醉春风。

  【北石间禅师集】

  《忆水芙蓉木芙蓉,寄西湖诸友》:竹凉池馆绿荷风,同看吴宫小队红。少却乱红深处擢,西陵桥北断桥东。花满秋城闯水明,镜中滴露掌中零。曾雠新咏游花下,写寄城中石与丁。

  【曾丰樽斋集】

  《吉之南门外见芙蓉烂开》:小春催出倾城色,笑倚墙头若招客。芬芳犹带秋风残,婀娜岂宜江路侧。诗眼惊红狂欲呼,熟看似细又似粗。花神留为菊后秉,天意遣作梅先驱。

  【眉山唐子西集】

  人间八月初霜严,芙蓉溪上春酣酣。二南变尽鲁叟笔,七国破后邹轲谈。人间三月春风好,溪上芙蓉迹如扫。周家盛处伯夷枯,汉室隆时贾生老。小儿造化谁能穷,几回枯折还芳丛。只应人老不复少,有酒且发衷颜红。

  【王鲁斋甲寅藁】

  《和易严兄芙蓉吟》:大专肫肫分四气,曜灵西征驾新霁。人间万宝告成时,白帝畴功有良贵。后皇嘉惠放一头,虫儿旌鸾毂恣晨游。蜀锦步帐数千里,烂然一抹眼波流。玉容沐露月梳晓,翠袖蹁跹舞微笑。雪舒霞卷竞芳禾农,照水迎风为谁好。水中木末眩骚人,拒霜宜霜名字新。平生不识春宵暖,甘随青女嫁花神。易岩胸中五千卷,景物驱归句中炼。赏花不是少年心,见花依旧少年面。石丁作主事难凭,子高那是梦仙瀛。何如醉乡自广大,幕天藉地山为屏。诗魇醒处风光转,梅花已筑受降城。

  【张亻品拙轩藁】

  《园丁报秀野对岸芙蓉盛开》:我家分占清溪曲,溪曲新添数椽屋。屋前花竹占清妍,更植芙蓉伴黄菊。植时止是三寸裁,雨打霜埋地气回。深培浅壅那费力,想见锦绣沿溪开。向来为渠转一语,欲绊秋光坚不住。于今秋光虽胜前,花开却恨隔江浦。畦丁知我酷爱花,风吹芳讯到官衙。淡红深粉足娇态,高高下下依日斜。人生行乐何须定,蹉见此花头次盛。蜂脾添密采偏多,蝶婢寻香屡来聘。因报畦丁轻削根,趁时乱插不厌繁。今年开遍明年续,要使长蒙天地恩。主人做官在虞水,亦有芙蓉满闲地。看花翻忆植花时,勺酒一杯谁寄似。

  【僧文王向集】

  《芙蓉花歌》:东邻槛外芙蓉花,初开粲粲如朝霞。今朝花谢枝空在,绕树千回只叹嗟。花谢明年还复开,红颜已去终难回。人生不及花枝耐,况有流光白发催。游子对花心醉醉。老翁见之如梦寐。解把浮生比梦中,肯计荣华与憔悴。

  【中州集】

  《党怀英西湖诗》:林飚振危柯,野露委荒蔓。孤芳为谁妍,一笑聊自献。明妆炫朝丽,醉态羞晚困。脉脉怀春情,悄悄惊秋怨。岂无桃李媒,不嫁惜婵媛。悠哉清霜暮,共抱兰菊恨。

  【元虞集道园学古录】

  《木芙蓉》:九月襄王宴渚宫,霓旌翠羽度云中。满汀山雨衣裳湿,宋玉愁多赋未工。丹霞覆苑洲,公子夜来游。终宴风露冷,折花登彩舟。《钱舜举折枝芙蓉》:白发多情忆剑南,秋风溪上看春酣。剪来一尺吴江水,拟比千花濯锦潭。

  【虞集道园遣藁】

  《摘芙蓉》:明月丹霞是镜湖,绿茵隐约锦模糊。西风满地吴王醉,卧看楼前教战图。

  【许有壬至正集】

  《调木芙蓉不花》:南土风宜陆地莲,移根培植不能妍。世间久绝司花手,却道殷韩是偶然。

  【刘仁本亦玄集】

  《木芙蓉画》:光浮仙掌露华浓,香滴丹砂晕玉红。太液池边秋月白,参差霞佩倚西风。

  【王沂伊滨集】

  《木芙蓉》:露白江清水殿凉,馆娃宫里宴吴王。美人醉起更衣晚,密帐温帷翡翠妆。

  【抄录杂诗】

  《木芙蓉》:木芙蓉,朝花白,暮花红。世情两翻覆,正与此花同。木芙蓉,生墙东,死墙东。只换色,不换丛。世情翻覆无间断,若比此花根亦换。

  【舒岳祥阆风藁】

  溪山潇洒最宜秋,缓步何须百尺楼。乱后见花如故旧,老来得酒更风流。幽荪暗拆谁知处。好鸟一啼人举头。欲对黄华开口笑,茫然消息也堪愁。《平皋木芙蓉千株,烂然云锦,醉行其中,如游芙蓉城也。作歌纪之》:牡丹一名木芍药,拒霜也号木芙蓉。好花名尽多重垒,不取枝同取貌同。悲鸿一声天雨血,落霞万顷江饮虹。水花已尽岸花出,千朵万朵能白红。曾共鸳鸯登绣褥,也随溪鸟束鸟上屏风。金钗欲插嫌花压,玉手高攀与面重。弄色合欢无限思,九心千叶为谁容。朝看花开红偏淡,莫见花敛红转浓。朝开夕欢如趋市,明日风光移别。平生爱花入骨髓,白头出没芳丛里。清晓穿花秉烛归,花摇露堕秋溪水。汲溪入瓮琥珀成,驻得朱颜与花似。老我逢花六十秋,花开花落水悠悠。未吃太平一杯酒,岁岁花开伴白头。

  【范德机集】

  《芙蓉》:芙蓉生石壁,云锦映青松。那忆南州路,归船处处逢。

  【程礼部集】

  《芙蓉远碧》:女娲揉灰土,削作青芙蓉。一笑堕平地,化为烟外峰。遥空秋水积,烂色晨露浓。因之朝玉京,仙人迈高踪。

  【廉文靖公集】

  《芙蓉盛开,余方在病,姑题数语,以答芳时》:芙蓉发高秋,结根近流水。亭亭袅修茎,鲜鲜益繁蕊。我病绝华觞,徒赏亦成喜。浓露醉朱颜,清风翻绿被。开阖(一作翕张)随时明,毅然象端士。循吟夜景寒,雅歌时振履。《黄粹翁和余芙蓉诗,有赠无玉音,未肯纳履之句,因复用前韵送之》:闻君驾征轩,迢迢渡烟水。徘徊未忍去,倩眄炫新蕊。缓唱骊驹歌,犹能一笑喜。少白皋行素商,零霜百草被。潇洒出世姿,赋咏有奇士。郑重蕴馀晖,明年听朱履。《绵州荒山道傍芙蓉盛开》:台榭琼瑶姿,初非媚幽山。伊谁植老根,安遇怡芳颜。坚持随日心,不放秋光阑。马口骑困病客,况尔生清欢。晤言匪遑久,暝色埋层峦。

  【郝经陵川集】

  《仪真馆后园芙蓉》:诗人重江花,池圃不敢唾。芙蓉十数丛,下马开已过。霜霁馀秋阳,残花两三个。倏忽今年春,兀若孤馆坐。拨土浇新芽,镇日看长大。绿玉生柯条,蔓草为划艹坐。秋风吹红苞,半吐娇欲破。初如搭红粉,褶皱烟脂氵宛。日高颜渐酡,醉髻惊马坠。轻风一披拂。零乱霞风占簸。脉脉吴宫深,盈盈楚腰饿。露重力不任,欲就锦苔卧。娇多韵有馀,所恨唱不和。只应魇苦断,为汝歌楚些。《庚戌岁九月中,于西田获早稻芙蓉》:久客未还反,殷忧徒多端。对花复举杯,暂得心田安。芙蓉如美人,盛容耐窥观。愁红渍粉深,醉脸伤春还。上日娇晕滋,依风翠绡寒。含涕有深思,欲言还羞难。露重膏沐新。低垂泪阑干。无情似伤情,使我凋朱颜。载歌更献酬。物我何相关。起来拂花舞,不复为嗟叹。《芙蓉》:池馆无人花正愁,仙家城郭楚江头。一廉斜日锦云晚,万里西风红露秋。深院周围情脉脉,小山侧畔思悠悠。只应来岁蓬蒿底,埋没兵尘取次休。《霜后芙蓉》:憔悴江头秋牡丹,南人弃掷北人看。明妃出塞胭胭冷,霜满琵琶泪满鞍。

  【寓庵稿】

  《中峰寺见芙蓉》:迢迢高涧水,下注清冷池。池上何所有,上有芙蓉枝。芙蓉何娟娟,绿叶敷红滋。不生湘汉间,左右随风披。如何在空谷,若与幽人期。素心果如此,孤独将无辞。

  【程雪楼集】

  《至洪王肯堂治书,见示芙蓉诗,次韵二首》:春风歇桃李,秋雨深莓苔。萧然公馆间,得此奇种栽。九天清露零,一道红云开。勾牵绿衣队,酣宴瑶池杯。禾农妆月鉴悬,丽服霜刀裁。瑞莲涌平地,妙色分五台。斩足陪飞仙游,偏称幽人怀。终疑阆苑去,嘉会何时谐。此日眼双明,临风首低回。长当歌楚骚,招得花神来。幽居有佳人,赧颜晕红玉。饱承仙掌露,沐虿发曲。一望西风尘,倚竹翠袖拂。闲临清水照,静对远山矗。向来涉江人,见谓江成陆。楚楚灵均裳,贮丽为谁鬻。惟应妙手画,挂壁薄夫肃。后皇植众芳,艳艳列金屋。讵知漆室尤,不在春睡足。结言遗吾相,高举郢书烛。

  【胡禾氏紫山集】

  《至元十五年九月二十三日,赏翟侯虚锦亭芙蓉》:淡白轻红宫样妆,醉客醒态巧低昂。天寒翠袖娇无赖,珍重微云护晓霜。芙蓉临水四围栽,正要佳宾数往来。不用名家金步障,天教看色画屏开。露冷霜寒江树空,西风开到锦芙蓉。浑如晋武平南后,越女吴姬满六宫。荆土藩篱尽此花,北人初见入惊夸。贵无贱有真堪惜,回首西风化彩霞。

  【王景初兰轩集】

  《芙蓉》:梦入神仙海外城,醉红香拥万娉婷。觉来烟雨秋江晚,依旧骚人伴独醒。

  【丁复桧亭稿】

  《题芙蓉》:秋江渺渺百花尽,天色渐寒愁夜长。春情梦断西风起,一树栏开红拒霜。

  【王恽秋涧集】

  《芙蓉》:平生不识翠苞纤,真色还欣到尔瞻。娇绽葵芳无两样,闹妆橙叶更多尖。一溪野水明妆镜,满树清香拂绣帘。开谢已甘秋色晚,碧桃红杏我何嫌。

  【艾性夫诗】

  露冷红酥不带愁,湘兰楚菊共清修。灵均死去无人问,闲却沧江一片秋。

  【卢疏斋集】

  《赋得秋水芙蓉,题丹阳刘氏别业》:满意秋江玉镜台,清风时为故人来。谢家池畔芙蓉晚,惆怅春工去后栽。

  【靖传翁百花诗】

  此花又名拒霜,庆历中有见丁度按辔,侍女迎作芙蓉馆主,俄闻丁卒。石曼卿去世后,有见之者,云:我今为仙,主芙蓉城。欲见者同往,不诺,骑一素驴而去。近诗:十里秋红照马蹄。少陵诗:褥隐绣芙蓉。如馆如城几艳丛,浅深十里尚秋红。且图席地看花醉,肯羡豪家绣褥工。

  【萨天锡石林稿】

  《三益堂芙蓉》:班帘十二卷轻碧,秋水芙蓉隔画栏。彩扇迎风霞透影。锦袍弄月酒生寒。湘妃翠袖留江浦,仙掌红云混露盘。只恐淮南霜信早,绛纱笼烛夜深看。

  【僧大诉蒲室集】

  《次萨天锡台郎,赋三益堂芙蓉》:花开未觉早霜残,留伴仙人酒半阑。翡翠巢空秋浦净,落霞飞尽莫江寒。玉真对月啼双颊,楚袖迎风舞七盘。持向毗那听说法,病翁元作色空看。

  【刘将孙养吾集】

  《芙蓉》:芙蓉累累结青苞,密叶深幄光垂稍。西风夭娇索扶倚,出墙临水纷相交。凋梧老柳无颜色,各自晴光借朝夕。游蜂粉蝶最世情,已向墙头水边觅。

  【韩性五云漫稿】

  《山阴堤上芙蓉,咸淳中福王所重,年深憔悴,秋至犹作数花。泊舟堤下,怅然成诗。黄云作霜古台下,阿甄断魇吊鸳瓦。红蓝一晕落青铜,澹月啼痕梦中泻。波心婵娟抱箜篌,欲语不语天为愁。额山淡黄淡如影,蝶使不识邯郸秋。坠髻零妆倚秋陌,古锦缄情寄书客。君不见,侯家女郎争艳阳,水气吹红半天色。

  【张宪玉笥集】

  《芙蓉曲一首三解》:芙蓉花,大如杯,露为醴,王作台。劝客饮,客勿推。芙蓉花,娇杀人,红为袖,绿作裙,舞回风,歌停云,劝客饮,客须醺。芙蓉花,何娉婷,舞娇梁上燕,歌响花间莺。子高未合卺,曼卿先寄声。入间夜永秋风冷,莫按韩娘丝竹亭。

  【国朝僧宗泐诗】

  《题木芙蓉》:向来桃李媚春风,霜下芙蓉醉晓红。东巷自衰西巷盛,田家客满窦家空。

  【清江贝廷臣集】

  《木芙蓉》:

  万里名花蜀土分,澄江浑似锦江氵贲。夜承仙掌三清露,春剪巫山一片云。未许王家夸少妇,还从卓氏妒文君。所思欲寄知何处,雁断天南日色醺。

  【顾禄诗】

  《泳池上芙蓉》:翠盖拥霓旌,掩映仙姝面。只疑洛浦神,来游水晶殿。

  【周巽泉性情集】

  《芙蓉行》:天门初曙啼早鸦,西风吹落丹霄霞。美人闲倚栏干立,锦树颁霜初见花。美人颜色花可比,岁晚见之心自喜。溪鸟涑鸟沙边云彩飞,珊瑚枝上虹光起。密叶玲珑乱翠毛,繁英灿烂裁文绮。宫女焚香别殿中,秦娥览镜妆台里。朝来艘棹驿亭西,疑是美人隔秋水。红妆翠袖青霓裳,微笑含情伐玉齿。木末霞消落日红,相思咫尺云千里。

  【高季迪缶鸣集】

  《东池看芙蓉》:江天摇落逢秋杪,满目残荷与枯蓼。东家喜有木芙蓉,几树繁开依绿沼。浓艳低将流水映,寒香远逐回风袅。半愁霜落倚蒹葭,老去徐娘拢窈窕。天公似厌秋冷淡,故发芳丛媚清晓。莫嗟不及见阳春,车马尘埃相污少。吴王宫废断行客,湘女祠空掩啼鸟。何如此地独来寻,静对婵娟散忧悄。兰舟虽无美人采,日暮孤吟自行绕。明朝重到恐销魇,零落红云波渺渺。

  【宋濂罗山集】

  《芙蓉篇》:芙蓉叶上着霜早,芙蓉花开秋已老。美人裁就芙蓉衾,欲寄相思泪满襟。

  【刘山高诗】

  《寄题孙子林白描芙蓉》:孙郎作县有高情,闲把芙蓉学写生。王柱静含秋露白,银屏低立晓风清。洞庭水落愁新浦,锦里霜飞忆故城。亦拟放船螺子港,几时呼酒看秋晴。

  【宋钱塘韦先生集】

  《木芙蓉词》:木芙蓉,墙头浅浅红,满林枝叶十九空,独此艹唯扈当秋风。秋风无意开俗眼,俗眼不开须在侬。接篱斜欹勿嫌重,满何恤惊儿童。岂必黄金菊,叹古辛白玉锺。

  【欧阳公词】

  《少年游,木芙蓉》:肉红圆样浅心黄,枝上巧如妆。雨轻烟重,无聊天气,啼破晓来妆。寒轻贴体风头冷,忍抛弃向秋光。不会深心,为谁惆怅,回面恨斜阳。

  【白君瑞词】

  《满江红?木芙蓉》:木落林疏秋渐冷,芙蓉新拆,傍碧水,晓妆初鉴,露匀妖色。故向霜前呈艳态,想应青女加怜惜。映朝阳,翠叶拥红苞,闲庭侧。

  岩桂香,随飘泊,篱菊嫩,陪幽寂。笑春红容易、被风吹落,满眼炯然宫锦烂,一身如寄神仙宅。把绿樽,莫惜醉相酬,秋工力。

  【谢无逸溪堂词】

  《西江月?木芙蓉》:

  晓艳最便清露,晚红偏怯斜阳,移根栽近菊花傍,蜀锦蕃成新样。

  坐客联挥玉麈,歌词细琢文章。从今故事记溪堂,岁岁携壶共赏。

  【周竹坡老人词】

  《渔家傲?夜饮木芙蓉下》:月黑天寒花欲睡,移灯影落清樽里,唤醒妖红月晚翠。如有意,嫣然一笑知谁会。

  露湿柔柯红压地,羞蓉似替人垂泪,着意西风吹不起。空绕砌,明年花共谁同醉。

  《西江月?和孙子绍拒霜》:天意未教秋老,花容戋刂地为霜,酒肌红软玉肌香,不与梨花同样。

  来伴孙郎小燕,临风为舞霓裳。更疏绿水照红妆,便是采莲船上。

  【惟扬志】

  《减字木兰花词》:舞台歌院,雨后西风寒翦翦。翠掩屏风,花与残霞一样红。

  宫茵隐绣,香软巧随莲步绉,不怕霜寒,日日拚教醉画栏。

  【张翥词】

  《南乡子?秋日湖上赏木芙蓉》:秋色照波明,夹岸芙蓉似锦城。罨尽楼台红粉面,轻盈,未许黄徐写得成。

  一舸载扬舟令,共醉花前玉笛声。犹记青鸾和月跨,三生,我是仙家石曼卿。

  【苏东坡词】

  《定风波》:十月九日,孟享之置酒秋香亭。有双拒霜,独向君猷而开。坐客喜笑以为非使君莫可当此花,故作是篇。两两轻红半晕腮,依依独向使君回。若道此君无此意,何为?双花不向别人开。

  但看低昂烟雨里,不已,劝君休诉十分杯。更问樽前狂副使,来岁,花开时节与谁来。

  【耆乡耆窗集】

  《三台令》:鱼藻池边射鸭,芙蓉苑里看花。月色赭黄相似,不着红鸾扇遮。池北池南水绿,殿前殿后花红。天子千秋万岁,未央明月清风。

  《母侯置酒南教场,赏芙蓉,赋鹧鸪天》:莫惜花前泥酒壶,沙场千步锦平铺。将军闲试临边手,按出吴宫小阵图。

  清露里,晓霜余,娇红淡白更怜渠。人间落木萧萧下,独倚秋江画不如。

  《再赋》:艳朵珍丛间舞衣,蹴场外打红围。小舆穿入花深处,且住簪花醉一卮。秋欲尽,最怜伊,江梅未破菊离披。情知不与韶华竟,回首西风怨阿谁?

  【卢祖皋集】

  《瑞鹤仙?赋芙蓉》

  坡诗云:芙蓉城中花冥冥,谁其主者石与丁。中有一人长眉青,炯如微月淡疏星。故末章及之。

  江南秋欲遍,莼际鲈分。酒边螯荐。青林雁霜浅。问风流何事,试华偏晚凌波步远,误池馆薰风笑宴。梦回时,细剪荷衣。尚倚半酣妆面。

  深院,绮霞低映,步障横陈,暮天慵卷无言笑倩,樽前恨,仗谁遣?似重来鹤驭,锦城依旧,无复仙风宛转。念疏星淡日,长眉时再见。

  【张元干归来集】

  《菩萨蛮?见芙蓉》:

  天涯客里秋容晚,妖红聊戏思乡眼。一朵醉深妆,羞渠照鬓霜。

  开时谁断送,不待司花共。有脚号阳春,芳菲属主人。

  【高观国竹屋痴语】

  《菩萨蛮?苏堤芙蓉》:红云半压秋波碧,艳妆泣露娇啼色。佳兴入仙城,风流石曼卿。

  宫袍呼醉醒,休卷西风锦。明日粉香残,六桥烟水寒。

  【范石湖词】

  《菩萨蛮?芙蓉》:水明玉润天然色,年年拼作西风客。不肯嫁东风,殷勤霜露中。

  绿窗梳洗晚,罚饮琉璃盏。斜日上妆台,酒红和困来。

  【蒋竹山词】

  《高阳台?芙容》:霞烁帘珠,云蒸篆玉,环楼婉婉飞铃。天壤玉郎,轮此地曾停。秋香不断台隍远,溢万艹聚、锦艳蝉明。往事成尘,鸾风箫中,空度歌声。

  月瞿翁一点清寒髓,餐英菊屿,饮露兰汀。透屋高红,新营小样花城。霜浓月淡三更梦,梦曼仙来倚吟屏。共襟期,不是琼姬,不是芳卿。

  【叶石林词】

  《卜算子》:并涧顷种木芙蓉,九月旦盛开。晓雨洗新妆,艳艳惊衰眼。不趁东风取次开,待得清霜晚。曲港照回流,影乱微波浅。作态低昂好自持,水阔烟村远。

  【末晦庵词】

  《生查子?拒霜花》:

  庭户晓光中,帘幕秋光里。曲沼绮疏横,几处新梳洗。

  红脸露轻匀,翠袖风频倚。鸾鉴不须开,自有窗前水。

  【晏元献公乐府】

  《少年游》:霜华满树,兰凋蕙惨,秋艳入芙蓉。胭脂嫩脸,黄金轻蕊,犹自怨春风。前欢往事,当歌对酒,无恨到心中。更凭朱槛忆芳容,肠断一枝红。

  【吴仲方江湖诗】

  《乐府》:黄叶舞,碧空临水处,照眼红苞齐吐,柔情媚态,伫立西风如诉。遥想仙家城阙,十万绿衣童女。云缥缈,玉娉婷,隐隐彩鸾飞舞。

  樽前更风度,记天香国色,曾占春暮。依然好在,还伴清霜凉露。一曲栏干敲遍,悄无语,空相顾,残月澹酒阑时,满城锺鼓。

  【永平志】

  《虞美人?极目楼观芙蓉》:秋深犹带秋初热,未放秋香发。爱他楼下木芙蓉,妆罢三千美女出唐宫。

  西湖虽小风光胜,分得钱塘景。这些林木这些山,恰似三贤堂后凭栏干。

  【金王寂拙轩集】

  《水调歌头》:戊申秋季月十有九日,赏芙蓉於汝南佑德观。酒酣,为赋《明月几时有》。盖暮年游之情,不能已也。岸柳飘疏翠,篱菊减幽香。蝶愁蜂懒无赖,冷落过重阳。应为百花开尽,天公着意留与,尤物殿秋光。霁月炯疏影,晨露氵邑红妆。

  奈无情,风共雨,送新霜。嫁晚还惊衰早,容易度年芳。祗恐韶颜难驻,拟倩丹青写照,谁唤剑南昌。我亦伤流落,老泪不成行。

  【元高楫集】

  《芙蓉词》:美人夜怨减秋颜,落红片片胭脂乾。露珠唾泪损翠盘,菱花压面秋眸酸。琉璃浸碧蜻蜓寒,参差柄折青琅王干。香心碎尽恨未残,翠丝拖风入碧湍。

  【卢疏斋集】

  《贺新郎?赋拒霜》:观物聊宾戏。问花枝,能红能白,如痴如醉。翠被香销行云断,约略幽闺睡起,甚却有,溪娘风致。木末芙蓉都如许,笑人间不解灵均意。歌晚色,赋秋水。

  而今老子婆娑地。更何须,齐奴步障,谢公携妓。徙倚西楼澄江远旧暮霞成绮。怅楚泽,荷衣芰制,篱菊难忘平生约,共小山丛桂相料理,吾与汝,有知已。

  【梁隆吉集】

  《一萼红》:芙蓉,和友人韵。怨东风,把韶华付去,禾农李小桃红。黄落山空,香销水冷,此际才与君逢。敛秋思,柔肠九结,拥翠袖,应费剪裁工。晕脸迎霜,幽姿泣露,寂寞谁同。

  休笑梳妆淡薄,看浮花浪蕊,眼底俱空。夜怅云闲,寒城月浸,有人吟遍深丛。自前度王郎去后,旧游处,烟草接吴宫。惟有芳卿寄言,蹙损眉峰。

  地芙蓉即木芙蓉

  【宋嘉本图经】

  地芙蓉,生鼎州,味辛平无毒。花主恶疮,叶以傅贴肿毒。九月采。

  【陈衍宝庆本草折衷】

  地芙蓉,古诗云,一名拒霜花,俗号寒花。九月采花晒暴,不晒即氵邑烂。又叶阴乾,亦可晒。水芙蓉

  【格物丛谈】

  芙蓉之名,出於水者谓之水芙蓉,荷花是也。

  【崔豹古今注】

  芙蓉,一名荷花,生池泽中。实曰莲花之最秀异者。一名水芝,一名水花,色有赤、白、红、紫、青、黄。红白二色差多,花大者至百叶。

  【颖川语小】

  芙蓉,莲花也,又名芙渠。其花菡萏。拒霜,乃木芙蓉。因其映水而艳,直称为芙蓉,误矣。沈元用词云:湖水秋来莲荡空,年华都付木芙蓉。此最分晓。

  【秋圃杂志】

  花之品,春花秋英,莫不时有。岁五六月,芙蓉盛开,云锦可爱,双花并蒂。间亦为瑞。

  【吴仁杰离骚草木疏】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王逸少注:芙蓉,莲花也。言已进,不见纳,裁芰荷合芙蓉为衣裳,被服愈洁,修善益明。《尔雅》:荷,芰渠,其茎茄,其叶遐艹,其本艹密,其华菡萏,其实莲,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郭璞云:芙渠,别名芙蓉,江东名茎下白艹弱在泥中者为艹密。房为莲。邢日丙云:今江东人呼荷花为芙蓉,北方人便以藕为荷,亦以莲为藕。或用其母为华名,或用根子为母华号,此皆名相错,俗传误也。陆机云:莲青皮里白,子为的,的中有青为薏,味甚苦。《本草》:藕实,一名水芝,一名莲。《图经》:云,叶名荷,圆茎尺余,其花未发为菡萏,已发为芙蓉。其根藕,幽州人谓之光旁,唯苦薏不可食。叶中蒂谓之荷鼻,其的至秋末皮黑。而沉水者为石莲,惟盐卤能浮之。仁杰按《苏鹗演义》云:芙蓉,花之最秀异者,一名水白,亦名水华,色有红、白、青、黄。大者至百叶。濂溪先生云:陶渊明爱菊,世人爱牡丹。予独爱莲花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汉闵鸿芙蓉赋】

  乃有芙蓉灵草,载育中川,竦修干以凌波,建绿叶之规圆。灼若夜光之在玄岫,赤若太阳之映朝云。乃有阳文修女雩倾城之色,杨桂木世而来游,玩英华乎水侧,纳嘉实兮倾筐,珥红葩以为饰。感桃夭而歌诗,申关睢以自束力。嗟留夷与兰芷。听是鸟而不鸣。嘉芙蓉之殊伟,托皇居以发英。

  【三国曹子建集】

  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结修根於重壤,泛清流而擢茎。其始荣也、若夜光寻扶桑,其扬晖也,晃若九阳出阳谷。芙蓉蹇产,菡萏星属。丝条垂珠,丹荣吐绿。火昆火昆韦华韦华,烂若龙烛。观者终朝,情扰未足。於是狡童媛女,相与同游。擢素手於罗袖,接红葩於中流。

  【晋潘岳芙蓉赋】

  阴兰池之绿水,育沃野之上腴。课众荣而比观,焕卓荦而独殊,狎犭葛云布,密咤星罗。光拟烛龙,色夺朝霞。丹辉拂红,飞鬓垂的。斐披赤色赫,散焕熠。流芬赋采,风靡云旋。布磊落,蔓衍夭闲。发青阳而增媚,润白玉而加鲜。

  【太平御览】

  《潘尼芙蓉赋》:或擢茎以高立,似雕辇之翠盖。或委波而布体,拟连壁之攒会。

  【夏侯湛赋】

  临清流以游览,观芙蓉之丽华。潜灵藕於玄泉,擢修茎乎清波。焕然阴沼,灼尔星罗。若乃回萦外散,菡萏内离。的出艳发,叶恢花披。绿房翠蒂,紫饰红敷。黄螺圆出,垂蕤散舒。缨以金芽,点以素珠。固陂池之丽观,尊终世之特殊。尔乃采淳葩,摘圆质,析碧皮,食素实。味甘滋而清美,同嘉异乎橙橘。参嘉果以作珍,长充御乎口实。

  【孙故芙蓉赋】

  芬馥扬馨,烟冕星悬。烂如朱霞朝兴,炯若流景在天。

  【宋鲍明远集】

  《芙蓉赋》:青房兮规接,紫的兮圆罗。树妖遥之弱干,散菡萏之轻柯。上星光而倒景,下龙鳞而隐波。戏锦鳞而夕映,濯绣羽而晨过。排招雾而扬芬,镜洞泉而含绿。叶折水而为珠,条集露而成玉。润蓬山之琼膏,耀葱河之银烛。冠五华於众草,超四照之灵木。

  【艺文类聚】

  《宋傅亮芙蓉赋》:考庶卉之珍丽,实总名於芙渠。潜幽泉以育藕,披翠莲而挺敷。流轻荷以晨沼,列红葩而曜除。徼旭露以滋采,靡朝风而肆芳。表丽观於中浊,播郁烈於兰堂。在龙见而萌秀,于火中而结房。岂星芬於芷蕙,将越味於沙棠。咏三闾之被服,美兰佩而荷裳。伊玄匠之有瞻,恍嘉卉於中渠。既晖映於丹墀,亦纳芳於绮疏。《晋傅玄芙蓉歌》:度江南,采莲花,芙蓉晔,若星罗。绿叶映长波,回风容与动纤柯。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思之在远道。又《赋得涉江采芙蓉诗》:浮照满川涨,芙蓉承露光。人来间花影,衣度得荷香。桂舟轻不定,菱歌引更张。采采嗟离别,无暇缉为裳。

  梁简文帝诗:圆花一蒂卷,交叶半心开。影前光照耀,香里蝶徘徊。欣随玉露点,不逐秋风摧。《采莲诗》:晚日照空矾,采莲承晚晖。风起湖难度,莲多摘未稀。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荷丝傍绕腕,菱角远牵衣。隋新德源《芙蓉诗》:洛神挺凝素,文君拂艳红。丽质徒相比,鲜彩两难同。光临照波日,香随出岸风。涉江长自远,托意在无穷。孝元帝《赋得涉江采芙蓉诗》:江风当夏清,桂楫逐流萦。初疑京兆剑,复似汉冠名。荷花风送远,莲影向根生。叶卷珠难溜,花舒红易轻。日暮凫舟满,归来度锦城。唐太宗皇帝《采芙蓉诗》:绐伴戏芳塘,携手上雕航。船移分细浪,风散动浮香。游瞿鸟无定曲,惊凫有乱行。莲稀钏声断,水广棹歌长。栖乌还密树,泛流归建章。

  【洪适盘洲集】

  涉江采芙蓉芳蕤荫幽止。相思不相见,芬芳欲谁遗。秋容感人心,浪浪睫涵泪。不如膝上琴,哀音入君耳。

  【江湖续集】

  《邓允端诗》:涉江采芙蓉,欲采寄所思。所思今何在,望断天一涯。将花照秋水,秋水清且漪。行乐不得再,日暮空凄悲。

  【杨冠清客亭类稿】

  《采芙蓉词》:采采芙蓉花,集之以为裳。自彼若耶溪,登于君子堂。馨香压纫兰,把玩卑琼芳。佩服古无,怀人思沅湘。

  【方巨山集】

  《题叶司理采芙蓉图》:纫之以湘累秋兰之佩,载之以剡溪夜雪之舟。漱之以清水寒露之壶,洗之以碧玉晴云之瓯。着童船尾书船头,荷花浦溆双飞鸥。新红如洗云锦稠,停桡伫棹香浮浮。薰风满袖凉飕艘,醉面欲醒谁相酬。若有人兮渺中洲,把住老月叫不休。花亦问月愁不愁,何以了此兼葭秋。鲛宫夜泣悲灵修,鳞幢欲湿行云留。楚骚如水不可作,此意难以笔墨求。荡予浆兮涯之幽。

  【虞集诗】

  长洲宫沼醉西施,荡漾兰舟不自持。愿奉君王千岁乐,一盘清露玉淋漓。

  碧芙蓉

  【陆龟蒙集】

  闲吟鲍昭赋,更起屈平愁。莫引西风坳,红衣不耐秋。

  【太平广记】

  元载造芸辉堂,前有池,中碧芙蓉。载因暇日。凭栏以观,忽闻歌声清响,若十四五女子唱焉。其曲则玉树后庭花也。载惊异,莫知所在。及审听之,乃芙蓉中也。俯而视之,闻喘息之音。载恶之,遂剖其花,一无所见。

  【高似高纬略】

  颜延之《碧芙蓉颂》:泽芝芳艳,擅奇水属。练气红荷,比付纟栗王。擢丽苍池,飞映云屋。实纪仙方,名书灵躅。“水属”,全未见人用。齐王融《谢紫鱼乍启》曰:东越水羞,实罄乘时之美。南荆任土,方揖鱼乍鱼之味。刘孝感《谢藕启》曰:凡厥水羞并,莫敢相辈。水羞二字亦新。

  白芙蓉

  【唐李卫公集】

  《白芙蓉赋并序》:金陵城西池有白芙蓉,素萼盈尺,皎如霜雪。江南梅雨麦秋后,风景甚清,漾舟渌潭,不觉隆暑。与嘉客泛玩,终夕忘疲。古人惟赋红渠,未有斯作。因以抒思,庶得其仿佛焉。朱明夕霁,佳木凝阴。兰未歇其秀色,鸟尚流其好音。泛回塘兮清景暮,环修渚兮碧云深。诚有感於逝节,思更新於赏心。是时黛叶已繁,琼英始发。摇瑞彩於波上,挺纤茎於苹末。忽疑巨蚌捧漪,暂赌其明月,后似处子映松,遥觌其冰雪。焕列宿於长河,耀良玉於方折。点白鹭於葭炎艹,散飞鸿於林木越。余乃鼓轻木世,入澄瀛。《楚词》曰:古人呼池泽为瀛。度杞柳,越兰蘅,裴徊容与,放志遗荣。近汀洲而菱密,出莲径而潭平。飞溪鸟来鸟,起交鸟青鸟,挥水珠而溅叶,动波纹而抗茎。传羽厄而适性,合金丝而写情。管度风而阴远,歌临流而转清。既而稍出川阳,暂游霄外。极望漪澜,静无夕霭,又如游女解佩於汉曲,宓妃采芝於湍濑。舒温藻以为席,倚立荷以为盖。发巧笑之芬芳,感嘉期之来会。嗟夫楚泽之中,无莲不红。惟斯华以素为绚,犹美人以礼防躬。银辉光而流烛,玉精会而舒虹。虽有贵其符录,且未匹其华容。由是南国之姝,以为丽观。延华颈於沿氵止,曳罗裙於石几岸。且谓降玄实於瑶池,徙灵根於天汉。怅霄路兮永绝,与诗芳兮共玩。听高柳之早蝉,悲此岁之过半。彼妍姿之照灼,待风雨而消散。乃为歌曰:秋水阔兮秋露浓,盛华落兮叹芙蓉。菖花紫兮君不识,萍实丹兮君不逢。

  【宋喻良能香山】

  相佳人兮密静处,颜如玉兮无冶容。

  黄芙蓉

  【宋喻良能香山集】

  《彦礼提宫,寄似芙蓉诗,次韵奉酬二绝》:红粉虽云妙,鹅黄亦大奇。欲知堪画处,绝胜采江时。幽圃知何处,青山东复东。芙蓉黄玉蕊,还与海榴同。惠山黄芙蓉,锦园黄石榴。风味略相似。

  【梅圣俞宛陵集】

  《咏王宗说园黄木芙蓉》:水中兼木末,相拟有嘉花。玉蕊拆蒸粟,金房落晚霞。涉江从楚女,采菊听陶家。事与离骚异,吾将搴以夸。

  红芙蓉

  【元蒲道原顺斋丛蒿】

  《九月八日赋二种芙蓉二首》:其一,《红芙蓉》:丰肌弱骨与秋宜,宿酒酣来不自持。岂为严霜成槁质,要凭初日发妍姿。燕姬入画扰嫌陋,蜀锦团窠未足奇。独对芳丛寄幽兴,子高真是遇仙时。

  醉芙蓉

  【漳州府清潭志】

  一名拒霜,有红者白者,朝白而暮红者,曰醉芙蓉。

  【姚成一雪坡集】

  《醉芙蓉》:庭前木芙蓉,姿色复殊异。初开花微碧,仙子淡云袂。逡巡改萤白,玉骨净无滓。烂熳欲谢时,潮脸晕红媚。诗人第花品,独号此为醉。花虽无情物,司者定有意。晨醒粲初发,晚醉飒欲坠,乃知沉湎者,颠沛在造次。可以为酒箴,看花当歌器。

  【国朝清江贝廷臣诗】

  《醒芙蓉》:蜀江芙蓉四十里,花外楼台夹江水。蜀主龙舟八月来,日照千门锦云起。一朵依稀武都女,雪色宫衣轻欲举。已窍玄珠化水仙,不同石镜埋黄土。朝妍夕态还相恼,傅粉涂黄俱草草。春风入髓扰未苏,丹砂换骨应长好。凌波殿废花亦残,江上秋深风雨寒。武林城南偶识面,把酒共看赤页玉盆。十年流落云间路,欲寻旧赏知何处。芳心一点对斜阳,脉脉无言岁华暮。

  并蒂芙蓉

  【宋书】

  元嘉十年七月已丑,华林天渊池,芙蓉异花同蒂。

  元嘉十九年八月壬子,扬州后池二莲合华,剌史始兴王以献。

  元嘉二十年五月,庐陵郡池芙蓉二花一蒂,太守王渊以闻。

  元嘉二十年六月壬寅,华林天渊池芙蓉二花一蒂,园丞陈袭祖以闻。

  元嘉二十年夏,永嘉郡后池芙蓉二花一蒂,太守臧艺以闻。

  元嘉二十年七月,吴兴郡后池芙蓉二花一蒂,太守孔山士以闻。

  元嘉二十年,扬州后池芙蓉二花一蒂,剌史始兴王以献。太始七年六月已亥,东宫玄圃池芙蓉二花一蒂,皇太子以献。

  【酉阳杂俎】

  卫公庄有同心蒂芙蓉。

  【能改斋漫录】

  《并蒂芙蓉词》:政和癸已,大晟乐成,嘉瑞既至。蔡元长以晁端礼次膺荐于徽宗,诏乘驿赴阙。次膺至都,会禁中嘉莲生,分苞合趺。出天造,人章有不能形容者。次膺效乐府体属辞以进,名《并蒂芙蓉词》。上览之,称善。除大晟府协律郎,不克受而卒。其辞云:太液波澄,向鉴中照影,芙蓉同蒂,千柄绿荷深并,丹脸争媚。天心眷临,圣日,殿宇分明敞嘉瑞。弄香嗅蕊,愿君王寿与南山齐。

  此池边屡回翠辇,拥群仙醉赏。凭栏凝思,萼绿揽飞琼,共波上游戏。西风又看露下,更结双新莲子。斗装竞美,问鸳鸯,向谁留意?

  【国朝顾禄诗】

  《题赵子昂学士所画并蒂芙蓉花》:春入毫端散彩霞,无边生意绕禾农华。院铃不动文书静,貌得芙蓉并蒂花。

  同心芙蓉

  【隋松公瞻诗】

  《咏同心芙蓉》: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飘舞袖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梁朱超诗】

  《咏同心芙蓉》:青山丽朝景,玄峰朗夜光。未及清池上。红渠并出房。日分双蒂影,风含雨花香。鱼惊畏莲折,龟上碍荷长。云雨留轻润,草木应嘉祥。徒歌涉江曲,谁见缉为裳。

  重台芙蓉

  【唐李卫公集】

  《重台芙蓉赋并序》:吴兴郡南白苹亭有重台芙蓉,本生於长城章后旧居之侧。移植苹洲,至今滋茂。余顷岁,徙根於金陵桂亭,奇秀芬芳,非世间之物,因为此赋,以待美人托意焉。昔柳恽为吴兴太守,顾坐客而叹曰:游汀洲以采苹,忆潇湘之故人。悲白日之已晚,惜青春之不返。且欲舍琼蕊於桂山,折瑶华於兰畹。客乃称曰:彼有清川,爱生瑞莲,红葩炜而晔晔,翠叶小而田田。此花大於常莲而叶小於众荷。愿得荐佳名於君子,悦丽色於当年。於是纵兰棹,泛沧涟,吟朱鹭於箫管,鸣昆鸟鸡於瑟弦。临漪澜以远望,叹华艳之何鲜。是日际海澄廓,微风不起。涵丽景於碧湍,烂朝霞於清氵止。鲜虏秀颖,攒立丛倚,疑西子之颜酡,自馆娃而戾止。远以意之,若珠阙玲珑,叠映昆峰,粲王女之光色,抗霓旗以相从;迫而察之,若桂裳重复,郁挠丹谷。思江妃之窈窕,发红罗之纷郁。尔其映兰艹止,出苹萍,掩萋萋之众色,挺女弱女弱之修茎。泫清露以濯秀,流鲜飙而发精。虽草木之无情,亦独立而倾城。若乃行潦既收,秋光始静,见凉野之夕阴,怅回塘之余景。思摘芳以赠远,更临流而引领。翡翠失其辉鲜,珠王几夺其光颖。惟斯物之特丽,而独秀於寥天。在灵境而何降,居下泽而何偏。有繁华而不实,嗟淑类而莫传。念庄姜之无子,非巧笑之未妍。彼天意之所属,谅难得而知焉。此华无实,从根又不三数年,故人间罕有。为乃歌曰:吴山秀兮烟景媚,因淑女兮感斯瑞。莲无多兮无厥类,兰徙芳兮何足贵。人已去兮代不留,独含情兮托此地。

  【裴说诗】

  《重台芙蓉》:众芳凋落后,特地遇阳和。一一开虽晚,重重得亦多。略无幽鸟语,时有冻蜂过。日暮寒阶畔,轻红拂浅莎。

  九蕊芙蓉

  【宋刘分支彭城集】

  《九蕊芙蓉》:托根不近芙蓉苑,移植犹依分攵疬乡,并蕊莲心九相似。看来还使九回肠。

  二色芙蓉

  【宋文同丹渊集】

  《二色芙蓉》:蜀国芙蓉名二色,重阳前后始盈枝。画开粉笔分妆处,绣引红针间剌时。落晚自怜窥露沼,忍寒谁念倚霜篱。主人日有西园客,得尔方於劝酒宜。

  【姜特立梅山续稿】

  《二色芙蓉花》:拒霜一碧树碧丛丛,两色花开迥不同。疑是酒边西子在,半醒半醉立西风。

  【熊梦祥草堂诗】

  《题二色芙蓉便面》:曾障西风十一阑,亭亭醒醉碧波寒。月边青鸟无消息,流落人间作画看。

  【程公许沧洲尘缶编】

  《红白芙蓉》:木艹渠三数株,能白又能朱。晓暮浅深色,醉醒容态姝。流霞斗玉,抽汞养丹炉。模写终难尽,秋江有画图。

  转观芙蓉

  【元蒲道原顺斋丛稿】

  《转观芙蓉》:露凉风冷见温柔,谁挽春还九月秋。午醉未醒全带艳,晨妆初罢尚含羞。未甘白纟一宀居寒素,也着绯衣入品流。若信牡丹南面贵,此花应是合封侯。

  添色芙蓉

  【虞衡志】

  晨开正白,已午微红,夜深红。《欧阳公牡丹谱》:有添色红者,与此意同。此花枝条经冬不枯,有高出屋者。江浙间必宿根重茁,蜀种亦尔。

  海面芙蓉

  【太平广记】

  元和初,有柳实者,尝乘舟越海,风飘至孤岛而止。二公愁闷而陟焉,逡巡有紫云,自海面拥出,蔓衍数百步。中有大芙蓉,高百余尺,叶叶而绽,内有帐幄若绣绮,错杂耀夺人目,时有双鬟侍女降焉。

  金芙蓉

  【南史】

  《干陀利国传》:其俗与林邑扶南略同,后传至毗针邪跋摩,王遣长史毗员跋员跋摩,奉夹献金芙蓉杂香等药。

  【唐李翰林集】

  《登庐山五老峰诗》: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送温处士归黄山白鹅峰旧居诗》: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

  玉芙蓉

  【杜阳杂编】

  敬宗时,氵制东国贡舞女二人,修眉螓首,兰气融冶,衣车笄罗之衣,戴轻金之冠,上更琢玉芙蓉,以为二女歌舞台,每歌声一发,如鸾风之音。

  石芙蓉

  【洛阳名园记】

  董氏西园有石芙蓉,水自其花间漏出。

  【建安记:】

  大湖山在浦城县西南一百里,一名圣湖山。湖在山顶,昔有采药者止此,见满湖皆芙蓉,涉水采之,乃石也。

  锦城芙蓉

  【蜀祷杌】

  孟后主罗城上尽种芙蓉,九月盛开,曰:自古以蜀为锦城,今日观之,真锦城也。又令城上尽以幄幕遮护。

  【成都记】

  孟后主於成都四十里罗城上种此花,每至秋,四十里皆如锦绣,高下相照,因名锦城。

  【张章江渔翁集】

  四十里城花发时,锦囊高下照坤维。虽妆蜀国三秋色。难入幽风七月诗。去年今日到成都,城上芙蓉锦绣舒。今日重来旧游处,看花得似去年无。

  柳池芙蓉

  【王子年拾遗记】

  汉昭帝游柳池,有芙蓉紫色,大如斗,花叶柔甘可食,芬气闻十里之内,莲实如珠。

  白石芙蓉

  【邵氏闻见录】

  唐骊山下有温泉,以白玉石为芙蓉,出水为御汤。

  步出芙蓉

  【齐书】

  涪陵王凿金莲花以贴池,令潘妃行其上曰:步步出芙蓉。

  渌水芙蓉

  【南史】

  《列传》齐王俭谓人曰:昔袁公作卫将军,欲用我为长史,虽不获就,要是意向如此,今亦应须如我辈人也。俭乃以庾杲之为将军长史,杲之美容质,善言笑,萧缅与俭书曰:盛府元僚,实难其选。庾景泛渌水,依芙蓉,何其丽也。时人已入俭府,为莲花池,故缅书美之。

  初发芙蓉

  【南史】

  宋颜延之与陈郡谢灵运,俱以辞采齐名,而迟速悬绝。文帝尝各使拟乐府《北上篇》,延之受诏便成,灵运顷之乃就。延之尝问鲍昭己与灵运孰劣。昭曰:谢五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君诗若铺锦列绣,亦雕缋满眼。

  脸若芙蓉

  【西京杂记】

  卓王孙之女文君,眉色如远山,脸际常若芙蓉。十七而寡,放诞风流。故悦相如之才,而越礼焉。

  人镜芙蓉

  【西阳杂俎】

  李固遇老妪,言郎君明年芙蓉镜下及第。明年,固果状元及第,其诗赋中,有人镜芙蓉之语,妪乃金天神也。

  华芙蓉

  【太平广记】

  梁清家数有异光,仍闻擗篱声。令婢子看,见一人,问,云姓华,名芙蓉,为六甲至尊所使,来过旧居,仍留不去。

  幕下芙蓉

  【李曾伯可斋集】

  《谢荆师启》:代疱越俎,实无一日之善取诸人;制锦操刀,敢谓千室之邑使为宰。顾选坑未能脱足,而县债先已埋头。幕下芙蓉,徒缅怀於绿水。堂前杨柳。赖犹有于春风。

  鸭触芙蓉

  【李端诗】

  《奉秘书元丞抄秋忆终南旧居》:行鱼避杨柳,惊鸭触芙蓉。

  口喷芙蓉

  【常建】

  黄金作身双飞龙,口衔明月喷芙蓉。

  古意秀出芙蓉

  【李白诗】

  《望九华赠青阳韦仲堪》: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

  褥绣芙蓉

  【杜工部诗】

  屏开金孔雀,褥隐绣芙蓉。

  芙蓉羹

  【山家清供】

  雪霞羹。采芙蓉花去心蒂,汤瀹之,同豆腐煮,红白交错,恍如雪霁之霞羹,加胡椒,萱亦可也。详见羹。

  芙蓉城

  【古今事通】

  晋王迥子高与仙女周瑶英游芙蓉城,凡百余日。

  【欧阳公归田录】

  石曼卿去世后,其故人有见之者,云:我今为仙主芙蓉城,欲呼故人共游。不诺,忿然骑一素骡而去。

  【苏东坡诗】

  芙蓉城中花冥冥,谁其主者石与丁。石曼卿也。

  芙蓉馆

  【石林燕语】

  庆历中,有一朝士,将晓赴朝,见美女三十余人,丽服靓妆,两两并马而行。观文丁度按辔于其后。朝士惊曰:丁素俭约,何姬之众邪?有一人最后行,朝士问曰:观文将宅眷何往?曰:非也,诸女御迎芙蓉馆主尔。俄闻丁卒。

  芙蓉园

  【事类合璧】

  芙蓉园魏文帝所开,在长安曲江塘。杜甫《乐游园歌》:青春波浪芙蓉园,白日雷霆夹城仗。

  芙蓉苑

  【事类合璧】

  开元二十年,筑夹城入芙蓉园。《唐?地理志》又,六蜚南幸芙蓉苑,十里香飘入夹城。杜牧《长安杂题》

  肉苁蓉

  【神农本经名医别录】

  肉苁蓉,味甘酸碱,微温,每毒,主五劳七伤。补中除茎中寒热痛,养五脏。强阴,益精气,多子。妇人症,除膀胱邪令、腰痛,止痢,久服轻身。生河西山谷及代郡雁门,五月五日采,阴干。陶隐居:代郡雁门属并州,多马处便有,言是野马精落地所生。生时似肉,似作羊肉羹补虚乏极佳。亦可生啖,芮河南涧至多。今第一出陇西,形扁广。柔润多花而味甘,次出北国者,形短而少花,巴东建平间亦有而不如也。《唐本》:注此注论草苁蓉,陶未见肉者。今人所用亦草苁蓉,刮去花,用代肉尔。本有肉苁蓉,功力殊胜。北来医人时有用者。宋嘉佑本:按蜀本《图经》云:出肃州禄福县沙中,三月四月掘根,切取中央好者三寸,绳穿阴乾,八月始好。皮如松子鳞甲,根长尺余。其草苁蓉四月中旬采,长五六寸,至一尺已来,茎圆紫,采压令扁,日乾。原州、秦州、灵州皆有之。吴氏云:肉苁蓉,一名肉菘蓉,神黄帝咸,雷公酸,季氏小温,生河西山阴地,长三四寸,丛生,或代郡。二月至八月采。《药性论》云:肉苁蓉,臣,益髓,悦颜色,延年,治女人血崩,壮阳,日御过倍,大补益,主赤白下,补精败,面黑劳伤。用苁蓉四两,水煮令烂,薄切,细研。精羊肉分为四度,五味,以米煮粥,空心服之。日华子云:治男绝阳不兴,女绝阴不产,润五脏,长肌肉,暖腰膝。男子泄精尿血,遗沥带下阴痛。据本草云:即是野马精余沥结成。采访人方知勃落树下,并土堑上,此即非马交之处,陶说误耳。又有花苁蓉,即是春抽苗者,力较微耳。《图经》曰:肉苁蓉生河西山谷,及代郡雁门,今陕西州郡多有之。然不及西界中来者肉厚而力紧。旧说是野马遗沥落地所生。今西人云:大木间及土堑垣中多生,此非游牡之所,而乃有者则知自种类耳,或疑其初生於为马沥后乃滋殖,如茜根生於人血之类是也。皮如松子有鳞甲,苗下有一细扁根,长尺余。三月采根,采时掘取中央好者,以绳穿阴干,至八月乃堪用。《本经云》:五月五日采。五月恐已老不堪,故多三月采之。西人多用作食品啖之,刮去鳞甲,以酒净洗,去黑汁,薄切,合山竽羊肉作羹,极美好益人,食之胜服补药。又有一种草苁蓉,极相类,但根短、茎圆、紫色。此来人多取,刮去花,压令扁,以代肉者,功力殊劣耳。又“下品有列当条”云:生山南岩石上,如藕根初生,掘取阴干,亦名草苁蓉。性温,补男子,疑即是此物。今人鲜用,故少有辨之者。因附见于此。《政和本草》陈藏器序云:强筋健髓,苁蓉、鲜鱼、为末,黄精酒丸,服之力可十倍。此说出《乾宁记》。雷公云:凡使先须用清酒浸一宿,至明以棱刷,刷去砂土,浮甲尽劈破,中心去白膜一重,如竹丝草样。是此偏隔人心前气不散。令人上气不出,凡使用先须酒浸,并刷草了,却蒸,从午至酉出。又用酥灸得所。寇宗衍义:肉苁蓉,《图经》以谓皮如松子有鳞,子字当为壳,于义为允。又曰:以酒净洗去黑汁,作羹。黑汁既去,气味皆尽,然嫩者方可作羹。老者苦,入药少,则不效。《绍兴本草》:肉苁蓉,乃采根之药,主治已载本经,出陕西,其状有鳞甲如肉腊,厚者佳,味甘酸咸,微温无毒是矣。又有草苁蓉一种,然形颇相似,止是枯燥,全无肉性,即不堪入药矣。《陈衍宝庆本草折衷录》,验方用者名马足。续说云:伯尔论马受气於丙又属子午,故惟燥骁腾。旧说马有遗沥堕地,苁蓉感其气而生,故又号马芝,宜其力能补壮也。真者壮如鲮鲤甲,尾鳞细薄而肉肥柔,味甘咸而气芬。郁切之则煤而有纹,咀之则化而无滓。不如是,则木下或土堑之上所生者,皆无甚力也。薄俗亦以芭蕉根、鸡冠花梗等伪之。性寒味恶,施於滋补,岂无害欲?所以是齐方十柔元本用肉苁蓉。注云:如无苁蓉,则鹿茸可代。《事类全书》:肉苁蓉最难辨,唯咀之即化都无滓者真。以刀切肉有细煤沙而无滓者,亦真也。金刘守真《保命集》:肉苁蓉益阳道,命门火衰。《王姑古汤液本草》:苁蓉,气温,味甘咸酸,主五劳七伤。补阴中,除茎中寒热痛,养五脏阴绝。益精气,多子孙,妇人症瘕,膀胱邪气、腰痛、止痢,久服轻身。命门相火不足。以此补之。元朱丹《溪本草衍义补遗》:肉苁蓉属土,而有水与火峻补精血,骤用反致动大便滑。河西自从混一之后,人方知其真形,何曾有所谓鳞甲。又云:苁蓉养五脏,锁阳代。苁蓉用味甘可食,煮粥尤佳。补气,平大便,虚而燥结虚而大便不闭者莫用。盖苁蓉难得真者,多是金莲根,用盐罨而为之,北方有草苁蓉,名曰:列当,稍有补性,味稍有咸,实难倚仗罗太无说。《山居备用》:肉苁蓉,凡使,先须以温汤洗刮去粗鳞皮,切碎,以酒浸一日夜,沥出焙干,使如缓急要用,即酒浸煮过,研如膏,或焙干使亦得。尚从善《本草元命苞》:肉苁蓉为臣,亦可以生啖。味甘酸咸,微温无毒,主五劳七伤,除茎中寒热痛,养五脏强阴。令妇人多生子,补中益精气,强骨,悦精神。治男子绝阳不兴,疗女人绝阴不产。除妇室症瘕,带下阴痛,止丈夫尿血遗历泄精,壮阳道,暖腰膝,润五脏,长肌肉。生於马沥,产在雁门,肉厚力紧,形扁柔润。长六七寸,茎圆紫色,于五月五日采之。阴干。《图经》云:三月采根,采时掘取中央好者,以绳穿阴干,至八月乃堪用。若依本经于五月五采,五月恐已老不堪,故多于三月采之入丸酒浸,日干净称。胡仕可《本草歌括》:肉苁蓉是马精生,主疗劳伤补益精,女子绝阴今有子,男人阳绝亦能兴。

  【抱朴子】

  《内篇至理卷》:菟丝苁蓉之补虚乏。

  【博闻录】

  最难辨,唯咀之即化无滓者真。以刀切肉有细煤沙而无滓者亦真也。

  【山居备用】

  煎当归、苁蓉、天麻、桔梗,俱换水三次,煮一日取汁。再用浆水浸一日,换三次出控干下飞密内火舀透为度。如吃,切作片子。

  【食经诸品】

  羊肾苁蓉羹方,治五劳七伤。阳气衰弱,腰脚无力,宜食羊肾一对,去筋膜细切。又一日肉苁蓉一两,酒浸二宿,刮去皴皮细切。有件药和作羹看,葱白盐五味末,一如常法,空腹服之,

  【太原志】

  代州

  【太平寰宇记】

  朔州云州

  【甘肃志】

  宁夏州,肃州

  【元一统志】

  昆仑崆峒之间所出。笔昌府会州

  【郡县志】

  渭州保安军,莫州保定路。唐县曲阳县,行唐以上皆土产。

  骨艹蓉

  【山海经】

  《西山经》山番冢之山有草焉,其叶如蕙,蕙,香草,兰属也。或以蕙为薰叶,失之。音惠。其本如桔梗。本,根也,黑华而不实,名曰骨艹蓉。《尔雅》释草曰:荣而不实谓之骨艹,音骨。食之使人无子。

  芙蓉县

  【旧唐书】

  《地理志》:芙蓉县,旧属牢州,贞观十六年改夷州,二十年又改属播州,开元二十六年废,胡刀、王耶川两县并入。

永乐大典

卷之八百二十一

卷之八百二十一

  二支诗

  诗话

  【敬斋古今黄主】

  文出升平世,禾生大有年。四充今日月,六合古山川。反朴次三五,古文丁一千。王功因各定,代作不相沿。主化布于下,人心孚自天。上方求士切,公亦立仁先。才行苟并至,位名尤两全。末由弓冶手,安比父兄肩。幸及布衣仕,宜希守令先。尺刀元互用,丹白且同研。去吏多甘老,休兵坐力田,干戈包已久,永卜本支延。欧阳永叔戏为也。小儿初作字,点书稍多,即难措笔,必简易则易为力。故小学有上士由山水,中人坐竹林之语。欧公此诗,当亦为儿辈设也。小说中载宫人诗云:朝来自觉承恩最,笑倩傍人认绣球。一本云:承恩醉,殊害义理。又杜荀鹤《春宫怨》落句云: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一本云:相伴,则上下支离,不成语矣。东坡诗:口业向诗犹小小,眼花因酒尚纷纷。又云:口业不停诗有债,眼花乱坠酒生风。若眼花,则或然或否。若口业,则信有之。东坡聚星堂雪诗,禁体物语,而有欲浮大白追馀赏,幸有回风惊落屑之句。或以谓落屑亦体物语,或者之言非也。此盖用陶侃竹头木屑事耳。纳纸投名愧巳深,更教门外久沈吟。事穷计急烧牛尾,不是田单素有心。此诗不知何人所作。索谒固可耻,然士当穷困,摇尾乞怜于人,亦可愍也。前辈又有云:门前人立处,席上欲言时。此真所谓不经此境,不能道此语者。《李华寄赵七诗》云:丹丘忽聚散,素壁相奔冲。出于老杜: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李白《瀑布诗》云: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而陆蟾《咏瀑布》云:岳色染不得,神工裁亦难。可谓天冠地屦矣。乐天《咏草》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狄燠《咏柳》云:翠色折不尽,离情生更多。盖皆摸写李白体。而蜀妓《赠陈希夷》则云:帝王师不得,日月老应难。是又其变也。杜诗: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此以意对耳。故前人谓之十四字句,或者说子美诗无一字浪发者。人止知此以意对,不知寻常与七十,正为切对也。盖八尺曰寻,倍寻曰常,寻常亦数也,故得对七十。或者之言非是。如秦州《杂诗》云:近按西南境,长怀十九泉。西南,非数也。此诗西南字,虽非其数,而预四方之名,与数相近准。或者之言犹介借用。如杜位宅《守岁》云:四十明朝过,飞腾暮景斜。岂飞腾亦为四方之名耶。或者之言不可信。李义山诗:古木含风久。凡两用。摇落对云:疏萤怯露深。《戏赠张书记》对云:平芜尽日闲。其优劣大不相侔,览者自当见之。《咏槿花》云:月里宁无姊,云中亦有君。又《咏李花》云:月里谁无姊,云中亦有君。月姊,云君,用之于槿花虽新奇,固不若用之于李花之为高洁也。然谁无姊,语太径庭。谁字止宜作宁。根非生下土,叶不坠秋风。因寻樵子舍,误到葛洪家。自不害为佳句。而后人论诗者,以为此皆假对。意谓下土与秋风,樵子与葛洪,不相偶属,故借下为春夏之夏,子为朱紫之紫。尘俗哉。李益《鹳雀楼》诗:事去千年犹恨速,愁来一日即知长。鲁直《初至叶县》诗云:千年往事如飞鸟,一日倾愁对夕阳。全用李句,然其意不逮李远矣。欧诗:欢时虽索寞,得酒便豪横。老苏诗:佳节屡从愁里过,壮心还傍酒中来。二老诗意正同。老杜《寄高适岑参》云:高岑殊缓步,沈鲍得同行。休文明还。意惬关飞动,篇终接混茫。举天悲杨骆,富嘉谟。近代惜卢王。似尔官仍贵,前贤命可伤。以此诗登《戏为》等篇,则此老未尝鄙四杰也。老杜《送高三十五书记》师字韵诗,言意娓娓不尽,予当欲学作一篇,自顾浅鄙,不敢措手。人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予谓此诗,百尺竿头,更进百尺。许浑《灞上逢元处士东归》诗云:何人更结王生袜,此客空弹贡禹冠。薛逢《上崔相公》云:公车未结王生袜,客路空弹贡禹冠。二人所对皆同,然许语似畅于薛。东坡《赠王子直》诗首云:万里云山一破裘,杖端闲挂百钱游。其第三联云:水底笙歌蛙两部,山中奴婢橘干头。晋阮修,字宣子。常步行,百钱挂杖头,至酒店,便独酣畅而饮。今改云:杖端。盖避下句橘千头之头。孔稚圭门庭之内,草莱不翦,中有蛙鸣。或问之曰:欲为陈蕃乎?稚圭曰:我以此当两部鼓吹,何必效蕃邪?鼓吹者,所谓卤簿之鼓吹也。稚圭自以蛙鸣为鼓吹,今以蛙鸣为笙歌,亦似与本事不类。邻韵而叶者,诗家间用之,谓之辘轳格,又谓之出入格。或以谓自宋人始。非也。此自有诗以来有之,盖古人文体宽简,不专以声病为工拙也。然为律诗,则其格有二,有前后相错者,有前后两叠者。如李贺《咏竹》云: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花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鲁入用,一节奉王孙。则其相错者也。如《示弟》云:别弟三年后,还家十日馀。酉录今日醉,缃帙去时书。病骨独能在,人间底事无。何须问牛马,抛掷任枭卢。则其两叠者也。孟郊《失志夜坐思归楚江》诗云:死辱片时痛,生辱长年羞。青桂无直枝,碧江思旧游。又《失意归吴寄刘侍郎》云:至宝非眼别,至音非耳通。因缄俗外辞,远寄高天鸿。夫穷通得失,固自有命。郊一踬,便尔忿怼欲死。又自以至宝至音,非人耳目所能及。因之缀缉语言,布露当世。则郊之为丈夫也何其浅邪?人言郊及第后,有一日看尽长安花之句,知其必不远到。何待巳第时语,但观此未第时语,巳足以见其人矣。予寓赵在摄府事,李君坐坐客谈诗。或曰:必经此境,则始能道此语。余曰:不然。此自其中下言之。彼其能者,则异于是。不一举武,六合之外无不至到。不一扌戾眼,秋毫之末无不照了。是以谓之才也。才也者,犹之三才之才,盖人所以与天地并也。使必经此境,能道此语,则其为才也狭矣。子美《咏马》则云: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子美未必曾跨此马也。长吉《状李凭箜篌》则云: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长吉岂果亲造其处乎?以其不经此境,能道此语,故子美所以为子美,长吉所以为长吉,一坐为之嘿然。太白《寄远》云:三鸟别王母,衔书来相过。又云:念此送短书,愿同双飞鸿。又云:本作一行书,殷勤坐相忆。一行复一行,满纸情何极。瑶台有黄鹤,为报青楼人。朱颜凋落尽。白发一何新。又云:寄书白鹦鹉,西海慰离居。《大内》云:安得秦吉了,为人道寸心。《寄内》云:北雁春归看欲尽,南来不得豫章书。《代别》云:天涯有度鸟,莫绝瑶台音。《答元丹丘》云:青鸟海上来。今朝发何处。口衔云锦笺,为我忽飞去。《酬岑勋》云:黄鹤东南来,寄书写心曲。倚松开其缄,忆我肠断续。此皆以禽鸟寄书见意。其原出于苏子卿《上林雁》及《汉武帝故事》,盖以为相思契阔,无由寄声,而行空度远,莫若飞鸟之疾,愿托劲翮,犹或可以致我万一之心焉。是固诗人陶写性情言叹不足之馀旨也。司马温公诗:太白大如李,东方三丈高。又:雨不成游布路归,逢花值柳倍依依。于李字、路字下,俱注云:恐误。此实不误而云误者。本自装板之时,无人校雠。偶不知所出,而便自以为误也。老杜诗自高古,后人求之过当,往往反为所累。如: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乃云: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谓为藩镇跋扈,朝多小人。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谓为纵横由妇人,曲直在小儿。如此等类,又岂足与言诗邪。《国风》:方秉简兮,赠以芍药,贻我握椒之类,皆以为外藉芳香可玩之物,持赠所怀。既以尽其交结往来之欢,且以表其深相爱慕之情也。《楚辞》曰: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王逸曰:疏麻,神麻也。枣据《逸民赋》曰:沐甘露兮馀滋,握春兰兮遗芳。谢灵运诗《越岭溪行》云:想见山河人,薜萝若在眼。握兰勤徒结,折麻劳莫展。又《南楼迟客》云:瑶华未堪折,兰苕亦屡持。路阻莫赠问,云何慰离析。凡此一本于诗人之意,乃知后世折柳寄梅,未必真有事实也。海外逢寒食,春秋不见饧。洛阳新甲子,何日是清明。沈亻全期诗也。黄鲁直极爱此诗,以为二十字中婉而有味,如人序百许言者。而石林乃云:今历家家论节气,有清明无寒食,流俗但以清明前三日为寒食。既不知清明,安能知寒食?此不可解也。石林此说得矣。沈诗止述南北风俗之异,及夫远客思归之意。今以为不知清明,安能知寒食,一何所见僻邪。李白诗: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柰君何。朝共琅之绮食,暮宿鸳鸯之锦衾。已极淫媒矣。至云:秋草秋蝶飞,相思愁落晖。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若此等类,又可谓不可道者也。其何以示子孙?陶弼诗《冬日喜许陟见过》云:扁舟兴尽且休去,五岭以南皆洞庭。案五岭横列于虔林桂道之间,北望洞庭甚远。弼谓五岭以南皆洞庭何邪?大抵诗家立意贵纵夺,造语贵激昂,弼之此意,亦以见其一时相慕恋云耳。李陵诗:行人难久留,各言长相思。安知非日月,弦望自有时。李周翰曰:我心相思如日月,当有弦望无极时也。翰说非是,弦则月半之明,望则月满之明,朔则日月相合也。李陵意谓今虽相别各出相思之言,安知人生之离合,非若日月之有离合乎?日月之弦望有时,人生之聚散亦自有时也,但当期远久耳。故下云: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曹子建《公宴》诗:公子敬爱客?终宴不知疲。应《德琏传》:五官中郎将《建章台宴集诗》云:公子爱敬客,乐饮不知疲。左太仲《咏史》诗云:吾希假干木,偃息藩魏君。吾慕鲁仲连,谈笑却秦军。当世贵不羁,遭难能解纷。功成耻受赏,高节卓不群。临纽不肯纟木世,对王圭宁肯分。谢灵运《述祖德》诗云:段生藩魏国,展季救鲁人。弦高犒晋师,仲连却秦军。临组乍不纟木世,对王圭宁肯分。案《魏志》云:文帝为五官中郎将,为文学。为丕文学,则必非碌碌者。而灵运之文章,沈约称美,以为江左莫及。二君制作,必不剽掠前人。然则全用子建语,灵运则全用太冲语。何也?当时爱赏之极,时时讽咏,不觉误为己有耳。谢诗复云:惠初辞所赏,厉志故绝人。一篇之中,押两人字,在古虽有此体,终不免为此类,此岂率尔而为邪?陈述祖德,固无率尔之理,是又何哉?又代君子《有所思》云:蚁壤漏山阿,丝泪毁金骨。盖谓事有可忧者,虽小可以丧生。故下云:器忌含满欹,物忌厚生没。而李善指谗邪之人,似不类也。按《家语》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此诗当云含满覆,而谓含满歌者,又明远之误也。陆士衡《别士龙》诗云:分途长林侧,挥袂万始亭。伫目兮要暇景,倾耳玩馀声。谢灵运《别从弟惠连》诗云:中流袂就判,欲去情不忍。顾望月豆未,汀曲舟已隐。东坡《既别子由复寄》诗云:登高回首坡垅隔,惟见乌帽出复没。文章气焰,天机所到。虽云今古一辙,至其写手足之爱,道违离之苦,千载而下,读其诗则犹能使人酸鼻。此其真有物以触之,特诗人能道人情之所同,然人易为之感动耳。

  【瓮牖闲评】

  杜子美诗云:片云头上黑,应是雨催诗。世多疑诗字是时字。而苏东坡诗云:飒飒催诗白雨来。又诗云:急雨岂无意,催诗走群龙。盖与子美意同,则知子美诗,是用诗字无疑。《遁斋闲览》,尝称罗可雪诗云:斜分潘岳鬓,横上马良眉。诚佳句也。不知如何是佳句,而遁斋称之若此。每笑青矜诗,其《咏席》云:孔堂曾子避,汉殿戴凭重。殆与罗可雪诗无异。许慎《说文》云:琼,赤玉也。然前辈多以比白物。韩退之《雪诗》云:今朝踏作琼瑶迹,为有诗从凤沼来。又《雪诗》云:屑琼瑰琼。本是赤玉,今以比雪则误矣。故晏元献公《拒霜花》云:江城嘉号木芙蓉,金蕊琼芳绽晓风。又《红梅》诗云:巧缀王周琼蕊色丝,三千宫女宿燕脂。又《红蓼》诗云:绛英琼粒傲霜前,冷落池台亦自妍。其意盖欲证退之之误耳。余观微之《石榴花》诗云:寥落山榴深映叶,红霞浅带碧霄云。趋尘枝下年年见,别似衣裳不似裙。谓榴花不可以比裙也。至欧阳公《榴花》诗云:东堂榴花好,点缀裙腰鲜。又《榴花》诗云:榴花最晚今又拆,红绿点缀如裙腰。乃特以比裙者,岂亦证微之之误邪。

  余先父作诗至少,每得句须不凡。其《和倪彦达雪诗》云:猛穿窗纸寒无敌,乱积檐茅晓未知。此一联绝佳。尝谓前辈作诗正不欲区区比类,惟善形容者,自能体贴。使人一见便知咏某物,如此方为奇特。老父之作,正有合前人之意矣。又尝作绝句《嘲雪》云:六出匀如剪,无根散乱开。倚风轻薄甚,佯困贴梅腮。其句清绝如此,足见其胸中洒落,而非俗者也。苏东坡诗云:水面风生人未知,低昂巨叶先零乱。巨叶,荷也。此二句殊有佳致,非才藻过人者,未易及此。此恰如郑毅夫诗也。毅夫诗云:料得凉风消息近,萧萧已在柳梢头。比之东坡诗句语虽别,而意极同。此是知前人锦乡肾肠,凡吐出者皆新奇,初非蹈习者也。苏东坡《壶中九华诗》板本首句云:我家岷蜀最高峰。然余家收得东坡亲书此诗石本,首句乃云:清溪电转失云峰。此首句以不若板本之奇,疑后来经改也。王介甫不作纤艳等语,余尝疑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非介甫之词。后观《方勺泊宅编》云:陈正敏谓此唐人诗,介甫常题于扇上尔。是余之所见,为不妄也。洪觉范诗云:丽句妙于天下白,高才俊似海东青。此一联甚佳。天下白者,越女天下白也。海东青者,海上一鸟名,能一日渡海者也。杜子美诗云:白白江鱼入馔来。余深爱其田入馔二字。后观《黄太史家书》云:笋四时入馔。又洪驹父诗云:溪毛入馔光浮。亦爱其用入馔二字,与余所见同也。秦少游《赠鲜于子骏》诗云:击强雕鹗健治剧,辟鸟艺苑雌黄。病其句中不见馀刃之意,遽云辟鸟不可,彼盖不知少游用杜子美之诗耳。子美诗云:锋莹辟鸟,所谓辟鸟者,盖此尔,非少游之误也。《懒真子录》载杜子美《独酌》诗云:步履深林晚,开樽独酌迟。仰蜂粘落絮,行蚁上枯梨。《徐步》诗云:整履步青芜,荒亭日欲晡。芹泥随燕觜,花蕊上蜂须。且《独酌》则无献酬也。《徐步》则非奔之也。以故蜂蚁之类,微细之物,皆能见之。若夫与客对谈,急趋而过,则何暇详视,至于如此哉。余以是知苏东坡在惠州,其子过赴州会未归,而东坡有诗云:卧看月窗盘蜥蜴,静闻风幔落虫伊虫威者,亦是意也。人多病苏东坡诗,不向如皋闲射雉,归来何以得卿卿。谓《左氏传》如训往御以如皋者,盖为妻之御而往皋也。今曰不向如皋,则是便指如皋为地名非是,彼乃不知后人误写向字在不字下尔,非东坡之误也。余尝亲见东坡一纸书此诗,乃向不诚是也。与如皋地名略不相妨,见前辈文字不能详究,辄妄自讥语,岂不重可笑欤?

  洪觉范有文采,作诗殊可喜。黄太史诸公皆爱之,尝与唱和。但不读儒书,故用事时有错误,为可恨也。其作《冷斋夜话》,窃笑杜子美《彭衙行》,押两餐字。夫子美《彭衙行》云:小儿强解事,故索若李餐。是押餐字无疑。若乃众雏烂熳睡,唤起沾盘餐。此盘飧字。盖用《左氏传》乃馈盘飧置壁者。飧字音苏昆切,或印本误写作餐字,然岂得谓之盘餐也。盘飧有何据依,惟觉范不知所出,故以谓子美押两餐字,岂不重可笑邪。非独此也,又尝作诗云:人生如逆旅,岁月苦逼催。安知贤与愚,同作土一扌不。此一扌不字,乃前汉《张释之传》所谓取长陵一扌不土者。扌不字音步侯切,岂可作杯字用也,此无他,皆是不读儒书,故错误至此。然则学为文者,其可不本书之所出乎。苏东坡《送江公著》诗,押两耳字。一云:忽忆钓台归洗耳。一云:亦念人生行乐耳。其《题林逋诗后》,谓押两曲字。一云:吴人生长湖山曲;一云:更肯悲吟白头曲。然东坡于耳字诗,则注云:其义不同,虽重压无害。于曲字诗,又却不注何也?欧阳文忠公读《徂徕集》诗云:子生诚多难,忧患靡不罹。罹字,乃与魔字同,押作罗字音。余按杨雄《方言》云:罹谓之罗,罗谓之罹。是罹字,可音罗字也。呈似亦如送似,指似送似,出韩退之诗云:写吾此诗特送似。指似,出元微之诗云:指似旁人因恸哭。未知呈似所出,闲识之俟知者。苏东坡尝记韩定辞为镇州书记,聘燕帅刘仁恭,仁恭命幕客马都延接。马有诗云:别后山矛攵山上望,羡君时复见王乔。然山矛攵二字,《缃素杂记》自音作权务。用此二字,则平侧不顺,不可读,恐是故作务权用之。颠倒其二字,亦如苏东坡龙井作井龙,黄太史西巴作巴西也邪?不然,何谬误如此也。黄太史《西江月词》云:断送一生惟有酒,破除万事无过此。皆韩退之之诗也。太史集之,乃天成一联。陈无已以为切对,而语益峻,盖其服膺如此。太史又尝谓人云:杜荀鹤诗,举世尽从愁里老,可对韩退之诗,何人肯向死前休此一联尤更奇绝。虽尚未成全篇,则知太史真能集句矣,第恨所见者不多尔。然其譬集句为百家衣,又喜王荆公莫言常为此诗,而谓正堪一笑者,亦其所优为之故也。黄太史诗云:莫作秋虫促机杼,贫家能有几纟句丝。纟句者,履纟句也。盖言履纟句之上,用丝无几尔。纟句,音渠,非王荆公用一纟句丝之比也。荆公之诗,只向贫家促机杼,几家能有一纟句丝,乃用《隋唐嘉话》一纟句丝得几时络者。宋景文公作《仲商晦日集晏相国西园》诗末句云:三入功名始白头。始下音试,以是知杜工部诗。皂周鸟寒始急。白乐天诗:千呼万唤始出来。如此等始字,当皆音试可也。《石林诗话》记黄太史诗云: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以谓止此二句,乃晚年最得意者,每举以教人,而终不能成篇。盖不欲以常语杂之。然《太史集》中载《王厚颂》二绝,后一绝云:夕阳尽处望清闲,想见千岩细菊班。其下二句,即前面一联。石林何不细考如此。白乐天诗云:而今格在颈成雪。元微之诗云:隔是身如梦。格隔二字,殊不晓其义。二公用之又不同。《容斋隋笔》云:犹言已是也。余谓只是已是,不须作犹言,第未知出处耳。且如差池二字,前汉中自作柴池。注云:柴音差。委蛇二字,横塘诗中自作委羽。注云:羽音俱依切。以是知隔格二字,二公用之虽别,皆只是已是更详考之。余最爱前辈诗中,用梦思二字。苏子美诗云:请甚无梦思。陈无已诗云:岁晚山河无梦思。苏东坡诗云:有意寻弥明,长颈高结喉。若据韩文出处,乃长颈高结下。方云:喉中,更作楚声。今东坡乃借下句一喉字押韵,却与误读庄子三缄其口,破句而点者相类。然东坡高材,岂不知此,而故云耳者,以文为戏也邪?余酷爱杜工部诗中用受字,如:修竹不受暑,双燕受风斜,野航恰受两三人是也。而秦少游诗中学用受字亦可爱,如:蜂房受晚香,乱帆天际受风忙是也。然此受字,乃出于《左氏传》云:而受室以归。受盖出于此。烟红霞绿晓风香,此苏东坡《披锦亭》诗也。烟焉得红?霞焉得绿?诗家故作此语,亦枕流漱石之意耳。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此名倡王幼玉之诗也,非渠无能道此者。程纟寅解苏东坡诗:白日为君愁。引韩氵晃诗,白日自为人闲长。然此句,乃欧阳文忠公《青州即事诗》,非韩渥也。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文选》载曹丕之诗也。苏东坡作《前赤壁赋》云,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岂非曹孟德之诗乎?孟德乃丕之父,亦错记焉耳。或云苏东坡诗云:岂知乘槎天女侧,独倚云机看织纱。柰何独看织纱,故陈无已讥失于粗者。余谓不然,此自是一格。正如杜牧诗云:珊瑚破高齐,作婢舂黄糜。夫孝绚得珊瑚,其母令衣青衣而舂,初无糜字也。穿云透石不辞劳,远地方知出处高。溪洞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此唐宣宗《瀑布》诗也。其命意如此,岂非天子气象邪。唐韩文公,苏东坡皆误用《庄子》中子桑裹饣卞事作子来。文公诗云:昔者一日雨,子来寒且饥。其友名子舆,忽然忧且思。褰裳涉泥水,裹饣卞往从之。东坡诗云:杀鸡未肯邀季路,裹饣卞应须问子来。余原此字之失,盖来字与桑字颇相类,文公已为误用,东坡又承其误尔。钓艇归时菖叶雨,并寺官小未朝参。此二绝首句也。《苏东坡集》云:仆作此诗时,年二十九岁。至《春渚纪闻》乃云:此开子容诗,误载在东坡集中。未知其孰是也。朱希真避地广中,作小尽行云:藤州三月作小尽,梧州三月作大尽。哀哉官历今不颁,忆昔升平泪成阵。云云。此诗前押两尽字,殆类杜子美前年渝州杀剌史,今年开州杀刺史。与夫西川有杜鹃,东川无杜鹃。洪万无杜鹃,云安有杜鹃也。苏东坡《和编礼公水官诗》云:长安三月火,至宝随飞烟。尚有脱身者,漂流东出关。夫东出关三字,出前汉《终军传》。东坡用古人句语押韵,精切如此,而旧本乃作出东关,且长安之地,初无东关,可见旧本之误也。学者其可不知?《香弯类稿》尝病苏东坡《和陶诗》押游字。陶诗云:命室携童弱,良日登远游。而东坡和之,乃言一饱忘故山,不思马少游。谓游游二字不同不可押。余按《广韵》,游字下注云:与游同。如此虽用游字,然亦无害。杜工部《题岳阳楼》诗,其间二句云:江山有巴蜀,栋宇自齐梁。至矣哉,诗之极也。而汪彦章《陪诸公游惠山》诗乃云:巍基首梁宋,爽气接吴楚。亦佳作,但不免蹈工部之尘也。苏东坡春来幽谷水潺潺,诗题目只作《梅花》。少年时读,甚疑之。此盖谪黄州时,路中作诗偶及之。初不专为梅花,东坡续贴中载之甚详。黄太史诗云:清谈落笔一万字,白眼举觞三百杯。后洪景卢罢赣守,送者一十六人,亦用三百杯事。其诗云:嘉宾自是十六相,痛饮须拼三伯杯。余爱其用事亲切,未尝不击节称赏也。苏东坡在扬州作诗云:此生已觉都无事,今岁仍逢大有年。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忻然。其年神宗上仙,当时谤者,遂谓东坡以迁谪之故,忻幸神宗上仙,而作是诗。故东坡有《辨谤答刂子》云:是三月六日,臣在南京,闻先帝遗诏,举哀挂服了。至五月间,住扬州竹西寺,见百姓父老十数人,相与道旁语笑。其间一人,以手加额云:才见好一个少年官家。又是时淮浙间,所在丰熟,因作是诗。其时去神宗上仙已两月,决非山间始闻之语。事理甚明。及观其弟子由,作《东坡墓志》乃云:公之自汝移常也,授命于宋,会神宗晏驾,哭于宋而南扬州。常人与公买田书至,公喜作诗,有闻好语之句,言者妄谓公闻讳而喜,乞加深谴。然诗刻后有时日,朝廷知言者之妄,皆逐。其说又如此。秦少游《虚飘飘》诗云:雨中沤点没流水,风里彩云铺远霄。余谓没字恐误,欲改作泛字。若沤点既已没矣,自不足云也。惟其尚在氵丕水之间,故有虚飘飘之意焉。

  【芥隐笔记】

  谢灵运有云中辨烟树,天际识归舟。王僧孺有岸际树难辩云中鸟易识梁元帝有远村云里出,遥船天际归。阴铿诗有天际晚帆孤,天边看远树,大江静犹浪。老杜所以有江流静犹涌,云中辩烟树。铿有薄云岩际出,初月波中上。杜诗薄云岩际宿,孤月浪中翻。铿有中川闻棹讴,杜有中流闻棹讴。铿有花逐下山风,杜有云逐度溪风。祖述有自,青出于蓝也。陈去非,尝语先君云:吾平生得意十字云:开门知有雨,老树半身湿。先君故效之,作感兴诗云:夜半微雨湿,凌晨春草长。谓颐正云:吾十字似有味。后读《河岳英灵集》阎访诗:荒庭人何许,老树半空腹。殷谓皎然可佳,殆亦有所祖云。山谷诗:霜威能折绵,风力欲冰酒。盖用阮籍诗,阳和微弱阴气竭,海冻不流绵絮折,呼吸不通寒冽冽。庾肩吾诗:颈气方凝海,清威正折绵。张说,塞上绵应折,江南草可结语也。杜诗,自平宫中吕太一按《唐史》,有两吕宦官。吕太一,为广南市舶使,反。注:吕太一,代宗时为广南市舶使,逐剌史张休而反。东坡云:自平宫中吕太一,世莫晓其义,妄者以谓唐有自平宫。偶读《元宗实录》,有宫中吕太一,叛于广南,故下有南海收珠之句。故下云:收兵南海千馀日。复何疑,而说诗者,纷纷不可晓。至谓唐有自平宫,开元中,中书舍人吕太一,与张嘉正号四俊者。又吕宁为太一宫使尤谬。荆公诗;绿揽寒芜出,红争暖树归。妙甚。归字,盖用老杜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李白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意老杜花远重重树,云轻处处山。可作画本。三辅黄图,长安故城,城南为南斗形,城北为北斗形。故号斗城。何逊《咸阳诗》云:城斗疑连汉。老杜,秦城近斗杓。秦城北斗边,北斗故临秦。而秦中诗;春城依北斗,郢树发南枝。乃秦城耳。刘梦得《望赋》亦云:城依斗兮阑干。春亦无义,亦不可对郢树也。渊明诗:弱女虽非男,慰情良胜无。故乐天云:衰病四十身,娇痴三岁女。非男犹胜无,慰情时一抚。东坡诗:斯人乃德星,遣出虚危间。用乐天德星降人福,时雨助岁功,福似岁星移,望如时雨至意。老杜: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乐天云:百姓多寒谁可救,一身虽暖亦何情。安得大裘长万丈,一时都盖洛阳城。《北征》诗:皇帝二载秋,闰八月初吉。卢仝《月蚀》诗:元和庚寅,斗柄插子,律调黄钟。白乐天《贺雨》诗:皇帝嗣宝历,元和三年冬。又《苦寒诗》: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阴铿有夜雨滴空阶。柳耆卿用其语,人但知为柳词耳。乐天有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不知又有《蔷薇诗》:露垂红萼泪阑干。牧之诗:尘土惊。乐天:委命不。诗中用斗在,盖出乐天诗。世上争先从尽,上声汝,人间斗在不如吾。乐天用格是字,王仲言:自宣城归,得杜甫诗三帙,有南唐澄心堂纸,有建业文房印,沈思远印,及敕赐印,笔法精妙,殆能书者,试考一二诗,多与今本不同。如《忆李白》诗:白也诗无数,飘然意不群。清新庾开府,豪迈鲍参军。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何时一樽酒,重与话斯文。《九日》诗乃云:今朝醉里为君欢,笑倩傍人为正冠。及再把茱萸子细看。又芹泥随燕觜,蕊粉上蜂须,宫草霏霏随委佩,云近蓬莱常五色,酒醒思汗簟,已近古寒夜,长贫怪妇愁。雨映行宫辱赠诗,骑马谁家白面郎。不通姓字粗疏甚,忍待江山丽之类。不可概举也。多病爱闲始见《南史?王俭传》。乐天有经忙始爱闲,刘梦得有功成却爱闲,杜牧之有爱闲能有几人来。诗中用而今、匹如、耳冷、妒他、欺我、生憎、勿留、羸垂、温暾、皆乐天语。相欺、有底、也自、也知、差底、斩新、遮莫、皆老杜语。《史记》:秦,虎狼之国也。《唐史》:太宗,龙凰之姿。而子美《昭陵诗》云:谶归龙凰质,威定虎狼都。各易一字,最为妙处。洪氏辩证,谓急急能鸣雁,轻轻不下鸥。能鸣,用《庄子》。不下,用《列子》语。于此见其用出处下字之法。《庄子?外篇》:庄子舍于故人之家,故人喜杀雁而烹之。庄子请曰:一能鸣,其一不能鸣,请奚杀?主人曰:杀不能鸣者。《列子?黄帝篇》:海上之人,有好沤鸟者,每从沤鸟游。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杜牧之诗,授图黄石老,学剑白猿翁。盖出庾信《宇文盛墓志》云:授图黄石,不无师表之心。学剑白猿,遂得风云之志。杜牧之诗,老翁四百牙爪利,掷火万里精神高。盖用《天蓬咒》,苍舌绿齿,四目老翁,而今本误以目为百尔。掷火万里,亦用《度人经》,掷火万里流铃八冲之语。而东坡亦用之于《芙蓉城》,诗云:仙风锵然韵流铃也。东坡谓老杜窃比稷与契,盖求之于其诗。舜举十六相,身尊道何高,秦时用商鞅法,法令如牛毛。意特有所指,余以为见此老容民畜众之度,莫若水深鱼极乐,林茂鸟知归。又林茂鸟攸归,水深鱼知聚。重言之,此其意有在。荆公次韵《酬龚深甫》诗云:比寻五柞固未心敕,东挽三杨仍有賬。《舆地志》:钟山本少林木,宋时使诸州剌史罢职还者,栽松三千株,下至郡守各有差焉。山之最高峰有五愿,树柞木也。元嘉中百姓祈祷率有验。又李太白《白下亭诗》:驿亭三树杨,正当白下门。王诗:三杨白下亭。《西京赋》掩长杨而联五柞,又集乎长杨之宫,徜徉乎五柞之馆。此荆公《次韵酬龚深甫》诗云:恩容衰老护松楸,复得一龚随我游。讲肆剧谈兼祖谢,舞雩高蹈异求由。此寻五柞故未心敕,东挽三杨仍有賬。陟山献降原从此始,但无瑶玉与君舟。又李白《金陵白下亭留别》诗:驿亭三树杨,正当白下门。吴烟瞑长条,汉水啮古根。荆公,晴日晚风生麦气。麦气,盖用何逊《新林分别诗》,麦气始清和。《淮南子》:水清则鱼聚,木茂而鸟乐。所以老杜有林茂鸟攸归,水深鱼知聚。《文选?古诗》:何能待来兹。用《吕氏春秋》今兹美禾,来兹美麦。注,兹,年也。《文选?张景阳杂诗》:丛林森如束,唐元稹连昌宫中满宫竹,岁久无人森似束。盖用此。东坡《过李公择故居》诗:四邻戒莫犯,十亩森似束。《文选?古诗》有思君令人第。曹子建有沉忧令人老。其本出唯忧用老耳。《文选?古诗》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周美成社日停针线,盖用张文昌《吴楚词》,今朝社日停针线,有自来矣。《谢上蔡语录》问学诗这法,曰:诗须讽味以得之,发乎情性,止乎礼义,便是法。曾本云:问学诗以何为先?云:先识取六义体面。又问,莫须于《小序》中求否?云:《小序》亦不尽,更有诗中以下句证上句,不可泥训话,须讽味以得之。发乎情性,止乎礼义,便是法。国史不特作《诗序》,凡诗皆经其手删定,明道初见谢语人曰:此秀才展托得开,将来可望。

  【诗文发源】

  老杜:风吹客衣日杲杲,树搅离思花冥冥。此最着意深远。

  【鹤林玉露】

  《杜陵诗》云:桑麻深雨露,燕雀半生成。《后山诗》云:辍耕扶日月,起废极吹嘘。或谓虚实不类,殊不知生为造,成为化,吹为阴。嘘为阳,气势量与日月字正相配也。张宣公《题南城》云:坡头望西山,秋意云如许。云影度江来,霏霏半空雨。《东渚》云:团团凌风桂,宛在水之东。月色穿林影,却下碧波中。《丽》云:长哦伐木诗,伫立以望子。日暮飞鸟归,门前长春水。《濯清》云:芙蓉岂不好,濯濯清涟漪。采去不盈把,惆怅暮忘饥。《西屿》云:系舟西岸边,幅巾自来去。岛屿花木深,蝉鸣不知处。《采菱舟》云:散策下亭舸,水清鱼可数。却上采菱舟,乘风过南浦。六诗闲澹简远,德人之言也。杜陵《病木冉》诗曰:犹含栋梁具,无复霄汉志。良工古昔少,识者出涕泪。伤贤者之老病,而不获用也。又曰:种榆水中央,成长何容易。截之承金露,袅袅不自畏。言少不更事之人,无所涵养。而骤膺拔擢,以当重任。力绵才腐,凛凛危亡。而曾不知畏也。又《舟中上水遣怀》诗曰:篙工密逞巧,气若酣杯酒。歌讴互激烈,回斡明授受。善知应触类,各藉颖脱手。古来经济才,何事独罕有。盖叹舟人操舟,尚有妙手。而整顿乾坤,独未见妙手也。盖方天宝间,杜陵少壮之时,虽乱离瘼矣,而人才尚多,故《洗兵马行》曰:成王功大心转小,郭相谋深古来少。司徒清鉴悬明镜,尚书气与秋天杳。二三豪俊为时出,整顿乾坤济时了。又云:张公一生江海客,身长九尺须眉苍。徵起适遇风云会,扶颠始知筹策良。盖幸其所以支撑世变者,尚有人也。及杜陵晚岁《八哀》之诗既作,则一时豪杰或死,而后来者未有其人,此病木冉种榆之叹,舟师妙手之叹,意益婉,而词哀。呜呼!此唐室所以终不振乎!宋朝元丰间,洛阳诸老为耆英会,图形赋诗,一时夸为盛事。而识者悲之曰:此皆仁宗所养之君子,至是而皆老矣。长降消长之会,过此甚可畏也。时林行己曰:天将祚其国,必祚其国之君子。观其君子之众多如林,则知其国之盛;观其君子之落落如晨星,则知其国之衰;观其君子康宁福泽,如山如海,则知其为太平之象;观其君子之摧折顿挫,如湍舟、如霜木,则知其为衰乱之时。又曰:天将使建中为崇宁,则不使范忠宣复相于初元;天将使宣和为靖康,则不使刘陈二忠肃心来攵遗于数岁。皆至论也。古诗多矣,夫子独取三百篇,存劝戒也。吾辈所作诗,亦须有劝戒之意,庶几不为徒作。彼有绘画雕刻凋刻,无益劝戒者,固为枉费精力矣。乃若吟赏物华,流连光景,过于求适,几于诲淫教偷,则又不可之甚者矣。白乐天《对酒》诗曰: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富随贫且欢喜,不开口笑是痴人。又曰:百岁无多时壮健,一春能几日晴明。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又曰:昨日低眉问疾来,今朝收泪予人回。眼前见例君看取,且遣琵琶送一杯。自是家言之,可谓流丽旷达,词旨俱美矣。然读之者,将必起其颓堕废放之意,而汲汲于取快乐。惜流光则人之职分,与夫古之所谓三不朽者,将何时而为哉?且如《唐风蟋蟀》之诗,盖劝晋喜公以自虞乐也。然才曰:今我不乐,日月其除,即曰:无已太康,职思其居。吕成公释之曰:凡人之情解其拘者,或失于纵;广其俭者,或流于奢。故疾未已,而新疾复生者多矣。信矣,《唐风》之忧深思远也。乐天之见,岂及是乎。本朝士大夫,多慕乐天东坡尤甚。近时叶石林谓乐天与杨虞卿为姻家,而不累于虞卿,与元稹牛僧孺相厚善,而不党于元稹。僧孺为裴晋公之所爱重,而不因晋公以进。李文饶素不相乐,而不为文饶所深害。推其所由,惟不汲汲于进,而志在于退。是以能安于去就爱憎之际,每裕然而有馀也。此论固已得之,然乐天非是不爱富贵者,特畏祸之心甚于爱富贵耳。其诗中于官职声色事,极其形容,殊不能掩其恋之意。其平生所善者元稹、刘禹锡辈,亦皆是逐声利之徒,至一闻李文饶之败,便作诗畅快之。岂非冤亲未忘,心有偏党乎?慕乐天者,爱而知其疵可也。荆公《题舒州山谷寺石牛洞泉穴》云:水冷冷而北出,山靡靡以旁围。欲穷源而不得,竟怅望以空归。晁无咎《编续楚词》谓此诗具六艺群书之馀味,故与其经学典册之文俱传,朱文公编《楚词后语》,亦妆此篇。自陈黄之后,诗人无逾陈简斋,其诗由简古而发禾农纤,值靖康之乱,崎岖流落,感时恨别,颇有一饭不忘君之意。如凉风又落宫南木,老雁孤鸣汉北州。乾坤万事集双鬓,臣子一谪今五年。天翻地覆伤春色,齿豁头童祝圣时。近得会稽消息不,稍传荆渚路岐宽。东南鬼火成何事,终籍胡锋作争臣。龙沙此日西风冷,谁折黄花寿两宫。皆可味也。徐渊子《九日诗》云:衰容不似秋容好,坐上谁怜老孟嘉。牢裹乌纱莫吹却,免教白发见黄花。时一士和云:呼儿为我整乌纱,不是无心学孟嘉。要摘金英满头插,明朝还是过时花。二诗兴致皆佳,未易优劣。唐李商隐《汉宫诗》云:青雀西飞竟未回,君王犹在集灵台。侍臣最有相如渴,不赐金茎露一杯。讥武帝求仙,言青雀杳然不回,神仙无可致之理必矣。而君王未悟,犹徘徊台上,庶几见之,且胡不以一物验其真妄乎?金盘盛露,和以玉屑服之,可以长生,此方士之说也。今侍臣相如,正苦消渴,何不以一杯赐之。若服之而愈,则方士之说,犹可信也。不然,则其妄明矣。二十八字之间,委蛇曲折,含不尽之意。唐子西立朝,《赋梅花诗》云:桃花能红李能白,春深何处无颜色。不应尚有数枝梅,可是东君苦留客。向来开处是严冬,桃李未在交游中。只今已是丈人行,勿与年少争春风。执政者,恶其自尊,一斥不复,后以党祸谪罗浮,作诗云:说与门白鹭群,也须从此断知闻。诸公有意除钩党,甲乙推求恐到君。殊有意味。又云:鹤归辽海悲人世,猿入巴山叫月明。唯有虫沙今好在,往来休傍水边行。《抱朴子》云:周穆王南征,一军皆化。君子化为猿鹤,小人化为虫沙。诗意言君子或死或贬,唯小人得志,深畏其含沙射影也。徐渊子诗云:俸馀拟办买山钱,却买端州古砚砖。依旧被渠驱使在,买山之事定何年。刘改之《贺其除直院启》云:以载鹤之船载书,入觐之清标如此;移买山之钱买砚,平生之雅好可知。渊子诗词清雅,余尤爱其《夜泊卢山词》云:风紧浪淘生,蛟吼鼍鸣。家人睡着帕人惊,只有一翁扌门虱坐。依约三更。雪又打残灯,欲暗还明。有谁知我此时情。独对梅花倾一盏,还又诗成。吾郡罗椿,字永年,诚斋高弟也。清贫入骨,一介不取,颇有李方叔谢无逸风味,累举于礼部竟不第,自号就斋。尝访诚斋于毗陵,诚斋作诗送之归曰:梅萼香边蹋雪来,杏花影里带春回。明朝解缆还千里。今日看花更一杯。谁遣文章大惊俗,何缘场屋不遣才。南溪鸥鹭如相问,为报春吟费麝煤。宋庆元初,诚斋与朱文公同(下缺一页)月佛前灯,塔在孤峰最上层。犬吠一声秋意尽,敲门只有独归僧。诵毕舍去竹石间甚异之,亟追逐出门不复见。问群僧皆不之识,意者有仙鬼之流欤?今夏解后竹石间于京口偶及此,竹石间谓仆曰:由子诗而成一段公案,不可使之无传也。香山居士《大寺桃花》绝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可谓巧于形容卉木,为造物分疏。仆观《唯室步里客谈》,载苏丞相子容使虏,适壮历官失日,虏问立春与中国先后。子容曰:本朝在南,气先到一日,北朝在北,气后到一日。虏主大喜。乃知此意非特可资诗人谈谐,亦可擅专对机捷。所谓不龟手之药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纟光,所用之异也,讵不信然。《言行录》所载,与此稍异,而客谈之辞为婉。《尔雅》列艹甄艹豕首,郭璞注曰:本草彘卢,一名蟾蜍兰,今江东呼首,可以烛蚕蛹。陆左丞《农师尔雅新义》训列艹甄艹首云:豕俯其首,积精在脑。以此见服此草者,可以上达泥丸。考之本草上药有天名精,亚于五芝黄精人参之列。非惟今人不识,诸方亦不曾用。中下药乃有地菘。莶,或又谓之火。鹤虱。即其子也。分布诸条,陶隐居陈藏器之徒,各为异说,莫能归一。近世沈存中良方,始以一言蔽之曰:地菘。莶,鹤虱,即天名精也。旧传张忠定公进莶元方,其效甚著。神农既见之《正经》,《尔雅》又列于释草,则其知名也久矣。仆曩苦脚膝之疾,尝合服十馀年,甚得其力。但久服,觉气微壅,至于活血驻颜,诚为妙药。《山谷外集》有诗云:红药山丹逐晓风,春荣分到莶丛。朱颜颇欲辞镜去,煮叶掘根傥见功。以此知山谷,亦尝留意于此。但其根元不中用,气味只在叶尔。四五月内采,酒浸,九蒸九曝,味甚苦,不可为汤剂。以酒或蜜为元,百无所忌。小便白浊者,三五服便见效。闻向来亲王贵人,亦有加鹿葺之属而为饵者,自见别录。洪野处《夷坚乙志》载刘义《死后文》有云:余数世为人直信,弃已济众,设教化人,报不平之事,行无极之道,以是故用达仙。仆得其集观之,有《修养》诗曰:损神终日谈虚空,不如归命于胎中。我神不西亦不东,烟收云散何氵蒙氵蒙。常使体如微微风,绵绵不断道自冲。世人逢一不逢一,一回存想一回出。只知一切望一切,不觉一日损一日。劝君修真须识真,世上道人多误人。披图醮录益乱神,此法那能坚此身。心田自有灵地珍,惜哉自有不自亲,明真汨没隋埃尘。真仙者之言也。学道者,苟能参之,云真境不远矣。世但知义有冰柱雪车二诗,在韩门与郊岛同科,不知其所造如此。故为表出之,修真者或有取焉。仆己巳岁,备员江东帐计,与边管晋陵胡季玉鉴,运干洮湖陈德制仲巽。同幕。二君皆名家子,能诗。春时同游蒋山遂至报宁寺,登谢公墩,季玉因举荆公诗:我名公字偶相同,我屋公墩在眼中。公去我来墩属我,不应墩姓尚随公。且及前辈谓荆公不独与时贤争新法,又与谢公争,可见其为人。仆戏问曰:万一争至漕司,诸丈何以处之?二君无答。仆曰:使送本厅当断曰:在法,二主亡殁。契要不明过二十年,不在陈理之限,合没官。时皆大笑。今二君墓木拱矣。追记一时戏笑之言,为之怅然。陆仲高升之,放翁族兄也。绍兴间,宫学秩满。时思平郡王判大宗正事,置司于会稽,有主管财用宫教等官。赴行在时,放翁年尚少,作诗送之云:兄去游东阁,材堪直北扉。莫忧持橐晚,姑记乞身归。道义无今古,功名有是非。临分出苦语,不敢计从违。仲高颇衔之,放翁不知也。后仲高坐累久闲,乾道中,放翁以史越王荐召,试除删定官。仲高临别衔袖亦出诗送行,封题甚谨密,一时不暇拆。暨登舟观之,但头句:改兄字为弟字尔。放翁光祖少列,政和八年辟雍上舍赐第起家,习诗训子孙,他日不可忘新经义训,后季父著作以书,伯氏太史以诗决科。独景迂愚钝,不能继经学。自别为词赋,尝记伯氏言舒王诗解,真有过前人处,且如解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神之吊矣,诒尔多福。其辞曰:至治之世,神无所出其灵响,吏无所用其聪明。此言要非秦汉以后学者所能道。

  【古今事通】

  安成刘信夫登第,授宣州教官,寓杭州渡江,值太学数人同行。信夫征衫布履,众鄙之。问能诗否?曰:略晓。泊岸索诗,指西湖即云:长乐钟声下九天,万家春色柳摇烟。山迎山送利名客,潮落潮生来去船。众大喜,挽其笔曰:只消此四句,不必足。后因此定友。青麓笔乘叠山谢枋,得至元己丑方归五峰。魏参政聘之入燕,至崇真寺十五日不食死。付子诗曰:西汉有臣龚胜卒,闭口不食十四日。我今半月忍饥渴,求死不死更无术。精神常与天往来,不知饮食为何物。若非功行积未成,便是业债偿未毕。太清神仙多宴会,凰箫龙笛鸣瑶瑟。岂无道兄相提携,骑鲸直上寥天一。元稹与白居易为友,为诗善状当时风态物色。当时言者称元白。自衣冠士子,闾阎下俚,悉传诵之,号元和体,宫中呼元才子。居易晚与刘禹锡善,集其诗序之曰:彭城刘梦得诗豪也,其锋森然,少敢当者。梦得文之神妙,莫先于诗。在在处处,应有灵物护持,岂止两家子弟秘藏而已。王禹锡弟十六子,与子瞻姻连,作《贺雨诗》:打叶两拳随手重,吹凉风口逐人来。瞻曰:十六郎作诗怎得如此不入规矩?曰:盖是醉中所作。他日持大轴来,曰:尔复醉耶?唐学士院,在右银台内,含元殿宴罢归院,多从睿武楼过,故郑略酬通义刘相瞻曰:刘纲暗借飚轮便,睿武楼中似去年。当同为学士侍宴也,故事内中宴设,则学士院备食以延从官,宋宣献诗因宴曰:再至,寄同院云:云间乍阕仙韶曲,禁里还过睿武楼。盖用唐事。坡云:巴人杨朴能诗,真宗召对,自言不能。问临行有人作诗送卿否?朴曰:惟臣妻有一首云:更休落魄贪杯酒,且莫猖狂爱咏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帝大笑放还山。予在湖州赴诏狱,妻子送出皆哭,无以语之,顾曰:子独不能如杨处士作诗送我乎?坡自云。司空图《论诗》谓元白力京力而气孱,乃都市之豪估耳。郊岛非附于寒涩,无所置才。皆中其病。自评已作,乃以南楼山最秀,北路邑偏清,为假令作者复生。亦当以著题见许,殆不可晓。如乐天所谓属斤石破山,先观迹。发矢中的,兼听弦声。使不见其诗而闻此语,当以为何如哉。南朝作诗,多先赋韵,如竞病二字是也。《陈后主文集?十卷》载王师献捷贺乐文思预席,群僚各赋一字,仍成韵。上得盛病柄令横映并镜庆十字。宴宣猷堂,得迮格白赫易夕掷斥折哑十字。幸舍人省,得日谧一瑟毕讫橘质帙实十字。今人无此格也。议者杜牧《华清宫》诗,明皇十月骊山,至春还宫,非荔支时。按《礼乐志》,帝幸骊山,贵妃生日,命小部乐长生殿奏新曲,未立名,会进荔支,因名《荔支香》。《外传》:十四载,六月一日,上幸骊山,乃贵妃生日,甘泽谣同。又言十五载,妃侍辇避暑骊山宫,感牛女事。不可议牧之之失也。刘熏少宣云中人,专于诗。万里风沙怜病客,几年刁斗厌寒更。人怜直道违时好,自喜闻身与世疏击筑漫流燕客泪,佩兰谁识楚臣心。《济南》云:好风襟袖知秋早,甲夜阑干得月多。船行著色屏风里,人在回文锦字中。百和香薰风过处,万盘珠落雨来时。尤可喜也。唐诗有一句中自成对者,谓之当句对。盖起于楚词,桂棹兰木世,斫水积雪。蕙兰藉桂酒将,自后皆然。如襟三江带五湖,钟鸣鼎食于公异。卧鼓偃旗,养威蓄锐。左武右文,销锋铸镝。杜诗尤多。杨徽之诗,太宗写其警句屏上,僧文莹云:必以天地浩露,涤笔于水瓯雪盘中。方与此诗相副。《寒山诗》涉猎广博,非但释子语,楚辞尤超出。曰:有人兮山陉,云卷兮霞缨。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难征。心怊怅兮狐疑,謇独立兮忠贞。苦青蝇白鹤,黄籍白丁。青蚨黄绢,黄口白头。七札五行,彩熊席青凰装。甚工。问津耦耕各其适,后人未可轻雌黄。两翁之心秋月白。孙烛湖《读通鉴诗》簿书流汗走君房,那得狂奴故意降。努力诸公了台阁,不烦鱼雁到桐江。清浊无心陈仲弓,圆机聊救汉诸公,末流不料儿孙误,千古黄初佐命功。二绝甚佳。朱文公曰:栗里题咏,独颜平原一篇云:张良思报韩,龚胜耻事新。狙击苦不就,舍生悲拖绅。呜呼陶渊明,奕叶为晋臣。自以分相后,每怀宗国屯。题诗庚子岁,自谓义皇人。手持山海经,头戴漉酒巾。兴与孤云远,辨隋还鸟泯。见《卢山记》,公集不载。《白传分司东都诗,上李留守》序言:公见过,池上泛舟举酒,话及翰林旧事,因成四韵。后云:白首故情在,青云往事空。同时六学士,五相一渔翁。盖与李绛者,正纪元和二年至六年事。崔群裴土白,王涯、杜元颖、及绛也。

  【耆旧续闻】

  吕伯恭先生,尝言往日见苏仁仲提举,坐语移时,因论及诗。苏言南渡之初,朱新仲寓居严陵时,汪彦章南迁,便道过新仲。适值清明。朱《送行》诗云:天气未佳宜且住,风波如此欲安之。盖用颜鲁公贴,及谢安事。语意浑成,全不觉用事。二十年欲效此体,用意不到,比作陆仲高挽章。偶然得之云:残年但愿长相见,今雨那知更不来。盖用杜子美诗句:但愿残年饱吃饭,但愿无事常相见。及秋述常时车马之客,旧雨来今雨不来。亦不觉用事也,恐可庶几焉。乃知时人伪注,赠王中允维未句云:穷悉应有作,试诵白头吟。旧注虞卿著《白头吟》,以人情乐新而厌旧,义自明白。伪注乃云:张跋欲娶妾,其妻曰:子试诵白头吟,妾当听之,跋惭而止。此妇人女子,善警戒者也。是以白头吟,为文君事,有何干涉。往往时引史传所有之事,乃东坡已载于笔录者,饰伪乱真。其言又皆鄙缪,近日有刊东莱家,塾诗武库,如引伪注。苦吟诗瘦,翠屏晚对。眼前无俗物,短发不胜簪。日月不相饶,独立万端忧等,伪作东坡注。不知此何传记耶?世俗浅识辈,又引其注为故事用,岂不误后学哉?所谓诗武库者,又伪指为东莱之书也。余后观《周少隐竹溪》云:《东坡煮猪肉诗》有火候足之句,乃引《云仙录》火候足之语,以为证。然此亦常语,何必用事,乃知少隐亦误以此书为真。后来引用者,亦不足怪。唐人以格律自拘,唯白居易敢易其音于语中。如照地骐麟袍,雪摆胡栏干,三百六十桥。晏珠尝评之曰:诗人秉后语,当如此用字。故宴公与郑侠诗云:春风不是长来客,主张繁华能几时。然杜诗如此用字亦多。将军只数汉嫖姚。《汉书》音漂鹞而杜作平声之类。李嘉诗:门临苍茫经年闭,身逐嫖姚几日归。又张诗:洛水暮天横苍莽,邙山落日露崔嵬。东坡诗:峥嵘依绝壁,苍茫瞰奔流。苍茫二字,古人用之皆是平声。而此作仄声。又《石鼻城》诗:独穿暗月朦胧里,愁度关河苍茫间。亦作侧声。鲁直亦多如此用字。夏文庄,举制科对策罢。方出殿门,遇杨徽之,见其年少,遽邀与语曰:老夫他则不知,唯喜吟咏,愿丐贤良一篇,以卜他日之志。公欣然援笔曰:殿上衮衣明日月,砚中旗影动龙蛇。纵横礼乐三千字,独对丹墀日未斜。杨公叹服曰:真宰相器也。此《青箱记》所载。又《东轩笔录》与此少异云,公举科制对策,廷下有老宦者前揖曰:吾阅人多矣。视贤良他日必贵,求一诗以志今日之事。因以吴绫手巾展前,公乘兴题曰:帘内衮衣明黼黻,殿中旗饰杂龙蛇。纵横落笔三千字,独对丹墀日未斜。然不若前诗用字之工。所谓宦者,以吴绫手巾求诗,想必有此。至今殿试唱名,宦者例求三名诗,但句语少有工者,诗亦不足重矣。祖宗朝,一诗翰苑诸公唱和,有《上李舍人诗》:西掖深沉大帝居,紫徵西省掌泥书。天关启钥趋时后,侍史焚香起草初。又,黄扉陪汉相,彩笔代尧言。又和人见贺,分班晓入翔鸾阁,直阁旁联浴凤池。彩笔闲批五色诏,好风时动万年枝。又,太液西入凤池迢,西阁凌云为起烟。彩笔时批天一诏,直庐深在九重天。又《内直诗》:紫泥初熟诏书成,红药翻阶书影清。屋瓦生烟宫漏永,诗闻幽鸟自呼名。李访《宴会诗》,衣惹御香拖瑞锦,笔宣皇泽洒春霖。黄中云:青纶辉映轻前古,丹地深严隔世尘。钱若水云:日上花稍檐卷后,柳遮铃索雨晴初。杨徽之云:诏出紫泥封去润,朝回莲烛赐来香。皆粲然有贵气。东坡论柳子厚诗在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则不及也。所贵于枯淡者,谓其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渊明子厚之类是也。若中边皆枯淡,亦何足道。譬如食蜜,中边皆甜,人食五味,知其甘苦者,皆是能分别其中边者百无一也。周少隐云:诗人多喜效渊明体者非不多,但使渊明愧其雄丽耳。韦苏州诗云:霜露悴百草,时菊独妍华。物性有如此,寒暑其柰何?掇英泛浊醪,日夕会田家。尽醉茅檐下,一生岂在多。非惟语似,而意亦大亿。故东坡论柳子厚诗晚年极似陶渊明,知诗病者也。诗之用事,当以故为新,以俗为难,好奇务新,乃诗之病。子厚南迁诗后,秋气集南涧,独游亭午时。清深纡馀,大率类此,故谓子厚诗在渊明下,苏州上。山谷书柳子厚诗数篇,与王观复欲知子厚如此学渊明,乃能近之耳。如白乐天自云:效渊明数十篇,终不近也。又云:诗有律。子美云:晚节渐于诗律细。余少学诗,乡先生云:侵凌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卑枝低结子,接叶暗巢莺。此细律也。唐之诗人,及本朝名公,未有不用此。洪龟父诗云:琅严佛屋,薜荔上僧垣。山谷改上句云,琅鸣佛屋。亦谓于律不合也。余谓陆务观,尝学诗于曾文清公,有赠赵教授诗云:忆昔茶山听说诗,新从夜半得玄机。律令合时方贴妥,工夫深处却平夷。每愁老死无人付,不谓穷荒有此奇。世间有恨知多少,不得从君谒老师。亦以合律为工。穷荒有此奇,见东坡贴,穷荒有此奇观,用字皆有来处。黄鲁直少有诗名,未入馆时,在叶县大名吉州太和德平,诗已卓绝。后以史事待罪陈留,偶自编《退听堂诗》,初无意尽去少作。胡直孺少汲,建炎初,帅洪州首,为鲁直类诗文为《豫章集》。命洛阳朱敦儒山房李彤编集而洪炎玉父专其事,遂以退听为斫。以前好诗皆不收,而不用吕汲、老杜编年为法,前后参错,殊牛氐牾也。反不如姑胥居世英,刊《东坡全集》殊有叙,又绝少舛谬,极可赏也。卢陵守陈城虚中,刊《欧阳公居士集》亦无论次,盖不知编摩之体耳。又云:作诗用经语,尤难得峭健。杜子美《端午赐衣》诗:自天题处湿,当暑著来轻。自天当暑,皆经语,而用之不觉其弱。此可为省题诗法。至落句云:意内称长短,终身荷圣情。其语又妙。余谓近日辛幼安作长短句,有用经语者。《水调歌》云:凡我同盟鸥鹭,今日既盟之后,来往莫相猜。亦为新奇。梅圣俞尝云:古人造语有纯用平声,琢句天然浑成者,如枯桑知天风是也。有纯用侧声作诗云:月出断岸口,影照别舸背,且独与妇饮,颇胜俗客对。大观初,上元赐诗曰:午夜笙歌连海峤,春风灯火过湟中。群臣应制皆莫及,独有府尹宋乔年诗云:风生阊阖春来早,月到蓬莱夜未中。乃赵龠虎之子雍代作也。雍少学于陈无已,有句法。赵龙图师民,名重当世。而文章之外,诗思尤精。如:麦天晨气润,槐夏午阴清。又:晓莺林外千声口转,芳草阶前一尺长。前辈名流所未到也。

永乐大典

卷之八百二十二

卷之八百二十二

  二支诗

  诗话六十四

  【维杨志】

  李绅镇广陵,有少年甚疏简,来谒,晤对间,言曰:尚书先寄元相公诗云:闷劝迂辛酒,闲吟短李诗。且曰:辛大性迂嗜酒,李二十短而能诗。少年即丘度子也。谓李公曰:“短李”。每忆白二十二丈诗曰:闷劝平昔酒,闲吟世上诗。李白辛大有此狂,见吾敢不存旧矣。李相国蔚,镇淮南,李嵘献诗云:“鸡树烟含瑞气凝,凤池波待玉山澄。国人久倚东关望。拟筑沙堤到广陵。”后果入相。杜分阝公守扬州,耽于游宴,宣宗除崔铉为代。以诗送之曰:“一方狱市获来苏。”扬州押衙传希闻御诗,即教习来苏队舞,以迎崔公。杜颇衔之,致政归洛,每遇维扬人必问曰:来苏健否?谓传希也。江都王绪,霍王元轨之子,善画鞍马。老杜诗云:“国初已来画鞍马,神妙独数江都王。”崔涯、张礻右齐名,每题诗倡肆,誉之则车马继来,毁之则杯盘失错。嘲曰:“准得苏方木,犹贪玳王冒皮。怀胎十个月,生下昆仑儿。”又曰:“布袍披袄火烧毡,纸补箜篌麻接纟玄。更着一双皮屐子,纥足弟纥塌出门前。”又嘲李端端曰:“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囱耳似铛。独把象牙梳插鬓,昆仑山上月初生。”端端道旁见二子,再拜祈哀,乃重赠曰:“觅得黄骝革皮绣鞍,善和坊里取端端。扬州近日浑成着,一朵能行白牡丹。于是宾客竞臻其户。或曰:“李家娘子才出墨池,便登雪岭,何其一日黑白不均。”张礻右客淮南,幕中赴宴时,杜紫微为支使,座中有属意处,索骰子赌酒。牧之微吟曰:骰子巡巡裹手拈,无因得见玉纤纤。”礻右应声曰:“但知报道金钗落,仿佛还应露指尖。”唐世盐铁转运使在扬州尽斡利权。商贾如织,故谚称杨一,益二,谓天下之盛杨为一,而蜀次之也。杜牧之有春风十里珠帘之句。张礻右诗云:“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王建诗云:“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如今不似时平日,独自笙歌彻晓闻。”徐凝诗云:“萧娘脸下难胜泪,桃叶眉头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其盛可知矣。自毕师铎孙儒之乱,荡为丘墟,杨行密复葺之,稍成壮藩,又毁于显德。本朝承平百七十年,尚不能及唐之什一,今日真可酸鼻也。章孝标及第后作诗,寄淮南李相国绅云:“及第全胜十政官,金汤镀了出长安。马头渐入扬州路,为报时人洗眼看。”绅亟以一绝箴之曰:“假金方用真金镀,若是真金不镀金。十载长安得一第,何须空腹用高心。”李相国绅镇扬州,请章孝标赋春雪,孝标曰:“六出飞花处处飘,粘窗拂砌上寒条。朱门到晓难盈尺,尽是三军喜气销。”绅览诗击节称赏。越水李主簿游广陵,迨春未返。其姬寄诗曰:“去时盟约与心违,秋日离家春不归。应是维扬风景好,恣情欢笑到芳菲。”答曰:“偶到扬州悔别家,亲知留滞不因花。尘侵宝镜虽相待,长短归时不及瓜。”崔涯妻雍氏,扬州总校之女。雍族以崔有诗名,资赡甚厚。崔略无恭敬,但呼妻父“雍老”而已。雍杖剑呼女,谓崔曰:“某河朔之人,唯习弓马。养女合嫁军门,徒慕士流之德。小女不可别醮,便令剃发为尼。”涯悲悔恸别,留诗曰:“陇上流泉陇下分,断肠呜咽不堪闻。女亘娥一入宫中去,巫峡千秋空白云。”王公禹言事,出知扬州。以诗送人云:“若见敖龟头如借问,为言枨也减刚肠。”唐世,五月五日,扬州于江心铸镜,以进国朝。翰苑撰端午贴子词,多用其事,然遣词命意工拙不同。王禹玉云:“紫阁瞳目龙隐晓霞,瑶墀九御荐菖华。何时又进江心鉴,试与君王却众邪。”李邦直云:“艾叶成人后,榴花结子初。江心新得镜,龙瑞护仙居。”赵彦若云:“杨子江中方铸镜,未央宫里更飞符。菱花欲共朱灵合,驱尽神奸又得无。”又“杨子江中百炼金,宝奁疑是月华沉。争如圣后无私鉴,明照人间善恶心。”又“江心百炼青铜镜,架上双钿翠缕衣。”李士美云:“何须百炼鉴,目胜五兵符。”傅墨卿云:“百炼鉴从江上铸,五时花向帐前施。”许冲元云:“江中今日成龙鉴,苑外多年废鹭陂。合照乾坤共作镜,放生河海尽为池。”苏子由云:“杨子江中写镜龙,波如细索殳不摇风。宫中惊捧秋天月,长照人间助至公。”大概如此,唯东坡不然,曰:“讲余交翟转回廊,始觉深宫夏日长。杨子江心空百炼,只将无逸监兴亡。”其辉光气焰可畏而仰也。若白乐天《讽谏镜篇》云:“江心波上舟中铸,五月五日午时镜。背有九五飞天龙,人人呼为天子镜。”又云:“太宗常以人为镜,监古监今不监容。乃知天子别有镜,不是扬州百炼铜。”用意正与坡合。予尝有一联:“愿储医国三年艾,不传江心百炼铜。”然去之远矣。端午故事,莫如楚人竞渡之的。盖以其非吉祥,不可施诸祝颂,故必用镜事云。见《洪迈随笔》韩魏公知扬州,王荆公为佥判,以魏公非知我者,每曰:“韩公但形相好耳。”作《画虎图诗》诋之云:“壮哉,非熊亦非豸区,目光夹镜当坐衤禺。横行妥尾不畏逐,顾盼欲去仍踌躇。卒然一见心为动,熟视稍稍摩其额。固知画者巧为此,此物安肯来庭除。想当盘礴欲画时,睥睨众史如庸奴。神闲意定始一扫,功与造化论锱铢。悲风飒朔吹黄芦,上有寒雀惊相呼。槎牙死树鸣老乌,向之亻免喙如哺雏。山墙野壁黄昏后,冯妇遥看亦下车。”王逢原集中,佳句颇多,如《瓜洲渡》云:“风力引云行玉马,水光连日动金蛇。”最为脍炙人口。欧公自扬州移汝州,作《西湖》诗云:“绿芰红莲画舸浮,使君那复忆扬州。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后东坡复自汝移扬,作诗云:“二十四桥亦何有?换此十顷玻璃风。”用欧公诗也。马仲甫居扬州,于九曲池买地筑亭,名曰借山,有诗,警联云:“平野绿阴蔽,乱山晴黛浮。”陈亚,幼孤,育于舅家。舅为医工,人呼作衙推。亚登第,人皆贺其舅,亚有诗云:“张公口契酒李公醉,自古人言信有之。陈亚今年新及第,满城人贺李衙推。”谏议大夫鲜于子骏守扬州,尝至隋炀帝九曲池等处,郡人秦少游和诗云:司花人远木阴阴,盖用炀帝司花女事也。东坡通判杭州,道过维扬,刘贡父、刘艹辛老、孙巨源适相会。东坡以三人字赋诗之,贡父时通判秦州也。艹辛老以言事谪湖南,故诗中云:“莫落江湖上,遂与屈子邻”。始坡与巨源同朝,坡不报巨源之谒,颇有纤介之嫌。至是讲解,诗云:“人情贵往返,不报生祸根。遂令平生友,终岁不及门。”盖以此。东坡《广陵》诗用凤钗事,盖用刘言史诗云:“空闻隋苑耕人说,拾得苍苔古凤钗。田承君云:王居卿在扬州同孙巨源、苏子瞻适相会,居卿置酒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此林和靖《梅花》诗,然而咏杏与桃李皆可。”东坡曰:“可则可,但恐杏与桃李不敢承当。”一座大笑。东坡守维扬,于石塔寺试茶诗云:“禅窗丽午景,蜀井出冰雪。坐客皆可人,鼎器手自洁。”正谓谚云三不点也。戴良词罢洪府监兵,过广陵,为东坡公出所获西夏刀剑。东坡命晁无咎作诗赠之:三郎少日如乳虎,代父搏贼惊山东。硬弓长箭取官职,自说九战皆先锋。将军奋勇馈不继,痛惜灵武奇谋空。城头柳榆不亻免走,壮士志屈羞填胸。平生山西踏霜雪,洪府下湿号儿童。闻名未识二十载,初见长揖东坡公。锐头短后凛八尺,气似饮井垂檐虹。只今不语当阵立,望见已是千夫雄。往年身夺五刀剑,名玉所环犀兕同。晨朝携来一府看,窃指私语惊庭中。红妆拥坐花照酒,青萍拔鞘堂生风。螺旋芒锷波起脊,白蛟双挟三苍龙。试人一缕立衤虎魄,戏客三招森动客。东坡喜为出好石厉,洮鸭绿石如坚铜。收藏入匣人意定,蛾眉稍进琉璃钟。太平君子尚少比,必戒邾小毋艹并蜂。舞干两阶庶可观,跳空七剑今何庸。我为苏公起扬角单,雅歌缓带聊堪同。从公请石厉归作砚,闻公尝谏求边功。东坡至扬州,获二石。其一绿色,冈峦迤逦,有穴连于背。其一正白可鉴,渍以盆,置几案间。忽忆在颖州日,梦人请住一官府,榜曰仇池。觉而诵杜子美诗云:“万古仇池穴,潜通小有天。”乃戏作小诗为僚友一笑:“梦时良是觉时非,汲水埋盆故自痴。但见王峰横太白,便从鸟道绝峨眉。秋风与作烟雪意,晓日令涵草木姿。一点空明是何处,老人真欲住仇池。”又云:“仆所藏仇池石,希代之宝也。王晋卿以小诗借观,意在于夺,不敢不借,然以此诗先之:海石来珠宫,秀色如蛾绿。坡陀尺寸间,宛转陵峦足。连娟二华顶,空洞三茅腹。初疑仇池化,又恐瀛洲蹙。殷勤峤南使,饣鬼饣向淮东牧。得之喜无寐,与汝交不渎。盛以高丽盆,藉以文登玉。幽光先五夜,冷气压三伏。老人生如寄,茅舍久未卜。一夫幸可致,千里常相逐。风流贵公子,窜谪武当谷。见山应已厌,何事夺所欲。欲留嗟赵弱,宁许负秦曲。传观慎勿许,间道归应速。”东坡自扬州召还,郊礼后,有《次韵蒋颖叔钱穆甫从驾景灵宫》二诗。一云:归来病鹤记城,旧踏松枝雨露新。半白不羞垂领雪,软红犹恋属车尘。雨收九陌丰登后,日丽三元下降辰。粗识君王为民意,不才何以助精。王仲至和之,末云:“谁知第七车中客,天遣归来助庆。”坡称叹久之。盖汉儿宽尝出为扬州刺史,后自扬州召还,陪武帝郊祀,乘车在驾前。帝回至渭桥上,见一妇人洗乳于渭水上。帝遣问之,妇人曰:“第七车中客知我也。”上使使问是儿宽,宽奏曰:“天上长乳星,祭祀不洁即见。”帝爽然。坡时为尚书,亦乘车在驾前。刘季孙能诗,善用事。《送孔宗翰知扬州诗》云:“诗书鲁国真男子,歌吹扬州作贵人。”人多称其精当。吕申公守维扬,秦观以举子谒见。时适中秋,云山阁新成,宴客其上。公闻秦才名,即烦撰《乐语》云云。公得之,大喜。即召同席,礼为上客。是夕却微阴,秦复别作云:“自是我公多惠爱,却回春色作秋阴。”参寥云:旧有一诗寄少游,少游和云:“楼阁过朝雨,参差动霁光。衣冠分禁路,云气绕宫墙。乱絮迷春阔,嫣花困日长。平康何处是,十里带垂杨。”孙莘老读此诗至末句云:“这小子又贱相发也。”少游后编《淮海集》,遂改云:“经旬率酒伴,犹未厌长杨。”清老者,金华俞子忠也。黄庭坚与共学于淮南。元丰甲子,相见于广陵。荆公欲使之脱逢掖,著僧伽,奉香火于半山宅寺,所谓报宁禅院者。后数年见之,儒冠自若也。因戏和清老诗云:“索索叶自雨,月寒遥夜阑。马嘶车铎鸣,群动不遑安。有人梦超俗,去发脱儒冠。平明视清镜,政尔良独难。”子瞻屡哦此诗,以为好也。高宗为康王日,登平山,幸大明寺。见寺中白菖蒲一盆,高三尺许,甚异之。遂留题曰:“惟不识泥土,堆根抱玉泉。”令寺僧智嵩联句云:“难离岩谷伴,也则翠千年。”帝顾智嵩曰:“若亦能诗邪?”未几,空中虹霓现,再令僧赋之云:“水染青红带一条,和云和雨系天腰。玉皇为厌皇宫倦,故筑空中万丈桥。”帝大称赏。高英秀者,吴越国人,好骂,滑稽。尝讥罪隐扬州诗,云:“云中鸡犬刘安过,月里笙萧炀帝归。定是见鬼诗也。”右司郎中麋公师旦。庆元乙卯岁,将命饯客。以十一月既望,回次扬州。因游平山堂,恍如畸昔所尝到。独叹惜壁间字画,堂前杨柳之不存耳。翌日绝江,适其兄京口。即移柳数十本属杨帅赵子固为补植,且寄诗云:“壁上龙蛇飞去久,堂前杨柳补来新。一生企慕欧阳子,重到平山省后身。”是夕舟行,昆弟对语,至戊夜方寝。晨起视之,则公已逝矣。先是,公登第时,过妇家于姑苏之黄渡,饮于圃。夜半,忽屏间有大书太师字,秉烛聚观,墨影随灭。人谓公它日必远到,至是始悟欧阳公官止于太子太师。益验后身之句云。

  【新安志】

  中都一士大夫家,收江南李后主书一诗云:“铜壶漏滴初尽,高阁鸡鸣半空。催起五门金锁,犹垂三殿珠笼。阶前御柳摇绿,仗下宫花散红。鸳瓦数行晓日,鸾旗百尺春风。侍臣蹈舞重拜,圣寿南山永同。”下有冯延巳三字。石敏若学士《橘林文》、汪彦章内翰《龙溪集》并行于世。二集之诗相犯甚多,如“鸟声应为故人好,梨雪欲将春事空。”“山色总兼溪色好,松声长作竹声寒。”“负郭生涯千亩竹,长年心事四愁诗”。“千里江山渔笛晚,十年灯火客毡寒。”“日边人去雁行断,江上秋高枫叶寒。”“天阔鸟双下,山寒人独归。”“及《阻风馀干渡》、《咏水晶数珠》、《次苏养直韵寄黄元功》、《阻风雨辟邪渡寄王仲诚》、《客至》、《夏夜示友人》等诗,皆全篇见于两集,未知果谁作。设皆内翰所为,则橘林中诗,本自无多。去此,遂空冀北之群矣。出《渔隐丛话》渔隐者,续溪胡待制长子,名仔。寓居吴兴,自号苕溪渔隐。郡西北黄山,有三十六峰,与宣池接境。岩岫秀丽可爱,仙翁释子多隐其中。山有汤泉,色红,可以澡瀹。刘宜翁尝游焉,题诗寺壁,有曰:“山有灵砂泉色红,涤除身垢信成功。不除身上无明业,只与山间众水同。”宜翁名谊,元丰间,自广东移江西,皆持使节,疏议新法,勒停。或云宜翁晚得道不出,东坡绍圣所与书可见矣。谊疏云:“自唐朝庸调法坏,五代至皇朝,税赋凡五增其数矣。令又大更张,不更其本。敛愈重,民愈困,为害凡十。”又言:“变祖宗法者,陛下也。承意以立法者,安石也。讨论润色之者,惠卿、曾布、章忄享之徒也。”其语激切深至。内批云:“谊张皇上书,公肆诞谩。上惑朝廷,外摇众听,可特勒停。”《广录》天禧二年,尚书员外郎舒雄,序职方曹公诗云:近世诗人之作,多陷轻巧雕刻,大丧风雅。惟君之诗,立意措辞,以平澹雅正为本,浑金璞玉,得于自然。其体致高远,有王右丞、孟处士之风骨。如《赠渔父》云:逍遥五湖上,活计一竿头。《览金员外岳诗集》云:却为吟新句,不成弹古琴。《喜友人过隐居》云:旋妆松上雪,来煮雨前茶。《山居书事》云:云生枕上藤床冷,火迸炉中药鼎香。此深到古人之趣也。政和间,葛胜仲来宰休宁,得其诗而读之,谓句法隽逸,又谓属辞精深。且知公以经术德义,高蹈州里。与潘魏二徵君和靖林居士篇什,尝相往来,每慨叹之,而恨不及见也。公名汝弼,字梦得,自号松萝山人云。

  【爱日斋丛抄】

  杜诗结语多用安得二字,《洗兵马》云:安得壮士挽天河,净洗甲兵长不用。《石笋》云:安得壮士提天纲,再平水土犀奔茫。盖全法《大风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岂小力量敢道哉!不惟此尔,《遣兴》云:安得廉颇将,三军同晏眠。《喜雨》云:安得鞭雷公,滂沱洗吴越。《天表行》云:安得如鸟有羽翼,托身白云还故乡。《光禄阪行》云:安得更似开元中,道路只令多拥隔。《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王兵马使二角鹰》云:安得尔辈开其群,驱出六合枭鸾分。《晚登氵襄上堂》云:安得随鸟翔,迫此惧将恐。《昼梦》云:安得务农息战斗,普天无吏横索钱。《早秋苦热》云:安得赤脚蹬层水。《后苦寒》云:安得春泥补地裂。《同谷县歌》云:安得送我置汝傍,多壮语也。曾见诗话称陈无已诗:寒巷闻惊犬,邻家有夜归,较之刘长卿: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本非蹈袭。郑毅夫草富相制有诗云:中使传宣内翰家,君王令草侍中麻。紫泥金印封题了,红烛才烧一寸花。近赵汝谈诗:宫井城鸦欲动时,春猿梦断北山移。揽衣拟草归田赋,犹是金莲烛半枝。郑矜敏捷,赵乃思退,辞致各清丽。《侯鲭钅录》记郑侠上书事作,悉治平时往还厚善者,侠家搜得晏叔原与侠诗云:春风自是人间客,主张繁华得几时。裕陵称之,即令释出。余闻刘潜夫端明《少年落梅诗》云:东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遂得罪。比兴似不相远,所遭乃自两途也。陶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少陵《东楼诗》:虽有车马客,而无人世喧。就古语一转,正使事之法。如《庄子外篇》:忘足屦之适也,忘要带之适也。东坡《九日》云:要适忘带,足适忘屡。却乍读似与庄子意别,亦是不为古事所使也。荆公诗多举正观,盖追怀盛时,托兴前代。使后来读之如少陵武德开元际,苍生岂重攀,可悲矣!《叹息行》云:官驱群囚入市门,妻子恸哭白日昏。市人相与说囚事,破家劫钱何处村。朝延法令亦宽大,汝罪当死谁为冤。路傍年少叹惜汝,正观元元之子孙。《河北民》云:生近二边长苦辛。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戎狄。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老少相携来售南。南人丰年自无食,悲愁白日天地昏。路傍过者无颜色,汝生不及正观中。斗粟数岁无兵戎。伤今思古之义具焉。又其诗曰:欢乐欲与少年期,人生百岁常苦迟。白头宝贵何所用,气力但为忧勤衰。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在正观开元时。斗鸡走马过一生,天地安危两不知。此意虽寓辞,若少过矣。使生太平盛世,得为谨厚君子,顾不可乐哉!比见石九成文诗云:忽思往事三代前,今有罪者亦可怜。与《叹息行》意近。《荆溪集》中有云:嗟汝建隆元元之子孙。为绍定己丑秋,天台水灾而作,亦用荆公语。其声愈悲矣!李伯玉缜汉,老参政之子,号万如居士,有《梅花百咏》,後莆田林子真同子常合赋《梅》十绝句。刘潜夫端明喜其有志,为和韵至十叠。或以伯玉诗呈刘公,公拟异日当效李体,别课百首,不果作,二林遂成《百梅卷》。刘公题其後,有云:和篇叠叠逼衰陈,肯犯齐梁一点尘。一时骚人名士相踵用韵,刘公亦云:或缙绅先生,或江湖社友,体制各异。出而用世者,其言浏丽。处而求志者,其言高雅。余巾袭至今集中可见者,盖以赋诗答之,及题识之语略存姓名,抑扬间亦寓焉:如建阳魏司理定清、仙溪陈迈高则,皆称其铸词押韵用事;黄户曹祖润和在诸人後,无一句一字相犯。特记其警策,终云:“小哉荀令香三日,甚矣桓公臭万年”之句,虽老夫亦避三舍:户曹之族父珩,亦继作,则以其首首不相犯,句句皆自锻,若粹众长,倩他手而成,亦摘奇记之;清漳江咨龙,东陇徐用虎,晚和者,谓篇篇有新意,若自倡首,且别为义疏。刘公复有答以诗者,并举其概:於林知录仲嘉云:直须着意描香影,和靖宗人合咏梅;于吴尧云:即今同社余千首,当日孤山止一联;于赵志仁监薄时愿仲白之子云:诗至山中不可加,郎君吟笔又名家。山中,仲白别号;于何谦云:字字追还水部公,篇篇压倒后村翁;于方司法元吉云:处士骨寒谁得髓,老夫鼻塞尚闻香,请君摘出惊人句,玉箫横吹入乐章;于方监镇楷云:百首初成六十余,朝涂莫改费居诸;于王教景长云:盘屈高才入短章,卷中字字挟冰霜。直探宝藏珠盈掬,倒泻金茎露浣肠;于三山林天麒云:不敢袖归防电取,殷勤反璧锦奚囊;于方至贡元云:贫儿篱下看花窠,曾见千枝玉雪麽。画得逃禅三昧少,诗如无住一联多;于方蒙制干云:出香影外别商量,尽撷精英发秘藏。难把微酸谐众口,只消一白赛宫妆;于陈王廷判官云:抹黛村眉嫌丑怪,约黄宫额费妆涂;于袁卿相子云:百篇端可补诗亡;于总管陈汝一云:和者肩摩似堵墙,君侯殿后独轩昂。集中不著酬答,而尝和韵者,当复几人矣。《梅》绝句以十计,维扬公济蟠通守钱塘,赋此,东坡和之。再《剑南诗》亦两赋。十十而百,李民之后,莆田唱酬为盛。读东坡诗:天形倚一笠,地势转两轮。五霸之所连,毫端木妻一尘。功名半幅纸,儿女浪苦辛。所见者,其超然万有之表,较韩诗:下视禹九州,一尘集毫端。遨嬉未云几,下巳亿万年。问有夸夺子,万坟厌其巅。此更壮伟矣。又如:我行西北隅,如渡月半弓。登高望中原,但见积水空。又:我观大瀛海,巨浸与天永。九州居其间,无异蛇盘镜。空水两无质,相照但耿耿。此老眼目如许广大,收拾句语中,决非小力量也。少陵《登慈恩寺塔》: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亦此类。欧阳公《玩月》云:天刑积轻清,水德本虚静。云收风波止,始见天水性。澄光与粹容,上下相涵映。乃于其两间,皎皎挂寒镜。却是先得东坡《鉴空阁》诗意度。张季长纟寅,赋梅自序云:余往岁和任子渊《梅花》诗有云:梦随影瘦溪横月,诗与香深竹拥门。子渊喜曰:新语也。又和张惠之诗云:有月婵娟来伴住,无人寂寞为谁香。薛元发屡相叹曰:清语也。后在双峰戏和陈齐正诗云:醉馀钗拥横枝睡,梦破香随浅笑来。查元章偶见之,笑曰:韵语也。举酒相饮。今十数年矣。子渊、元发、元章皆下世,念之怅然,久不复为梅赋诗。徘徊月庭,双树盛开,幽香袭人。偶成一章刻琢之词,不能复为子渊元发所称。而绮靡之习,亦不能复为元章所笑。老怀真如止水也。诗曰:向来懒不赋梅诗,禅榻忘机鬓已丝。月户忽逢双玉立,春风又叹一年期。楼高缥缈明霜影,竹冷横斜浸雪枝。尚笑闻尘除未尽,暗香犹着梦魂知。今《剑南集》有《次韵张季长梅诗》:倚桥临水似催诗,戏伴鹅黄上柳丝。万里西湖惊日断,二年东阁忆幽期。插瓶直欲连全树,簪帽凭谁拣好枝。一味凄凉君勿叹,平生初不愿春知。务观在蜀,与张厚善。暮年犹怀之不已,间寓于篇什。起修史时,且欲引类,不果。或云:李季章参政其土胥也。褰衣步月踏花影,炯如流水涵青苹,坡诗也。寒藤老木被光景,深山大泽皆龙蛇。鲁直诗也。古今描写月物影,有此入神之笔。陆务观诗:鸭绿桑乾尽汉天,传烽自合过祁连。功名在子何殊我,惟恨无人快着鞭。用此视世间事,稍恢廊矣。文公《答陈同父逢时报主之说》有云:就其不遇,独善其身、以明大义于天下。使天下之学者,皆知吾道之正而守之,以待上之使令。是乃所以报不报之恩者,亦岂必进为而抚世哉?佛者之言曰: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而杜子美亦云:四邻耒耒吕出,何必吾家操。此言皆有味也。今观陆诗,用意不大相远。书曰:人之有技,若己有之。推此心庶几焉?功名在子,何异我躬。《东坡诗话》。林肃翁《序乐轩诗筌》末云:师学之传,岂直以诗,诗又不传,学则谁知,后千年无人。已而已而。后千年有人,留以待之。奈何,噫!是模议舒元舆之作耶?盖元舆玉篆铭曰:斯去千年,冰生唐时,冰复去矣。后来者谁?后千年有人,谁能待之?后千年无人。义止于斯。呜呼!主人为吾宝之。洪景卢所谓有不可名言之妙者,感今怀古,此意多矣。东方朔云:往者不可及兮,来者不可待。严忌云:往者不可攀援兮,来者不可与期。王文公《历山赋》云云:曷时亡乎,我之思,令孰见兮,我之悲。呜呼已矣兮,来者为谁?不若柳子厚诗:谁谓后来者,当与此心期。犹有以启来世无穷之思,否则夫子何以谓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昌黎《咏笋》:成行齐婢仆,环立比儿孙。栾城:凌霜自得良朋友,过雨时添好子孙。亦谓笋也。《周礼大司乐》孙竹之管,注云:竹枝,根之未生者,疏言:若子孙然。荆公“篱落生孙竹”,正用此。东坡:槟榔生子竹生孙,自注海南勤竹。每节生枝如竹竿大,盖竹孙也,则别一种竹。《题竹阁》:苍然犹是种时孙。是以竹之后出者为孙。又谓:儿子森森如立竹,此因子孙之盛比竹也。退之《猛虎行》:猛虎虽云恶,亦皆有匹侪。群行深谷间,百兽望风低。身食黄熊父,子食赤豹。择肉于熊豹,肯视狐与狸。此言虎恃俦类之盛,百兽畏服,因得逞其大毒,微细不足充吞噬;正昼皆谷眠,眼有百步威。自矜无当对,气性纵以乖。朝怒杀其子,暮还食其妃。匹侪四散走,猛虎还孤木妻。此言虎恃其威力,以毒俦类,至于孤危。先食熊豹之父子,而终自食其妃与子,凶祸之应也;狐鸣门四旁,鸟鹊从噪之。出逐猴入居,虎不知所归。谁云猛虎恶,中路正悲啼。豹来衔其尾,熊来携其头。此言虎已失俦类,狐鸣鹊噪而猴入穴。可食之熊豹,亦得搏噬之,但能悲啼而已。向之暴恶安在哉?以猛虎虽云恶,起至此云:谁云猛虎恶,威力不足恃,如是;猛虎死不辞,但惭前所为。虎坐无助死,况如汝细微。此终言虎之恶极矣。失其俦类,取死宜也,当其纵暴,何有于物?一旦索然,求免无所。彼恶之不及虎也,可以孤立自肆哉?故当结以信,亲当结以私。亲故且不保,人谁信汝为。此又言人于所厚者薄,无所不薄,实致祸之道。虎坐失其俦类,遂以杀身。人苟弃其亲故,乌能自存?始云亦皆有匹侪,中云匹侪四散走,末云虎坐无助死,一篇照映处,义主风刺。谓为李宗闵作。或辨其非是,胡邦衡有诗云:夜读文公《猛虎》诗云:何虎死,忽悲啼。人生未省向来事,虎死方羞前所为。昨日犹能食熊豹,今朝无计奈狐狸。我曾道汝不了事,唤作痴儿果是痴。必有为而述此。如少陵诗:猛虎凭其威,往往遭急缚。雷吼徒咆哮,枝撑已在脚。忽看皮寝处,无复睛闪烁。人有甚于斯,足以劝元恶。韩诗详著寡助之祸,杜诗直寓失势之戒,当互观以为世劝。《梦溪笔谈》记商洛间兵官赋诗云:人生必无累,何必买山钱。遂投檄去,颇类坡词:不如归去。二顷良田无觅处。归去来兮,待有良田是几时。近如徐子诗乃云:俸余宜辨买山钱,却买端州古砚砖。依旧被梁驱使在,买山之事定何年。荆公《兼并》一诗,人议设青苗法,夺富民之利,实本于此。其诗云:三代子百姓,公和无异财。人主擅操柄,如天之斗魁。赋予皆自我,兼并乃奸回。奸回法有诛,势亦无自来。俗吏不知方,掊克乃为材。俗儒不知变,兼并可无推。利孔至百出,小人私阖开。有司与之争,民愈可怜哉。是其意虽主抑兼并,而又不欲官争民利。如《寓言》诗:昏丧孰不供,贷钱免尔萦。耕收孰不给,倾粟助之生。物嬴我收之,物窘出使营。后世不务此,区区挫兼并。此正公所主新法,而乃以挫兼并为非,二篇首尾已似异。又《发廪》诗云:先王有经制,颁赍上所行。后世不复古,贫穷兼主并。非民独如此,为国赖以成。筑台尊寡妇,入粟至公卿。我尝不忍此,愿见井地平。要其立法,岂乐于病民?特欲自上制其贫富,使之稍均,豪强无以擅威福耳。古制甚难复而易弊,徒为感世变者深訾也。又如《酬王詹叔奉使江南,访茶法利害诗》:岂尝榷其子,而为民父母。《收盐》诗:一民之生重天下,君子忍与争秋毫。意尤测然者。或谓张景温榷解盐之类。公卒主之,顾不计民情何如哉,前辈论之悉矣。公诗云:读书谓已多,抚事知不足。坡诗亦云:书生若信书,世事仍臆度。当时一快意,事过有余怍。吁,书何罪也?柳子厚云:信书成自误,经事渐知非。更尝之余,能发此意,即善矣。昌黎《题楚昭王庙》:丘园满目衣冠尽,城阙连云草木荒。犹有国人怀旧德,一间茅屋祭昭王。感慨深矣。苏冷然《洞金陵》诗:龙光寺里只孤僧,去武湖如掌朴平。更上鸡笼山上望,一间茅屋晋诸陵。末语惨然类韩公。少陵《除架》《废畦》诗,各存兴寄。《除架》有功成者退之意,而秋蚕莫雀则不悟盛衰者也。《废畦》有物穷则剥之意,而悲君白玉盘,谓时则贱可贵盛。一夫为足惜,注诗有又别取义。半山便遣能参透,犹有唐人是一关。诚斋杨庭秀诗也。一关殆言一膜之隔,未尽透彻者。又有《送彭元忠》诗:学者初学陈后山,霜皮晚尽山谷寒。近来别具一只眼,要踏唐人最上关。此殆杨庭秀学诗法,故数以为喻。文公《报巩仲至帖》云:来喻所云:嗽六艺之芳润,以求真澹。此极至之论。然恐亦须先识得古今体制、雅俗、乡背,仍更洗涤得尽肠胃间夙生荤血脂膏,然后此语方有所措。如其未然,窃恐秽浊为主,芳润入不得也。近世诗人正缘不曾,透得此关,而规规于近局,故其所就皆不满人意,此之云关,当异乎杨之说,正为学诗者设。如半山之视唐人,直论向上一关尔。《宛陵集》中《赋石昌言白鹘图》诗:双睛射空眼角耸,筋爪入节条垂。翅排霜刀毛缀甲,雪色愁突秋云披。当时始得不知价,朝发海东夕九嶷。世为奇俊玩不足,夺质移神归画师。而今推尚深堂上,燕雀屏绝宁来窥。画师黄筌出西蜀,成都范尹能具知。范云筌笔不敢次,自养鹰鸟观所宜。毛植立各有态,剜奇剔怪乃肯为。寻常饲鹰多捕鼠,捕鼠往往驱其儿。其儿长大好飞走,其孙卖鼠迭又衰。范君语此亦有味,欲戒近习无他移。此即事垂戒,异夫品藻丹青之作。题下自注得黄荃事于景仁。按《东斋记事》:黄筌,黄居居宝,蜀之名画手也,尤善为毛翎,其家多养鹰鹘,观其神俊,以模写之,故得其真。后子孙有弃其画业,而事田腊飞放者,既多养鹰鹘,则买鼠以饲之。又其后,世有捕鼠为业者,其所置习不可不慎。人家置博奕之具者,子孙无不为博奕。藏书者,子孙无不读书。置习岂可以不慎哉?予尝为梅圣俞言。圣俞作诗以纪其事,盖即前诗也。蜀公晚年得谢,始追述馆阁,如来故事遂亦且载,当以为宛陵诗笺。诗之六言,古今独少。洪氏云:编唐人绝句七言七千五百首,五言二千五百首,合为万首。而六言不满四十,信乎其难也。后村刘氏选唐宋以来绝句,至续选始入六言。其叙云:六言尤难工。柳子厚高才,集中仅得一篇。惟王右丞,皇甫补阙,所作妙绝今古,学者所未讲也。使后世崇尚六言自予始,不亦可乎?又云:六言如王介甫、沈存中、黄鲁直之作,流丽似唐人,而妙巧过之。后有深于诗者,必曰翁之言然。又云:野处编六言,终唐三百年,止得三十余篇。予于本朝得七十篇,倍于唐矣。今后村集中多六言,事偶尤精,近代诗家所难也。萧氏《文选》叙有云:自炎汉中叶,厥途渐异。退之传有在邹之作降将著河梁之篇,四言五言,区以别矣。又少则三字,多则九言,各体互兴,分镳并驱。又云:三言八字之文。注者谓韦孟传楚元王孙代作四言诗讽王自此始。李陵降匈奴,苏武别河梁上,作五言诗自此始。三字起夏侯湛,九言出高贵卿公,三言谓汉武《秋风辞》,八字谓魏文帝《乐府诗》,独不著古有六言七言者。项平父说诗句二言至八言,以我姑酌彼金为六言。按《文章缘起》,又始于汉大司农谷永。予观嵇叔夜有六言诗十首,视唐人体制固异矣。东坡赋柱杖必以声言之,如《柳真龄钅夷柱杖》云:忽闻铿然爪甲声。又绝句: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和文与可洋川园林》:桥下龟鱼无数在,识君柱杖过桥声。昔少陵《桃枝竹杖引》固已云:出入爪甲铿有声,于钅夷杖尤佳。少陵: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退之《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解得空字明白,《序》云:伯乐一过冀北之野,而马群遂空矣。冀北马多于天下,伯乐虽善知马,安得空其群邪?解之者曰:吾所谓空,非无马也,无良马也。便如少陵《天育骠骑歌》:如今岂无腰与骅骝,时无王良乐伯死即休。在退之《系说》云: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只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是非少陵句。中笺释字。鲁直还家诗:系船三百里,去梦无一寸。当用《范史》杨伦语。伦为将军梁商长史,谏诤不合,出补常山王傅,病不之官。诏书催发,伦曰:有留死一尺,无北行一寸。《三国志》《司马法》将军死绥。注:王沈《魏书》云:绥,却也。有前一尺,无却一寸。梁马仙王卑曰:有留死一尺,无却生一寸。今蜀本《黄诗外集注》於此句略之。昔贤著作,非必有意於古事,自尔语合。凿释者,揣度不流於凿,则简矣,故难。陈去非云:忽有好诗生眼底,安排句法已难寻。吕居仁云:忽见云天有新语,不知风雨对残书。静中置心,真与见闻无毫膜隔碍,始得此妙。吕文靖《题天花寺》云:贺家湖上天花寺,一一轩窗向水开,不用闭门防俗客,爱闲能有几人来。曾文清题其意,大师房云:头白高僧心已灰,石菖蒲长水蕉开。庄严茗事缶卢烟起,不用关防俗子来。两诗韵同,意亦合。视荆公:我已暮年专一壑,每逢车马便惊猜。气象广窄可之。《颖川集》《吴冲卿大夫秦国挽诗》有云:见夫成相业,听子得忠臣。自注夫人,长子起居昔将论事,以南迁之忧况於夫人,夫人以当官许焉。《吕紫微诗话》以为孔毅甫学士建中靖国间作,以见夫人为赞夫,亦云其子传正安诗。绍圣初,以左史权中书舍人。欲论事,惧亲老未敢。夫人闻之,促其子论列,由此遂贬。夫人不以为恨。复注,诗乃苏子由作,盖误指为毅夫矣。按绍圣初,子由必策题引喻失当罢政。吴权中书舍人命词有文学,风节天下所闻。及原诚终是爱君之语,罢起居郎,又以为给舍附吕汲公,与子由谪监光州盐酒税,再窜连州。初,章复官,将召用,吴不书黄,既相必追仇也。然去国本坐行子由责词。苏公注将论事,或概言立朝时,诗话遂证其由此迁谪也。昔梅圣俞《挽齐国长公主》云:每令夫结友,不为子求郎。论使事之工,则此胜。李商隐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足以戒盛满,而意似迫促。程子云:未须愁日暮,天际是轻阴,悠然无尽之味,诗家未能及。陈无已《放歌行》。鲁直以为顾影徘徊,炫耀太甚。予谓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着眼未分明,诚太炫耀;说与旁人须早计,随时梳洗莫倾城。亦即感悔矣。老杜“不嫁惜娉婷”,五字,无巳炫其词也。《后村诗话》云:世称朱庆余“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之句,却不入选,岂嫌其自鬻耶?无已措意偶类此,用鲁直法评唐人故亦通。皇甫冉云:借问承恩者,双蛾几许长。语独含蓄。谁能更学孩童戏,寻逐春风捉柳花。乐天《放柳枝》答刘梦得诗也。诚斋扬氏乃有“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之句,得非默阅世变中有感伤,此静中见动意。《王直方诗话》:东坡平日最爱乐天之为人,故有诗云:我甚似乐天,但无索与蛮。又:我似乐天君记取,华颠赏遍洛阳花。又:它时要指洛阳人,知是香山老居士。又:定似香山老居士,世缘终浅道根深。而坡在钱塘,与乐天所留岁月略相似。其句云:“在郡依然六百日”者是也。《洪氏三笔》论苏公责黄州,始称东坡居士。其意盖专慕白乐天。白公有《东坡种花》诗,《步东坡》诗,《别东坡花树》诗,皆为忠州剌史时作。苏公在黄,正与白公忠州相似。因忆苏诗《赠写真李道士》云:知是香山老居士。《赠善相程杰》云:我似乐天君记取。《送程懿叔》云:我甚似乐天。《入待迩英》云:定似香山老居士。而跋云:乐天自江州司马,除忠州刺史。旋以主客郎中知制诰,遂拜中书舍人。某虽不敢自比,然谪居黄州,起知文登,召为仪曹,遂添待从。出处老少,大略相似。庶几复享晚节闲适之乐焉。《去杭州》云:出处依稀似乐天,敢将衰朽较前贤。序曰:平生自觉出处老少,粗似乐天。虽才名相远,而安分寡求,亦庶几焉。则坡之名,非偶尔暗合也。《盖公杂志》亦称苏公不轻许,何独敬爱乐天,屡形诗篇。盖其文章,皆主辞达,而忠厚好施,刚直尽言,与人有情,於物无著,大略相似。谪居黄州,始号东坡,其原必起於乐天忠州之作。予因诸说之作而考之。东坡之慕乐天,似不尽始黄州,《吊海月辨师》云:乐天不是蓬莱客,凭仗西方作主人。杭时作,已有慕白之意矣。坡诗注:卢子《逸史》,会昌元年有南客飘至大山,有人引至一处。见道士坐大殿曰:此蓬莱山也。宫内院宇数十,而一院扃锁曰:此白乐天宫,乐天在中国未来耳。乐天闻之,遂作《答客说》诗:海山不是吾归处,归则应归兜率天。又《与果上人》诗:不须惆怅从师去,先请西方作主人。观引用此事,知其已慕白也。守胶西《和张子野竹阁见忆》云:柏堂南畔竹如云,此阁何人是主人。但遣先生披鹤敞,不须更画乐天真。或谓此自属之子野。元《经宴赐御书乐天紫薇花绝句》,又不独公以此自拟也。《记韩魏公醉白堂》,以所得之厚薄浅深,孰有孰无,较勋名富乐之不同,而以忠言嘉谟效於当时,文采表於后世,死生穷达不易其操,道德高于古人为同。迨其自处,则谓才名相远,不敢自比。而以由谪籍起为守,登侍从,岂出处老少,晚节闲适,安分寡求为同。若乐天声伎之奉,固魏公所无。坡后赋朝云:不似杨支别乐天,岂诚过之戏言也。况已云:但无素与蛮矣。子由暮年赋诗,亦谓:时人莫作乐天看,燕望端能毕此身。自注:乐天居洛阳日,正与予年相若,非斋居道场,辄携酒寻花游赏泉石,略无暇日。予性拙且懒,杜门养病,已仅十年,乐天未必能尔也。或当日又以乐天称子由。香山一老,而两苏公共之。子由《读白集五绝句》,极论所处同异。今尽抄其诗云:乐天梦得老相从,洛下诗流得二雄。自笑索居朋友绝,偶然得句共谁同。乐天得法老凝师,后院犹存杨柳枝。春尽絮飞余一念,我今无累百无思。乐天投老刺杭苏,溪石胎禽载舳舻。我昔不为二千石,四方异物固应无。乐天引洛注池塘,画舫飞桥映绿杨。洪水隔城来不得,不辞策杖看湖光。乐天种竹自成园,我亦墙阴数百竿。不共伊家斗多少,也能不畏雪霜寒。徐师川《题双庙》云:向使不死贼,未必世能容。楼大防评,不惟自巡远以来,未有此论,盖亦隐永乐之痛。黄鲁直亟称之。师川乃德占禧之子,德占以给事中计议边事,没于兵。吕居仁亦有《双庙》诗云:念公不量势力微,本自不辱国士知。大厦又非一木支,何必如此感慨为。往昔开元全盛时,公胡不念鲂鱼归。亦不往吊湘江垒,死后声名何足奇。其论稍异,识者当别会意。陈唐甫治园池为柏屋三间,名曰抱膝。叶正则有《抱膝斋》诗二首,其一云:昔人但抱膝,将军拥和銮。徒知许国易,未信藏身难。功虽愆岁晚,誉已塞区间。今人但抱膝,流俗忌长叹。儒书所不传,群士欲焚删。讥诃致囚,一饭不得安。珠玉无先容,松柏有后艰。内窥深深息,仰视冥冥翰。勿要两髀消,且令四体胖。徘徊重徘徊,夜雪埋前山。其二云:音骇则难听,问骇则难答。我欲终言之,复恐来尊沓。培风鹏未高,弱水海不纳。匹夫负独志,经史考离合。手捩二千年,柔条起衰飒。念烈倘天回,意大须事匝。偶《然不施用,甘尽斋中榻。宁为楚人弓,亡矢任挽踏。莫作隋侯珠,弹射坠埃土盍。陈君举有《寄题抱膝亭诗》。稻梁不难谋,轩冕亦易得。胡为抱膝翁,恻恻复恻恻。秋风堕碧梧,凤鸟去无迹。愁吟草际蛩,儿女泪盈臆。忽然一长啸,孤响起空寂。令人识雅颂,一唱三叹息。室庐在路傍,耕凿在民籍。行人听笑语,雅子共眠食。读书果何罪,鬓发又半白。此意太劳劳,此身长抑抑。抱膝且不可,出门更何适。但勿问门外,蓬蒿若千尺。同甫复因书求题咏于文公,有云:正则为《抱膝吟》二首,君举作一首,词语甚工。然犹说长说短,说人说我,未能尽畅抱膝之意也。同床各作梦周公且不能学得,何必一一论到孔明哉?亮又自不会吟得,使此耿耿者无以自发,秘书高情杰句横出一世,为亮作两吟。其一为和平之音,其一为悲歌慷慨之音。使坐此屋而歌以自适,亦如常对晤也。去仆已别赍五日粮,令在彼侯五七日不妨。千万便为一作。文公辞之曰:抱膝诗以数日修整破屋,扶倾补败,丛冗细碎,不胜其劳。无长者池台之胜而有其扰,以此不暇致思,留此人等侯数日,竟不能成。且令空回,伺旦夕有意思,却为作,附便以往也。二公诗皆甚高,而正则摹写尤工,卒莫致意尤笃,令人叹息。所惜不曾向顶门上下一针,犹落第二义也。又因书促之云:许作《抱膝吟》,须如前书得两篇可长讽咏者,不必论到孔明抱膝长啸。各家园池,自有各家景致,但要得语言气味深长耳。又辞之云:抱膝吟亦未遑致思,兼是前论未定,恐未必能发明贤者之用心,又成虚设。若于此不疑,则前所云者,便是一篇不押韵、无音律底好诗,自不须更作也。盖是时,问答义利王伯之论已寝异,故云前论未定,他日求之不已。其书有云:连书求作《抱膝吟》,非求秘书妆撰而排连也。只欲眼前写景物,道今昔之变,一为和平之音,一为慷慨悲歌,以娱其索居野处耳。信手直写,便自抑扬顿挫,何必过于思虑以相玩哉?去奴留待几日尽不妨,愿试作意而为之。则又辞之曰:抱膝吟久做不成,盖不合先寄陈叶二诗来,田地都被占却,教人无下手处也。况今病思如此,是安能复有好语,道得老兄意中事耶?其后犹徵促甚力,而文公答语有云:抱膝之约,非敢食言,正为前此所论未定,不容草草下语。须伺他时相逢弹指无言可说,方敢通个消息。但恐彼时又不须更作这般闲言语耳。自淳熙乙巳有请,迨绍熙癸丑,几十年汔不许。如晚诺陆务观老学庵铭,亦不复肯作。先儒语默间,各有剂量也。渊明五子俨、俟、份、佚、佟,《责子》诗曰: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毛。阿舒已二八,懒惰固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受文术。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黄鲁直云:观渊明此诗,想见其人慈祥戏谑可观也。俗人便谓渊明诸子皆不肖,而愁叹见于诗尔。又云:杜子美诗:生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子美困顿于三川,盖为不知者诟病。又往往讥议宗文宗武失学,故聊解嘲。其诗名曰《遣兴》,可解也。俗人便为讥病渊明,所谓痴人前不得说梦也,按东坡诗云:我笑陶渊明,种秫二顷半。妇言既不用,还有责子叹。苏公肯亦效痴人说梦耶。予谓渊明《和郭主簿》诗:弱子戏我前,学语未成音。此事真复乐,聊用忘华簪。时当初有俨也。又诗《命子》:嗟予寡陋,瞻望弗及。顾惭华鬓,负影只立。三千之罪,无后其急,我诚念哉,呱闻尔泣。卜云嘉日,占亦良时。名汝曰俨,字汝求思。温恭朝夕,念兹在慈。尚想孔亻及,庶其企而。厉夜生子,遽而求火。凡百有心,奚特于我。既见其生,实欲其可。人亦有言,斯情无暇。日居月诸,渐免于孩。福不虚生,祸亦易来。夙兴夜寐,愿尔斯才。尔之不才,亦已焉哉。盖所谓阿舒者,先长而名之,末语正近责子意。非不教子,其成否则天也。此所以为渊明之达。在彭泽送一力,助其子薪水之劳,《与俨等疏》有云:吾年过五十,少而穷苦,每以家弊,东西游走。性刚才拙,与物多忤。自量为己,必眙俗患。亻黾亻免辞世,使汝等幼而饥寒。汝辈稚小家贫,每役薪水之劳,何时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则如俨辈,固能服劳家事,特学业未可知尔。观《遣力给其子》则云: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戒俨等同居同财》则云:汝等虽不同生,当思四海皆兄弟之义。岂任其自为贤愚者。《责子》诗聊洗人间誉子癖,少陵东坡亦戏言之,非不知渊明也。元稹《过华清宫》诗: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退之《过连昌宫》诗:宫前遗老来相问,今是开元几页孙。各有意味。《剑南诗》中亦云:舍北老人同甲子,相逢挥泪说高皇。《雉带箭》诗:原头火烧静兀兀,野雉畏鹰出复没。将军欲以巧伏人,盘马弯弓惜不发。地形渐窄观者多,雉惊弓满劲箭加。冲人决起百馀尺,红翎白钅族相倾斜。将军仰笑军吏贺,五色离披马前堕。先儒云:此写物之妙。令读者,如当时周旋其间以为快。或评《汴泗交流》诗铺叙击之状同。杨庭秀《木犀》诗:系从犀首名干木,派别黄金字子金。后《鹤山集》亦赋此花云:

  虎头点点开金粟,犀首垒垒佩印章。明月上时疑白傅,清风度处越黄香。集古人姓字为对偶。又自注:顾虎头善画,金粟用之正佳,犀首配虎头愈工,而诚斋诗句,殆为花补传也。近时江湖诗选,有《可山林洪》诗:湖边杨柳色如金,几日不来成绿阴。人多传诵却似梅《宛陵》:不上楼来今几日,满城多少柳丝黄。《晃氏客语》记欧公云:非圣俞不能到《剑南》《蒿》中《闻蛙》诗:虽成两部乐,恨失一编书。与鲁直几两屐,五车书,咏物之工,略同机杼。识者但评其高下尔。少陵《羌村》第三诗:群鸡正乱斗,客至鸡斗争。驱鸡上树木,始闻扣柴荆。父老四五人,问我久远行。手中各有携,倾木盍浊复清。苦辞酒味薄,黍地无人耕。兵革既未息,儿童尽东征。请为父老歌,艰难愧深情。歌罢仰天叹,四座泪纵横。又《赠卫八处士》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未及已,儿女罗酒浆。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梁。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艰难之时,道情离合,莫详于二诗。一为客至而作,一为访旧而作。论步骤有相合处,乃其次也。《羌村》诗或以之比渊明《饮酒》诗中语,然如:清晨闻扣门,倒裳往自开,问子为谁与,田父有好怀。壶浆远见侯,疑我与时乖。其为闲暇,非少陵所能得者。玉川子《月蚀》诗,四方五星,以及蚩尤枉矢。辞而责之,不若诗《大东》后二章,历举牛女天毕,东启明,西长庚,南箕,北斗,以寓叹恨之情。古人造作,各存法度,考索具见。今但讶其怪放而已。退之《三星行》却正用《大东》语。东坡初在杭,赋吉祥寺,谓: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休上老人头。后在胶西《答陈述古》绝句,乃:城西亦有红千业,人老簪花却自羞。距在杭时五六年,意态遽不同。遂及前诗言之,未必不感吉祥旧游也。退之自云:今日无端读书史,智惠只足劳精神。荆公遂谓:力去陈言夸未俗,可怜无补费精神。不知先已悔之矣。又直用退之“可怜无益费精神,有似黄金掷虚北”之句。退之此语,为崔立之作,盖讥其投赠之多,非若前感春诗中十四字,乃欺已也。刘彦冲亦云:文章固自有机杼,戏事岂足劳心神。《西清诗话》记二诗,其一《方泽阻风》绝句云:江上春风留客舟,无穷归思满东流。与君尽日闲临水,贪看飞花忘却愁。谓其人不以文艺名世,而诗语惊人如此。予记《剑南集》《采莲》绝句云:云散青天挂卜玉钩,石城艇子近新秋。雾鬟风鬓归来晚,忘却荷花记得愁。方诗先出,末句一转偶同,各以意胜。折得荷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见《唐绝句》。老杜《古柏行》,刘平国尝评之云:落落盘踞虽得地,冥冥孤高多烈风。扶持自是神明力,正直元归造化功。我踞得其地,烈风虽多亦何畏?藉曰天之杌我,神明固亦扶持之。然所以可扶持者,则亦以元来根本有此正直尔。今此古柏禀於天者既异凡物,又踞得其地,其视鸾凤也,鸱号鸟也,蝼蚁蛟龙也等,是巢穴中一物。其去其来,於我何择,亦於我何有?子美末章“苦心岂免容蝼蚁,香叶终轻宿鸾凤”之句,似未免小小计较,切恐不足以见古柏之大。予详其义,若谓其心坚苦,未免受小人之侵凌。虽不遇,而流芳余阴,犹为善类之所依归,据是言之,何病乎树之大,而疑其计较?苟以鸾凤、鸱号鸟、蝼蚁、蛟龙,皆巢中一物,任其去来,为大则一无拣择,宁不失断制之义,而有类乎兼爱。赵注以蝼蚁喻小人是矣。又以公自况,终接鸳鸾之侣,释下句,理未通。且分此又为三节,自“孔明庙前有老柏,”指夔州孔明庙之柏。自“忆昨路绕锦亭东,”追言成都先主庙之柏。自“大厦如倾要梁栋,”才言两处之柏起意,以嗟大材之人,且自况其身。今就其说。则此因夔州之柏,而思成都之前庙,云“君臣已与时际会,”故应之“先主武侯同宫”。古祠乔木,视共存也。想孔明之遇合,见其大也。兴大才之不用,以彼遇合而重不用之恨,由其不用,而后知如蜀君臣际会之盛,难得也。志士幽人莫怨嗟,不哀不怨,尤古诗法。李方叔云:或谓子美作此诗,备诗家众体,非独形容一时君臣相遇之盛。亦所以自况,而又以闵其所值之时,不如古也。东坡《秋怀》诗:苦热念秋风,常恐来无时,及兹遂凛凛,又作徂年悲。即补《洞仙歌》结语。荆公有云:少年不如秋,喜闻西风生。老大多感伤,畏此蟋蟀鸣。又少陵老去悲秋之意。而又一诗云:少年见青春,万物皆妩媚。一从鬓上白,百不见可喜。述壮老异情处,犹前诗也。俗言宰相客位可纳凉,以炎暑有所不避也。余义夫帅蜀,题客次春帖云:老子也曾来伺候,诸公聊复忍须臾。上句因采盘谷序语,下句晋人事。又本东坡《客位假寐》诗:谒入不得去,兀坐如枯株。岂惟主忘客,今我亦忘吾。同僚不解事,愠色见髯须。虽无性命忧,且复忍须臾。谢太傅与王坦之,共诣郗超,日晏未得前。坦之欲去,太傅曰:独不能为性命忍须臾耶?坡又略转其意用之。时方通守钱塘,是严事上官,贤达不废,边岐伯论候气曰:如待所贵,不知日暮。自古人情不相远。

  【考古质疑】

  《艺苑雌黄》云:以子美之忠厚,疑若无愧於论交,其《投赠哥舒翰开府》诗云:开府当朝杰,论兵迈古风。先锋百胜在,略地两隅空。羡之可谓至矣。及《潼关吏》诗: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请嘱防关将,谨勿学哥舒。何先后相戾若是,概以纯全之道,亦未能无疵也。《大庆》谓君子论人,瑕瑜不相掩。诗人所作美剌难概言。《左传》隐公十一年存许之事,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诅射颖考叔之事,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失政刑。二事同年而联书,是非得失不相掩也。周之宣王,当时诗人虽或美之,而或剌之,岂故无定论哉?《云汉》《崧高》诸篇,乃美其所当美。《祈父》《白驹》等作,亦剌其所可剌尔。当子美投赠哥舒也,时方立功,青海吐蕃奔北,当时宠幸莫比,固宜极褒美之辞。异时《潼关吏》诗,乃哥舒失守之后,故有勿学之语。揆之于理,其先后美剌,言各有攸当也。况乎诗人颂美,类多夸辞。观子美《上太常张土自》则曰:相门清议众,儒术大名齐。轩冕罗天阙,琳琅识介圭。《上翰林张土自》则曰:天上张公子,宫中汉客星。紫诰仍兼绾,黄麻似六经。所以推美其兄弟者至矣。盖二子以族望才名,联居华贯,是时皆未有伪命之事。二人,张说子。虽言之溢美,未害也。知此,则投赠歌舒,岂得不推美之乎?李陵善骑射,谦逊下士,甚得名誉。及偾军降虏,陇西士夫深为愧耻。盖才名鼎盛,固难预占其晚节。而末路一蚀,未免有负于初心。则誉于前,而耻于后,亦公论之不可磨灭者。杜公之诗,要美其所当美,剌其所可剌。《苑雌黄》遂以其先后相戾为庇,岂其然乎?《艺苑雌黄》云:昔人文章多以兄弟为友于,以日月为居诸,以子姓为贻厥,以新昏为宴尔,类皆不成文理,虽杜子美韩退之,亦有此病,岂非循俗之过耶?子美云:山鸟山花皆友于。又云:友于皆挺拔。退之云:岂谓贻厥无基址。又云:为尔惜居诸。后汉《史弼传》云:陛下隆于友于,不忍遏绝。曹植《求通亲表》云:今之否隔,友于同忧。《晋史》赞论,此类尤多。《吴氏谩录》谓洪驹父云:此歇后语也。韩杜未能去俗,何耶?予以为不然。《南史》刘湛友于素笃,《北史》李谧事兄,笃友于之情。故渊明诗:一欣侍温颜,再喜见友于。子美盖有所本尔。《大庆》谓古人多使友于。《袁宏论》曰:东海称藩,谦恭之心弥亮。明帝承统,友于之情愈笃。又《晋书齐王修传》:曾无友于之情。则以友于为兄弟,其来久矣。梁简文《善觉寺碑》:居诸不息。杜诗:童联居诸。《别张十三建封》。则居诸,非独韩用之也。又按《晋书?五行志》中何曾云:无贻厥之谋。又《刘隗传》:先君之德弘,贻厥之赐厚。齐谢眺《赐左传启》:金遗其贻厥《艺文类聚》经典门。然则退之所谓贻厥,亦相承用之尔。苕溪渔隐曰:杜诗:旷抟扶,庄子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疏云:扶摇,旋风。抟斗也。今云抟扶,亦是歇后语。然歇后语,苏黄亦有之。苏云:伯时有道真吏隐,饮啄不羡山梁雌。黄云:断送一生惟有,破除万事无过。然黄集此句对偶甚工。后山以为妍而反嗜之,不以为病也。《大庆》观枚乘《七发》云:山梁之餐,豢豹之胎。杨子《法言》云:山雌之肥不曰雉。而枚乘止曰山梁,杨子止曰山雌。则东坡所谓山梁雌者,亦本于此。然史传所谓歇后语,何可胜数。梁武帝《立内职诏》:刑于垂训。周文所以表德。《宋书?衡阳王义季传》:今阳和扇气,播厥之始。一日不作,民失其时。刑于,即友于之类。播厥,即贻厥之比。古人类多用之矣。又观任日方《进梁王笺》曰:经纶草昧,叹深微管。又简文帝《长沙宣武王碑》:微管之风,余芳无绝。宋傅亮宋公修张良广教曰:微管之叹,抚事弥深。又傅亮侍中王公碑曰:体亚黄中道微管。又梁任日方《武帝追封长沙王诏》:道被如仁,功深微管,并见《艺文类聚》。晋齐王攸箴曰:骊姬之谗,晋侯疑申。微管疑申,非歇后语乎?杜笃曰:肇十有二,又曰:朔南暨声。傅亮曰道亚黄中,照邻殆庶王元长作策秀才文:克明之旨弗远,钦若之义复还。晋《应詹传》:陛下宜奋赫斯之威。王融《曲水》诗序:分陕流勿翦之欢,来仕允克施之誉。刘昭《后汉历志注》云:亦深盍各之致。吴筠诗:逶迤摇白团。近观洪丞相隶释博陵太守孔彪碑曰:仁必有勇,可以托六。皆所谓歇后语也。《谩录》又云:唐相郑綮为诗,好歇后句。时人呼为歇后郑五,后之文士不复作歇后体,以其非雅正。独石曼卿因登第覆落,例受三班借职,赋诗云:无才且作三班借,请俸争如录事参。是已。《大庆》观近时稼轩居士。有《卜算子》词一阙,其词虽不雅正,然既作歇后体,又且押韵,亦不易也。《艺苑》又云:须有人年七十余,置侍婢年三十。东坡戏之曰:侍者方当而立岁,先生已是者稀年。得无是类乎?《大庆》谓此非歇后语,当谓之橛头语可也。陆机《改心思赋》:屡抱孔怀之痛。《叹逝赋》:怨具尔之多丧。王融《曲水》诗序:定尔固其洪业。魏文帝《令》曰:耳未闻康哉之歌。安帝《贬乐成侯苌诏》曰:朕无则哲之明。任日方《求荐士诏》亦曰:庶同则哲之明。此皆一律,非橛头语而何?《直方诗话》:荆公始为集句者,多至数十韵。往往对偶,亲于本诗。盖以诵古今人诗多。或坐中卒然而成,始为贵也。其后多有效之者。孔毅父尝集句,赠东坡,次韵云:“羡君戏集他人诗,指呼市人如使儿。天边鸿雁不易得,便令作对随家鸡”云云。《辶豚斋闲览》谓荆公集句诗虽数十韵,顷刻而就,词意相属,若出诸己如云:翻手为云覆手雨,当面论心背面笑。皆杜诗,上《平交行》,下《莫相疑行》。合两句为一联,而对偶精切如此。《西清诗话》乃谓集句自国初有之,未盛也。至石曼卿以文为戏,于后大著。尝见其《下第偶成》诗云:一生不得文章力,欲上青云未有因。圣主不劳千里召,常娥何惜一枝春?云云。《蔡宽夫诗话》云:世言集句自荆公始,予家有至和中成都人胡归仁诗,已有此作。自号安定八体,不知公尝见与否也?《大庆》观舒王诗集,其集句凡四十余首,如《题金山》一韵,乃四十句,信乎词意相属,如出一已。又《胡茄十八拍》凡十八首,亦皆集句为之。余多绝句。如《怀元度》云:秋水才深八九尺,扁舟陡转疾于飞。可怜物色阻携手,正是归时君不归。《赠长赞善》云:潮打空城寂寞回,百年衰病独登台。谁能得似张公子,有底心时不肯来。《戏僧湛源》云:恰有三百青铜钱,凭君为看小行年。坐中亦有江南客,自断此生休问天。《即事》云:渐老逢春能几回,柴门今始为君开。莫嫌野外无供给,更向花前把一杯。《送张明甫》云:觥船一棹百分空,五十年前此会同。南去北来人自老,桃花依旧笑春风。莫不词快而意联,但对偶者少尔。近见《梅花》集句,其中警联若出一手,姑以数绝附见于此:冬至阳生春又来,园林风暖冻痕开,化工清气谁先得?若说高标独有梅。杜甫、罗隐、王履道、邵康节。残雪犹封宿草艹亥,南枝何遽得春来。东君定与花相厚,故遣凌寒特地开。晁无咎、李希声、玉溪张文潜。漏泄春光此一枝,水沉为骨玉为肌。从教腊雪埋藏得,自有清香处处知。廖明略、山谷、荆公、毛泽民。帘巾莫萧萧竹院深,吹香独与我追寻。何人会得东风意?要试平生铁石心。张乖崖、竹轩、东坡、山谷。薄薄仙衣淡淡妆,几时涂额藉蜂黄。偏怜雪里无双艳,更占人间第一香。谢无逸、张籍、周问祖、韩魏公。江南几晚雪漫漫,堪笑癯仙也耐寒。须捻黄金危欲堕,蒂凝红腊缀初乾。韩子苍、陈去非、荆公、林逋。郎官湖上探春回,相与挥毫赋早梅。莫笑吟诗淡生活,为君吟罢一衔杯。李白、范文正公、东坡、林逋。冷冷疏疏雪里春,气清偏觉爽精神。世间无恨丹青手,玉骨水肌画不真。李希声、何明、高蟾、刘厚。竹里横斜一两枝,恼人风味可谁知?愿君采撷纫幽佩,始见清香无尽时。毛达可、陈去非、东坡、杨元素。竹阴松影翠相连,耿耿幽姿伴岁寒。惯负晓霜甘寂寞,结为三友冷相看。陈去非、张文潜、韩忠献、东坡。《落梅》云:正是春容烂漫时,不堪愁笛一声吹。香销色尽花零落,只待青青子满枝。东坡、陈参、乔知己、罗适。《腊梅》云:香蜜染成宫样黄,郁金丛里见新妆。精神不比篱边菊,风格孤标又国香。谢无逸、吕居仁、张文潜。《红梅》二首云:玉颊何劳獭髓医,犹嫌太白傅燕脂。一枝带雨墙头出,似画杨妃出浴时。东坡、徐顾仲、谢天逸、杜祁公。又云:枝头灼灼烂生光,独占新春第一芳。故作小红桃杏色,并姿照水似临妆。参寥、张文潜、东坡、赵德麟。《墨梅》云:杖藜点检故园梅,雪压林寒春未回。纸上今朝见颜色,不论时节遣花开。曾宏父、周少隐、张会川、东坡。凡若此类,前辈所谓意与言会,言随意遣,不见有牵率排比处,岂不谓佳也哉?大庆丁卯年抵豫章,因见林介翁震葛司成次仲。皆有集句诗。观其所集,机杼真若己出。但其混然天成,初无牵强之态,往往有胜如本诗者,诚足使人击节也。试举其警联附见于此:林公所集如《樽前》诗:莫将年少轻时节,老去还能痛饮无。上许浑、下居易。《约李少卿卜邻》诗:见欲移居相近住,子孙长作隔墙人。上张藉、下居易。《乡饮明日,贡士携长笺见访,书以为谢云》:方趁上国期干禄,先惠高文谢起予。上牧、下愈。《元日有感》云:愁知酒盏终难舍,病看椒花祗自怜。上罗隐、下刘长卿。其贯穿切于事情如此。又有四句一意,如《三月晦日》诗:萧萧光景去何频,三月惟残一日春。古往今来祗如此,可怜多少惜花人。庞石历、令狐楚、杜牧、王安石。《元日朝回》云:地上晴烟扫不开,传呼仙仗九天来。小臣拜献南山寿,万岁长倾万岁杯。上二句安石、下二句李白。皆如一人所作。虽然此绝句尔,犹未足见其工。至于八句,全篇中有对,尤为不易。如《集英春宴罢,赴太常寺点宿》云:孔雀徐开扇尾逐,王阶朝罢卷晨班。蝶随花艳留星弁,日绕龙鳞识圣颜。昼漏未移天正午,朱衣只在殿中间。斜阳醉出宫城去,独宿水庭梦帝关。子美、永叔、赵概、子美、王王圭、子美、陈充、永叔。其他警句,意贯而对偶者尤多。如云: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王维、李白。幸得诗书消白日,能将富贵比浮云。王尧臣、永叔。将何政术称循吏,未有涓埃答圣朝。禹、子美。也知世路名堪贵,其奈田园老合归。张衤右、居易。往恨忽从中夜起,衰颜不似旧时红。王王圭、尧臣。岂有文章惊海内,更无亲族在朝中。上杜甫、下荀鹤。风情已被愁将去,懒性还从病后多。上郑文宝、下王令。去国一身轻似叶,忧民两鬓欲成霜。李师中、杜衍。病嫌樽酒都无味,贫觉家山不易归。元绛、罗隐。道直任从流俗怪,病多能使壮心摧。种放、永叔。至于触景咏物,其属对轻重,尤更均等。如云:满砌荆花铺紫毯,点溪荷叶叠青钱。白、杜。烟含嫩柳交加碧,溪映山花细碎红。李山甫、郑文宝。日暮数峰青似染,春来双港滑如飞。王建、张伯玉。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欧阳公、苏舜钦。树影不随流水去,水光长共夕阳来。方干、蔡襄。苦吟风月惟添病,愁对樱花枉过春。荀鹤、禹。门通小径连芳草,池引幽泉涨白苹。郎士元、郑文宝。愁肠听满浑无梦,病眼先春已见花。上文宝、下安石。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笑相看万虑开。翁缓、王存。鉴已每将天作镜,嫁愁惟仗酒为媒。荀鹤、王宝。已上,皆林集之警联也。葛公所集,如《生涯》诗:归山何不早,缘欠买山钱。乐天、禹锡《夏日》诗:清风北窗下,犹足傲羲皇。李白、高适。《中秋月》诗:无因驻清景,欹午又明年。武元衡、司空图。亦皆意贯,略无缀缉之迹。其绝句诗亦可佳。如《惜花》云:落花飞絮正纷纷,慢绿妖红半不存。可惜风和夜来雨,却将春色寄苔痕。郑谷、退之、居易、长孙。《九日》诗:高秋寓目更徘徊,多少乡心入酒杯。正被绕篱黄菊笑,望中难得白衣来。吴融、赵嘏、龟蒙、赵节。《还人》诗句云:把君诗卷灯前读,字字清新句句奇。坐到天明吟未足,翻将唱作步虚词。白、韦庄、白、白。《穷巷》云:不嫌穷巷似渔樵,自古园林远市朝。鹏背负天龟曳尾,飞沉随分各逍遥。韩亻屋、杜牧、白、白。至如八句有对偶者数篇,尤佳。如《幽居客至》诗:无事焚香坐,逍遥一卷经。雨荒深院菊,风约半池萍。有客过茅宇,呼儿扫竹亭。厨人具鸡黍,复设雍瓦头清。张藉、齐已、杜愈、杜愈、浩然、同《三月晦日》诗:花片乱飞愁杀人,风吹雨洒旋成尘。百年莫惜千回醉,三月惟残一日春。生去死来都是幻,酒酣睡足最关身。西楼怅望芳菲节,添得临岐泪满巾。沈彬、禹锡、翁缓、令孤楚、居易、郑谷、韩亻屋、罗隐。《故人春游》诗:东郊立马望城池,旋把金鞭约柳丝。歌酒家家花处处,春风日日雨时时。别来同说经过事,醉后齐吟唱和诗。得失任渠但取乐,不应穷巷久低眉。应物、张衤右、居易、齐己、张藉、同、龟蒙、韩翊。其他警联切对,五言者云:山歌猿独叫,水宿鸟相呼。白、杜病久欢情薄,年加记性销。群玉、郑谷。尽日看山立,有时寻竹行。居易、张籍。强饮沽来酒,重看读了书。耿纬、姚伦。孤烟生暮景,疏竹漏斜晖。韩、白。七言者云:船冲水鸟飞还住,棹拂荷珠碎却圆。韩亻屋、子美。山色好当晴后见,歌声长向月中闻。白、牧。其他佳句,未易枚举。然集句之工,至此极矣。姑笔大概于此,使观者尝鼎一脔,则知其味云尔。

永乐大典

卷之八百二十三

卷之八百二十三

  二支诗

  诗话六十五

  【编类】

  《诗三百篇》,一变而为离骚,再变而为秦汉之歌,三变而为五言七言乐府,辞虽不同,音节亦异,而风雅之气犹存。东晋以后,渐有琢句之风,以巧丽对律相夸尚,于是古意失。而律诗兴于梁沈约永明八法,到唐杜子美律诗之体成,而大行于世。乐府自汉到唐,变而为词,到宋金而淫冶之风盛。但知发乎情,而能止乎礼义者鲜矣。此诗之沿革,而历代相尚之所以不同也。然离骚为词赋之祖,而尚有六义之体。绝句出于律诗,金元之曲出于词,而古意失之益远。盖由世道日益降,古风日益泯,时俗日益薄,人心日益荡。以日降之道,日泯之风,日薄之俗,日荡之心,而欲复古,不亦难哉?然今之作者,苟能以三百篇存诸心,而以为之师,以两汉盛唐为之友。正心立志,措意遣辞,虽不及古,必能远过时人矣。古诗无题,以诗中首句二字为题。到乐府而始有题。自谢眺、沈约席上各咏一物,始有分题。至唐而又有分韵、用韵、次韵之法,而盛行于宋金元之世。是不述己志,而牵合从人。汉魏犹有赠答倡和之法,犹是各言己志。后世倡和,宛如本临贴,与人写真,果何关于自己哉?此诗之所以愈不若古也。杜子美诗云:蜀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观自字、空字、未字、先字,多少感慨。然深味之,则先主之敬礼武侯,武侯之事先主以及后主,终始如一,而各尽其道,非子美其孰能知之。是虽律诗,古意存焉。他人又曰:“伯仲之间见伊吕,”以其人品与其心而言也;“指挥若定失萧曹,”以才能事功而言也;“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天命已去汉矣。武侯虽有人品之高,过人之才,亦不能善其后,宜乎食少事多,而终不能久于世也。百世之下,知武侯之心者,其惟子美乎?凡文章之有音韵者,如铭、箴、颂、赞、辞、赋,皆古诗之流。体制虽不同,而理则一也。唐虞之际有《赓载歌》,夏有《五子之歌》,殷之亡,周之兴也。有《麦秀》《采薇》之歌。《赓载之歌》著于经,《麦秀》《采薇》见于史;孔悝之鼎铭,正考父之鼎铭,三缄其口《铜人铭》,亦皆纪录于方策。学诗者苟能触类而推,一以贯之,则古今之诗道毕矣。李太白才气高迈,故其诗多是乘兴而成,清丽痛快,洒落有余,而沉郁顿挫处却不足;杜子美工夫缜密,故其诗多是苦思锻炼而成,穷达悲欢,各尽其趣,庄重典雅,山野富丽,浓厚纤巧,随其所遇,各造其极。后之人学杜不成,犹在法度之内,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学李不成,出外规矩之外,所谓画虎不成,及类狗也。韦应物诗得渊明之冲淡,而情思自然。柳子厚诗得渊明之句法,而志趣抑郁。盖其心忧愁实多,而强排遣之也。惟其所遇有不同,故其诗亦有不同也。陶、韦、柳、虽是三家,其实只是一体。学之者舍其异而会其同,则可以得三子之妙处。凡作长律,如作大文字之法,句虽排比,意实团转。虽要先立冒头,钳尽一篇之意。中间抑扬开合,节节有序。后而结尾,超出意外,须要盛水不漏,方是好诗。若句排意亦排,如画甲乙帐,正成何等模样耶。陶渊明诗云: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佳人美清夜,达曙酣且歌。歌竟长叹息,持此感人多。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花。岂无一时好,不久当如何?此诗是拟曹子建诗也。感时运之易失,叹青春不再,其自悼之意,为何如哉?子建诗云:南国有佳人,荣华若桃李。朝浮江北岸,夕宿潇湘氵止。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词语无一字蹈袭,其意度绝相似,善于拟古者也。郭泰机杂诗云: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盖心有所思,而不得见,故不能成章而悲也。此与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之意同。其孤臣怀君之心平。又曰: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夫河汉清浅而易涉,可以与之语矣。乃脉脉不得语焉,发乎情,止乎礼义也。此又与《河广》之旨相似,此则比也,河广则兴尔。古诗《伤歌行》云: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微风吹闺闼,罗帷自飘。揽衣曳长带,屣履下高堂。东西安所之,徘徊以彷徨。春鸟翻南飞。翩翩独翱翔。悲声命俦匹,哀鸣伤我肠。感物怀所思,泣涕忽沾裳。伫立吐高吟,舒愤诉穹苍。而不著作者姓名,自今观之,性情柔弱,音节凄恻,感春鸟之命俦,悼中宵之独寐,似是班婕女予之诗也。班婕女予《怨歌行》云:新裂齐纟丸素,鲜洁如霜雪。裁成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以美材而成美器,既得御于君所矣,复恐过时而弃捐也。盖婕妤有宠于成帝,时又有赵飞燕及昭仪姊妹,二人新幸,婕女予恐其失宠,故作是诗也。其后果以衰,供养长信宫,则知《怨歌行》作于未失宠之前,《伤歌行》作于既失宠之后,二诗实相表里,非婕女予之诗而何?《怨歌行》得六义之比体,《伤歌行》则赋也。姑存是说以俟识者监之。李太白拟古诗云: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球,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南远天。相思无由见,怅望凉风前。此诗是拟古诗十九首也。古诗云: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故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然古诗沉著而意味深远,太白痛快而俊气烨然。又如谢玄晖《玉阶怨》云:夕殿下朱帘,流萤飞复息。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太白《玉阶怨》云:玉阶生白露,夜久浸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玄晖何尝如是俊巧来?然玄晖虽质,而意却深远;太白虽巧,而意却浅近矣。今之学诗者,徒尚其华,而不求其实,此所以愈不若古也。诗本音律之文,古乐府音律,世远莫传。学者按解题而拟其意,至于音律则非矣。然余有一说焉。昔荆轲歌易水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复为羽声慷慨,士皆目真目发尽上指冠。然则可以为徵,亦可以为羽,岂有一定之律哉?顾歌之者如何耳。论其大要,不失乎浮声切响而已。唐诗人拟古名家者,陈子昂、李太白为称首。子昂之《感遇》,太白之《古风》,皆自《文选》中来,往往有逼真处。惟杜子美熟精《文选》,理溶会变化,自成一家。虽出《文选》,然无一字蹈袭,此子美所以为高与欠。是知不以摸拟为难,而以变化为难。如蜂之酿蜜,百花无不采焉者,及其蜜之成也,人但知味之为甘,而不知何花之所为也。虞伯生学,论作文以煮肉为喻,取汁而弃肉,亦是此意。此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程以文尝评余文,琢句已到,但意义短促,不敢放开,恐久则局束而不得伸也。杨大中曰:汝文患气不扩充,宜熟读《孟子》。揭伯防曰:汝文气充意足,但琢句欠精耳。余以三说质之于危太朴,太朴曰:三子之说,皆非也。作文特患入门路头不正,汝入门处,路头已正,但有生熟之分耳。久久成熟,自然知变。拘拘于规矩,而自不外于规矩矣。凡为文博学而约取之,正本之于经史,傍参之于子集,慎言其所当言,勿言其所不当言也。学之至,则可以追迹于圣贤。未至,亦不失为君子儒矣。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诚以此语为主,则其立言不朽,而必可以传于世。不然,夸多而斗靡,亦何益于世道哉?学诗之体有六:一曰命意,二曰体制,三曰气魄,四曰情思,五曰字句,六曰音节。命意要有理,合乎风雅之旨趣;体制要成一家之言。如学《古诗十九首》,一篇首尾不杂别样句法;气魄要浑厚,而不至于浮薄浅露;情思要七情所发,出于至诚,婉转含蓄,有余不尽;字句要锻炼精切,浑然天成;音节要转换铿锵,如浮声切响,双声叠韵之类。六法一有不备,则非作者之诗矣。学《诗》要得三百篇“六义”体制。汉、魏、西晋、宛然有此意度。东晋以后,渐趣于巧,如三谢诗,造语益工,而古意益失矣。学诗之法有七字,真情实景生成句也。汉魏西晋之诗,如空山道人,草衣木食,而服气道强,外面无可观者,而其中神气极盛。江左以后之诗,如病妇艳妆,外固可以悦人,其中之气,则馁然矣。汉高祖,楚霸王,皆不文之主,然亦能作大风鸿鹄、垓下帐中之歌。苏武李陵,皆将家子,然亦能作五言之诗。其在当时,孰称其为诗人乎?但后世学之而不能及,遂宗之以为法也。古人之诗,事切情真,出於至诚,如喜而笑,怒而斗,哀而哭泣,痛而呻吟,皆非勉强为之,故其诗自好,苏武李陵之诗是也。后人为诗者,往往为人题卷,事情不切於已,旋立意思,旋琢语句,如不喜而强笑,不痛而呻吟,皆非至诚,皆非自然,神气皆不浑全,所以不好。古诗意远,每恨其句之不工。律诗句工,每恨其意之不远。意远,甚宜潜玩。句工,止可咏歌。学诗者,其才各有偏长,故亦各有一偏之好焉。苟能兼取而并用之,不亦彬彬之君子乎?昔人有言曰:学诗如学仙,时至骨自换。以用功所至而言也。又曰:学诗如学禅,要自悟其理。以识见所得而言也。用功所至,或可必。识见所得,不可必也。待其神会而心得之,然后可与言诗矣。故学之非难,悟之为难也。凡作诗叙情,则真情。叙景则贞景。触於目,而感於心,则景与情合,神与事会,自然有趣、有态、有气、有神,流动充满,随遇而得,无拘无阂,浑然天成,自然得到古人佳处。其视区区斗钉牵合而成者,天渊不侔矣。凡作诗,先将情景涵泳於胸中,使其兴趣、神气,充足有余。然后发之於诗,自然一气浑成。而非思索锻炼之所可及也。诚如是,则神会心得之妙,有非浅近之所能知者矣。吾於四时,最喜秋,尤喜秋之夜。每风清、月明、星稀、河淡,秋声在树,蛩吟在宇,莫不神气冷然,毛骨竦竖,揽衣徘徊,达旦无寐。至为歌诗累月不能措一辞者,一夕尽得之。如是者,盖有年矣。至正九年春,吾在燕京北城,得倪仲恺之旧馆于教忠里,乃卜居焉。其中门之外,一室尤清。架曲薄以承尘,而四壁饰以素楮,莹然可爱也。遂因之而不革,朝则与宾友周旋揖让,暮则偃息其中。一窗南出尤明。至秋之夜,纤云不兴,天宇空碧,明月在庭,流光满室,四壁尽白,诗兴清发。吾乃抱膝长吟,神游意适,恍如乘云御风,翱翔乎白玉之京,而周览乎八极之外,盖无爽於昔之所得者焉。呜呼,人之精神,与天地通。故其神交气感,妙合至道,而况於诗乎?昔人所谓文章得江山之助,信不虚矣。是用纪其所得於天者,以与一二同志共乐焉。或曰:宋人诗虽不及唐,尚与唐人为宾主。今人诗句句学唐,何异唐人之臣仆?吾应之曰:以唐人之诗法,形容自己之性情,譬犹使之将命耳。吾但见以唐人为仆,未见臣仆于唐人也。今人作诗有三病:才高者,好生新意,往往琢奇句、押险韵,而不可读;学博者,好用隐僻故事,往往艰深晦滞,而不可晓;甚至不祖古人规矩,而欲自成一家,往往撰为不经之语,以眩惑后生,而与古人吟咏性情之旨,於是乎失之远矣。凡作诗须慎写题。古诗题不可吟律诗,律诗题不可吟古诗。押韵须平易,不可艰险,愈艰险愈不自然,而反伤其意趣矣。凡作诗不可多用故事,多用故事,则客意胜主意矣。用故事,须要隐然不可显然,须要我去使他,不可教他使我。知此,则无拘滞牵合之病矣。古诗:青青河畔草以兴“绵绵思远道,”乃兴体也。盖曰:河畔之草,则青青矣,远道之思,则绵绵矣。然远道之人,不可得而思,徒有夙惜梦见而已。适梦见在我之傍,忽然梦觉时,则在他乡矣。他乡又各异县焉,是以辗转不可见也。此句此意多少曲折。又曰:枯桑知天风矣,海水知天寒矣。今入门之人,乃各自取媚於其君,而征人之苦,谁肯相为言哉?感物兴怀,其责同朝之人也深矣。盖物本无情,人自有心,言无情之物尚知时,而有情之人反不我顾,不如枯桑海水之有知也。

  【唐书新语】

  苏味道使岭南,闻崔马二待御入省,因寄诗曰:振鹭齐飞日,迁鹦远听闻。明光共待漏,清鉴各披云。喜得廊庙举,嗟为台阁分。故林怀柏悦,新幄阻兰荪。冠去神羊影,车连瑞雉群。独怜南斗外,空仰列星文。味道富才华,代以文章著称,累迁风阁侍郎知政事,与张锡俱坐法,系于司刑寺。所司以二相之贵,所坐事轻,供待甚备。味道终不敢当,不乘马。步至击所,席地而卧,疏食而已。锡乘马至寺,舍三品院,气色自若,帷屏饮膳,无忝平居。则天闻之,原味道而放锡于岭南。吕太一拜监察御史里行,自负才华,而不即真,因咏院中从竹,以寄意焉。其诗曰:濯濯当轩竹,青青重岁寒。心贞徒见赏,箨小未成竿。同列张氵尤和之曰:闻君庭竹咏,幽意岁寒多。叹息为冠小,良工将柰何。后迁户部员外,与吏部邻司。吏部移牒户部,令墙宇悉竖棘,已防令史交通。太一牒报曰:眷彼吏部,铨综之司。当须简要清通,何必竖篱插棘。省中赏其后俊。陆余庆孙海,工於五言,甚为时人所重。性悛,不附权要。出牧潮州,但以诗酒自适,不以远谪介意。《题奉国寺》诗曰:新秋夜何爽,露下风转凄。一磬竹林里,千灯花塔西。《题龙门寺》诗曰:片忽灯林霭里,闻磬水声中。更筹中有会,炉烟满夕风。时人推其警策。郑繇少工五言。开元初,岐山范为歧州刺史,范为长史,范失白鹰,深所爱惜,因为失白鹰诗以致意焉。其诗曰:白锦文章乱,丹霄羽翮齐。云间呼暂下,雪里放还迷。梁苑惊池鹜,陈仓拂野鸡。不知辽郭外,何处别依栖。其为时所讽咏,于审亦以文章知名。张宣明有胆气,富词翰,尝山行见孤松,赏玩久之,赋诗曰:孤松郁山椒,肃爽凌半霄。即挺千丈余,亦生百尺条。青青恒一色,落落非一朝。大厦今已构,惜哉无人招。寒霜十二月,枝叶独不凋。凤阁舍人梁载言赏之曰:文之气质,不减於长松也。宣明为郭振判官,使至三姓咽面国赋诗曰:昔闻班家子,笔砚忽然投。一朝抚长剑,万里入荒陬。岂不厌艰险?只思清国仇。山川去何岁,霜露几逢秋。玉塞已遐廓,铁关方阻修。东都日,西海此悠悠。卒使功名建,长封万里侯。时人称为绝唱。玄宗朝张说,为丽正殿学士,常献诗曰:东壁图书府,西垣翰墨林。讽诗闻国体,讲易见天心。玄宗深佳赏之。优诏答曰:得所进诗,甚为佳妙。风雅之道,斯焉可观。并据才能,略为赞述。具如别纸,宜各领之。玄宗自於彩戕上,八分书说赞曰:德重和鼎,功逾济川。词林秀发,翰苑光鲜。其徐坚已下,并有赞述,文多不尽载。神龙之际,京城正月望日,盛饰灯影之会。金吾弛禁,特许夜行,贵臣戚属及下俚工贾,无不夜游。车为骈阗,人不得顾。王主之家,马上作乐以相夸赞。文士皆赋诗一章以纪其事,作者数百人。唯中书侍郎苏味道,吏部员外郭利贞,殿中待御史崔液三人为绝唱。味道诗曰: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利贞曰:九陌连灯影,千门度月华。倾城出宝骑,匝路转香车。烂漫唯愁晓,周旋不问家。更逢清管发,处处落梅花。液曰:今年春色胜常年,此夜风光正可怜。支鸟鹊楼前新月满,凤凰台上宝灯燃。多不尽载。

  【姑苏笔记】

  唐人闺怨绝句二首:王昌龄云:闺中少妇不胜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绿,悔教夫婿觅封候。李频云:红妆女儿窗下羞,画眉夫婿陇西头。自怨愁容长照镜,悔教征戍觅封候。频《梨山集》五十,七言有佳句,此诗视昌龄不无钝贼之愧。余客汴,有蒲城人申子宁诵绝句云:寒食清明忆去年,典衣沽酒醉花前。今年花酒浑如旧,憔悴春衫不值钱。以为徐明之者所赋,颇似唐人。庚子岁九月,无锡同虚观壁间,见一道题绝句云:万壑千岩归去路,七闽二浙倦游身。朝来点检行装看,除却乌藤剩得贫。予方倦游,怃然有感於吾心。韦文公《题楚昭王庙》云:丘园满目衣冠尽,城阙连云草树荒。犹有国人怀归德,一间茅屋祭昭王。罗涧谷作《汉朝》诗,可谓善用退之者:秋到咸阳天亦愁,五陵无叶寄寒。人心毕竟江南好,夜夜篝灯入汉祠。尝爱陆放翁一联云:正欲清言闻客至,忽逢美酒报花开。偶见司空表圣“客来当意惬,花废遇歌成”之句,方知古今诗人妙趣一也。但琢句不同耳。薛昂《赋蔡京君臣庆会阁》诗云:逢时可谓真千载,拜赐应须更万回。时人谓之薛万回。柳子厚《觉衰》一首,起语云:久知老会至,不谓便见侵。陈简斋《房州避难》起语云:久谓事当尔,岂意身及之。事不同而情同,有吻合如此。刘方平《赋铜雀台妓》,前四句云:遗令奉君王,颦蛾强一妆。岁移陵树色,恩在舞衣香。刘后村绝句云:先帝宫人总道妆,遥瞻陵柏泪成行。君恩恰似蔷微水,滴在罗衣到死香。后村《南岳集》诗全学唐,此可谓青于蓝矣。

  【朝野遗事】

  工部在京山,又有《寒食日经秀上人房诗》云:花时懒看花,来访野僧家。劳师击新火,劝我雨前茶。其诗篆书,刻石在县多宝寺中。甘棠魏野亦有诗曰:城里争看城外花,独来城里访僧家。辛勤旋觅新钻火,为我亲烹岳麓茶。盖诗人寓兴多同。仁宗嘉礻右末,宴群臣,赋赏花钓鱼诗,群臣奉和。丞相韩魏公诗曰:轻阳阁雨迎天仗,寒色留春送寿杯。唐罗邺诗曰:春排北极迎仙驭,日捧南山入寿杯。郑武仲侍郎尝从刘宾学,宾有父尤善于诗,尝云:人从别浦经年去,天向平芜尽眼低。郑诗有:江横塞外悠悠去,天落秋边处处低。语句惊人,盖出于蓝矣。庆历间,宋景文诸公在馆,尝评唐人之诗云:太白仙才,长吉鬼才,其余不尽记也。然长吉才力奔放,不惊众绝俗不下笔。有雁门大守诗曰: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王安石曰:是儿言不相副也,方黑云如此,安《得向日之甲》光乎?王安石作《桃源行》云:望夷宫中鹿为马,秦人半死长城下。避世不独商山翁,亦有桃源种桃者。词意清拔,高出古人,议者谓二世致斋望夷宫,在鹿马之后。又长城之役在始皇时,似未尽善。或曰:概言秦乱而已,不以辞害意也。王安石集四家诗,不取韩公《符读书城南》何也?予曰:是诗教子以取富贵,宜荆公之不取也。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渊明独不免子美之讥,况示以取富贵哉?乐道以为然。闽中鲜食最珍者,所谓子鱼者也。长七八寸,阔二三寸许,剖之,子满腹,冬月正其佳时。莆田迎仙镇,乃其出处。予按部过之。驿左有祠,谓之通应祠,下有水,曰通应溪。潮汐上下,土人以咸淡水不相入处,鱼最美。比见士人诗多曰通印。安石《送元厚之知福州》诗曰:长鱼俎上通三印,新茗斋中试一旗。闽人谓茶芽未展为枪,展则为旗。至二旗,则老矣。王钅至性之,尝为予言曰:王荆公尝集四家诗,蔡天启尝问何为下太白?安石曰:才高而识卑,其中言酒色盖什八九。鼎州武陵县北二十里有甘泉寺,行人多谒焉。寇莱公往雷州,凡题三十字曰:庚申年秋九月,平仲南行至甘泉院。僧以诗板视予,征途不暇吟咏,代记年月。后丁晋公谪朱崖,过寺题云:翠影疏疏渡,波光瑟瑟凝。帝家金掌露,仙府玉壶冰。晓钵侵星汲,霄厨向月澄。岂惟蠲肺渴,灌顶助三乘。因而至寺者,多所赋咏。如殿中丞范讽诗云:平仲酌泉曾顿辔,谓之礼佛向南行。山堂下瞰炎蒸路,转使高僧薄宠荣。又刑部郎中崔峄诗云:二相南行至道初,记名留咏在精庐。甘泉不洗天涯恨,留与行人鉴覆车。可谓言婉而意达。慈圣光献皇后以元丰申十月二十日上仙,是夕永裕召执政近臣入视圣容。其年春,上幸西池,慈圣以珠盘蹙马鞍遗上。上自池乘以归。慈圣好植花,多乘小辇游苑,上常扶侍之。所居殿曰庆寿,在福宁之东。是夜毁香阁垣为门,百官入听遗告。庭中有二小亭,金书牌曰:赏蟠桃,赏大椿。明年三月将奉山陵。诏百官各进挽词二首,故相王曰:谁知老臣泪,曾泣见珠襦。王存时为从官,曰:珠鞯赐御恩犹在,玉辇亲扶事已非。子亦例进曰:春风三月暮,寂寞大椿庭。百官有云:东朝盖斥庆寿也。永叔《早朝》诗曰:月在苍龙阙角西,甚美,然予按汉之四阙:南曰朱雀,北口玄武,东曰苍龙,西曰白虎。今永叔诗意,盖以当前门阙状苍龙,故云月在西也。盖不用汉阙耳。南丰曾阜子山,尝宰蕲之黄梅,数十里有乌牙山甚高,而上有僧舍,堂宇宏壮。梁间见小诗曰:“李太白也:夜宿乌牙寺,举手扌门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布衣李白。”但不知其字太白所书耶?取其牌归于丞相吴正宪公,李集中无之,始安陆石山严寺诗亦不载。权文公多用州县日辰之类为诗,近见人亦为药名诗者,如诃子缩纱等语,不唯真致,兼是假借,太不工耳。里人史思远善诗,用药名则析而用之。如《夜坐》句曰:坐来夜半天河转,挑尽寒灯心自知。此乃鲁望离合格也。思远幼孤,从先生学诗,有唐人风格。《赠惠秀》云:坐禅猿鸟看,谈易鬼神听。又《题朱氏园》云:花分先后留春久,地带东南见月多。故寿阳朱炎节判尝赠诗曰:古人不到处,吾子独留心。吾友顿隆师尝言颜延年《五君咏》,至阮始平曰: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麾,去也。咸为山涛麾出,杜牧之“首把一麾江上去,”即旄也,盖误矣。余以为“麾”,即“毛”也。子美亦曰:“持旌麾”之句,杜牧不合用一麾耳。朱元瑜长官好为诗。予少时闻人诵“嚼梅香袭齿,攀柳绿藏巾。”予欲纂乡人诗,恨无朱诗。廖献卿大夫谓予曰:某少尝同笔砚,得其诗二百余篇,当录以奉寄。献卿别未几,不幸且卒。自予还里,屡访诸廖所谓朱令诗者,莫得之。世言七言诗肇于柏梁,而盛于建安。考之,岂独柏梁哉?《庸阝风》曰:送我乎淇之上矣。《王风》曰:知我者谓我心尤。《庸阝风》曰:还予授子之粲兮。《齐风》曰:遭我乎犭缶之间兮。又曰:尚之以琼华乎而。《魏风》曰:胡取禾三百兮。豳幽风,曰:二寇之日凿水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小雅》[此下文疑原书有漏句]曰:王升之善诗,极精致,喜宾客,酝法高妙。刘斯立字曰玉友,且书小写:几日愁围未解纷,一杯聊以鼓吾军。酒坛久设无人将,玉友于今始策勋。又作《悲愁引》。有:昔时携手两少年,君死我衰俱可怜。及:波间罗袜今无有,梦里行云果是非之句。余赴甘陵,升之以长诗见送。闻余作《钅监堂》,又作“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十章尤奇,丹杨遇寇失之,可惜。刘斯立哀其不达,为诔哭之妙甚。其略去:伟君高门,一世楷模。遗烈言言,休声吴吴。逢辰清明,建旆礼舆。畴或木尼旃,罔所适徂。名列士版,身佚里闾。毓草艺木,畦畹踌躇。良朋萃止,肴殳设醴斛。退察其私,盎不宿储。又云:休文革带,计日有余。幼安絮巾,当暑不除。乳石断下,糜粥充虚。长为散人,庶以全躯。云何远行,旅舍窘拘。东野后事,孝权遗书。岂无他人,顾以属予。呜呼哀哉,文多不能尽忆。观斯立之言,可以知其人也。升之年四十,终奉议郎汝阴丞,客死京师,二子孟博、孟公,皆沦落,彦祖之后,遂微可念哉。黄鲁直元礻右间,与宣城院诸公往来甚欢。一日雪中过七叔祖静之题诗酒库云:北风吹雪满都城,晓踏骅骝访玉京。相引糟头看春酒,正流三峡夜泉声。宣和间其书壁尤存。老杜诗:天棘梦青丝,说者不一。余在靖康见李衡州舍人言,往任陈州教授,文潜出东坡杂书,内一贴云:天棘,胡梵语,柳也。又古歌,湖上春风舞天棘,信知柳无疑矣。独不晓梦字,疑是弄字,而或以谓蔓字也。更当博求之。李少师端愿,嘉礻右丁酉暮春,作新堂会翰林赵叔平,欧阳永叔,王禹,侍读王原叔,舍人韩子华,永叔命名来燕堂。原叔八分题榜,因联句赋之,刻于石:贤侯谢郡归,从游乐吾堂。林泉富余地,卜筑疏林莽。是时春正中,来燕音下上。若贺大厦成,喜留众宾赏。概得名因笑谈,挥墨粲题榜。所夸贤豪盛,岂止池榭广,人心乐且闲,鸟意颉而颃。吟尊敞花轩,醉枕卷风幌。修轻云薄藻栋,初日丽珠网。红礻央生暗香,清弦泛余响。林深隐飞盖,岸曲迟去桨。波光栏槛明,竹气衣巾爽。虚容凉木越入,影与文涟荡。晨飚转绿蕙,夕雨滋膏壤。嘉辰喜盍朋,命驾期屡往。觞咏陶淑真,世俗岂吾仿。洙得以为胜游,萧然散烦想。公子固好士,世德复可象。今此大基成,不图专奉养。美哉风流存,来世足师仰。绛可以想见文物之盛,太平无象,端在于此。

  【宰相令复痴聋】

  陆游务观云:王性之谓苏子瞻作《王莽》诗,讥介甫云:入手功名事事新。又《咏董卓》云:公业平时劝用儒,诸公何事起相图。只言世上无健者,岂信车中有布乎。盖讥介甫党争市易事,自相叛也。车有布,借吕布以指惠卿姓曾布名,其亲切如此。又云:曾吉甫侍郎,藏子瞻和钱穆父诗真本,所谓大笔推君西汉手,一言置我二刘间者。其自注云:穆父尝草某答诏,以歆向见喻,故有此句。而广川董彦还待制,乃讥子瞻不当用高光事,过矣。与务观同作刘信叔大尉挽词,予诵鲁直《哭宗室公寿》诗云:昔在熙宁日,葭莩接贵游。题诗奉先寺,横笛宝津楼。天网恢中夏,宾筵禁列侯。但闻刘子政,头白更清修。意深语到,可想见宗室前肆后拘气象。务观云:韩子苍尝见鲁直真迹,第三联改云:属举左官律,不通宗室侯。以此为胜,而曾吉甫独取前作《刘贡父诗话录》云:皇甫氵是诗无闻,韩退之有《渎公安》诗,讥其掎摭粪壤间。又韩集虽有《次韵氵是陆浑山火》之篇,而氵是诗俱不传。予尝得氵是永州祁阳元次山唐亭诗碑,题云:侍御史内供奉皇甫氵是,其诗云:次山有文章,可惋只在碎。然长於指叙,约糸丰刀多余态。心语适相应,出句多分外。於诸作者间,拔戟一队中行。苏预虽富剧,粹美君可盖。子昂感遇佳,未若君雅裁。退之全而神,上与千年对。李杜才海翻,高下非可概。文於一气间,为物莫与大。先王路不荒,岂不吾辈。石屏立衙衙,溪口啼素濑。我思何人知,徒倚如有赖。后见洪迈《容斋随笔》,亦载此诗,谓风格无可采,非也。苏文忠公诗文少重复者,惟人生如寄耳十数处用,虽和陶诗亦及之,盖有感於斯言。此句本起魏文帝乐府,厥后《高僧传》载王羲之与支道林书祖其语尔。朱翌新仲《猗觉寮杂志》,乃引《高僧传》及南齐刘善明,似未记魏乐府。予为大和萧人杰秀才作《如寄斋说》引文忠公诗甚详。四方声音不同,形於诗歌往往多疑,其来久矣。如北方以行为刑,故《列子》直以太行山为太形。又如居姬与以高俄等音,古今文士皆作协韵,虽释文亦然。《礼记》何居注云:居音姬列子何姬,却注云音居。其它诗文与以吕累之类尤多。近世士大夫颇笑闽人,作赋协韵云:天道如何,仰之弥高。殊不知苏子由,蜀人也。文集第一《卷严颜碑长韵》,磨、讹、高、豪、何、曹、河、戈,亦相间而用云。

  【诸儒鸣道集】

  古人作诗所以吟咏性情,如三百篇是也。后之作者,往往务为艰深之辞,若出於不得已而为之者,非古人吟咏之意也。《文选》谢宣远《戏马台诗》,造语虽工,然已不及建安七子有正气矣。如轻霞冠秋日,迅商薄清穹。岂曰不工,何如子建云:明月澄清景,列宿正参差。宣远《咏张子房诗》,有息肩缠民思,灵鉴集未光。伊人感代工,聿来扶兴王。又曰:爵仇建萧宰,定都护储皇。又曰:鉴历颓寝,饬象荐嘉尝。又曰:餐和忘微远,延首咏大康。此等诗句皆刻画,殊无三百篇风致。颜延年诗最平易,至应诏诗乃作梗涩语,略无风雅。岂以谓应诏当如此耶?如《北湖田收》诗云:帝晖膺顺重,清跸巡广。又云:开冬眷徂物,残粹盈化先。又云:自乡食报嘉岁,周急戎无年。此何等语也。迄至于今此体犹在。

  谢元晖《游东田》诗曰: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情辞闲暇,佳句也。王仲宣《赠蔡笃》,,有瞻望遐路,允企伊亻宁。又有虽则追慕,予思罔宣。瞻望东路,惨怆增叹之语。又有中心孔悼,涕泗涟氵而。嗟尔君子,如何勿思之语,大有变风之思。杂之卫诗中,何有不可。刘公干《赠从弟》二诗,兴寄幽雅,有国风余法。夜嵇叔《送秀才入军诗》闲雅俊豫,有古诗人之风。如良马即闲,丽服有晖。又如习习谷风,吹我素琴。胶胶黄乌,顾畴弄音。又如思我良朋,如渴如饥。愿言不获,怆矣其悲之句,想见其风致。沈休文《咏湖中雁》云:涣流牵弱藻,剑翮带余霜。群动浮轻浪,单泛逐孤光。悬飞竟不下,乱起未成行。刷羽同摇漾,一举还故乡。其形容物态如此,亦巧妙矣。文字雕琢,则伤正气,作诗亦然。如陶靖节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为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此真得三百篇之遗意。予友施彦轨渎杜诗,至风吹客衣日杲杲,树搅离思花冥冥而有得。予读毛诗,至纟希兮纟谷兮,凄其以风而有得。

  【广川书跋】

  丰都宫阴真人祠刻诗三章,唐贞元中,刺史李贻孙书。元丰四年,转运判官许安世即其祠下,尽阅其石,谓此三诗真阴氏作。如还丹等,皆后人记之。乃属知夔州吴师益书,既成送观中,于是尽破石为其余石。故今世不得传。余尝得旧本,然独存此也。真人名长生,新野阴氏,本儒生,有才思,善著书。其学类左元放,尝授太清神丹。故世传其《丹经》赞文甚古雅异,亦东汉时人,不知尝为此诗也。此诗虽然与汉人异,不知安世何据而知。余益知前所毁弃,未必皆非长生所述。葛洪曰:长生服金液半齐,其止世间几千年然后仙去。殆古强所谓,洪亦不省也。李卫公《武昌》诗,其间谓牛羊具特俎,则指牛僧孺羊嗣复,叹夫朋党之怨至於如此。虽一话言间且不能忘,必求其诋訾以逞其憾,安得公平天下而无私好憎之心哉。德裕学优而材胜,其操术近正。但忿少容,以及於祸。昔牛崇为陇西主簿,羊喜而郡功曹。马文渊为大守,凉州云三牲备具。德裕尝编牛羊日历,皆取於此。李邦彦《出会稽宝林寺》诗,黄庭坚书其后曰:法士多坏能,乃是僧为鳖尔。孤岫龟形在,谓山有穴而特,不可谓山。余评曰:此诗未有工处,特以书贵。季海书名唐世,而此石乃公平生书,不得不尚。如高阁无恢炱,乃诗人会意误处。黄子抉而警之,是一快事。谓瑰能孤岫,不害於诗,黄子求人已细。张子曰:因进拒衰,表贤选能。冯相观寝,禳禳攘灾。古人已如此音,况能有所合谓之能,自有据耶。《尔雅》曰山有穴岫,不必谓如神氵粪。凡山有窍可穿者皆是,故谢康乐言:窗间列远岫,玄晖言:云表吴岫彻,杜甫言:自多穷岫雨。韩愈言默默露数岫,岂尽失也?若白居易言:岫合云初吐,则不可谓山耸而出者,世人多托人见闻,以为己是。黄子说尝胜,人亦未深考,余不得不辨。政和元年四月十三日。

永乐大典

卷之八百九十五

卷之八百九十五

  二支诗

  宋诗四

  【宋孙觌鸿庆居士集】

  《读季远诗卷,次泗州南山诗韵》

  跳波乱清淮,一叶寄真赏。南山如高人,标格自矜爽。胡尘暗楚甸,绝境堕渺漭。空城草木春,户外屦谁两。怅望壶公龙,乘云自来往。小诗若图画,仿佛见飞桨。从今淮上山,不落梦中想。

  《诵邹次魏诗,有读山谷文一篇特奇丽,诗云:远继杜参谋,近追苏玉局,此实录也》

  歌终白玉烂,梦觉黄粮熟。斯人已寂寥,皎皎在空谷。谁令黔首愚,竟坐城旦读。光芒丰城剑,恸哭荆山玉。邹郎乃其徒,阅世何烛局。高风渺不嗣,句法此遗烛。火攻真下策,吊古悼秦俗。丽山一炬燔,鸡林万金赎。

  【张守毗陵集】

  《次韵张辉惠》诗三首

  诗邻可卜拟诛茅,好句人间见一毫。吟就钵声应未绝,流传纸价顿能高。谬成燕雀追黄鹄,已作蜻蜓避百劳。清夜月窗哦警句,霜梧风竹助萧骚。

  投老须营一把茅,晚亲珠玉看挥毫。赋牛绝敏惊曹植,刻鹄无成愧伯高。已放闲身栖寂寞,时凭佳句洗尘劳。喜逢载酒经过客,老去无心作反骚。

  老依背郭荫堂茅,寒夜微吟自削毫。羡子笔回霜气劲,惊人句与月魂高。极知蹇足追随苦,便觉长须走送劳。因识卢郎是佳器,定能痛饮诵离骚。

  《张子华作诗,误用事。有诗讼其过,因次元韵》

  咳唾成诗未许攀,腹中应着绮千端。画蛇思巧因饶足,倚马才高肯驻鞍。割肉固非方朔社,蒸壶曾入老卢盘。小瑕不掩千金璧,能事宁容俗眼看。子美以东方朔割肉为社日。东坡以郑馀庆蒸壶为卢怀慎。

  【刘屏山集】

  《杂韵》四首

  积雨生秋意,浮云放晚晴。锻声寒野迥,桥影小溪清。

  残霞铺瞑色,新月长圆辉。黄落树滋本,夜眠人息机。

  檐溜停清泻,林声息怒号。水浮秋色远,山带夕阳高。

  宿雁犹惊渚,昏鸦已着林。野平云散乱,江动月浮沉。

  《绝句》五首

  目送孤鸿独倚楼,晚风吹泪更横流。蕉花落处蛮烟碧,六十三程是白州。

  双鱼来自瘴江滨,一读家书一怆神。见说炎荒风土恶,可无神物护忠臣。

  干戈扰扰恨何穷,南北东西任转蓬。世事不堪长龃龉,胸中赖有气如虹。

  喜闻归骑已扬镳,载酒相迎不惮遥。我是武夷东道主,便同蜡履上岩。

  竹绕茅檐水绕阶,东风渐欲放春回。丁宁红紫休争发,待取山南刺史来。

  《读曾吉甫横碧斋诗》

  携锄引荒泉,偶步松岗北。冷然毛骨清,楚尾见秋色。稻气馥初凉,柽除澹微日。缅怀小斋居,棂槛增岑寂。旷度减知闻,微吟数峰碧。若人端好修,珍驾动无迹。深穷伊水源,峻陟衡山极。终焉憩孔林,所乐惟自得。延和数酌醪,侑静一编易。向来辱倾输,洞见胸中白。思亲道匪侔,既远情不怿。矧余质冥顽,固未易刻画。尊生有遐心,克己无全力。以兹畏所知,负负常夕阳。馀波傥时渐,玉汝天其或。

  《偶书》

  风急胡尘暗九州,岸巾长啸一登楼。故园却忆桐孙在,薄宦端为荔子留。湖海以南兵尚斗,犬戎不死祸难休。似门推毂皆飞将,盍有清谈谢傅流。

  《读韩子苍吕舍人近诗》

  诗人零落叹才难,二妙风流压建安。已见词锋推晋楚,定应臭味等芝兰。鸿轩意气惭交吕,凤跃声华敢望韩。咫尺烟尘不相见,它时惆怅隔金銮。

  【陆放翁渭南集】

  《读王摩诘诗,爱其散发晚未簪,道书行尚把之句,因用乌韵赋古风十首,亦皆物外事也》

  我生本江湖,岁月不可算。采药游名山,所历颇萧散。一逢巢居翁,见谓于我馆。酌泉啖松柏,每得造膝疑。行道不自力。残发日已短。海上故不远,谪限何时满。仕宦五十年,所至不黔突。取鱼固拾熊,挟兔那恨鹘。退归息。谁敢书咄咄。屋穿每茨草,驴瘦可数骨。秋风忽已厉,落叶衬残月。脱巾坐中庭,清冷入毛发。我爱古竹枝,每歌必三反。孤舟上荆巫,天末未觉远。最奇扇子峡,恨不遂高远。荆棘蜀故宫,烟水楚废苑。至今清夜梦,百丈困牵挽。人生如寄尔,勿叹流年晚。往岁著朝衫,晨起事如汇。告归卧孤村,枯淡有余味。闭门绝外慕,自谓真富贵。萧然毕吾生,地下一增气。里翁恋儿女,小疾辄忧畏。惟穷可赊死,我在君亦未。万金筑华堂,千金教新音。不知忧患肠,著脚日愈深。今人喜议古,后亦将议今。使汝有子孙,闻之亦何心。郑通擅铜山,死日无一簪。未死汝勿喜,吾溪多毒淫。往者游青城,犹及二三老。稽首出世师,数语穷至道。妻子真弊屣,弃去恨不早。俯仰能几时,残骸日衰槁。吾儿有奇骨,亦复至幽讨。金丹倘可成,白发何足扫。稚川师郑君,才及一卷书。书大仅如著,度世盖有余。想其所论说,妙极轩昊初。内篇今虽存,亦复饱蠹鱼。我欲探其原,蹇步空趑趄。安得插两翅,从公游太虚。隐书有三景,字字当力行。寸地与尺宅,可以久汝生。溯流归昆虚,坚守临长城。一旦告成功,河塞黄金城。笙鹤适缑山,貂蝉朝玉京。即今修行地,千古名还婴。子道室以还婴名之。行年过八十,形悴神则旺。往来江湖间,垂老犹疏放。沧波浩无津,天遣遂微尚。剡溪挂风帆,渔浦理烟榜。奇云出深谷,新月生叠嶂。兴怀晋诸贤,谁能续遗唱。二十游名场,最号才智下。蹭蹬六十年,亦有茅一把。典衣租黄犊,乘雨耕绿野。西成得一饱,敢计泥没踝。住久邻好深,百事通乞假。秋高小瓮香,相唤注老瓦。

  《绝句》

  惰游不能耕,心愧新春白。献傲茅三间,主人终胜客。朝士腰下黄,山僧鼻端白。放翁俱笑汝,饱饭作闲客。温温地炉红,皎皎纸窗白。忽闻啄木声,疑是敲门客。雪晴蓼甲红,雨足韭头白。虽无万钱具,野饭可留客。小儿勿大勤,使汝发早白。长为南亩民,殊胜东阁客。

  《四日夜鸡未鸣起作》

  放翁病过秋,忽起作醉墨。正如久蛰龙,青天飞霹雳。虽云堕怪奇,要胜常悯默。一朝此翁死,千金求不得。

  《读苏叔党汝州北山杂诗,次其韵十首》

  暑耘日炙背,寒耕泥没脚。众人占膏腴,我独治硗确。力尽功未见,厥土但如昨。岂惟窘糠秕,直恐转沟壑。今年雨时,天如相耕获。屋倾未暇扶,且复补篱落。旧絮补破襦,生薪续微火。茕孤有冻死,自视亦已过。邻翁冒风雪,斗酒持饮我。尖圆擘霜蟹,丹漆饣丁山果。欣然共笑语,何止宽寒饿。布被拥更阑,招魂不须些。三山镜湖上,出郭无十里。结庐非所择,但取便薪水。间亦出从宦,安能慕园绮。地主卜林塘,亦复异子美。蘧方丈室,仅足容卧起。吾意本扁舟,陆居聊尔耳。祠官粟一囊,不瞻躯七赤。前年蒙宽恩,例许乞骸骨。联翩三儿子,俱作鹳雀碧。赋禄虽上远,亦足慰衰白。幅巾茅檐下,称病谢来客。从今门前路,永扫车马迹。舍北有渔矶,下临清溪流。柳阴出朱桥,莲浦横兰舟。莼丝二三亩,采掇供晨羞。鱼虾虽琐细,亦足赡吾州。人生常如此,安用万户侯。绿蓑幸可买,金印非所求。寓形百年中,如臂屈伸顷。少壮几何时,已复堕衰境。老人喜自洁,临涧漱绿净。佛龛香事已,僧钵供煮饼。山茶试芳嫩,野果荐甘冷。不学万钱厨,长渔取淮颖。岩石著幼与,风月思玄度。老子放浪心,常恐迫迟暮。安得世外人,握手相与语。吾宗甫里公,奇辞赋渔具。高风邈不嗣,徒有吟讽苦。霜风吹短衣,何山不堪住。久病卧江村,发白面黧黑。艰难念温饱,日夜积涓滴。聚壤粪园桑,荷锄耘垅麦。苟失一日勤,农事深可惜。小儿念乃翁,卒岁共欣戚。望明年春,社雨泥一赤。德孙秀眉宇,慨然修初服。枯肠贝宁诗草,十饭九不肉。成童将觅举,想见袍立鹄。先泽倘未衰,岂无五秉粟。汝能记吾言,并以告阿福。闭门勿杂交,一经万事足。吾幼从父师,所患经不明,何当效侯喜,欲负能诗声。亦岂刘随州,五字矜长城。秋雨短檠夜,掉头费经营。区区宇宙间,舍重取所轻。此身倘未死,仁义尚力行。

  《读杜诗偶成》

  一念宁容事物侵,天魔元自是知音。拾遗大欠修行力,小吏相轻尚动心。千载诗亡不复删,少陵谈笑即追还。常憎晚辈言诗史,《清庙》《生民》伯仲间。城南杜五少不羁,意轻造物呼作儿。一门酣法到孙子,熟视严武名挺之。看渠胸次隘宇宙,惜哉千万不一施。空回英概入笔墨,《生民》《清庙》非唐诗。向今天开太宗业,马周遇舍非公谁?后世但作诗人看,使我抚几空嗟咨。《读李杜诗》濯锦沧浪客,青莲澹荡人。才名塞夫地,身世老风尘。士固难推挽,人谁不贱贫。明窗数编在,长兴物华新。

  《读乐天诗》

  放姬鬻骆初何有?常笑香山恨不摅。输与此翁容易死,一身之外更无余。

  《读许浑诗》

  裴相功名冠四朝,许浑身世落渔樵。若论风月江山主,丁卯桥应胜午桥。

  《读王季夷旧所寄诗》

  灯前忽见季夷诗,泪洒行间不自知。醉别西津如昨日,露沤灭已多时。予在京口,与季夷别,遂不复相见。

  《读林逋、魏野二处士诗》

  君复、仲先真隐沦,笔端亦自斡千钧。闲中一句终难道,何况市朝名利人。

  《读宛陵先生诗》

  李杜不复作,梅公真壮哉。岂惟凡骨换,要是顶门开。锻炼无遗力,渊源有自来。平生解牛手,余刃独恢恢。欧尹追还六籍醇,先生诗律擅雄浑。导河积石源流正,维岳崧高气象尊。玉磬非俗好,霜松郁郁有春温。向来不道无评讥,敢保诸人未及门。

  《读陈秀才诗》

  程子晚相得,居然一坐倾。心诗欲飞动,病眼为开明。英妙非凡质,衰迟畏后生。吾徒可相贺,吾字有长成。

  《夜读巩仲至闽中诗有怀其人》

  诗思寻常有,偏于客路新。能追无尽景,始见不凡人。细读公奇作,都忘我病身。兰亭尽名士,逸少独清真。

  《读豳诗》

  我读《豳风?七月篇》,圣贤事事在陈篇。岂惟王业方兴日,要是淳风未散前。屈宋遗音今尚绝,咸韶古奏更谁传?吾曹所学非章句,白发青灯一泫然。

  《读后汉诗》二首

  赁舂老子吾所慕,垂世文章宁在多。诗不删来二千载,世间惟有《五忆歌》。季英行年七十八,犹灌园蔬授六经。我欲图之置斋壁,世无顾陆善丹青。

  《读唐人愁诗戏作五绝句》

  少时唤愁作底物,老境方知世有愁。忘尽世间愁故在,和身忘却始应休。清愁自是诗中料,向使无愁可得诗?不属僧窗孤宿夜,即还山驿旅游时。天恐文人未尽才,常教零落在蒿莱。不为千载《离骚》计,屈子何由泽畔来?我辈情钟不自由,等闲白却九分头。此怀岂独骚人事,三百篇中半是愁。飞雪安能住酒中,闲愁见酒亦消融。山家有力参天地,不放清樽一日空。

  《读近人诗》

  琢雕自是文章病,奇险尤伤气骨多。君看大羹元酒味,蟹螯蛤柱岂同科。

  《杂题绝句》六首

  少谈王霸谋身拙,晚好《诗》《骚》学道疏。还有一筹差自慰,闭门不作公子书。莫笑花前白发新,宣和人醉庆元春。何时道路平如砥,却就清伊整幅巾。三生元是出家人,一念差来堕荐绅。二寸楮冠双草履,天公还我水云身。《黄庭》两卷伴身闲,盘篆香残日未残。泛泛孤身似萍叶,始知天地不胜宽。年华偃蹇留不住,鬓雪纵横耘更多。乐天不生梦得死,恨无人续《竹枝歌》。年来世念扫除尽,犹有闲吟颇自奇。安得陟厘九万个,为君尽写暮春诗。

  《杂题》

  松肪酿酒石根醉,槲叶作衣云外行。指点人间独长叹,秋风又到洛阳城。山家贫甚亦支撑,时抚桐孙一再行。朝甑米空烹芋粥,夜缸油尽点松明。羊裘老人只念归,安用星辰动紫微。洛阳城中市儿眼,情知不识钓鱼矶。黍醅新压野鸡肥,茅店酣歌送落晖。人道山僧最无事,怜渠犹赴暮钟归。钓鱼吹笛本闲身,正坐微官白发新。著屐此生犹几两,可令复踏九衢尘。山光染黛朝如泾,川气容银暮不收。诗料满前谁领略,时时来倚水边楼。

  《杂诗绝句》

  世味渐阑如嚼蜡,惟诗直恐死方休。四时风月元无尽,万里江山更拟游。一身顶踵无非病,两饭齑盐亦阙供。正可清言学夷甫,不须豪气似元龙。枳篱莎径入荆扉,中有村翁百结衣。谁识新年欢喜事,一鸡一犬伴东归。鸡犬皆实事。身似匡庐老病僧,闭门一衲坐腾腾。雨声惊觉长安梦,惆怅西窗夜半灯。

  《戏题》

  莫轻凡骨未飞腾,要胜人间粥饭僧。山路近行犹百里,酒杯一举必三升。

  《戏书触目》

  狸奴闲占熏笼卧,燕子横穿翠径飞。我亦人间好事者,凭拦小立试单衣。

  《古风》

  牺象荐清庙,馀才弃沟中。二者虽甚远,残生其实同。人当贵其身,岂复论穷通。宁为原上草,一寸摇春风。木生虽拱把,鲜不困斧斤。枯朽或可全,又以乡故焚。嘉禾终钅至艾,岂独草见耘。此理讲已熟,要当尊所闻。

  《拟古》

  牛迹可使圜,羊角可使直。惟使刚者柔,造物不可得。世方贵软熟,刚实不可为。为刚死道傍,已矣何所悲。君看一钓丝,能得几日络。君思几州铁,打此一大错。目前岂不快,后悔将奈何。我非通神明,比汝更事多。宁忍千日饥,野葛不可烹。宁枉百里途,捷径不可行。自古风俗坏,善士亦沦胥。橘柚禹包贡,后世称木奴。坐卧北窗下,百事废不治。脱粟与大布,衣食裁自支。温饱岂不欲,违道予心悲。地不见先人,所冀向有辞。

  《古意》

  千金募战士,万里筑长城。何时青月,却照汉家营。夜泊武昌城,江流千丈清。宁为雁奴远,不作鹤谋生。

  《戏作绝句以唐人句终之》

  雨细穿梅坞,风和上柳桥。山居无历日,今日是何朝。回头问童子,今夕是何年。静对煎茶灶,闲疏洗药泉。

  《客从城中来》

  客从城中来,相视惨不悦。引杯抚长剑,慨欢胡未灭。我亦为悲愤,共论到明发。向来酣斗时,人情愿少歇。及今数十秋,复谓须岁月。诸将尔何心,安坐望旄节。

  《谢徐志父帐干惠诗编》

  平生闻若人,笔墨极奇峭。相望二千里,安得接谈笑。一朝获其诗,惊喜逾素料。夜窗取吟讽,寒灯耿相照。春容清朝歌,缥缈苏门啸。蹴天浙江涛,照野楚山烧。每篇十过读,玩味头屡掉。正如啜名酒,虽爱不忍酹。看君亦华发,气压万年少。予昔从茶山,寻赏三语妙。文章老不进,憔悴今可吊。谁知牛车铎,黄钟乃同调。愿君时来过,勿恤俗子诮。

  《谢王子林判院惠诗编》

  文章有定价,议论有至公。我不如诚斋,此评天下同。王子江西秀,诗有诚斋风。今年入修门,轩轩若飞鸿。人言诚斋诗,浩然与俱东。字字若长城,梯冲何由攻。我望已畏之,谨避不欲逢。一日来叩门,锦囊出几空。我欲与驰逐,未交力已穷。太息谓王子,诸人无此功。骑驴上灞桥,买酒醉新丰。知子定有人,讵必老钝翁。

  《观渡江诸人诗》

  中朝文有汉唐风,南渡诗人尚数公。正使词源有深浅,病怀羁思亦相同。

  《杂诗》

  半年不读书,顾影疑非我。乃知百年中,如此过亦可。书能作汝崇,识字果非福。明年倘未死,乐哉驾黄犊。伐性无蛾眉,腐肠无旨酒。斋居亦得疾,果无第一手。才不如嵇康,疏懒则过之。虽有绝交书,不作幽愤诗。

  《偶观旧诗书欢》

  吾道运无畦畛,何至堕畦畛。醯鸡舞瓮天,乃复自拘窘。外物岂移人,子顾不少忍。鹤井与狐妖,正可付一哂。繁华梦境闹,零乱空花员雨。可怜憨书生,尚学居易稹。我昔亦未免,吟哦啄肝肾。落笔过白雨,聚稿森束荀。幸能悟差早,念念常自悯。安得从硕儒,稽首谢不敏。

  《四月二十八日作》

  四月欲尽五月初,九十未及八十馀。开口何曾谈世事,收身且复爱吾庐。行遍人间病不禁,鬓毛饱受雪霜侵。茅檐一夜萧萧雨。洗尽平生幻妄心。

  《出游归卧得杂诗》

  江天缺月西南落,村路寒鸡一再鸣。自笑此身羁旅惯。野桥孤店每关情。江村何处小茅茨,红杏青蒲雨过时。半幅生绢大年尽,一联新句少游诗。眼明未了观山债,力在犹能涉水行。莫笑轩然夸老健,身存终胜得浮名。壮岁经春在醉乡,老来数酌不禁当。正须独倚蒲团坐,领略明窗半篆香。儿扶行饭出柴扉,伛偻方嗟气力微。道侧偶逢耘叟,倚锄闲话两忘归。久读仙经学养形,未容便应少微星。一枝新锻金鸦觜,更向名山属刂茯苓。荠花如雪满中庭,乍出芭蕉一寸青。老子掩关常谢客,短锄菜伴园丁。晚交数子多才杰,谁肯频来寂寞乡。但寄好诗三四幅,绝胜共笑亿千场。

  《醉呤绝句》

  少日沉迷汗简青,如今毁誉两冥冥。书生弄笔如何信,只合花前醉不醒。驱使难凭赤丁子,传呼底用苍头儿。世间如梦身如寄,春去花空欲沉谁。牵经司礼人谁听,是古非今世共憎。何似对花倾绿酒,自歌一曲醉腾腾。山遮水隔重重堠,雨练风柔处处花。一病半年能不死,又将此恨醉天涯。

  《杂赋绝句》

  地炉夜麻黠艹暖,瓦鬲甫晨烹豆粥香。不是有心轻富贵,从来吾亦爱吾乡。病起胸中一物无,梦游信脚到华胥。觉来忽见天窗白,短发萧萧起自梳。终日才堪米一升,生涯略似草庵僧。湿薪不管晨炊晚,留得松肪代夜灯。出门信步作闲游,野庙村坊到处留。每伴樵夫尝半舍,更随牧竖采沿沟。半舍、沿沟,皆野果名。体不佳时看《周易》,酒痛饮后读《离骚》。骑驴太华三峰雪,鼓棹钱塘八月涛。昔人莽莽荒丘里,陈迹纷纷朽简中。毕竟是非谁辨得?举杯吾欲问虚空。百亿须弥理固有,八九云梦何足吞。天下广居君识否?一间茅屋寄孤村。梦里曾作南柯守,少时元是东陵侯。今朝半醉归草市,指点青帘上酒楼。七十八十古来稀,行年九十固应衰。已兴工部耳聋叹,更和文公齿落诗。中年畏病杯行浅,晚岁修真食禁多。谢客杜门殊省事,一盂香饭养天和。齐民让畔不争桑,和气横流岁自穰。君看三山百家聚,更无一垅有遗蝗。今年蝗孽,独三山过而不下,遂不为灾。得雨郊原已遍耕,东家西舍多逢迎。前山云起树无影,别浦潮生船有声。一身只付鸡栖上,万卷真藏椰子中。嘉定三年正月后,不知更醉几春风。

  《谢张廷老司理录示山居诗》

  憔悴经年客瘴乡,把君诗卷意差强。古人三语犹嗟赏,况是珠玑满锦囊。老觉人间万事非,但思茅屋映疏篱。秋衾已是饶归梦,更读山居二十诗。

  《梦海山壁间诗不能尽记,以其意追补》

  碧海无风镜面平,潮来忽作雪山倾。金桥化出三千丈,闲把松枝引鹤行。海上乘云满袖风,醉扪星斗蹑虚空。要知壮观非尘世,斗夜鲸波浴日红。一剑能清万里尘,谗波深处偶全身。那知九转丹成后,却插金貂侍帝宸。春残枕藉落花眠,正是周家定鼎年。睡起不知秦汉事,一樽闲醉华阳川。

  《曾仲躬见过,适遇予出,留小诗云,次韵》

  地僻元无俗客来,蓬门只欲为君开。山横翠黛供诗本,麦卷黄云足酒材。数树山花草舍东,想公系马落残红。那知老子耶溪上,正泛朝南暮北风。

  《杂题绝句》

  贺公在朝雅吴语,庄舄仕楚犹越吟。我幸归休在闾巷,灯前感慨不须深。茅屋三间已太奢,干柴白米喜无涯。非贤敢窃优贤禄,愿拆莼丝与蕨芽。半俸自春初不复敢请野花红碧自争春,村酒酸甜也醉人。解放舡头便千里,不愁无处著闲身。湖堤疏瘦水杨柳,村舍殷红山石榴。推户本来随意入,乞将因得片时留。

  《癸丑正月二日绝句》

  朱颜不老画中人,绿酒追欢梦里身。堪笑三山衰病叟,闭门寂寂过新春。菊丛抽绿满枯亥艹,绕舍梅花已遍开。须信今春春事早,江乡开岁有奔雷。

  《太息》

  太息贫家似破船,不容一夕得安眠。春忧水潦秋防旱,左右枝梧且过年。祷庙祈神望岁穰,今年中熟更堪伤。百钱斗米无人要,贯朽何时发积藏。北陌东阡有故墟,辛勤见汝昔营居。豪吞暗蚀皆逃去,窥户无人草满庐。

  《无题》

  碧玉当年未破瓜,学成歌舞入侯家。如今憔悴蓬窗裹,飞上青天妒落花。半醉凌风过月旁,水精宫殿桂花香。素娥定赴瑶池宴,侍女皆骑白凤凰。出茧修眉淡薄妆,丁东环佩立西厢。人间浪作新秋感,银阙琼楼夜夜凉。

  《数日不作诗》

  吾诗郁不发,孤寂奈愁何。偶尔得一语,快如疏九河。黄流舞浩荡,白雨助滂沲。门外无来客,花前自浩歌。

  《得赵昌府寄予及子辶诗》

  去国双蓬鬓,还山一鹿车。壮惭稽古浅,老悔养生疏。俗态慵开眼,高吟独起予。青灯对徐子,并为问何如。

  《闲咏》

  身似地行仙,心非欲界天。舆竿声轧轧,巾角影翩翩。买菊穿苔种,怀茶就井煎。归来书绕坐,随处一欣然。久入春农社,新腰老衲包。纸裁微放矮,砚断正须幽页。髯簿能为祟,方兄任绝交。吾诗无好句,聊复当诙嘲。

  《病中杂诗》

  久病身犹困,闲游性已成。未停汤熨事,即理水云程。投宿忘街陌,论交失姓名。最怜花坞好,恐是牡丹坪。自我居湖曲,渔樵日往来。只知年屡改,不觉老相催。小浦潮痕长,长堤草色回。逢春心事在,莫道已成灰。天远不可问,将如此老何。老惊诗思退,贫欠药钱多。剡县寻僧宿,桐江买酒歌。市桥新柳色,又是一年过。

  《七月二十四日作》

  闲拂青铜一惘然,此生应老海云边。凉入袂诗初就,幽鸟呼人梦不全。天上鹊归星渚冷,月中桂长露华鲜。射胡羽箭凋零尽,坐负心期四十年。先少师宣和初,有赠晁公以道诗云:“奴爱才如萧颖士,婢知诗似郑康成。”晁公大爱赏。今逸全篇。偶读晁公文集,泣而足之仕不逢时勇退耕,闭门自号景迂生。远闻佳士辄心许,老见异书犹眼明。奴爱才如箫颖士,婢知诗似郑康成。早孤遇事偏多感,欲续残章涕已倾。

  《无题》

  画阁无人昼漏稀,离病思两依依。钗梁双燕春光到,笋柱羁鸿暖不归。迎得紫姑占近信,裁成白纟宁寄征衣。晚来更就邻姬问,梦到辽阳果是非。珠鞲玉指擘箜篌,谁记山南秉烛游。结绮诗成江令醉,泉梦断沈郎愁。天涯落日孤鸿没,镜裹流年两鬓秋。不用更求驱豆术,人生离合判悠悠。车历辘毡车赴密期,追欢最数牡丹时。新春欲近犹贪喜,旧家潜移不自知。宝镜尘生鸾怅望,细筝弦绝雁参差。玉壶莫贮胭脂泪,从湿泥金带上诗。金鞭朱弹忆春游,万里桥东罨画楼。梦情晓风吹不去,书凭春雁寄无由。镜中颜鬓今如此,幕下朋俦好在不。箧有吴笺三万个,拟将细字写新愁。

  《笥中偶得去年二月都下数诗,有作》

  昨佩鱼符出凤城,春风处处听莺声。欲寻旧友半为鬼,重到西湖疑隔生。浮世正如投六簿,野人何意慕三旌。严州戍满真当老,犹幸为民死太平。

  《蜀僧宗杰来乞诗,三日不去,作长句送之》

  看遍东南数十州,寄船却溯蜀江秋。孤云两角山亡恙,斗米三钱路不忧。万里得诗长揖去,它年挈笠再来不?放翁烂醉寻常事,莫笑黄花插满头。旧识姜邦杰于亡友韩无咎、许近屡寄诗来,且以无咎平日倡和见示,读之怅然,作此诗附卷末。故人王骨已生苔,邂逅逢君亦乐哉。湖寺系舟无梦去,京尘驰骑有诗来。醉中不敢教儿诵,看处常须盥手开。久矣世间无健笔,相期力斡万钧回。检旧诗,偶见在蜀日江渎池醉归之篇,怅然有感江渎池头烂醉归,青旗日晚插城扉。正驰玉勒冲红雨,又挟金丸伺翠衣。老境渐侵欢意尽,旧游欲说故人稀。凭高三叹君知否,倦益鸟无风亦退飞。

  《吕氏子夔郎求诗》

  乃祖身兼将相崇,诸孙玉立有家风。此郎已复尘埃外,他日相期气类中。行己勤勤须自省,读书要新功。果能哮吼如狮子,一瓣香应嗣放翁。

  《六言绝句》

  满帽秋风入剡,半帆寒日游吴。问子行装何在,带问笑指葫芦。不慕生为柱国,何须死向扬州。但愿此身无病,天台剡县闲游。爱马能成一癖,结髦可忘百忧。我亦时时自笑,开编万事俱休。遇舍生封万户,厄穷不直一钱。此是由来事尔,正须到处欣然。豪士以妾换马,耕农卖剑买牛。我看浮名似梦,却贪山水闲游。风细飞花相逐,林深啼鸟移时。客至旋开新茗,僧归未拾残棋。觅饱如筹大事,拥书似堕重围。误喜敲门客至,出看啄木惊飞。香烟触帘不散,灯焰无风自摇。独倚蒲团寂寂,忽闻山雨萧萧。

  【欧阳彻飘然集】

  《和韵戏索建中和诗》

  功名未许冠凌烟,琢句投囊学阆仙。韫玉要今神物护,探珠岂待老龙眠。宾王颇欠新诗债,子美回偿旧酒钱。自古逸才多涤器,醉来宜洒夺袍篇。世弼读白乐天《放言》诗,放其体,依前韵,作数首见寄。因和答之,亦放乐天之体如簧巧语何须听,似海侯门岂足游。太华崇高无弃土,沧浪合并纳纤流。未要季子荣亲印,已买陶朱佚老舟。藏器待时须大用,耻争蜗角与蝇头。驷马华轩终得志,箪瓢茹且潜身。随珠莫弹排空雀,和壁休投按剑人。画史解衣须遇鉴,齐门鼓瑟信难亲。索瘢洗垢从教谤,澡雪襟怀与道邻。抟鹏休笑蓬蒿适,燕雀岂知鸿鹄游。颜跖贤愚终异域,渭泾清浊自殊流。绠长方可探深井,水浅安能泛大舟。独爱乐天吟著句,输赢终待局终头。言行枢机宜慎发,利名缰锁苦萦身。无非入市攫金客,谁似临畦抱瓮人。鸿雁弟兄犹列序,虎狼父子尚相亲。刀锥不用争蜗角,请学当时阙党邻。

  《古诗寄游良臣兼简陈国镇》

  齑盐兴浅知无策,谢绝归来事清白。乱丝心绪尚纷如,时对风檐独扪虱。会须稽古补前愆,赤水遗珠不难索。仰公学问又日新,磨砻幸偶谪仙人。遥知议论到佳处,眉间喜气常津津。我惭纵迹浪萍梗,欲亲木非几嗟因循。飞双寥落绝问幅,渴心依约生埃尘。以胶投漆贵耐久,回光借烛期知贫。情均骨肉非有素,白玉琢成心始固。莫学纷纷轻薄儿,世情翻覆成云雨。登云依旧高嵯峨,指掌江山胜概多。佳眠风物未入梦,疑泛灵槎游绛河。去曷来乘兴须一往,飞觞烂醉横秋波。膺门况有金闺彦,笔驱丽景森吟哦。悠悠此志遂何日,款段相期踏雪过。

  【洪文安公小隐集】

  《王世英秀才出示曾卿诗求和》

  投笔文章壮志休,乌经鹤训漫心留。若为一见开青眼,解使三公出黑头。望陇自应知可否,折潮须信妙源流。夜光明月无虚售,可忍庸人按剑求。

  【葛胜仲丹阳集】

  同子充游尧祠,见交代李行正诗,追用李太白旧韵,因亦次韵呈子充俗物败人意,作吏七不堪。去曷来东蒙遇欢友,角立杰出推江南。英材百汰挥利刃,夷量万顷澄寒潭。弱龄文采照金殿,荏苒立境衣犹蓝。铜章来踏瑕丘鼓,邑屋欢康无疾苦。春风郊外正酣酣,笑指丛祠雨骖舞。猛抛簿领乱回回,戏看油碧声如雷。不遣韶光浪湮灭,桃已蒸霞柳飞雪。超然危立俯河干,抱城清泗呜惊湍。谪仙秀句但碑板,无复真迹龙蛇蟠。君不见,聪明文思抚寰海,四表上下腾光彩。破椽欺魄炉无烟,豪气英风亦何在。荒郊遗趾望中来,遐想千古令人哀。祖龙巡幸亦琐琐,从臣徒向苍珉开。豪华岂复灵光殿,峻危谁知李武台。耿耿星河挂窗牖,未跨归鞍犹捧手。同门早岁气横秋,年大饥寒依秩酒。俗儒醒醉尚不分,金马玉鳞名远闻。小颗呜弦烦卓令,冷阁问字疲子云。五斗不归俱委琐,邂逅为僚天赞我。金兰缟纟宁未足夸,嵇吕命驾何其赊。官寺相望无百步,洋林正对河阳花。坐令庄舄吟忘越,亦复无心存魏阙。蒲酒相从未有涯,祭灶请邻才一月。山谷以寒岩子诗十二首作藁书,词笔俱绝。裴继之出示求跋,因题绝句百篇诗已露玄关,欲免惊愚理亦难。招得使君来帐下,不应饶舌坐丰干。曾梦良传惠然见存出阙字诗十有七篇,偶摭所遗成三篇纪谢未有归资可买山,一封程奏便求闲。睢睢去后容争席,碌碌羞来肯抱关。幻界已知都是梦,真心自要识无还。尊前衮衮听名理,坐遣穷愁一破颜。清明时节访溪山,消尽机心大智闲。元亮孤舟聊自棹,尚平家事不相关。叩门虽幸千金顾,恋德翻嗟半日还。并水幽亭同历览,应怜瓢饮政颜。居然埋照向穷山,谁识友媒伏帝闲。意气虽吞云梦泽,功名未羡玉门关。身常静退缘知止,心不倾邪畏好还。但恐缙绅公论在,招延行见觐威颜。

  【葛立方归愚集】

  卫卿叔自青阳寄诗一卷,以饮酒、果核、肴味、烹茶、斋戒、清修、伤时等为题,皆纪一时之事,凡十七首为报自叹杖头无孔方,头上貂蝉乏金黄。醉乡遥遥道路长,傲窗新酿汲新凉。指点银瓶难索尝,空教金缕唱秋娘。遥想玳席行觞忙,绣段装帘筛妙香。梦熟有时归故乡,赐我屈卮浇客肠。不堪羁寓天一方,无心佩紫兼怀黄。侍酒无由道路长,如意至今质西凉。箬溪竹叶倘许尝,艺色何须留窈娘。缅怀星郎抛令忙,席上微闻鸡舌香。支颐腾腾之醉乡,惟有麴生可娱肠。席中珍核来异方,乌正绿金枨黄。大谷消梨紫蒂长,葡萄马乳堆西凉。深秋杨梅有何尝,罗浮定逢何二娘。洞庭霜栝苞苴忙,吴姬手擘三日香。可怜犹子留他乡,终日忍饥如龟肠。阔展食前一丈方,羔儿酿酒鹅儿黄。千里莼羹紫丝长,乳肫丰贮琉璃凉。齑豆粥得并尝,尊前何用绿珠娘。貊灸羌煮庖厨忙,碗面浓封龙脑香。鲁卫勾吴莫夸乡,南北两烹慰中肠。客居贫病医无方,忍饥面作瞿昙黄。枫叶萧萧风阵长,东厢曝背资沧凉。邻家有酒难偷尝,草书正藉公孙娘。家家刈熟畦丁忙,有口不识云子香。令我驰神青乡,杯粟有时来实肠。金杯制宅初奠方,夏木阴阴转鹂黄。紫丝步阵百里长,鱼轩象服池阁凉。笙歌嘈杂闻未尝,何止一曲杜韦娘。珠履玳簪迎送忙,罗帏绣幕围风香。须臾料理龙阳乡,木奴千头可充肠。灵芽胯底棋局方,茗碗班班金粟黄。食罢煮香消日长,莫遗姜盐资胃凉。廪君所嫉裴不尝,谁是纤纤捧碗娘。识取真腴那得忙,不是沙溪不入香。可须臾醉无何乡,甘肥浓能腐肠。纸窗蒲团竹几方,清晓聊翻经卷黄。禅心无累须眉长,坐回热恼生清凉。月六腥膻口不尝,眼静不觑登伽娘。名利从渠朝市忙,象口轻飘柏子香。菰莼大嚼蜻蛙乡,不教藜苋徒集肠。淮南空说枕中方,鬼物岂解为金黄。虎龙自卫策最长,身阅寒暑无炎凉。王母蟠桃端可尝,何必更值王卮娘。日月跳丸那觉忙,口中自有芝木香。云装羽帔入仙乡,为公洗髓兼浣肠。玉车文华芝今省方,西风索索吹伞黄。反京宫阙秋草长,望风屑涕心凄凉。袭米叔用命嗟何尝,义军谁是竹园娘。黠羌何事追奔忙,大似浓薰返魂香。清跸何时还都乡,中兴慰我九回肠。

  【王汉实先生集】

  《杂诗》四首

  有忧乌啼门,有喜鹊噪庐。主人闻啼噪,喜鹊唾老乌。吉凶实由人,乌鹊何与乎?但知预相报,其智各有馀。人智不如鸟,贪喜忌忧虞。遂于乌鹊间,憎爱乃尔殊。福至自福至,祸来贵先图。二鸟孰有益,嗟哉主人愚。春蚕口吐丝,生人皆仰供。蜘蛛丝满腹,只能打飞虫。衣服与网罗,利害岂可同。蚕生旬月老,蜘蛛无春冬。蚕食惟草木,蜘蛛肉食丰。蚕以茧自缚,蜘蛛挂青空。蜘蛛有馀毒,春蚕有馀功。受报乃如此,天理不可穷。龟肉不可食,蟹螯不中卜。龟以壳自戕,蟹以味见戮。所养殊毅豹,所亡等臧。一足致患害,内外皆鸩毒。稽康坐才死,霍禹以势族。乐哉蟹螯中,贮此老龟肉。江发岷山阳,河出昆仑趾。洲源既洪深,浩浩并众水。东流至渤氵解,曲折万馀里。经山无重数,过郡不知几。海边有小溪,近出海山里。未能数里间,已接潮波起。到海虽则同,难与江河比。

  【董霜杰先生集】

  《书柏修兄诗尾》

  觅句尤长五字中,只今惟有富清翁。解言泉捣空山练,不减澄江谢眺工。

  《戏书简逸诗后》

  君诗颇似天韶女,淡抹浓妆总入时。翻笑岷峨老词伯,西湖信口比西施。

  《偶成》

  满酌东坡桂醑,更尝张翰莼羹。谁羡封侯蚁冗,醉乡中寄馀生。堕甑了忘万事,枝筇聊伴闲身。乞取五湖风月,搜归吟句清新。

  《偶书再用江字韵》

  莫厌简编舒卷,借君裴几明窗。世路休休着脚,溺贤平地涛江。

  《戏书》

  客鬓先于蒲柳衰,秋风吹梦到茅茨。难亡情话团栾处,生怕权门尊沓时。知马问牛类相准,弃人用犬猛何为。纷纷传舍曾非泰,况觅槟榔欲讳饥。

  《借东湖先生寄养直韵书渊明苏公诗后》

  元亮东坡百世师,人间梦事付痴儿。闻风遥酹一樽酒,击节频歌五字诗。清矣敛裳彭泽夜,悠然饱饭惠州时。谁言出处非同道,丘壑胸中两崛奇。

  《书少鼎秣陵诗卷》

  胜处由来富秣陵,眼中领略句中新。孤桐朗玉有天律,明月清风无俗尘。今代主盟真戏我,平生作语岂惊人。碧云暮合关心事,偿复跫然寂寞滨。

  【邓榈先生集】

  《无题》

  风行水上偶成文,暖入园林自在春。换国虽工非我有,呕心得句为谁珍。三生戒老诗堪画,千古长庚笔有神。不可临风叹奔逸,箪瓢一笑舜何人。

  【曹勋松隐集】

  《杂诗》

  方塘倒影青天净,幽径苔生绿荫浓。春去得闲观物化,吹凉醒睡喜支筇。孤山不复访林逋,杖策东风踏碧芜。九里苍云行晓径,四围碧玉照晴湖。云际翻风断雁斜,城阴日暮噪栖鸦。春容落景寒犹嫩,望尽遥天数缕霞。远水兼天冷暮云,惊风脱叶静逾闻。蒲团宴坐都无事,只有山炉供夕熏。幽真在赤城隈,桂月萝云冷斗台。猿鹤定能知我意,移文未怨晚归来。景阳未下水云乡,梅影摇寒月一窗。歌枕梦能归故隐,满帆烟雨渡涛江。春事匆匆只可惊,暄和喜试晓衣轻。梅花烂熳浑如雪,只恐风生堕玉英。欣欣花木递香红,云散天容静碧空。恰是韶华浓似酒,柳丝澹荡杏花风。从来甚爱水云居,投老安闲且自如。瀹茗焚香方外友,白灰红火养丹炉。腊后暄和若夏初,梅花催暖不容疏。从来准拟连旬赏,数月能忙雪不如。晓天梅润喜追凉,湖上夷悠兴自长。清耳要闻蒲禾畀雨,拿舟深入水云乡。清暑堂深日景迟,床头书策梦回时。小栏闲倚薰风晚,一点红榴绿万枝。连旬梅雨暗人家,甚阻支筇一径斜。待得晴明荫新绿,追凉风帽倒乌纱。此生扰扰事无穷,脱得闲身石火中。聊种柴桑三径菊,未输严濑一丝风。危亭栏槛倚江干,饭了登临得暂闲。林木巧随高下路,山容都在有无间。西窗忽见弄微明,甚喜江湖作晚晴。不惮云霄遗暑湿,且无聒耳泻坐声。绿暗红稀迷处所,梅黄雨细半阴晴。小轩坐夕无馀事,喜听黄鹂一两声。飞去莺儿黄一点,压低梅子绿团枝。钓窗卷箔凉生坐,但觉新阴转影迟。柳浪收时水拍天,湖边宫殿影相连。悠扬笛韵惟秋彻,雨乃渔歌何处船。柑花开密玉嶙,香转薰风满坐闻。摘得一枝参鼻观,不妨终日醒馀醺。佛头山下雨随风,倒海翻江一饷中。徙倚栏干便晴霁,湖光渺渺夕阳红。一山孤秀隐溪云,溪影涵光隔世纷。松竹径深凉意透,衣巾不觉午风薰。道人身在水云乡,诵罢楞伽日正长。满坐好风驱热恼,一庭浓绿作清凉。轻雷隐隐初惊梦,小雨疏疏巧润花。正是暄和好春色,常将诗酒赏年华。款段支扬鞭过雨村,沙平步稳转山根。好花一簇墙头见,深院谁家尚掩门。淅淅西风入小楼,楼中听彻玉笙秋。不妨青竹摇残梦,甚怯新凉搅客秋。澹烟疏雨耿寒林,一水涓涓净不深。照影自怜逼摇落,归涂未就更关心。

  【吕忠穆公集】

  《偶成》

  金风箫瑟动疏穴,细雨霏微拂画檐。篱菊半开家酿熟,自惭生理胜陶潜。古诗云:山僧须不饮,沽酒引陶潜。

  《谢刘仲忱宠惠诗编》

  久钦文采动簪绅,晚见佳篇妙入神。金自鸡林酬去贵,珠从骊颔探来珍。越罗蜀锦工谁拟,阵马风樯勇莫伦。四十年来无此作,自罢词赋,迨今四十年。睢阳今继少陵人。

  【李壁雁湖集】

  六月十八日作

  三伏已过二,九夏欲宾秋。月林疏梧响,露圃幽花稠。故人有晁子,高喧今前修。胜地能馆我,衰疾于焉瘳。山寂便午憩,井列共晨氵修。坟素共偃蹇,几杖亦夷犹。嗟哉作田苦,斛水车轮抽。暮歌宛如笑,达旦不肯休。新谷幸稍登,惧贻晚禾忧。安得荡尘土盍,倒卷天河流。生意浃万物,仁风扇九州。老馀亦苏醒,然脱笼囚。眷言南山曲,仙袂追浮丘。

  《六月十四日》

  山色朝尤爽,溪声夏亦寒。蹇予资固陋,所得是平宽。庭日荒苔藓,林风老蕙兰。石床聊可借,白月在松端。为问微园绮,何如唤孔宾。好山时步,幽涧或垂纶。尘远知仙近,人疏觉道亲。晚来微雨过,翠色媚松筠。

  《严泰伯出示诚斋五诗,属予继声,奉呈一首》

  为爱此邻好,诛茅试结庐。地临平楚迥,堂枕一峰孤。乞子青霞佩,斟吾白玉腴。行行对金马,谨莫戏侏儒。

  《戏题》

  深院锁蛾眉,黄花一两枝。晚来天气好,浑似早春时。

  又《口占小诗五首》

  归传匆匆一过家,驿亭回首见梅花。绝知天汉朝宗近,去去方乘犯斗槎。

  蝉连夜语不胜清,歌枕僧窗蜡炬明。早是宋公怀抱恶,更禁庭树作离声。

  岁月翩翩比掷梭,从公能几别离多。梁州此去千山阻,病鹤无因借一柯。

  四海同心阎贰卿,两公相对眼长青。从今太史灵台夜,定奏梁州聚德星。

  少年缪许忧时策,万里空怀报主心。毕竟穷通吾有命,鸥盟未冷且重寻。

  【朱晦庵集】

  《古意》

  兔丝附朴木敕,佳木生高岗。弱蔓失所依,佳木徒仓仓。两美不同根,高下永相望。相望无穷期,相思谅徒为。同车在梦想,忽觉泪沾衣。不恨岁月遒,但惜芳华姿。严霜萎百草,坐恐及兹时。盛年无再至,已矣不复疑。刘得《明彦集》祝弟以“夏云多奇峰”为韵,赋诗戏成五绝出山几何时,归来便长夏。端居心不怡,散策长林下。为客厌城市,还家辞世纷。朝昏何所见,但有四山云。闭门事幽讨,岁月忽已多。客来无可问,舆君共弦歌。千时本已懒,胸次况亡奇。若问中林趣,婆娑只自知。炎蒸不可奈,云气满前峰。向夕风吹尽,微闻远寺钟。

  《偶题三首》

  门外青山翠紫堆,幅巾终日面崔嵬。只看云断成飞雨,不道云从底处来。

  擘开苍峡吼奔雷,万斛飞泉涌出来。断梗枯槎无泊处,一川寒碧自萦回。

  步随流水觅溪源,行到源头却惘然。始悟真源行不到,倚筇随处弄潺缓。

  《过高台携信老诗集,夜读上封方丈,次敬夫韵》

  十年闻说信无言,草相逢又黯然。借得新诗连夜读,要从苦淡识清妍。

  《伯谏和诗云:邪色哇声方漫漫,是中正气愈。予谓此乃圣人从心之妙。三叹成诗,重以问彼》二首

  任从耳畔妍声过,特地胸中顺气萌。个里讵容思勉得,美君一跃了平生。

  阙里当年语从心,至今跟踪尚难寻。况君直至无心处,肯向人前话浅深。

  《公济和诗见闵耽书,勉以教外之乐,以诗请问》二首

  至理无言绝浅深,尘尘刹刹不相侵。如云教外传直的,却是瞿昙有两心。

  未必瞿昙有两心,莫将此意搅儒林。欲知陋巷忧时乐,只向韦编绝处寻。

  《福严读张湖南旧诗》

  楼上低回掺别袖,山中磊落见英姿。白云未属分符客,已有经行到处诗。

  《抄二南寄平父因题此诗》

  阙里言诗得赐商,于贡、子夏,千秋谁复与相望。邹汾孟子文中子。断简光前载,关洛张子、程子。新书袭旧芳。析句分章功自小,吟风弄月兴何长。从容咏叹无今右,此乐从兹乐未央。

  《读机仲景仁别后诗语,因及诗传纲目,复用前韵》

  道有默识无言传,向来误矣空谈天。只今断简规蠹蚀,似向追蠡看虫旋。始之古人有妙处,未遽秦谷随飞烟。终然世累苦妨夺,下帷发愤那容专。一心正两思鹄至,两手欲救惊头然。书空且复罢咄咄,屡舞岂暇陪仙仙。两年罢诗止酒,故云。功名况乃身外事,我马石兀日回鞭。解颐果值得水井,谓诗传。鉴古亦会朝宗川。谓纲目。两公知我不罪我,便可筑室分林泉。十年灯下一夜语,闲日共赋舂容篇。

  【吕居仁集】

  《杂诗》

  烹葵去王畿,剥枣在海角。岁序忽已周,月亦频告朔。向来手中扇,今此已倦捉。尚嫌簿领繁,不厌朋友数。尘埃向奔走,文字费琢。途人有前知,子乃独未觉。出门见大路,夫子焉不学。结发在简编,俗事方剌促。从来三十年,未见可宿。微官不能去,尚恐遭逼逐。归则在念,所望一枝足。频蒙故人娱,岂有邻可卜。出门虽无车,径自骑黄鹄。重寻置锥地,青灯一盂粥。饥蚊青而化,怒目虬两鬓须。黄昏于我遇,且复少踟蹰。肌肤恣啖啮,熟视不可驱。中宵盛徒当,意气若有除。伤哉陷井虎,有时被囚拘。求食至摇尾,曾此蚊不如。云龙困缕蚁,此语不可诬。

  《京师新郑与诸晁兄弟往还,前后数诗》

  夜雨不嫌久,凛然天欲秋。客灯吹屡灭,细雨落还休。未许金张并,虚为雩阝杜游。江湖少归梦,知为故人留。我发白已短,公愁安得长。墙根春荠老,瓶水腊梅香。侍立无天女,相随有漫郎。平一湖海兴,今夜宿连床。发短各已白,眼昏谁复明。残春断花柳,晚日闭柴荆。潦倒书常废,驱驰梦或惊。尚于团聚乐,虽老未忘情。令弟穷颜虫蜀,书生老仲舒。相招得共处,何往更安居。岁月尘埃外,桑麻雨露馀。送行无别物,圮上一编书。苦语相留极,虚床会宿频。山东今出相,海内不无人。妇女能尊客,儿童不厌贫。长途有如遇,今日倍情亲。

  《无题》

  德盛不狎侮,玄谈多类俳。居然少壮语,无乃近齐谐。恨此达者趣,犹乖壮士怀。故当先复礼,方得尽梯阶。圣学邈难继,斯文当望谁。还能养志气,且务摄威仪。曾子但三省,子长徒爱奇。从来要公处,本不在多知。心广体故胖,意肃气自屏。颓然万物表,乐此一室静。念君久安坐,转觉此味胜。疏篱过野马,破牖行日景。但令此意真,不必费讥评。想当溪山横,更有松竹映。隐几得昼眠,此固可补病。我病无能到处穷,子才安得尚漂蓬。如何共饮重阳酒,相对无聊似乃翁。重阳共采东篱菊,却似乃翁年少时,顾我无能甘老病,相寻唯有向来诗。闻钟即起待天明,客舍无聊坐五更。何日长风破巨浪,看渠万里出门行。平生随我饭脱粟,静夜不眠寻细书。可见乌衣诸子弟,从来志业不如渠。学诗渐老转销声,末路蒙公此日情。尚有文章能起疾,岂惟田里解蚩。近郊稻成秋熟,绕郭溪山入晚晴。剩绕长廊和新句,不知庭下薄寒生。一任衙门可雀罗,时容歌枕听悬河。因君小试屠龙手,要与午窗降睡魔。衾稠尚冷知春深,意绪无聊觉病侵。夜半改诗缘底事,向来余习立关心。胡虏安知鼎重轻,祸胎元是汉公卿。襄阳耆旧唯庞老,受禅碑中无姓名。祸昭作指柴门罗雀懒频开,喜有新诗到眼来。闻道系舟城脚底,莫乘溪涨便轻回。入秋多病浑无酒,学道无成却读书。莫谓穷居便寂寞,天凉犹枉故人车。疾病侵凌我亦衰,后王谁复更相知。可怜日落长安路,不见骅骝整辔时。

  《夜凉早直寻李贻季,陆庆长所惠诗,有作》

  夜长忘阴晴,忽听檐雨滴。空房闭重门,凉气通枕席。欣然欲搅被,如觅旧相识。那知庚伏内,得此睡通夕。起寻两君诗,今我生气力。成蹊长桃李,已自除荆棘。远游得数士,舍此百无益。桃灯视皮肤,不顾蛟咬赤。因之不复寐,为子增叹息。

  《追成旧作》

  满江风月一船霜,无计留君只目狂。灯火隔帘香隔坐,无人知是竹枝娘。

  《绝句》

  云海冥冥日向西,春风着意力犹微。无端一棹归舟疾,惊起鸳鸯相背飞。过尽层城渡石梁,乱山千叠转羊肠。草堂居士风流在,与种寒香蒲古堂。江城春色涨晴空,樱杏漫山泼眼红。溪转路回人不见,蓝舆十里度松风。雨湿平林松桂香,断云荏苒拂疏篁。江山故自可人意,从此归休策最长。

  《佛日纵步相寻索归甚苦,戏成绝句》

  相逢不可苦相催,只一作直到更深月上回。莫怪室空无侍者,夜窗相对有寒梅。

  《戏成二绝句》

  老读文书两不前,亦无馀地可逃禅。闭门省事群嚣远,唯有狸附日眠。病犬虺聩唯附日,懒猫藏缩尚逃寒。宁知两马霜风下,更有长途不道难。

  《口占二首》

  城北城南柳絮飞,街东街西鹁鸪啼。海陵三月与春别,一夜雨成三尺泥。风雨属连春事休,十日九日转城头。虽无俗物败人意,可使澄江消客愁。

  《偶作》

  去年芳草又萋萋,休叹王孙犹未归。更见春深送春雁,三三两两傍云飞。

  《偶作二绝》

  不嫌赢病守绳床,世念纷纷久已降。一夜月明如白日,骤闻急雨打天窗。膏火从来只自焚,何曾野鹤驻鸡群。如何死亦无公论,地下犹存卫府勋。鄙夫养病苦不足,诸公觅官常有馀。自是闲人不更事,可随云鸟更深居。

  《拟古》

  寒鸡不能晨,苦雨自朝夕。上为云雷巢,下乃龙窟宅。坐看阴外天,缺月桂残魄。少来可喜人,牖户陈玉帛。平生千万年,略有二三策。牛山所种木,日在斤斧厄。念君十年心,使我双鬓白。

  《拟古》

  西邻有佳人,关户纳明月。月照衣上缨,同心为谁结。此结今几时,未解心已折。隔林闻捣练,起坐更呜噎。情人在万里,我独音问缺。不闻行路难,但见思归切。年来契阔久,烈士或丧节。如何空床居,初未见短阙。胡马与越鸟,本自无离别。草摇新霜白,秋送池水竭。君心有断绝,妾恨无盈歇。

  《题焦寺丞诗册三绝》

  一世奔波在别离,君家孝友独天知。已令好梦传消息,更有宾鸿效羽仪。路旁来报定何人,物理潜通自有神。想得三衢相见地,至今草木亦长春。河朔家人堕渺茫,江南风日正舒长。已知原上领处,更入云间鸿雁行。

  《丁未二月上旬四首》

  丞相忧宗及,编氓恐祸延。乾坤正翻覆,河洛倍腥膻。报主悲无术,伤时只自怜。遥知汉社稷,别有中兴年。厄运虽云极,群公莫自疑。民心空有望,天道本无知。野帐留黄屋,青城插宅旗。燕云旧耆老,宁识汉官仪。羽檄从天下,于今久未回。如何半年内,不见一人来?周室仍遭变,宣王且遇灾。犹存九庙在,咫尺得祈哀。主辱臣当死,时危命亦轻。谁吞豫让炭,肯结仲由缨。洒血赡行殿,伤心望虏营。尚留仪卫否,早晚复神京。

  《喜才仲兄弟至、偶成四十字》

  落日下乔木,好风来暮船。径思投辖饮,复作对床眠。寂寂驱愁外,纷纷着酒边。平生五经笥,不直一囊钱。

  《申端应时》

  避乱久去国,远游将抱孙。氛埃到湖峤,愁难满乾坤。气力吾先老,风流子独存。相逢能少驻,重为倒馀尊。

  《谢人送诗》

  坚坐少愉乐,欲行还滞淫。时蒙七字句,可慰十年心。岁晚日晷短,天寒霜雪侵。主人不厌客,敢辞酒杯深。

  《读东坡诗》

  命代风骚第一功,斯文到底为谁雄。太山北斗攀韩愈,琨玉秋霜敌孔融。

  不见陆机归洛下,只闻张翰过江东。广陵雅操无人继,六十馀年一梦中。

  【楼攻女鬼先生集】

  《戏作》

  二子为丞分越邑,女儿随婿过江南。莫言屋里成岑寂,匹似当初只住庵。

  《经筵讲诗彻章进诗》

  圣主承丕祚,于今岁几迁。昭回光饣希物,刚健位乘乾。善治新更化,当阳独揽权。诛钅且及共鲧,擢任列闳颠。曩日方谋始,宸心最急先。未遑亲政理,首务辟经筵。恭俭甘昼室,尊严拱细旃。昼居勤已甚,坐侍礼无前。讲彻诗三百,时逢运半千。诸儒深诵说,六义极摩研。俯阅毛公传,旁参郑氏笺。慨寻中古意,重是素王编。旧本三千首,终存十二篇。虽遭煨烬厄,所赖咏歌全。开迹因农事,安民在井田。成功时迈酌,兴业大明绵。东国思平赋,南山乐得贤。艰难由后稷,劳来美周宣。起自绍熙载,迨兹嘉定年。关睢从肇彼,殷武遂终焉。宠数传中旨,恩光被尔联。神文期继踵,元佑信齐肩。内厩颁云骑,雕鞍绚锦鞯。茗分龙焙品,香拂御炉烟。众俊咸宣力,孤生亦备员。少时曾学仕,老去未忘筌。纳禄诚休矣,归耕久晏然。锋车俄促召,梓里谓登仙。词禁容挥翰,天官命典铨。岂知侵莫境,重得侍甘泉。朽质何能报,孱躯殆欲捐。尚思求谲谏,海岳效尘涓。

  《谢剡中沈元龙惠诗》

  东阳何事到东州,百语曾无一语酬。深羡松筠无改叶,自言蒲柳已先秋。千金既觉成虚掷,双壁还惊又暗投。别后未知何日见,但将吾道付沧州。

永乐大典

卷之八百九十六

卷之八百九十六

  二支诗

  宋诗五

  【袁起岩东唐集】

  《临安邸中即事,且谢诚斋惠诗》:犹得十篇慰族思,坐吟行咏只相随。岂无一个闲宾客,便有谁来得似诗。东风一夜转西南,分外羁愁分外寒。秋里酒肠浑不放,一杯全似十杯宽。老来无复梦清都,到得清都却守株。此子行期犹自拙,个中能巧定应无。一去重来发已星,八年归老卧漳滨。似曾相识满天下,不信怜渠未有人。闷杀楼居隘似囚,一楼四壁障双眸。趁睛下得楼来看,又被西风赶上楼。有愁无睡眠青青,鼠啮虫吟到五更。不分小黥同作崇,呼牌也作百般声。世事全无只恁闲,光阴闲里故相开。欲将睡去消磨日,睡得醒时日未阑。只作离家一月程,如今一月正飘零。定非官禄星临命,想见流年是客星。急雨斜风一夜狂,客衾愁枕五更长。问君个里情怀恶,不听鹃啼也断肠。挑灯拭眼聚诗材,捻断须时句欲裁。判却三更犹不寐,待渠明月过楼来。万瓦丛中客里身,可怜虚度一番春。日长寻得宽心术,唤取门前卖卜人。男儿弧矢四方居,何以家为莫念渠。打扑精神希一遇,书来不必问何如。

  【范石湖大全集】

  《程助教求诗》:残山剩水带离亭,送客烦君远作程。真欲明年击吴楫,白沙翠竹是柴荆。《藻侄比课五言诗,已有意趣,老怀甚喜。因吟病中十二首示之,可率昆季赓和,胜终日饱闲也》旧岁连新岁,凉床又暖床。山川屏里画,时刻篆中香。畏垒安吾土,支离饱太仓。若教身便健,鹤背入继杨。鹿纷纭梦,亡羊散乱心。眵昏遮眼读,愁苦捻髭吟。幸觉行迷远,其如卧病深。通身都放下,何用觅砭针。日暖衣犹袭,霄长被有棱。朝晡三饭,昏晓一红灯。伴坐如几,扶行瘦比藤。生缘堪入画,寂寞憩松僧。绳倚扶枵骨,蒲团阁悴肤。事疑偿业债,形类窘囚拘。空劫真常体,浮生幻化躯。个中元不二,无语对文殊。软熟羞盘馔,芳辛宾枕帏。候睛先晒席,占湿预烘衣。易粟鸡皮皱,难培鹤骨肥。头颅虽若此,虚白自生辉。数息憎晨清,伸眉惬晚晴。隙尘浮日影,忽穴啸风声。扪虱天机动,驱蛟我相生。偶然成一笑,栩栩足斩身轻。贵仕龟钻,闲居马脱革几。冠尘昏旧制,带眼剩新围。堆案书邮少,登门刺字稀。掩关灰木坐,休示季咸机。目青浮珠,声尘籁玉箫。秋怀潘鬓秃,午梦楚魂销。注水瓶花醒,听薪鼎药潮。南柯何处是,斜日上廊腰。静里秋先到,闲中昼自长。门阑疑泄柳,尸祝漫庚桑。腹已枵经笥,身犹试药方。强名今日愈,勃负东墙。汗渍筇枝赤,苔封屐齿青。有医延上坐,无客伉分庭。霁月钻窗看,鸣禽侧枕听。莫嗔猿鹤怨,岫幌两年扃。《偶然》偶然寸木压岑楼,且放渠伊出一头。鲸漫横江无奈蚁,鹏虽运海不如鸠。躬当自厚人何责,世已相违我莫求。石火光中争底事,宾亲妆拾付东流。《再题白傅诗》:香山岁晚惜芳辰,索酒寻花一笑欣。列子御风犹有待,邹生吹律强回春。若将外物关舒惨,直恐中途混主宾。此老故应深解此,逢场聊戏眼前人。

  【周孚铅刀编】

  《崔仲才问诗于予,作此赠之》日吾未此居,时已闻子名。堕地骥马录俊,破陵伽鸣。过我不惮劳,琳琅照柴荆,图史佩商榷,辞章叹纵横。寅绿托契末,岁月令峥嵘。相望百里远,尚记十载情。袖中河梁句,规摹汉西京。赏子圭壁姿,愧我蜩蛩声。城麋反见迫,欲语还自惊。斯文煨烬馀,作者夷跖并。苦苣不柰秀,泾流自为清。差池百年内,望子为长城。已知蓄积富,更在淘汰精。君看上岁田,宁可卤莽耕。石久则穿,誓勿塞此盟。床头有浊酒,会与子同倾。《读吕居仁诗,有味其言,因禄致德裕隐轩中,且次其韵。余赏苍烟穷谷之约于德裕,故末章及之》瓠落不解器,肮脏无缘官。朱郎抱此恨,终岁常鲜欢。家书破万卷,生计才一簟。积忧苦薰心,独以诗自宽。清于虫鸣秋,淡若云出山。老眼文无人,一见为解颜。菰蒲葭苇中,英才得任安。向来三日疑,共此一室闲。人事喜乖悟,比复会面难。争夺徒,临渊黄间。日月老须鬓,百挽不一还。那知箕颖波,可以濯肺肝。我形已支离,乃学仍漫。会营南山庐,与子同岁寒。《次韵朱德裕读豫章诗》:黔安老居士,平日漫为官。梁坏哀何补,韶亡续更难。真为汉玄叹,宁知楚累看。会买皋比去,蕲无负此冠。事见集中。《秦七史庆臣好诗,而喜侠,饮之酒,而赠以是诗》踏遍荆吴鬓欲华,梦中烟雨暗三巴。白盐赤米犹能饭,碧山献清流便当家。子党昔谁怜范叔,吾门今始识刘叉。与鸟斯贼食虽堪笑,相祝无劳置齿牙。《偶成六言》:筠箪歌眠露夜,蒲团趺坐花时。莫叹老骥千里,且喜鹪鹩一枝。

  【叶水心集】

  《读叶子元诗题其后》:心闲误比游丝转,境胜空疑渴焰流。我已输君闻早觉,醉吟都与日中收。《薛景石兄弟问诗于徐道晖请使行质以子钱畀之》:弹丸旧是吟边物,珠走钱流义自通。认得徐家生活句,新来栏典讳诗穷。《题孙季蕃诗》:子美太白常住世,佳人栩栩梦魂通。泻落天河浇汝舌,移来不周荡汝胸。千家锦机一手织,万古战场两峰直。孰南孰雅唤莫前,虚萧浪管吹寒烟。

  【龙谦孺白频艹集】

  《古诗》

  处身乾坤中,适意乃其常。贫贱亦天然,尤怨徒自伤。平生赋命薄,守己岂不良。量分稍过差,神理翻百殃。苟无济世具,希进未免狂。鄙哉绵上人,远迹空潜藏。市朝车马喧,不碍松菊芳。何妨著衣冠,用舍姑逢场。倘无侥幸心,世亦不见戕。十旬五旬病,三日两日饿。闭门本求安,岁月不可过。秋成尚百日,急迫如星火。西风吹楸林,木叶朝来堕。夕阳下城头,蟋蟀鸣户左。褰裳临溪水,照影非昔我。悲歌动邻里,惨惨风满座。怀深声愈凄,辞绝意难和。人生一世间,太半逢坎坷。为乐须及时,倏忽伤老大。西风正浩荡,出门无所寻。强起理菊花,聊以慰我心。傍篱见南山,经旬阻秋霖。岂不欲傲游,虑此泥泞深。凉飚带寒烟,暝色著高林。归鸟未遑栖,风叶吟。游子悲故乡,感叹岁月深。一室蔽蓬蒿,空壶绝孤斟。徘徊东墙下,仰视林端参。耿耿夜何长,白露湿衣襟。初日照池底,游鱼戏涟漪。落日延西林,蜻蜓弄斜晖。忘情体自适,不但禽鸟微。以兹慰心胸,富贵如何违。舍策看清溪,步临型扉。青天委长流,孤云无所依。居然忘物我,身世忽若遗。凡人种园花,但取红紫丽。今我种园花,所乐在生意。侵晨草露湿,园林有清气。寝兴不裹首,散策绕花次。次第除繁枝,分明去浪蕊。客至旋结襟,舍柯惜馀味。新稍才过屋,弱干渐拂地。是中有深趣,欣然心自慰。送客出河门,返手闭篱关,归来悬午窗,坐看屋上山。众雏困未觉,捣药声已残。倦鸟止不飞,鸡犬亦在栏。高林静白日,时觉鸟声闲。寂寂穷巷中,翳翳桑柘间。不妨麻稻香,无时来鼻端。《古诗四首呈刘行简给事丈》人生寄寒暑,销铄如然薪。但见烈火炎,倏忽糜灰尘。不过数十改,即已无此身。岂不甚哀哉,言之为酸辛。达士易与足,一饱即自伸。遇者运多途,贪婪丧其真。如此不饮酒,徒为世上人。一室守丘壑,四海无遐想。乐此邻里欢,坐阅草木长。燕寝北窗下,枕几遂俯仰。清风动柴荆,白日照穷巷。接目有佳色,到耳无惊响。乐哉心迹安,庶保神气养。百年茅檐下,邈矣千载上。少年负豪气,乃心在有为。天下非我能,胡为久栖栖。圣贤既在上,治具皆设施。一廛为天氓,岂不乐在兹。但愿禾黍肥,富贵从此辞。雨露被东皋,草木含华滋。一物遂生成,仰荷皇天私。努力且加餐,已矣复何期。人无百年期,乃为千岁根。蓄积为众刍鸟,此意古所敦。悯余贫贱士。窘束未易论。今岁夏潦至,信宿水浸门。旧粟已告竭,新稼无一存。朝分糠米乞餐,暮掇藜藿吞。一身未保活,况敢念子孙。虽云伤我怀,赋命不可奔。未死尚为氓,一息犹天恩。

  《绝句》

  小雨归溪北,微云没舍西。地暄鹦鹉斗,日暖鹧鸪啼。

  《无题》二首

  春风桃李容,能得机时好。谁怜涧底花,自对春风老。可惜花无主,分明枉过春,谁怜桃李艳,却属路行人。

  《绝句》三首

  楚天落日暮云浮,痛饮狂歌不觉愁。醉眼山光似乡曲,怎知身在汉江头。汉口风光恼杀人,绿杨无数绕江津。草堂日日来新燕,钓艇时时得锦鳞。大别寺前春草深,凤栖山下汉江清。空材野陇谁为主,赖有流移旅客耕。

  《表侄赵文鼎监税传老拙所定九品杜诗说正宗作诗告之》

  平生竭力参诗句,久矣宜搜见机杼。岂惟蕴蓄撤遮栏,要使幽深尽呈露。君今学诗叩妙理,颇已具眼识精粗。他年陶冶融心神,好与造化开门户。读之便感谁使然,若见其事在其处。会须体物夺天机,便可分庭抗李杜。风骚乐府久寂寞,但见坡谷正驰鹜。君才妙龄中科选,第恐此道非先务。诗分九品吾所创,妄与正宗辟行路。君今持此欲谁论,勿使群言生谤怒。

  【唐仲友说斋集】

  《代家君答闻老诗》三首

  已下奉祠侍亲归乡后作。流水高山举似谁?我惭善听匪锺期。三诗历历皆可语,仿佛当时病可师。附热衔泥不足言,尔来杖锡亦纷然。不趋炉炭趋寒谷,青白于中觉汝贤。江山天借使诗昌,太守风流似沈郎。莫作推敲冲导其,好携佳句过黄堂。

  《读章嘉甫诗》:句法亡来久,诗坛忽有人。看君哦字苦,胜我食芝新。国史空遗恨,竿门未识真。尚须樽酒细,非效捧心颦。

  《次季弓弓攵索杨继甫诗》:诗来得得巧搜寻,清似壶水洗我心。白雪阳春皆绝唱,高山流水欠知音。秦淮淼淼涵秋影,楚岸迢迢起夕阴。此际须君速相就,寒鸦趁侣欲投林。

  《再用韵》:爱山欲作抄秋寻,薄宦迟回倦壮心。排遣牢愁须鲁酒,激扬逸气和春音。归与物色荒山径,晚矣功名惜寸阴。寂寞孤芳聊自守,不殊兰芷在深林。

  【张南轩集】

  《张子囗水求予诗为赋此》穷冬溯荆江,风急波涛怒。张君一叶舟,追逐任掀舞。时从古岸傍,颇得班荆语。君家岷山下,须眉挟风雨。万里垂橐归,问君何自苦。两儿才过膝,秀色隐眉宇。昨者试省中,旁观正如堵。诵书声琅琅,亦复记训诂。呼前与酬答,进止良应短。我为三咨嗟,每见必摩拊。祝君须爱惜,事业贵有序。美质在陶冶,如器无苦窳。道远方愁予,速成戒自古。可使利欲风,居然熏肺腑。良心人所同,爱敬发端绪。岷江本一勺,东流贯吴楚。但当养其源,日进自莫御。君归闭门思,予言或可取。

  《马上口占》向来一雪压霾昏,晓跨征鞍傍水村。七十二峰俱玉立,巍然更觉祝融尊。

  《偶作》世情易变如云叶,官事无穷类海潮。退食北窗凉意满,卧听急雨打芭蕉。

  《偶成》公庭过午无余事,退食归来默坐时。晴日半窗香一楼,阳来消息只心知。

  《谢用椽惠诗》一见知心事,旋观慰目评。慈祥汉循吏,儒雅鲁诸生。莫作周南汉,终期冀北程。新诗连夜读,梅影伴孤清。

  【杨诚斋集】

  《读渊明诗》少年喜读书,晚悔昔草草。迨今得书味,又恨身已老。渊明非生面,稚岁识已早。极知人更贤,未契诗独好。尘中谈久睽,暇处日偶到。故交了无改,乃似未见宝。貌同觉神异,旧玩出新妙。雕空那有痕,灭迹不须扫。腹腴八珍初,天得万象表,向来心独苦,肤见破幽讨。寄谢颖滨翁,何谓淡且槁。

  《读唐人于氵贲刘驾诗》刘驾及于氵贲,死爱作愁语。未必真许愁,说得乃尔苦。一字入人目,蜇出两睫雨。莫教雨入心,一滴一痛楚。坐令无事人,吞刃割肺腑。我不识二子,偶览二子句。儿曹劝莫读,读著生愁去。我云宁有是,试读亦未遽。一篇读未竟,永慨声已屡。忽觉二子愁,并来遮不住。何物与解围,伯雅烦尽护。

  《偶成》珍禽饮盆池,将扇扑窗户。一声惊得飞,再声惊不去。

  《绝句》枫老颜方少,山晴气反昏。旧贫今更甚,已冷幸犹暄。

  《书王右丞诗后》晚因子厚识渊明,早学苏州得右丞。忽梦少陵谈句法,劝参庾信谒阴铿。

  《诗情》只要雕诗不要名,老来也复减诗情。虚名满世真何用,更把虚名赚后生。

  《读唐人及半山诗》不分唐人与半山,无端横欲割诗坛。半山便遣能参透,犹有唐人是一关。

  《跋黄文若诗卷》五字长成璧不如,鼠肝虫臂得关渠。竹坡集里曾相识,惊见兰亭茧纸书。

  《无题》坐看胡孙上树头,旁人只恐堕深沟。渠侬狡狯何须教,说与旁人莫浪愁。

  《和韩子云惠诗》幸自同裘好,谁令异巷居。恭承五个字,不但百车渠。句法端何样,先后肯乞去声馀。只容弹剑铗,敢道出无车。

  《和济翁弟惠诗》竟岁不得回,移书焉用频。我方得吾弟,今岂有斯人。海内友非少,谈间子独亲。醉馀无浪语,尤见醉中真。相思何所似,饥者食人频。此客非常客,诗人太逼人。黄初那足过,子建巧能亲。台阁俱知已,谁为荐子真。语妙浑忘夜,杯行未厌频。平生憎俗子,胜处要吾人。已结诗中社,仍居族里亲。酒边不着句,何许见天真。

  《跋张功父通判直阁所惠约斋诗乙藁》句里勤分似,灯前得细尝。孤芳后山中,一瓣放翁香。若处霜争涩,月瞿来鹤校强。不应穷活计,公子也奔忙。

  《拟汲古得修绠诗》学子研终古,难将短浅求。汲深欣得得,操绠要修修。远酌源千载,长缫思万周。初如泉眼隔,忽若井花浮。意到言前达,词于笔下流。昌黎感秋句,圣处极宜搜。

  《拟玉水记方流诗》观水那无术,曾于往记求。是间还韫玉,其外必方流。缜粟渊潜久,英华气上浮。清波皆中矩,宝直横秋。金海芒相贯,璇源折以幽。端如君子德,不病暗中投。

  《拟归院柳边迷诗》玉殿朝初退,金门马不嘶。院深归有处,柳暗迹都迷。紫陌春无际,青丝舞正齐。风烟忘近远,楼阁问高低。残雪莺声外,斜阳凤掖西。小陵花底路,物物献诗题。

  《拟上舍寒江动碧虚诗》江远澄无底,秋深分外寒。太虚元碧净,倒影动清湍。浪雪翻空碎,天蓝落镜看。光摇枫叶冷,声战蓼花乾。画手雕心苦,诗脾觅句难。人间那有许,我欲把渔竿。

  《题徐衡仲西窗诗编》江东诗老有徐郎,吉甫波澜并取将。领表旧游君记否,荔枝林里折桄榔。

  《为王监簿先生求近诗》林下诗中第一仙,西风吹到日轮边。杜陵野客还惊市,国子先生小着鞭。拈出老谋开宇宙,本来清向只云泉。新篇未许见童诵,但得真传敢浪传。

  《张功父索余近诗,余以南海朝天二集示之,蒙题七言》作者于今星样稀,凄其望古驷难追。空桑孤竹陶元亮,玉佩琼琚杜拾遗。自笑吟秋如懒妇,蟋蟀也,见《古今注》可能击鼓和冯夷。报章不作南金直,渐愧君家丙藁诗。

  《读樊川诗》江妃瑟里芰荷风,净扫痴云展碧穹。嫩热便嗔疏小扇,斜阳酷爱弄飞虫。九千刻里春长雨,万点江边花又空。不是樊川珠玉句,日长淡杀个衰翁。

  《与孺子共读东坡诗,前用唐律后用进退格》急性平生不少徐,读书不喜喜观书。十行俱下心未醒,两日俱昏还月馀。偶与儿曹纟番故纸,共看诗句煮春蔬。问来却是东坡集,久别相逢味胜初。枉看平生多少书,分明便是蠹书鱼。万签过眼还体去,一字经心却似无。急读何如徐读妙,共看更胜独看渠。生冷笑仍相劝,惜取残零觅句须。

  《与长孺共读杜诗》病身兀兀脑岑岑,偶到儿曹文字林。一卷杜诗揉欲烂,两人齐读味初深。断肝枉却期千载,漏眼谁曾更再寻。笔底奸雄死犹毒,莫将饶舌泄渠心。

  《谢邵德称示淳熙圣孝诗》古人浪语笔如椽,何人解把笔题天。昆仑为笔点海水,青天借作一张纸。作商猗那周皇矣,廷尉簿正邵夫子。淳熙圣孝贯三光,题大如天谁敢当。夫子一洒金玉章,银河吹笙间琳琅。吉甫奚斯鸿雁行,彼何人哉唐漫郎。夜来玉虫杂金粟,老夫春寒眠不足。起来拾得圣孝诗,灯花阿那圣得知。

  《跋吴子箕秀才诸卷》君家子华翰林老,解吟芳草夕阳愁。开红落翠天为泣,覆手作春翻作秋。晚唐异味今谁嗜,耳孙下笔参差是。一径芙容十万枝,唤作春风二月时。旁人笑渠眼花恐落井,渠方掉头得句呼不醒。老夫向来守荆溪,郡有诗人元不知。赠我连城杂照乘,一夜空斋横白□。芙蓉春风之句,乃吴之警句也。唐吴融云:不劳芳草色,更惹夕阳愁。

  【周益公大全集】

  《刘仙才仲俊示其父醉庵诗集索鄙句》蹇步蹒跚到作溪,病眸眩瞀刮金篦。清风满座无尘事,遗墨盈编有旧题。久羡山人居水北,今知诗社续江西。醉吟跌□谁能写仿佛琳琅识介圭。

  【沈继祖栀林集】

  《次韵答李孟达通判索鄙诗》删后无诗亦可尤,人言赋者古诗流。欲闻正始今安在,须向先秦以上求。元酒大羹存至味,子虚亡是谩相酬。万人丛里谁人晓,独有夫君暗点头。

  【项安世丙辰悔藁】

  《陈信民求诗》子合陈平甫,吾当项信民。食兵吾不愧,门辙子方贫。老眼观斯世,多情尚若人。相遇无远近,元不计冬春。《次韵郑检法与胡教授论诗》古诗亡狗曲,新样入桑间。论稍经坡谷,人方敬杜颜。诗至子美,字至鲁公,皆集大成,坡谷云然。天机传杼轴,僧衲忌栏班。妙处无多泄,从来造物悭。《谢张尧臣秀才惠诗》诗人张武子之弟,字以道。□□□□古,不要世人怜。碧千寻绠,朱纟恒五十弦。鼎来三影句,印脱一灯传。依约云门路,寒驴兀瘦肩。予与张武子游云门今十年矣。《偶得》二首。水边扬柳秃角奢沙,路上寒梅噤未花。欲识乾坤生物意,桑根麦子已含芽。雪中春到梅花觉,冰底水行人来知。珍重天公好消息,通今通古更何疑。

  《绝句》日日长沙岸,看云只念家。如何永州梦,偏爱在长。

  《次韵黔阳王令论诗五绝句》洞庭五百里巨浸,衡岳七十二高峰。不是公家椽样笔,个中施手若为容。旧日辋川图上翁,而今孙子尚家风。如何寂寞黔阳去,五两青纶一亩宫。骊珠一百二十六,落纸匀圆字字同。怪得春来全少雨,烟云都在锦囊中。见说吟哦三十载,从来此字一生功。劝君莫用雕镌得,只恐令人晚更穷。我亦童年学露蛩,老来留眼送归鸿。自从谢绝曹刘后,浩荡春光满太空。

  《得句》平生为斯文,思极心欲破。得句如得官,欢喜不能柰。绕床行百匝,如觉此身大。昔我得官时,悠然但高卧。

  《次韵谢姜自明秀才示卷诗》高人贵寡和,不顾世谷非。君歌阳春曲,调与众耳违。朱弦古时瑟,素积前朝衣。享我泰羹馔,枯肠饮晨饥。赠我和氏璧,茅栏发霄晕。平生织流黄,忽受苦锦机。愧非锺子鉴,空枉伯牙徽。《谢姜夔秀才示诗卷,从千岩萧东甫学诗》千岩一派落都城,承露金盘尔许清。古体黄陈家格律,短章温李氏才情。等闲又得诗人处,咫尺相过故将营。想见红尘乌帽底,几多怀玉未知名。

  《监利许知县见示诗卷》锡哦君五十四篇诗,燃尽青藜杖一枝。长韵屈平经里思,短章介甫集中辞。只因云梦曾游耳,便把江山尽得之。割我锦机君已甚,不须更遣世人知。

  《谢王草场示诗卷说》王郎老句合超群,曾是东莱语夜分。多向断崖生绝景,或于晴野度轻云。旧吟古意无人解,新住荒园免世纷。特地蓝舆穿北郭,已闻藜杖过前村。借韵《陈樱宁既刊周左司太仓米集于集阳,赵使君复刊樱宁诗于荆门。诗家皆美其师徒传授之懿,余亦次韵美之》乡人长幼班以年,戚烟远近合以连。未知骨肉金石坚,祖孙父子其属天。诗人一炷仓梯烟,玉州拜后撄宁前。如念尔祖思厥先,非真有闻胡得焉。汉馀师法忌袭沿,谱系散落观者眩。玉州摇首吾不然,持此薄命将谁妍。向来得法双膝穿,老矣重任犹承肩。有能一镞直我弦,两手付汝君不见。大书深刻开重玄,遍四大海求其传。

  【章甫自鸣集】

  《张德恭以诗当谒次韵》新诗俄拜辱,午醉未全醒。如入图书府,宜游著作庭。文章先体制,耆旧有仪刑。愧我空迟莫,穷居昼掩扃。故里犹牵梦,他乡且定居。老于经卷熟,病与酒杯疏。耕稼少丰岁,交朋多素书。飘零常自笑,潦倒更如谁。

  《无题》棋局机心在,诗篇习气馀。去来旋磨蚁,生死蠹书鱼。阅世双蓬鬓,还山一草庐。苦无食衣计,不是故踌躇。《谩成》时事何年定,吾生半时休。僧居才解夏,边垒又防秋。远水朝沧海,斜阳傍小楼。西风吹画角,归思满扁舟。

  《六言》刺绣何如倚市,力耕须要逢年。留醉堂中老子,日长沽酒无钱。饥肠有句欲吐,陋巷无人肯来。薄晚飘风骤雨,终年枯木寒灰。从来锺鼎无梦,是处林泉可家。料事颇知风雨,逢人且说桑麻。一丘一壑粗足,老圃老农可师。鸡唱不逾风雨,蛙鸣何择官私。旧书终日懒读,小斧有时独携。取醉旋白酒,护生不杀黄鸡。儿女逼人咄咄,交朋笑我悠悠。幸逢边塞无事,但愿山田有秋。

  【陈造江湖长翁集】

  《偶题》雾红烟白忽横陈,雨后风光圣得新。说似游人须著便,阴寒已破一分春。《无题》多誉庸非蠲忿草,一谦良是辟兵符。先生謦亥欠忘鸡口,俗子过逢动虎须。酒鸱车后无何饮,易卷床头脱复看。岂谓浮生须此具,世纷方解不相干。才不时宜懒治生,学专信己一官轻。只今尚友须千载,独惜时无尚子平。居为耕叟出为官,出处人将二致看。朝市山林俱一道,却须神武挂衣冠。薄宦受风梗,还家归岫云。行人与乔木,老色竟平分。末路惭周朴,穷交有墨君,看渠绶若若,千骑诧乡。浪出嗟何补,归来乐有馀。山川付不借,天地托蘧庐。酒熟聊呼客,钩垂不在渔。平生栖遁意,政用盖迂疏。卧病十四五,秋来身自轻。已拌不藉在,宁复可怜生。每笑隐者传,尚存身后名。灌阁聊日力,分药且交情。《题五柳先生诗编年后二首》渊明英杰气,不减运甓翁。漫仕径拂衣,高枕北窗风,平生经世意,萧然诗卷中。卯金纳大麓,正自窃铁雄。妖雏自取死,遽敢贪天功。斯文未断丧,吾道聊污隆。把菊得沉醉,直气敛长虹。区区记隐德,史笔殊未公。邸报议麟经,卜书目羲易。曲学暂矛雨日壹,日月岂终蚀。陶翁诗百篇,优造雅颂域。九原不容作,妙意渠能测。今君语折尘,指示了皂白。定知笔人,斜川旧仙伯。台厘无馀蕴,领览饱新得。言下悟永师,吟边识圆泽。《送诗陈惠伯,惠伯求所居三诗既为赋作此以送》危楼深室桂为堂,题品端宜虎豹章。历数诸公皆大手,尚须此老索枯肠。驰神几夜层虚上,血指如今妙断傍。聊复送君供覆瓿,未须传到郑公乡。《闲题》自笑冠裳裹沐猴,只今江海信虚舟。断无具阙珠宫梦,信有黄鸡紫蟹秋。诗外尽为闲日月,人间分占素公侯,政须鸥鹭供青眼,未厌山林映白头。《再次韵谢惠诗仍叙不敏》百镒金数仞堂,何如盥手颂佳章。夺胎信自非凡剂,献佛当知便放光。斤运向来车合辙,影斜还惜雁分行。衰年离绪谁禁得,镜里新丝莫计长。小家茨竹即为堂,暇访深林索豫章。平日床头但周易,看人笔落便灵光。庳隆赋质嗟多样,良论材要当行。莫向黔娄问奇货,长沙舞袖可能长。《净居主人索诗急笔赋》净君栋宇犀辟尘,山居不之尘外人。我来肯作厌客想,老语一一刊翠珉。频年愧烦香积供,醉后狂言亦安用。诗成每博覆瓿讥,更向丛林系轻重。皎公启公后进师,好事继今谁似之。他年落事须妙质,政自两公劳梦思。《韩守松卿索近诗录数纸寄以并诗道意》:昔人技成叹屠龙,似我五字耽雕虫。镌肝扌舀肾探惝恍,半世不辞诗得穷。诗成颇讶神与力,畴昔梦中分五色。援毫动作万钧干,应俗何曾一钱直。豪韩有句当千年,取世所遗政自贤。数篇蜚向青眼边,可复把玩盘中圆。君家十顷围翠密,近榭远亭如尽出。时须唤我一樽同,笑对风烟挥此笔。《戏作饮食少过不佳,赵师招饮,淡食止酒,因成右诗》书生禀赋纸样薄,平日扶衰惟粥药。一日饮湿小啮肥,河鱼数日烦医治。佳辰府公约把酒,严斥厨丁预节口。借问主宾酬酢馀,还许公荣袖手无。厚味腊毒古不予,如作病何仍古语。生世例非金石坚,支离如我更可怜。口童动使诸病入,冷坐亦复百尤集。彭殇瘠肥李自齐,此理祗许蒙庄知。箸下万钱无足取,厨荐三韭徒自苦。法士语饮应且憎,何如卧客怀中醉。不应婪酣任人嗤谷伯。何如辟谷高人师。黄石陈遵张竦枘凿夫,何为彼此未可相是非。七十老翁谁能促戚缚此戒,辞死病殂吾命在。

  【张榀拙轩集】

  《先公守汝阴,曾以诗送都曹路君挂冠东归,载乖崖公留其录语,今传播世间三十年矣。过寓居颖昌,一日,有都曹公之季子字文老者,来自京师,出其家所藏二帖,纸墨如新,因道存没之旧,感慨于怀,乃追继先公诗韵以遗文老,时方就试春官,待报也》谁闻蔑言,执手为改容。此道久寂寥,世态日方浓。昔翁守颖尾,轩裳心已慵。感怀督邮老,独蹑二疏踪。脱屣太仓粟,归谋田舍春。浮云悟此理,可必禄万钟。已矣衡门下,哀哉马鬣封。箕裘付诸子,介胄轻边峰。坐看一战霸,此言天心从。翁诗墨犹新,我涕交颐胸。重寻笔砚盟,愧乏好语供。子非终穷者,时节会自逢。

  《客有诵唐诗者,又有诵江西诗者,因再用斜川九日韵》泛观今人诗,机巧由心生。镂冰与铸木,未免求虚名。岂知制作妙,浑然同水清。尘埃数张纸,亦足传佳声,群趋不知守,辛勤到莫龄。奈何口耳问,一见意已倾。投身入诗社,被褐生光荣。党同代异说,初非出本情。我愿剖藩篱,学力随所成。

  《戏题》雨路露华白,生风岚气清。秋心愁不展,垂月睡难成。

  《偶得》客舍墙根草未生,市桥官柳已欣荣。洪钧造物元无意,只是东风有世情。

  《偶成》竹奴角簟颇相宜,正是书斋寂静时。白鸟忽穿林影去,自携纨扇细题诗。又前朝晴暖昨朝寒,细雨催花声不闲。处处闭门扫蚕蚁,家家垂柳隐绵蛮。东湾泛艇看人渡,北埭扶筇向晚还。惟有群山怕陈迹,轻烟苒苒薄螺鬟。

  《偶书二绝》静观万物各随缘,天亦何心付自然。瞿鸟鹆不村鹦鹉贵,岂知鹦鹆得天年。久知凫短鹤长语,谁赋花荣竹脆诗。物理无穷难测识,且倾美酒乐天时。《偶题》夜深水冷无香饵,若个黄鳞肯上钩。我欲钓鳌安尔用,一竿风月好回舟。

  《题司马才叔诗后》司马才名世所贤,银钩珠唾尚依然。尘埃试看蛛丝壁,倒指于今六十年。

  《六言》梅长官深有味,越人以扬梅为梅长官。木居士喜清游。未用三熏三沐,且占一壑一丘。色惟有用攴子,翠亦堪餐此君。未须歌南浦雨,终是望渭北云。

  《冯太师集》

  《有作》名尘愧屡拂,世垢思一浣。急索胫已肿,虚惊背独汗。窘步裁免跌,高谈卒成谩。辰去将奈何,磨头髻如弹。

  《偶成》长歌咏考,洒落似休官。爱竹临溪倚,携书坐石看。足烦犹着屦,发秃自忘冠。顾为无多欲,持身到处安。

  《新稼轩集》

  《书渊明诗后》渊明避俗未闻道,此是东坡居士云。身似枯株心似水,此非闻道更谁闻。

  《读邵尧夫诗》饮酒已输陶靖节,作诗犹爱邵尧夫。若论老子胸中事,除却溪山一事无。

  《再用韵》欲把身心入太虚,要须勤着净工夫。古人有句须参取,穷到今年锥也无。

  《偶题》逢花眼倦开,见酒手频推。不恨吾年老,恨他将病来。人生忧患始於名,且喜无闻过此生。却得少年耽酒力,读书学剑两无成。人言大道本强名,毕竟名从有处生。昭氏鼓瑟谁解听,亦无亏处亦无成。闲花浪蕊不知名,又是一番春草生。病起小园无一事,杖篱看得绿阴成。

  《偶作》至性由来禀太和,善人何少恶人多。君看泻水着平地,正作方圆有几何。又儿曹谈笑觅封侯,自喜婆娑老此丘。棋斗机关嫌狡狯,鹤贪吞啖损风流。强留客饮浑忘倦,已办官租百不忧。我识箪瓢真乐处,诗书执礼易春秋。一气同生天地人,不知何者是吾身。欲依佛老心难住,却对渔樵语益真。静处时呼酒贤圣,病来稍识药君臣。由来不乐金朱事,且喜长同垅亩民。老去都无宠辱惊,静中时见古今情。大凡物必有终始,岂有人能脱死生。日月相催飞似箭,阴阳为寇惨於兵。此身果欲参天地,且读中庸尽至诚。

  【姚成一雪坡集】

  《杜甫吟诗》平生忠义心,一饭不少忘。臣甫宁饿死,愿君尧舜唐。《题梅谷诗藁》不与春风落世间,万山明月雪漫漫。谷中更有人如玉,招隐不来清梦寒。

  【魏鹤山大全集】

  《建士施霆自夔以诗相迓》:三峡云连白帝城,风波九死得余生。虎头狼尾乱流济,猫面马肝缘壁行。中衍何妨需在险,心亨但见坎常平。况逢诗友殷勤问,宁复穷途哭步兵。《口占》:秋风已飒梧犹碧,宿雨才收稗亦花。天着工夫供醉眼,东邻有酒不堪赊。《偶成》:有口即饮酒,有眼只看书。看书知古今,治乱能愁予。不如一味饮,醉眼昏蘧蘧。沂水春风弄夕晖,舞雩意得咏而归。为何与点狂鲁皙,个里须参最上机。

  【刘漫塘集】

  《读韩诗和其韵。诗有二句云:力去陈言夸末俗,可怜无补费精神。》韩子文同孟氏醇,陈言去尽只天真。君诗费却雕镌力,笔下应夸自有神。《和王克家所寄草堂诗》二首。弦歌流化记琴堂,雅鲁难言愧互乡。正对薇花挥翰墨,犹能春草梦池塘。

  身在金华与玉堂,寄声时到祝鸡乡。为言旧访卢处士,柳压平堤水满塘。《偶成》日下浮舟去,云边曳杖行。物华随节换,人意与秋清。小圃蔬逾润,荒丛菊向荣。幽寻元自好。底用绊浮名。地旷晚逾静,山空月倍明。银河横灏气,石涧伴吟声。飒飒迎风叶,飞飞湿露萤。岁华行晚矣,为尔一凝情。木落山呈骨,泉空水反源。知时秋燕去,负日午风喧。玉粒炊晨甑,金英卧晚园。岁华今已暮,身世两忘言。乐岁饶嘉泽,荒山遍有秋。断云犹过雨,平陆自交流。香饭炊红软,嘉蔬荐绿柔。蝇营竟何事,老我即菟裘。

  【曹彦约昌谷集】

  《水北民家窗间,有题“夜深短檠灯,功名平生心”者,成平侧诗二首》诗书穷年灯,功名平生心。辛勤莺迁乔,哀鸣猿役林。兰膏谁为容?朱弦无知音。安能如蜉蝣,随时安其阴。竹外两县境,水北一草舍。屋日见斗,韫匮玉待价。祸福自倚伏,得失忽昼夜。子盍去墨守,我亦入远社。《知县次韵来复寄二诗》:亭亭表琅,冰霜崔嵬心。虽无桃梅姿,知非柴荆林。凉风西南来,清圆弹空音。其谁齐彭殇,相从山之阴。得志鸟择木,失喜服鸟入舍。但协孔氏性,忍索少室价。小草有远志,积李欲缟衣。所觊匠伯顾,不复弃栎社。《知县再次韵,不作平侧体,复次韵二首》步出山前坂,遥望徒惊心。下无百尺流,上无千岁林。至人有遗言,三叹金玉音。莫饮盗泉水,莫息恶木阴。和氏得荆璞,眩走数百舍。谓足奉至尊,过眼不售价。有时置箧笥,光彩忽惊夜。持归弄儿女,足以照里社。《伯量同二弟欲见访湖庄以诗告,至褒拂过情,辄次其韵》清江一曲分间关,倚作琴书上下滩。琴曲《清江引》有上滩下滩声。鹊报主人知有喜,惠然金玉总称难。笑杀商山绮与园,几年烦使护风寒。只今勋业才如此,孤负哀颜镜里看。年来夺锦马群空,而况君家有八龙。傅与乡人经济策,问焉何惜少舂容。《子敬作诗已久,不以见示,忽出一卷,其中有四十字,乃相陪避暑三峡桥之作,戏次其韵》乃有诗如此,清新思涌泉。夤缘尘外景,发露性中天。旧事惊陈迹,新功喜盛年。常流歌枕处,醒得困时眠。《章泉言语妙天下,知仆无诗能,且未识面,乃时以佳篇见饷,何也?不敢再戏盛意,勉次韵二篇以谢》珍重章泉辱寄书,应疑不复梦康庐。本无学术安时论。误入班行拱帝居。老矣应招宁为禄,时乎归钓亦非渔。宦情山色常如此,欲去迟行愧二疏。吟罢新诗却看书,先生必自爱吾庐。天开上寿供椽笔,地出佳泉相广居。自古莘耕怀道义,只今舜德起陶渔。直须大老归来好,莫道高情与世疏。《况子沿榭来归,舟过淮右,绣衣左国录赠行以诗,因及衰朽。辄韵奉训三首》况也来从班马傍,泛舟千里尚酉农香。庭虽过鲤元无立,桴偶乘由得问强。亲见治民如治眼,归谈擒贼定擒王。翻思父子寒如此,孤负珠玑富墨庄。金石为心锦作肠,案前合侍玉皇香。只因淮蔡须裴度,不为并州戏葛强。绣斧迩来新遣使,毡裘从此尽输王。功成远勒燕然石,闲却江西左氏庄。忆作相逢疑豫章,笑谈亲接齿牙香。如今但有心期在,不似当初脚力强。投老颇能安晚境,祝厘聊以报明王。简编未了平生债,冷淡犹能读老庄。《史君见示鹿鸣诗,走笔奉和》眼明及见决科文,发策当书第一勋。八句催行歌白雪,一言合意定青云。君今去亦朝天上,主圣还须对夜分。遥想朱华传敕处,九重春色醉朝曛。《四明赵添监连日惠诗,不能尽继匠手,次唐律韵以谢》马口为衔不自宁,辙环唯笔可深耕。门迎沧海襟期阔,地逼天潢句法清。吾道本无青白眼,世情休欢短长檠。珠玑肯袖来昌谷,不道陈人畏后生。《陈寄惠四诗,用昌黎和裴相韵,愧不能当也,走笔赋二章以谢》:两岁驱驰马首东,曾微一战可论功。因人偶尔成擒蔡,无计降之愧伐崇。万灶炊烟归塞下,十分农事到湟中,酸寒伎俩才如此,孤负新诗托至公。近来人物眇江东,况也书生责勇功。痛定却思三策谬,归来犹想万山崇。谁丛苟伯官寮里,赋入昌黎句法中。戎事尚多心事力,苦无佳语可酬公。《偶成》:春入园林种种奇,化工施巧太精微。山禽说我胸中事,烟柳藏他物外机。既遣杏桃呈似了,又令蜂蝶近前飞。如何有眼无人见,只解四郊看落晖。脚踏和风步步春,石鱼楼上等闲人。兴来冲口都成句,眼去游山不动尘。李白谁知他意思,桃红漏泄我精神。忽逢借问难酬对,只恐流莺说得真。桃红柳绿蔟春华,燕语莺啼尽日佳。谁信声声沂水咏,又知处处杏坛家。可惜有生都衮衮,如何终日只纷纷。满前妙景无人识,到处清音独我闻。我吟诗处莺啼处,我起行时蝶舞时。踏著此机何所似,陶然如醉又如痴。《偶作》:此道元来即是心,人人抛却去求深。不知求却翻成外,若是吾心底用寻。谁省吾心即是仁,荷他先哲为人深。分明说了犹疑在,更问如何是本心。若问如何是此心,能思能索又能寻。汝心底用他人说,只是寻常用底心。此心用处没踪由,拟待思量是讨愁。但只事亲兼事长,只如此去莫回头。可笑禅流错用心,或思或罢两追寻。穷年费煞精神后,陷入泥途转转深。心里虚明着太空,乾坤日月总包笼。从来个片闲田地,难定西南与北东。莫将爱敬复雕镌,一片真纯得自全。待得将心去钩索,旋栽荆棘向芝田。匆认胸中一团气,一团气里空无地。即空无地更何义,此无广狭无一二。恶习起时能自讼,谁知此是天然勇。多少禅流妄诋诃,不知此勇不元动。回心三月不还仁,已后元曾小失真。一片云花轻着水,冥冥不复省漓醇。有心切勿去钩玄,钩得玄来在外边。何似罢休依本分,孝慈忠信乃天然。此天然处不亦妙,费尽思量却不到。有时父召急趋前,不觉不知造渊奥。此时合勒承认状,从古痴顽何不晓。曩疑先贤啬于言,何不明明细细传。今醒从前都错认,更加详后即纷然。夫子文章不用为,从心口到没参差。咄哉韩子休污我,却道诗葩与易奇。雪月风花总不知,雕奇镂巧学支离。四时多少闲光景,无个闲人领略伊。勿学唐人李杜痴,作诗须作古人诗。世传李杜文章伯,问着关睢恐不知。诗痴正自不烦攻,只为英才辄堕中。今日已成风俗后,后生个个入樊笼。儒风一变至于道,此是尧夫未识儒。除却儒风如更有,将驴骑了复骑驴。道心非动静,学者何难易。痴云欲扫除,迅霆无拟议。无妄而微疾,勿药斯有喜。一轮秋月明,云为岂思虑。太极奚河图,何图非太极。矧复赘无极,哀哉何太息。何不观古圣,一一巳默识。缺湖为作图,交扰而曲屈。是孰知五行,五行皆妙质。不可离合论,浑浑体自一。安得孔子生,邪说俱荡涤。哀哉复哀哉,太息复太息。当敬不敬谓之悖,当正不正谓之谀。是中适莫俱难着,意态微生已觉疏。

  【刘后村集】

  古意二十韵自从混沌死,万象困穿凿。淳风谁挽还,古意日漓薄。余幼瞻轮园,泛滥通流略。短篇堪制鲸,片文可驱鳄。吾尝观窍妙,渠敢讥杂驳。北未陟崧岱,南仅览衡霍。菊破评三隽,崔公以陈抑斋方孚君及余为之三隽。竹隐表一鹗。余受陈公十科自代及贤能才识之荐。虽为世流传,未经圣删削。岁晚历九州,导从惟一鹤。飘然乘刚风,胜而上廖廓。金色大千界,水涡几万落。荒哉汉陵阙,蕞尔辽城郭。遂窥子宗庙,尽见佛楼阁。斗开间阖云,耳闻钧天乐。吾持此安归,喜极还惊愕。恍疑缘崖坠,又恐行路错。诗魔暂辞去,来如隔日虐。易展随天翼,难踏实地脚。万病皆有方,惟狂不可药。拙吟示儿曹,聊记武公谑。《古意》吾夫子喜称遗逸,太史公曾传滑稽。尧帝杯曾逊巢许,邵云:唐虞揖逊三杯酒。武王粟不饱夷齐,拾来穗即万种禄,采下薇堪百瓦雍齑。不是狂言大无当,闻之啮缺与王倪。《无题》死以子托友,病将身付医。友今多市道,医或似屠儿。怒汉唾师德,酒徒拳伯伦。吾评此二士,颜子后无人。季世仇相复,先贤量有馀。潞还子方谪,坡答致平书。主圣如天忍弃遗,臣愚何地着孤危。白虹贯日殆虚语,中野履霜无怨辞。宝已随尸血浸,铁鞭未必鬼臀知。莫年一寸丹心在,却怪湘累有许悲。江北尘高战鼓酣,惜无赤壁顺风帆。城池险固为楼百,郡邑萧条有户三。明主依然劳圣虑,诸君岂得尚清谈。乌乎颇牧不复作,谁与儿郎共苦甘。夕烽一夕彻甘泉,铸印分弓玉座前。天狗如雷防急变,佛豸里死卯意讠为传。汉家岂可无三策,胡运何曾有百年。渐觉风寒逼堂奥,寄声诸老急筹边。一挥万字思如泉,曾映金莲读奏篇。藜杖方燃芸阁上,叶舟忽傍钓台边。诗成渭北空相忆,谋寝淮南恐未然。君去吾当从此逝,未知握手定何年。鲸海外多仙境界,蚁窠中有小乾坤。不愁北谷愚公老,自觉南柯太守尊。郭郎线断事都休,缺了衣冠返沐猴。棚上偃师何处去,误他棚下几人愁。棚空众散足凄凉,昨日人趋似堵墙。儿女不知时事变,相呼入市看新场。游公念旧才三月,郑传怜才恰半年。老去独当千箭镞,向来不踏两船舷。顶垂翅短立礻徒,孤唳谁听祗自悲。宁瘗焦山山下土,不将身托上林枝。《放言》丹剂乾铅永,红尘扫秕糠,只消一只鹤,安用万头羊。恋阙子牟远,还乡贺鉴狂。老人忘节序,有菊即重阳。镜悲鸾独舞,射感雉双飞。早认色空是,晚知婚宦非。万里先行脚,三家晚闭关。曾求诗入海,又作史藏山。有酒聊排闷,无书可订顽。君看鸾铩羽,似若早知还。

  《杂记五言九首》洞达开堂奥,荒唐说刹尘。儒醇明告子,释点热瞒人。不必杯性,安能桎梏身。谁知千载下,有个葛天民。青牛先已去,白鹤久方归。若欲分优劣,老儋贤令威。东行值伯伦,西去逢无功。不知何国土,疑是醉乡中。履霜行于野,绝粮厄于陈。伯奇父逐子,仲尼天戮民。逐日忍渴走,喝月使倒行。夸父骨已朽,秦皇冢亦平。先传传后学,自觉觉天民。鲁儒述甚者,何以救迷人。荒哉穆天子,辙迹遍九垓。已为偃师弄,更引化人来。愚心折皆根性,巫医各有传。参禅才一宿,学幻费三年。《题披公赠郑介夫诗》玉座见图叹,累累菜色民。如何崔白辈,只写蔡奴真。向来与相国,投分自钟山。不入翘材馆,甘为老抱关。下吏语尤硬,投荒身转轻。不然玉局老,肯唤作先生。《杂诗》幅裂常包割地羞,扫平忽雪载天雠。穹庐已蹀元颜血,露布新函守绪头。闻说关河唾掌收,拟为跛子看花游。可怜逸少兴公辈,说看中原得许愁。由北图南有混并,自南收北费经营。从今束起书生论,饭看人致太平。不及生前见虏亡,放翁易箦愤堂堂。遥知小陆羞时蔫,定告王师入洛阳。放翁绝笔诗云:“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少年意气慕横行,不觉蹉跎过一生。便脱深衣笼窄袖,去参留守看东京。巩洛山川几过兵,汉家初遣使修陵。可无神物呵豺虎,直让香烟到柏城。苌尤桀点于坚者,勒固奸雄奈虎何。剩制赭袍添曲盖,中原假帝不胜多。鞠躬解作华人语,辫发来持虏帐书。祗合索牵畜狗,不烦伐鼓享妥鸟居鸟。亻奔亻孱将军约早回,楚村相国更频催。江东将相真如虎,去执胡雏莫过来。全众回军未可非,反旗鸣鼓亦兵机。不知三帅扬鞭际,谁为君王殿后归。势穷斯变变斯通,局面初更便不同。西北怕他小老子,东南有个太平翁。绍兴间宫中呼秦太师为太平翁。一番旗鼓建行台,勇者投躯富辇财。边将不消横草战,国王只要撒花回。不妨割肉喂豺狼,和约依然堕渺茫。未必与吾盟夹谷,且须防彼平凉。蠲除一倍台符下,权借三分督檄传。赖已夺麾耕垄上,不然伏徇军前。说向丁男与小姑,各勤耕织了军需。莫教塞北同文轨,却为江南减赋输。胡来如鬼去如风,哨骑何曾待枣红。岘首一春无使至,兴元六月在围中。拥旄佩印各荣华,已贵无官可复加。若不扫门丞相府,必曾养马侍中家。苏卫灭胡同拜爵,裴韩平蔡亦联镳。至今光范门前客,太半河阳幕下寮。元子置人防壁后,穰侯搜客到车中。鸩杯定不疑半传,匕首何曾害魏公。禾宅侯世世袭蝉冠,庾氐人人筑将坛。但见门中俱责盛,谁怜阶下最孤寒。《口占》陌上秋千索渐收,金鞭懒逐少年游。晚风细落梨花点,飞上春山总是愁。时有呤哦搔鬓发,别无主掌系冰衔。宁归南亩称三老,怕守东华趁。六参跌荡已将经束阁,跏趺聊与佛同龛。向来尘柄高悬起,旧事何人可共谈。《绝句》定本兰亭传赝久,党公姜字发蒙初,儿童若问何人写,向道扌雩翁八十余。愁肠一饮辄无,病眼四时常有花。旧日读书垂钓处,重寻如到别人家。潘郎鬓岂春能绿,东野肩非雪亦寒。世上那无仙可学,人间惟有老难瞒。《杂韵七言》元老墟墓中得贬,诸贤烟瘴里招魂。无尽自夸佛口眼,子厚先鬼骨臀。《党碑》雪萧大傅几罹祸,讼石中书又纳忠。岂可朝无宗室老,有知家有国师公。刘向传回仙轻举乘黄鹤,太白大醉骑鲸鱼。绝湖飞过人不识,入海问信今何如。宁草两都卿云赋,不作六朝徐庾诗。剩馥沾李翱张籍,残锦分江淹丘迟。文公左目晚羞明,犹抱遗经细考评。今汝畏书如畏虎,天公折罚使偏盲。聪明不及前时久,惟鼻犹能嗅臭香。老去无端都塞了,不分鲍肆与兰房。造物将如此老何,悬车以后藁尤多。晋刘伶醉戏为颂,楚接舆狂偶作歌。周旋王庾二公际,传授并汾诸子间。岁晚更无人共语,牛栏西畔荷锄还。老怜几个小孙儿,不减添丁与阿宜。渐有墨鸦扫窗兴,绝胜竹马走廊嬉。读书十行目俱下,上树百回心尚孩。君看大年与文叔,当日皆从童子来。《敖茂才论诗》诗道不胜玄,难于问性天。莫求邻媪诵,姑付后儒笺。至质翻如俚,尤癯始似仟。吾非肝肺异,老得子同然。《读竹溪诗一首》不敢匆匆看,晴窗几绝编。参他少休髓,饶得弈秋先。有愿低头拜,师曾枕膝传。已将牌印子,牒过竹溪边。《次韵王元度二诗袁亻卒之子》留落而今两鬓秋,暮年出处愧前修。敢云余补韩公处,极喜君来谢客州。奇甚宝镡腾紫气,清于玉瓒荐黄流。后生不作先贤远,便合相推出一头。向来绮语祸机深,几效灵均欲自沉。周庙人曾铭在背,管城子巳秃无心。今惟伯乐能讠州价,后有钟期必赏音。老矣尚须君警策,昔人一字答千金。《宫教惠诗次韵》忘机鸥鸟日相亲,鼻祖曾言畏四邻。幸有山林容此老,不将篱落寄他人。谁能交结今韩吕,犹记周旋昔郑陈。发中庭足乔足卧,绝胜雅拜望车尘。《又用前韵》既生未老各情亲,谁道先生不觌邻。莫管弹丸惊鸭者,岂无携网与鱼人。何曾膝上推文度,亦许车中载小陈。陈太丘访荀淑,长文尚小,载著车中。赐第京师即山铸,得如跳出软红尘。即今身在水云间,不著斯人玉荀班。子美步归犹恋阙,浩然肩耸径还山。人情薄似平原酒,世路危于滟氵预滩。华栋把茅皆幻假,祝君黄发映朱颜。

  《读太白诗》一首翰林万里出峨嵋,曾受开元帝异知。只道高奢能毁鬲,无端环子亦嗔痴。空传飞燕当时句,难觅骑鲸以后诗。的是长庚星现世,秕糠伯友与王师。李华为白墓志云:下为伯友,上为王师。《览西斋弟手抄诸家诗》一首小窗几载共吟披,重见残编拊事悲。早日才高鹦鹉赋,暮年泪尽即鸟领诗。神交梦尚通康乐,手择书堪付阿宜。若是孔怀因未断,安知来世不吹篪。《偶赋》自己深藏畏俗知,客来邻曲善为辞。偶弹冠起成何事,径拂衣归自一奇。村饮妇常留烛待,山行童亦挟书随。明时性学尤通显,却悔从初业小诗。《自题长短句诗后》春端帖子让渠侬,别有诗余继变风。压尽晚唐人以下,托诸小石调之中。蜀公喜柳歌人庙,洛叟讥秦上穹。可惜今无同好者,樽前忆杀老花翁。《唐诗》瀛州学士风流远,中叶君惭贞观唐。灵武拾遗晚羁旅,开元供奉老佯狂。戏苕翡翠非伦拟,撼树蚍蜉不揣量。赖有元和韩十八,骑马被发共翱翔。《题林文之诗卷》二首叔李词人杂雅哇,喜君诗卷美无瑕。朋侪却走避三舍,句律斩新成一家。肯学小儿烹虱胫,要看大手拔鲸牙。村翁岂敢持衡尺,直为痴年两倍加。君豪自盍相推巽,吾老犹堪共切磋。有许奇奇并怪怪,直将少少胜多多。风人所作葩而正,治世之音乐以和。他日薰弦要赓载,勿为处士五噫歌。《黄源岭客舍题黄瀛父近诗》不但行呤又卧披,掩编因有感于斯。竞为蛙蚓号鸣态,乌睹龙鸾天矫姿。损挹嫌人称大好,琢磨客我指微疵。自惭学识非康鼎,安敢陪君共说诗。《题黄景文诗》晤叟懒亲灯久矣,得君贽卷阖还开。专心致意刻成鹄,有胆通身占断梅。中的孟云非尔力,钻坚颜叹竭吾才。旧时奇字今忘却,不是无人载酒来。蚤穿草屦行求友,晚闭柴荆病绝交。古德皆曾经捧喝,今人不肯事推敲。吟千万首等蛩响,续三百篇无凤胶。霍地鬓毛如雪色,少年岁月莫轻抛。《六言二首,答林天骥长短句》天孙机上刀尺,雪儿口里宫商。愧我元非郢客,恨君不识秦郎。书裙曾累逐客,坠钗能谤醉翁。宁作经学博士,勿为曲子相公。《六言三首》表贺赤乌白兔,韦布披襟巨题。定价堪提鳌岭,逢辰不让龙溪。锦机组织尤巧,纸田妆获甚微。即今束阁藏起,多时扫阁载归。南塘登极数袁,平围册后尾联。已矣诸老绝笔,勉哉吾子着鞭。

  【三先生文集】

  《读李翰林诗》杜陵樽酒罕相逢,举世谁堪入此公。莫怪篇篇吟妇女,别无人物与形容。

  《云庵觅诗》百级危阶上翠蛮,四边山色自低环。海乡无限萧条景,收到楼前是美观。《郁孤台上唱和,诗成示成季诸子辈》落日寒江句诗,千吹万竟何为。不知老去还成癖,到了封题更一吹。《书生诲所寄诗后》摇膝支颐体渐康,入门已作白家香。从今休傍官人俗,但向林泉呼二郎。《谢王尔瞻尔中惠诗》兄弟初年事网山,髭须未出正童颜。我方盛壮今瀛老,多谢新诗叙旧欢。《诵少陵诗集》麻鞋奔走杜陵翁,卧尽风帆雨驿中。天也不愁穷饿杀,年年催促要诗工。《谢余子京骧惠诗》昼同学历夜观星,壮日情亲忽老成。莫恨异乡相见少,一来人物一番更。远来无物示拳拳,到老生涯尚阙然。坐久但贪情话好,又勤鸡黍费囊钱。《谢丘子中惠诗》高叟生来五十年,方知弄笔学诗篇。此郎甲子才奇一,吟咏看看到适边。《听吴毕闻讲杜诗今夕行,因效释子偈体成一绝》春秋皆贬事无褒,庄子思之意若何。下笔便为齐物论,大家命酒且高歌。《同行归急,困倦不能诗》行李放迟迟,周遭好拾诗。归程催我急,脚力与神疲。来往成虚费,科名未有期。流传堪脍炙,造物不相亏。《陈叔盥两惠诗,以一首谢》休要逢人诵六经,红泉往事已凋零。向来未坏共王壁,到处闲摇普化铃。几岁寒窗头也白,两篇新什眼空青。还乡旧识多农贾,那得柴门自掩扃。《子畏惠诗用韵酬之》老慵只合在鸡群,变化那能慕海昆鸟。壮岁亲朋多死别,穷途造化与生存。欲寻衣食愁无路,却被妻孥怨少恩。健笔期君今落第,相未得剩空论。《谢余荐鹗听易惠诗》一首向得追随父祖间,此来重结子孙欢。自嗟三世须臾见,不有余生会遇难鸡。诗杜已收风月美,举场只用秕糠残。百钱聊买时文看,容易如君直换官。《次韵林君则惠诗》湖水当门四面山,旁罗书史坐中间。他人共我何曾有,造物于君本不悭。况是早教缘累少,便知晚与岁时闲。馀粮换得鲜鱼煮,大胜箪瓢陋巷颜。

  【方秋崖集】

  《读白诗》我贫良亦艰,未老生白鬓。策名奉常第,年已三十馀。半生苦无几,宁不欲疾驱。山麋野而僻,所至皆崎岖。一登督是府,两驾太守车。意见有不合,索去不待炊。所以二十载,同一优侏儒。岂如云水身,自适瓜芋区。夕吾酒一瓢,朝吾饭一盂。贫贱与富贵,本自无差殊。寄语刘伯龙,毋烦鬼揶揄。人生有穷达,不系才不才。造物所付与,圣贤不能回。君看孔孟氏,遇世何如哉。岂其有不如,王欢与桓。以兹自忖度,所遭已逾涯。前瞻固不反,后顾又可。同时第进士,或未离蒿莱。归来亦云幸,萧散目不杯。山池芰荷过,野岸芙蓉开。幅巾一筇竹,适可眠秋崖。左耳听北邻,哀哀哭其夫。家破肉未寒,欲与死者俱。右耳听嫠妇,呱呱哭其雏。夫亡仅一女,不自禁毒。揽衣夜向晨,饶鼓何喧呼。谁何过丧车,送骨荒山隅。中年自多感,人世何所娱。闻见又如此,生叹岁月徂。明朝计安出,痛饮真良图。《以“嗜酒爱风竹,卜居此林泉”为韵,作十小诗》居千卿者三,至九卿者四。不博牛背眠,咸酸信殊嗜。玉虹横吾腰,金貂直吾首。宁知千载名,不如一杯酒。事有俄顷间,遗臭及百代。吾观于斯人,不过一字爱。东坡真天人,落笔蓬莱宫。何如赤壁笛,一鹤横秋风。周有说爱莲,陶有诗爱菊。吾居则谁与,其诸子猷竹。朝吾一,夕吾一觳觫。诗肠其殷雷,此事底须卜。秋云七尺藤,夜雨一卷书。寂寞空山人,微此谁与居。吾心如铁石,命则薄于纸。藉口见古人,则亦赖有此。彭殇同此躯,颜跖同此心。哀哉宇宙间,群生政林林。吾犹金在冶,惟治者所甄。谨毋出光怪,夜半号龙泉。《三绝句》掀蓬仰看玉峥嵘,借得渔船一日晴。九曲水穷山雨急,老仙于我得无情。鹤怨空山久勒文,买舟重访武夷君。一声铁笛不知处,但觉满身生白云。莫问神仙定有无,地灵端不着凡夫。我来舄履浑轻健,飞上前山不用扶。《寻诗》蹇驴踏雪灞桥春,尽出茆茨野水滨。才见梅花诗便好,梅花前世定诗人。《胡得唯索写近诗》生涯未办阔疏酒,书册相携检点梅。过眼事真如堕甑,向人口合且御枚。昨窥古镜十分瘦,病起情窗一砚埃。举世好竽吾鼓瑟,故人犹索写诗来。《次韵张录携诗见过》家在屏山东复东,高轩肯过白云中。石桥自是神仙处,竹屋相传句律工。日暮春江愁李白,山寒秋菊老龟蒙。时平莫神挥毫手,此论于予却未公。

  【蔡定斋集】

  《读龚实之参政诗》耆旧频凋丧,怀人念里闾。哦诗三叹息,废卷一嗟嘘。造膝言犹在,谋身计亦疏。功名今已矣,英爽竟何如。《偶作》老僧真是百无能,有口何尝话葛藤。入定参禅良自苦,超凡入圣又谁曾。东西路别徒劳泣,南北宗分自取憎。个里无禅亦无佛,常行粥饭在家僧。

  【欧阳守道巽斋集】

  《索胡学圣诗》为候君诗十日留,无诗何以别交游。自缘白雪难于和,莫把明珠暗处投。往施固惭三不报,此鸣倘许两相酬。今番但挈空囊去,湘水湘山段段愁。

  【陈杰集】

  《和彭教谕论诗》平生于二南,百过在苤。不知孰舞蹈,但觉乌可已。煌煌古人心,岂与不传死。天和本发中,世味或食耳。全明凋靡后,末造放荡始。折杨纷皇亏关,败素正堪紫。斯文吾衰久,安得力任鄙。天河倘可挽,举俗快一洗。不且尊杜黄,卿言尚予起。《诵诗》盛气靡刂骚垒,长歌历杜藩。二南四字始,万古一辞难。《无题》大地生灵惜乾,纸田不饱腐儒餐。闲将博士齑盐味,试上先生首蓿盘。口语甘时心犹异,中边甜处味方宜。诗情合荐东坡老,惭愧当年密荔枝。闻说江边起柁楼,欲将吾道付沧洲。三年恶瞰卢仝屋,一日轻装范蠡舟。蹈海高怀欣独往,济川好手蹇难留。樯阴舸下能容我,雨笠烟蓑傲白鸥。《至日拜赐诗》千官万岁讲朝仪,黄伞高张簇仗齐。清晓山窗频扣首,虬须隆准伴宸奎。玉堂石畀轴帝有二像。《程簿能静袖诗来访,次韵》高吟鼎脔屡经尝,群噪纷纷子贡墙。雪曲我应惭郢下,笛声公自感山阳。堪嗟绛老呢涂后,孤负春官桃李场。斗大康山盛儒者,凭谁推此叩循良。

永乐大典

卷之八百九十九

卷之八百九十九

  二支诗

  宋诗八元诗一

  【滕元秀诗集】

  《上郑广文诗》:瓦注非真巧,昌蜀欠非众嗜。我诗本不工,好之弗肯置。胡能致温饱,颇复作灾祟。无盐不自知,刻画要研媚。先生六艺学,已得圣贤秘。三绝笑郑虔,诗律乃游戏。伊予亦何幸,兹获巾屦侍。岂惟怯大巫,正自惭小技。却嗟贾长江,哦诗尹不避。文公倘见容,愿教推敲字。先君和云:吾侪不解事,刚欲羊枣嗜。居然藜苋肠,厚味非天置。甘此腐儒餐,庶几不为祟。去曷来钓濑滨,溪山相妩媚。况复有诗人,深悟作者秘。诸公竟推挽,其柰造物戏。青衫晚从事,着以供燕侍。文章可华国,谁云只小技。堂堂陈无敌,敢不三舍避。载酒践前盟,时当问奇字。

  《鼓腹无所思,朝起暮归眠,渊明诗也,以诗定韵为十诗》:郊墟远人烟,楼迹在衡宇,年龄迫衰,渐觉有病苦。眼如隔罗,耳仅闻钟鼓。手中一枝筇,藉以扶伛偻。

  少习举子业,不能中科目。暮竟为尉丞。州县甘碌碌。四任奉真祠,一家仰寸禄。勿云腹负予,予亦负此腹。

  居闲阅往史,掩卷忽长吁。儿闻翁吁声,取酒满注盂。悠然尽三酌,杂虑散如驱。乃知此神物,不可一日无。

  我居西山下,距城半里所。门前有雀罗,户内无阿堵。小园桃李空,数独苦苣。同心相过时,小摘为烹煮。

  我前有万古,昨梦那无追。我后有万世,未梦安可期。欲知今现在,正似昨梦时,梦中无实事,徒自劳心思。

  立夏少半月,谷雨是今朝。梅子酸着齿,麦穗长半腰。天运不暂停,又将转斗杓。无复冬裘御,重取夏扇摇。

  芳菲去无迹,人家绿阴里。有园屋西偏,足以纵步履。酴酉糜香绝奇,橘花香更美。日烘香自发,不待微风起。

  万籁止不作,寂寂山居夜。鼓声起神祠,磬声来佛舍。幽入启楼窗,片月光相射。此景不可孤,呼儿具杯。神龙固难豢,天马岂易革几。渊明肯折腰,为此五斗微。我本田野人,初不慕轻肥。食未从人乞,隐不待赋归。

  我读渊明诗,或至忘食眠。人物葛天民,度越羲黄前。胸中抱真淳。笔下杂言诠。妄讥闲情赋,讵识其超然。

  《三月十二日晚雨因取渊明诗“微雨洗高林,清飚矫云翮”之句,定韵赋十诗。翌日雨未已。侄坦师来相招,时方赋六首,暮雨暗还舍,遂足十韵》:元本阙第十首中年知学道,所得不造微。老来衰拙甚,动与世俗违。诗书束高阁,蓬翟掩坏扉。自应车马绝,不待门墙挥。

  蚕妇正望晴,耕夫又须雨。蚕既恶湿叶,牛惟便润土。我不事农桑,薄禄仰官府。衣食有不足,何敢怨贫窭。

  自得林下趣,穷处甘如荠。白云为朋友,青山是昆弟。幽池萍未生,闲来弄清。照影不能悟,徒自尘缨洗。

  风吹飞絮乱,日照游丝高。晴景方可爱,暮雨忽潇潇。老人蚤睡眠,梦觉鸡戒朝。檐声鸣阶除,云气冒山椒。

  去岁所种竹。今岁望成林。竹萌犹未见,时了春已深。逮兹一雨润,犊角庶可寻。切勿轻剪馘,长养今萧森。

  久雨爱晴色,久晴欣雨声。下人自分别,上天了无情。人喜春色丽,又悲秋气清。是皆妄心耳,四序奚亏成。

  远寺有缁徒,殷勤久见招。是日篮舆出,轻雨飒晨飚。稽首谒佛像,焚香坐僧寮。岂惟饭满钵,兼有酒盈瓢。

  静观一世人,忙多闲者少。须发已剥除,应接亦纷扰。何术生羽翼,物外得轻矫。难求九转丹,且尽一尊酉糜。

  老人见桃花,悟者有灵云。我见亦有悟,花前饮玉醺。可怜南北家,论说事纷纭。为问参老禅。何如参麦曲君。

  《闲题》:漏云残日凄欲阴,占巢归鹭纷投林。风吹旷野暮色白,山近小窗秋意深。已将梦事了得丧,更凭杯酒寄浮沉。书生习气难料理,有底苦吟劳此心。

  【李彭日涉园集】

  《拟古》:彼美如花人,如花复如玉。嫁作征人妻,别长欢日促。拂掠可怜妆,翠袖抱幽独。飞狐驿使断,交河无寸牍。春著巩梅繁,风吹秦树绿。草生森苯尊艹,谁能辨资艹录艹。啼里花成子,愁间笋为竹。寸滴翡翠帷,月上寒蛩褥。稍知狭邪游,能忌窈窕淑。新人工参差,故人勤杼轴。滔堙为病媒,经纬有边幅。若言饷夫君,夫君当熟复。告君君不知,我自兰菊。《题洪驹父徐师川诗后》:籍甚洪崖县,高寒欲无敌。徐郎聘君后,挺挺百夫特。堂堂无双公,户外满屦迹。虎豹雄牙须,侪流甘辟易。徐诗到平澹,反自穷艰极。周鼎无款识,赏音略岑寂。阴何不支梧,少陵颇前席。洪语自奇山佥,馀子伤剽贼。大似焚绍述,文字各识职。二子办。鄙夫与下客。粢食荐钅刑羹,熊蹯杂象白。殿最付公议,吾言可以默。《醉书》:春风吹草木,苯尊艹换衰朽。亦复吹我颜,只解成老丑。速呼醒酒冰,来祛扫愁帚。遣客我欲眠,深怜柴桑叟。酴酉糜夺目表春馀,闲雅雍容亦甚都。睥睨园林众芳歇,持觞耐久作欢娱。稚子满林春笋生,残花老境尚多情。潇洒封侯真有自,奇姿未让惑阳城。湛湛胸中万顷陂,翻疑浅器是牛医。从来未许愁知处,顾肯因愁福一作移面皮。

  《以“形模妇女笑,度量儿童轻”为韵,赋十诗》:孟夏树扶疏,绕屋郁青青。了无俗事驾,啸欹颇忘形。泄云门必前峰,写雨自神屏。蔬盂有妙理,未减五侯鲭。

  清晨澹无营,按行瓜芋区。二雏能拜起,婴儿千里驹。抗颜捋髭须,酤酒提胡卢。幸非李元礼,何劳为楷模。

  潜筠穿屋头,幽草围舍后。手携东皋书,竟熟俱上口。诗无拟澄江,文不夸幼妇。婆娑丘壑底,藏此牛马走。

  丈夫志四海,搏风类鹏举。方其未遇时,身闺中女。昼伏夜动者,贪冒如仓鼠。炯炯抱名谊,所慎在出处。

  我有百衲琴,巴渝不同调。三叠太古音。那免世惊笑。彼哉遇嗾徒,睥睨追风骠,幼舆虽折齿。初不妨吟啸。谢公东山时,彻候等尘雾。一朝畏桓温,摄衣忘雅素。忽著进贤冠,顿失沧州趣。勇退真难忘,天末横云度。

  昔者温简舆,王屋颇清旷,建封礼为罗,非复无度量。落胆劾权臣,笼街速官谤。恋胡不归,猿鹤俨惆怅。

  少室拾遗公,许身颍与箕。韩侯为作牙,俯交轩冕儿。献策荡淮寇。犯颜立丹墀。未免诱松桂,应遭北山移。

  寻壑逐飞鸟,持觞送归鸿。不解世俗书,稽古何所蒙。久矣川效珍,矧兹山不童。应容陶隐居,佳眠听松风。

  举世市道交,谁能保荣名。譬之多财贾,恶嚣安得赢。一身拱璧重,万事秋毫轻。向来冥寂士,飘然逐遐征。

  《豫章董瞿老求诗》:珍重胶西相,风流后叶孙。退藏羞射策,旷远颇窥园。韵绝五峰秀,句奇三峡喧。羌山多胜践,周礼鲁俱存。

  《谩书》:欧峰秋色外,一上一回高。践华谁云险,扪参未觉劳。云扉留野客,雾牖卧方袍。拄颊非吾事,何须似马曹。《钱盱眙赴上因乞诗》:君自金张侣,从予嵇远游。祗园分客袂,星渚系归丹。楚国烟霞晚,隋河榆柳秋。中州多汲引,行矣亦封侯。《演上人以权诗示余,归其卷演氏系以长句》:花县潘郎未白头。下从玉局仙翁游。平生四海饶次守,脱冠坏衲藏深幽。死生俱在天一角,句法不复阴梁州。眼明得此道人演,更遣权诗遮世眼。唤起蕲春十年梦,恍如神明还旧观。黑柏苍鹰饱欲飞,天马衔刍方来汉。演翁自是尘外客,笔端秀句应无敌。禅馀轧轧弄鸣机,紫凤天吴乱红碧。会堂载月漾舟来,尽出公家金粟尺。《观吕居仁诗》:西风鏖暑功夫深,老火由来欺稚金。蛮花缺月午梦短,伐翳正尔开遥岑。忽看僧珍五字句,妙想与神明聚。清如明月东涧泉,壮如玄豹南山雾。抑扬顿挫百态随,鸷鸟欲举风迫之。莫言持此黄初诗,直恐竟亦不能奇。老怀凛凛受霜气,想见此郎冰霰姿。鄙夫好诗如好色,嫣然一笑可倾国。击节歌之侑欢伯,杯中安得着此客。此客不肯绁尘羁,况复世往如蛛丝。秋空横河雕鹗上,不许蜂蝶同所归。汉家太尉死宗社,大鸟泣坟天所借。谢傅未吐活国谋,赍恨怀奇赴泉下。僧珍向来期此人,颓波砥柱妙入神。要当叠些湘水滨,唤起犹足张吾军。《王子张数以诗见过》:午梦蛮花湿,晚凉衣带秋。愁来倚柱啸,诗到击盘讴。律熟无谁敌,词悭不拟酬。苏州语犹在,五字为君休。

  《戏书》:虐雪号风春事晚,轻红未放入夭桃。即看倚杖花经眼,便许堆盘黍雪毛。

  晴檐已复听提壶,浊酒聊堪释荷锄。短短长长爱围柳,三三两两数溪鱼。

  渫井寒泉彻底清,不容私地有蛙鸣。修除何独充庖易,要看箨龙将雨行。

  止酒废诗春昼长,颇知易戒复难忌。戏于窗下还诗债,便欲花前唤索郎。

  《用师川题驹琢甫诗卷后韵》

  梦中逐客幻中归,荆楚瓯闽好赋诗。谁谓涪翁呼不起,细看宅相力能追。太冲文价经皇甫,籍也辞源怯退之。

  丘壑同盟从已定,莫令鬼祟作愁眉。《二绝》过尽柳花无复绵。几畦麦浪涨晴川。幽禽唤起醉乡梦,疑在故园茅屋边。

  生绡他日写荒寒,咫尺浑如万里宽。我据笋舆烟雾里,有人应作画图看。

  【苏竳冷然斋集】

  《口占》:士生弊于文,其实乃无用。今年州县间,朋友多不贡。桔槔旱而工,已得轻抱壅。大舜与皋陶,乃曰选于众。

  《寓言》二首。

  精神遍八方,一散或为风。堂堂世之人,柰何总虚空。我无腾化术,正尔不能忘。回视恍兮惚,老子其犹龙。

  函关度青牛。生在空桑中。藁砧未刀头,妾身变山峰。三年化为碧,是血本来红。古来埋直气,曾见吐长虹。

  《夜读杜诗四十韵》:夜读老杜诗,如对老杜面。此翁历艰险,往往诗中见。曩吾游川蜀,所恨年数浅,草堂阒无人,正在成都县。断碑蚀苔藓,扪读知几遍。寻思隐其下,终日弄书卷。庶几平生心,所得未应缅。亲庭宦行在,归计乖初愿。言瞻浣花里,卮水乃缺献。人间画图样,皮骨怪丰腆。京华四十载,褐短更驴蹇。至今彼堂上,唇绽齿微现。独馀双眸子,利若秋江剪。因何太瘦生,贫贱恐不免。耒阳一脔炙,饮食知味鲜。后人美肴膳,出语秽虾蚬。那知独角龙,妙用天行健。至其得意处,力斡造物转。神雷破潜穴。霹雳飞两片。武夫荷戈战。飒沓旗鼓偃。蛟鼍波浪,宗庙罗黼冕。鞭车甫平陆,梯磴忽绝山献。又如虚空内,一气互游衍。有足恣驰驱。不行渠自远。苍忙鬼神会,惨惨颜状变。春荣与秋悴。时节随晦显。凤鸣朝阳桐,诸鸟从巧啭。关睢乐不淫,小弁亲不怨。此身付天地,宁作青紫楦。低头向严武,陵辱非所便。百年禀忠孝,句法老益练。君看夔州作,大冶金百炼。麟经示褒贬,此物足惩劝。蜀山上摩天,蜀水下如线。山川蕴精异,翁句丽而典。荒郊夜徂半,隔巷闻惊犬。分明梦见翁,握手一笑倩。殷勤得软语,意若深予眷。文章致隆贵,嗤点到群彦。何当同宗文,相与携笔研。《拟古》:曾城上,楼观切晨星。其下视九州。我行屡秋春。道逢兮美人,遗我芳兰荪。兰荪不可佩,饮水代朝餐。仰看双飞燕,起势何翩翩。颜渊称贤者,乐在箪飘间。美人舍我去,此去何时还。思徒抽。恻恻声熟闻。《夜读杜老星月诗二十首》:肺胃清如洗,然二十诗。月星连北斗,冰雪绕南枝。煮壑充茶碗,烹龙送酒卮。杜陵天上语,举世几人知。《偶题》:少壮忧藜藿,堆盘齿豁疏。平生空布褐,垂老剩金珠。世有伯劳燕,人谁熊掌鱼。痴年将半百,抚事已嗟吁。《偶作》:盘薄意无穷,藏修一亩宫。竹鸣知过雨,花动觉微风。闲作诗如画,长思色是空。人言类摩诘,虽病有神通。

  《重忆旧句》:太饱伤清气,微寒最好诗。白鸥没浩荡,天马谢羁维。矫矫真无敌,飘飘信所之。百年龙变化,万事燕差池。

  《予顷有一联云:太饱伤清气,微寒最好诗。葛天民极爱之,偶再续成》:太饱伤清气,微寒最好诗。轻鸥怜野性,垂柳让风恣。智巧从天赋,疏狂听我为。极知贫者病,未许药能医。

  《无题》:爱酒陶彭泽,能诗陈后山。浮沉将底用,长大若为颜。镜面舟一叶,梅边屋数间,饶君双鬓白,还我半生闲。

  绿云无据玉楼空,回首悲欢一梦中。为忆当时裙样色,隔墙嫌见石榴红。

  月样梳横鬓脚倾,弄箫骑鹤上青冥。归来自滴金茎露,手写黄庭一卷经。

  梦到巫山起较迟,花梢日在不多时。关心自对空梁语,一个飞来燕子知。

  树端浮绿涨连云,青草池亭不见人。犹有蔷薇数枝在,虽然是夏亦如春。

  【张湖南集】

  《戏效乐天体》:去日不可再,来日焉岂虚。直待百事足,谩把四大拘。黄河几曾清,白发莫旋乌。全福贵安然,真乐难强图。朴直自许我,才能不如渠。已盟方寸心,免苦六尺躯。登台值明时,击壤容匹夫。轻车历野寺,小船泛晴湖。金鲫池内观,白猿洞前呼。孤山未学林,长堤且怀苏。珍实不满器,醇醪只携壶。更带两耳铛,旋煮四腮鱼。意均饱暖适,亦或升沉殊。达人旷大观,万象归一途。丹鼎鸡变化,佛性狗有无。快答此话头,拟议计即疏。《集古今山林闲适诗,以林泉啸咏名之》:夜窗涉尘编,山林诗辄取。悠然忘世故,正味若醇酒。渠能道我言,不必出吾口。抄成长自随,真为岁寒友。《偶成》:出门苦喧阗,归舍喜清逸。新篁解重箨,尚带溪粉湿。投镊坐无语,风来动书帙。留客不须归,今夕月方出。乐天闲适文章累,陶令归来儿子忧。两事吾今浑放下,看山临水更何愁。茆舍丝瓜弱蔓堆,漫陂鹎鸭去仍回。开帘正恨诗情少,风卷野香迎面来。《觅句》觅句先须莫苦心,从来瓦注胜如金。见成若不拈来使,箭已离弦作么寻。《吟诗》:一日吟成九首诗,旁人都爱少瑕疵。直须作到无人爱,始是吾诗长进时。《诗本》:诗本无心作,君看蚀本虫。旁人无鼻孔,我辈岂神通。风雅难齐驾,心胸未发蒙。吾虽知此理,恐堕见闻中。《读乐天诗》:诗到香山老,方无斧凿痕。目前能转物,笔下尽逢源。学博才兼裕,心平气自温。随人称白俗,真是小儿言。《觅放翁剑南诗集》:见说诗并赋,严陵已尽刊。未能亲去觅,犹喜借来看。纸上春云涌,灯前夜雨阑。莫先朝路送,政好遗闲官。《戏题》:人前一语撞翻墙,直气西秦本故乡。雪野射麋轻队马,杏园移象矮交床。诗忙渴砚酒磨墨,睡足趄廊花夺香。矫揉尽归官样去,有时闲笑错商量。《改旧诗戏成》:不作新诗只改诗,当家功用亦几稀。全牛迎刃未能解,六儿白鸟遇风先退飞。欲脱规模还似旧,枉教躯干不曾肥。何如尽付红炉火,免使群公说是非。《叔祖阁学座间请观诗编因赋》:出门何许会初心,家有师儒是学林。画古更因金印伟,书丛方称锦堂深。朱橙荐酒随冬蟹,翠蔓披墙引暮禽。每幸酸咸得同嗜,可令倾耳阙韶音。

  【王逢原广陵集】

  《杂诗》:方春不种兰,终岁无自佩。良田弗加芟,徒种亦无岁。空令雨露恩,日夕被蒿艾。安坐饥怨天,此理果谁在。

  一日不为田,百草已有根。况复闲三时,其秽何待论。岂不有钱钅寸甫,徒羞慵借勤。岁晚忧不耕,何独议锄耘。

  毵毵晚春树,上下聚百虫。不有口似虿,则生尾似蜂。设不二者然,亦徒生无庸。清阴不可居,晚岁还秋风。

  关睢后之淑,朴君之明。兔尚好德,况乃公与卿。所以彼一本作被行苇,敦然遂其生。谁能弦此歌,为我发古声。

  召公方伯尊,材亦圣人亚。农时惮烦民,听讼小棠下。嗟今千室长,已耻向耕稼。弹琴高堂上,欲以无为化。

  鱼虾无所能,动辙困人得。蛟鲸能则乖,覆舟取人食。龟鳖虽谓殊,刳剥同一剧。龙不入纲罗,亦不为人识。

  犬羊养于人,壮则人食之。猛虎嗜人肉,一本作能食人。终一本作亦昧猎者机。豺狼与狗同,为害岂必威。封一本作丰狐能为人,还作行子妻。

  古人重非道,饥不苟豆羹。有为非其心,或不脱冕行。如何后世人,以官业其生。鄙哉乐欺人,犹以学自名。《还东野诗》:吾于古人少所同,惟识韩家十八翁。其辞浩大无涯岸,有似碧海吞浸秋晴空。此老颇自负,把人常常看。平时未尝有夸诧,只说东野口不乾。我生最迟暮,不识东野身。能得韩老低头拜,料得亦是无量文章人。前日杜子长,借我孟子诗。三日三夜读不倦,坐得脊折臀生月只。傍人笑我若若是,何为竟此故字纸。童子请我愿去烧,此诗若涩读不喜。吾闻傍人笑,叹之殊不已。又畏童子言,藏之不敢示。柰何天下俱若然,吾与东野安得不泯焉。

  【朱翌潜山集】

  《读杜诗至“减米散同舟,路难思共济”,舟人偶来告饥,似诗谶也》:老翁起布衣,诗史天下选。眼中无全牛,万象转綮疑穴。曹刘知几辈,波澜付一卷。凄其忧世心,妙若医国扁。惜哉无孔子,不得并坟典。豹露管中班,吾犹及浅浅。岁月走江淮,冷淡空盘盏。诸子不见味,咀嚼必禁脔。遗编过三复,奥义见百遍。长言起清风,竦立侍冠冕。减米散同舟,读已事在眼。吾岂监河侯,不救在陈患。生尘甑屡空,戛釜声不免。迢迢千里程,与汝共艰山佥。虽无百文牵,顾有众力挽。愿学平原公,试草乞米简。更问偕来人,恐有蔡明远。《辎归自五羊,得承可旧诗一编,书其后》:君不见,香山居士居洛阳,远借五寺收文章。又不见,巢父诗卷何所藏,留之天地同久长。铸金琢石非不强,金流石泐不可防。以人传人策甚良,世人顾未知其方。我昔宦游凌大江,年少从君璧一双。胜时一咏同一觞,颇亦自愧枪榆枋。劫火不肯留青囊,日往月来心不忘。大儿南归自五羊,袖中乃有万丈光。伏而读之喜莫量,重到虎踞龙盘乡。今年贡舶早放洋,明珠大贝光溢箱。答赐不敢烦吾皇,愿得君诗归献王。

  【蔡九峰集】

  《读江西诗,呈游光华料院》:江西多秀士,卓跞相后先。其中最翘楚,无出黄陈前。森然插天干,琢削草舍椽。羌童扣金石,越女调管弦。非无要妙音,难与韶传。王风惜云远,屈宋美独专。沉浓元晖诗,典雅渊明篇。少陵备众体,太白真谪仙。微情寄风月,肺腑皆天然。自从句中眼,一字千金钱。于今百馀载,诵说如河悬。人惟屋下屋,何以千万间。正声日微茫,寂感空无边。《古意》:古人不可见,末习徒纷然。精微固难知,论议胡尔偏。郢曲听者谁,巴唱和乃千。世道既若兹,淳风何当还。矫矫且自强,天运终来旋。种木必培根,清流必澄源。根源得其理,流末乃可言。圣贤本始务,条达盖自然。时俗枝委求,持操空尔烦。存存此成性,道义斯其门。《偶题》:作书与蜀客,止为求知音。不料绿素丝,却与多黄金。今情既已异,古意何由寻。一笑陶靖节,雅趣无弦琴。《偶题》:暮年无杂虑,何事更关情。入市非求利,居山岂为名。诚存心自逸,足健步常轻。却是行游处,春风日日生。寂寞园林迥,凄迟念虑宽。雨声连砌响,风色入帘寒。义理无新得,交游少旧欢。梅花自畴昔,岁晚独相看。日日门前路,春风与物期。早梅纷白雪,垂柳散青丝。把酒怀情久,吟诗遣兴迟。闲来复闲往。推策谩逶迤。《夜读苏州诗》:夜读苏州诗,襟怀尽冰雪。飘飘关塞云,微微河汉月。秋兰南窗前,清香静中发。怀我千载心,岁晚更幽绝。《归自城中,承介卿宠顾惠诗,次韵》:幽雅从君志,驱驰愧我人。无忘岁时旧,因得笑言亲。心赏知非故,诗成语自新。一川风景会,樽酒且频频。《绝句》:积雨添泉脉,寒来送两山。南风北窗下,午梦听潺。《和伯氏用介卿韵惠诗》信笔题诗学行馀,功名陷且付樵渔。心闲独玩三秋千,足健时看数亩蔬。渺渺橘园联草阁,疏疏竹径傍田庐。是间日有无穷趣,月淡风清静读书。悄悄园林世味长,碧云疏散暮天光。且宽礼乐兴江左,厌听干戈暗洛阳。梨叶尽时无伏暑,竹阴深处有馀凉。从容领会精微旨,何用区区底事忙。《次刘子融言诗之韵》:试将风月共君哦,识处应须出旧科。吟咏性情当自得,敷张华藻第差讹。入神致用何思虑,告往知来谩切磋。欲达古诗三百义,一言而蔽不须多。《刘子野携诸名公诗轴见过,为书其后》:畏暑懒出户,息心聊罢诗。诸公旧有作,其意已无遗。岭表经行处。贤关扣见时。悠然皆往事。勉务日新期。《谢人惠诗》:岁事已无几,相过常少宾。扣门来剥啄,握手见情亲。月窟文章客,花岩老病身。从兹襟义合,有约待新春。《双林壁间,有人写董仲达希字韵诗,和者纷纷,因用韵》:寺古苍松老,僧高俗客希。我来游竟日,不用荀舆归。《曾景山犹子觅诗》勿谓参也鲁,孔门最少年。能于一唯间,顿悟冠三千。

  【薛季宣浪语集】

  《读东坡和靖节诗》:我读渊明诗,颇识诗外意。坡公继逸响,个中有佳思。取友百世上,古来独二士。陶固泉石人,苏则廊庙器。出处了无同,声名都自异。往者不可作,矧复通姓字。神交定忘形,饮食尚知味。蕤宾中声律,片铁犹应类。兹文在尼父,为复昌旦事。今时道古语,莫作今世视。以我思惟心,充彼刚大气。芥子纳须弥,谁信略相似。

  《又读陶靖节诗,命次前韵,效其体》:浊酒自倾尽,陶然忘古今。横翠既逸响,聊以写我心。矫矫两白鹄,盘旋下曾林。此情谁与传,无弦有遗音。万籁夕已息,宁知身是今。浮云翳青空,油然起无心。寄傲北窗下,骤雨落疏林。游子为三叹,寥寥希大音。

  《读靖节诗》:渊明鸣素琴,无弦有馀音。善听非子期,寥然赏知心。声满天地间,清越穷幽深。游鱼漾澄澜,宿鸟投故林。忘肉为闻韶,羲皇到于今。

  《读鬼诗,拟作二首》:坐对悲风啸晚山,征鸿不记几回还。青铜蚀破菱花面,慵掠鸟云绾髻鬟。

  王乐纷华苦未真,至游无朕亦无身。细看浮世多尘坌。如我得归能几人。

  《公叔次开窗诗,漫答》:不谈夷甫坐谈空,烂醉凫鸟医殳灭没中。闻说诗豪君是否,好磨长剑倚崆峒。

  《无题》:朦胧夜色暗浮云,咫尺氛埃怯战尘。深夜鸣榔到庭户,江湖知有钓鱼人。

  【赵忠正德文集】

  《泊舟盐桥,儿子洙辄于市买历尾。题云:客里其如日费多,因取笔足成一诗》:蹭蹬生涯一钓蓑,东西淮海信涛波。乱来益觉人情薄,客里其如日费多。麟阁壮图今老矣,菟裘归计柰贫何。越吟楚奏那能已,时倚哀弹拍棹歌。《彦文携玉友见过,出示致道小诗,因次其韵》:一壶春色玉生光。最爱霏霏绕鼻香。浅醉不禁衣袖冷。幽林风露夜苍凉。仙官新拜旧词臣,林下相逢又一人。勿谓沧浪清可濯,此心元自绝纤尘。于世无功懒据鞍,诛茅种竹老空山。不应天与静中趣,自是人容拙者闲。《无题》:胶胶身世竟何穷,急电飞花过眼空。惟有离愁推不去,五更孤枕角声中。《再书一绝》:吴九何如黄四娘,能吟诗老醉颠狂。可怜去岁花前客,戎马尘埃两鬓霜。

  【郭祥正青山集】

  《谢泾川宋宰惠近诗》:不到泾上邑,倏忽二十载。环山敞楼闲,金碧想未改。长溪托翠玉,洗月发光彩。秋声咽松杉,夜气馥兰藏。白鸟自成群,黄猿行作队。仙人控鲤去,岩下遗踪在。犹疑深云中,弹琴尚相待。唐儒工翰墨,石壁露璨璀。意有神明怜,尘藓不得冫免。地胜来俊哲,宋子今出宰。公馀缀吟笔,烂熳排珠。又如崆峒兵,百万森甲铠。寄我数十篇,然起沉。胸中强搜扶,旧学久荒馁。行追天马踪,骞蹶竟难逮。抚卷怀远游,魂魄飞黑奄。何当裂云笺,看君吐江海。《和姜伯辉见赠醉吟画诗》:苍崖一万丈,中泻白玉泉。飞鸟度不得,而我长攀缘。洗尽心地垢,吟成元化篇。更复有何物,一尊当我前。忽逢姜伯辉,爽量涵水渊。开谈了无迹,所得全于天。便欲脱青衫,泛我江东船。结交要终始,相忘复颓然。径呼妙手书,秋江霜景全。冰轮正卓午,照影无颇偏。谁能骑蹇驴,世路空留连。咄哉可以往,挥手泛飞仙。《览进醇老诗卷》:羁栖海上州,岁晚得师游。句泻碧潭月,篇成清夜秋。云根龙洞钅巢,花气蜜房收。此理何人达,营营枉白头。《元舆近诗加妙,用寄四韵》:谁识子昂孙,新诗霭暮云。体兼诸谢备,名与少陵分。今去知无敌,从来自出群。南山能射虎,只许李将军。《与元舆论诗》:一作城头饮,重论别后诗。倏然云雨至,应有鬼神悲。叙事公偏富,求声我最知。赓酬三百首,馀韵付咸池。《四月一日作》:有瘴从今始,斯须雨复晴。草蒸蛇肆毒,榛密服鸟尝鸣。晚食宜防饱,村醪可强倾。何时击归镫。高目示叹浮生。俗传:晚食不可令饱,饱即中瘴,数饮以御之。《全师惠诗》:十里湖山紫翠秋,师居独占一岩幽。谈经已许分吾座,更有新诗索献酬。《答省师诗卷》:手携诗卷屡相过,要把青铜垢尽磨。言说从来无实效,更寻佳句欲如何。

  【邓绅伯集】

  《六言四首》:次韵,月湖控已台落成。三峡上游烟水,四川极险关山。满市笙歌昼永,漫山桃李春闲。

  处处赏心宜主,公来诗眼偏明。扫千军有笔阵,可一日无酒兵。

  百千年阵碛在,六七月雪流来。文笔手巾南向,白盐赤甲东回。

  嗟此地得何晚,见孤芳陋群妍。小试凤楼工巧,终图麟阁风烟。

  《绝句次韵还徐广文诗卷》:兀坐长吟五十诗,怪来几案夜生辉。胸中锦段明如许,羞得吴娃懒上机。

  桑里相闻路一程,无从款接笑谈清。那知邂逅论诗处,秋满潇湘雁送声。《绝句》:月湖在朝,惠笔二十枝,墨二笏。笔达,墨不至。毛颖诸孙二十辈,千里相看谁与同。有两客卿变名姓,乌有先生亡是公。

  《漫成》:饮罢服蛆聊隐几,醒来扪虱谩看书。风清襟袖凉无限,云晚溪山画不如。

  【周美成清真集】

  《谩成》:举头万籁号,弹指万籁寂。欲寻所归方,变灭了无迹。古今何足云,浩劫同一息。曾闻不迁义,贞定非木石。至乐谅难名,所恨罗隔。河声连底卷黄沙,回首方惊去国赊。唯有客情无尽处,暗随春水涨桃花。《无题》:石濑光洄洄,沙步平亻廷亻廷。枫林名一社,舂汲共寒影。藩篱曲相通,窈窕花竹静。兹焉自足乐,未觉丘园迥。令尹虽无恩,黠吏幸先屏。唯当谨时候,田庐日三省。骄儿休马足,高廪付牛领。无人横催租,烹鲜会同井。《谩书》:窗影蝇飞见,帘花日照成,汗馀胡粉薄,香度越罗轻。书叶蚕头密,调笙凤鸣。情来愁不语,极目雁南征。旧识回文谱,新谐远调讴。望归朝对镜,合饮夜藏钩。融蜡粘花蒂,烧檀暖麝油。双眉谁与画,张敞自风流。

  丽日烘帘幔影斜,酒馀春思托韶华。高楼不隔东南望,苦雾游云莫谩遮。《偶成》:窗风猎猎举绡衣,睡美唯应枕簟知。忽有黄鹂深树语,宛如春尽绿阴时。

  【徐恢月台集】

  《登舟,客有诵杜诗春水船如天上坐之句,因成一绝》:暖风收拾乍晴烟,春水西湖并半船。若使杜陵轻着眼,应言直下是青天。《读刘宾客诗再赋》:山泉何地发轻雷,直使烟云对面开。可惜隐侯无妙语,却教诗自雍州来。《余夜坐必看东湖诗,心悟神会,非它人所与知也。比来老态并见殊觉少味,感而成诗》:清绝东湖旧看诗,夜窗风味许谁知。眼花头白今憔悴,不似向来灯下时。《蒙刘元中沔数示东坡诗》:无邪公文天所赞,汨汨词源倒河汉。一篇新出纸为贵,万国争传金可换。晚节投荒无芥蒂,毕景著书自娱玩。天之所宝雷电取,渠不爱惜风雨散。两河漕僚真好事,五遗文尽堆案。似闻倾盖剧推许,亲以削牍定真赝。分传饷我枉银钩,贫室骤惊满珠贯。无玷共推玉界尺,争求当置铁门限。世人不识蔡伯喈,欲问图书觅王粲。

  【宛陵群英集】

  《首夏,读谢康乐诗》:首夏属佳月,景静澹无营。独此焚香坐,何以写我情。慕谢方婉娈,临文乃纵横。甘如酌玉醴,馥若佩兰英。山水信可赏,符竹亦非轻。无闷未云悟,惜哉称达生。《古诗》:晨选期门士,大猎南山阳。白日照旌旗,咫尺临清光。之子才且武,结发在戎行。控拳拉罴虎,馀勇殊未央。回车宴五柞。举令行觞。禾黍被中野,松柏生高冈。借问何所思,所思在冀方。彼美冀方士,安得同翱翔。

  峨峨切云冠,奕奕夫容剑。扬扬徒旅繁,济济驾紫燕。行行向双阙,去上未央殿。君明臣亦良,四海皆清晏。斋房多灵芝,郊薮凤凰见。群臣亦何为,称功劝封禅。

  中夜整冠带,览彼明月光。屏营不能寐,忧心独怦怦。危坐待明发,牵牛直南荣。盈庭树兰蕙,芬馨日凋零。客行随所适,感物怀故乡。朝发雁门道,夕入兰台宫。佳宾会若云,列鼎吹笙簧。终岁极燕乐,保已有馀庆。

  仙人降瑶序,风露清坛场,郎咏玉书文,遥上绿云章。阊闼启中夜,五色垂景光。霓旌导绛节,授以长生方。湛然守中扃,不迎亦不将。琼浆酌天和,玉芝茹春香。手种蟠桃花,坐侍三十霜。相从广成子,鸾鹄参翱翔。

  六朝宫阙锁黄埃,王谢诸贤唤不回。半世江湖成老去,满天风雨挟愁来。倚门梦寐家千里,逆旅情怀酒一杯。终有林塘归旧隐,寄言鸥鹭莫相猜。

  【周文璞方泉诗集】

  《偶题》:海气江声相与浮,今时帝里旧杭州。西湖寺里多金碧,自厌华不肯游。《绝句》:巾车初扣槿花篱,物物来前总要诗。一句坐来模写了。两鸠飞下老梅枝。

  纱笼解散坐门畿,生怕逢人索接篱。朝雨洒来山更静,舂锄恰好到方池。

  解呼威羽归丹穴,可缚单于献汉宫。四面八方笼不住,许来分坐此山中。

  隔林八十庞眉叟,理竹疏泉过一生。见说石林身健日,把书只在石中行。

  皋伯通家琐夕晖,八年寒食数归期。江乡橘柚花如雪,不许离人戴一枝。

  入春便与僧为友,紫萼黄英见坐禅。昨日邻翁催入社,谢他只是说无钱。

  【吴可藏海居士集】

  《题马上元所藏赵墨隐渊明四诗》:我不识赵子,见此便得之。谈笑出丘壑,粲然备四时。似闻月旦评,气压渊明诗。马卿宰白下,惯作烟云嬉。归来九衢尘,旧好不少移。殷勤着怀袖,亦足慰梦思。我本家北阜,一官老京师,颇怀月下松,披图觅幽姿。正恐林间鹤,怨我归无期。那知此心在,衡宇终栖迟。谁怜阿堵中,几有一斛泥。愿分溪上山,供我笏拄颐。《吴秀才出示孙尚书诗,求鄙作》:往时家分宁,风俗喜追随。挽留杯酒间,往往醉如泥。经年舍临汝,闭关无相知。牢落三周星,淹泊一水湄。人事即渐熟,邻曲不复疑。闻有长者客,清谈颇忘疲。宗盟晚相遇,佳此野鹤姿。过我忽长鸣,倾倒胸中奇。借问所从来,半世游京师。群贤共文字,声名冠当时。自得固有馀,足能攀桂枝。上以荣北堂,下以光衰迟。故山未暇往,旧游不足思。墙东或可隐,便拟营茆茨。奇怀傲南窗,幽花撷东篱,是亦差可乐,去此将何为。恨未识胥邓,论交尚羞池。不妨气类求,相与慰渴饥。同姓纷在眼,邈然弃如遗。此道已浇薄,君乃敦笃之。何当美盛德,老矣徒嗟咨。黄女尔厄兵火,荒唐废文辞。毛子素偃蹇,岂复能发挥。谁为国士重,自有尚书诗。

  【赵周臣淦水集】

  《古诗杂拟》:朱明变气侯,大火回西流。六龙整征辔,倏忽夏已秋。闾阖来悲风,霜棱被九州。岂不念时节,岁律聿其周。精卫填溟海,木石安所投。独携羡门子,高步登昆丘。千秋长不老,永谢区中囚。

  朔风厉严气,玄云结层阴。霜雪被原野,行李寒。踯躅兽狂顾,惊鸟辞故林。路滑峻坂,缘云上。挽藤断人迹,反畏蛩然音。藜藿不充肠,况乃饥鼯侵,开门望晴霁,白日肯照临。不忧冻馁逼,所怀四海心。聊兴漆室叹,不待雍门琴。

  白日沦西汜,沧海无回波。四时更代谢,奈此迟暮何。我欲制能光,惜无鲁阳戈。凭高望八荒,晴替远山河。惊风振江海,山林无静柯。兽狂走四顾,旷野弥纟圭罗。西望广武山,北顾望三河。蓬蒿蔽极目,人少虎狼多。喟然发长叹,抚剑徒悲歌。猗猗南山竹,并生凡卉丛。岁晏多霜雪,见别萧艾中。我欲食刍鸟,千岁不一逢。留之和律吕,截作山解谷筒。一变为清商,日暮来悲风。清泉溉石根,上有白云封。虚心抱静节,知音为难容。不如归去来,一竿钓清沣。

  猗猗竹与桐,并生江之氵寻,朝日照孙枝,夕风振瑶林。凤凰天外来,飞下玉山峰。栖枝食其实,气类无幽深。夔伦不世出,斤斧倘见寻。一截山解谷管,一制薰风琴。偶蒙识者赏,无穷出清音。九龄起韶州,姜子家海南。又如帝室宝,海底珊瑚金。人生有南北,此道无古今。迢迢龙江上,鸿雁万里心。

  晚菊有正性,托根寒水津。不随黄叶秋,况争紫兰春。依依抱晚节,冷艳排霜晨。日暮碧云滋,折花思远人。鸿雁不我待,霜落日夜新。愿言垂采摘,岁晏委荆榛。

  空斋日无事,起坐横鸣琴。明月入我牖,照见万古心。古风不复还,中有太古音。置琴挂壁上,吾道无古今。

  戚戚去故里,辛苦从军行。黄沙翳白骨,麟阁谁功名。西北秋风至,日暮愁云生。火烧白草冈,水断黄河声。天寒马毛缩,仰天为悲鸣。男儿贵死难,义重鸿毛轻。南登雕阴坡,北望骠骑营。注马千丈坡,射雕万里城。

  西北有高城,来往交河道。古来征战地,白骨埋秋草。人寿非金石,生男不待老。不敢上谯楼,忽恐愁绝倒。

  【王滹南先生集】

  《山谷於诗,每与东坡相抗,门人亲党,遂谓过之。而今之作者,亦多以为然。予尝戏作四绝云》:骏步由来不可追,汗流馀子费奔驰。谁言直待南迁后,始是江西不幸时。

  信手拈来世已惊,三江滚滚笔头倾。莫将险语夸京力敌,公自无劳与若争。

  戏论谁知是至公,蝤蛑信美恐生风。夺胎换骨何多样,都在先生一笑中。

  文章自得方为贵,衣钵相传岂是真。已觉祖师低一着,纷纷法嗣复何人。《王子端云:“近来陡觉无佳思,纵有诗成似乐天”,其小乐天甚矣。予亦尝和为四绝》:功夫费尽谩穷年,病入膏盲不可镌。寄语雪溪王处士,恐君犹是管窥天。

  东涂西抹斗新妍,时世梳妆亦可怜。人物世衰如鼠尾,后生未可议前贤。

  妙理宜人入肺肝,麻姑搔手岂胜便。世间笔墨成何事,此老胸中具一天。

  百斛明珠一一圆,丝毫无恨彻中天。从渠屡受群儿谤,不害三光万古悬。

  【崔德符诗】

  《绝句》:我如秋蝶未忘情,对此寒花叹此生。常愧老来亲拄杖,看花不似蝶身轻。

  芙蓉堂下水溟溟,老去难禁此段清。唤取王郎吹玉笛,愁来要听水龙声。

  荒蒲乱苇簇人烟,指点江州一望间。惜取看人闲目力,琵琶亭上看庐山。

  屯云塞壁蔚青林,刻雪停空立皓岑。南渡长淮才一水,今人便起五湖心。

  残月迷新晓,桃花陨夜寒。何人未妆洗,先傍玉阑干。

  【李公明诗】

  《偶作》:石火光中寄此身,谁论北富与南贫。眼前正爱溪梅瘦,冰雪亭亭笑伴人。

  天涯地角古来传,今在天涯地角边。日日江头望江水,蛮风瘴雨又凄然。《漫作》:测测日西去,去来无尽时。百年无半在,一事更何为。草屋倚寒木,疏梅横短篱。直能指世虑,何处不忘归。烟冷风寒处,芙蓉三两枝。愁怀方换酒,秋意更催诗。不遇元白友,宁寻沈宋师。谁知若吟处,发落一丝丝。

  【蒙隐诗集】

  《读少陵诗》:建安七子文,骚雅生赘疣。除苛起膏肓,公为第一流。满朝竞飞翔,惟公独淹留。平生一严武,几成鞭虎头。定知诗穷人,到骨未肯休。执友自青云,蹭跳老沧洲。破除世万事,麦曲生聊可谋。危言竟何补,软语祗自羞。成此一段奇,政坐多牢愁。收拾万丈光,千古射斗牛。开卷想清标,凛如对霜秋。闭户味膏馥,妄言希骅骝。《偶成》:直面溪山照眼明,息肩簿领暂身轻。蜗巢得失真馀事,燕羽差池已半生。

  老境到门颜有甲,愁城坚壁酒无兵。何时蜕迹嚣尘外,莫问人间无用名。《无题》:斥晏鸟蒿蓬足,鲲鹏谩北溟。馀生薰白业,内景练黄庭。大白蚁浮绿,短檠灯闪青。欲知陶令趣,应向醉中醒。

  【韩维南阳集】

  《览杨乐道洛下诸诗》:昔驱羸马望嵩云,正值嵩阳踯躅春。千古废兴都邑地,百年劳苦宦游身。曾耽胜事留连久,忽见新诗叹息频。君欲买山能遂否,它时愿作社中人。《读杜子美诗》:寒灯火日羽火日羽宵漏长。颠倒图史形劳伤。取观杜诗尽累纸,坐觉神气来洋洋。高言大议轻比重,往往变化安能常。壮哉起我不暇寐,满座欢息喧中堂。唐之诗人以百数,罗列众制何煌煌。太阳垂光烛万物,星宿安得舒其芒。读之踊跃精胆张,径欲追蹑忘愚狂。徘徊览笔不得下,元气混浩神无方。

  【文天祥集】

  题《毛霆甫诗集,云涧,美毛霆甫诗也》:英英白云,在涧之氵贲。彼美人兮,其德孔纯。英英白云,在涧之阿。彼美人兮,其思孔多。白云英英,涧水泱泱。彼美人兮。硕大且昌。陶潜避俗翁,《遗典》庞公竟独往。《雨》明明君臣契,《牵牛织女》牢落吾安放。郑公虔吴楚东南坼,《登岳阳楼》风云地一隅《地隔》蹉跎暮容色,《重过何氏》不敢恨危途。《北风》风烟渺吴蜀,《柴门》云帆转辽海。《后出塞》丧乱纷嗷嗷,《遣寓》尚愧微躯在。《严二奉礼别》惊风翻河汉,《有怀》鹑首丽泥涂。《将适江陵》吾衰将焉托,《遣怀》愁绝付摧枯。《北征》阴风千里来,《吴待御江上宅》惊浪满吴楚。《雨》世事两茫茫,《赠卫处士》飘泊欲谁诉。《又雨》平生方寸心,《舟中若热》誓开玄冥北。《后出塞》岁暮日月疾,《写怀》我叹黑头白。《酬薛判官》今吾抱何恨,《赠别》恨无匡复姿。《送樊待御》含笑看吴钩,《后出塞》,回首蛟龙池。

  《咏怀》天长眺东南,郑公虔衰谢多酸辛。《汝阳王》丈夫誓许国,《前出塞》直笔在史臣。《李公光弼》天衢阴峥嵘,《赴奉先县》岁寒心匪他。《送严使君》平生独往愿,《立秋后题》。零落首阳阿。《过宋之问旧庄》济时肯杀身,《寄唐使君》惨淡苦士志。《送李大夫》百年能几何,《别唐甙》终古立忠义,《陈拾遗故宅》绝域三冬暮。《送十七舅》垂老见飘零《送李大夫》林气森喷薄,《过郭代公故宅》意钟老柏青。《送程录事还乡》仰看八尺躯,《别张建封》不要悬黄金。苏公源明青青岁寒柏,《枯》乃知君子心。张九龄小人困驰骤,《九日》后生血气豪。《遣怀》世事固堪论,《圆官送菜》我何随尔曹。《飞仙阁》天地日蛙黾,张九龄劳生若奈何。《饯嘉州程都督》聊欲从此逝,《送樊侍御》人少豺虎多。《别唐诫》男儿生世间,《后出塞》居然成落。《赴奉先县》鸾凤有铩翮,《寄唐使君》虹虫儿就掌握。杨旗鸾皇不相待,《暇日小园》白鱼困密网。《遇津口》但讶鹿皮翁,《遣兴》冥冥任所往。苏少保威凤高其翔,《寻崔戢》老鹤万里心。《遗兴》脱略谁能驯,薛少保兀兀遂至今。《赴奉先县》。天寒霜雪繁,《赤谷》萧萧北风劲。《羌村》高鸟黄云暮,《送殷参军》斗上捩孤影。《义鹘》乾坤沸嗷嗷,《送王》。名系朱乌影。张九龄寥落寸心违,《送何待御》斯文亦吾病。《早发》儒冠多误身,《赠韦右丞》识字用心苦。《阮隐居》斯文优患馀,《宿凿石浦》。郁郁流年度。《雨》名贤慎出处,《自施州归》志士怀感伤。《赠李四丈》犹残数行泪,《登牛头山》,引古惜兴亡。《壮游》读书破万卷,《赠业右丞》许身亦何愚。《赴奉先县》赤骥顿长缨,《述古》健儿胜腐儒。《草堂》萧条四海内,《别唐诫》慷慨有馀悲。《水槛》路逢相识人,《前出塞》开怀无愧辞。《咏怀》高歌激宇宙,《衡山县》岁晚寸心违。《赠违赞善》忠贞负冤恨,李公邕奸雄多是非《咏怀》丈夫四方志,《前出塞》丧乱饱经过。《寓目》清心听鸣镝,《听许十诵诗》衰老强高歌。《别唐诫》茫然阮藉途,《早发射洪》益叹身世拙。《北征》零落蛟龙匣,李公光弼开视化为血。《客从》天地有逆顺,崔少府惘然难久留。《发秦州》歌欲一放,《寻崔戢》河汉声西流《登慈恩塔》万古一死生,《咏怀》谁是长年者。《玉华宫》我何良叹嗟,《盐井》短褐即长夜,《遣兴》高官何足论,《佳人》寂寞身后事。《梦李白》物理固自然,《盐井》愿闻第一义《谒文公上房》清江河汉英,再见於空同。《读欧阳先生诗,感慨为赋》采芝云满山,采檗瀑垂涧。当年有清微,为寄来南来雁。雁去人已逝,岁月割云晏。流水失声音,西河老忧患。往日志士悲,穷途行子贯。音惯君为梁宋游,我复江汉宦。十年耿相逢,千里欠一盼。玄酒寄糟粕,美堕刍豢。赠子归东方,聊蔫吴兴苋。

  【李洪芸庵类藁】

  《偶成律句十四韵》白雪人谁和,朱丝弦世所轻。薄才暂吐凤,豪气欲骑鲸。岂有江山助,应无风雨惊。雕龙宁可学,刻鹄叹无成。韵险元非絮,词新敢效频。何如一杯水,难比五言城。七步才空敏,千言敌必京力。固羞鹤膝病,莫继凤刍鸟清。徒溢牛腰轴,谁题雁塔名。清新锲希庾信,巧律漫阴铿。鸟过言难补,鱼劳尾自赤贞。只忧生白发,有志抚青萍。伯乐方知骏,钟期善听声。敢将呕心作,试就屑谈评。

  《偶作》不种松陵二顷田,却来江浦按戈船。乘风破浪非吾事,暂借僧窗永日眠。

  十日王程未许归,登山临水此心违。夜阑佛屋龛灯暗,时有飞萤点客衣。

  小雨纤纤未肯晴,归程犹起欲宵征。潮来江浦绿如染,云抹山腰练许横。

  《漫成》能安寂寞兴何长,自觉无机称坐忘。一溉成功心尚在,五禽为戏学无方。病来乍惬衣裳衤夹,秋至新尝橘柚香。欲识道人真静处,南华一卷是医王。

  【许纶涉斋集】

  《读王文公诗》:文章与世为师范,经术于时起世仇。少读公诗头已白,只应无奈句风流。《用山谷韵,题洪子恂所藏山谷六言诗》:逢原妙处何如,水到自然成渠。信手拈来都是,弹图颂印泥书。

  【胡文恭公集】

  《读僧长吉诗》生民类能言,兹文特渊邈。精韫在希微,幽通资写托。状物无遁形,舒情有至乐。自非妙解机,谁抽神奥龠。大士栖绿岩,门前即台狱。翠屏何峨峨,千仞拂寥廓。芝术被诸峰,烟霞兴众壑。中安仁智居,旁研华竺学。观法识非空,了心无少着。人境既相於,神明信超若。作诗三百篇,平淡犹古乐。于言虽未忘,在理已能觉。天质自然美,亦如和氏璞。贮之古锦囊,访我杼山郭。杼山空崔嵬,然公久寂寞。中间三百年,寂寞无人作。何意正始音,绪馀在清角。山旁夏欲休,林英春稍落。吟登苍卞馀,归梦华顶数。驾言整巾瓶,仍前侣猿鹤。谁言云无心,还依故山泊。王君玉送归,有春风吹孤云之句。顾予禽鹿姿,缪此縻人爵。居常眩韶音,几骇顿金络。比将亲椒兰,端欲甘藜藿。缅怀净名庵,终寻香火约。《子庄见求近诗,以一阕为介》:半纶只役谢英游,牒诉装怀思若抽。铜钵任敲何所得,钱盂虽缺岂销忧。楚囚操乐宁忘本,蜀客疾辞只傍愁。强抉巴音还首鼠,知君诗户敌千侯。《谩成》日醉风酣百卉开,锦鞯争跃大堤来。城东有客歌盆久,不敢将春上老台。《谢惠诗》:君诗来贶我难当,语带诚斋句妙香。鲛室垂垂新下泣,虫宾珠颗颗烂生光。魂飞锦里花争巧,梦到池塘草又芳。早晚交游逢大手,急将名姓为传扬。《谢叔子阳丈惠诗》:老子诗名久废闲,喜君步骤少陵擅。句敲金玉声名远,韵险车斜心胆寒。倾出囊中和月露,皎如盘底走珠丸。苦藏难没诗家事,会看尘冠早一弹。《又和前人》作者傍边好见闻,速来就汝作比邻。诗中活法无多子,眼里知音有几人。尔许精奇花粲笔,岂容尘欲海翻银。老夫幸有千机锦,尚欠江头一浣新。

  【曾丰撙斋集】

  《赠豫章来子仪言诗》:少年气宇要自恢,见人赋诗谓为才。出入常将笔装怀。中年心地要自息,见人哦诗谓为癖,起居常把口挂壁。子仪昌诵得意诗,句中勾我已懒机。多年抱渴满意沃,半世称雄望风雌。诗源始自葛天氏,三人投足歌牛尾。万象包罗八曲间,国风雅颂其流尔。八曲不幸世不传,传世仅馀三百篇。汉唐代者代角立,庶几老杜气浑全。本朝诗数江西派,黄公太史为之最。大成未集夷惠行,具体犹微颜孟辈。派流到今嗣者谁,青出于蓝吾子仪。柱杖初担教门出,便敢喝佛骂祖师。我当拗折君柱杖,大家俱以背为向。能出二十四人前,更超三百五篇上。《徐汉英学诗二十年馀矣,挟近作来示。赏叹次,俾更印可诸公间》:三厄五穷能养诗,养之成熟气浑夷。不知胸次是三代,可与笔端为四时。收拾性情归大朴,发挥风月出多仪。勘符容有一未合,更把大通相转移。《郡齐与龚济叔刘薰卿谈诗》其禁鱼虫草木何,诗之机械也无多。气犹动志平心养,声可成文泛口哦。元酒大羹君子淡,蒉桴土鼓圣人和。鬼神天地与吾一,相感相通岂在他。

  【文潞公集】

  《运使兵部见采拙诗,四沐继和,唱者已竭,而答者无穷。内省小巫,敢当大敌?既难收合馀烬,愿为城下之盟》引玉才三唱,投珠巳四吟。出荒拙者三,蒙属和者四一钧皆协律,并蒙次韵见和六义尽同心。巨浸倾无竭,洪钟扣有音。鼓行军正勇,怯者愿闻金。

  《无题》西陵何限柏,一一胜瑶华。几纵青丝骑,多逢油璧车。香囊犹未致,春带已成赊。莫作云间月,愿亲梁上霞。《子山朝奉,汝阴过洛访别求诗陈安寿》邺下才名同七子,六年开幕得嘉宾。子山前佐大名使幕六年,老拙所赖。屈从颖水投馀刃,合去甘泉作从臣。素以潘阳敦信睦,仍於洛孟卜仁邻。士元骥足难羁绊,即见康衢势绝尘。《初泛舟新池,观子弟辈作诗,因为此示之》旧池疏引透新池,便觉澄澜势渺氵弥。得志鱼虾争跳跃,无根萍梗任推移。船头欲过冲桥脚,柳眼初开映水湄。借问阿连春草句,何人先把紫毫扌离。

  【陈允平诗集】

  《无题》鲛绡帘卷锦屏开,弱柳丝丝拂吹台。闲品琵琶不成调,落花飞趁晓风来。

  千树琅碧玉稍,秋声半夜淅江潮。小庭寂寞无人到,谁与同吹月下箫。

  【林亦之纲山集】

  《答稚春所寄诗卷》:不见几多日,诗篇句句新。沉吟堪脍炙,涂抹更精神。世俗难知已,文章却解贫。竹窗休若思,思苦转愁人。

  【陈藻乐轩集】

  《同行归急,困倦不能诗》:行李放迟迟,周遭好拾诗。归程催我急,脚力与神疲。来往成虚费,科名未有期。流传堪脍灸,造物不相亏。《云庵觅诗》:百级危阶上翠峦,四边山色自低环。海乡无限萧条景,收到楼前是美观。《读李翰林诗》:杜陵樽酒罕相逢,举世谁堪入此公。莫怪篇篇吟妇女,别无人物与形容。

  【葛元承集】

  《总题》:车马不来山意朴,市廛都远土风淳。又无僧寺闲钟鼓,流水声中自有春。

  塘曲椒和桑共老,山头松与麦齐青。人家岁计村南北,似识豳风旧典刑。

  【槐庭济美集】

  《五言二首》一雨日夜零,阶前草更青。西风忽萧飒,残月照空庭。

  钟鼎山林事,都卢一梦中。观音门里去,叶叶响悲风。

  【江端本诗】

  《次韵子我兄和沈待御吴兴酬唱诗三首》。苕言雨忆初泛,星霜今几周。芳莲霞比色,晚水月同游。未尽烟波赏,先惊岁月遒。风尘今满眼,遥想芰荷秋。

  宇宙烟尘日,谁何风马牛。掀天怒翼倦,卷地骇奔流。黩武非天意,穷凶与鬼谋。风波方浩渺,何处可维舟。

  四野传烽急,中原杀气浮。游鱼惊过艇,风叶乱鸣。宿雾藏文豹,寒浮露远洲,无心谋出处,知命复何忧。

  【洞霄诗集】

  《有何不可》四首园林桃李争妍,我有兰花数朵。杯盘笋蕨鲜肥,恁地有何不可。

  炎炎火伞张空,避暑林亭趺坐。有时解带披襟,恁地有何不可。

  桂花香满修廊,皓月当空照我。徐徐三弄瑶琴,恁地有何不可。

  竹坞雪封云锁,地炉温酒添火。醉来拥被高眠,恁地有何不可。

  《途间偶成》拂晓挑藤去路忙,倦投野店午炊香。闲看昔日题诗处,依旧榴花出短墙。

  【王君实月瞿轩集】

  《读林去华居厚主簿省题》病夫夜不眠,五鼓始交睫。懒起比吴蚕,情梦飞庄蝶。恭承高轩过,不及倒屣接。惠我百篇诗,珠玑何炜烨。五言比长城,一望皆危堞。壮如广陵散,悲似阳关叠。音韵最清圆,格律尢妥帖。登坛裨将降,咒水小巫怯。永嘉富人物,往躅足追蹑。经术止齐陈,文章水心叶。林君游其门,早负贤关箧。乡校设皋比,户外纷屡。科目苦无凭,取舍如渔猎。入网多弱翰,上钩希巨鬣。西廊上奏篇,甲第仅书捷。低头矮屋中,壮气不萎。研朱点周易,修此清净业。焚香读楚词,时作真行帖。台府岁举员,求者例有挟。孤士乏梯媒,刚肠羞妇妾。诸公纵怜才,或被权势劫。谁能推挽之,士论得欣惬。《二月朔日,得诗二十六韵》二月方书朔,新晴景物饶。今春添一闰,是月始元朝。一枕初回梦,千官想正朝。横鱼金系带,鸣骑玉为镳。归第无馀事,流风竞贵骄。歌翻羯羊鼓。舞衬凤凰箫,烂醉东西玉,争妍大小乔。湖山行处乐,日月暗中消。轩冕吾何羡,巾车隐者招。林泉供啸傲,杖屦足逍遥。砌笋和泥掘,盆花引水浇。酒炉衣可准,茶灶火频烧。冷眼蛾投烛,灰心鹿覆蕉。惯分田父席,悚折督邮腰。纟番阅书连架。庚酬诗满瓢。只知贫亦好,未觉兴无聊。所恨黄巾炽,能为邻境妖。四郊群啸聚,十室九焚焦。旧月葛月亏蚀,新年地震摇。台占频告异,途说氵存兴妖。带甲多沦没,抽丁困役徭。备防家买剑,巡逻境鸣刁。恶少锋尤烈,渠魁首未枭。豺狼行逐逐,鸿雁羽。欲诉阎闾若,其如魏阙辽。太平何日见,读报恼孙樵。《题王双岩诗集后》自是先生标致高,诵诗恍见万人豪。清如金掌双茎露,壮似钱塘八月涛。胸次无尘春拍拍,道腴有味乐陶陶。车酋轩刻枣传衡岳,留得芬芳伴楚骚。

  白首忧时意更长,明言六籍药皆良,先生不竟身前用,有子亲传肘后方。时论无人传药石,上医着眼识膏肓。归欤活国工夫办,要续双岩百世香。《山中读诚斋诗》四海诚斋老,千年百卷诗。不亲门下炙,却恨我生迟。嚼句有何味,班荆坐许时。大羹元淡泊,妙处少人知。

  万首七言千绝句,九州四海一诚斋。肝肠定不餐烟火,翰墨何曾着点埃。锦瑟月中弹不彻,云涛天上泻将来。巴西社里陈黄远,直下推渠作社魁。《和林养正龟符惠诗》:殿阶程文被十行,要搜鲠论献朝堂。点头只欠饶三好,强项须教受一章。耿耿古心增肮脏,茫茫俗眼笑荒唐。太官羊肉非吾羡,一箸藜羹劣可尝。《夜读杜诗契心喜成》夜永如年眠较迟,寒声薄书帏。静看香篆萦茶碗,细嚼槟榔当酒卮。诗卷一开明病眼,骚人千载契心期。偶逢会处点头笑,早被灯花圣得知。《读坡诗》先生诗笔觑天巧,国中往往无曹鲍。一读怏如檄愈头,抓痒底用麻姑爪。千古词林有若人,谁复庸中夸佼佼。当年流落见丹心,悬知世道终难拗。玉堂岂不愿公留,群吠其如也狡。出入风波千万重,葛巾野服混蛮獠。饥来只字不堪煮,豆粥一盂粗可饱。跋前后竟何成,赢得苦名占箕昴。与公同时富贵人,名字磨灭随虮蚤。丈夫当为不朽计。方寸莫被饥寒扰。

  【李易安集】

  《偶成》十五年前花月底,相从曾赋赏花诗。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往时。

  【高僧诗集】

  《子瞻席上令歌舞者求诗,戏以此赠》底事东山窈窕娘,不将幽梦属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肯逐东风上下狂。《偶成》:去岁春风上国行,烂窥红紫厌平生。而今眼底无姚魏,浪蕊浮花懒问名。

  【程伯淳诗】

  《偶成》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予心乐,将谓偷闲乐少年。

  【曹橘林集】

  《漫成》学书须学颜真卿,作诗须作陶渊明。其它笔半骨丸骨皮,使有风骨非天成。

  【林子仁诗】

  《无题》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客情。撩乱边愁弹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胡少汲诗】

  《绝句》风园吹雪柳飞花,睡起钩帘日未斜。四海知心双燕子,相逢处处作生涯。

  【僧景淳诗】

  《绝句》后夜客来稀,幽斋独掩扉。月中无事立,草际一萤飞。

  【僧正平诗】

  《绝句》琴到无弦听者稀,古今唯有一钟期。几回欲鼓阳春曲,月满虚堂下指迟。

  【僧敬之诗】

  《绝句》黄鹤楼前月满川,一声横笛雁排天。史君遗吏来相报,风起芦花落钓船。

  【僧显忠诗】

  《绝句》竹里编芽倚石根,竹茎疏处见前村。闲眠尽日无人到,自有清风为扫门。

  【宋子京诗】

  《读巷伯诗》孤节区区是爱君,危言未达已危身。豺牙虎爪钅舌於剑,不为诗人食谮人。

  【刘因诗】

  《无题》赠好诗千首,临岐泪一襟。寄书书不尽,凭梦梦难寻。

  去事有时既,此情何日忘。朝云宁复见,江月永相望。《杂诗》尧山唐故国,淳朴带遗踪。种果收奴力。开田享素封。采收多上药,景仰近神峰。梦寐驱黄犊,岩居一老农。闻昔蜚狐口,奇兵入祷虚。人才九州外,天道百年余。草木皆成骑,衣冠尽化鱼。遗民心胆破,讳说战生初。

  冀北高寒境,英灵海岳全。斯文若程邵,家世亦幽燕。祀典今谁举,遗经会有传。吾乡此盛事,瞻仰在他年。

  关岭通山后,风谣采路傍。地寒人好寿,草浅畜宜羊。用水奴妈婢,从川贮米粮。西风如有约,乘兴即吾乡。

  何事招提好,山深马可驱。松巢低映帽,竹溜细通厨。霜叶千封户,云屏四画图。冠巾如用我,白鹿旧规模。

  岩居访高道,少日在风尘。回首话前事,低眉厌此身。江山资寇盗,畎亩化荆榛。领取天伦重,无君愁杀人。

  水绕千山合,云藏数亩荒。初寻香有阵,渐入翠成行。豚阱依危石,牛蹊带小塘。图茅奄有画,可惜是逃亡。

  《进诗一首》:

  十年陪顾问,一旦决安危。自合成功去,应惭见事迟。长城何自坏,孤注莫相疑。辟谷求仙者,高明百世师。

  【谈长真水云集】

  《七言绝句》:心凉肾热得修持,悟此方知达妙机。十二时辰无作用,马猿放荡损灵芝。

  毛吞大海谁人解,芥纳须弥几个知。日用居常知损益,功圆行满见菩提。

  酒色财气一大关,意情灭尽尘尘寰。丝毫莫向灵渊挂,如挂灵源不结丹。

  六年练尽无明火,十载修成换骨丹。湛湛虚堂无碍,巳知跳出死生关。

  恰十年来学得痴,腾腾兀兀任东西。欲询风子修行事,垢面蓬头火灭时。《五言绝》学道假除假,修真空练空。本源归一处,明月与清风。

  酒色气财尽忧愁思虑忘。攀缘爱念绝,五叶玉莲芳。

  大道常清净,无为守自然。自心不回转,何处觅言传。

  独坐若环庵,孤清味最甘。然无一事,默默守三三。

  采得波罗蕊,制成般若茶。汤浇清净水,啜罢见黄芽。

  常观欲为苦,瓦砾变黄金。睹身如粪土,明月照瑶岑。

  心生清爽少,语默气神和。清静消诸孽,无为解众魔。《无题》如今识破恋灯蛾,爱饵迷鱼戏黑波。本是一团腥秽物,涂搽摸样巧成魔。《绝句二首》断桥横落浅沙边,沙岸疏梅卧晓烟。新雨涨溪三尺水,渔翁来觅渡船钱。

  柳着轻黄欲染衣,汀沙漠漠草菲菲。晚风吹断寒烟碧,无数鸳鸯溪上飞。《偶成》越罗与蜀锦,被体何其华。豹胎与猩唇,适口良自佳。佳美未必得,饱暖不可赊。明通纸胜雪,乐昌墨如鸦。更招南浦石,四友相宠加。谩薰新宁香,时烹固陵茶。萧然文字间,亦足为生涯。

  横笛佳人用意深,数声高起海湖阴。梅花落尽还堪惜,留取残英伴醉吟。《睢阳道中》:竹溪噎绝雨才通,无数深红间浅红。山店落英春寂寂,青旗吹尽柳花风。向来松桧喜无恙,坐久复闻南漳钟。隐隐修廊人语绝,四山滴沥雪鸣风。《两绝》:志念平生早着鞭,不知江海付推迁。眼看岁月消磨尽,盛买黄牛学种田。此意翻成一笑休,园林真乐可消忧。萧萧白发秋风里,曳杖闲看水牯牛。《与滕翱员外评诗》骚雅因君话,於余敢庶几。易教添发白,难是掩人非。趣极堪无味,理深还有机。真风今已矣,谁复苦知微。《颐庵口占》:健即观书困即眠,饭馀香火也湿茶烟。客来莫说人间话,我是清贫无事仙。

  【阳信祖集】

  《无题》置居城西阴,属斤翠行短垣。艺木老风雨,委怀谢卑喧。情随云岫远,色与松菊温。所托虽云幽,亦足当华轩。门外车马尘,蹴踏白日昏。谁能赤吾族,且以朱其门。尚捐千金躯,肯顾五亩园。所以向荆柴,殷勤理墙藩。我初念此老,君已行其言。俗士苦难了,相与聊心存。

  春风距晓催林莽,裂石如雷土如雨。长年飞舸白浪中,惯见羊当虎怒。吾衰去国今几时,绝险未省风涛危。独倚楼柳一啸,借问如许将何之。

  【钱塘韦骏集】

  《谢吴令惠诗》闻君宰县山水中,狱讼衰止门庭空。沛然才智收馀锋,日以文史为从容。新诗贶我手自封,昏鄙得之犹见攻。险语突兀森戈钅从,婉辞诘曲盘蛟龙。书之堂上辉光浓,来者仰读头。自缘局事拘疏慵,咫尺会合嗟无从。安得六翮钅从大野,与君慷慨论心胸。六月暑气烈若,溪谷正好寻幽踪。纱巾短发垂蓬松,旋搜佳句相撞椿。一饮须百琉璃钟,薄视贵富犹飘蓬。

  【古今诗统】

  《赠彭丙翁胡复初采诗》山中五色芝,正为何人饥。朱门酒肉厌,樵者实得之。携持易斗粟,乃以毒见疑。转而得一售,污以肉与脂。堂堂仙上药,为此臭腐遗。藏深有不遇,遇亦未可知。不如取自食,何以其粟为。

  藁本为縻艹芜,昌阳即昌蒲。黄精与钩吻,本是根种殊。向来家生葛,弃野不可茹,采之有不辨,不如堇与荼。蒙茸适相似,一误非所图。世人不识察,以我为储胥。老农八十死。何如且樵蔬。

  已无千载事,乃且长短吟。长吟塞天地,短吟系人心。人心有不察,千载哀歌沈。士家得无用,无用奄且。何如高山高,谓在流水深。弃去复弃去,何必扬云今。吾言本不藏,而亦不可寻。《小绝》一夜睡不着,小窗天忽明。林塘寒鸟聚,听得最初声。《绝句》我如秋蝶未忘情,对此寒花叹此生。常愧老来亲拄杖,看花不似蝶身轻。

  《读坡公次子由诗有感》每听他乡风雨声,绝如老子在彭城。当年犹是人间别。况此茫茫别死生。

  纵使重来更我心,形容未必识如今。周南留滞年年远,并怕难存旧语音。

  【张子野诗】

  《酬周开祖示长调见索诗集》辩玉当看破石诗,泥沙有宝即山辉。都廛往往无真璞,误使人评鼠腊归。

  【陈长方集】

  《书杨舜韶诗后》吴城磊落见长身,屈指文章第几人。岁月消磨百年后,音容间绝九泉新。惭无健笔作佳传,空对遗编独惨神。符也克家端的否,会须收拾寄苍珉。

  【郑獬郧溪集】

  《偶题》寸心不着一尘飞,坐见孤云冉冉归。万境去来无不可,白鸥争得见忘机。

  【许木非梅屋诗】

  《谢施云溪寄诗》折得桂花三数枝,云溪又寄几篇诗。诗香入在花香里,韵似龙涎火暖时。

  【史浩贸阝峰真隐漫录】

  诗《社得神字》今宵文会友,作句擅清新。始也诗言志,终焉笔有神。既无折角者,宁有面墙人。只待逢真主,艰难七月陈。

  【王之道相山集】

  《国清化人示寒山诗》师从天台来,示我一集诗。开编未及读,涕泪已交颐。纷纷世间人,迷妄觉者谁。浮沉苦海中,欲出无端涯。寒山与拾得,旁观为兴悲。作诗三百篇,劝戒仍嘲嗤。觉此未觉者,当下成牟尼。此意亦良厚,奈何人罕知。师持国清钵,欲救云堂饥。赠言亦安用,聊以报所贻。《读韦苏州诗,因用陪王郎中寻孔徵君韵》我才伤朴,吾道属艰难。未遂三豪遇,那知一笑欢。湖山晨溢翠,风雨夜寒。归棹秋无几,游吴意未阑。《灯下读魏彦成诸公诗,次韵呈曾子修》距春尚旬月,春信已回柳。时来芝与菌,往往出粪朽。流俗不自重,困穷变操守。贵贱等人耳,未易遽薄厚。桃李何敢轻,所报必瑶玖。一笑置勿论,旨有君子酒。

  【赵叔灵南阳集】

  《自题》独居颜子巷,还自种忘忧。偶病闲辜月,因吟瘦过秋。泣多曾忆阮,贫极尚师丘。散拙兼成癖,如何称俗流。

  【晁冲之具茨集】

  《戏成》长夏轩窗倚碧岑,人间尘土莫相侵。榴花不得春风力,颜色何如桃杏深。

  【袁蒙斋诗】

  《读朱冠之诗有作》三首孔孟宗师心中的,回由评品手持衡。至刚大勇本来有,由义居仁熟处行。说到孤忠推自孝,辄拼一死肯偷生。此篇此语令人醒,夜半青灯看到明。

  浮云擘破月华明,怎得浮云不再生。几度月明云几擘,全无云翳月全清。后生欲解凭谁问,先觉虽知肯尽鸣。苦硬工夫须彻底,秋云漠漠一轮横。多言外好中何有,有德之言春意融。惟一性天真洞澈,许多事理尽流通。句新悦耳源先涸,思苦雕肝味易穷。自古才人皆患此,就中崛强是杨雄。

  【林敏修无思居士集】

  《金陵冯仲宣诗语极妙,而未之识也。因张牧之以诗寄子仁仆亦用韵》远游平日叹摧车舟,老矣仙庐有旧丘。对酒独怜心尚壮,挥毫那复兴如流。寄诗千里已相识,倾盖他年敢自谋。梦想秦淮江口路,一篙春水进船头。

  【赵时韶集】

  《予出留远曾先生门墙,因侍留耕先生座间,出示有怀楼居仓使救荒之诗,僭越用韵》乾坤秀气孕三奇,勋业人间有口碑。台近棠阴遗泽在,楼辉秋萼起人思。后先玉季金昆政,多少丹山碧水诗。世事荡来尚胶葛,赖君一手理纷丝。

  【李觌皇续藁】

  《韩集有自抚州往南城县,舟行见拂水蔷薇之诗,南城,吾乡也。因题八句》韩当年越七闽,舟行过此倍凝神。江边石上知谁处,绿战红酣别是春。往事几多书不记,仙源依旧地无尘。花光柳色今何恨,更有才人胜古人。

  【李恕斋扣缶初藁】

  《鹿湖袖诗见访,次韵》:屏星照我有光华,闾巷群观笑语哗。闽楚几年分月色,江湖今日不天涯。襟无俗韵真前辈,帜立诗坛老作家。别乘重来慰萧索,李生何惮手煎茶。坡茶歌:李生好客手煎茶。

  【洪朋清非集】

  《杂诗》陆沉翰墨场,春事忽云莫。文字森在眼,回首不长顾。弃置在北门,以写忧思虑。春水泱莽浮,上有桃李树。安得酒如江,毕竟醉烟雾。《五绝》支径雨浓草色,短墙风动筠稍黄鹂犹啭夏木,紫燕才出春巢。

  千里烟波渺渺,四时啼鸟匆匆。堤柳日浓旧色,庭花月换新红。

  江柳风吹,池荷雨洗田田。吟鸟千声夏啭,薰炉万宇晨烟。

  南窗木非几净隐,北园藤杖闲携。在野秋风蟋蟀,界天暮雨虹霓。

  堵坡临南户,给孤园映北窗。未能掌擎千界,会须口吸西江。

  【西昆酬唱集】

  《溥兹者,伏蒙判府宣机中大先生颁示劝士文诗,风厉五色。一乡士子,铭心篆膂,感激思奄。溥晚进不才,备数学职。仰承奖励之意,讵敢自默,辄忘肤浅,辏成古诗五十韵,缮写拜献,以谢万分之一。傥蒙台览,仍赐斤削,不胜幸甚》三楚蕴秀异,郧城雄上流。衣冠世不乏,文物多中州。人材亘古推,无双称汉刘。郝许擅李唐,忠孝摩千秋。真人造皇宋,开国魁龙头。宋郑继高躅,声华振遐陬。父子兄弟间联名英俊游。杞梓茂长材,兰荪艺芳洲。三岁科诏下,功名等闲收。汉运厄阳九,六飞偶南浮。翠凤翔淮海,郡戌筹边楼。儒流短衣后,吾道嗟穷愁。子咏成阙,学校废不修。乡党罢里选,它郡副旁求。中间得良牧,泮水延枚邹。丐请复秋闱,缝掖皆来游。命乡治论秀,取颖仍拔尤。侯邦兴劝驾,鹿鸣咏呦呦。荐士仅才半,旧额未云周。天地忽开泰,喜色倾朋俦。斯文其在兹,真儒领邦侯。教化为已任,甘棠无讼留。领斋富吟咏,文彩珊瑚钩。手笔大燕许,道统传旦丘。朝廷抚西师,元老将貔貅。机幕赖关决,玉帐谈兵筹。归来上方略,片言悟宸旒。天子劳小试,分符宽顾尤。下车未云几,五衤夸宣歌讴。曰而曰雨,诚感通灵湫。视民若爱子,疾奸甚仇雠。利器易盘错,铸顽成仁柔。政成甫一载,作为慕前修。士曰得贤守,夜光非暗投。功业在此举,誓当焚秦舟。公曰谘尔士,山川今昔侔。自古有若兹,在今宁尔休。大书训此邦,父兄无谬悠。勉尔子弟辈,淬励膺冥搜。毋使师帅贤,徒贻古人差。刺史秩满去,富贵尔其谋。青紫可俯拾,胡宁甘惰偷。士皆感斯语,再拜谢绸缪。此德何以报,斯言无以酬。我有难老颂,旨酒觥其角求。燕喜多寿祉,五福歌是遒。明廷鹭,夷路腾骅骝。愿公归朝去,玉佩鸣清球。论思献纳地。雍容展嘉猷。坐令天下士,广厦皆庇庥。

  【李忠愍公集】

  《杂诗六首》风流李东山,磊落孔北海。身逐烟云飞,名与日月在。彼哉世上儿,平生抱惭悔。虽云官爵高,当以羊豕待。门前谁剥啄,云有故人至。殷勤具鸡黍,莫辞今日醉。人生若飙驰,世事等鳞次。区区百无益,杯酒差可贵。故人首肯之,爱吾言有味。

  一饱百念休,挈席坐朝阳。陶然四肢春,兴与饮酒长。梦蝶鼻声小,扪虱衣缝光。虽非北窗下,亦足傲羲皇。

  相如贫立壁,渊明老经丘。文字照千祀,何人与之俦。我生造化间,一萍寄洪流。收心短檠底,要陪古人游。明月如幽人,邈有出世姿。吾欲从之游,开门曳藤枝。得酒袖自举,赏此一段奇,人生要行乐,戚戚竟何为。君看李太白,高风谢尘羁。

  御戎如御寇,爱民如爱子。岂不有公卿,胞弱非所倚。吾君倘择贤,何病不可理。

  【艺文类聚】

  《杂诗》世俗有险易,时运有盛衰。老氏和其光,蘧瑗贵可怀。

  细微可不慎,堤溃曰蚁隙。腠理早从事,安复劳针石。哲人睹未形,愚夫暗明白。曲突不见宾,焦烂为上客。思愿献良规,江海倘不逆。狂言虽寡善,犹有如鸡跖。鸡跖食不已,齐王为肥泽。《偶成》人不知春风,竞看枝上红。春风有妙理,都在绿除中。《古意》莫结荡子心,恩情信难保。杨花纵可变,柰是浮萍草。

  【周濂溪集】

  《乙巳岁除日,收周茂叔虞曹武昌惠书,知已赴官零陵。丙午正月内成十诗,奉寄阆中蒲宗孟》岁除三十日,收得武昌书。一纸方寄远,十二月中,尝附书入永州数篇来起予。武昌递中得新诗一轴。潇湘流水阔,巫峡暮云疏。不得相从去,春风正月初。

  想到零陵日,高歌足解颜。乡闾接营道,风物近庐山。万石今兴废,三亭谁往还。不知零与永,二郡孰安闲。

  三月春才过,君当始到官。朱袍烂红日,白发未盈冠。喜静心长在,耽诗性最欢。应从下车始,便起作题端。

  始被南康责,谁知睿泽宽。还为半刺史,不失古虞官。别乘今谁厚,朱幡旧最欢。遥怜春色好,并盖纵游鞍。茂叔书言与永守陈郎中有旧。地与江淮近,乡人慰久睽。重看班竹泪,还听鹧鸪啼。湘水睛波还,苍梧霁色低。不知春日静,何似在濂溪。

  二子君家宝,知渠神骨清。初生俱嶷嶷,学语便铿铿。凤老刍鸟方秀珠圆蚌转明。吾甥真宅相,可得不翘英。

  山水平生好,尝来说退居。无家归绂冕,有子待蓝舆。湓浦方营业,濂溪旋结庐。零陵官俸剩,应得更添书。茂叔濂溪有书堂。

  八郡湖南使,尽有名。刑台本乡旧,提刑程公,乡丈人也漕府添门生。运使薛丈,尝出门下。吾戚饶风力,伊人最直清。预知相见日,倾盖便投城。

  宗邑妖灾并,无如旧岁多。乙已岁。凶霖浸宫阙,涌水注江河。秋大雨。鬼盛天为疫,夏大疫。阴强雪荐瘥。冬大雪。知君忧国甚,搔首只吟哦。茂叔寄示诗,中有对雪寄延之之作

  诗社久零落,所传毛郑余。先生守章句,后辈老鱼。大义谁窥觑,微言尚阔疏。烦君来就索,但恨未成书。《永嘉薛师董同兄筮从友刘仁愿同来丙寅孟春》。缚屋匡庐老不归,晨云夜月手能挥。两山夹值春风布,一水涓回鼓瑟希。翠柏偶成庭下荫,游禽何有夕阳晖。洗空天地销馀滴,独在门前多鲁衣。《怀古四首,为知已魏卒元长赋,兼呈王永叔宗丞戴少望》言理不可求,吾将讯苍苍。草木被春华,随风散芳香。才高未为福,名大或不祥。煌煌太史公,逸气横八方。瑞麟出非时,巷伯终见戕。晏婴不可作,鲍叔遥相望。发愤著春秋,掩夺日月光。文章诚可传,毁辱庸何伤。

  高高黄金台,燕赵争趋风。后来得荆卿,恩礼尽鞠躬。文夫易感激,况在穷厄中。缟衣登素车,函谷眼已空。吕政当野死,燕丹无奇功。侠骨化为铁,血变海水红。英愤气不磨,今为亘天虹。

  天地有大经,圣贤实先觉。一身万世则,激厉为忠朴。周勃真少文,汲黯信无学。岿然社稷臣,汉脉终有托。微臣有扬雄,百拜美新作。男儿无英标,焉用读书博。

  嗣宗党司马,徒尔饣甫其槽。叔夜屹玉山,落落昆仑高。神仙之可求,此人不可招。汤武非圣人,况识卿与昭。一死继结缨,孤竹争清标。荡阴一杯血,采凤无凡毛。鸱鸢嗜腐鼠,竟绝终身交。《东阳吕英父诗,为思刘改之作也》襄阳刘子谪仙俦,挥斥尘寰却寓游。醉眼芒羊天地窄,吟魂凄荡鬼神愁。生来不带封侯骨,老去徒深活国谋。旦暮风尘起河朔,未容埋没委山丘。《竹隐先生徐侍郎诗五首,即为刘改之作也》江西诗社久沦落,晚得一人刘改之。不向岭头拈取去,此衣此钵付他谁。

  谪仙昔者号无敌,侯喜中间还有声。后五百年无继者,得渠一句便堪听。

  一生能着几两屐,万户何如千首诗。竹隐在傍须径造,醉乡有路莫他之。

  风吹客袂游甘露,雪打人头入半山。无故被他林鸟觉,竞传新句落人间。

  闭门长安十日雨,车马不来蛙黾多。若往澹然应子是,作商声者必君歌。《古诗》:凉生几砚窗未糊,秋风射入如相呼。床头吴钓作龙吼,便欲乘此等穹庐。丈夫诗胆如斗大,摩娑笑与歌楚些。平生柔肠作铁坚,桃尽寒灯拥襟坐。撞钟打鼓天欲明,雅未知晓鸡先惊。夜来有雨不须问,听取窗前蕉叶声。老僧惯闲定较可,山色朦胧半烟锁。玉簪委地怕禁持,消息雨中弹指过。前回十日得一晴,远山松桧如泼青。痴云冉冉自辟易,半江滚滚金龙生。桂花毕竟终躁薄,强出婵娟懒梳掠。正缘久不见云生事半功倍扫萧索。人言快意难得时,世间乐事须生悲。转头泼墨天地黑,依然雨脚如丝垂。山翁岂识神龙志,特地霖霪阻游意。不知金鸭香篆长,拥鼻犹可看文戏。重重叠叠添青苍,谁谓浓翠绕丛篁。草木过湿有香意,衣笼笃褥篝笼汤。峻岩万丈苔班驳。日固甚佳雨不恶。晴明晦冥俱可观,刍豢有时荐藜藿。爱山之痴如爱诗,或日或雨皆足奇。君不见,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爽小湖程正同作,堂西人以挹爽气,暇日约予同登,未遂所请,寄以五十六字》。客子东南不着家,主人北里恣豪奢。夜深常倩月移竹,春老不烦风扫花。暮雨送凉归枕簟,夕阳留客赋烟霞。何时执手阑干外,同把功名誓镆邪。《和》剖破藩篱作大家,一区非俭亦非奢。小园翠拂竿竿竹,别馆香传径径花。独酌满船撑皓月,归樵半岭拾残霞。英雄不是耽忧戚,时利锥刀钝镆钅耶。《偶成》一别京华近十年,此心无日不悠然。嗅梅得句天然巧,把酒开怀地自偏。铁砚不须兵十万,铜盘何用客三千。功名自有风云会,不遇风云母自煎。《和》已觉清怀减少年,诗狂酒兴独依然。荣华有梦应难到,禀受知吾仅得偏。莫羡暮三朝得四,休论人百已能千。枕肱饮水随吾分,不管饥寒儿女煎。《刘庆寿会于齐安,归索诗》:放目族闾间,人岁多满百。争光远游赋,一语省未得。翻迂二十年,惴惴带城墨。尔时淮西酒,只应连举白。所视得气概,况复临赤壁。相缪故在捷,长公此遗迹。试窥矶石上,犹带秋月色。独行州西路,空有泪频滴。鸣然不入耳,子政来为客。不特月怜子,我负愧尤剧。大江日南风,吹笋尽成荻。极思穿六鳞,更羡师五策。如何万里马风,将舞宫亭汐。县知要知原,抵掌归故国。颓乎稷下老,若此麻中直。相辉未两眉,欲跋已孤。长亭抚短柳,唯重三大息。怀心何处安,遇有飞南北。《小绝》解貂换美酒,半与美人醉。留半伴山翁,夜深谈世事。

  【陆象山语绿】

  《陆子寿诗》:提孩之爱长知钦,古圣相传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筑室,未闻无址忽成岑。留情传注翻榛塞,着意精微转陆沉。珍重友朋相切琢,须知至乐在于今。

  陆子静和云:墟墓兴衰宗庙钦,斯人千古不磨心。涓流滴到沧溟水,拳石崇成太华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沉。欲知自下升高处,真伪先须辨只今。

  【赵广可山台吟藁】

  《偶题》鹤骨难销负郭田,移家飞骛落霞边。黄陈六斗庖无肉,白堕三杯杖有钱。梦里好山元历历,徽边流水自涓涓。来时曾共黄花约,客路相逢又一年。

  【徐安国西窗集】

  《偶成》:啼号交口事纷纭,掩耳含羞不忍闻。自笑年来情况恶,任渠般作癞将军。《绝句》舜子汤孙萃一门,万家和气拥祥云。却烦北使归时说,此事先秦所不闻。

  乡关杳隔万重山,水路何如陆路难。卧听舟师报平善,目今已过十三滩。《观吕氏外孙祖谦诗》:昔别溪南寺,奇庞总角儿。传闻不好弄,剩喜更能诗。经术真吾道,躬行是汝师。掖垣家法在,何以遍参为。《王仲信仲言昆季,袖诗见过,不可无语。仲信,性之子,曾宏父甥也》吴宗择胥得羲之,令子传家又绝奇。甥舅从来多酷似,弟兄如此信难为。误蒙锦绣重重赠,静听埙一一吹。勿以穷寒便憔悴,寒如东野始工诗。《无题》:玉屏无复护歌云,散作东风陌上尘。酒泠篆空香信远,一帘花月梦残春。

  【江湖诗集】

  《吟诗难》:从昔吟诗第一难,诗成莫做等闲看。因哦一个敲爻字,倚偏春风十二栏。

  【任希夷斯庵集】

  《读壬子以前诗》:壬子以前诗,大抵皆少作。一览欲销忧,万感纷如昨。兰萱新去丛,棠口无留萼。衰哉准与言,泪雨九河落。《谢和崇阳旧诗》:若效飞凫客,多惭击剑仙,闲吟五字句,近得故人编。方愧雷门鼓,俄挥草圣烟。侍郎诗思敏,百斛似泉渊。《游陶仙观林公辨诗》:偶来殊恨酒尊空,只有青山对秃翁。细把故人诗卷讳,却疑谈笑在闽中。木落风高八月天,山荒屋老意萧然。道人香火但灰冷,何处如今更有仙。《毛诗》:三百诗删鳞笔前,周家积累瓞绵绵。须知正始基王化,只在关睢第一篇。《观连江林宰诗卷,有怀赵紫芝》:小小吟哦不足云,更怜蛙蚓漫纷纷。紫芝一去斋房后,谁忆青山空白云。

  【能改斋漫绿】

  《南园柳色,野塘春水》南园柳色动,野塘春水生。屡游烦将吏,独此守山城。《孙妙仲绝句》林亭长夏爱浓阴,未引茶瓯一散襟。忽去却来蜂个个,自啼还住鸟深深。

  山家一尺潇湘石。扫尽云腴齿颊清。惊破午窗箕颖梦,转为风外小松声。《谏议宋文渊齐愈宫词云》禁城春水碧溶溶,洗出桃花万片红。叶上细看无一字,始知无女怨春风。《李西台诗》龙门双阙涌云烟,雪未飞花雁下前。彻底清流照车马,分台御史过伊川。

  【郭祥正青山藁】

  《邻壁诗至恶,而终夜甚苦》:丑女不知丑,终朝事涂抹。恶鸟不知恶,彻夜鸣聒聒。有客示我诗,一读冠缨绝。不知夜吟苦,肝肺亦车葛。呕心良可怜,妨睡未忍喝。慎勿轻恶诗,恶诗非易得。

  【廖刚高峰集】

  《偶书》谢获元非虎,图看未识龙。古来除梦卜,真得几英雄。

  【汪藻浮溪集】

  《偶成》幽卧一禅榻,无人共白云。山泉与溪水,偏遣夜深闻。《杂诗》古屋清寒雪未消,小窗睛日展芭蕉。酸甘荔子尝春酒,更展青芽荐菊苗。

  碧窗凉簟唯便睡,露井无尘荫绿槐。梦入醉乡犹病渴,辘轮声到枕边来。

  相士如相马,灭没深天机。区区铜马法,徒识牝与骊骊。人言当途公,恶人知其微。如何许邵语,受之不复疑。知人固不易,人亦未易知。痴妍在水镜,铅粉徒自欺。孰为仁义人,未假已不归。伯乐不可作,思兴曹瞒期。

  世事如大弩,人若材官然。乘势易发机,非时劳控弦。又如大水中,置彼万斛船。虽有帆与樯,亦须风动天。不见周公谨,弱龄已飞骞。不见师尚父,膺扬在华颠。彼非生而材,此岂晚乃贤?磁基喻智慧,要必有待焉。叹息狂驰子,尝为愚者怜。

  昆山有璞玉,外质而内美。唯其不自,故与顽石齿。和也速于售,再献甘灭趾。在玉庸何伤,惜君两足耳。

  堂堂明堂柱,根节几岁寒。使与蒲柳同,抚厦良亦难。我衣敝纟皿日袍,我饭苜蓿盘。天公方试我,剑铗勿妄弹。

  【元遗山集】

  《杂诗》:

  鼠肝虫臂复何辞,坎止流行亦有时。已被吴中唤伧父,却来河朔作炎儿。

  隆州兵骑往来冲,客路灰郊更向东。大似天教浣尘土,数程都在水声中。

  悬崖飞瀑骇初经,白玉双飞击迅霆。却恨暑天行过速,不会赤脚踏清冷。

  黄华北下马陵南,佛屋烧残有石龛。想是故乡行欲近,粥糜浑觉水泉甘。

  庄休通蔽不相妨,乡社情亲岂易忘。司命果能还旧观,髑髅端合羡侯王。

  乡关白日照青天,徒步归来亦可怜。袖里新诗一千首,不愁锦绣裹山川。

  应接纷纷又浃旬,枉教虚负杏园春。寻芳自分无闲日,载酒宁知有故人。

  花柳得时俱作态,州原经雨更无尘。凭君莫惜尊前醉,看即青梅入座新。

  攒头真侣与春争。舒开杨柳聊相映,瘦杀寒梅枉自清。粉艳低回工作态,

  绛唇寂寞独含情。画图只爱残妆好,未信徐郎解写生。

  密雾轻尘细洒匀,绿云红雪一番新。风光烂熳供欢席,酒味清醇似主人。

  落落湖山如有喜,欣欣鱼鸟亦相亲。新诗写入奚奴锦,从此他乡不算春。

  百年乔木郁苍苍,耆老风流赵与杨。为向榆关使君道,郡中合有二贤堂。

  杨吏部之美,皋落人闲闲,曾守此郡

  神仙

  官府在瀛州,何意闲闲得此留。莫笑山城小於斗,他州谁有涌云楼。楼,闲闲所建

  一沟流水几桥横,岸上人家种柳成。来岁春风一千树,绿烟和雨暗重城。

  新堂缥缈接飞楼,云锦周遭霜树秋。若道使君无妙思,冠山移得近城头。

  故乡飞鸟亦徘徊,更觅何乡养不才。见说阳泉好春色,野夫乘兴欲东来。

  《论诗三十首》汉谣魏什久纷纭,正体无人与细论。谁是诗中疏凿手,暂教泾渭各清浑。

  曹刘坐啸虎生风,四海无人角两雄。可惜并州刘越石,不教横槊建安中。

  邺下风流在晋多,壮怀犹见缺壶歌。风云若恨张华少,温李新声奈尔何。

  钟嵘评张华诗,恨其儿女情多,风云气少。

  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渊明是晋人。

  晋之谢灵运、陶渊明,唐之白乐天、柳子厚纵横诗笔见高情,何物能浇石鬼磊平。

  老阮不狂谁会得,出门一笑大江横。

  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慷慨歌谣绝不传,穹庐一曲本天然。中州万古英雄气,也到阴山敕勒川。

  沈宋横驰翰墨场,风流初不废齐梁。论功若准平吴例,合着黄金铸子昂。

  斗靡夸多费览观,陆文犹恨冗於潘。心声只要传心了,布毂澜翻可是难。陆芜而潘静。语见《世说》

  排比铺张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少陵自有连城璧,争奈微之识石武。事见元稹《子美墓志》

  眼处心生句自神,暗中模索总非真画。书图临出秦川景,亲到长安有几人。

  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

  万古文章有坦途,纵横谁似玉川卢。真书不入今人眼,儿辈从教鬼画符。

  出处殊途听所安,山林何得贱衣冠。华歆一掷金随重,大是渠侬被眼谩。

  笔底银河落九天,何曾憔悴饭山前。世间东抹西涂手,枉着书生待鲁连。

  切切秋虫万古情,灯前山鬼泪纵横。鉴湖春好无人赋,岸夹桃花锦浪生。

  切响浮声发巧深,研磨虽苦果何心。浪翁水乐无宫徵,自是云山韶音。

  水乐,次山事。又其《矣欠乃曲》云:停桡静听曲中意,好是云山韶音。

  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湖阳笔,合在元龙百尺楼。

  万古幽人在涧阿,百年孤愤竟如何。无人说与天随子,春草输嬴校几多。

  天随子诗:无多药草在南荣,合有新苗次第生。稚子不知名品上,恐随春草斗输赢。

  谢客风容映古今,发源谁似柳州深。朱弦一拂遗音在。却是当年寂寞心。

  窘步相仍死不前,唱酬无复见前贤。纵横正有凌云笔,俯仰随人亦可怜。

  奇外无奇更出奇,一波才动万波随。只知诗到苏黄尽,沧海横流却是谁。

  曲学虚荒小说欺,俳谐怒骂岂诗宜。今人合笑古人拙,除却雅言都不知。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拈出退之山石句,始知渠是女郎诗。

  乱后玄都失故基,看花诗在只堪悲。

  刘郎也是人间客,枉向春风怨兔葵。

  金入洪炉不厌频,精真那计受纤尘。苏门果有忠臣在,肯放坡诗百态新。

  百年才觉古风回,元佑诸人次第来。讳学金陵犹有说,竟将何罪废欧梅。

  古雅难将子美亲,精纯全失义山真。论诗宁下涪翁拜,未作江西社里人。池塘春草谢家春,万古千秋五字新。传语闭门陈正字,可怜无补费精神。撼树蚍蜉自觉狂,书生技痒爱论量。老来留得诗千首,却被何人校短长。《论诗三首》:坎井鸣蛙自一天,江山放眼更超然。情知春草池塘句,不到柴烟粪火边。

  诗肠搜苦白头生,故纸尘昏枉乞灵。不信骊珠不难得,试看金翅擘沧溟。

  晕碧裁红点缀匀。

  一回拈出一回新。鸳鸯绣了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杂著二十首》禀气所谐,衣食固无端。所业在农桑,甘以辞华轩。田家岂不苦,岁功聊可观。带月荷锄归,裴回丘陇间。暧暧远人村,纷纷飞鸟还。养真衡茅下,庶无异患干。遥谢荷条艹翁,躬耕非所叹。

  守拙归田园,淹留自无成。长吟掩柴门,遂与尘事冥。素月出东岭,夜景湛虚明。挥杯劝孤影,杯尽壶自倾。遥遥望白云,千载有深情。

  荣叟老带索,原生纳决屦。邈哉此前修,久而道弥著。人生少至百,每每多忧虑。量力守故辙,馀荣何足顾。栖迟固多娱,几人得其趣。

  桃李罗堂前,霜露荣悴之。咄咄俗中恶,人道每如兹。冬岭秀孤松,卓然见高枝。提壶拊寒柯,怀此贞秀姿。愿留就君住,终身与世辞。世短意恒多,时驶不可追。感彼柏下人,泫然沾我衣。运生会归尽,彼此更共之。理也可奈何,一觞聊可挥。酒中有深味,情随万化遗。西南望昆虚,灵人待冉池。我无腾化术,帝乡不可期。且杯今朝乐,千载非所知。

  烧残刍狗不能神,一色貂裘绣帽新。可个路傍官堠子,经年端坐看行人。

  万期流转不须臾,物物观来定有无。玉席纸衣仝一尽,枉将白骨计荣枯。

  凫短何如鹤有余,非鱼谁谓子知鱼。一枝莫作鹪鹩看,水击三千不羡渠。

  太虚空里一游尘,造物虽工未易贫。臧获古来多鼎食,可能夷叔是饥人。

  青盖朝来帝座新,岂知卫是忠臣。洛阳荆棘千年后,愁绝铜陌上人。

  六国孱王走下风,神人鞭血海波红。无端一片云亭石,杀尽苍生有底功。天下河源地下流,黄金浮世等闲休。埋愁不着重泉底,尽向人间种白头。

  泗水龙归海县空,朱三王八竟言功。围棋局上猪奴戏,可是乾坤斗两雄。

  昨日东周今日秦,咸阳烟火洛阳尘。百年蚁穴蜂衙里,笑杀昆仑顶上人。

  半纸虚名百战身,转头高冢卧麒麟。山间曾见渔樵说,辛苦凌烟阁上人。

  白发刘郎老更痴,人间那有后天期。茂陵石马专相对。种下蟠桃属阿谁。

  白发中官解道诗,殷勤仍为惜花枝。雪香亭上清明宴,记得君王去岁时。

  六朝琼树掌中春,回首胡妆一面新。生羡石家金谷里,千年独有坠楼人。

  燕语莺啼百啭新,长廊寂寂不逢人。东君去作谁家客,花柳无情各自春。

  老优惯着沐猴冠,却笑傍人被眼谩。造物若留残喘在,我侬试舞你侬看。《放言》:韩非死孤愤,虞卿着穷愁。长沙一湘累,效岛两诗囚。人生定能几,肺肝日相仇。井蛙奚足论。衤军虱良足羞。正有一朝乐,不偿百年忧。古来帝王师,或从赤松游。大笑人间世,起灭真浮沤。曾是万户封,不博一掉头。有来且当避,未至吾何求。悠悠复悠悠,大川日东流。红颜不暇惜,素发忽已稠。我欲升嵩高,挥杯劝浮丘。因之两黄鹄,浩荡观齐州。《古意二首》七岁入小学,十五学时文。二十学业成,随计入咸秦。秦中多贵游。几与书生亲。年年抱关吏,空笑西来频。在昔学语初,父兄已卜邻。跛鳖不量力,强欲缘青云。四十有牧豕,五十有负薪。寂寥抱玉献,贱薄倡优陈。青衫亦区区,何时画麒麟。遇合仅一二,寒饥几何人。谁留章甫冠,万古徒悲辛。

  桃李弄娇娆,梨花澹丰容。盈盈两无语,角戢角戢争春风。春风何许来,草木谁青红。天公亦老矣,何意夸儿童。昨朝花正开,今朝花已空。川流不肯驻,并与繁华东。楠千岁姿,肮脏空谷中。阳和不择地,亦复难为功。本无儿女心,安用尤天公。《存殁》:行间杨赵提衡早,老去辛刘入梦频。案上酒杯聊自慰,袖中诗卷欲谁亲。两都秋色皆乔木,一代名家不数人。汲冢遗编要完补。可能虚负百年身。《追录旧诗二首》短褐单衣长路尘,十年回首一呻吟。孤居无着竟安往,宿债未偿今更新。相马自甘齐客瘦,食鲑谁顾庾郎贫。闻君话我才名在,不道儒冠已误身。

  潦倒聊为陇亩民,一犁分得雨声春。功名何物堪人老,天地无心维我贫。颖上云烟随处好,洛阳桃李几番新。悠悠世事休相问,牟麦今年晚得辛。《答俊书记学诗》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心地待渠明白了,百篇吾不惜眉毛。《自题》二首共笑诗人太瘦生,谁从惨淡得经营。千秋万古文锦,只许苏娘独得成。

  千首新诗百首文,藜羹不糁日欣欣。镜中自照心语口,后世何须扬子云。《无题》二首七十鸳鸯五十弦,酒薰花柳动春烟。人间只道黄金贵,不问天公买少年。

  春风也解惜多才,嫁与桃花不用媒。死恨天台老刘阮,人间何恋却归来。

  【阮户部诗】

  《谩成》三首蓬池旧草绿茸茸,爱酒清谈隐者风。纵似步兵成底事,啸台依旧夕阳中。

  心若金兰过耳余,春来还共客东都。几时却泛清河水,已约荆溪共卜居。

  太白仙人白玉篇,逸才清思两难全。如今貂尾容相续,只恐巴吟不足传。

  【国朝非空上人诗集】

  《杂诗》楚和宝荆石,自信终不疑。三献两刖足,千载为之悲。淮阴垂钓时,一饭不救饥。带剑过都市,见笑屠中儿。不遇萧相国,汉家几失之。

  宋人资章甫,适越以求售。断发文其身,遍国无与贸。以直尚龃龉,枉道犹难就。纷纷世之人,辙覆方驰骤。《绝句》吉州城头画角鸣,吹转南斗六大星。将军营门上归马,折柳青青长短亭。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

卷之九百

  二支诗

  元诗二

  【元王景初兰轩集】

  《李公敏》:吾观李公诗,骨气何老苍。如有渥洼龙,千里思腾骧。又如南山松,独立凌风霜。不架屋下屋,不叠床上床。言志与纪实,句句出肺肠。用事无牵制,吐词多铿锵。养源自昆仑,可见东流长。六轻博其趣,诸子发其光。他时再相见,吾敢轻论量。《绝句》逍遥天地内,本是一闲人。却笑周嫠妇,怀尤浪苦辛。我有东山约,妇欤定几时。流年不相待,添满镜中丝。梦觉闻风雨,寒声隔纸窗。关心无限事,起坐对残缸。老废观书眼,空闲永夜灯,蒲团依壁坐,何异一禅僧。天理全真实,人心去吝骄。要知颜子乐,元不在箪瓢。移得黄花菊,开时巳过秋。一双何处蝶,来为晚香留。遗膻战群蚁,腐鼠落飞鸢。伫目秋风外,孤鸿入暮烟。雨露青宵远,风霜白屋深。有心图富贵,应不到而今。有客谈金马,无心羡石渠。他年携野史,深入白云书。懒废交游礼,贫疏胃肉恩。流年过半百,行止任乾坤。位重尤方大,财多怨亦归。人生要无累,贫贱一麻衣。锦衣思尚,君子亦何心。胡不观谦卦,山藏九地深。天地虽云大,犹将形器拘。谁能超物表,独于道为徒。希圣与希贤,功夫不偶然。扫除心上地,开广性中天。炎炎燎原火,始自一星然。须信情当节,谁云怒可迁。天地元无蔽,人心本至灵,柰何将物欲,遮塞自顽冥。山溜能穿石,元非一日功。学无坚久力,安得圣门通。万丈沧溟底,神珠尚可求。读书不知道,安可待闲休。宝鉴尘昏却,重磨复旧明。人心何异此,改过善还生。寡欲可延年,存心即事天。神丹何日就,香鼎亦虚然。释子谈空寂,神仙竟渺茫。古今天地里,唯有一纲常。男女无亲授,当知嫂溺援。世无邹孟氏,谁于辨经权。木怪翻基寿,龟灵返速刳。世情机械外,吾亦爱吾愚。嗜利和心醉,争名至死忙。谁能超此累,庄子在鱼梁。

  有定乾坤理,无私造化心。当时炉冶内,枉作不祥金。有说皆非道,无言乃是天。当知六经外,别自有真传。世儒笺注学,愈说愈支离。道妙忘言处,几人真得知。久视能伤目,多思亦损心。焉知心目外,有道自玄深。博学资详说,当知反约功。圣传精一处,只在片言中。乾坤唯一理,无古亦无今。不有天忠恕,于何观圣心。澹泊忘尘虑,逍遥养道心。愿为无用瓠,羞作不祥金。白发满青镜,功名心巳休。春风吹梦觉,周易在床头。《杂诗》青青南山树,托根一何高。雨露虽早承,风霜亦先遭。修干拂云汉,清阴蔽猿猱。岁寒枝叶尽,樵斧将焉逃。煌煌珊瑚树,托根万仞渊。阳光照群物,海底无青天。绝宝世所稀,幽沈多弃捐。谁能理铁网,采献君王前。扶桑出火日,助此三伏威。水沸鱼不游,林焚鸟安归。更堪昼夜间,扰扰蛟蝇飞。风霜一朝至,岂恤身无衣。平生雅志在山林,世事萦人未遂心。早晚随他猿鹤去,杖藜不厌白云深。长身索米侏儒饱,飞将无功妄尉侯。世事纷纷本难料,云山招隐去来休。贫贱身安富贵尤,生涯粗足更何求。他年杖屦红尘外,只要青山伴白头。问津入海厌风涛,归卧云山一布袍。人爵得如天爵贵,权门争似圣门高。世事无边白发催,坐消心火到寒灰。相知只有南窗月,肯送清光夜夜来。永夜披衣起,离怀酒半醒。众星何历历,孤月自亭亭。露气三更白,天容万古青。何当上银汉,濯发谢尘腥。家贫甘淡薄,地僻寡经过。日暮佳人远,春深碧草多。山川留笑傲,湖海入蹉跎。明月一樽酒,无人听浩歌。尊酒何人在,青山落日昏。商歌聊寄意,楚些未招魂。世事频歌枕,愁怀独倚门。心不断,千里共啼痕。清风生槁木,明月照空尊。郁郁歌声断,茫茫夜气昏。流年翻故纸,生理忆前村。拟买云山住,黄尘谢远奔。骨肉三年别,云山一梦余。乾坤两神物,今古几张华。岭碍横秋鹗,林啼返哺鸦。帝乡难可恋,争似早归家。万虑散还集,孤怀行转幽,剑歌心事晚,灯火鬓华秋。岁月水东注,关山人北游。几时霄汉路,黄鹄谢笼囚。沧浪亭下水,濯足有高人。声价乾坤大,光容日月新。骑鲸今不返,觅句欲谁亲。忽忆论文夕,伤心泪满巾。沧浪亭下水,回首未忘情。无复尘缨濯。何劳波浪清。山川元气在,风雨暮愁生。得句无人和,天空孤月明。碧涧寒松树,庭除未易栽。根盘元气在,花抱白云开。匠石无消息,幽人自往来。冰霜千岁节,桃李莫相猜。睡起南窗下,吟诗两鬓风。惜无尊酒绿,聊发醉颜红。世事何时了,浮名到底空。故园归去晚,兰菊半蒿蓬。帝里三年客,麻衣两鬓尘。运斤思郢质,度曲困巴人。薏苡宁辞苦,芙蓉不嫁春。归来当世事,已矣勿重陈。藜杖晚风前,衡门落木边。伤时成短咏,引镜惜流年。宝剑曾冲斗,灵槎可上天,谁能甘碌碌,尘土没华颠。不买酒浇愁,唯吟诗送秋。黄花开易了,青鬓去难留。道业知谁重,儒冠浪自囚。会当鞭彩凤,八表恣狂游。长歌续短歌,歌罢意蹉跎。白屋沉风雅,青云出揣摩,蛰龙寒不起,山鬼暮还过。莫忆远游赋,途穷霜露多。人海易风波,吾行知柰何。乘槎天汉远,泣玉泪痕多。故苑荒兰菊,空山老薜萝。青霞千古意,白石一声歌。玉佩石兰衣,手拖明月辉。骚人不相待,薄俗竟安归。阆苑迷苍海,琼宫隔紫微。世尘三万丈,黄鹄要高飞。回首东山望白云,几时归去谢红尘。三生有债穷书客,万事无心老道人。火候周时丹欲就,金精飞后气方神。从今一蹴虚空破,何必区区问大钧。《无题》西北青楼倚绛霄,汉宫春色映芳袍。佳人独织紫纹绮,寒女漫持金剪刀。欲采频艹蘩供祭祀,还思歌舞事游遨。五云牢落秋风暮,梦断瑶台璧月高。《读社诗》风雅谁堪继后尘,少陵诗笔妙通神。岱宗独立郡山小,元气无私万物春。一代兴衰兼国史,百年忠义激人臣。鸾胶不续朱弦绝,北里黄花日日新。《偶成》:一世匆匆万世长,中间尽有事商量。初闻冤鸟愤沧海,又见愚公从太行。天上美人无梦到,山中瑶草为谁香。两盂薄粥三间屋,了却浮生不用忙。

  【陈子廉集】

  《杂诗》:薄言采幽兰,江上秋风生。烟开林光净,露余花气清。美人如芙蓉,赠我秋菊英。为君酌玉醴,馨香贮瑶觥。佳会难久留,远望空月明。风吹阳云断,怅然以伤情。

  薄游溪林暮,时闻禽鸟和。徘回拟孤诵,伫目清云多。烟光浮兰渚,香气泛绿荷。佳人将白苎,浣此芙蓉波。凉月为谁好,薰风时我过。幽怀耿无寐,良夜其如何。

  《古诗》游子日暮归,劳劳涉长道。凉风凄以寒,庭树日枯槁。昔为春芳花,今为暮衰草,不见桃李颜,荣华岂长好。惟有青青松,相看以终老。世道良悠悠,天月仍皎皎,时序日以迁,秋至一何早。寒蛩鸣壁间,白露下庭草。故人远行役,好在万里道。相忆怀德音,惟仁以为宝。孤雁长逸群,高高在云间。游子悲故乡,行路良复难。草木有荣落,松柏知岁寒。川水日夜流,岁月不复还。愿随黄鹄飞,安得双羽翰。与君重别离,相携至河阳。悠悠复何之,驱车上太行,浮云日以暮,秋风雁南翔。瞻彼河汉流,仰见明月光。行役良可还,并州下严霜。络纬何唧唧,孤妾终夜织。起视河汉明,遥遥见双星。星月仍皎皎,怀人在长道。汉殿秋风凉,婕妤居未央。玉食常有余,被服罗衣裳。空房生幽兰,英英含光辉。良人行西游,西游何时归。秋风吹行云,飘飘如征衣。何当投君怀,相思长依依,宁如双冥鸿,翩翩凌风飞。明明秋月光,照我嘉树林。林北多悲风,尤来鸣素琴。郁郁巫山长,悠悠湘水深。美人隔千里,瞻望劳我心。愿言托孤鸿,于以赠远音。汉滨有游女,容色荷花鲜。真髟发如青云,环佩凌紫烟。兰舟采芙蓉,明月何娟娟。秋风吹芳草,所忆在远道。不见双鸳鸯,皋兰日枯槁。凤凰离丹山,去去何所依。孤鸣世无侣,况乃梧桐希。琅竟不实,终岁常苦饥,浮云蔽朝阳,随风自南飞。高翔周四海,下以览德辉。北荒有龙庭,飞雪何漫漫,汉使持节行,一去十九年,黄云落紫塞,白日回青天。茂陵哭秋风,忠义难与宣。怀人不可见,叹息空茫然。衡阳岁云莫,翩翩雁南征。落日下湘渚,秋风生洞庭。九疑郁绵绵,苍梧云气清。不见鸾凤翔,但见鱼龙惊。引领希黄虞,悠悠伤我情。别客如流光,开州非故乡。草木日零落,忧心以彷徨。塞上多浮云,途路宛且长。凉风从北来,塞雁复南翔。中宵不能寐,使我怀感伤。明月在远道,天星向晨稀。客行一何早,鸡鸣一何迟。上有百丈峰,下有千仞溪。此道亦以险,皇皇欲何之。况复霜露零,愿言早还归。暮登河阳道,北望荡阴里。河内余流民,山东复大水,不见中土人,去作异乡鬼,薄命非关天,穷途亦云已。永夕秋风至,寥落千里雁。清霜凝塞原,明月在云汉。迟迟远行客,忽忽惊岁晏。世道有反复,鸡鸣夜将旦。客子从北征,野宿在草间。夜闻羁旅人,戚戚相于言。戚戚何所言,为言征役烦。去年戍平城,今年度桑干。风雪沾人衣,冽冽天色寒。天寒雁南飞,回头望长安。从军雁门塞,日日风色寒。将军远征去,何时破楼兰。征人半不返,独取天马还。悲笳陇阪下,庄士摧心肝。白雁度寒暑,悠悠行路难。何如黄鹄飞,飞去终南山。永夜何寂寂,征雁长役役。起视河汉流,怀人在南州。秋风碧云暮,芙蓉发江浦,我有明月珠,可以照千古。持此欲赠君,将归道无因,玩之以为宝,终当寄远人。长云鸿雁鸣,落日秋风寒。客子常远游,自古行路难,蓟北见明月,故人在长安。一夕遥相望,清啸气若兰。宛然丹凤雏,栖彼青琅。欲往从之游,安得双羽翰。

  【韩性五云漫藁】

  《偶成》:年来游兴殊常懒,春后吟情故自超。燕子未修花外垒,牡丹初活雨中苗。林樾萧疏曲迳深,小庭秋色净无尘,一杯苦茗强留客,满地碧花殊可人。种就蔓菁半着花,摘残枸杞未抽芽。绝怜肉食妨精进,犹掬琴高下夜茶。《偶书》:绿阴庭院燕交飞,隐几抛书思欲迷。拂面微风吹梦断,半窗斜日杜鹃啼。《十二月五日》:霓帜才收雨意阑,朔风吹面不成寒。园林莫问春来未,且把梅花当雪看。《偶题》:苔迳荒荒意苡愁,西风初上木绵裘。池亭入晚尤奇绝,丹桂花西月一钩。《拟古》:邯郸繁华地,阁道凌云端。玲珑开户牖,绮疏粲以繁。皎皎楼上女,惨惨发清弹。得非愁芳景,促柱怀辛酸。借问弹者谁,不言再三叹。昔为双飞鹄,今为孤栖鸾。岂无登台客,罗敷非所欢。朔风一以劲,桃李无余阴。柔荃次第萎,王鲔日夜沉。端居念时节,万感集曾襟。丹棘岂无花,之子独苦心。骏马恋长陂,凤鸟思故林。愿抱荆山璞,往宿清渭滨。《杂诗》:飘飘学仙侣,保炼长生姿。遗荣等刍狗,养气如木鸡。猗欤不死机,动静无盛衰。胡为受形役,流宕日坐驰。琴心妙三叠,至音谅谁挥。矫首三山云,悠然望安期。商飚振原野,劲风入我衤周。遥夜起悟叹,慨然念徂秋。北辰丽中天,河汉西南流。阴阳无停机,感此四运周。佳人天一方,何以慰我愁。岂无百尺楼,登临以销尤。亭亭山中木,华实分蚩妍,短长各自用,谁能保贞坚。牺尊耀青黄,斧斤失其天。有如沟中断,聊以散自全。人生若膏火,销铄因世缘。口酋然起长啸。从彼苏门仙。荣荣清秋菊,含章发荒园,鲜裳耀佳色,象在六五坤。凝霜纤累草,始列幽芳尊。掇英泛清觞,南山清一痕。自非靖节翁,素抱孰与论,愿言保昭质,剑华固灵根。衡门十日雨,裹饭食子桑。永怀冰玉人,卫生失其方。玉函夙所亲,金匕亦屡尝。诗声出户外,泰定神不伤。昔贤秉元化,此身本安康。聊示衡气机,何能测其乡。昭文不鼓琴,至道无亏成。意而出黥劓,刻雕伤众形。吾闻养生主。灵芝发初荣。一为外物婴,杞梓成薪荆。世人乱名实,羽重千钧轻,珍重漆园吏,自乐心太平。空山被褐翁,搴萝似麇,巍然新宫铭,奇文日星荧。何人蔡少霞,取关逐玄卿。飞翰掣琬琰,微言参窈冥,尘劫久沦胥,晷运不暂停。乐哉清宁劫,一念三千龄。放勋等玄化,著此圣人篇,恭惟宇宙中,大哉精一传。仰瞻复俯察,鸢鱼在天渊。宁知进道姿,孰砭况痼痊。康庄驰圣轨,欲往无由缘。如何夸毗子,偷生幸长年。《古诗》:时运有代谢,至理无惟迁。壁间三坟书,不载鸿荒前。元气一呼吸,潮返星回旋。至人测基机,玄关守绵绵。晨昏运一息,流转天齐年。归来访旧乡,山川故依然。云何冢累累,愁此白翟鸟仙。鸣镝发宋台,飞镞逾西霜。石梁犹饮羽,逸劲不可当。奇工积九载,弦括一何良。亻免仰待成器,末路徒悲伤。

  【宛陵群英集】

  《古诗》美人青云端,望之不得亲。赠我一端绮,珍重同南金。上有连理枝,间以双飞禽。裁衣以被服,报之绿绮琴。衣以结绸缪,琴以答知音。文采岂不贵,尚思自珍。虽弊不忍弃,感子同一心。南山何崔嵬,丁丁伐嘉木。伐木将安施,饰此轮与毂。良木莫能致,弃置河水曲。党人偷且闲,不获有余粟。况无猎较功,大庖有余肉。彼美蓬庐士,薇藿弗满腹。饥渴岂不怀,徒食乃所恧。《绝句》依稀残梦水声中,落月余辉入短蓬。似听邻舟催唤起,今朝趁得上江风。《首夏读谢康乐诗有感》改序忻幽景,夏绿荫闲轩。慕谢阅篇翰,清心绝嚣烦。中有帆海作,采真遂孤骞。既感鲁连志,亦著任公言。明哲古所尚,用舍道俱存。临川乃逃逸,恻怆不可论。《敬叔谓其诗得之夜半衾赛,平窗谓得之酒后耳热。不识诗之趣者,政不和二说为熟优孰劣也,戏用一笑》对垒曹刘气益增,两家相异不相仍。春坊丽思狂呼酒,秋被寒吟清冰。每恨独醒空酌蚁,更怜多睡误听蝇。个中妙趣吾何有,一笑西风看纵鹰。《偶作》等闲携竹杖,随意立苍苔。山上雨初过,庭前花又开。丹经寻旧学,白酒泼新醅。莫说功名事,天边使者来。《偶成》故国百馀里,新寒透薄衣。青山招客隐,黄叶送秋归沙。沙岸鸥偏狎,霜天蟹正肥。道人清似水,闲忆首阳薇。

  锦囊久不佩奚奴,辜负花前醉一壶。酒为病魔渐量窄,诗因韵险觉肠枯。我将公干常居邺,汝望阿蒙非在吴。刻烛苦吟吟不就,谁家鼓缶听乌乌。《无题》驰道尘香逐玉珂,彤楼花暖弄云和。春风渐绿瀛洲草,细雨微生大液波。月榭管弦鸣曙早,水亭帘幕受寒多。少年易动伤春感,唤取佳人对酒歌。

  【僧雪窗诗集】

  《至治癸亥,寓京师,杂诗九首》秋天风日莫,山河尚微光。小虫鸣树根,秋声绕屋梁。岂无行路难,所苦非崇冈。良言不可及,怅望云苍茫。苍茫龙沙远,惜去不得将。卒莫不归来,秋华连径黄。送客临清流,好踏江上船。归来两足倦,隐几就熟眠。晴原散夕晖,秋色均林田。安知白马去,消息应难传。客子早旋归,时行异往年。哀笳动星渚,明月夜临边。橐砣鸣长风,龙马在沙地。父老出都门,从官何日至。八月风骚骚,九月出兵士。十万过渔阳,足以卫神器。皇华使者来,严诏请论事。宝剑匣中鸣,提携者无愧。荧星出斗标,大旗扬中阙。占古微有云,王乃事征伐。于兹肘腋祸,断枢复坏轭。念昔汉室间,仓惶殆今夕。群夫既枭首,夷见僮发。所相天之河,吁嗟赖周勃。鄙夫怀百虑,嫠妇泣难虞。国家有法令,尔辈何嗟吁。虎士守禁阙,宗臣攀鼎湖。龙沙雨莽,日月丽天衢。哀诏惨招魂,笳鼓动皇都。丞相沙堤在,苌弘血未枯。高车载冠巾,顾我长松下。夕阳惨风烈,执手雪横野,慨彼众文英,忠义莫暂舍。况此燕赵间,足有悲歌者,欲歌未敢言,相顾众知寡。他日东观书,箴规托风雅。会稽多隐人,豹雾南山居。衣古染苔色,松堂禅自如。崇冈长薇蕨,春雨自荷锄。夫何久隔越,一误形迹疏。天高叫飞鸿,川迥足游鱼。世事如浮云,细作行人书。骐骥伏枥间,志在千万里。服车若所,力尽垂两耳。幸逢伯乐知,金络隽朝市。未遂瑶池欢,竟复中途止。长鸣向朔风,恋恋含凄恃。遥瞻阊阖门,钦哉穆天子。开门倚杖立,萤光草上浮。非无感物情,举世孰同谋。月明天宇静,殿影如山丘。风晴一雁过,霜落飞九州。砌下黄金花,樽前当酒筹。秋霜英凋陨,聊以慰我忧。

  【范德机集】

  《次韵古体》:偶为淳朴语,即有熙夷风。在世能勿忤,聊以古为同。大巧三代人,所拙辨伪工。曲哉末学士,妄拟述作功。至性苟能尽,焉得推盛隆。先师予狂狷,盖愤失所中。于时得依归,敢叹吾道穷。

  圣道缺巳久,文不充其资。自从夏殷来,因革当从谁。中更鸣鸟闻,载叹德之衰。寥寥大师乐,复得存那猗。大音苟有托,不必稽其辞。设有盈樽酒,日夕斟酌之。乐杯当在手,自今不复疑?胡为不复疑贤者当明知。《绝句》障摊芙蓉竞,灯随榉柳移。繁星临迥野,疏雨过高池。江上打鱼船,有头那无尾。与卿相见时。不望如鱼水。乡路西州是,延年那向东。片帆侬会使,只是怕随风。水清滩自急,荡浆直须人。劝卿休恨水,多为不知津。

  水如青铜镜,山色绿芙蓉。中天明月上,此处好相逢。

  幽人不出户长开,看尽春风长绿苔。多谢有情双燕子,暂时飞去又飞。《赠答杨显民四方采诗》。今人论学古人诗,事皆天者非人为。文章由来贵尔雅,但顾有法何妨奇。六经固以殊缓急,乐子飞腾自兹入。国贾宁怀大宝疑,宫工肯效微绡泣。志至言从意自足,何必王风击流俗。观变时时到黍离,宗周思近西郊哭。十道使者明如水,闾阎尽在冰壶里。观风本是使之职,太息幽人为之起。昨雨绿苔生晚阁,黄菊花前共秋酌。采采芳英不盈掬,月落树声连万壑去。去牛马汗如泉,既别无计归来年。治平之音断可传,无庸使我心烦。

  【杨弘道小亨集】

  《偶作》:碧草含秋意,黄云起暮容。归鸦昏且噪,去雁远无踪。林酒因循醉,明人邂逅逢。身名犹碌碌,正望日疏慵。《谩题》:都门几度见秋风,枫柘连山树树红。江海此时回首望,黄花满地酒尊空。《偶题》:藏名匿迹黄尘中,日抱书案心冥氵蒙。墙头花变两三色,又是一年看春风。巨木埋根数百年,蔚然苍翠上参天。不归宫阙充梁栋,也作龙舟济大川。

  海上云来遍地阴,波间漏日泻黄金。水车倦踏伤淫潦,无柰连天雨正深。

  【蔡梦祥集】

  《张京叔佥事惠诗,次韵》:青马总缓辔入龟城,春满穷闾暗有情。山岳动摇银笔重,日星辉霍绣衣明。满腔报国丹心露,双鬓忧民白发生。神政肃然词讼简,公馀时听读书声。《邑簿林雨江惠诗,次韵》东风无情哭杜鹃,白杨萧萧古道边。思亲思亲心苍,荒郊寒食空年年。嗟失怙恃何大早,茕茕呱呱苦忧挠,灵椿凋谢摧萱草,落花满地无心扫。酸风苦雨暗销魂,烟沙扑面日色昏。时思亭前酹一尊,痛心泉涌血泪痕。衔哀独立松楸下,迷目茫茫飞野马。翘首吁天恨莫舍,为我心忧知我者。我心之尤终此身,先生佳

  章慰我真。口泽手泽痛愈深,那敢远继考叔纯。座中多是葭莩客,不为赏心游紫陌。看君吟对青青柏,蓼莪可蔽诗三百。

  【林希元长林藁】

  《浦江郑义门诗》浦阳江头郑家川,兄弟几院同一烟。人传九世如一日,问之浑以礼数缠。钟声日日齐人起,忍字房房当面悬。共饭早教儿辈后,分衣先到老人边。映门碧峰皆旧山,绕舍绿畴无客田。溪民换姓溪水改,宅前乔木长苍然。遮莫豪家满墟郭,儒素独许君家贤。生子多为越人秀,学成致之天子前。中山情性爱官少,圭组亦复相蝉联。有诏旌门照人世,江乡慕之中国传。闻道县中风俗好,长官只坐理琴弦。

  【黄文献公集】

  《杂诗》日月东西行,群动亦不息。寄身万物中,宁独谢兹役。所以鲁中叟,遑遑走南北。圣哲谅已然,旅人能久安。

  晨起步南圆,旭日朗以清,葵花众草中,晔晔敷丹荣。流光非汝私,独尔心自倾。览物有深怀,伫立方含情。

  璞玉与宝剑,沦落初未偶。君看被湔祓,各在千年后。将身比金石,谁当独长久。悠悠百代下,相知复何有。

  孤云澹无心,出山偶为雨。长风忽吹散,渺渺归无处。唯馀向来山,突兀青如故。慷哉鲁仲连,功成身已去。

  春风着万物,欣欣皆自私。可怜儿女花,荣悴更相持。独有涧底松,偃蹇如不知。何疑扬执戟乾,草玄鬓若丝。

  《绝句》

  闭门索句苦无,扫地焚香静有功。世事不消多怏意,半开窗扇受松风。

  夜合红茸满意开,凌霄赤页玉委苍苔。亭亭赖有墙阴竹,留得烟稍待凤来。

  读罢南华睡思浓,自移一榻近薰风。绿阴开巷深如海,时有幽花露晚红。一片闲云坠野塘,好风吹浪混菰蒋。沙沤不受人间暑,长与荷华共雨凉。

  【萨天锡石林集】

  《偶成》:疏帘日午花阴直,高树风清燕语闲。独坐焚香看周易,软尘不到小屏山。《还大都度湾川诗,次韵一首,寄吴宗师,并简舜咨先生一笑》:扈跸千官取次行,道人先踏雪泥晴。朔南日暖龙颜近,岭北风高鹤背轻。丞相早行霜滑马,将军夜宿火连营。一年两度经过处,惟有青山管送迎。

  【许有仁至正集】

  《雄飞和诗未至,以二口号速之》:骚坛纪律素严明,一帜扌为风到处赢。何事而今苦坚闭,有人乘夜欲登城。

  两厅形迹马牛风,尽日相望杳霭中。恰似蓬山三万里,怀人何处觅诗筒。《无题》:去年曾约牡丹开,同向花前把一杯。今日花开人不见,对花无语却归来。《天临索录事出伯庸诗求和,伯庸薨三年矣》:当年笔阵扫千军,要继先秦两汉文。孤冢此时多宿草,九原何处觅停云。纪功力疾犹能赋,种德诒谋不待耘。底事房精遽沦化,世间凡马未空群。《雄飞喜作诗,而例禁不得相见,作此调之》:张子能诗擅士林,无时无地掇搜寻。文场咫尺不相见,春兴几多应自吟。炼字直教成白首,知音岂待铸黄金。何时尊酒论真诀,要自康谣说到今。《雄飞有诗次其韵》:句句珊瑚间木难,君才不愧郑都官。月中有桂天河近,春半无花晓尚寒。多士文章云五色,野人心事日三竿。松厅雅兴知多少,只恐毫端墨易乾。少年文战不知难,老矣常忧负县官。诗笔乱摇松月碎,席房清透柏霜寒。人间跛鳖从千里,海上连鳌待一竿。无柰春风笑吾辈,满堂佳客酒杯乾。

  【曹伯启汉泉集】

  《集句》,绿针浮水稻抽秧麦穗累累鹘眼黄。一枕黑甜谁唤觉,卖瓜棚下午风凉。

  《谩成》:举世纷纷日夜忙,闲中无意阅兴亡。千梳理发驱烦热,百遍攻书备后忘。屋角禾麻晴浪晚,门前榆柳午风凉。人生未达须行乐,不待区区总郡章。《续沧江传君平和善乐国王诗》:五十六字盘中珠,诵之如觌欧与苏。巨鱼有时迷大壑,丹凤无恙栖高梧。忆昔簪盍汉阳树,至今梦绕郎官湖。雄章远寄洗俗耳,慰怀绝胜谈虚无。

  【何太虚知非堂集】

  《绝句》芝谷山前日荷锄,柴门生事转萧疏。放翁老去真堪笑,犹向人前说读书。《无题》喜有佳期未有期,鲁阳又见下舂时。春风好长江南树,长与闲人惜子规。玉雪容华翡翠衣,帽茸贴领发云飞。共郎急趁斜阳渡,不惜黄沙走马归。《偶成》:初啼山鸟篆香斜,荏苒明时玩岁华。三日雨深春在水,一林烟湿暖生花。寻盟旧卷钩帘展,开禁新醅隔竹赊。却忆去年归渐近,半蓬残雪上寒沙。

  【卢疏斋集】

  《济南张氏昆仲年逾九十,其孙养浩求诗》桂丛秋月照孙枝,华萼春风吹鬓丝。看取老莱堂上舞,不须重赋脊令诗。

  《紫阳文学吴掾颜燕室野舟自歙走书宣城丐予诗》。雨暗中天传说星,韦郎幽草涧边生。无人说与雷州客,万古春潮尽未平。

  紫阳何限舞雩春,底事扁舟托兴新。试为扣舷歌此曲,晚风吹恨满烟津。

  【许鲁斋集】

  《绝句》阙关钥胸中本要安,亲疏眼底更须看。若教此处无深秘,只恐当几有至难。

  《漫得》克已功夫未肯加,责人机见益增多。百年扰攘荆棘,存得初心有几何。《偶得》纷纷身事百千般,只要教君赌是看。此外更无容力处,枉将机巧自生难。《偶成》屈指年华四十三,归来憔悴百无堪。达怀未得生前遂,俗事多因病后谙。百亩桑麻负城邑,一轩花竹对烟岚。纷纷世态都休论,老作山家亦分甘。

  【蓝静之蓝山集】

  《绝句》风雨孤村似禁烟,束檐然桂未虚传。良材巨木他山尽,樗栎如今正值钱。山村面面网罗高,千里长空绝羽毛。蜀犬羡檐头飞燕子,不随椒藿入君庖。

  移根岩壑带风烟,千丈干霄野老传。莫向长安城下种,王孙只掷卖花钱。

  笼槛先判鼎俎危,江湖休恨稻梁微。沙鸥最是知机早,才近渔舟又远飞。

  【顾世名梅山集】

  《诗债》诗债未能偿得尽,白头犹自耸吟肩。如何黑发人先死,地下修文爱少年。

  《题吴僧闲白云注范石湖田园杂兴诗》一卷田园杂兴诗,世人传诵已多时,其中字字有来处,不是笺来不得知。

  【黄美诗】

  《送采诗者》:俊士雄文决大科,满家传诵积来多。老夫得句谁相忆,月落空山独啸歌,

  【陈深源片云山人藁】

  《闲题》道人何处攀高绝,松下斫枝如斫铁。千崖万壑无人行,独自空湫踏寒雪。一瓢倾罢酒空时,挂在岩前老树枝。却笑许由终未悟,梦回历历任风吹。《偶书》:金掌云中竟若何,离离秋草夕阳多,钱塘门外长江水,今日凄凉似汴河。

  【马清泉需庵集】

  《偶题》:小儿庞语尚可恶,世事多端可若何。幸得一容膝坐,敢将月旦起横戈。《偶得》:坐守浑如结夏僧,儿童相对可怜生。东还西去都无计,白发新添四五茎。

  【同恕榘庵集】

  《读姚录事送行诗》闾阎不识催科扰,犴狱无声摇楚冤。万户春风有今日,乡贤端的是知言。《偶书》两脚侯门实畏登,一人误爱十人憎。何如坚坐林间石,樵牧时时接话能。

  《偶成》天意人情不两岐,祸淫福善更何疑。眼前事事须量力,身外悠悠枉费思。静对诗书探道要,闲过朋友话心期。百年忧患居多半,即恐光阴得几时。

  【连百正诗】

  《无题》学书学剑两茫然,空过浮生五十年。拟向烟波深处住,王租巳及钓鱼船。《偶作》春风跃马看花时,肯信秋风鬓易衰。富贵百年皆长物,老来方悔读书迟。

  少年场屋苦奔波,每对书檠读不多。三十年来书好读,可怜老眼费摩挲。《偶题》:来到深山处士家,山前山后响缲车。老夫不晓人间事,行遍西园看橘花。

  【元明善清河集】

  《偶书》:薄宦归来心已降,兀然枯坐对书缸。宝刀土食闲雕室,锦瑟尘生自绣窗。莲艇斜阳风度水,石楼清夜月沉江。一尊老我宽闲地,今日重盟白鸟双。

  委世离群乞地灵,西山端合为人青。残春几点正愁绝,落月半帘初酒醒。海阔有津迷远道,天低无路怯馀龄。长歌凄断知谁解,风起杨花雪满庭。

  【郭集昂】

  《偶作》群犬安然本一家,偶因投骨便相牙。白头野叟俱无问,醉眼留教看落花。

  【诗海绘章】

  《评诗》:诗情亘万年,今日是评看。古道归唇舌,清风入肺肝。乾坤机轴动,神鬼骨毛攒。雄跨相如室,高登杜甫坛。词源倾渤氵解,智刃击琅。裁剪文章易,根求造化难。七言宜磊落,五字要攒完。龙虎生才力,风雷起笔端。门庭张雅乐,堂奥奏清欢。价震鸡林国,名传狗监官。道长欺沈谢,功不下萧韩。手底千灵伏,胸头万象宽。莫投皮海笑,当出锦囊观。晓水浮烟媚,春花带雨寒。云中芳草阔,鸟外夕阳残。思极心源竭,吟多病雪乾。不须邀驷马,何用荐金銮。愿颂皇王德,萝图万世安。《刘氏稚子索诗》:之子二三岁,天然骨目奇。才生松有操,未琢玉无。见客羞骑竹,逢人喜念诗。方知庆门内,须出宁馨儿。《南京遇朝美丈出诗,因次韵》:浮云久与故山违,茅栋如存尚可依。行客相逢初似梦,旧游重到复疑非。沧江万里悔南渡,白发几人能北归。二十年前河上月,临樽还共惜清辉。《无题》:大车驷马不回首,强项老翁来见寻。向人忠信去表礻暴,可喜政在无机心,轻谈祸福邀重糈,所在多于竹苇林。翁言此辈无足听,见叶知根论材性。

  飞腾九天沈九泉,自种自妆皆在行。先期出语骇传闻,事至十九日中时病。轮离奇惜老大,成器本可千万乘。自叹轻霜白发新,又去惊动都城人。都城达官老于事,嫌翁出言不妩媚。有手莫炙权门火,有口莫辩荆山玉。吴官大起燕楚巢,当时卞和刖两足。千里辞家却入门,三春荣木会归根。我有江南黄篾舫,与翁长入白鸥群。《青学教授史子愚贤之惠诗一卷》青丘多胜事,一一属君诗。遇物胸怀写,挥毫气象随。溪山千古待,风月几人知。别后珠玑在,高哦慰所思。《读法芝上人诗卷》道人信脚入钟山,却为林泉笔不闲。收得明珠盈四百,未知高价有谁还。《言诗裴说》因慕曹名句,精吟五字间。功夫贪费日,年几半抛山。尽说将诗去,皆云得句还。春官正公道,回首泪潺潺。《诸公寄题林子山南华诗》:舍人诗待送南华,晓笔才终宰相麻。吟处端烟生禁柳,写时红日上宫花。喜看鸾鹤翔天际,敢望昆鸟鹏化海涯。

  子美右军风格在,闽州光耀几千家。《读学易先生刘斯立诗》:曩知学易妙通经,今喜能诗得我惊。宇宙瞻山雄岱华,庙朝编乐贵英茎。曹刘鼯鼠终穷技,郊岛秋蝇便绝声。他日北山寻马鬣,一尊红酒酹先生。《饮酒赋诗》生风味谁能贬,毛颖篇章此最奇。到处淋浪翻醉袖,有时搜索捻吟髭。香浮王蚁人争歹带,句比铜丸世罕知。文举一尊邀座客,翰林十幅写宫词。《奉酬宣教携诗见访》:句稽试吏本无长,敛袂初焚拜阙香。五斗可怜羞靖节,二毛空叹老潘郎。穷愁衮衮知何柰,俗务纷纷尔许忙。赖有高人慰岑寂,袖携诗句过茅堂。《绝句》春光冉冉归何处,更向花前把一杯。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

  花落花开人世梦,衰荣闲事且持杯。春风若是轻摇落,何似从来不要开。

  三分光景二早过,灵台一点不楷磨。贪生逐日区区去,唤不回头争柰何。

  京师素号酒色海,溺者常多济者稀。吾子堂前有慈母,布衣须换锦衣归。麦陇风来翠浪浮,霏微小雨似深秋。野亭终日卷帘坐,清樾对啼黄栗留。

  漫郎无处觅归田,江北江南水拍天。斗擞十年尘土梦,秋风吹上钓鱼船。

  【戴表元剡源集】

  《瑞上人求诗》宝叶山中源悟师,布衲百结面如痴。十年相忆忽在眼,谈笑甚似仍耽诗。源公作诗可怜生,亦有谡谡山林声。见说丰姿委缣素,霜颏黛顶照人明。

  【陈秀才问诗于余】

  《次韵赠之叔壹》秋半说诗秋又阑,觅从忘处更哦看。不妨味熟心自悟,祗恐业成身转寒。窍木野风天唱和,崩溪怪石鬼镌刊。扳君更上最高顶,莫羡千金游子鞍。

  【云麓文藁】

  《无题》世路多岐更山佥山戏,乘桴浮海欲何之。从龙未遇攀鳞快,跨虎先敬履尾危。隔岸有山堪避世,隋身无物可干时。陆沉草野吾何憾,蠖屈求伸谩尔为。

  【蒲道源顺斋丛藁】

  《偶赋》坎井荒丛变态殊,奔奔相逐更相呼。应怜寒叟悬衣结,不似明窗看画图。

  《读近体诗有感》东涂西抹眩妖妍,欲趁春风事少年。安得谢家冰玉质,不将脂粉天然。

  八十怡愉鹤发亲,子能承顺一家春。斑衣堂上欢颜旧,华屋门前表额新。通国此时称孝行,清朝他日方忠臣。我知是举诚先务,薄俗从今复变淳。《与德衡弟论诗,书以赠之》松姿鹤相两月瞿仙,阅世都过七十年。得意江山元有助,放怀风月自无边。古今膏馥奚从勹亡,伯仲埙簏孰使然。天与吾宗真乐在,大家心会口难传。《贺秋谷公赠崇德应奉诗韵》赵子能诗雪满簪,知言秋谷最为深。便教价重连城壁,

  更觉声如掷地金。味向静中时自得,境逢佳处独幽寻。晴窗展读兴三叹,不意还闻正始音。《漫题》花下提壶劝酒,桑间布谷催耕。甚欲晴天行乐,却因春雨关情。

  【丁复桧亭藁】

  《子昂写薛能诗》:前年挂席水晶宫,不见玉堂松雪翁。今日把诗双桧下,北风寒思在隆中。《偶题》一事不能方近古,六经何用更知新。唐虞时世君臣会,李杜文章宰相嗔。《绝句》南日西流近若华,倒光还映赤城霞。开窗好客高相对,烂熳黄金生酒花。

  江上东华仙府春,青虫儿旗挟翠车轮。好风特地从西入,吹落碧桃香趁人。

  好山故爱高钩骊置阁不遣作窗低。五色锦花杯影落,断云含雨挂秋虫儿。

  海气上天扶烛龙,茅君晓色动芙蓉。树间好鸟清相语,不著野人春睡浓。

  沙远晴波浅漾金,鱼苗初上小如针。将船载酒江头饮,水柳千株满岸阴。

  自爱江头著雨蓑,山光倒染鸭头波。蛮商即似天上下,打鼓向人帆侧过。

  江离初长杜若新,紫蕙红兰洲渚春。楚天正远欲有遗,江上独行逢故人。

  柳下杯盘野老过,柳间歌吹水禽和。绿波南浦伤心别,黄犬东门柰氽何。

  杨柳风轻欲午凉,蘼芜沙暖足春香。水乡父老茅堂酒,不信王孙道路长。

  北阙青云车马多,南山白石饭牛歌。霜清水屋酿春酒,雨足野田收晚禾。

  两岸东风吹柳花,小江新水带春霞。长林日出鸟自乳,买酒上船人到家。

  茅屋鸡声接近邻,短裳巾帼莫归频。江乡礼俗淳风在,烟树深深数拜人。

  熟麦收空云旆旆,新秧莳遍雨沉沉。谁言卑贱闲无事,老愿太平浑有心。

  【僧盘谷游山诗】

  《拟古》:林茂众鸟集,鸟集木易摧。水清孤月皎,月皎波不颓。飞鸟忽惊散,步月空徘徊。《古意》世情若暴流,伤嗟易盈涸。适与良景逢,百念灰酬酢。兀坐幽兴长,正味深淡泊。朱颜日凋颓,四时蛇赴壑。月明无古今,梅花自开落。

  白鸟归青山,幽然意自闲。鸟飞忽不见,山在浮云间。

  《绝句》春鸟巧调舌,孰不生爱心。九皋有鸣鹤,举世无知音。

  折柳送行程,交情见断金。长条无别用,只要系人心。

  【传与砺集】

  《杂诗》皎皎素月明,娟娟含令姿。浮云蘧起灭,员景遂参差。山川莽回互,天地亦相疑。焉知冥昧中,明洁终不移。弦望有恒运,清光宁久亏。寸隙尘所投,片言害所藏。行徒恶蹶马,岂复惜其良。荣辱俱自致,不通亦靡常。修正未蒙福,为邪欲何望。天道岂远人,抚心徒自伤。温温匣中玉,什袭慎自持。荆和始见赏,举国竞慕之。青蝇遽言集,鱼目亦相嗤。昔为人所宝,今为人所疵。保终谅庶几,逝者已如斯。

  白璧易为毁,常惧世所捐。忧心日悄悄,自好反成愆。君子远嫌疑,胡为偷自安。

  始知丘山累,乃在半辞间。盗金信不疑,攫尘或子渊。故心苟不易,既往复何言。

  夭夭园中桃,郁郁松上枝。春阳发新荣,贞脆谁能知。一朝繁霜坠,百卉各巳萎。

  青青乃自保,不为时所移。向非厄岁寒,何以别奇姿。

  植兰弥九畹,种菊被三径。幽芳固殊姿,馨德良可并。搴兰以为美,餐菊以资命。

  眷言理芜秽,恒使枝叶净。芜秽苦易侵,枝叶苦不盛。岂无桃与李,贵此谐野性。

  穷巷有畸人,夙夜勤古道。敝衣适至骨干蔬食恒不饱。歌声苦金石,颜色终岁好。

  岂无当世念,所趋恶奸巧。美玉不足珍,怀义以为宝。

  间夜坐中庭,素月流我怀。鸣琴发玄思,俗音难与谐。微经前楹,馀响正徘回。欲歌南风曲,听者良巳希。顾言荐清庙,复感凤来仪。异人言种石,可以致双璧。千金受玄秘,辛苦乃有获。温其彼君子,韫椟良爱惜。青蝇易为污,恒恐伤厥德。连城不愿售,思以置君侧。终岁无与言,持之将安适。《古意》人言道路远,直傍天涯去。头上忽见天,近于江南路。牵牛一水隔,织女经年会。咫尺缺相闻,何况千山外。

  【林清源集】

  《杂言》太朴本淳默,结绳已多端。书契起百伪,千载不复还。大道日已降,支离竞客言。安得万喙寂,俗厚如古先。仍当废简牒,置我六籍前。

  礼乐设空器,诗书无全经。仲尼已久矣,沮溺不偶耕。谁能笑庖羲,今亦无负苓。我欲观马图,黄河清未清。

  东家陶苦窳,适市日十千。西家琢瑚琏,待贾三十年。材轻信易售,器重良自怜。世事每如此,古今无不然。吾常观四,亦复悲草木。秋风落人间,万卉不敢绿。岂无岩穴英,粲粲若松菊。但得根本坚,自然耐幽独。《杂诗》高高九天云,深深九渊水。龙行天渊回,升降若尺咫。沉潜通高明,神化有其理。吾尝静观之,万动根于址。

  黄鹤飞高天,饮啄同众鸟。灵龟困沼,神出万物表。鹄龄不如龟,澹澹胜扰扰,养生贵全神,不必蹈高渺。人有一寸心,万物交攻之。操持少不坚,一日九转移。吾身不自爱,物欲安有涯。存养最无劳,天理可自怡。

  轮扁不读书,心与万物忘。屠悦视楚国,不如肆中羊。正夫悟至理,遂能轻侯王。子云空博古,投阁何荒唐。

  人生苦经营,役物无已时。达士顺所遇,用舍俱坦夷。所以百里子,终身五羊皮。为国而国治,饭牛而牛肥。

  嫫母饰珠绣,西施被恶衣。姿质不可改,外掩安能欺。举世弃中秉,汨汨事分驰。有目不可信,有心安能知。

  吾尝登太行,杯勺视沧海。后来海上观,太行一纤芥。人生信耳目,但见近者大。达士贵内观,至理可融乃山。义交不苟同,一语可断金,利交信易合,对面江海深。所以子期死,伯牙焚其琴。知音不可得,况复能其心。

  【萧勤齐集】

  《偶成》古镜彻肝胆,嫫母难为颜。桂枝苦賬结,直士不可攀。小草有远志,结根任深山。寄谢荷条艹翁,聊放斤属斤闲。《四月二十五日作》一熟经冬望眼穿,民生乃尔太奇偏。烈风雷雨关何事,不分来麦年作有年。《可齐为张东甫赋》治生往往迷知足,商可为心信善图。只有治心初不尔,直须圣处着工夫。《五月十七日作》片段残云鱼尾赤页,夕阳特向竹间明。嗷嗷尽叹甘霖少,得似寻常爱晚晴。《读季卿诸君诗,用叔经君侯韵佳制》羡君取足不求馀,神宇安闲疾自除。道可济时何必去,利如生怨只宜疏。水能随遇知行止,云自无心计疾徐。人处乾坤最灵贵,一皆实迹岂空虚。《二十四日得》四月已降何多蝇,驱去复来捷如鹰。扑缘眉目无可柰,浮沈粥药还相仍。族繁党夥困病客,宁神静虑无由能。安得霜风一快扫,九原瓠巴呼不应。

  【周此山集】

  《信题》种粳屋东头,种麻屋西趾。轻肥乡里儿。勉我植桃李。粳可疗我饥、麻可缉我衣。虽无眼前荣,吾乐吾自如。已识浮云似世情,岁寒老硕是心朋,平生不贷监河粟,自撷晋芹煮涧冰。

  虎头食肉浑无分,闲隐白云幽桂丛。岁月催人空老大,江山遗恨几英雄。平生心事琴三叠,末路人情酒一中。拄颊西山成久坐,更无尘可污西风。《五言》大道昔凋丧,皇风日陵夷。简册飞秦灰,纲常复奚施。四海恣毒,民命悬一丝。所以贤达人。矫矫冥鸿飞。或种青门瓜,或茹商山芝。是皆保明哲,安能履危机。我生亦何幸,仰际熙明时。文风何蔼蔼,治象何巍巍。空谷无遁驹,贲然已来思。朝阳有威凤,亦复览德辉。《偶题》东风吹绿遍天涯,野路晴烟漾柳花。鹤发老人茅店下,一尊相对话桑麻。

  【宋本至治集】

  《作诗如蝉鸣》作诗如蝉鸣,强聒徒劳耳。不饱餐风肠,无阙世忧喜。固将守静嘿,天机不容已。丹山灵凤音,闻者为兴起,效颦或有意,引吭辄颡。身无五色毛,声出千人指。《绝句》《效刘义体》西北天无柱,东南地折轴。安得宿瘤心,生在西施腹。

  《绝句》文明街上千株树,尽是都人手种成。最好暮霞迎马首,参差楼阁绿分明。《绝句至顺四年闰三月二十九日赋。是日太平王燕帖木儿卒》楼头红粉哭千场,楼下仓头酹百觞。却怪满城春相杵,歌声更比夜来长。

  颜回盗跖自彭殇,举世无人问彼苍。为国横身终遇贼,千年同是靖恭坊。

  十年甲第合氵豕者,又作元勋上相居。玉碗金杯同一死,吞舟刚漏网中鱼。

  弯弓射日是心期,槌碎天东若木枝。空尽朝堂亡国老,五龙行可濯咸池。

  不畏中天九庙神,倒悬谁解万方民。陈平未是安刘者,凭道真成妄语人。

  薰风避暑借明光,丝络传餐出上方。列第房帷半妃主,门阑部曲亦丞郎。

  刑部鞭笞困凤鸾,宣徽鸡肋厌尊拳。庙堂木偶韩忠献,正笏垂绅只俨然。

  南城北城千官谒,十日九日大燕开。六诏千戈非我事,四方水旱是天灾。

  积金至斗不然脐,一旦星辰动紫微。日午酒垆瓶尽倒,家家扶得醉人归。

  道途相目两眉攒,带剑垂绅汉百官。从此长宵背贴席,夜来鬼录载曹瞒。

  明年多稼满王畿,壮士耕耘妇子嬉。更有馀波沾雨动植,驾鹅春淀饱凫茨。

  半岁无君四海忙,尚谈功业叙常。玺书未下桓温死,孤负中朝一字王。

  五年相业自多多,擢发其如未了何。欲使文章少遗憾,南山增竹海增波。

  云台勋业绝郡伦,就第封侯老此身。政事枢机付台阁,向来光武爱功臣。

  【王沂伊滨集】

  《与刘志善谈诗》

  风气开时习俗移,文章千变亦如之。当时不是毛韩辈,雅颂寥寥说向谁。

  【陈景仁集】

  《偶作》蒲柳秋易凋,松柏冬常茂。要见岁寒心,不劳而实秀。

  【舒岳祥阆风集】

  《古意》客从南方来,遗我薰风琴。薰风未易致,且奏易水吟。高浪忽起立,四顾变愁阴。征马立踟躇,旁人泪沾襟。壮士不忧死,怒发竖森森。长揖辞四坐,秦关无阻深。燕客视秦王,已若笼中禽。一朝事不成,易水有悲音。请君且勿弹,此曲伤人心。

  《五月二十八日四绝》鸟独沉啼意,萤低照去踪。艰危吾辈老,寂寞此心同。

  蜂影过窗急,雏声出树繁。经时不吐句,此日独窥园。雨来元有路,风过本无痕。小立清溪曲,歌眠白石根。

  院静泉声合,夜深虫语多。近窗移素榻,欹枕见星河。《口号》敏求善酿能好客,喜与老潘相往还。今日敏求泉下卧,老潘无酒客姜山。《无题》堕马乌云懒画眉,博山宿火翠烟微。绿窗不扫香尘护,暖日青虫化蝶飞。江山有恨非吾土,花鸟相逢故恼翁。百岁唯馀二十五,一春强差半又成空。

  宇宙千年更帝霸,春秋万世正乾坤。阴阳定位纲常立,于此推寻见本原。溪草鸭头相间绿,山榴雉颊一时红。白鸥飞起无寻处,衮入梨花柳絮中。

  绿树阴中春雨过,乳鸦声里晓寒生。纸衾木枕清如水,暗想山城又杀更。

  清江似酒能迷客,绿酒如江不醉人。似酒似江俱莫问,伤心最是艳阳春。

  寻花不问村远近,爱酒能论巷浅深。江上几家官酿户,如今南北忘追寻。

  灶户炊香似乳,山童切饼细如丝。黄鹂衔得春愁句,玉管吹成杨柳枝。

  白鸥沧海寻盟主,黄鸟乔林命友生。燕子不来人独自风东,扶我趁花行。

  春风万里虞姬草,夜月千村蜀帝花。巳矣莫论如许事,菜畦黄蝶绕田家。

  杏花寒气退三舍,柳絮春光减二分。帘外游丝飞冉冉,窗间野马走纷纷。

  欲问醉乡过睡乡,两乡相接两相忘。海棠应是此乡物,醉晕深如午睡长。

  老雁移屯百万回,黄埃极目碛沙飞。春风万里梅花路,淼淼江南人未归。

  《清绝》道人清绝在中霄,清绝因何生寂寥。最爱读书窗外雨,数声残剩过芭蕉。《十二月初七日,补缀旧诗,寄正仲》岁阑思饮酒,人老且捐书。春日将辉贲,阴风为扫除。花前看灯蟹,雪后坐庵鱼。有约君无负,墙根摘露疏。

  《初四日作》雀饮梅心雪,鱼吞水面云。山居差有味,世事不堪闻。野烧穷狸穴,晴霄转雁群。溪寒春未著,闰月压馀分。《三月之朔,邑庠请仆升讲席,说诗泮水,正仲前韵以纪之,遂四次韵》春服初成冠与童,聚观王式一衰翁。圆冠方屡还吾道,续衽钩边见古风。投戈犹待汉符赤,藏壁不随秦火红。宁可短衣充博士,莫令城旦属司空。

  《题潘少白诗》海飓既过天寥,瓦檠弄焰静自摇。特山吟稿适在案,读罢不知山月高。早从唐体入圆妥,更向氵辰家事掀簸,尽囊六卷要我删,子自得之何必我。燕骑纷纷尘暗天,少陵诗史在眼前。我才衰退空茫然,君能于此更着力,唐体氵辰家俱可捐。

  【仇远金渊集】

  《偶作》

  元亮真止酒,昭文不鼓琴。文章成小伎,道德负初心。

  故友凋零尽,中年感慨深。从来麋鹿性,只是爱山林。

  《无题》粉围香阵尽梁尘,几梦梨花漠漠云。一夜春风忽吹醒,镜中白发不须耘。

  【赵孟兆页松雪斋集】

  《杂诗》四时更代谢,物化常随之。春华曾几何,岁月忽如兹。严风动高林,百草俱巳萎。人生况有役,忧患乃其宜。弃置勿复念,出入由化机。安得乔松术,邈与世相违。

  《绝句》

  庭槐风静午阴多,睡起西窗日影过。自笑老来无复梦,闲看行蚁上南柯。

  古墨轻磨满几香,研池新浴照人光。北窗时有凉风至,闲写黄庭一两章。

  绕屋扶疏竹树清,飞飞燕雀共生成。贫家自笑无金弹,数树枇杷总不生。

  草长前庭不用锄,自然生意满吾庐。何须直待生书带,始信康成解著书。

  橘子花香满四邻,绿阴如染静无尘。幽斋独坐鸟声乐,万虑不干心地春。

  自有天地有此溪,泓澄百折净无泥。我家溪

  上无人到,只疑身在青玻璃。

  春寒恻恻掩重门,金鸭香残火尚温。燕子不来花又落,一庭风雨自黄昏。湘帘细织浪纹稀,白苎新裁暑气微。庭院日长宾客退,满池芳草燕交飞。萧索山川树影稀,垅云时逐雁南飞。苦无渌酒酬佳节,犹有黄花媚夕晖。梅花半落雪飘零,杨柳青青江水生。一夜东风吹雁过,江南江北总多情。

  川源一片绿交加,深树冥冥不见花。风月有情无处着,初回光景到桑麻。云林斋后鸣禽散。只有提壶绕屋檐。苦劝道人沽美酒,不应无意引陶潜。画船南北水遥通,日莫幅巾篁竹中。行到月壶逢翠碧,背人飞过子城东。

  午枕花前簟欲流,日催红影上帘钩。窥人鸟唤悠扬梦,隔水山供宛转愁。

  【任仕林集】

  《偶题》屠龙空已费千金,羞向东风理故琴。万事纵凭天对副,一身笑与俗浮沉。傍春栽菊图秋晚,带雨移松拟夏阴。世运已然谁易汝。白云苍狗等无心。野泉出壑江湖意,山雨收云天地心。我亦卷舒有奇事,千金不逐世情深。

  【张仲举蜕庵集】

  《杂诗》先人有夙训,闻在幼壮时,岂意衰莫日,乃复亲验之。茫茫上天理,讵可私臆知。百年大化中,流浪从推移。信彼杞忧者,徒为众所嗤。

  叔子邻家儿,探环记前身。次律求师后,一悟了宿因。我亦清源洞,蜕骨岩下人。误堕声利区,驱驰丧其真。所以付樽酒,都忘贱与贫。惜无还丹术,高举遗世尘。悠悠笙鹤期,旷望三山津。寒日迫悬车,寸险老逾惜。晨趋理公务,莫返亲坟籍。究往发孤愤,思来抱深惕。理惬复相忘,神劬聊一息。湛然拥襟坐,栩栩鼻端白。千龄与化终,不朽在方策。圣哲有明训,学道庶有益。寒夜何,中庭积繁霜。天风下河汉,万里流玉光。羽衣四三人,各乘白凤凰。笙响发空际,游云高驼翔。无缘仇霞佩,揽结双明。愿托月中桂,终古有馀芳。陇阪何崎岖,行人且复止。直上望秦川,遥遥忆乡里。流离肝肠断,悲歌不能已。一身已遐征,永念同室子。何殊转蓬科,随风四散起,虽得同根生,不得同根死。吾恐古今泪,多於陇头水。春江采芳草,将以伸缱绻。初期拾翠洲,复道滋兰畹。美人隔花深,歌竟瑶瑟偃。临流不可见,忽恍心未稳。佳时难骤得,是鸟鸣巳晚。只有千古思,绵绵楚波远。

  黎丘之丈人,归路逢奇鬼。既为鬼所惑,又复鬼其子。夏南涓蜀梁,俯影明月里。背走谓伏鬼,而又鬼诸巳。此皆非鬼者,特以疑故死。幢憧奸倭徒,情状真鬼尔。匿迹不自惭,胡为满朝市。河淮厌兵祸,城邑多荒榛。百里无几家,但见风起尘。燕雀归巢树,豺虎饥食人。向来脂膏地,死骨今如银。流亡使复业,牛种当及春。安得百龚召,错落为拊循。征讨尚未息,柰何尔遗民。

  【陆厚幼壮俚语】

  可人期不来,未霜菊已开。湖山无改容,坐对青崔嵬。秋高景物奇,倒指重阳催。橙香蟹螯肥,堪荐登高杯。两山佳处多,在昔曾徘徊。虽今白发生,此兴那能灰。准拟瘦竹筇,日日相追陪。可人期不来,远望越王台。《又和》可人期不来,怀抱何由开。东郭路迢遥,西湖山崔嵬。秋风又乏便,不得诗重催。多应了书债,不为耽酒杯。胜游真可乐,何事久徘徊。曼倩昔饶舌,今知有劫灰。公当秉烛游,典衣愿相陪。可人期不来。云遮炼药合。

  【滕仲礼东庵集】

  《缺题》乾坤古今一中庸,鱼跃鸢飞触处逢。不假高明废人事,黄冠聊隐郭林宗。《偶得》滔天势屈元无事,烈地灰寒自有经。独倚枯藤一长啸,乱云收尽万峰青。学道无所得,年来万虑降。病身便暖炕,衰目喜晴窗。献课生童几,擎书稚子双。人来问奇字,载酒渺春江。血气虽衰志愈真,年来温故觉知新。久贫多谢乡关敬,渐老惟於道义亲。日月优游三乐事,乾坤俯仰一闲人。几时卜筑唐溪上,分得尧民五亩春。

  【南游寓兴】

  《偶成》海天春雨正靡靡,半逐东风半作泥。明日晴溪舟楫便,看花直过画桥西。《读葛逻禄氏马易之诗》凤味衔梭织锦云,世间组绣漫纷纷。凭谁函致青霄上,五色文章达圣君。

  【中原星凤集】

  《绝句》屋头丛竹撼苍烟,风卷飞花到枕前。南寺有僧来问俗,打门惊觉午窗眠。

  【高彦敬房山集】

  《偶得》春色无多子,人生有底忙。青山云叶白,绿野菜花黄。笋蕨期方井,溪桥爱古塘。床头拈拄杖,易得办行装。

  【贡泰父闽南集】

  《无题》隔楼理丝竹,切切动人情。饮酒且莫散,坐待新月生。

  【石抹良辅抱膝吟】

  《绝句》饮罢辄高歌,空斋意如洗。世既无知音,徇俗聊尔耳。溪边杨柳树,故故解逢迎。桃李颜何厚,春风无限情。衣锦髯虬臂俊鹰,轻舟客与载花行。胜游可是当年梦,今向原头学耦耕。当年八咏经行地,零落交游似曙星。为向金华二二二

  仙子道,幸民无复鬓青青。轩岐功德巍千古,馀教民犹病获宁。自笑腐儒无补世,穷途空自抱遗经。东阳来往吴中路,行色萧萧仅数程。归到家山问明月,流年暗度若为情。无言春思归桃李,说与东皇未必知。莫道山人为计左,敢将充隐累明时。《谩题》雪深雁字断,水合鲤书迟。江左梅花发,辽阳驿使稀。

  【董嗣杲英溪集】

  《拟古》海上采珠人,惟视夜光吐。携持以为珍,美价重合浦。异哉足照乘,殷勤献明主。远物柰不宝,弃之犹粪土。河汉金气老,海月光陆离。蟋蟀闯我床,声声有馀悲。美人天之涯,言旋杳无期。西风吹脱叶,抚时伤所思。《陈石泉送诗,走笔次音》依刘殊乏仲宣才,方重相逢笑口开。恶况败人佳思尽,寓公贻我好诗来。夜寒归梦迷松菊,灰冷尘踪混草莱。别后莫裁驰恋意,寄梅须带雪枝苔。

  【漫游集】

  《偶成》雪深埋屐齿,云密缠山腰。自载一壶酒,微吟过断桥。吟了唐诗着句难,倚楼吹起玉龙寒。夜来几阵霜风恶,一树梅花不忍看。《拟古九首》猛虎卫其子,食尽樵牧儿。猎人瞰高岗,尽族取其皮。兽恶终恶毙,患生非所拟。濯濯林中鹿,三驱犹放。佳人无古今,命薄同见忌。丑妻不自怜,生憎妍者异。汉宫惑画图,楚殿冤掩鼻。凄凉照蛾眉,宁因弃捐废。

  寒星炯微辉,偷儿见如月。邻犬终夜鸣,回风响枯叶。物情忤疑似。世论惑所亵。出门复入门,陌上无古辙。猕猴山野姿,谬传可驯马。跳踉窃菽粟,睢盱拈土苴。终怜性涓洁,触秽辄嗔哆。他日图骅骝。此物岂共写。越禾岁两稔,地暖冬更毛。野人营衣食,日夕常劳劳。侨客何所事,顾瞻首一搔。岂无归欤兴,江海不容舟刀。鸦栖投暝烟,雀噪起晴暑。向来岁寒心,白发今无数。逍遥学引年,沦落恐衰暮。朝来梨栗儿,颇解诵佳句。登高望落日。四山烟雾生。须臾暮色合,天地皆沉冥。少待众星出,隐映寒江明。感叹下石径,村巷无人声。日高尚酣眠,红光明户炉牖。家人怪起迟,问有疾痛否。南行海波长,北上关塞阻。我行将何之,梦中游太古。沽酒上山巅,独酌不成醉。遥呼山下人,谓我狂不对。但对樵牧儿,歌我平生诗。诗罢悲风起,江波动委蛇。《述古》士生闻道义,异彼农工商。动惟礼自绳,故以贫为常。春葩岂不妍,冬柏寒苍苍。独行众所嗤,壮怀常慨慷。阿衡有圣德。鼎俎岂干汤百里贤且智,马用五羊。达人慎所托,出处唯自强,缅怀赋梅翁,真有铁石肠。当朝折佞伟,毅然卿六郎。斯人已云殁。生气凌千霜。《题勃术鲁公赠叶子肃诗后》风雷未起渥洼龙,题品曾经相马翁。从此不须人识赏,骊黄牝牡世方工。《口号》霜月入窗窥梦破,筹量事已更裁诗。明朝触处违人意,不似三更枕上时。黄尘无日不驰驱,冬暖号寒年稔饥。还有洞庭千树橘,先生何待北山移。

  【黄仲宝诗】

  《古意》忆昔君去时,手种桃李花。花开令人喜,花落令人嗟。早知归期阻,胡不种桑麻。采桑供蚕虫少。一月丝上车。麻熟得纺绩,兼旬白成纱。制为裳与衣,寄君沧海涯。

  【元山翁诗】

  《读东坡》檐留雨滴残梦,囱飚飒烦襟。起读眉山诗,妙奇含幽深。横江蛟鳄怒,列阵戈矛森。寒泉漱石濑,白日烂锦衾。飞仙九霄上,环佩时琳琳。万里无定居,一生多苦心。遂令蛮獠耳,得闻韶音。回首叫阊阖,众喙骇且。名高陆忠州,气压李翰林。如何弃不收,白发空满簪。至今三百载,义士空欷钦。我生恨不早,遗编敢重寻。长歌为按抑,写入薰风琴。

  【大雅集】

  《赖善卿采诗》陈诗昔在周盛日,删诗已是衰周馀。祖述孰能加四始,研穷我已后诸儒。嗟子用意亦勤厚,听音知政非迂疏。愿排阊阖献采录,坐变四海如唐虞。《无题》滦河开国世还淳,职贡梯航罔不宾。珠树木鸡炎土物,紫驼黄鼠朔方珍。雕题火老锼金珥,漆齿酋王冠玉麟。荒服年来朝觐绝,包茅责入竟何人。百年功业自天开,化洽周南陋汉才,朱雁每从东海获,白禽还自越裳来。绣衣玉斧严丹陛,衮冕桓圭列上台。政典有馀戎备略,秋风满地独兴哀。

  【长流天地间集】

  《读文山诗》黑风夜撼天柱折,万里飞尘九冥竭。谁欲扶之两腕绝,英泪浪浪满襟血。龙庭戈铤耀如雪,孤臣生死早巳决。纲常万古悬日月,百年身世轻一发。苦寒尚握苏武节,垂尽犹存杲卿舌。膝不可下头可截,白日不照吾忠切。哀鸿上诉天欲裂,一编千载虹光发。书生倚剑歌激烈,万壑松声助幽咽。世间泪洒儿女别,大丈夫心一寸铁。《绝句》:春光如佳人,红紫为衣裳,脉脉甚无情,少年犹断肠。

  【王沂伊滨集】

  《题张仲举赠桑文饶诗后》:桑也有仙骨,潜名医药中。饥吟十日雨,客梦几秋风。赖有酒堪饮,初无文送穷。好将青白眼,留着送飞鸿。卖药韩康伯,能诗张景阳。世纷空落木,句法挟秋霜。杖屦飞烟下,声名翰墨场。往来成二老,休负菊花黄。青灯同雨夜,貂帽共霜寒。旅思宁无恶,归书但说安。琼林劳远梦,仙鹤养修翰,圣代求才急,终期试目观。

  白石化群羊,仙家自有乡,草玄甘寂寂,作赋问苍苍。江路梅堪折,山桥酒可尝。双溪今夜月,千里定相忘。人生逐群动,何路脱尘氛。鹦鹉新题赋,麒麟旧献文。颓垣犹拥雪,怪石自生云。鸣鸟将春信,殷勤报客闻。世态浮云变,心源水镜空,时时书咄咄,往往视梦梦。磊落千年上,汪洋万折东。梅花知我意,的砾露椒红。《杂诗》:寂历疏花晚,盘纡小迳连。寒村明白水,野寺起青烟。三北非余耻,一痴终自怜。归期何日是,山月几回圆。岁晚难为客,地偏宜放慵。城鸦惊戌鼓,邻妇闹村舂。木落山排闼,篱荒竹附庸,不材甘懒散,何去复何从。曲曲高都路,茫茫伊浒田。云底明去雁,野阔退飞鸢,君国思千里,若门隔九天。穷途莫回首,一望一凄然。《古诗》一以送克烈景兖入梁。其二以谢张子文应举,访余伊上。闪简汴中诸名胜山童照伊白,日瘦埋云黄。雍容车骑都,长卿薄游梁。文采丽宫锦,邹枚敛其光,我飘山林牢,三见天雨霜。公如左右手,易亲复难忘。交深出苦语,惬于冬饮汤。夷门二三友,问我行与藏。长吟归田赋,乱以囚山章。桴槎在江湖,行止非所期,谁云山泽间,见此鸾凤姿。人生会面难,肯惮鞍马疲。遥迎长伊湄,枯榆媚寒曦。亲友话存没,学问访阙遗。醉语杂嘲谑,曾不我瑕疵。君怜我疏懒,我爱君坦夷,而能致斯人,孰谓余数奇。倾盖即分襟,归马三振者髟。仰看孤云飞摇摇心南驰。山寒梅未破,何以寄相思。寒月侵山轩,朔吹鸣竹牖。梦中逢故人,谈笑共杯酒。怪我趋尘埃,短褐几露肘。相望晓天星,相思令人瘦。丈夫属有念,虚名等箕斗,曾闻子公书,出此钓竿手。平生张平子,矫矫文章叟。悬知月旦评,应忆忘年友。《宝鸡县壁,见张雄飞、杜德常二御史诗》嘉陵江水净无泥,江上青山是宝鸡。古驿荒凉谁与语,故人诗向壁间题。

  【澹游集】

  《见心禅师过余科武林寓舍,出未翰林虞欧二先生诗文,读之向慕无已,因成口号四绝》江城春尽柳吹花,来问东国野老家。扫石焚香坐清昼,抄罗树底论三车。青城学士老江南,架上楞伽每共谈。来往况闻华盖近,龙门深处结云龛。白头承旨蚤归田,健笔凌云动百篇。今日临风数开卷,虹光千丈斗牛边。

  漂转东南厌乱离,锦囊惊见玉堂诗。相期只合匡山住,酒木盍篮舆访远师。《古诗》:青山欲赴海,临流辄躇蹰。潮水不上滩,母乃畏崎岖。劳生图富贵,勇往宁趄高深不可即,顾乃忘其躯。悬雁仰飞鸟,重渊羡游直。寄语世上人,安分其无逾。

  【艾性夫剩语】

  《杂言》:苍梧门必弓剑,阿阁无祥禽。鲁叟已长喟,矧敢求之今。区区莲勺人,气伯方浸淫。纪年侈嘉瑞,作物诚何心。隐显殆偶然。岂必闻韵音。黄河千文浑,岁月亦已深。矫首不可俟,角里芝山阴。勋华不并世,揖逊无余传。缅彼巢与津,佳兵岂其天。履霜一何微,坤水一何坚。谁谓知几人,尚候观伊川。斧衮了不公,正闰杂纪年。岂拟王仲淹,而愧鲁仲连。燕赵多佳人,珠华炫天街。郑鲁有游女,折杨弄青梅。春风趁姿媚,谐笑争徘徊。幽闺有贫丑,修洁不自媒,缝布以为裙,断荆以为钗,角奢沙事机杼,蓬沓蒙烟埃。谁将好德心,为尔停渐台。枯桐山骨,弦以水蚕丝。信指发孤调,悠然造希夷。扬以寄吾欢,抑以写吾悲。悲欢生我心,无庸他人知。我若有黄金,不铸锺子期,寄语伯牙翁,绝弦良可嗤。《答释子问诗法》汝家有子兰,诗全能入选。尔后岛可辈,往往以律变,选律固无择,语意忌庸浅。大音尚和平,至味贵悠远,归欤事斯语,妙理千万变。欧称九僧今不见,退之拟过红楼院。《谢吴子与惠诗》解后西风野菊黄,别来冉冉历三霜,未偿诗债如山重,曾结交盟引梦长。老病终年亲药裹,清谈何日到书囊。闻君读罢多娱乐,萱草春深萼芳。《冬夜抄诗作》笔债穷年老发僧,砚寒还复夜敲冰,西堂梦后无灵运,夔府归来有少陵。诸老文章凡几变,千年风雅欠中兴。矮窗烛暗成惆怅,忽见梅花月一。《经语诗戏效唐子西》山径之蹊去去赊,荜门圭窦是谁家。其生色也草交翠,彼美人兮莲正花。源泉混混出虚岩,桑者间间人巳蚕,剪韭不妨千取百,种瓜且喜二生三。《偶题》窗涵山影月初斜,门傍溪桥柳半遮。独客不眠春起早,一帘香雪嗅梨花。

  【风雅补遗】

  《古体二十四首》残灯结成花,枯木化为菌。凋零如此物,秀气终未尽。人心最灵智,自弃独何忍。圣门本弘大,梯磴多接引。曾高愚鲁姿,直欲配颜闵。流年急如箭,发白难再黑页。及时不弩力,老大徒蠢蠢。树木生有枝,子弟教有时。七年异男女,八岁分尊卑。二五事书记,逢人多礼仪。三五学射御,四五加冠纟委。今人谩不省,古道当如兹。欲成高高台,为尔宽作基。欲求深深井,为尔远为期。不闻邹鲁学,还自俎豆嬉。人才日衰替,宁为卑下儿。儿童聚嬉戏,不离父母傍。父母顾盼之,百忧为尔忘。维此慈爱心,比同春日光,阳和透地脉,草木俱芬芳。儿身已长大,能不念往常。愉色于婉容,倾心奉高堂。嗟哉力何短,父母恩甚长。上堂拜父母,甘旨手自供。入庙罗豆笾,祀我祖与宗。死者魂魄安,生者恩意浓。一门无二志,謦亥欠生春容。岂唯薰里闾,上闻天九重。祥云及膏露,滋我庭下松。孰云唐虞远,不得身遭逢。由来豪杰士,世世皆时雍。

  荡荡桑梓树,迟迟杖履音。未瞻父母容,已起恭敬心。树木手所植,杖屦身所任。此物犹足重,况彼锺爱深。父爱我忘父,不间兽与禽。六亲同骨肉,何以能相亲。莫打屋上鸟,鸟有返哺情。莫烹池中雁,雁行如弟兄。流观飞走伦,转见天地情。人生处骨肉,胡不心和平。田家一聚散,草木为枯荣。我愿三春日,垂光照紫荆。同根且并蒂,荡荡共生成。妻贤弭夫祸,子孝宽父心。不知何人语,相传犹至今。室家两和好,如鼓瑟与琴。二亲岂不欢,花木罗春阴。虽云一尊酒,共酌逻共斟。物情动相失,安用储千金。家睽在妇听,彖系有遗音。内则纪孝养,檀弓著哀思。寥寥三代英,于此犹见之。我欲绘作图,岂无丹青师。丹青状形貌,情性那可为。冬夏适温清,芳鲜在。二亲未饮食,如子渴于饥。柰何报本心,限以百岁期。飞禽失其曹,尚且鸣声悲。创巨痛必深,衰麻交涕氵夷。圣王为制礼,进退随天时,千人万人心,一人心可知。谯人夏侯氏,有女志独高。夫家尽伤灭,节义终持掺。荣华昔共熟,祸患今同遭。妾身偶生存,势已埋黄蒿,亲戚勿讶我,人类异羽毛。引刀断耳鼻,见义不见刀。至厚莫如地,桑田变波涛。精金不畏火,见此儿女曹。结交须结心,取士须取德。古交金百炼,古士麟五色。如何当世人,作事多倾侧。甘言转相媚,中险不可测。青青好禾稼,生此螟与。堂堂美少年,化为狐与蜮。人心天机在。利欲日夜深。好苗莫助长,恶木先除根。斧斤一时缓,恶木何由断。不畏根株深,须忧筋力短。吉人语何少,凶人语何多。多言易反覆,简默终无他。明明白圭玷,言玷不可磨。有口号该天,有辩夸悬河。心源一已放,触物生偏颇,悠悠百年内,荣辱当如何。离离园中树,花开动无数。或红如施朱,或白如萦素。今日正自佳,明晨不如故。易盛还易衰,浮华眼前度。物情何参差,天地均雨露。南山有松柏,寿如金石固。驱车入东洛,策马上西京。须遇何表表,莫非公与卿。旗旄出广路,百步无人行。前驱与后拥,不绝如雷声。人生处困厄,孰不思宠荣。此途良足乐,此任苦不轻,丈夫既许国,身作万里城。永怀鼎足戒,无使公当饣束倾。五万各异气,百物无全才。声当配匏竹,味即调盐梅。何器不适用,有根尽须培。山中多松柏,城中高第宅。孟尝千金裘,一狐难取白。田单拜齐将,即墨乘孤危。群心效死斗,燕士不敢支。一朝宠禄盛,惜身思有持。攻敌竟不下,大冠空若箕。功名每如此,树立终陵夷。国家匪忧虞,宠尔将何为。进怀首鼠计,退与灾祸期,向非鲁连子,身死节亦亏。鸾凤寡俦匹,王树少枝柯,贵人在高位,骨肉苦无多。高居驾细马,妙舞随清歌,独乐不如众,中心欲如何。东家借一轴,西家求一梭,织成十丈幕,周我堂之阿。至亲隔只尺,举首如山河。人生四海内,同作弟兄看。一夫向隅泣,满座为无欢。岂我无衣裳,念尔饥且寒。岂我无梁肉,为尔不能餐。群生本一源,有此恻隐端。无为自泪没,功利日相残。譬如同母儿,给之豆与箪,夺彼以与此,终非心所安。饮马长城窟,窟中水无多。秋风动白草,水面亦生波。长城备外侮,室内起干戈,非关绝地脉,乃是伤人和,不见丰水上,灵台郁嵯峨。前有大雅诗,后有秦民歌。锸深得苦水,流毒如江河。黄河西北来,云自昆仑丘。经行非一山,回薄半九州。上有不测源,下有无尽流。万化同此机,莫知几春秋。分明天地心,不为浅狭谋。痴人用小数,颠倒苦无休。安得申韩氏,化为古伊周。布帛文被体,菽粟味充饥。常人昧识察,举世好珍奇。贪奇不顾宝,刻玉当无卮。大钧播万汇,琐细各有宜。得时易长养,失序徒施为。哀哉杨朱泪,滴向他路岐。正途甚坦坦,舍此将何之。蜘蛛解布网,虫吉蜣能转圆。万物各有技,何人得安然。周公贵为相,仰思夜不眠。仲尼大圣人,易书三绝编。谁谓我有耳,不闻古所传。一闻敢自惰,勇往如奔泉。

  好龙非真龙,叶绘等儿戏。惧虎思虎伤,声容凛然异。六经岂虚文,中有无尽意。一从河出图,光景不可门必。皎皎垂日星,悠悠在天地。青编积几阁,纟番阅何容易。曾参一唯诺,巳往难再值。劝尔一杯酒,君行莫匆匆。君心自欲速,道路久乃通。东能窥大壑,西能赴崆峒。不尤岁年晚,但畏筋力穷。三年刻片楮,九年成一弓。制作虽云艰,为艺则已工,小事可喻大,愿君置胸中。《偶题》:蚤修隐居服,独表外史冠,无用固应尔,岂唯能自宽。树荫曲延坐,鸟语密相喧。墨卿悦性情,麴生知肺肝。求志一以遂,吹万何足论。《绝句》:一径绕将泉上过,新铺石子待闲行。绝怜数个琅子,偏向阑干缺处生。苍玉林中石一株。绿烟浮动似香炉,濡须厅下襄阳拜,狂客来时也著扶。白足过桥三峡雪,苍头吹笛满林风。狂花也有凌霄意,飞上松颠烂漫红。《偶作》:黄篾楼中枕书卧,双鹤长鸣惊梦破。青天堕下白云来,卷帘一队杨花过。《汪复心遣侄彦维自歙求诗》:汪沦自爱桃花水,张翰祗思等来湖,九十山翁莫相恼,题诗元没得工夫。

  【张仲实诗】

  《杂诗》西州有美人,被服绮与纨。一朝失所托,短褐常不完。朝阳如有知,流光照心肝。去贫岂无策,此道非所安。黄鹄横天翔,万里谅非远。失势鸣向人,稻梁不满眼。岂无高举意,欲去羽毛短。云飞不我顾,怅恨秋风晚。东风吹众芳,浩荡川原春,游子莫不乐,我独回车轮。常恐明月珠,翻受凡目嗔。一时势亦屈,万世斯为伸。旭日耀清流,鲂游其无涯。徘徊不忍去,滔滔信如斯。青荷一何多,鼓棹将采之。濯缨适我愿,洗耳真吾师。骅骝困盐车,仰首时悲鸣。可以喻我怀,蹙蹙不得行。昔为空中云,今作水上萍。勖哉秉高节,舍此焉求荣。美女处空山,容华若为比。馨香随风发,兰蕙为之死。时当青春阑,沈忧泪如水。聘者岂不多,所愿配君子。云兴自东方,上下何所之。终朝不成雨,怅望心依依。鸾鸟铩六翮,翻为群雀欺。有怀不得展,生我将何为。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一

卷之九百一

  二支诗

  元诗三

  【元程雪楼集】

  《李氏八十诗》忆昔申公八十余,故人曾为办安车。太平天子思文治,会向山中记礼书。《又题许仲仁诗卷》:残雪词林退食时,小窗开卷鬓如丝。音传正始谁同调,气逼元和稍自持。文字不随前辈尽,风流却许后人知。霜清日冷梅花瘦,独对炉熏看欲痴。

  【胡只祗紫山集】

  《无题》此心本虚明,百欲日昏蔽。譬如镜积尘,不复加磨砺。逾远逾忘反,与马牛无异。既无贤父兄,学校父亦废。耳目所见闻,伥鬼杂魑魅。习熟为当然,宁复知惭愧。天道如循环,乱极应还治。英战贾长沙,太息更流涕。可怜汉孝文,苟且承秦弊。兹时去古近,三代良可继。失时而不为,令人增叹喟。气质苟不高,百为皆琐屑。趋向日污下,逐逐声利辙。年来省前非,改图当勇决。尧舜至周孔,八圣吾慕悦。立德与立言,汲汲追前烈。求心即师友,自语自磋切。必待文王兴,庸懦非英杰。松柏一出土,便与蓬蒿别,已见千尺姿,从渠岁寒雪。五十无所闻,固为圣人弃。矧余巳六旬,耳目渐昏聩。虽逢庸鄙人,谓我不足畏。壮年不可追,知悔当自励。倒行而逆施。斯言何自弃。庄敬日可强,愤悱通必邃。寿考吾不知,力进王良辔。夜行固云差,失道苦不远。天明得正途,难喜忘呀喘。我车颇坚完,我马亦强健。白日虽过年,仆御皆再饭。周道直如矢,良辰未晡晚。圣域望九关,观光得吾愿。拘以形气征,与天不相似。我心即天心,人天本无二。凡天之所有,我无一不备。克去形气私,量包天地外。知化且穷神,述事而继志。弥纶复裁成,了却大人事。卫青霍去病,起身自淫奴。所知勤皂隶,何者为孙吴。一朝当帝意,总节持兵符。出塞三十万,入塞三万余。无人问二子,方略果何如。孪广飞将军,受制于庸愚。败死不封侯,数奇良悲夫。贾谊真英才,王道乃素学。李文好无事,欲为还龌龊。公卿尽庸愚,厌已忌超卓。鹏鸟亦知天,飞飞入帷幕。不遇庸何伤,王道惜冥漠。朝诵论孟辞,暮诵六经言。临事毛发比,一一皆差愆。此病果何在,不识我之天。我天殊不远,性理即真源。真源一渊静,动止合自然。泓澄百炼镜,流行派万川。去月呼使君,今月呼参卿。而我竟为谁,侧耳随呼应。贵贱不自持,甘为世枯荣。譬如尽家笔,洁几红青。又如筑夫干,从人恣沉升。人生岂物耳,终老无定称。梦寐惊宠辱,俯仰徇虚名。禀受作猛虎,一饱肉百斤。脱壳为秋蝉,餍饫风露晨。二虫各有适,不知天地仁。人出万物表,反自丧其真。既羡晋楚富,复伤颜氏贫。物生本不齐,安能同一均。夺彼以与此,怨尤徒非辛。颜渊问为邦,樊须请学稼。同在圣门中,人品自高下。执一不知人,玉石俱同价。所以三闾翁,宁死不回驾。胸中富义理,肆口能成文。区区既问学,漫费缀缉勤。余生过中年,读书颇有闻。物外不眩惑,少觉德性尊。圣域固云远,循序亦能臻。瞑坐恨眼力,绝虑静灵源。四十无所闻,安用瞻空言。毋贪文字名,正坐蠹尘昏。谁汝闻,何异蚊雷喧。书生太痴绝,甘爱古语谩。坐看青云士,龙马乘高辕。秋风堕木叶,萧萧走前轩。岁序与流水,冉冉相驰奔。好事得入手,急行能几多。况复堕闲散,万虑成蹉跎。惟余谁作祟。搜抉伤天和。扰扰灵府间,起落如翻波。以兹销年光,冤哉双鬓皤。佐命惟勋旧,忠清三十年。赤心思报国,白发要宁边。梦破乌江月,神迷瘴海烟。忠宣拜嘉谥,未让伏波贤。得死公无恨,思贤民自哀。方期当柱石,奚想便泉台。庙貌祭如在,铭旌哭远来。从今调鼎手,谁继作盐梅。七十衰翁与世疏,闲心永日共安舒。却缘当路怜愚直,时有人求绍价书。昏衰敢不慎许可,疏散竟能谁重轻。周道从来直于矢,并驱九轨尽宽平。高下洪纤无弃物,兼收并蓄庙堂权。固知沧海能容物,昏耄胡为敢荐贤。书判身言巳失人,况将末法委沙尘。只凭胸次悬明镜,黑白妍媸总识真。神游八表凤麟姿,造物无私却有私。锺秀千年犹旦暮,何妨异代不同时。龙眠高趣惜英才,谁问先贤与后来。霁月光风同一处,写留人世洗尘埃。每爱高风莲社图,当时果有此容无。龙眠何处曾相遇,梦破三生向日吾。黄尘扰扰万蚍蜉,仙人几何同一沤。珍重画图联杖屦,免劳神梦觅从游。雪压茅庐风满林,野亚鸟寒雁共昏阴。画师暗隐无穷意,何处渔舟不可寻。万里清江一叶舟,月华西去水东流。伤心不见鲁连子,何物人间万户侯。应命赵画索诗。丹青虽细艺,能者皆高人。请看宣和谱,品分能妙神。风云湖海士,庙堂名节臣。胸次同造化,惨淡入经营。天地生万物,我笔能夺真。凛凛冰雪冬,熙熙花柳春。尝观莲社图,真宰差凡尘。世无王黄华,清论不复闻,铜台赵济之,索言期世珍。笔迹我未见,诗卷何轮。许与多名士,定如诗什新。古人家数中,当与谁等伦。鄙俚敢靳惜,酬报当殷勤。寄我数十幅,黄华我比邻。《王仲略之子持卷求诗》仲希能尚友,遗山善忘年。草圣新乐章,子孙宜世传。迩来风俗薄,情以势利迁。漠然见父执,手泽随弃捐。仲略吾世契,有子乃尔贤。迄命四十年,墨光犹炯然。秋涧题训辞,广文赠佳篇。不鄙贱衰朽,千里来乞言。乃伯辞理尽,援笔还自怜。愿言通家好,世世金石坚。《偶成》:人材应时须,用舍奚在己。所以掩鼻笑,正恐不免耳。生与哙等伍,背汗增愧耻。蝼蚁既堕地,未见寒饿死。可怜奔竞徒,贱辱无不至。蹴尔而与之,乞人且不视。隗磊胸中十万兵,故从枥默无声。惊回九合诸侯梦,一曲高歌获上卿。举选科亡弃实才,纷纷诡售起蒿莱。谁知牛口寒微隶,一论齐疆万里开。小白雄开五霸原,一时贤相炫乘轩。只知国富兵强术,不向尊周挂一言。退食委蛇百虑新,漫夸事业在经纶。乘时偶作登龙客,无术惭为入幕宾。莫喜肥甘润质,曾无恩泽到斯民。马前走卒休嗔咤,八议潜归市井人。每恨平居不我知,问渠今日竟何施。因人碌碌漫成事,举世庸庸与易谁。委顺渐如随侣雁,刚自笑脱囊锥。一杯饱食黄粱饭,睡足槐庭畏日迟。命安斋主寄诗来,把玩歌吟卷复开。似厌羲皇闲日月,要同俗吏走尘埃。只知刍豆填牲腹,不识青黄是木灾。试向碧天清夜望,恶云妖雾锁三台。

  【牟山献陵阳集】

  《戚子云袖诗见过,且笃叙先祭酒与先人同朝之雅意甚古,用韵为谢》:白发祭酒公,仪形古君子。多士所共敬,岂独桑与梓。吾翁幸同朝,辇路时并辔。治风日以邈,追慨徒倚徙。子云笃世谊,去曷来自携李。念我一破庐,落落荒城址。遗以五朵云,置之五云里。我是老祠官,未忘镜湖水。握手更细论,书味渊以旨。嘉闻有青衿,十载诗千纸。《失题》:篇章余事等嬉游,尚想挥毫剪烛秋。从古杀青徒自苦,只今醉墨可能求。忽传鹭立沙头句,又见鸿归天外州。研去来须猛省,不由自己更谁由。《王梅泉生日惠诗,次韵答之》堪笑衰翁作计狂,又承到鱼梁。未秋早觉凋薄柳,已老安能种豫章。谁似读骚仍饮酒,有时赞易自焚香。梅边有约君应记,但愧年来久覆觞。《赵石心诗》:试问吴儿歌小海,何如广平赋梅花。一片心石无不死,平生不落徐庾家。赵子陈陈有胸府,云根半夜生槎牙。有时盘空吐硬语,更觉世上浮且夸。谁能为青杖,苔莓荒尽天禄与辟邪。《予与会孟同游古心先生之门,死生契阔。今见其十年前与仲实诗,师初既追和,予亦继焉》:扰扰人间万事尘,旧交无柰白头新。此翁固是同门友,今日真成旷代人。千里赏音知绝识,九秋落木见横陈。也休频把遗篇看,说到铜人更怆神。

  【刘静修集】

  佳木交清阴,欣然动人意。况闻翁之风,能不有生气。此翁少有兄,干戈乡县异。哀呜念羁孤,相思劳梦寐。自誓毕此生,复尔观聚遂。千里三往还,竟扶篮舆至。夜雨一方床,春风满天地。家无十岁僮,百役一身寄。效儿浣厕片俞,代妇理中馈。生忘茕独尤,死免道路弃。关河隔故丘,走送徇归志。大义今已全,初心始无愧。翁本不识书,所知惟艺事。作诗美翁贤,亦以警士类。《拟古》:孤蟾皓素色,寂寂虚堂深。伤彼兰蕙花,郁郁芳幽林。美人天一方,佳禽响远音。我有一卷经,洞彻天地心。我有一寸铁,荡涤妖氛沉。心定有天游,渊乎秘中襟。所得不可说,此理神其歆。浮云翳阳景,灵飙扇我衣。男儿志万里,谁复伤别离。我生十五年,世事犹未知。慨然慕意气,远与千古期。高风不易攀,俗纷亦已羁。所智必我拒,所期必我违。哀歌仰天问,生我亦何为。抚剑一太息,昼夜中情驰。人生天地间,太仓粟微。苟无金石姿,耐此日月飞。当勉玄发欢,勿取尘世嗤。一笑群忧失,三杯万事非。岂不志功名,功名来未迟。万物各有时,时兮不再违。忆昨初读书,人曰饥寒基。今日追斯言,诚哉不我欺。屠龙无所用,不如学履犭希。镆钅耶非所授,不如囊中锥。多少白面郎,屈节慕身肥。奴颜与婢膝,附势同奔驰。吮痛与舐痔,百媚无不为。丈夫宁饿死,岂与需月需期。鸿告鸟凌云志,燕雀焉能知。二禽登寥廓,斥晏鸟笑藩篱。世能尽伥鬼,吾将谁与归。凡物能振厉,即见生意融。慢气或少施,衰飒不自充。志至有定位,敬胜多奇功。强哉复强哉,德业将日隆。《杂著》:人生岂不劳,终古谓之然。敦是都不营,早起暮归眠。过足非所钦,躬耕非所难。但使愿无违,甘以辞华轩。正尔不可得,在己何怨天。自古有黔娄,被服常不完。荣叟老带索,饥寒况当年。何以称我情,赖古多此贤。善恶苟不应,鬼神昧茫然。是非苟相形,行止千万端。世路廓悠悠,聊且凭化迁,居常待其尽,任真无所先。诗书塞坐外,弱子戏我前。亲戚共一处,余粮宿中田。促席延故老,斗酒散襟颜。聊以永今朝,百世谁当传。《绝句》:溪童出门望,鸥鹭满空下。江水淡无情,尽是忘机者。今朝客为求文至,昨日邻嫌借米移。木枕质钱多旧帖,看囊不必要新诗。出门已坐十年迟,择地宁容一物栖,弊帚万金空自许,青云平地欲谁梯。长庚只合陪残月,众楚安能立一齐。醉里商歌动寥廓,飞鸿淡淡夕阳低。《杂诗》闻昔飞狐口,奇兵入捣虚。人才九州外,天道百年余。草木皆成骑,衣冠尽化鱼。遗民心胆破,韩说战争初。关岭通山后,风谣采路傍。地寒人好寿,草浅畜宜羊。用水如奴婢,从川贮米粮。西风如有约,乘兴即吾乡。尧山唐故国,淳朴带遗踪。种果收奴力,开田享素对。来收多上药,景仰近神峰。梦寝驱黄犊,岩居一老农。冀北高寒境,英灵海岳全。期文若程邵,家世亦幽燕。祀典今谁举,遗经会有传。吾乡此盛事,瞻仰在佗年。何事招提好,山深马可驱。松巢低映帽,竹溜细通厨。霜栗千封户,云屏四画图。冠巾如我用,白鹿起规模。岩居访高道,少日在风尘。回首话前事,低眉厌此身。江山资寇盗,田亩化荆榛。领将天伦重,无君愁杀人。水绕千山合,云藏数亩荒。初寻香有阵,渐入翠成行。豚依危石,牛蹊带小塘。团茅奄如书,可惜是逃亡。一语唤醒岩老,千言不昧草庵歌。闲人为向忙人说,佛法元来本不多。老兔雏鸡自有春,壶冰彻底照来真。驴鸣毕竟渠皆听,解识天机得几人。水华庭草思悠然,风月濂溪有正传。二十四年程主簿,已知随柳过前川。天教观物作闲人,不是偷闲故隐沦。要识邵家风月兴,一般花鸟华山春。寒气尝侵一半春,诗家道体说来真。不教晓入雄鸡口,谁唤南窗打睡人。汤鼎石坛老眼亲,阴阳谁见屈中伸。年来并识颜家乐,十月天教荠爱春。《漫记》天幕高悬两部蛙,水光山色照黄家。忘情未便真忘得,忆竹栽芦强自夸。我自无行即是藏,更将何物要韬光。东泽幸有牛溪在,却向长安说醉乡。百钱破釜发长叹,一局赢棋为解颜。扰扰自无安脚处,几人打透利名关。应物何尝累我真,禅家怖死强忘身。昨朝一读雍行录,却笑当年堕甑人。《漫题》:乾坤未觉化机停,世态难逃醉里醒。共见白云又苍狗,岂知蜾羸即螟蛉。《偶作》:为贪风月重登临,感慨幽怀不易禁。静里形神君与我,眼中兴废古犹今。区区此世真何物,落落平生只寸心。闻道江湖好烟水,飞鸿灭没有遗音。《偶得》:血气虽衰志愈真,近来温故觉知新。久贫多得乡闾敬,渐老惟于道义亲。日月消磨三乐事,乾坤俯仰一闲人。几时卜筑唐溪上,分得尧民五亩春。自觉筋骸老渐顽,曾经坚脊度危关,清霜烈日留身后,秀气春风拂坐间。自有颓波如底柱,莫教秋色避南山。云鹏税驾今无地,几黠江鸥尽日闲。

  【耶律楚材湛然居士集】

  《敏之学士远寄新诗七十韵,捧读之余,续貂以尾,聊资一笑。》壮年多车感轲,晚节叹行藏。故国颓纲秽,新朝明德香。雄材能预算,大量固难量。迭出神兵速,无敌我武扬,本图服叛逆,何止穷诗张。西讨穷于阗,东征过乐浪。慧侵天垒尘,光动太白芒。整整车徒盛,鳞鳞旗鼓望。天皇深责重,贤帅庙谋臧。江右将禽楚,河阳已灭商。英雄皆入彀,强御敢跳梁。采访轩车闹,司农官吏忙。轻徭常力足,薄赋不财伤。勋业超秦汉,规模迈帝王。流言无管蔡,奇计有平良。增葺新文物,耕耘古战场。蛟龙方奋迅,雕鹗得翱翔。偶遇风云会,争依日月光,永酬千古耻,一怒四夷攘。虎帐十年梦,龙庭几度霜。迎风初请命,出郭远相将。久敌真宜死,宽恩何敢当。赦书民有幸,歌咏寿无疆。扶杖听黄诏,称觞近白狼。散财竭库藏,拔将出戎行。殷绝仁犹在,周倾道不亡。来招燕郡内,入觐大仓傍。戎服貂裘紫,星轺较马苍。中春辞北望,初夏遇西凉。瀚海汹而涌,阴山彷且徨。闲云迷去路,疏雨润行装。出处空兴叹,风光自断肠。典刑陈故事,利病上封章。天下援深溺,中州冀小康。风俗承丧乱,筹策要优长。痼疾如神附,游魂笑鬼伥。仁术能骨肉,灵药起膏肓。避祸宜缄口,当年肯括囊。遭谗心欲剖,涉苦胆先尝。北漠绝穷域,西隅抵大洋。诗书犹不废,忠信未能忘。毡补连腮帐,绳穿朽脚床,郊行长野兴,人静若禅房。回鹘交游熟,昆仑事迹详。风烟多黯黯,云水两茫茫。灾变垂乾象,妖氛翳太阳。髯龙三岛去,奕叶一枝芳。明主初登极,愚臣敢进狂。九畴从帝锡,五事合天常。大乐陈金石,朝服具冕裳。降升分上下,进退有低昂。拓境时方急,郊天且未遑。应兵无血刃,降虏自壶浆。案堵无更肆,固敌不饣鬼粮。宸心尊德义,圣政济柔刚。恩泽涵诸夏,威震八荒。势连西域重,天助北方强。举我陪三省,求贤守四方。锦衣捐毳褐,肉食弃糟糠。隐逸求新仕,流亡集故乡。百官欣戴舜,万国愿归唐。耕钓咸生遂,工商乐未央。会将封泰岳,行看建明堂。每叹才雕篆,长惭学面墙。君恩予久负,贤路我深妨。覆饣束恒尤惧,持盈是恐惶。故山松径碧,旧隐菊花黄。大守方遗舄,初平政牧羊。厚颜居此位,若已纳于隍。吟啸须归去,香山老侍郎。《云汉远寄新诗四十韵,因和而谢之》兑爻符大一,天相忝文昌。泛海难追蠡,封留欲学良。秽形伴珠玉,朽木厕松樟。直节心虽赤,衰年鬓已苍。伴食居相府,无德报君王。草甲濡春雨,葵心倾太阳。大权归禁阙,成算出岩廊。自北王师发,平南上策长。皇朝将革命,亡国自颓纲。汉水偏师渡,长河一苇航。股肱无敢隋。元首载歌康。号令传诸域,英雄守四方。大勋虽已集,遗命未尝忘。万国来驰巾敝,诸侯敬奉璋。兆民汲舜德,百郡仰天光。大有威如吉,重乾体自强。硕贤起编户,良将出戎行。太庙陈笾豆,明堂服冕裳。宋朝微灭,皇嫡久成戕。政乱人思变,君愚自底亡。右师潜入剑,元子直临襄。杀气侵南斗,长庚壮玉堂。引亏犹藏宝玉,剑未识干将。皇业超千古,天威耸八荒。元戎施虎略,勇士展鹰扬。武继元封迹,文联贞观芳。宫庭敢谏鼓,帷幄集书囊。伫待卿云见,行观丹凤翔。武文能迭用,威德是相当。多士思登用,遗贤肯退藏。诗书搜鸟篆,功业仰龙骧。国用恒无阙,民财苦不伤。八音歌颂雅,百戏屏优倡。圣泽传朝露,明刑肃暮霜。永垂尘劫祚,一混九州疆。重任司钧石,微材匪栋梁。思归心似醉,感愧泪如滂。严子终辞汉,黄公合隐商。穷通真有数,忧乐难量。虽受千锺禄,何如归故乡。《与贾仲论诗》:论诗夜夜费膏灯,与夺玄机似衲僧。示我鹏南圆觉海,欲乘桴去未之能。《和彦长老绝句》:生死与涅盘,都如昨梦耳。觉后笑呵呵,无彼亦无此。只识瓶盘不识金,瓶盘钗钏本真金。一从打破疑团后,物物头头总是心。《高庭英索诗,强为一绝》:一川秋色满东篱,雁字行行自写悲。试问省庵何所省,黄花红叶总堪诗。《录寄新诗呈冲冲霄》:冲霄酷爱玉泉诗,愧我年来无好辞。录寄新诗三十首,莫教俗子等闲知。《松月老人寄诗,因用元韵》:谈禅讲教不知家,芳草漫漫去路差。杓卜虚声禾老鼓,盘星错认洞山麻。全无去就论空色,谁有心情说照遮。松月野僧须荐取,钓鱼人是老玄沙。

  【刘文贞公集】

  《古诗泛言一百二十一首》:天地合二五,苍苍皆所生。人为最灵物,秉彝初混成。嗜欲既开凿,昏杂难自明。圣人设教化,同复纯粹精。乾坤六合中,道义皎如日。人心动静间,应对二而一。为善有高明,为恶无暗室。小人悖之凶,君子修之吉。圣人所定正,易书诗春秋。如天有四时,不息长周流。集义充浩气,贤哲知当修。拳拳略无怠,岁久同交游。

  是谷得土生,农夫柰劳苦。时或偏雨,功须旋添补。不耘苗不兴,助长大莽卤。邻翁庆有年,心休生蠹蛊。天地有昼夜,日月或升沉。圣贤平道义,体古还明今。穷通无损益,一贯存中心。贫贱既不滥,富贵胡能淫。放心宜早收,无令恣驰逐。安宅宽有余,正路直无曲。雨露昼夜间,滋息牛山木。血气易致衰,嗜欲何时足。人生天地里,心腹居人中。万事贵中立,中立无不通。偏倚过不及,其道非由公。公心普明明,白日悬苍穹。有身须有心,有心须有事。有事须有诚,有诚须有至。至者无不通,通者无不遂。遂者存于公,公者合乎义。圣人立人极,法象师乾坤。乾坤周四德,万物生春温。生生复化化,至善荣心根。文艺属游泳,道义长推尊。天地运四时,四时行万事。人居天地间,一理贯无二。用事体其时,上下自合志。合志义在中,中在正可示。至道体无朕,一理长分明。广大备天地,二五合生成。惟人号灵物,乃有纯粹精。立极定中正,乾元亨利贞。人欲蔽天理,不明同暴弃。复来还复来,复至无复地。乾坤动静间,浩然充集义。存神过化时,昭然见诚意。人生一百岁,世事千万端。今日有明日,取次凋朱颜。诗书同造化,移物胜还丹。少壮当努力,寸晷休虚闲。遇恶改所同,见善迁未及。三人必有师,存心莫偏执。寡过体时中,性成如素习。圣门永不关,肯来皆得入。道义略无间,时命或有穷。无间必当敬,有穷莫俟通。在此不谋彼,行处惟宜从。云雷遂经济,枯草生华风。富贵非永持,人皆有天爵。可求不可求,趣舍无交错。幸得启私怀,才术展穿凿。须知君子心,义外都无托。为教首孝弟,为治先农桑。大纲若能举,众目还自张。天下本无事,庸人何太忙。春风动黄阁,万物生辉光。三献两遭刖,克诚终不恶。良玉苟蔽藏,足在将何若。纷纭薄子心,尽道古人错。愿学古人错,莫学今人薄。斜月挂楼角,秋色夜还多。闲云自岩壑,林鸟思旧柯。青山岂迢递,白日空蹉跎。春风几时来,一一吹菁莪。梧高凤不来,一叶凋金井,幽人想凤仪,依梧屡延颈。雁宿芦花滩,鸟飞明月影。白云不觉秋,西风江水冷。南山有佳气,北岭遥相望。归禽噪高树,烟水明夕阳。云霞淡无色,草木翻青黄。渊明不饮酒,篱菊为谁香。闲云不肯飞,恋着西山住。长风不惜情,吹散无寻处。山下有幽人,携筇日成趣。向晚独归来,茅斋乐贫素。大贤守易简,一物曾不差。庸人骋私智,展转事如麻。千虑苟一得,后世争相夸。源迷流不返何处寻归槎。清泉日夜流,知尔有凭据。盈科还又行,一息不停住。碧云出山来,不想还山去。隹人望眼花,鸦乱天将暮。高明若有畏,下愚安敢欺。凡生在穹壤,有性宁无知。悖出必悖入,相还如刻期。孟子既不妄,反身奚复疑。糸邦矩譬良匠,忠恕道不远。横逆忽来加,平心宜自反。既直径可前,稍屈便当挽。君子之德风,何草不能偃。三十至四十,又觉十年非。后事不能虑,今日当知归。春风吹好梦,疏牖明朝晖。北山存蕙帐,猿鹤久忘机。一水东北流,悠悠入沧海。一山西南横,青青色不改。中有读书人。书中见真宰。如收明月珠,暗室生光彩。李白淡荡士,高明四海闻。为爱一杯酒,辞却万乘君。还山酌明月,明月埋阴氛。长风尔有力,为我披浮云。可爱王右丞,幽情因画托。写出无声诗,胸中几丘壑。岩树绿婆娑,秋风也吹着。日月曾几何,密叶不凋落。三老烟霞病,沈郎风月愁。各自有佳趣,未肯同追游。黄尘满行路,路远生白头。长江鼓高浪。回舟不自由。峨峨太行山,清清磐谷水。山色共见佳,水味谁知美。去问李先生,万事果如此。先生一点头,无言有微旨。南风差有力,吹散浮云阴。佳人慕君子,策杖同幽寻。岂无一尊酒,慰此方寸心。明月来相照,归鸦集暮林。群水为谁流,孤山能自立。宠辱不惊心,到此要熟习。玉井有清泉,百热除一吸。渴者莫号呼,绠短苦难汲。驷马相如贵,六印苏秦还。渔父不识字,长伴凫鸥闲。汨没是非里,奔走尘埃间。十年不改旧,青眼望青山。风云惨淡中,干戈横五季。希夷隐华山,昭昭见天意。百川自东流,孤蟾亦西坠。扶桑日出来,鼻句鼻句犹鼾睡。纨绔仕宦内,布衣稠人中。不谒万金富,甘受十年穷。诗吐清明气,酒浇石鬼磊胸。百尺高楼上,几个陈元龙。海东有蓬莱,神仙居绛阙。闲人一草庐,无才罢千谒。万籁寂不闻,孤云亦知歇。虚室生清光,高山吐明月。木落不怨秋,花开那谢春,荣谢自然道,谁是道中人。道人不可识,满目飞黄尘。荆山虽有玉,水浅石磷磷。落花不着枝,啼莺不缄口。东风未肯闲,溪边弄杨柳。幽士一茅庐,尘路厌奔走。枕上看青山,薰风入南牖。小池流水细,皓月秋风清。风水一琴响,月池双镜明。天晴夜寥廓,斗转参斜横。吾家树枝稳,乌鹊缘何惊。

  孤心应有怜,万事但无柰。归云入好山,砥柱谢颓濑。清泉灌稻畦,生涯非分外。冥鸿任往来,天宇自宽大。孔子有美玉,韫匚卖而藏诸。善贾是贪利,有求无不沽。中年亦云往,九夷皆可居。我不孤天下,天下宁我孤。寡言养精神,多虑困心力。忘情不及情,鲜有中庸德。守六知地贞,用九见天则。自反既能缩,所向无宽窄。献书自可荐,选士果谁贤。宰相调九鼎,将军安四边。北溟有鹏化,南山无豹眠。子孙千千世,乾坤万万年。地库藏宝刀,天机织云锦。锦成刀所截。段段称绝品。制为天子服,用人要详审。万一得其人,九重可安枕。圣人揭日月,小子囊萤光。照照不能远,飞飞空自忙。谁启圣人道,能止小子狂。来此日月下,置彼收萤囊。凤凰食琅,乌鹊啄糠秕。试与琅食,掉头终不唯。欲问何所为,只知糠秕美。倘有食之者,必是凤凰子。贤人辅九五,天下歌升平。一朝开正道,万古垂鸿名。名为世所尚,道乃人当行。道行名自行,苟取失天成。名器慎所守,非人覆公饣束。有功然可封,无德岂宜禄。忽矜才有余,当忧道不足。能用心休休,天下皆受福。为爱山中境,长见山中人。山人解服炼,体健心无尘。流泉既清耳,孤云还伴身。相邀坐孤石,语默而情真。潺潺何处来,沥沥清人耳。寻声到山腰,有泉漱石齿。兀坐听不休,天地皆同水。日暮下山来,山上白云起。间阙林中鸟,优游波上鱼。不知有弋钓,缘近道人居。道人日萧散,鱼鸟长自如。飞花飘户来,乱点读残书。枝头载好音,黄鹂初弄舌。春工物色华,处士生谋拙。囊空无一钱,吟啸当佳节。杨花不肯飞,堆作阶前雪。江海绕关塞,车马冲尘埃。功名果何处,万里劳英才。梅逐雪飞去,柳传春到来。若无一樽酒,怀抱赖谁开。白石不可飨,青山未能遂。富贵吾有天,贾灶岂当媚。秋风自西来,禾黍摇黄。东家酒熟时,为我留一醉。幽林通一径,中有野人家。不知尧舜道,耕垦为生涯。父祖有遗训,农事勤桑麻。为问何时节,桃李始开花。车去马还来,弃塞长安道。一自鬓生华,五湖归岂早。行客雨晴时,共爱青山好。却恐住山人,不肯山间老。草舍清溪上,车马少经过。江山丽春日,凫鸥戏晴波。东风弄杨柳,好鸟来吟哦。归舟没烟霭。隔岸听渔歌。何物比君子,窗前几竿竹。梦断落雪声,清风满茅屋。箪瓢生有涯,颜子自知足。春来桃李花,纷纷动人欲。晓月当窗白,薰风到枕清。惊破幽入梦,树头闻鸟声。起来催盥漱,案上书纵横。开卷得余意,惟自知幽情。水泮百川流,春来万花发。清风动黄阁,丽日明丹阙。不饮贪泉水,谁怜首阳蕨。远客几时归,子规啼晓月。秋霜彻夜飞,肯恤山前草。孤松倚北岩,千年不枯槁。至诚久自通,天地有常道。悠悠世上儿,只见眼前好。宿鸟落高树,夕阳下弊庐。乱峰云覆尽,道者静看书。得意首频点,无言心亦虚。世情难混杂,不是与人疏。叶落林自疏,林中见来往。岂知林外人,天地更高广。羲和行四时,万物有消长。青云照碧溪,古今同俯仰。眉头但舒展,生涯颇有些。十年何所积,文书载五车。富贵眼前花,开卷自能遮。出门见新月,一曲玉横斜。天地设如机,日有忙于织。白发换青丝,生谋太相逼。蜗牛两角间,抗敌触蛮国。红白桃李花,随分有春色。青女侍白帝,夜作秋霜飞。草木尽黄落,松柏独何依。地白江山老,月明星斗稀。凭谁把邹管,为我唤春归。东园胜可游,长携一壶酒。天地岂无情,春风尽花柳。将寻桃李蹊,幽禽唤回首。午醉乍醒来,城楼横北斗。毡帐靠林水,清胜读书堂。白云自来往,六合包混茫。人皆惜春色,我亦怜时光。千金买不住,老却富家郎。曾遇终年饥,菽粟亦知贵。若受三冬寒,细絮肯轻费。淡淡圣贤言,省来真有味。临事能不差,天地入经纬。行云不行雨,长绕阳台飞。高唐梦已断继,巫山空翠微。宋玉谩为赋,仙娥何处归。此事果非诞,淫风礼所讥。织女连夜忙,衣裳未遮赤。田夫带月耕,朝夕无米吃。私家亦云赡,官中输敛急。都城买笑郎,千金不爱惜。君子有佳会,由礼相追陪。时当置肴核,要与春风期。酒欢不在醉,莫讶杯行迟。桃李侍明月,人生多别离。事冗贵闲人,心孤慕良友。松泉暑夜凉,宽襟一杯酒。薰风卷薄阴,明月入我牖。谁似陶渊明,彭泽谢官守。羲和挽六辔,舒舍此夏日长。薰风何处来,惠我南窗凉。诗书在前几,开卷心生光。富贵是何物,世路争奔忙。策杖过前村,黄云看禾稼。行行重行行,行到西山下。都城人事多,饮食曾不暇。念此百年身,合得几时假。礼一分有殊,尊毕盖天命。万世错乱门,立名皆自正。治国如养生,饮食要温清。元气若能调,五脏安得病。宽猛政事和,赏罚善人进。苍生际海隅,十室有忠信。知可便当行,见弊岂宜顺。万事不刚生,到头无悔吝。开国赖王师,经邦在良弼。君择将相二,民归法令一。皋陶格有苗,周公戒无逸。茫茫天壤间,得人诸事毕。井田既不分,谁肯各安分。一无儋石储,一有万斛运。穴蚁已知归,冥鸿更求进。一日利源开,千年塞不尽。先行言后从,言行本无二。当用忽差池,却是两件事。海棠花无香,玫瑰条有剌。君子慎枢机,下流多谤议。服顺自劳谦,攘夺生不让。长峡倾瀑流,沧海有容量。百司笾豆间,三公庙堂上。岩岩南山石,赫赫万夫望。阳春足舒畅,严冬苦凄惨。东风倘有回,万物有深感。夭君子自为,日月代周览。高明既听卑,谁非露肝胆。礼义不自持,机防为谁险。善小尚人称,恶大定难掩。言行君子枢,颠沛要拘检。一出难再追,所生发可忝。语默非不诚,寸心惟自得。人情利害间,万牛空费力。昨日园中花,今朝路傍棘。四海皆兄弟,谁是真相识。金石亦要穿,忠义果如此。忘身遗道行,虚名半张纸。谁云生可轻,事盖有当死。嫂溺不为援,斯岂人情耳。藉地用白茅,君子过于厚。疾恶矜不能,仁心人固有。浮生都百年,损益在三友。客从远方来,木李报琼玖。天地总生成,羲和调四运。邪正忽交差。阴阳有逆顺。暑气干春温,牛喘恐行近。苍生喘更多,邴公胡不问。赤子将入井,游丝命悬死。客从何处来,趋救如有使。余情岂暇生,恻隐自及此。乃知人心仁,不独子其子。老黄拜后将,关公耻同列。使以亲旧谕,能变怒为悦。一语开人心,万事自明彻。千里未同风,连床无话说。今人有声诗,古者无瑕璧。诗传璧可怀,两物俱当惜。东西十五年,只作尘中客。诗不堪璧论,路人多眼白。青女行云秋,篱菊开金饼。娥在月宫,盛比人间冷。诗客未忘情,得句忽如省。惊鸟不肯眠,庭梧转疏影。以杀若止杀,雠雠愈难雪。四海斗兵威,草木沾腥血。愿天生貘兽,食尽人间铁。无以铸兵器。战争应自绝。游鱼乐水深,归鸟忘林迥。飞潜固不同,所适情无等。达人无已事,山林在锺鼎。纷纷嗜欲间,恬淡定谁肯。太山肤寸云,须臾遍天下。中有行雨龙,祈祈济枯稼。如何稂莠姿,越垅敢相跨。孔明荷锄归,茅庐自闲暇。虎狼亦有仁,同类不相食。人生天地间,往来几能息。大路偶遭逢,何暇栽荆棘。行程大家忙,转首各南北。乾坤处处宽,万物自促。蜗牛两角间,戈戟未曾息。古往今又来,到底谁为得。青山尔何能,束手摧群力。本是山中人,长作山外客。几年不还山,头发半斑白。鸿去又鸿来,寒暑太相迫。鹏飞不到边,谁谓乾坤窄。白璧本无瑕,相如元妄作。连城既不还,夺与有何错。后世少穷源,沿流漫穿凿。私智得纵横,丹心总难托。春从何处来,杨柳黄金色。堂前燕子飞,恰似曾相识。碧云望眼中,佳人没消息。青山一片石,目断情无极。明河天上流,还向地中落。地神不能收,放出一杯杓。源源成江湖,漫漫通海漠。蒸气化云腾,结为雷雨作。忠义万世推,豪放不足法。晋人疏礼度,谦恭为礻扁狭。如意击珊瑚,气相压。迷途不知反,衽席动戈甲。秋霜着菊枝,夜雨打梧叶。幽士一檠灯,文书苦涉猎。青云惜蹉跎,白发叹勋业。邻儿不识字。梦断双飞蝶。明月不可攀,去地八万里。娥住月宫,孤清更谁比。幽人步闲庭,夜色凉似水。足下玉尘生,薰风吹不起。闲情与时适,野兴临溪多。斜阳在高树,鸳鹭浮清波。春光辉花柳,好风来自和。孤舟没烟霭。隔岸闻渔歌。为善盖本分,成功皆偶然。脚下自有地,头上谁无天。万事莫勉强,一诚须精专。尽其在我者,鸡虫非所偏。天地两仪间,君子有容德。诚厚发中情,诗人辞不逼。干将与莫邪,触特岂常克。上善非善争,袖手摧锋力。侵晨一杯酒,暖气如还丹。霜风飘沙漠,不觉衣裳单。焱欠焱欠面上热,绰绰心头宽。若得海为酌,应回天下寒。今古混茫中,谁能穷鄙美。孤愤与独醒,入我宽怀里。一日醉一场,百年都有几。秋霜上鬓来,春风吹不起。既往莫能挽,将来还许思。只除打见在,一日十二时。遇酒醉于酒,得诗联作诗。物情各自适,天意元无私。神壶容宇宙,槐蚁梦公侯。说破不为怪,一笑长江流。高峰有明月,桂寒风露秋。携筇步庭际,听远啼猿幽。骐骥困驽骀,兰蕙蔽蒿草。怀才遁世者,岂爱林间老。善道不容行,浩养乐天保。倘有乘时为,佩玉心如槁。山泽先龙蛇,窟穴聚鼯鼠。不肖与仁贤,岂可同时语。寒鸦集暮林,孤云去无侣。德车酋一鸿毛,鲜有人能举。尺蠖屈求信,龙蛇蛰存身。胡为不前进,贤者恐伤仁。颜渊惟乐道,原宪不忧贫,优游任时运,未见德无邻。百年驹影过,一衲野情幽。顺友开三径,从尘飞九州。有山横眼外,无事寄心头。勿道闲人贵,闲人只自由。朝阳山色丽,秋吹水声清。欲上云峰去,还登石路行。扌脊筇林下憩,听鸟树头鸣。无人知此意,一笑自为情。烟霞缄昼梦,一觉睡何甘。忽被风吹破,清人月满庵。出户看天色,斗柄已回南。蓦见松摇影。只疑龙出潭。高望四无树,虚虚心地宽。无声风里鸟,飞上白云端。孤山枕林水,细路之盘桓。夕阳添暮景,更与好生看。山蹊雪更覆,岩室云犹封。不是樵夫惯,几人能得通。焚香坐白昼,飞鸟盘高空。细闻无调曲,涧下有松风。欲道却不道,匪痴常似痴。尽教人话笑,自是我心知。补袖既遮体,粗食又解饥。固能贫且乐,安敢强施为。《元刘秉忠读李杜诗集,因作适时歌,以呈诸友》读杜诗增人愁,诵李诗销我忧。李杜文章一元气,回旋万古开冥搜。文经武纬粲天地,辅赞化育犹公侯。愁复愁,何有愁。忧不忧何无忧。主上蒙尘盗贼横,父子隔绝烽烟稠。壮士空家苦战役,老弱十九生难求。杜老当此际,意远身悠悠。云翮缩骨绊,风蹄局淹留。致君不能到尧舜,为臣未得同伊周,名列朝官事难济,谁能一笑伸眉头。翰林本是骑鲸客,谪仙下落尘环囚。醉巾斜岸见天子,援笔挥洒江河流。白璧不受青蝇点,脱羁啸傲吴山秋。玄霜夜洗余滓,世俗扰扰真嚣啾。瑶池玉府旧行处,安期为友卢鸿俦。黄尘际海飞不到,十二阑干明月楼。凤凰麒麟类犬,岂有豹狼当路游。赢得半生开口笑,葡萄酒酌玻璃瓯。人间遭旱禾欲槁,未愿坐视沉良筹。直鞭赤龙禀上帝,倒吸天汉喷神州。岁寒松柏转青翠,又看新月横银钩。时乎时乎各有适,且须落魄昆仑丘。《读杜老上韦文诗》:六合风云惨淡间,丈夫多笑误儒冠。戏排赵璧韩为易,笑却秦军鲁岂难。轩镜上天昏霭破,隋珠投地夜光寒。死酬知已方无憾,宁惜千金报一冫食。《读工部诗》:工部文章万汇全,焕如星斗罗青天。差居三百五篇后,杰出数千余句前。良金美玉有定价,残膏剩馥无穷年。当时驱驾谁能并,只除太白骑鲸仙。少日曾师杜审言,青逾蓝处得非难。清雄骚雅随情赋,远近洪纤着意看。但讽数篇真可老,凡亡一字莫能安。漫漫一似沧溟水,无限鲲鲸吸不乾。《再读杜诗》:规矩方圆称物施,运斤风度见工师。干霄气象动高兴,际海波澜生远思。三月闻韶忘肉味,几年疑郢和巴词。骚人尽在清光里,恰似中秋月满时。《再录杜诗》:深造入龙氵项,初观见海波。阙遗前辈少,沾溉后人多。地藏琳琅窟,天机锦绮梭。无非梦含彩,文思自悬河。诗律严军律,纵横出没齐。世荒一天大,望岳众山低。句骤无淹韵,才闲尽着题。数篇真可老,白璧满幽栖。贼盗起如草,戈矛森似林。窜身常迫难,感物不忘吟。关塞思君泪,乾坤许国心。敬传金石语,万石比虞箴。《读百一诗》:家中陈谷换新丝,肥马轻裘富贵时。寒女何曾秉机杼,饥夫无不辍耕耔。田文闲养三千客,应琏徒吟百一诗。欲疑帝关阍者怒,茫茫下土是谁司。《读招隐诗》:山谷委蛇绝世尘,风来兰蕙发清芬。垂丝舞柳啼幽鸟,漱玉鸣泉跃细鳞。岳顶卧观沧海日,苏门啸遏太行云。岩前松柏长青翠,不觉人间秋复春。《读东坡诗》:翰林工部俱云没,天上诗仙更有谁。无滞胸怀长洒落,多才言语自新奇。南游大得江山助,北望逾惊牛斗卑。万斛冷泉随地有,决来应手作陂池。《又读东坡诗》:言有条章动有仪,风流人物古今稀。自传苏氏文星耀,便觉眉山秀气微。春树满园堆锦绣,冷泉万斛泻珠玑。眼看鸿鹄摩霄去,鸥鹭无田共奋飞。《读山谷诗》:清奇淡雅总功夫,句句冰霜字字珠。并举鸿方上霄汉,相忘鱼已得江湖。笔端应有神灵助,言外全无翰墨拘。酒醒梦回秋气爽,似看明月在蓬壶。《读遗山诗》:情发声调节作文,温柔敦厚见诗真。离骚九变能堪尚,屈宋前头更有人。两岸桃花夹醉乡,春江渺渺月茫茫。谪仙诗思难笼罩,仰羡云霄孤凤凰。秋风夜雨布衣单,破屋犹忧天下寒。不料世人多莽卤,久教吾道属艰难。云霞闪烁动霓旌,轰磕征鼙震地声。千里折冲归指画,将坛孙子独论兵。剑气从教犯斗牛,百川横放海难收。九天直上无凝滞,更看银河一派流。鹤扬清唳过华亭,银汉无声转玉绳。梦断一轩明月在,令人心似玉壶冰。编排一字有高卑,就里功夫作者知。自古文章贵辞达,苏黄意不在新奇。公论元无擅否臧,过情声闻可承当。杜诗韩笔颜书字,不待人言自发扬。北里笙歌劝酒杯,南邻门巷冷如灰。秋风万里方摇落,叫杀孤鸿春不回。《再读遗山诗》:人没诗存重与看,芳馨不死比芝兰。生前富贵虽平淡,身后文章已渺漫。蜀锦丝头从此细,盖遗山见愚狂作,尝语世昌日,他日自细去。既而赐到锦机,故此及之也。巴歌韵脚自来宽。未言雪曲无人和,传者几希作者难。《细读遗山诗》:句法纵横得自由,清新俊逸出常流。天机云锦三十段,月字星名四百州。未得深源传正派,谩将鄙语入冥搜。何时五彩生肝肺,转问江淹乞笔头。

  一集新诗动九州,宫中才子谢冥搜。文章皆曰有司命,江汉自来无断流。锦绣堆前难措手,琳琅窟里懒回眸。方营草舍遮风雨,谁敢添修五凤楼。《集诸家诗》:好诗不在眼,俗语难留心。璞内可分玉,矿中还得金。山尊春岳大,水会沧溟深。妙曲含琴瑟,发扬期赏音。《读唐人诗》:风云飘逸意何速,金玉铿锵声自清。蜀锦正惊裁剪碎,温针还解贯穿成。苦吟应有秋虫和,好句定随春草生。六义班班风雅变,赖斯陶写古今情。

  《为觉大中言诗》:李杜苏黄韩与柳,六家诗体混中殊。篇篇得在功夫外,字字成于锻炼余。便许后人翻格律,须将前辈作规模。拟心要到纵横地,下手先开万卷书。

  烈火炉中匠手横,真金百炼益精明。如君好事有几个,似我为人空半生。语不贵奇惟在当,事休涉诞只宜情。春花秋草疏条罢,造化无穷看混成。舜典后为三代接,关睢首向二南开。变风自卫渐如此,大雅至秦安在哉。盖世雄文韩子学,惊人佳句杜陵才。诗家体面儒家法,岂曰无师诗论来。愚有真诚告觉庵,诗家论句类禅参。妆涂必赖青黄赤,垒垛元从一二三。独立未能竿莫上,空行不解板须檐。佗年若契环虚处,别为迷人作指南。《近诗》:诗如杂剧要铺陈,远自生疏近自亲。本欲出场无好诨,等闲章句笑翻人。《听魏仲平诵诗》:五云宫阙隔三韩,尘世何人得往还。劲鹤岂辞天路远,长鲸曾吸海涛乾。尽期王子登山顶,谁想麻姑在坐间。细嚼一言堪换骨,仙家壶内有灵丹。《口号》:眼大心雄志有余,功名富贵不劳图。痴痴休学小儿女,挺挺须为烈丈夫。天地五常元一理,庙堂三老岂多谟。闲来试把诗书看,道义分明见也无。《自得共有诗》:诗书味美淡功名,血气方刚爱慎轻。知所当然惟自得,勇于不敢复谁争。海棠月上倾壶饮,杨柳风还策杖行。春色无私人共有,闲吟闲醉遣闲情。《吟诗》:七情荒难追雅,六义我沦纷始变骚。句稳先须辩长短,字工端要定推敲。言非精当功应少,意不包含气谩高。脱手若能圆似弹,千回万转任吟嘲。帷里吟情含畜厚,胸中造物混茫开。拈时轻快功夫到,得处平常磨炼来。骚雅清雄随事赋,纵横长短可题裁。癖成未有惊人句,马上窗前愧不才。《杂咏诗》:漫与东风作主人,栽培花草伴闲身。不辞接竹成高架,收拾蔷薇一片春。洛川春色几时归,漾漾清流照翠微。日暖雪消沙岸软,鸳鸯相对不惊飞。楼上鸣锺报五更,氵蒙氵蒙深殿佛灯明。更无幽梦随寒枕,听彻松风到晓声。《杂咏》:五更残梦一声锺,尽在胶胶扰扰中。世事倒流三峡水,人心横隔九疑峰。一时富贵求何晚,几册文书读未终。尽日掩关尘垢里,尽教奔走笑疏慵。

  寄友空劳尺素书,投人多骇夜光珠。巫山摇落难藏鹿,渭水澄清易见鱼。未卧烟霞归海岛,欲栽桃李傍江湖。年来生计如何耳,留得床头几册书。毡帐萧条静看书,万机那识此心虚。无才把事相料理,有酒将愁总破除。岩下优游输四皓,江边憔悴笑三闾。从来渭水清如镜,垂杀直钩得几鱼。山崦孤城背夕阳,戌楼寒角送悲凉。严陵不预风云会,李白那为翰墨场。投树栖鸦千万点,书空征雁两三行。兴来赖有床头酒,一曲高歌入醉乡。秋水澄澄照影孤,百年逆旅转蘧庐。聊生莫问鸠为计,忆远须凭雁寄书。北海鲸鱼钩已重,中州麟凤网犹疏。清愁万丈干云月,着酒浇来自破除。万家砧杵动长安,应念征人塞上寒。映月芦花堆作雪,经霜梨叶炼成丹。五株色败门前柳,九畹香存院后兰。秋思偏来搅胸次,醒时长窄醉时宽。玉京争上最高楼,佳节重逢九日秋。一别龙山风落帽,几逢雁塞雪飞裘。今朝白酒人宜醉,明日黄花蝶也愁。独对一壶酣饮后,余杯留着再扶头。地雄西北帝王州,一月登高那未休。红叶黄花空应节,苍山白草不胜秋。寒风无谓频吹面,破帽多情却恋头。恰遇乡人来送酒,渊明不醉复何愁。织锦文章学不成,更堪句觅诗名。黄华陡觉泣秋思,白酒良能解宿酲。月底关河家正远,楼头鼓角梦初惊。尺书写下还慵寄,初动风前雁一声。山前满目聚成围,汾水悠悠雁北飞。一枕黄粱新梦断,千年华表昔人非。烟霞有路迷芳草,桃李无言笑落晖。明日征鞍定何处,春光正好不思归。

  【郝经陵川集】

  《杂诗》:纵横十万里,悠悠总世尘。劳生为物役,往往失此身。对面皆九疑,惟有酒相亲。花开社瓮熟,春风满比邻。痛饮有高瞩,暮夜达旦晨。君看鸡窠中,岂有百年人。种豆南山归,放目陟高岭。杂田似蔬畦,交错成野景。日夕卧柴荆,破屋风露冷。床头有余酉录,渴饮兴味永。月出流清辉,起舞动孤影。呼儿读离骚,载酌幽怀骋。醉眠踏晓日,独乐静中静。天命端可乐,物情孰能量。开轩受西风,明月照我房。悠然中圣人,载酌夜未央。哀鸿忽遗音,底事昔随阳。遂令不饮人,反侧断中肠。三代只周孔,汉末有佛老。汨真复翔伪,彝性遂不保。泾渭混浊清,原隰易湿燥。世多丧心人,死病不辨早。涓滴成江河,毫末遽合抱。六合一榛荒,浪走无正道。丹山九采凤,有道即游豫。阿阁与岐山,和鸣复高翥。一从休德衰,转翮遽扬去。高贤亦违乱,好遁有深虑。冒出犯难行,宵人肯尔恕。幼安辽海居,庞公鹿门住。然远世尘,岂复有忧惧。展禽黜不去,子文无愠喜。争如卧云窗,远弃人间事。渊明偶束带,初无仕宦意。酒熟遽告归,佳期恐难值。散发山月清,濯足溪流驶。把菊见南山,物我有废置。

  大道初坦平,柰此世路迫。劫灰到重泉,兵尘满阡陌。乾坤一战场,血尽骨更白。何处著此身,重觉天宇窄。独立万物表,只有云门客。弋人忘冥鸿,此中是安宅。道人守化根,静境深苞桑。单衣不掩鼾,一食恒糟糠。何心到文绣,更不愿膏梁。真风出樊笼,太和蕴元阳。中襟既忘几,外物奚能伤。矫矫离群伦,宛在天一方。尊中有奇乐,一咏复一觞。西北有佳人,飘飘碧云端。悠悠与神俱,冉冉从化迁。偶来住人境,结庐青山颠。更不烟火食,只把晨露餐。我欲从之游,路远萦尘缘。辶卣然歌紫芝,重寄归来篇。

  圣作尚简易,古道皆若稽。叔季私烦苛,平地生岩崖。生民入罟,惨惨伤予怀。孰能与蠲除,变乱益盈弥。神农设教益,庖牺初取离。靡不漏吞舟,岂能强羁。谋利因管商,遂使天质亏。夷则驰炎律,廓廓高天凉。我作清夜游,步月上河梁。蛩吟烟露根,雁翔风水乡。商声激孤衷,银汉零飞霜。向不酌酒樽,柰此秋兴长。溪风吹竹花,石壁堕松子。山气清入骨,云峤时猎倚。奕奕静中趣,超超物外理。

  【赵孟兆页松雪斋集】

  《杂诗》:四时更代谢,物化常随之。春华曾几何,岁月忽如兹。严风动高树,百草俱已衰。人生况有役,忧患乃其宜。弃捐勿复念,出入由化极。安得松乔术,邈焉世相违。《绝句》:春寒恻恻掩重门,金鸭香残火尚温。燕子不来花又落,一庭风雨自黄昏。湘帘细织浪纹稀,白宁艹新裁暑气微。庭院日长宾客退,满池芳草燕交飞。摇落山川草树稀,白云时逐雁南飞。苦无绿酒酬佳日,猎有黄花媚夕晖。梅花半落雪飘零,杨柳青青江水生。一夜东风吹雁过,江南江北总多情。

  【陈旅安雅堂集】

  《题杨显民采诗卷后》:梦游洞庭野,斜月映疏星。轩后来张乐,伶伦吹凤笙。梦回忆其音,幽眇有余清。截竹学作声,向人皆不听。东南有高士,洗耳卧岩扃。凉风鸣松林,石涧响王从。何日即与语,旷焉千古情。《向余在京师,有诗寄杨州陈新甫云:东华尘土满貂裘,芍药阑边系彩舟。二十四桥春似海,令人肠断忆扬州。比新甫来钱塘,索余更作三首》:天下英贤皆愿仕,山中隐者尽登朝。淮南春草无端绿,公子归来不可招。别来春梦绕东城,华屋银尊对雪晴。坐客风流谁得似,啼莺新曲度闲情。去年病客卧淮船,故人不来心惘然。今年过我即复去,夕阳篱外马翩翩。《白南恩诗》:白侯忠信多才略,故遣分符到海涯。西汉几人循吏传,南恩千载去思碑。闾阎安辑科徭省,城野高深盗贼衰。人望次公今柄用,公名宁损莅民时。许左丞游衡湘泛琅江,至东冈书院,凤山山长何明初来谒,公为诗与之。时公被召还朝,而明初携所得诗来京师,居数月南还。公属余次韵于卷末》:邺侯谩有衡湘好,出处那能惬愿私。诏使已辞龙尾道,相君方写凤山诗。堂依翠川如玉,坐列华簪室有芝。东阁只今文物盛,幽人何事叹归迟。《题白玉蟾赠刘丹晨暑月诗后》:玉蟾先生列仙儒,夙昔梦见冰雪如。丹晨不比刘师服,弥明本解人间书。紫清午榻松阴冷,俯视尘寰真火井。银河夜静浴明月,水风吹落玄云影。玄云盘屈龙虎章,百神守之不敢将。《友人记余少作,因录之》:溪村积水生寒烟,书庐睡起清明天。隔溪暮哭人饭鬼,塍间烧钱野风起。酒旗山前雨疏疏,来禽花低飞鹧鸪。荒坟累累出新草,草长如人人又老。东门大道青杨间,可怜车马无时闲。《藏六诗为林恬斋作》:禹燥中野款洛,流水青黄背畴错。五含九六中算约,举六藏之九斯作。人言天地犹橐龠,阳气流行鬯旁薄。蛇甘即且辱鹊,子能深弓攴有真乐。阳精纯凝乃脱郭,掉头不肯支床脚。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二

卷之九百二

  二支诗

  元诗四

  【元虞集道园学古录】

  《无题》:夏簟琅冷於水,绿烹鱼手操匕。西风归燕杏梁深。恨不身先贵人死。贝阙珠宫夜不眠,露华浩浩月娟娟。不应又作人间梦,窈窕吹箫度碧烟。《赋范德机诗后》:玉堂妙笔交游尽,投老江南隔死生。最忆崖州相忆处,华星弧月海波清。《题文丞相诗后》:大厦明非一本支,区区未忍听倾危。故人邂逅聊相问,矢死终天更不疑。《偶成》:野田闲水浸秋天,随意行吟到水边。樵牧各归鱼鸟散,微风吹面鬓萧然。半亩秋天近石床,金炉自炷水沉香。新凉透骨清如水,几个共夜长。鹤骨新来怯晓寒,东窗睡觉日三竿。蒲团深坐香如缕,尘几残经亦倦看。《绝句》:城南尺五野人居,六月清阴八月如。一色琅三百个,犹堪裁作杀青书。《与赵伯高论诗》:莫道幽人有意吟,缘情生变苦推寻。奇云映日书成字,灵响盘空谱作音。春凤邕隹邕隹天广大,秋蛩唧唧雨阴沉。性情平澹随时见,礼乐何曾系古今。《陈立来求诗法》:拙疏生理叹衰翁,食粥何妨甑屡空。惊见杀鸡供季路,喜看载酒问杨雄。画图乞与千山雪,诗法传来满袖风。令子读书谁得似,高闲甘旨不尤穷。

  【陆子方集】

  《次善卿杂诗》:贞女不自媒,蛾眉为谁扫。春风吹年华,闭户绿芳草。灵修不我顾,览镜红颜槁。焉得北堂萱,聊用宽忧抱。又惧青蝇谗,善使黑白倒。遂令亲者疏,我欲卑有昊。东坡讥举子,有类候虫鸣。退之讥诗人,谓作苍蝇声。制策直而核,联句新且清。自作复自讥,持论终未平。无人解此意,起我怀古情。蛙从井底语,豹在管中见。若遇大方家,一笑真自献。馈浆意已惊,抱瓮力殊倦。因知巧若拙,颇觉狂次狷。玉以德保瑕,珉以多故贱。火云吐赤日,旱势千里阔。古人救荒术。货食知本末。家家算口赋,殆类僧持钵。激水活肆枯,植木荫道日曷。诸公善努力,赤子正饥渴。弃儿啼草间,瘦妻卧路傍。公廪廪已告匮,私户犹多藏。嗟哉守钱奴,盗窃势且昌。莫保千金躯,汝富安得长。炼炭不及炊,宝空自将。独有黄巾寇,不入郑公乡。高贤古所贵,薄俗今可伤。《杂书五首》:田叟不知书,指望升平年。一生把钅且犁,忽闻铸戈钅延。早晚征徭起,惊讹走相传。腐儒寒窗下,风雨正鼻句眠。

  夜半更相呼,巷南连巷北。人语何喧喧,阴风何。猛虎下山来,妥尾逐不得。村中鸡犬尽,行择小儿食。何处人夜归,一犬穿篱吠。狺狺声四起,似各应其类。月寒人影空,帖耳循墙去。家家防穿窬,披衣不得睡。秋声何飕飕,乃在枯柳边。畴昔韵鹂庚鸟,岁晚栖穷蝉。张绪少年时,春风正可怜。流光不相待,白首泪潸然。定远未封侯,发愤投其笔。老儒七十余,毫秃手不释。才器有长短,志趣各自适。遥思玉关外,万里风沙隔。《绝句》:车薪胜杯水,舆羽重钩金。物理元无定,权衡只在心。买丝绣平原,亻疑金铸子期。君子病无能,不病人不知。杜欲诛云师,韩将讼风伯。水旱不由天,那是诗人责。《偶作》:奸雄往往堕危机,成败安能论是非。空笑狂生投益智,绝怜老母遗当归。《次伯机绝句》:梅天风雨一江寒,湿却滩头旧钓竿。自着渔蓑沽酒去,路逢贾客问长安。《偶书》:忧时耿耿丹心在,无事悠悠白日过。万里山河音信少,一春风雨闷怀多。《旧题》:剩得清明一半春,蜂衙蝶使往来频。东风自动秋千索,不见海棠花下人。《偶题》:少年不更事,新学多误人。桓冲成缪语,张禹岂纯臣。旋沽腊醑供园果,小簇春盘撷土蔬。老子兴来犹不浅,故人病后肯相疏。远书每劝加餐食,新学多承问起居。大息吾年余几耳,闲愁不乐复何如。

  【王文忠公集】

  《读唐百家诗选》:风雅变汉魏,近古犹可取。六朝伤绮靡,道丧亦已久。子昂振高风,感寓传不朽。李杜俄继兴,英名擅星斗。夫容照初日,亦有韦与柳。众贤复炳耀,升堂窥户牖。森然群玉府,焕若春花圃。嗟嗟大历还,制作半好丑。端为垂世规,区别岂容后。荆公选诗眼,政如经国手。自用一何愚,美恶颇杂揉。骊珠时见遗,鱼目久为宝。唐诗观此足,诬人何大厚。诬人宁此诗,感叹重搔首。《病中偶和韦苏州诗》:黄鹄戢短翮,爰集江之氵矣。海鸥忄詹相忘,然亦泪止。抱瘵呻吟余,击缶歌下里。忽闻阳春曲,南薰泛绿绮。龙门萃髦彦,楚材称杞梓。迭秦正始音,窈眇谐宫徵。皇风蔼清穆,大路平如砥。言观丽泽象,勖多士。坚贞莹圭璧,芳馨袭兰芷。力芸我田,前修蹈遐轨。《作古诗一篇奉呈庶斋盛翁暨诸士友继友,作韵再作,未及录呈,蒙庶斋洎诸友示予和章。而容川刘君所作与余再和第二篇“梓”字韵一联合若符契,乃重次前韵,用以赠刘。仍不改前句,以表志同道合之意云》庐阜抗灵岳,磅礴奠江氵矣。岂伊宅列仙,多士亦爰止。士林擢孤秀,峨峨冠仙里。贻我英琼瑶,藉以双鸳绮。愧此樗栎姿,彼桥与梓。埙唱斯和,合宫复谐徵,奇君如莫邪,锋锷几淬砥。椟韫谅已久,赏音岂无士。老我歌远游,佩扈芬芷。方驾遵修途,马非马非勿停轨。《复次前韵,呈庶齐先生》伊昔汗漫游,弭节江之氵矣。娥英阻灵觌,九疑徒仰止。超忽岁云迈,驾言返田里。被我夫容裳,含章粲如绮。亭亭南山桐,疑艹疑艹九山梓。爰伐清庙瑟,朱弦发宫徵。顾惟椎钝质,永言资砺砥。岂无青云彦,眷兹黄火髟士。赠我荆山玉,报以沅江芷。轶驾谅绝尘,遄驱尚同轨。《病中偶读韦苏州岁日寄京师诸季端武等诗,因次其韵》卧疴逾休告,偶遂清净缘。幽怀复坦坦,谢尘虑牵牵。忆昨拥朱幡,守邦江北。冀效铅刀用,矧值强仕年。上将布德泽,下以惠颠连。拙疾负宿心,孤节差可全。缅怀千载人,聊用善自诠。故山足栖迟,解缨濯清泉。缥缈造物游,阅此岁序迁。孤鹤忽腾翥,轩轩返芝田。《无题》:驽马非龙媒,形如渥洼驹。眷恋栈豆恩,低首驾鼓车。逸足思策云,羁革勺有所拘,岂无九方,相视空嗟吁。天厩十二闲,饱秣玉山刍。立仗殊不鸣,矫矫真良图。造物等嬉戏,孰贤复孰愚。浩歌抚秦缶,绕屋声呜呜。猗猗彼芳兰,托根华池边。婉娈结新婚,期若金石坚。金石信不渝,婚嫁当及年。遥遥边寄音,迢递阻山川。望君君未来,芳岁宛徂迁。感彼夫容华,灼灼艳且鲜。黄河出昆仑,九曲赴东海。知止几险艰,朝宗意斯在。桓桓南山松,特立阅千载。枝柯郁且茂,不为岁寒改。世故饶变更,倚伏难豫待。但秉金石心,兹生尚无悔。西州有寒士,结屋山之麓。锄治五亩园,但植梧与竹。汲井滋芳根,列楦护真木。绿竹渐有实,梧桐阴始绿。凤兮渺何许,迟尔一来辱。雅意在千年,君心何太速。肃肃张兔,依依守雉毕。超然龙与凤,世外保优逸。离群岂不若,自愿寡俦匹。白驹为场苗,俯首就维絷。所以严子陵,不为汉光屈。太公混渔钓,伊尹隐耕耨。一朝遇真赏,焱欠起佐元后。世无九方皋,相马失之瘦。昂昂千里驹,安肯恋栈豆。吾慕郑子真,躬耕老岩岫。行行复行行,出门恣游衍,溪边散余步,溪水清且浅。鱼鸟各从容,闲云任舒卷。秋风柳山赞山元,岁寒松偃蹇。喜兹秋郊净,乐我襟怀展。襟怀日以展,我心日以远。安得同志人,共陟青云山献。民彝物则自天全,秦火炎空讵可燃。妙理生生谁会得,鸢飞鱼跃塞坤乾。圣心原委寓遗经,先达重陈炳日星。暇食安居了无事,明窗木非几静仪刑。道匪虚无大路然,周程授受有心传。可怜弄笔操觚者,抵死区区几百年。

  山静泉清全道体,草生木长验人心,导涓护蘖兢兢意,何日清江日英茂林。琳宫盆沼贮清冷,七泽三湘照眼明。并带芙渠藏艳冶,露盘双玉共金茎。露盘双玉共金茎,吸露仙人上碧冥。手把双荷一挥洒,群生醉梦豁然醒。丝丝寒雨霏空碧,一片清愁宛如织。候虫抱恨复啾唧,万里羁人叹行役。雌虫儿千丈横晴秋,须臾倒影吞江流。葛衫无柰风飕风留,坐见暝色来高楼。北平飞将老不侯,一言悟主田千秋,明发往问沧江鸥,咄哉痴计良悠悠。公择藏书五老峰,贻谋燕翼垂无穷。眉山仙伯绝盛事,至今千载流清风。云孙磊落殊逸群,文雅仿佛如前人。牙签插架三万轴,天禄石渠不足吞。我生粗有劬学志,岁华荏苒嗟无似。有愿须读未见书,渐非海内无双士。知君好事绝等伦,友朋就假宁惮勤。异篇隐帙倘垂示,微辞妙理当同闻。《偶成》:自笑山林麋鹿姿,世缘驱迫到京师。金张有籍通青琐,严郑无阶上赤墀。扰扰纷纷亦良苦,熙熙壤壤竟何之。野鸥未是樊笼物,夜夜江湖入梦思。青云冠盖满皇州,黄阁鸟台据上游,时事纠纷空叹息,赏音寥阔愧淹留。公车辟掾求三语,逆旅哦诗拟四愁。翁媪倚门心政切,春风菽水去来休。《古诗》:幽人捐筋力,自属斤十亩荒。手持蟠桃核,种之南山阳。一年萌蘖东生,百年枝干长。迤逦三千年,美实期见尝。客从都邑来,衣马多辉光。舜华欲分赠,朝露含幽香。笑我大远计,悠悠何所望。《律诗》:昆仑积石导洪河,银汉曾通万里槎。自厌簪裳台阁,政宜樵牧傍陵阿。凤麟呈瑞吾何与,珠璧联寇世岂多。玉署薇垣奏风雅,空拳深愧敌操戈。《绝句》:来时梅萼冲寒破,归去茂葵向日开。千古江山俨如画,不堪荒草没燕台。

  【王恽秋涧集】

  《冬日与吕文读毛诗二十二首》:妇道防闲贵有初,文姜失御从云如。何殊苟敝梁空在,秋水诚多得计鱼。《敝苟》服御鲜明拟大君,辚辚毂击汶阳春。载驱既匪勤王事,隐恶能无播万民。《载驱》济济威仪美且都,诗人流咏入嗟吁。齐家为失防闲礼,御乱无多金仆姑。《猗嗟》为国规模以德将,恬然风俗入安疆。新婚服礻棘既非礼,葛屦凌霜尤失常。《葛履》汾水悠悠宛一方,条桑采卖艹仪夫当。谁知粲粲车毛车子,终日倾筐沮洳傍。《汾沮如》得民方可固邦基,此道幽深莫我知。却忆宾庭陈百旅,棘桃犹足备多仪。《园有桃》地狭民稠十亩间,来归来逝共闲闲。何当一复周家制,各守封疆绝往还。《十亩之间》邦畿蹙近四邻侵,行役无时怨抑深。陟岵遐瞻私自慰,倚门应甚望云心。《陟岵》不畋安得兽悬门,匪稼胡为禾积。但恃鄙贪居禄位,不能无愧伐檀人。《伐檀》硕鼠歌诗怨已成,三年贯汝未聊生。熙熙彼土虽云乐,犹抱迟迟去国情。《硕鼠》皂绨示约人从化,玉树歌淫国旋空。蟋蟀戒深垂万世,由来奢俭贵乎中。《蟋蟀》隰原尚赖枢榆荫,人主忧勤贵一身。堪鄙晋昭徒自苦,只将钟鼓乐他人。《山有枢》粼粼白石水扬扬,宗国由来日盛强。本末倘从师服谏,争交窃国似田常。《扬之水》沃土分封自晋昭,子孙蕃衍喻园椒。大夫休起盈升叹,宗本颠披尔远条。《椒聊》东楚绸缪仰见星,时危婚嫁礼难成。却思王季兴岐日,内外俱无怨旷情。《绸缪》骨肉凋零失所亲,徒行踽踽一身存。不如杜春前树,枝叶犹能庇本根。《杜》服饰:御羔裘豹饰饰祛,国人不愠反居居。岂无它所携持去,恩好犹怀未忍疏。《羔裘》孝养庭闱士乃常,反教持役事戎行。悠悠仰面苍天渺,失所何殊鸨在桑。《鸨羽》晋国流风属变移,武公反正思依依,谁知问鼎伤肩际,肯独尊王请命衣。《无衣》道左团团杜春,清阴犹自庇行人。国强须赖群贤辅,孤特何为任一身。《有杖之杜》蔹生蔓野葛蒙枝,女子从人得所依。衾枕未温征役远,庶几百岁愿仝归。《葛生》晋献听谗似采苓,竟从微隐杀申生。后王采察能明远,谮心朔虽多事不行。《采苓》《偶书》:唐到开元极盛年,见人说侣即欣然。时时梦里秉长安道,驴背诗成雪满肩。郝卿持节使江皋,子勉翱翔主部曹。我幸闭门无一事,醉餐秋菊读离骚。人无定志何从好,事到难量尚口行。一理纵能消百妄,物情其柰正逢迎。《总题》:无穷山转青龙峡,不尽溪蟠碧玉。西自镇江南抵福,三千里路略相同。《题遗山先生手书杂诗后》:文键亲承馨亥欠余,又从珠璧见遗书。常疑落落江山笔,不放奎光到玉除。《杂诗》野人家具取宫中,适用都输瓦缶功。君是荆岩瑚琏璞,得来才待费磨石龙。较量暮四与朝三,初不多争让愧惭。恋恋不成丹阙梦,剑南才了又湖南。梦归故国苍茫外,春老风沙惨淡中。辛苦西台台下柏,不成还作柳花空。昨日清明尘障面,今朝上巳却晴明。老天气候初无定,敢倚虚名作实行。人家构室常忄并忄蒙,小木枝撑易作功。汝是连云栋隆物,得来才费梓人工。《同干臣读漳滨唱和诗轴和诗轴》草堂旧雨记相寻,细嚼漳滨唱和吟。白雪调高虽寡和,朱弦声眇有遗音。犀寒苍渚奇逾出,气夺元胎理更深。一洗向来筝笛耳,坐职三峡泻瑶琴。高山仰止为千寻,更对佳人与细吟。艺绝六钧俱破的,调高千古得知音。静藏脱兔无穷变,法比沧溟不自深。客去洒然心境寂,满轩秋气入丝琴。《跃王内翰与木奄唱酬诗轴》:木奄诗笔唐文畅,心印多从吏部传。豹管一窥连璧句,月窗慵展碧云篇。风流岂落明昌后,真率当随靖节肩。留取人间作遗像,鬓丝禅榻话它年。

  【程端礼畏斋集】

  《夜读友人诗效欧公赠沈博士体》:阴风飒飒玄夜长,呼童秉烛坐中堂。手开薛子五月五日书怀章,始言日月一去如箭忙。览兹节物对酒不能尝,终叹负才蕴志不得展,坐及颜衰鬓苍苍。词深意气兀石聿,读之使我心徊徨。嗟乎薛夫子,尔材诚高勿悲伤,是非由来两茫茫。凤凰在难雉翔。玉石同糁一概量。鲁门九奏享爰居,西狩获麟为不祥。黔娄手足不自覆,阖闾金玉盈其藏。仪衍得志称丈夫,孔孟奔走终皇皇。嗟乎薛夫子,生得时,道可行,坐俾君民跻虞唐。不然饭疏饮水枕曲肱,死为善人称其乡。嗟乎薛夫子,古言贫乃士之常,盗泉之水不止渴,恶木之阴宁为凉。雪霜不大挚,松柏无由彰。尔不见静清先生胸蟠万卷富穰穰,志高太华狭土方。吐辞惊俗知且僵,夏无完葛秋无粮。先生之操终巍昂,嗟乎薛夫子,尔胡为使我百感集中肠。孤灯照壁耿夜光,出门朝旭升扶桑。《无题》:不为巢许不伊周,老向江湖万事休。脱下绿蓑伸脚卧,青山明月满孤舟。

  【刘仁本亦玄集】

  《漫成六首》泾水泥一斛,混流难清漪。石武石夫非美璞,田雕琢将安施。庄岳置齐语,众楚争咻之。独醒不可活,何不啜糟酉离,柄凿舛方圆,展转祸所罹。出门涉远道,柰此足力罢。仰天一长叹,我生胡不时。唐虞事揖让,登庸八元凯。商周德代虐,战国干戈殆。项籍气拔山,汉高力不逮。筑城万里长,亡秦乃胡亥。迩来问鼎沸,四郊多仗铠。天连尚有恒,人心殊未改。中夜起悲酸,冥号问真宰。城头乌夜啼,邻鸡号啧啧。起坐不能寐,仰观长太息。众星何煌煌,四绕环中极。银河浪不生,旄头泯无迹。天道垂耿光,象纬森罗织。云胡海宇间,干戈尚狼藉。真人坐法宫,明当驱鬼蜮。昆仑起西北,沧海亘东南。洪纤有万类,化育皆春涵。王霸迭兴后,厥德胡乃惭。汉以龙翔起,秦为虎视耽。英雄横割裂,民命巳不堪。混一未百年,乱复如焚饣炎。文运苟恢拓,武德何时戡。十载风尘起,四海乱纵横。或图私爵号,或叛据连城。或指敌王忾,因之祸乱生。昨闻大兵马,中原已削平。江南挈壶浆,日望王师迎。又闻到淮甸,会合出襄荆。应知稍足食,高秋气肃清。渥洼产骐骥,溟渤生龙鱼。岂是池中物,谅非辕下驹。风雷一鼓舞,天潢出云衢。匪同枯涸鲋,垂头服盐车。蹄涔鄙蛙黾,枥陋骀驽。况逢伯乐顾,复值公子渔。天闲捧玉驾,玄极扶鳌枢。《漫成》:绝怜海上觅神仙,童女童男采药船。白日人间愁短景,朱颜暗里换流年。蓬莱已见成清浅,陵谷何知又变迁。却笑五云香案吏,陈辞再拜玉皇前。《无题》:学仙赢得维摩病,凡骨惭非大药姿。玉检每从天上下,瑶笙谁向月中吹。阴阳锻炼成丹鼎,沆瀣光明洗肉芝。会见此身先羽翼,飚车有约赴安期。

  【胡惟仁诗】

  《读羽庭诗因成六十韵》:委羽丹霞宅,弄珠明月宫。瑰文当瑞世,高步遂蜚空。政佐东藩治,情输北阙忠。及观忧国永,深识赞皇风。吴越干戈际,乾坤翰墨中。舂陵哀困悴,梁甫惜英雄。海歌良吏,田湖谨在公。体应追雅什,律可协臣工。城役傍周道,河防念禹功。厉能今尚梗,怀古意何穷。美刺丽以则,编摩初有终。讵云王迹熄,犹见政音通。次第开群作,英华萃厥躬。思深沦幻妙,气合动冲融。幄映夫容绿,阶翻芍药红。想移清昼日,吟送碧霄鸿。乡梦归还旗,天伦爱益隆。下言辉杖萼,上忆茂萱丛,唯诺寻常语,慈祥岂弟充。诵其文蔼蔼,听者识氵风氵风。绮绣纷相错,波澜迥不同。片言居警策,一字慎褒崇。开阖分江汉,低昂眇华蒿。威蕤九苞凤,俊逸五花骢。关键环连钅巢,锋芒剑在砻。寒欺水井玉,清泣露盘铜。月映秋河桂,霜凝晓岸枫。鸾铃锵藻轼,鲸锦结雕栊。姿媚何飘忽,襟期必混融。侔神殊变化,任物赋纤洪。间窃窥贤制,伊谁概鄙秉衷。颂声荒蔓草,词学擅雕虫。徐庾波流靡,王杨燎焰烘。柏松羞晚节,桃李竞春。秉笔归豪杰,杨桴发聩聋。哇淫方杂奏,寥廓竟孤羽中。黼黻宜王度,箫韶合帝聪。一麾舟阝久外,五马又从东。川莹金浮景,山辉璧吐虹。荐章交馆阁,脱稿播儿童。凤沼才名重,鸡林纸价穹。内人传乐府,使者致吟筒。化日行宣朗,卿云覆郁葱。诏归清禁直,衣染御香笼。仙苑嘲飞燕,天闲咏雪。赐袍题兽锦,铭器表彤弓。合是词林虎,宁淹幕府戎。锋车伫敦迫,璜听王总珑。小子惟狂简,生涯任转蓬。束书游上国,沽酒醉新丰。荆棘长途暗,尘埃短褐蒙。投竿思老渭,弹铗拟归冯。杳杳迷方术,伥伥类瞽朦。八能惭赋说,一物笑倥侗。颇效铅朱抹,难名绘画攻。苦吟三径菊,清掩半窗篷。焱欠尔看千首,令人豁两瞳,学鸠徒羡鹗,呦鹿敢当熊,鸣感车中铎,材怜爨下桐。甄陶知有在,蜀郡赖文翁。

  【李廷寓庵诗藁】

  《偶成》时往草木幽,事寂门巷闭。飞鸟来亲人,故作可怜意。风雨萧然一室虚,床头惟有旧时书。官闲不理西曹事,自取芸香辟蠹鱼。春色堂堂不必疑,浮云流水任东西。晓来一阵催花雨,村北村南布谷啼。春色年年自往来,偶然行上妙高台。可怜荆棘参天里,一杂桃花独自开。《五言四首》:颜色不如前,舞袖无心著。寄语挝鼓人,莫挝红芍药。自舞不知羞,欲罢更垂手。今日看他人,乃知前日丑。对酒莫舞剑,坐上客欲起。为有伤心人,如何要人喜。梨园人散后,处处霓裳舞。惟有李龟年,逢人泪如雨。《绝句》:梦觉西斋鹤影孤,最怜残月挂高梧。一窗凉气如清雾,起看菖蒲叶上珠。《漫题》:日暮山光合,雨余溪水清。可怜桃李树,犹有故乡情。溪水东流去,春愁可柰何。美人今不见,门外落花多。《无题》:世事真难托,微宗只自怜。文章登第日,淮楚用兵年。薄宦春云外,归心夕照边。长安无近使,回首意茫然。幽居无客至,倚仗问韶华。满地生芳草,开窗见落花。衰年常畏酒,多病复思家。独立无聊赖,空墙散夕鸦。《刘彦朴索月旦评诗》:乱后人才久混并,谁能着眼向高明。汝南莫诧先贤传,陕右重新月旦评。妍丑固难逃水鉴,重轻终不离权衡,却防暗里曹瞒至,世上奸雄要指名。《读乐天诗》:寒斋坐无事,闲观乐天诗。一篇复一篇,终帙不知疲。抚卷想其人,百虑春水澌。便如饮醇酎,心体俱融怡。夫君古达者,闻道超希夷。胸中浩然气,不为富贵移。立朝著直节,终始无磷缁。穷通等一致,未见喜与悲。放浪林野间,自比荣落期。香出月明夜,洛水花开时。沉酣溺杯杓,讽永多诗辞。襟怀既夷旷,文字无崎,虽言未尝言,真是忘言师。人生能几时,飘若风中丝。巧拙仝一死,虚名亦奚为。得酒且开颜,万事姑置之。作诗不必工,醉墨徒淋漓。袜翻我自稳,任使俗人嗤。《古诗》:涉渚采春兰,兰生不盈握。我欲持赠君,路远安可托。昔者承君恩,良厚不为薄。今君在万里,音书两冥寞。我忧君不知,我意君不察,兰叶何青青,馨香随风发。安得入君怀,为君解烦结。悠悠终莫致,脉脉心不绝。发衰日已白,形衰日已槁。谁於形发间,不随形发老。浮云日夕变,青山依旧好。此理非智求,不在读书早。欲看杜陵花,须上长安道。娟娟圆月明,照见我心怀。明月岂不美,我怀自不佳。黄河决金堤,东南流入淮。谁令州与县,化为狼与豺。人命贱如土,委弃不得埋。忧来望中霄,北斗当空排。搀抢不可视,默默下西阶。农家初辟地,日夕把犁锄。荆棘总芟刈,新苗渐成区。勤动劳不自怠,脊土为膏腴。懵彼后来人,不念前人劬。耕耘付童稚,仓廪随时虚。遂令禾黍场,化为榛与芜。昔以一人耕,成此百亩居。如何有百亩,不能养其躯。牛犊辞故舍,华屋为丘墟。牧竖不忍视,落日空踌躇。芦叶何挺挺,稻叶何垂垂。至宝不外眩,高才恒自卑。郦生白首狂,宁子扣角悲。胸中有所负,何必常人知。念彼轻薄儿,衣冠空陆离。气随黄金尽,皇皇竟何之。古来观人者,不轻微贱时。早起坐东轩,晨风吹我衣。初日出海上,苍凉无赫辉。翳翳新木荣,交交群鸟飞,禾黍蔽原野,秋实已离离。虽非巳所植,私欣雨时。乱离得安处,贫贱何足悲。上山行采薪,下山行采兰。采薪易粟归,采兰弃草间。虽有君子心,不如桃李颜。方知出山贱,不如长在山。我欲遗所思,路远风雨寒。嗟哉不能顾,俯之泪泛澜。道傍华表柱,下有百年墓,不知何代孙,伐卖坟前树。伐树尚可忍,畏官留禁步。弃地与他人,遗骸一朝露。薄葬古所敦,虽贫反能固。堂前两株树,朱夏结层阴。相看坐终日,爱此岁寒心。故人离乱间,寄我孤桐琴。不辞涉远道,以我为知音。登山觉山高,汲井知井深。不经洪炉燃,不识真黄金。丈夫同患难,方知尺与寻。伤彼市厘人,安足谌。荷花未出水,荷叶已田田。何不飘流去,中有藕丝牵。荷叶牵藕丝,欲去不得去。客子万里行,栖迟在中路。岂无田与庐,岂无亲与故。丈夫既出门,虽亲弗能顾。去为人所怜,归为人所慕。安能随燕雀,低飞度朝暮。袅袅秋风起,庭树鸣。浮云有凉意,白日东西行。路有羁旅人,自言久徂征。去年役交河,今年戍彭城。上功在幕府,官职未分明。长枪不得用,黄金有余荣。荆棘被原野,流水不复清。无官亦归去,天下何时平。游子念故里,日夕心悬悬,微躯下自保,远道何当旋。援琴欲抚之,一抚两绝弦。苍天一何高,海水一何深。山高与水深,不如游子心。安得双羽翰,归飞投故林。婉婉良家子,娟娟好颜色。芳年不自爱,误为乡里识。一朝入汉宫,引过长秋侧。虽然不得怜,名在宫人籍。巳矣复何言,芳菲从此毕。蘼芜生水滨,绿叶何委蛇。间以兰与芷,被彼清江湄。清江起洪流,化为浊水泥。憔悴勿复道,飘零渺难期。所愿蘼芜草,微根当自持。浩浩天地间,二气相推移。流行不暂息,生物乃其宜。天地不生物,用此将安施。斯人七尺躯,不与众物齐。聪明百骸具,岂但食与衣。晨兴暨夕息,凛然当自持。被发朝阳,栖迟陟行路。春风吹百草,岁月忽已暮。客从海上来,洁白如秋露。吹笙驾玄鹤,缥渺云中度。教我服华池。令我颜色固。童子十二三,汲水西涧阿。水深不可汲,白石生清波。俯首濯双足,既行亦既歌。上山采紫芝,下山牵绿罗。手持一尺,捷若猿猱过。恐是黄初平,驱羊下前坡。我欲往询之,奈此顽劣何。幽幽山中寺,释子二三人。晨兴击钟鼓,喧喧诵灵文。斋罢各分散,寂然无所闻。或坐长松间,或行清涧滨。采花献佛前,不喜亦不嗔。山头日未出,有客来扣门。自云西州士,牧牛三十春,问之无可言,长歌下青云。晨起坐西斋,群峰净如写。初上其巅,白云在其下。复有丹碧林,阑班缀原野。微风披拂之,庭户亦潇洒。优游得清玩,顾我何如者。梦幻既非真,荣枯谅成假。诸缘随所遇,悠然坐兰若。亭亭长松树,白云护其巅。飞鸟不敢下,伏苓巳千年。苍鼠从何来,便捷不可言。倏忽在其后,倏忽在其前。睢盱利指爪,枝叶无由全。念彼岁寒姿,受此微物牵。驱之不得去,抚之徒自怜。丞相出午门,大夫已来迎。兄弟同一家,无相犹以争。岂曰无他人,虽贤不如亲。晨出与暮归,以保我弟昆。

  【刘文简公集】

  《口号》:竹外花连屋,溪边柳映门。看山无俗客,邀月有芳樽。《杂书十首》:雷兼电掣威何壮,雨挟风来气更豪。坐待红云晚晴后,静听蛙吹起城壕。雨后蝉声特地闻,自谐宫徵和南薰。千门万户垂杨里,无限清阴总属君。阶下茂葵开已过,稀稀枝叶不成丛。晚花三两看时见,也自芳心向日红。树头蛛网车轮大,遮得蚊蝇已数回。可笑无心蝴蝶子,边傍飞去复飞来。溶溶野水淡双鸥,闲煞夕阳影外秋。忽见沙边有人立,贴云飞去不回头。两燕累泥居屋底,群雀穿穴巢屋颠。昨宵雨自雀巢入,燕室堕床人不眠。雨势未知几日止,不计屋漏怕欹倾。当门巨蚓长一尺,时与井蛇相乱行。

  今晨好晴气不湿,家家箱帙满庭中。当天赤日照如火,群蠹铄灭须臾红。北堂玉簪开未开,客鬓昨夜凉风来,伫目东南一千里,白云终日只裴回。《有感仝前月》:贫家男长忧娶妇,富家女长不出户。贫富相倾理或然,男女失时更可怜。《六言二首》:经营郭外二顷,栖息城中一庵,庄叟能知鱼乐,宋宗尝与鸡谈。细看尧典舜典,熟诵周南召南。管甚东涂西抹,从渠莫四朝三。天上人间华屋,水边物外茅庵,须知豪客歌吹,不似儒生笑谈。好是拈红拾绿,争教看北成南。黄尘万事纷扰,青眼吾侪二三。《外兄魏鹏举以大银诗一篇见示,仍令仆亦赋之。及云仰龟新题亦宜致思,辄成古风一章以答之》魏公卓荦真好奇,英才落落惟耽诗。偶观物象动佳兴,行吟坐永还如痴。挥毫一赋不容改,自然如匪用意为。连篇累题出新险,粲然相映金玉辉。辞明理当惬人意,传写相告谁敢非。近来变例赋大银,全篇语意新尤新。恰如骊珠出沧海,照耀世目无纤尘。少陵谪仙所未有,欲诵直恐惊倒人。寒斋书生苦多病,杜门不出聊养性。嘲吟才思还废井,砚池生尘笔常冻。有时开卷能自娱,却得终朝对贤圣。偶看君诗心茫然,搔首徒能发孤咏。作意欲效西施颦,跛足莫逐霜翮劲。新题故赐安敢为,更待宗工示龟镜。《醉中听智仲敬诵诗,喜而有作》眉庞齿白欢颊红,足盘胁耸肩角隆。两手捉膝气吐虹,目睨屋梁顶摩空。扌双如寒鹘望四野,突若惊超绝峰。须臾问口水涌风,澜翻欲与长河东。谁知乾坤万古怪,特气泄此方寸饥寒胸。初为汉祖大风起,次拟荆卿别易水。邈然古意动悲壮,惨淡风云酒尊里。忽吟结客少年场,吴钩锦带照座光。恩雠生死一语顷,凛发直上须髯张。复为廊庙赓歌曲,上有明明下穆穆。民无夭札物无疵,四海一家均五福。敛情却作行路难,长鲸翻海虎满山。李白悲歌阮生哭,弊车羸马愁长安。酒阑日落风已黑,寒灯耿耿月挂壁。微吟转入楚骚城,切切门前山鬼泣。客饮不醉惨不欢,我独起舞叫且欢。文章大是写心具,如君气象谁能攀。古人已矣不可望,一笑逢君千载上。

  【刘将孙养吾集】

  《约略杂诗》:楚水浩浩白,楚山悠悠青。人生自失路,山水初何情。重华入愁云,开阖环峨缨。快然各千载,笑汝空一生。长风渺湘波,汝屈何由平。兴衰昼夜事,反覆今昔同。可怜仁人心,忍死不忍从。明知力不及,谁遣身适逢。贩鬻有奇利,守方无骏功。一饿西山西,一霸东海东。人生无智愚,用舍随其向。倘能采葑菲,往往见所长。当其未必意,百计无一望。因依岂非命,遇合如有相。张良本为韩,陈平亦事项。才难圣所叹,千百不一全。能言未易得,况复可继传。大官老于事,肉食偷目前。方当窃光宠,肯顾择后贤。绛灌第一语,老死贾少年。事主敢不忠,忠乃特未易。指躯欲奚为,中道咄非意,是非或有局,忠邪亦易位。一时容异见,千古尚倒置。鸣呼东市车,此岂晁家事。大厦亦既颠,一木何能扶。况乃非栋梁,曾不比木店栌。彼皆无责备,此独有遗诛。公卿置何地,文字累老儒。寂寞杨子云,见称莽大夫。小儿必解事,老父何足记。顷时床下拜,终古眼中愧。新交阴郭家,平视寿张氏。风生台阁上,宠列诸王次。固宜伏波翁,岁晚困帝媚。人或恃故素,安可知平时。誓忠益一语,成嗔痴布衣。忽逢青云友,旧意更先疑,子陵作故态,鼎足无益辞。狂奴固当尔,君房殊可儿。狂侠世共喜,事败有余德。咄哉皆恶子,坐致人死力。风尘岂纯臣,饥虎传健翼。君看劫昏者,此岂尝失职。时平一偷儿,世乱两汉贼。俗下未易居,浮沉不可谐。谀之为见玩,嘿谓我不侪。但平或可劫,好语犹乱阶。不能皆达人,谁当恕中怀。德操尚可事,逢人好复佳。百年未易料,何往非失身。功名固震世,亦复多误人。中道失知已,小儿共经纶。千年出师表,磊磊悲如新。一笑孝正语,此岂高光伦。勋业各有天,才智竟无与。伯符志不遂,公瑾年忽暮。高台铜雀春,黄屋台城路。赤壁固依然,江东两土。二桥幸遇君,君亦二桥误。英雄有惑志,百炼居然柔。驱驰一世倦,历落身后愁。遗言教卖履,想见诀涕流。美人内隐笑,世子外回眸。何待伏魄时,已忘西陵丘。大缓人所有,小靳非人情。乘危作险语,何能不疑嗔。君心人岂知,君语非所陈。造然岂友道,余悔不蔽身。暮年王茂弘,流涕周伯仁。遂非何不至,中愧鲜自道。谁能当末路,未肯忘始好。初心盛德事,日暮行颠倒。古人有风致,语竟见怀抱。处中恸伯仁,桓公念阿浩。名辈不可高,同流何浊清。名犹天所忌,况乃自立名。邂逅有相逢,恩怨不自明。虚裁了何益,实患安可婴。平生庾元规,晚拜陶士行。士贫患无主,事主欲亲已。亲犹恨不密,密获全者几。奸雄志负国,疑忌及妻子。此犹凛不保,尔乃何足恃。吐茵岌殆哉,窥牍噫死矣。少年轻前辈,新贵喜失序。虚名随位起,流俗浪交许。英贤意寥落,鼠子成乳虎。岁寒何足较,人事亦多故。向来王逸少,坐愧小怀祖。山河向寂寂,乔木嗟久衰。云间昔汜滥,洛下相娱嬉。朝游王和同,莫宿刘乐随。身犹先一辈,事已被一时。低徊渡江来,乃识蔡克儿。人生有邂逅,所托非所愿。物论极无情,心迹谁与辨。噫嘻落帽狂,岂有入幕恋。髯参与短薄,谈笑入文献。孟嘉盛德人,老读桓晚传。六合方内外,意赏各一尚。朱门玩海鸥,故觉神气王。高屐游尘间,谈辨雄坐上。或云古无有,彼道焉得放。不见元嘉间,当有黑衣相。六姓更逐鹿,南北沸问鼎。炽然驴九锡,纷若梦一顷。何者非奕棋,乃有愧未泯。嘲子庐墓,史诮士不逊。如何千年齿,独笑彦回冷。晋阳家化国,首事子推父。擒充入戮窦,平杲遂诛武。东宫漫长嫡,统业谁基绪。纵无玄武门,可但天策府。颇笑魏郑公,欢取万余虏。数纬圣不道,机谶吁何祥。所徵辄乱萌,蚤觉函豫防。如何比造命,拱手待成殃。英明有时昏,衽席养戈。但疑女君羡,皇识武媚娘。古今有大笑,枯杨晚华出。嫦娥齿发落,未肯沮择匹。堕身奉君爱,身亦竟狼藉。彼淫固自取,渠命岂不惜。莲花张六郎,老武八十一。语言谁不美,肝肺鲜如流。贯高对滕公,令伯念母刘。千年真寥寥,情语罕其俦。灵武黄爪辞,蓬莱家事谋。吾评唐名相,三叹李邺侯。知士明观火,仁人心持衡。官阉祸东都,以权不以兵。大历衰失驭,神策监专征。文固奸朋,易置亦忠君。崛强昌黎公,曷赋永贞行。论势不论理,盗或非所憎。苟安不虑远,事有愿因循,涓涓既成河,滔滔愈无津。固知多荆棘,长此待何人。不晓白乐天,风谏平藩镇。官海古风波,高位危竿伎,况复问乱离,安所尽命义。一朝姓七八,忽起年三四。富贵不掩身,瞬息无噍类。漫今冯瀛王,得证佛地位。渊明节高世,甲子书微茫。子美穷念君,同谷歌悲伤。可怜天复末,羁绁围困场。故官署庚子,事苦无名章。得非韩致光,坐累香奁香。《杜平闲日与青山睹诗,各得数解》檐阴缓转厌呼茶,手倦团绡坐半斜。忽听一哇鸣草际,呼童着屐探荷花。绿阴啼鸟不知名,午睡醒来独自行。山下行人应羡我,谁知愁是此中生。飞鸟带将梅子落,痴虫打得纸窗声。莫嫌独坐愁如海,满眼新诗拾得成。竹林风定日流金,人似游鱼抱釜鬻。道是无情如有意,时时一霎故轻云。日长谈倦套拈棋,怕惹闲愁懒赋诗。忽忆故人天外去,绿阴浓处立多时。莫将幽梦搅天涯,珍簟凉厨锁碧纱。自爱竹床跌坐久,起来匐艹已开花。《谩题》:力屈途穷定某州,如今草莽是何丘。已伤无哭田横处,乃有追评葛亮谋。剑气阒寥狐拜斗,龙光变灭蜃成楼。逢人不忍重相问,时倚空庭泪洒楸。穹穹厚厚此含人,零落累魂托断云。万里忠精托高庙,一函枯腊从先君。越吟已复江南些,汉土终无海外坟。故旧尽哀知有处,西州鞭语不堪闻。

  【豫章熊朋来集】

  《奉还皮鲁赡北游诗》:桃花入赋长孙枝,虎豹传斑继子皮。衰朽无因出门去,感君示我北游诗。《紫极道士葆藏萧冰崖亲写送伊祖师住浮云诗,因次韵》写韵檐楹兆页水村,西南其户正临坤。莫谈李洞浮云观,愁见桃花今日门。崖客何期诗阅世,羽人巳有子传孙。此山恨欠涪翁句,让与寻阳龟壳轩。《赵闲闲醉写陶诗三首,卷末云,元光元年冬写诗,髯雷在傍大笑。雷盖深源公希颜也。按元光癸未,当宋嘉定十六年九月庚子朔食既,明年宋宁金宣俱登遐,又十二年而金亡》闲闲醉写渊明诗,髯雷大笑成欷。是年戈鼓季秋朔,明年元光无光辉。癸未三月,邢德自金奔宋,言金改元,犯汉旧,皆笑曰:“非元光乃无光矣。”一星未周世运去,酹酒匆匆风景非。义帝死,围城中酹奠未毕而城陷。伐有兴亡何处避,呼精金虎御天机。《道藏经》:周宣王时,闻空中歌云,“多虎入门呼,长精吸重泉”。柱下史曰:“言太白入昂毕,戎将有此。”乃弃官隐去。可怜士生遇此际,不有渊明吾谁归。结庐岂免在人境,阅世从知与我违。安得梅源遍平地,不惜草露长沾衣。陶诗赵墨那忍读,倚瑟再叠西山薇。

  【马虚中霞外集】

  《奉酬泰轩蒋明府惠诗集》:六义陈国风,篇章著三百。齐梁变浮靡,雅道日崩迫。大历拯颓波,雄鸣破昏惑。有如赤水珠,妙在心自得。泰轩儒门老,赤手探月窟。折得芳挂枝,月姊不敢惜。吞香入肺腑,出语固超特。夜久虚室静,淡淡月光白。一读回古心,再读动精魄。乃知天地间,元气运不息。高松挺节操,众卉失颜色。小子愧学诗,应当取其则。《偶成》:松风寄一龛,萧瑟我相谙。云海鸥盟冷,名场蚁战酣。履须经实地,道岂事虚谈。世态从欺老,欣欣雪满簪。昔嫌上界多官府,不道人间足是非。四十年来悲喜梦,倚阑闲看柳花飞。黼黻青黄入眼迷,升沉人事理还齐。曾看知北尝论蚁,不是巴西错放。百种时情云扰扰,一场春梦草萋萋。此心肯与南风竞,已向蒙庄悟木鸡。雨奇晴好惯相谙,欲写天然下笔难。书舫人归歌舞散,老夫独自倚楼看。善政犹如草上风,圣贤法则岂无同。失时谩使嗟阳虎,述古谁能祖鬻熊。治乱班班方册里,江山历历画图中。百年多少浮沉事,不及槎头把钓翁。谷雨声连四月初,闭门詹瓦石久无储。贫怜杜甫常赊酒,老爱边韶懒读书。乡里小儿相尔汝,檐楹乳雀自亲疏。生生化化趋春意,谁羡箪瓢乐有余。《读石田诗有感》:吟看三数过,不觉烬寒灯。意趣无非道,交游半是僧。课书贫自乐,媚灶梦何曾。自后言诗辈,苦心终未能。雕搜还不到,姚贾是宗风。势立典刑上,句存规矩中。片云孤屿远,寒水夕阳红。此理言难会,冥心感化工。悟门难概入,转读转堪伤。天地因经纬,风骚张纪纲。高秋明素发,老菊笼繁霜。物化精神在,心中何囗亡。《无题》:华毂高轩傲世尘,一枝筇竹喜相亲。精神我愧鸿都客,甲子谁同绛县人。悠远山川终古在,鲜妍花草逐时新。故交霜叶凋零尽,欲话当年记不真。戏衫碌碌恋痴人,傀儡棚前错认真。事去谩劳添讠主脚,愁来悔不早抽身。濠鱼未解庄生乐,社鼠宁知晏子嗔。桃李无心自开谢,可堪春色太逡巡。轻肥裘马我无能,粝食粗衣寄此生。游淡每怀黄叔度,巧言休耻左丘明。经天日月分迟速,行地江河自缩盈。大道甚夷民好径,等闲贫富不须惊。堪怜堪笑苦耽吟,吟苦何堪造物嗔。容陋影惭窥井母,时来功立贩缯人。长短褐秋云晚,白发青灯迹巳陈。只有西山无限好,暮云归鸟自情亲。《读唐僧诗》:高僧吟兴苦,吹万各秋声。着物鬼难测,为容人尽惊。力回千古意,气逼五言城。输与无心者,轻轻道得成。《诗思》:本与名言绝,乾坤钟气清。静中收拾得,闲里琢磨成。美刺明时化,幽微索至精。不曾亲悟入,似隔万重城。《毛诗》:六义关风教,吟须字字安。苦心雕琢易,出口浑成难。道合天心动,篇终鬼胆寒。极玄言不得,休作等闲看。《谩成》:暖催花雨湿行尘,脉脉凭轩欲损神。闲忆少年如昨日,只疑乐事是前身。黄鹂紫燕春仍好,剩水残山物自新。可惜白鸥波浩荡,扁舟老却钓鱼人。林间把酒山鸡舞,竹外支筇野鹤随。醉卧落花春不管,醒来惟有白云知。松风满屋散轻涛,老圃无心事桔槔。曝背檐前趁斜日,怒争梨栗笑儿曹。径曲交加锁竹阴,不教宠辱到林扃。心间莫道浑无事,粉槔松花污鹤翎。参天杨柳手亲栽,一院西风户牖开,落日尚余三四尺,山平水远看秋来。区区得失付酣歌,谁信箪瓢得意多。荒径久无桃李树,不知春事已如何。绕篱绿橘间黄橙,篱外青山取次横。一阵晚风寒雾歙,阶前待得月明生。九日篱根菊未黄,无诗无酒恼秋光。偶思巢燕归飞尽,自理枯蒲葺草堂。溪虫解初肥浊酒香,村南村北稻登场。白头羡杀田翁乐,醉向茅檐卧夕阳。小春天气未生寒,缀树朱栎正入看。昨夜海棠开数朵,一只蝴蝶上栏干。新霜尚薄树声乾,寒水无痕倒浸山。知是钓船归较晚,交鸟青鸟嘎嘎起芦湾。饱霜紫芋细凝酥,旋拨寒灰出地炉。渐愧邻家新酒熟,客来沽得满葫芦。野花芳草三春梦,楚水吴山雨地愁。心绪晚来禁不得,半身斜阳倚江楼。曾向山中静结庐,云边煮药自樵稣。不知白鹤巢松树,占得门前第几株。世态争趋向北机,眼看朱碧旋成非。山桃野杏春犹浅,早有青虫化蝶飞。萧萧野老发垂肩,家住湖西杜若烟。载得茭根入城卖,西风落日满归舡。草木凄凉露未,秋虫瑟瑟渐声底。竹忽穴梦觉湖光白,月在邻家钓艇西。风琴流响韶虚堂,湘蕈歌眠水一方。静里数声基剥琢,乳莺深向绿阴藏。眼底纷纷五色迷,楚人元不重山鸡。老夫惊觉槐阴梦,悟得南华物理齐。槐柳交阴日正长,荷花荷叶满回塘。人间未必浑无暑,心地清凉暑自忘。

  老圃秋光亦可佳,淡烟凉日自生涯。尽容诗酒酬清事,丹桂才开第二花。珠络楂橙满阁垂,欣欣筇物暖炉时。胆瓶小巧偏堪爱,插得檀梅一两枝。长忆成人总角年,学吟终夜不成眠。精神消尽今头白,只得诗名不用钱。夜雨膏浓晓又晴,熙熙景物象升平。啼莺只在花开处,谁识桑中布谷情。槐阴满院喧巢鸦,蜜房香老蜂趁衙。邻家艇子钓鱼去,水光摇动金莲花。移榻松阴避月明,天河万里度流星。仙游梦觉苍华冷,犹听鹤声来杳冥。西风吹雨十分凉,店舍新刍艹拍瓮香。净洗瓦盆删菊本,老夫作意做重阳。老我何堪乐自全,不将造物强杯。贪眠又过希夷子,一梦人间七十年。枯蒲风急骇栖禽,纸帐灯昏坐拥衾。门外霜华如练白,不知何处尚鸣砧。饭罢回廊转数遭,不知积雪生林梢。自怜迂僻人多笑,洗竹交加助鹤巢。胜景园西石路平,瘦筇扶我过南屏,希夷名在庵何在,应是先生睡不醒。北风小雨戒新寒,隔水枫林叶已丹。莫道闲门知己少,白鸥飞去又飞还。隐隐寒灯竹院深,暗风吹雪打窗声。利名不入蒲团梦,一衲蒙头坐到明。斜阳日日过山坳,钟磬相闻隔水敲。生事一盂饣粥外,静看林下鹊争巢。燕山楚水曾为客,惯听霜砧捣月明。不似新愁怕新雁,秋风吹落两三声。晴日穿花暖似烘,风檐微动玉丁东。山童睡起心无事,斫得筇枝补鹤笼。岸柳禁风叶渐疏,乍凉还试夹衣初。雨添秋水入篱落,闲看鹭鸶行捕鱼。酒能醉客心难醉,诗解穷人思不穷。千古湖山百年事,倚阑分付落花风。芙蓉露湿天宇清,呈河淡淡蟾蜍明。西村知有夜船过,撩乱一群瞿鸟鹆鸣。云归雨歇湖水平,五色虫带虫东山边明。唱歌舟子采菱去,十里柳堤蝉乱鸣。烟水微茫没钓矶,物情人事两依依。杨花自逐东风去,空见渔舟日暮归。送客河桥怆别怀,露花烟草见船开。伤心不及梁间燕,又逐春风冒雨来。西邻张乐通宵饮,野老耽吟尽日诗。总在天机流转里,可怜乐处不相知。

  【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因题诗卷》:下字工夫大,协音格律深。不唯穿月胁,当合出天心。莫编苫疾,尚知织锦迟。篇篇何警策,字字更清奇。《效古》:猗猗无粒粟,西成收不得。供尽天地间,千年万年食。郁郁无影树,无人得攀折。障尽天地间,千年万年热。《戏题近日所作诗卷末》:谁擅风骚上将坛,顿还旧观据吟鞍。自然倚伏行藏在,未要闲人作话端。《拟古》:水涵春色柳涵烟,半是人间半是仙。帘底东风吹梦断,一窗花影月明天。门外西风断续歌,晓闻行李过滹沱。得封侯也知何日,人道仙郎鬓已皤。沈沈雁影落云边,云边雁影横秋天。秋天一望万里沙,行人犹听鸣悲笳。悲笳一声悲欲绝,雪纷纷兮风烈烈。玉泉溪上多旧游,旧游别后经几秋。和林城西看春柳,何如谈笑倾杯酒。百年身世一梦中,夕阳相对空回首。《和延年所诵小诗》:月满风帘醉梦残,松阴滚碎玉栏干。如何又是沈沈夜,特比寻常分外寒。《载赓赵虎岩诗韵》:罗列征鸿字不如,天涯牢落正幽居。故人何处秋光老,愁把蛮笺草草书。人生能得几清明,得亦为荣失亦荣。争后便夸饶胜事,五湖烟景有谁争。《偶得》:雁时游子不禁愁,把酒悲歌醉即休。旅枕梦回情味恶,满天风雨五更秋。《舟中读仙伯诗歌》:金门羽客传仙伯,雕章继贺登瀛客。锦囊满积骊龙珠,冥搜得自蛟龙宅。岂无神物为护持,未许尘凡探幽赜。金山万丈安可升,玉海千寻不可测。遂被声歌歌一曲,四望烟霞皆改色。浪花遥逐清风来,容与舟容舟,舟名也。横玉溪侧。凌波弭楫水仙府,独上兰洲登醉白。驰情何许望成连,水与青天等宽窄。

  【张西岩集】

  《刘静逸索诗》:静则不动体,逸乃不劳理。何以见不动,月堕寒潭底。何以见不劳,云归故山里。欲求二者功,且旦反诸已。《读陈节斋诗刻》:心远亭高树拂云,绵衣一去几经春。壁间好护题诗石,再见如公有几人。不见当年老节斋,伤心遗迹半苍苔。读余风起庭前树,犹似英灵到此来。《方塘颇倦,以此壮之》:才渡清溪懒着鞭,白云岭上莫留连。与君驰下坡陀去,一簇人家是玉泉。《三月晦日》:雪帽风裘出帝京,与春同到济南城。明朝春又堂堂去,剩约飞花与送行。日长人寂簿书稀,拟赋春归第二诗。可是东风尚纤巧,乱飘飞絮游丝。《选杜缑山诗》:缑山人去已多时,独对遗编动所思。坟上不浇千日酒,世间空爱七言诗。追随工部仍多感,摸拟樊川更好奇。昨认灯前选佳句,疾风应报九原知。曹杜声名已并驰,杨王踪迹久相随。千篇虽富少青眼,一字未安空白髭。得法初从缑岭学,命题多是相州诗。可怜十五年前死,不见中原混一时。《和张秋山寿诗韵》:今年此夕倍光辉,新得秋山七字诗。滹水传来仍有派,寓斋仙去更无师。清如映月梅花朵,老似经霜桧树枝。忙著锦囊收拾起,他时不独诧吾磁。《安仁簿吴帝弼以诗求跋,燕都诸公送行诗既题其后,复用来韵》都城桂玉不关心,日日长吟复短吟。冷地谁逢人荐誉,清朝半是子知音。一封黄纸中书牒,八品青衫主簿箴。五老峰头旧游处,停舟为我一登临。

  【张子渊集】

  《上京纪行诗》:世祖龙飞奠两圻,岁时延跸重依违。千官扈从趋黄屋,三子联镳总白衣。眼底关山生藻思,马头楮颖发光辉。诗成京国争传诵,太史遥瞻动少微。《晚成》久旱妨农稼,云霓暝不开。强风秋愈壮,好雨夜深来。元师嘉猷阔,官军荷铠回。巳虞储彳侍匮,川陆转悠哉。

  【元朝风雅】

  《拟古四首》涉江采夫容,江水何澄鲜。朱华映朝旭,窈窕薰风前。相望不盈咫,风波良独艰。揽之置怀袖,抚玩空长叹。春荣众所慕,泯默无复言。孟冬寒气至,眄彼庭中树。忽得故人书,中有相思句。故人隔异县,相望良独苦。候虫鸣广除,落叶被衢路。凄其对摇落,登高讵能赋。白发生镜中,荏苒流年度。故人岁寒姿,亦有济胜具。相期佩飞霞,共饮金茎露。青青河畔草,春至不复腓。延缘被陂坂,饱彼牛羊饥。荏苒时序迁,王孙终未归。西风一萧瑟,楚客空伤悲。安知壮士心,金石乃不移。阴阳无停运,垂柳生金丝。鸟呜百花开,回首乃尔为。丈夫贵自勖,千载以为期。明月皎夜光,出自河汉东。众星灿以繁,牵牛正当中。永怀乘槎人,上与河源通。辶朔游往从之,杳杳将安穷。至人凌倒影,千载幸一逢。愿言揽其祛,一洗尘埃空。乘风游汗漫,历历天九重。有志未能就,忧心从忡忡。《绝句》:矶头系渔艇,林下访樵牧。炯然一白鸥,独有满潭绿。独酌玩溪水,溪水清且漪。山月忽飞来,皎然谁与期。酒醒悦山桂,流泉夜弹筝。独上青峰去,中天见月明。坦坦黄金道,蛾眉七瑶车。莫随双燕子,容易落人家。《无为人所怜》:前有亿万年,后有亿万年。寓形此穹壤,百岁指一弹。古来多少人,灭没已不闻。草木与同腐,可怜生世间。独有圣与贤,明名长久存。圣贤在世时,小心常畏天。终始履周道,没身无过言。所居至广大,靡物可与权。万乘不为泰,一瓢亦自尊。我当师圣贤,无为人所怜。《古意》:美人插新花,恨不逐时好。花亦解自怜,红颜易成老。《偶题》:修竹千竿万卷书,水明沙净称幽居。春风架上吹残简,时复晴窗落蠹鱼。永夜观儿课旧编,小窗灯火忆当年。曲肱自笑不成寐,月上瑶琴第五弦。雪夜题书玉署深,思山便欲寄瑶琴。征鸿若问平安信,河汉东流是此心。《绝句》绣帘钩月夜生凉,花雾霏霏入画堂。吹彻玉箫人未寝,更添新火试沉香。金吾列侍拥旌旄,五色云深雉尾高。视草词臣方退食,内官传敕赐撄桃。出门何路觅亡羊,日日红尘枉了忙。笑杀东齐赵夫子,不来看菊过重阳。《无题》:自古功名孰尽酬,平时闾巷诧封侯,万言未试人皆惜,一士难招国可羞。岂必后来俱龌龊,若为诸老独风流。黄尘衮衮将年待,往事悠悠与酒谋。《听儿读卫诗》:羔羊同时缝素丝,抑抑有老尊其仪。如何多善臣子国,犹有北门怀仕诗。人生仕进亦偶尔,出门入室同一轨。书声听处千年心,霜月残缸夜如水。

  【吴礼部集】

  《五言绝句,客有谈献玉绝弦事,因赋二诗》荆璞宁非遇,卞和犹识真。识真不自保,翻恨世无人。识趣全琴在,赏音千载期。朱弦何用绝,自贵不求知。《题谢尧章君琬兄弟诗卷》:谢氏家声旧,今犹好弟兄。依依对床语,恻则在原情。露萼花虽减,春池草自生。殷勤同姓老,望尔早来京。《题李天台戴氏诗后》:大监能全节,传家在一经。宁为重席讲,不作鼓琴伶。霞映层城赤,春留故树青。闻孙偶相识,三叹想仪刑。戴希尹者,为军器大监内附,后或荐之,不起。有子为教官,与从子同徵亦辞,从子至集贤直学士。《读陈后山诗有感》:我名异世偶然同,身迹沉微转更穷。寄食尚怜从郭概,赏音未易见苏公。《病假自秋徂冬,因读诗及楚辞后语,集成雅言》秋风草木黄落,日夕羊牛下来。征夫心亦忧止,曷月予还归哉。昔往杨柳依依,行迈黍稷离离。怀归畏此谴怒,静思不能奋飞。结幽兰而延伫,攀桂枝兮淹留。望美人兮未来,思公子兮离忧。日宵宵兮下山,风飘飘而吹衣。临清流而长叹,望青山兮不归。岁忽忽而遒尽,老冉冉其将至。心郁郁之忧思,夜耿耿而不寐。雁邕隹邕隹而南游,猿啾啾兮夜鸣。天惨惨其无色,荒亭亭而复明。

  【吴舜举吾吾类藁】

  《拟古》:羲画阐人文,立德继玄旨。斯道古攸敦,卒乃滋末技。词华鄙雕琢,何况靡工致。既贻俗眼嗤,还为知音弃。鱼目殆非珍,燕石浑瑶珥,绮丽炫颓波,澹泊启高致。焉知大雅音,诠讽含六羲。神龙蛰重渊,岂偶介与鳞。变化入冥漠,倏忽致屈伸。藏深苟无欲,此性安可驯。清晨涤尘虑,拂拭龙唇琴。冰丝映玉轸,宫徵发徽音。一鼓别鹤起,再鼓紫凤吟。自非山水工,曷契钟子心。贞士失知己,何自免陆沉。嘉遇良难必,聊且慰冲衿。褰衣涉湘渚,崇兰泛幽香。折以遗所思,柰此道路长。采芳须及时,过时萎且黄。不念桃李年,离别隔两乡。何当早还归,慰此饥渴肠。宝气吐光芒,夜烛霄汉上。孰云久沦晦,精采动星象。由来至神物,变化非可状。离合迹靡同,显隐何由杖。冥思掘狱初,博识启浮奖。先正邈云迈,名流若晨星。余光安足仰,竟莫资典刑。羲农殆黄虞,去余几千龄。淳源就湮塞,徒兹守群经。苟非述作功,群寐何由醒。炳炳垂懿则,颇恻昧与冥。四壁但萧然,蓬蒿蔽幽居。岂复计贫馁,志在古人书。我来慕高谊,仰止将焉如。清风百代上,遗言良起予。在昔炎运熄,余火焦起良图。君臣及际遇,鱼水相与俱。乃知长啸时,兴怀佐朝谟。贤辅著伊吕,兹士顾不殊。秉耒南阳者,孰识为凤雏。出师戒两立,恳恳忘勤劬。功名照前代,千载擅八区。《拟古杂诗》:抱美不自献,孰识爨下才。乃知荆山珍,终以石见猜。凤雏未高举,秉耒南阳隈。何以答三顾,赴敌山亦摧。八阵布雄略,出师真壮哉。淳浇无异源,靡靡逐时变。柰何迁末运,公麽伺其便,长揖采芝叟,不作市城恋,忻与木石俱,何意谋自见。边隅尚传警,风尘暗寓县。前修迈高节,岂为来者劝。食薇可终身,深期弭龙战。哀哀我征夫,远役在边戌。雨雪忽载涂,凄其岁年莫。从戎始虽壮,容鬓巳非故。甘心许徇国,勋业苦难树。枕戈愤巳盈,孤征尚谁诉。比目折中路,眷恋情所私。浩浩燕与越,驱车欲焉之。别近恒恻恻,别远宁不思。寄语室中人,远游非所陈。昔闻诗与礼,忆在过庭趋。耳熟严训及,愧我昧反隅。中道逢荡析,念此气不苏。深惟素履愿,窃比逢掖符。咄嗟岁月驶,莫遂砭厥愚,穷生贵殉义,时流重进谀。弥怜虎口脱,敢冀蜗氵全濡。屡空中岂怍,宁为末俗驱。鲁连蹈东海,却秦乃权宜。战国固多士,卓然一见之。余本寒乡民,弓矢居河之湄。尚友笃嗜古,深衷切自私。一获展良悟,如扌求渴与饥。遐踢邈千载,遗矩诚足追。因之激忠愤,愧乏熊虎姿。滥吹诚窃禄,哂此齐庭竽。定从才一言,忝与碌碌俱。古称贤达人,高谊耿不诬。鱼目固非珍,窃混明月珠。贵耳恒贱目,把玩复自娱。穷达有恒理,敢昧待贾沽。兵尘昧遐瞩,藏深复潜需。荏苒春又夏。芳序不我延。所思邈山海,迢递隔远天。寄书云中雁,旷绝贻厥言侃。荣耀有衰歇,寸心终莫迁。如何结发亲,负此桃李年。朱唇扬妙音,岂计终取怜。当年纨扇谣,安得今尚然。婉怀哀伤,愿比金石坚。躞蹀下闺闼,何由巳。高牖照初日,水木涌清辉。拂拭朱丝弦,山水调更微。钟子不我遇,自与聋俗远。无弦寄高兴,此意良未非。折腰卑巳辱,岂是昧事机。骏奔计已得,迈迹非可几。古道就芜秽,末流滋诳谲。溯求竟何稽,谁作复谁辍。知愚虽两致,宁与较县绝。污隆逐时变,譬彼凉与热。朔风吹大漠,夜作千里雪。阴晴苦难恃,舒惨一何别。默悟元化工,喧啾息哗说。惟昔事远游,发轫自兹始。辛勤三十载,倏忽一瞬耳。未明辙环踪,窃究怀居旨。祚运厄阳九,历稔未云已。郑重携挈心,干禄为亲喜。出身忝逢掖,残毁谅非美。多艰亦屡遘,破陷辄中止。自省几寡言侃,所幸免誉毁。远别同气亲,昕夕竟何恃。於焉限阳朔,旷阔非所拟。相思只长恸,一坐致频起。寒门婴变故,延祸及先妣,肠裂五内伤,憔悴复何似。永抱终夭痛,不得返乡里。蕙帷拥虚位,徒见字盈纸。旅魂不可招,痛绝真欲死。忍闻属纩言,离乱念诸子。层云起遥空,阳曦黯沦没。倏焉光采歇,变化何仓卒。穷居念离索,终朝恒兀兀。杪冬寒气惨,凛凛伤肌骨。暖律谅可回,推迁任飘忽。《杂诗》河宿烂宵分,严霜歇芳物,南飞雁,声逐浮云没。征夫怀远役,戈船连暝发。孰遣严程缓,柰此苦寒月。大布不御冬,况值霜断骨。命微难自保,去去冒驰突。亲知惨别离,割痛永相恤。归来良有期,会见早宁谧。晨起凄风厉,霜气欲断肌。暄凉谨代谢,推迁理无违。念我蓬居,悬罄心自怡。寝食列鼎,遑恤冻与饥。富贵何足羡,贱士安坦夷。严城喧夜柝,呜咽鸣羌管。清辉鉴檐隙,桂魄光复满。秋声动寥廓,边鸿起撩乱。荣茂就衰歇,关河音信断。客寝不遑安,孰遣愁心缓。疏散巳成癖,杜门养愚蒙。矫厉非素习,甘此退与穷。由来方凿资,不与圆柄通。孜孜为利者,只自取劳躬。廉立启贪懦,将谢夷惠功。余生苟可毕,何须问污隆。《拟古十首次刘闻廷韵》:逆节圯崇纲,横溃肆狂伴。宗主炳麟史,昧此谋宁缓。民彝讵宜泯,四维遽云断。畴能靖群凶,未觉事功罕。岂不念无辜,忧来气恒短。卓彼一正功,其人独称管。骑射息芳辰,余间端可卜。戏玩足娱心,辕门抛蹴。蹴高齐浮云,式骇众观目。将军夸巧捷,接踢最称速。噫彼暴殄余,穷欲未云足。恢恢忱弗私,恶稔祸胥促。自从丧乱来,东西安所之。山谷弗可居,浮海弗可期。余黎摩孑遗,中边悉如兹。藩维弛臣节,不腼死独迟。遁辞尚可托,徒劳播声诗。愧尔忝章甫,哀号奚用悲。夷叔卓杰识,时议骇且惊。始也议形色,终焉心靡平。登山迹既迈,薇蕨岂可生。去余已千代,昭然无隐情。后贤昧厥旨,较若失万程。何须重此文,修辞费将迎。子房闵韩亡,捷足骋高志。修名列三杰,式侈运筹事。圯桥期屡失,讵谓偶相值。钟姿良粹美,神降会元气,明哲既保身,声名照天地。汉楚兹辽哉,邈矣隔淮泗。飞鸿堕遣音,云有帛书字。光党著高节,明王礼不宾。藏深靡求,高蹈岂无因。商岭芝可茹,楚泽兰堪纫。买斧事樵采,兹焉毕晨昏。伊人不守沔,胡为乃栖筠。俯仰终愧怍,信罹辶与辶屯。负固扰南纪,从昔著苗民。虞廷一振旅,舞干义常陈。只缘类莫殄,囿此弗顺身。啸聚仍续武,徒劳逻与巡。纲维遽云断,那能一朝伸。玄端袭儒服,亦复岸此巾。徒守子云学,谩夸首阳仁。投畀息群愤,母令浼斯人。世无柳下惠,畴宽此夫薄。全生已亏行,奚用咨流落。词纵工丽,未足俾述作。边廷驰羽檄,扰扰夜喧柝。流血川谷殷,疮痍曷清廓。忠臣炳休光,鼠辈尚安托。经德贵不回,吾否悔宁晚。老去莫知非,暝行亦亡返。堂堂寻阳守,重义知所本。捐躯著忠节,欲救天步蹇。修名光简册,不愧巡与远。尔独恋乡井,归心入私忖。安成不可即,何计遂耕垦。谩补登山屐,徒怀浮海舟。孰抱乐毅才,谁卧元龙楼。往事成悒悒,来今怅悠悠。戈舸杂游卒,川途不可游。畴能念涂炭,积此巳十秋。人命亦可怜,焱欠入水上沤。皇风被九宇,讴吟良不休。《绝句》:飞来双粉蝶,还为落红迷。不惜余香在,随风过槛西。幽居偏寥寞,树午绿阴团。更有双飞燕,新巢次第完。闭门花落尽,稍稍觉春归。只忆山中好,云深笋蕨肥。缄情聊寄远,一望去程贝余。杳杳飞孤鹜,微茫近落霞。树色偏宜晚,涵烟接古城。伤心遥驻目,荆杞乱来生。昔时歌舞地,处处长蒿莱。黄说茅檐底,今朝有燕来。楚山不可极,楚水欲千重。雨逐飞云度,相从认去踪。长飙中夕起,空闺幽思多。忽闻啼杜宇,柰此单居何。飞花随雨急,欹树向风斜。不识春归路,愁来倍忆家。怪得春多雨,农家未力耕。云涛生近渚,驾得海舟轻。《谩成》:官柳摇青浅学眉,舞腰纤瘦似蛮儿。多情只解牵离思,剪尽烟中数尺丝。

  【杨叔能小亨集】

  《李太白诗》:长庚昔入梦,名与少陵齐。陈隋诸作者,稍觉气焰低。轩昂傲权贵,反为嬖幸挤。也一青蝇,安能点白圭。采芝谢家英,白骨埋黄泥。《效孟东野》闻昔有廉士,井饮投青钱。嗟余七尺身,眠食须人怜。夜归借卧榻,朝起寻炊烟。喟然长太息,俯仰羞前贤。曲肱一榻上,梦与汗漫期。或登高山颠,或步清溪湄。形开日已昃,身世交相悲。愿言长不寤,梦里心怡怡。我愿如蚯蚓,食土能充肠。我愿如鹪鹩,自然羽而翔。人生岂不贵,岁暮天雨霜。不知冬日短,但觉冬宵长。袍不息耻,恐污君衣裳。粝食不自难,恐辱君膏梁。青蝇点白石,白璧亦无光。一人向隅泣,一室皆感伤。《读徐汉臣诵雪诗》:颖守多宾客,玄冬燕赏时。聚星成故事,刻梓播妍辞。吾子追遐躅,儒官下绛帷。高吟三十韵,拟学二贤诗。前朝阀阅有光辉,南国衣冠欲奋飞。雨地因缘春梦断,百年事业壮心违。四民失职士为最,数口无依谁与归?鬓发苍浪五十一,天教去采故山薇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五

卷之九百五

  二支诗

  诸家诗目一

  李陵诗

  【苏东坡集】

  《跋李陵诗后》余本不识陈君式。谪官黄州,倾盖如故。会君式罢去,而余久废作诗,念无以道离别之怀。历观古人之作,诵约而意尽者,莫如李少卿赠苏子卿三篇,故书以赠之。春秋之世,三百五篇,皆以见意,不必已作也。

  王粲诗

  【文献通考】

  《王粲集》八卷。晁氏曰:后汉王粲仲宣也,高平人。为魏侍中。粲博物多识强记善算,属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以为宿制,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著诗赋论议垂六十篇,今集有八十一首。按《唐?艺文志》,粲集十卷,今亡两卷。其诗文反多于史所记二十余篇,与曹植集同。

  张司空诗

  【文献通考】

  《张司空集》三卷。

  晁氏曰:晋张华茂先也范阳人。惠帝时为司空,为赵王伦所害。华,学业优赡,词藻温丽,图纬方伎等书,莫不详览。家有书三十乘,天下奇秘悉在。博物洽闻,世无与比。集有诗一百二十,哀词册文二十一,赋三。

  陈氏曰。前二卷为四言五言诗,后一卷为册祝哀诔等文。

  陶潜诗

  【文献通考】

  《陶靖节集》十卷。《诗注》四卷。

  【周紫芝太仓米集】

  周紫芝《书陶渊明归田园诗后》。

  陶渊明闲居则负耒而躬耕,年饥则叩门而乞食,益不可不谓贫矣。至于弃官而归,则易若脱屣,非其胸中自有丘壑,安能摆落世故如此。顷时杜祁公在政府,客有新第者,以所业献公,请学为政。公无一言,唯问生事厚薄。人有问公者,公曰:人有田园,则进退轻,乃可行吾志。祁公可谓知言矣。近时士大夫,多喜学渊明诗,皆故为静退远引之词,以文其歆羡躁进之失,譬犹效西子之颦,而忘其语意高远,不能窥此老之藩篱也。

  【黄庭坚豫章集】

  《书渊明诗后》:血气方刚时,读此诗如嚼枯木。反绵历世事,如决定无所用智。每观此篇,如渴饮水,如欲寐得啜茗,如饥啖汤饼。今人亦有能同味者乎?但恐嚼不破耳!

  《书陶渊明责子诗》:观陶渊明之诗,想见其人岂第慈祥戏谑可观也!俗人便谓渊明诸子皆不肖,而渊明愁叹见于诗,可谓痴人前不得说梦也。

  【吴可藏海居士集】

  《五峰翁书渊明诗》:陶渊明诗,如向上祖师所受用处,无复余事。有欲学之,非饱于参寻莫能到也。思道平生刻意于诗,晚所造诣乃如此。当有明眼人,以予言为信。五峰翁挺士特书。

  【蒋璨】

  书靖节之诗,人不可学。然有不蕲同而同者,其妙至于不可言,当于此诗求之,说蜜为甜,与无舌人自不相领。阳羡蒋璨宣卿书。

  【苏东坡集】

  《书渊明羲农去我久诗》:余闻江州东林寺有陶渊明诗集,方欲遣人求之,而李江州忽送一部遗予。字大纸厚,甚可喜也。每体中不佳,辄取读,不过一篇,惟恐读尽后,无以自遣耳。

  又《书颜生称为仁诗》:此陶渊明饮酒诗也。此饮酒中,不知何缘记得许事。元丰五年三月三日,子瞻与客饮酒,客令书此诗,因题其后。

  又《书渊明乞食诗后》:陶渊明得一食,至欲以冥谢主人,哀哉哀哉,此大类丐者口颊也。非独余哀之,举世莫不哀之也。饥寒常在身前,功名常在身后,二者不相待,此士之所以穷也。

  又《书渊明东方有一士诗尾》:此东方一士,正渊明也。不知从之游者谁乎?若了翁得此一段,我即渊明,渊明即我也。绍圣二年十二月,东坡居士饮醉食饱,默坐思无邪斋,兀然如睡,既觉、写渊明诗一首示儿子过。

  【晁无咎鸡肋集】

  《题陶渊明诗后》:诗以一事论工拙,如“身轻一鸟过”,“身轻一鸟下”,过与下,与疾与落,每变而每不易较也。如鲁直之言,犹石武之于美玉是矣。然此犹在工拙精粗之间,其致思未白也。记在广陵日见东坡,云,陶渊明意不在诗,诗以寄其意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则本自采菊,无意望山,适举首而见之,故悠然忘情,趣闲而累远。此未可于文字,精粗间求之。以比石武美玉不类。崇宁三年十月晦日,晁补之题。

  【马碧梧玩芳集】

  《题注陶诗后》:陶公书甲子之事,后人盖为隐者之一节耳,不于其诗数数然附著斯意也。乡先生东涧汤公,始从而一二笺释之,谓其有感于兴亡之际,为之增欷而累叹焉!当涧为此论时,盖淳初元,国步小康时也。去之三十余年,余乃真践此境。山中恸哭之余,因取陶诗汤注诵之,痛国事之巳非,悼前贤之不作。因涧于彼时,预表斯指,岂亦陈了翁书杜陵哀江头之意耶?呜呼!岂不重可悲哉!是编每于世运变迁之语,数致志焉。至于二卷中,赠羊长史之篇,既欲考千载典坟之存,以求古人之心,复欲因九州舆图之一,以验圣贤之迹。而终之以经商山谢绮角之意。涧之言曰:南北虽合,而世代将易,但当与绮角游耳。呜呼!世代之易,犹可言也;夷夏之易,不可言也。岂不又重可悲哉!本心斋书。

  阮籍诗

  【文献通考】

  《阮步兵集》:陈氏曰:魏步兵校尉陈留阮籍嗣宗撰,其题皆曰《永怀》。首卷四言十三篇,余皆五言,八十篇。通为九十三篇。文选所收,十七篇而已。

  谢惠连诗

  【文献通考】

  《谢惠连集》一卷

  陈氏曰:宋司徒参军谢惠连撰,本集五卷,今惟诗三十四首。惠连得名早,轻薄多尤累,故仕不显。死时才三十七岁。

  鲍泰诗

  【文献通考】

  《鲍参军集》十卷。

  梁元帝诗

  【文献通考】

  梁元帝诗一卷。陈氏曰:即湘东王绎。

  文帝诗

  【文献通考】

  《梁简文集》五卷。陈氏曰:简文帝,纲也。按《隋志》八十五卷,唐已缺五卷,《中兴书目》只存一卷,诗百篇,又缺其三首,今五卷皆诗,总为二百四十四篇。

  柳文畅诗

  【文献通考】

  《柳吴兴集》一卷。陈氏曰:梁吴兴太守河东柳恽文畅撰仅有十八首。

  江总诗

  【文献通考】

  《江总集》一卷。

  陈氏曰:陈尚书令考城江总总持撰。总在陈为太子詹事,以宫端为长夜之饮。及后主即位,当权任日为艳诗,君臣昏乱,以至亡国。入隋为上开府,《唐志》集三十卷,《中兴书目》七卷,今惟存诗仅百首云。

  徐孝穆诗

  【文献通考】

  《徐孝穆集》一卷。

  陈氏曰:陈太子太傅东海徐陵孝穆撰。本傅称其文丧乱散失,存者二十卷。今惟诗五十余篇。

  阴铿诗

  【文献通考】

  《阴铿集》一卷。

  陈氏曰:陈散骑常侍南平阴铿子坚撰。才三十余篇。杜子美云,“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今考之未见铿之所以似太白者。太白固未易似也。子美云尔,殆必有说。

  晁氏曰:陈阴铿子坚也,幼聪慧,五岁能诵诗赋,日千言,及长,博涉史传,尤工五言诗。徐陵言之于世祖,使赋安乐宫,援笔立成。累迁散骑常侍,有集三卷。隋已亡其二,今所存十数诗而已。杜少陵赏赠李太白诗,首云,“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今观此集,白盖过之远矣。甫之慎许可乃如此。

  【韩驹陵阳集】

  《题阴铿诗》:右阴铿诗。铿与何逊齐名,世号阴何。今何逊集五卷,其诗清丽简远,正称其名;铿诗至少,又浅易,无他奇。其格律乃似隋唐间人所为,疑非出于铿。虽然,自隋唐以来,谓铿诗矣,故录之。

  吴均诗

  【文献通考】

  《吴均集》二卷。

  晁氏曰:梁吴均叔宰也,史称均。博学才俊,体清拔,有古气,好事效之,谓之吴均体。有集二十卷。唐世搜求,止得十卷。今又亡其七矣。旧题误曰吴均,均乃唐人,此诗殊不类,而其中有赠柳贞阳、周兴嗣辈诗,固已知其非均。又有萧子云赠吴朝请入东诗,盖在武帝时为奉朝靖,则知为均也,无疑矣。萧子云诗八,萧子显朱异平筠王僧孺诗各一附。颜子推讥均,集中有破镜赋,今已亡之。

  江淹诗

  【文献通考】

  《江淹诗集》十卷。

  何逊诗

  【文献通考】

  《何逊集》二卷。

  晁氏曰:梁何逊仲言也。东海人,终水部员外郎。逊少能诗。州举秀才。范云见其文,嗟赏曰:“观文人质则过懦,丽则伤俗,能清浊古今,见之何生矣”。沈约谓:“每读卿诗,一日三复,犹不能已。”与刘孝绰俱以文章见重于世,谓之何刘,王僧孺集其文为八卷,今亡逸不全。

  陈氏曰:本传集八卷。馆阁书目。今所传止此。

  庾开府诗

  【文献通考】

  《庾开府集》二十卷。晁氏曰:周庾信子山也。南阳人,梁元帝时为散骑常侍,聘西魏,遂留长安。孝闵时终司宪大夫。信在梁与徐陵文并绮丽,世号徐庾体。有“滕王辶卣序”。

  陈氏曰:信,肩吾之子,仕梁及周,其在扬都,有集四十卷,及江陵又有三卷,皆兵火不存。今集止自入魏以来所作,而《哀江南赋》,实为首冠。

  薛道衡诗

  【文献通考】

  《薛道衡集》一卷。

  陈氏曰:隋内史侍郎河东薛道衡元卿撰。诗凡十九篇。本集三十卷。所存止此。大抵隋以前文集存全者亡几多,好事者于类书中抄出,以备家数也。

  史言道衡每至构文必隐空齐,蹋壁而卧,闻户外人声便怒,其沉思如此。宋之问诗

  【文献通考】

  《宋之问考功集》十卷。

  晁氏曰:唐宋之问延清也。汾州人。武后召与杨炯分直习艺馆,谄事太平公主,为考功员外郎。睿宗初贬钦州赐死。自魏建安讫江左诗律屡变,至沈约庾信,以音韵相婉附,属对精密。及之问期,又加靡丽,回忌声病,约句准篇,如锦绣成文,学者宗之,号“沈宋”。徐坚常论之问之文如良金美玉,无施不可。其为当时所重如此。

  沈期诗

  【文献通考】

  《沈期集》五卷。

  晁氏曰:唐沈期云卿也,相州人。及进士第,由协律郎累迁弘文馆直学士,常侍中宗宴舞回波,为弄辞以悦帝,还赐牙绯。

  陈氏曰:自沈约以来,始以音韵对偶为诗,至期之问益加靡丽,学者号“沈宋”。唐律盖始于此二人。皆以附二张进之问尤无行。

  石林叶氏曰:黄大临云,鲁直晚喜期宋之问诗,以为与杜审言同时,老杜五言不惟出其家法,参得二人之妙也。责宜州,并不以书同行,箧中惟有《期集》一部。然鲁直文字中未尝及,当是不示人以朴也。吾尝问大临诗中所甚爱者,举“海外逢寒食,春来不见饧,洛阳新甲子,何日是清明”一篇,以为二十字中婉而有味,如人序百许言者然。今历论节气,有清明无寒食,流俗但以清明前为寒食,既不知清明,安能知寒食,此不可解也。

  杜审言诗

  【文献通考】

  《杜审言集》十卷。

  晁氏曰:杜审言必简也。襄阳人。预之后裔。擢进士。博才傲世,尝对武后赋《欢喜诗》,后叹重其文。与李峤、崔融苏味道为文章四友,集有诗四十余篇而已。

  又《杜必简集》一卷。

  陈氏曰:唐著作郎襄阳杜审言必简撰,工部之祖也。唐初沈宋以来,律诗始盛行,然未以平仄失眼为忌。审言诗虽不多,句律极严,无一失粘者,甫之家传有自来矣。然遂欲衙官屈送宋,则不可也。

  杨诚斋序略曰:必简尝为吉州司户,今户曹赵君彦清,旁搜远摭得其诗四十二首,将刻枣以传好诗且以为户厅之宝玉大弓,属予集之。余观必简之诗,若“牵丝紫蔓长”,即“水荇牵风翠带长”之句也;若“鹤子曳童衣”,即“儒衣山鸟怪”之句也;若“云阴送晚雷”,即“雷声忽送千峰雨”之句也;若“风光新柳报,宴赏落花催”,即“星霜玄鸟变,身世白驹催”之句也。予不知祖宗之相似,其有意乎?抑亦偶然乎?至“如往来花不发,新旧雪仍残”,如“日气抱残虹”,如“愁思看春不当春,明年春色倍还人”,如“飞花揽独愁,”皆佳句也。三世之后,莫之与京宜哉!王维诗

  【文献通考】

  《王右丞集》十卷。

  晁氏曰:唐王维摩诘也。太原人。开元九年进士。终尚书右丞。维幼能属文,工草隶,善画,名盛。安禄山反,陷贼中,贼大宴凝碧池,赋诗痛悼,诗闻行在,后得免死。代宗访维文章于弟缙,裒集十卷上之。李肇记维“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以为窃李嘉者。今嘉集无之。岂肇厚诬乎!

  陈氏曰:建昌本与蜀本次序皆不同,大抵蜀刻唐六十家集,多异于他处本,而此集编次尤无伦。维诗清逸,追逼陶谢,辋川别墅图画,摹传至今,常与裴迪同赋,各二十绝句,集中又有与迪书图略曰,夜登华子冈,辋水沦涟,与月上下,寒山远火,明灭林外,深巷寒犬,吠声如豹,村墟夜舂,复与疏锺相间。此时独坐,僮仆静嘿,每思曩昔携手赋诗,当待春中卉木蔓发,轻出水,白鸥矫翼,露湿青皋,麦雉朝句隹,倘能从我游乎。余每读之,使人有飘然独往之兴。迪诗亦佳,然他无闻于世,盖亦高人也。辋川在蓝田县西南二十里,本宋之问别图,维后表为清源寺,终墓其西。

  王昌龄诗

  【文献通考】

  《王昌龄诗》六卷。《江宁集》一卷。

  晁氏曰:唐王昌龄少伯也,江宁人,开元十五年进士,为秘书郎又中宏词。不护细行,贬龙标尉。以世乱归乡里,为剌史闾丘晓所杀。昌龄工诗,缜密而思清,时谓王江宁云。

  孟浩然诗

  【文献通考】

  《孟浩然诗》一卷。《襄阳集》三卷。

  晁氏曰:唐孟浩然也,襄阳人。工五言诗。隐鹿门山。年四十乃游京师。一日诸名士集秘省联句,浩然句曰:“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众皆钦伏。张九龄、王维,雅称道之。维私邀入禁林,遇玄宗临幸。浩然匿床下,维以闻。上曰:“素闻其人”。因召见,命自诵所为诗,至“不才明主弃”之句。上曰:“不求进而诬朕弃人”,命放归。所著诗二百一十首。宜城处士王士源序次为三卷,今并为一。又有天宝中韦纟舀序。陈氏曰:唐进士孟浩然撰。宜城王士源序之。凡二百十八首,分为七类。太常卿韦纟舀为之重序。

  东坡谓浩然诗韵高而才短,如造内法酒手,而无材料耶。

  张燕公诗

  【文献通考】

  《张燕公集》三十卷。

  晁氏曰:唐张说道济也,洛阳人。永昌元年贤良方正策第一,累迁凤阁舍人。睿宗时兵部侍郎平章事。开元十八年终,左丞相,燕国公。说为文精壮,长于碑志,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常典集贤图书之任,论撰国史,晚谪岳州,诗益凄惋,人谓得江山助。

  陈氏曰:说与苏廷页号燕许大手笔,家未有苏许公集。

  崔颢诗

  【文献通考】

  《崔颢集》一卷。

  陈氏曰:唐司勋员外郎崔颢撰。开元十年进士。才俊无行,黄鹤楼诗盛传于世。

  崔国辅诗

  【文献通考】

  《崔国辅集》一卷。

  陈氏曰:唐集贤直学士礼部员外郎崔国辅撰。开元十三年进士。应县令举为许昌令,天宝中加学士,后以王钅共近亲坐贬。诗凡二十八首。临海李氏本,后又得石林叶氏本,多六首。

  綦毋潜诗

  【文献通考】

  《綦毋潜集》一卷。

  陈氏曰:唐待制集贤院南康綦毋潜孝通撰。南康,今赣州。

  储光羲诗

  【文献通考】

  《储光羲诗集》五卷。

  陈氏曰:唐监察御史鲁国储光羲撰。与崔国辅綦毋潜皆同年进士。天宝末,仍伪官贬死。顾况为集序。

  常建诗

  【文献通考】

  《常建诗》一卷。

  晁氏曰:唐常建也,开元十五年进士。欧阳永叔尝爱“竹迳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之句,乃建诗也。

  杜牧之诗

  【黄庭坚豫章集】

  《跋杜牧之冬至日寄阿宜诗》。

  眉人史彦柏,饱经史而能文,然有秦汉间侠气。平居矫矫,常欲立于万夫之表,求余书杜牧之诗以教其子。牧之语虽径庭,要为有益于小学诸生。至其论崔李,积钱百屋,无补于子孙,此救世之药石也,故欣然为之书。

  【袁起岩东塘集】

  《跋杜牧之九日登齐山诗》:右唐池州剌史杜牧之九日登齐山诗,吟咏嗟叹之意,殆与风雅同也。后世骚人逸士,诵其诗者,悟真趣而销忿欲,岂特为是邦故事而已哉!后三百四十年,而某来为郡,诣学而拜遗像,访左史洞而观留题,慨然思古,为之三叹。因得李王所书公诗,刻置山寺。庶几梦想高躅,希万一焉。

  李太白诗

  【文献通考】

  《李翰林集》二十卷

  晁氏曰:唐李太白所作也。白集旧十卷,唐李阳冰序。咸平中乐史别得白歌诗十卷,凡歌诗七百七十六篇。又纂杂著为别集十卷。宋次道治平中得王文献及唐魏方所纂白诗,又裒唐类诗洎石刻所传者,通李阳冰乐史集,共一千一篇,杂著六十五篇。曾子固乃考其先后而次第之,云,白蜀人。天宝初至长安,明皇召为翰林供奉,顷之不合去。安禄山反,明皇在蜀,永王节度东南,白时卧庐山,迫致之。败,坐繁浔阳狱,崔涣宋若思验治白,以为罪薄,释白囚,使谋其军。乾元元年,终以污事长流夜郎,以赦得释。过当涂以卒。始终更涉如此。此白之诗书所自序可考者也。旧史称白山东人,为翰林待诏。又称白在宣城谒见永王,遂辟为从事。而新书又称白流夜郎,还浔阳,坐事下狱,宋若思释之者,皆不合于白之自序,盖史误也。予按杜甫诗,亦以白为山东人。而苏子瞻尝恨白集为庸俗所乱,则白之自序,亦未可尽信,而遂以为史误,近蜀本又附入左绵邑人所裒白隐处少年所作诗六十篇,尤为浅俗。白天才英丽,其辞逸荡隽伟,飘然有超世之心,非常人所及,读者自可别其真伪也。

  陈氏曰:《唐志》有《草堂集》二十卷,李阳冰所录也。今按阳冰序文,但言十丧其九,而无卷数。又乐史序文称《李翰林集》十卷,别收歌诗十卷,校勘为二十卷,又于馆中得赋序书表赞颂等,亦为十卷,号为《别集》。然则三十卷者,乐史所定也。家藏本不知何处。本前二十卷为诗,后十卷为杂著,首载阳冰、史及魏颢、曾巩四序,李华、刘全白、范传正、裴敬碑志。卷末又载新史本传、而姑孰十咏、笑矣悲来、草书三歌行亦附焉。复著东坡辩证之语,其本最为完善。别有蜀刻大小二本,卷数亦同,而首尾专载碑序。余二十三卷歌诗,而杂著止六卷,有宋敏求后序,言,旧集歌诗七百七十六篇,又得王溥及唐魏万本同裒唐类诗诸编洎石刻所传广之。无虑千篇,以别集杂著附其后。曾巩盖因宋本而次第之者也。以校旧藏本篇数,如其言,然则蜀本即宋本也耶!末又有元丰中毛渐题云:以宋公编类之勤,曾公考次之详,而晏公又能镂板以传于世。乃晏知止刻于苏州者。然则蜀本盖传苏本而苏今不复有矣。李阳水撰《太白诗集序》: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九世孙,蝉联组,世为显著。中叶非罪,谪居条支,易姓与名。然自穷蝉至舜,五世为庶累世不大曜,亦可叹焉。神龙之始,逃归于蜀,复指李树而生伯阳。惊姜之夕,长庚入梦,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世称太白之精得之矣。不读非圣之书,耻为郑卫之作,故其言多似天仙之辞。凡所著述,言多讽兴,自三代以来风骚之后,驰驱屈宋,鞭挞扬马,千载独步,唯公一人。故王公趋风,列岳结轨,群贤翕习,如鸟归凤。卢黄门云:陈拾遗横制颓波,天下质文,翕然一变。至今朝诗体,尚有梁陈宫掖之风,至公大变,扫地并尽。今古文集遏而不行,唯公文章,横被六合,可谓力敌造化欤!天宝中,皇祖下诏徵就金马,降辇步迎,如见绮皓,以七宝床赐食,御手调羹以饭之。谓曰:“卿是布衣,名为朕知,非素蓄道义何以及此!”置于金銮殿,出入翰林中,问以国政,潜草诏诰,人无知者。丑正同列,害能成谤,格言不入,帝用疏之。公乃浪迹纵酒以自昏秽。咏歌之际,屡称东山。又与贺知章崔宗之等自为八仙之游,谓公谪仙人。朝列赋谪仙之歌,凡数百首,多言公之不得意。天子知其不可留,乃赐金归之。遂就从祖陈留采访大使彦允,请北海高天师授道于齐州紫极宫,将东归篷莱,仍羽人,驾丹丘耳。阳冰试弦歌于当涂,心非所好,公遐不弃我,乘扁舟而相顾。临当挂冠,公又疾极,草藁万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余为序。论关睢之义,始愧卜商;明春秋之辞,终惭杜预。自中原有事,公避地八年。当时著述十丧其九,今所存者,皆得之佗人。马时宝应元年十一月乙酉也。又乐史《后序》:李翰林歌诗,李阳水纂为《草堂集》十卷。史又别收歌诗十卷,与《草堂集》互有得失,因校勘排为二十卷,号曰《李翰林集》。今于三馆中得李白赋序表赞书颂等,亦排为十卷,号曰《李翰林别集》。翰林在唐天宝中,贺秘监闻于明皇帝,召见金銮殿,降步辇迎,如见绮皓。草和蕃书,思若悬河。帝嘉之,七宝方丈,赐食于前,御手调羹。于是置之金銮殿,出入翰林中,其诸事迹,《草堂集序》、范传正撰新墓碑亦略而详矣。史又撰《李白传》一卷,事又稍周,然有三事,近方得之。开元中,禁中初重木芍药,即今牡丹也。开元天宝花木记云:禁中呼木芍药为牡丹也。得四本,红、紫、浅、红、通白者。上因移植于兴废池东,沉香亭前。会花方繁开,上乘照夜车,太真妃以步辇从,诏选梨园弟子中尤者,得乐一十六色。李龟年以歌擅一时之名,手捧檀板,押众乐前,将欲歌之。上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辞焉!”遽命龟年持金花笺宣赐翰林供奉李白立进《清平调》辞三章。白欣然承诏旨,由若宿酲未解,因援笔赋之。其一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其二曰:“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其三曰:“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龟年以歌辞进,主命梨园弟子略约调抚丝竹,遂促龟年以歌之。太真妃持颇梨七宝杯,酌西凉州蒲萄酒,笑领歌辞,意甚厚。上因调玉笛以倚曲,每曲偏将换,则迟其声以媚之。太真妃饮罢,敛绣巾重拜。上自是顾李翰林尤异于诸学士。会高力士终以脱靴为深耻,异日太真妃重吟前辞,力士曰:“始以妃子怨李白深入骨髓,何翻拳拳如是邪?”太真妃因惊曰:“何翰林学士能辱人如斯?”力士曰:“以飞燕指妃子,贱之甚矣。”太真妃颇深然之。上尝三欲命李白官,卒为宫中所捍而止。白尝有知鉴,客并州,识汾阳王郭子仪于行伍间,为脱其刑责而奖重之。及翰林坐永王之事,汾阳功成,请以官爵赎翰林,上许之,因而免诛。翰林之知人如此,汾阳之报德如彼。白之从弟令闻,常目白曰:“兄心肝五脏皆锦绣邪?不然何开口成文,挥翰雾散尔!”传中漏此三事,今书于序中。白有歌云:“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及一杯水。”盖叹乎有其时而无其位。呜呼以翰林之才名,遇玄宗之知见,而乃飘零如是!宋中丞蔫于圣真云:“一命不,四海称屈,得非命欤!”白居易赠刘禹锡诗云:“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斯言不虚矣。凡百有位无自轻焉。撰集之次。聊存梗概而已。时咸平元年三月三日序。又,宋敏《后序》:唐李阳冰,序李白《草堂集》十卷。云“当时著述,十丧其九”。咸平中,乐史别得白歌诗十卷,合为《李翰林集》二十卷,凡七百七十六篇。史又纂杂著为《别集》十卷。治平元年,得王文献公溥家藏白诗集上中二秩,凡广一百四篇,惜遗其下秩。熙宁元年,得唐魏万所纂诗集二卷,凡广四十四篇。因裒唐类诗诸编,洎刻石所传,别集所载者,又得七十七篇,无虑千篇,沿旧目而正其汇次,使各相从,以别集附于后。凡赋表书序碑颂记铭赞文六十五篇,合为三十卷。同舍吕缙叔出《汉东紫阳先生碑》而残缺间莫能辨,不复收云。夏五月晦,常山宋敏求题。又曾巩《后序》李白集三十二卷,旧歌诗七百七十六篇,今千有一篇,杂著六十五篇者,知制诰常山宋敏求字次道之所广也。次道既以类广白诗,自为序,而未考次其作之先后。余得其书,乃考其先后而次第之。盖白蜀郡人,初隐岷山,出居襄汉之间,南游江淮,至楚,观云梦。云梦许氏者,高宗时宰相圉师之家也,以女妻白,因留云梦者三年。去之齐鲁,居徂来山竹溪,入吴,至长安。明皇闻其名,召见,以为翰林供奉。顷之,不合,去。北抵赵魏燕晋,西涉岐,历商於,至洛阳,游梁最久。复之齐鲁,南游淮泗,再入吴,转徙金陵,上秋浦寻阳。天宝十四载,安禄山反。明年,明皇在蜀,永王节度东南。白时卧庐山,迫致之。军败丹阳,白奔亡至宿松,坐系寻阳狱。宣抚大使崔涣与御史中丞宋若思验治白,以为罪薄宜贳。而若思军赴河南,遂释白囚,使谋其军事。上书肃宗,荐白才可用,不报。是时白年五十有七矣。乾元元年,终以污事长流夜郎,遂泛洞庭,上峡江,至巫山,以赦得释,憩岳阳江夏。久之,复如寻阳,过金陵,徘徊于历阳宣城二郡。其族人阳冰为当涂令。白过之,以病卒,年六十有四。是时宝应元年也。其始终所更涉如此,此白之诗书所自叙可考者也。刘全白为白墓志,称白偶乘扁舟,一日千里,或遇胜景,终年不移。则见于白之自叙者,盖亦其略也。旧史称白山东人,为翰林待诏,又称永王节度扬州,白在宣城谒见,遂辟为从事。而新书又称白流夜郎,还寻阳,坐事下狱,宋若思释之者,皆不合于白之自叙,盖史误也。白之诗连类引义,虽中于法度者寡,然其辞闳丽隽伟,殆骚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也。旧史称白有逸才,志气宏放,飘然有超世之心。余以为实录,而新书不著其语,故录之,使览者得详焉。南丰曾巩序。又毛渐后序。临川晏公知止,字处善,守苏之明年,政成暇日,出李翰林诗以授于渐,曰:“白之诗历世浸久,所传之集率多讹缺。予得此本,最为完善,将欲镂板以广其传”。渐切谓李诗为人所尚,以宋公编类之勤,而曾公考次之详,世虽甚好不可得而悉见。今晏公又能镂板以传,使李诗复显于世,实王公相与成始而成终也。元丰三年夏四月,信安毛渐校正谨题。又萧士贝斌撰《李白诗序》:唐诗大家,数李杜为称首。古今注杜诗者号千家,注李诗者,曾不一二见,非诗家一欠事欤?仆自弱冠,知诵太白诗,时习举子业,虽好之,未暇究也。厥后乃得专意于此,间趋庭以求闻所未闻,或从师以靳解所未解。真思遐想,章究其意之所寓;旁搜远引,句考其字之所原。若夫义之显者,概不赘演或疑其赝作,则移置卷末,以俟其眼者自择焉。此其例也。一日得巴陵李粹甫家藏左锦所刊舂陵杨君齐贤子见注本读之,惜其博而不能约,至取唐广德以后事,及宋儒记录诗词为祖,甚而并杜注内伪作苏东坡笺事已经益守郭知达删去者,亦引用焉。因取其本类此者为之节文,择其善者存之,注所未尽者,以予所知附其后,混为一注。全集有赋八篇。予见本无注,此则并注之。标其目曰:《分类补注李太白集》吁!晦庵朱子曰:“太白诗从容于法度之中,盖圣于诗者。”则其意之所寓,字之所原,又岂予寡陋之见所能知,乃欲以意逆志于数百载之上,多见其不知量矣。注成,不忍弃置,又从而刻诸枣者,所望于四方之贤友是正之,发明之,增而益之,俾笺注者由是而十百千焉,与杜注等,顾不美欤!其毋诮以注虫鱼,幸甚。至元辛卯中秋日,章贡金精山北冰人粹斋萧士斌粹可。

  【苏东坡集】

  《书李太白诗》今太白集中有《归去来乎》《笑矣乎》,及《赠怀素草书》数诗,决非太白作,盖唐末五代间学贯休齐已辈诗也。余旧在富阳,见国清院太白诗绝凡近,过彭泽唐兴院,又见太白诗亦非是,良由太白豪俊语不甚择。集中往往有临时卒然之句,故使妄庸敢尔。若杜子美,岂复有伪撰者耶?

  【黄裳演山集】

  《书李太白对月诗后》:人惟不足,所以有声,始求其言,犹生于不足使然而然者也。及俄而舞乃出于不知自然而然者也。泯三不足,混一不知,入乎天德而为一乐,不亦至乎。谪仙之歌,未尝不继以舞,世俗之见以为太白牵于纵逸之才思而已,此知谪仙之小者也。故明于诗后。

  【黄庭坚豫章文集】

  《题太白诗草后》:余评李白诗,如黄帝张乐于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拟议。吾友黄介,读《李杜优劣论》曰:“论文不当如此。”余以为知言。及观其藁书,大类其诗,弥使人远想慨然自在。开元至德间,不能以书传,今其行草殊不减古人,盖所谓不烦绳削而自合者欤?

  【元吴徵支言集】

  《题李太白二诗后》:太白诗中之圣,其语有似乎天仙,此二诗尤超逸。然其指归,不过籍醉以遣累耳。太白尝见司马子徽,亦闻所谓坐忘者乎。偿得闻之,虽不饮一滴而百虑俱消,岂必如刘伯伦阮嗣宗哉!惜乎其有仙才而未闻道也。陆游《跋李太白诗》此本颇精,今当涂本,虽字大可喜,然极谬误,不可不知也。

  【周益公大全集】

  《书太白庐山诗记》庐山之南,有寻真冲虚观,古名咏真《道书真诰》述三十六洞天,而咏真为第八,七十二福地,庐山为元辰福地,是观即咏真洞天,五老峰正在其后。唐正元间,女冠蔡寻真居之,因以名观。后有白龙潭飞瀑注焉,旧史云:汉武帝过九江,筑羽章馆于屏风叠,下临相思涧。今五老一峰叠石如屏障,盖其故地。潭上有绿净亭,右见熙宁中陈令举贤良庐山记。乾道丁亥十月已未,予来游宿焉,明日登采访使者阁,望叠石峰仅在百步间。相连即师子峰。石山无草木,晓日下照,宛如赤城,奇姿巧势,不可名状。乃取李太白“屏风九叠云锦张”之句,题其榜曰:云锦阁。龙潭在观后里许,水作琉璃色,其中数尺正黑。知观汤善翔云,深数十丈,相传为洞天之门,未知然否。潭上有灵泽龙祠,殆绿净亭基耶?淳熙已酉秋,舣舟南康,略来山南,不暇再往,惟一至折桂,登黄云观而归。回首旧游,垂二纪矣。明年道录皇甫居中以事来庐陵,求予书太白诗,将刻之观中,欣然许之。黄云正倚五老,虽晚出,然登览最远,前守朱元晦所创。其名亦出此诗云。

  杜甫诗

  【文献通考】

  《杜工部诗集注》三十六卷。《校定集》二十二卷。

  陈氏曰:蜀人郭知达所集九家注,世有称东坡杜诗故事者,随事造文,一一牵合,而皆不言其所自出,且其辞气首末出一口,盖妄人依托以欺乱流俗者。书坊辄巢力入集注中,殊败人意。此本独削去之。福清曾噩子肃刻板五羊漕司,字大宜老,最为善本。宋子京赞唐兴诗人,承陈隋风流,浮靡相矜,至宋之问沈期等,研揣声音,浮切不差,而号律诗,竞相沿袭,逮开元间稍裁以雅正。然恃华者质反,好丽者壮违,人得一概皆自名所长。至甫浑涵汪茫,千汇万状,兼古今而有之。李人不足,甫乃厌余,残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故元稹谓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甫又善陈时事,律切精深,至千言不少衰。世号“诗史”。昌黎韩愈于文章少许可,至歌诗独推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诚可信云。

  【杜工部集】

  王洙撰《杜工部诗史旧集序》叙曰:杜甫,字子美,襄阳人,徙河南巩县。曾祖依艺巩令。祖审言,膳部员外郎。父闲,奉天令。甫少不羁,天宝中献三赋,召试文章,授河西尉,辞不行,改右卫率府胄曹。天宝末,以家避乱。独转陷贼中。至德二载,窜归凤翔,谒肃宗,授左拾遗,诏许至迎家。明年收京,扈从还长安。房罢相,甫上疏论有才,不宜废免,肃宗怒,贬州剌史,出甫为华州司功。属关辅饥乱,弃官之秦州,又居成都同谷,自负薪采木吕,饣甫不给。遂入蜀,卜居成都浣花里,复适东川。久之,召补京兆府功曹,以道阻不赴,欲如荆楚。上元二年,闻严武镇成都,自阆挈家征焉。武归朝廷,甫浮游左蜀诸郡。往来非一。武再镇两川,奏为节度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赐绯。永泰元年夏,武卒。郭英代武,崔旰杀英,杨子琳柏贞节举兵攻旰,蜀大乱,甫逃至梓州。乱定归成都,无所依。乃泛江游嘉戎,次云安,移夔州。大历三年春,下峡至荆南。又次公安,入湖南,沂沿湘流,游衡山,寓居耒阳,尝至岳庙,阻暴水旬日。不得食。耒阳聂令知之,自具舟迎还。五年夏,一夕醉饱卒,年五十九。观甫诗与唐实录,犹概见事迹,比新书列传,彼为驳。传云:召试京兆兵曹。而集有《官定后戏赠》诗,注云:初受河西尉,辞,改右卫率府胄曹。传云:遁赴河西,诣肃宗于彭原,而集有《喜达行在》诗,注云:自京窜至凤翔。传云:严武卒,乃游东蜀,依高适,既至而适卒。按适自东川入朝,拜省散骑常侍,乃卒。又集有《忠州闻高常侍亡》诗。传云:扁舟下峡,未维舟,而江陵乱,乃游襄衡。而集有居江陵及公安诗至多。传云:甫永泰二年卒。而集有《大历五年正月追酬高蜀州寄诗》及别题大历年者数篇。须溪先生云:甫诗最可考。而旧史疏至此。他不可考,奈何!甫集初六十卷,今秘府旧藏、通人家所有,称大小集者,皆亡逸之余,人自编摭,非当时第叙矣。搜裒中外书,凡九十九卷。古本二卷,蜀本二十卷,集略十五卷,樊晃序小集六卷,巢光宪序二十卷,郑文宝字少陵集二十卷,别题小集二卷,孙仅一卷,杂编三卷。除其重复,定取千四百有五篇。凡古诗三百九十有九,近体千有六起太平时终湖南所作,视居行之次,若岁时为先后,分十八卷。又别录赋笔杂著二十九篇为二卷,合二十卷。意兹未可谓尽。它日有得,尚副益诸。宝元二年十月,翰林学士兵部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王洙原叔记。又王安石《序》:序曰:予考古之诗,尤爱杜甫氏作者,其辞所从出,一莫知穷极,而病未能学也。世所传已多,计尚有遗落,思得其完而观之。每一篇出,自然人知,非人之所能为,而为之者,惟其甫也,辄能辨之。予之令鄞,客有授予古之诗,世所不传者二百余篇,观之,予知非人之所能为而为之实甫者,其文与意之著也。然甫之诗,其完见于今者,自予得之。世之学者,至乎甫而后,为诗,不能至,要之,不知诗焉尔。呜呼!诗其难,惟有甫哉!自《洗兵马》下,序而次之,以示知甫者。且用自发焉,皇壬辰五月日,临川王安石序。须溪先生云:辞极节制,颇以老吏判语。

  【刘将孙养吾集】

  《新刊杜诗序》有杜诗来五百年,注者以二三百数,然无善本,至或伪苏注,谬妄钳劫可笑,自或者谓少陵诗史,谓少陵一饭不忘君,于是注者深求而僵附,句句字字必传会时事曲折,不知其所谓史所谓不忘者。公之于天下,寓意深婉,初不在此。诗有风有隐,工部大雅与三百篇相望,讵有此心胸哉。此岂所以为少陵。第知肤引以为忠爱,而不知陷于险薄,凡注诗尚意者,又蹈此弊,而杜集为甚诸。后来忌诗,妒诗,疑诗,开诗祸皆起此。而莫之悟此,不得不为少陵辨者也。先光君于须溪先生,每浩叹学诗者各自为宗,无能读杜诗者,类尊丘垤而恶睹昆仑。平生娄看杜集既选为兴观,他评泊尚多,批点皆各有意,非但谓其佳而已。高楚芳类粹刻之,复删旧注无稽者,泛滥者,特存精确必不可无者,求为序以传。坡公谓杜诗似史记,今闻者特以坡语大不敢异,竟无知其所以似史记者。予欲著之,此又似评杜诗为僭,独为注本言之。注杜诗如注庄子,盖谓众人事、眼前语,一出尽变事外意、意外事,一语而破无尽之书,一字而含无涯之味。或可评不可注,或不必注,或不当注,举之不可偏,执之不可著,常辞不极于情,故事不给于弗也。然讵能尔!是本净其繁芜,可以使读者得于神,而批评扌票掇,足以灵悟,固草堂集之郭象本矣。楚芳于是注,用力勤,去取当,校正审,览他本草草,藉吾家名以欺者甚远,相之者吾门刘郁云。

  【杜工部集】

  王琪《增修王原叔编次杜诗后记》:近世学者,争言杜诗,爱之深者,至剽括句语,迨所用险字而模画之,沛然自以绝洪流而穷深源矣。又人人购其亡逸,多或百余篇,少或数十句,藏去矜大,复自以为有得。翰林王君原叔,尤嗜其诗,家素畜先唐旧集,及采秘府名公之室,天下士人所有得者,悉编次之,事具于记,于是杜诗无遗矣。子美博闻稽古,其用事,非老儒博士罕知其自出,然缺久矣。后人妄改而补之者众,莫之遏也。非原叔多得其真,为害大矣子美之诗词,有近质者,所谓转石于千仞之山,势也。学者尤效之而过甚,岂远大者难窥乎?然夫子之删《诗》也,至于桧曹小国,寺人女子之诗,苟中法度,咸取而弦歌。善言诗者,岂拘于人哉!原叔虽自编次,余病其卷帙之多,而未甚布,暇日与苏州进士何君、丁君修,得原叔家藏及今古诸集,聚于郡斋而参考之,三月而后已。义有兼通者,亦存而不敢削,阅之者固有浅深也。而又吴江邑宰河东裴君煜取以覆视,乃益精密,遂镂于板,庶广其传。或俾余序于篇者,曰:如原叔之能文,称于世,止作记于后。余窃慕之。且余安知子美哉?但本末不可阙书,故概举以附于卷终。原叔之文,今迁于卷首云。嘉四年四月望日,姑苏郡守太原王琪后记。

  【华镇云溪居士集】

  《题杜工部诗后》:余喜读杜工部诗,渐老目力不逮,大书一部,以便观览。旧集虽五言七言,古诗近体,各以类聚,然编次随岁月先后,长篇短阕,参错不伦。今因韵数由少及多以为叙,亦自便之一端。元丰间,王文公在江宁,尝删工部、翰林、韩文公、欧阳文忠诗,以杜李欧韩相次,通为一集,目曰四选。此中用丹晕其题首者,皆四选之所录。或一诗数章,止取一二,则晕其首句,以志王公之去取。大观戊子七月八日,会稽华镇题。

  【方丘先生集】

  《题杜甫诗本》:子美诗两秩,吾褚中旧藏。两客东南,往返四万里,此书无一日不在几桉。官蜀泮之一年,即失其一,来天彭复得之,巳坏数板矣。仍缉而新之,其既失而复得者抑自有数耶!此细字过目,宛如十余年前不改,此书之未忍弃我而复归耶!

  【黄长睿集】

  《跋洛阳所得杜少陵诗后》:政和二年夏在洛阳,与法曹赵来叔因检校职事同出上阳门,于道北古精舍中避暑,于法堂壁间弊箧中得此帙。所录杜子美诗,颇与今

  行椠本小异,如“忍对江山丽”,印本“对”,乃作“待”,“雅量涵高远”,印本“涵”乃作“极”,当以此为正。若是者尚多,予方欲借之,寺僧因以见与。遂持归,校所藏本,是正颇多,但偶忘其寺名耳。六年二月十一日,舟中偶翻旧书,见之,因题得之所自云。山阳还丹阳,是夕宿扬州郭外。长睿父题。

  【草堂集】

  蔡梦弼《杜工部草堂诗笺跋》:少陵先生博极群书,驰骋今古,周行万里,观览讴谣,发为歌诗,奋乎国风雅颂不作之后。比兴相侔,哀乐交贯,揄扬叙述,妙达乎真机;美剌箴规,该具乎众体。自唐迄今,余五百年,为诗学之宗师,家传而人诵之。故元徽之志其墓曰:“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信斯言矣!况我国家祖宗肇造以来,设科取士,词赋之余,继之以诗,诗之命题,主司多取是诗。惜乎世本讹舛,训释纰缪,有识恨焉,梦弼因博求唐宋诸本杜诗十门聚而阅之,圭复参校,仍用嘉兴鲁氏编次先生用舍之行藏,作诗岁月之先后,以为定本。每于逐句本文之下,先正其字之异同,次审其音之反切,方作诗之义以释之。复引经子史传记,以证其用事之所从出,离为五十卷,目曰《草堂诗笺》。凡校雠之例,题曰樊者,唐润州剌史樊冕小集本也;题曰晋者,晋开运二年官书本也;曰欧者,欧阳永叔本也;曰宋者,宋子京本也;王者,乃介甫也;苏者,乃子瞻也;陈者,乃无已也;黄者,乃鲁直也。刊云一作某字者,系王原叔、张文潜、蔡君谟、晁以道及唐之顾陶本也。又如宋次道、崔德符、鲍钦止暨太原王禹玉、王深父、薛梦符、薛苍舒、蔡天启、蔡致远、蔡伯世,皆为义说。其次如徐居仁、谢任伯、吕祖谦、高元之暨天水赵子栎、赵次翁、杜修可、杜立之、师古、师民瞻亦为训解。复参以蜀石碑,诸儒之定本,各因其实以条纪之。至于旧德硕儒,间有一二说者,亦两存之,以俟博识之决择。是集之行,俾得之者手披目览,口诵心惟,不劳思索而昭然义见,更无纤,毫凝滞。如亲聆少陵之謦亥欠,而熟睹其眉宇,岂不快哉!太宋嘉泰天开甲子正月谷旦,建安三峰东塾蔡梦弼传卿谨识。又胡宗愈《草堂诗碑序》:序曰:草堂先生,谓子美也。草堂,子美之故居,因其所居而号之曰草堂先生。先生自同谷入蜀,遂卜成都浣花江上万里桥之西为草堂以居焉。唐之史记前后抵捂,先生至成都之年月不可考。其后,先生寄题草堂云:“经营上元始,断手宝应年。”然则先生之来成都,殆上元之初乎!严武入朝,先生送武至巴西,遂如梓州,蜀乱乃之阆州,将游荆楚。会武再镇两川,先生乃自阆州挈妻子归草堂。武辟先生为参谋。武卒,蜀又乱,先生去之东川,移居夔州,遂下荆湖,沅湘,上衡山,卒于耒阳。先生以诗鸣于唐,凡出处去就,动息劳佚,悲欢忧乐,忠愤感激,好贤恶恶,一见于诗。读之可以知其世,学士大夫谓之“诗史。其所游历,好事者随处刻其诗于石,及至成都则阙然。先生之故居,松竹荒凉,略不可记。今丞相吕公镇成都,复作草堂于先生之旧址,绘先生之像于其上。宗愈假符于此,乃录先生之诗,刻石置于草堂之壁间,先生虽去此,而其诗之意有在于是者,亦附其后。庶几好事者,于以考先生去来之迹云。元庚午,资政殿学士中大夫知成都军府事胡宗愈序。

  【东观余论】

  《杜子美诗笔次序辨》董君新序,称甫为《淑妃皇父碑》在开元二十三年,最少作也。予案是年,甫才二十四岁,宜为少作,然案碑文,妃卒、葬皆在二十年。然此碑乃其子婿郑潜耀令甫作,未必在是年。碑末云:“甫忝郑庄之宾客,游窦主之园林。以白头之嵇阮岂独步于崔蔡,野老何知,斯文见托。”若其葬年所作,岂得序称白头嵇阮与野老何知哉!及其铭曰:“日居月诸,丘垅荆杞。列树拱矣,丰岂缺然。”则其立碑盖在葬后六年,非甫年二十四,当开元二十三年皇甫葬时所作也。盖董君不考立碑年,但考其葬年,故误尔。董君新序称:永泰元年,严武移山南,崔旰乱,甫避秦川,定后还成都,即浮江东,欲适吴楚。按武卒于成都,故有《哭仆射诗》,则武未尝移镇山南也。又有《将适吴楚留别章使君》,当在武未再尹成都之前,非崔旰乱之后,此二事舛讹。又至迎家,后收京,扈从还长安。董于归,便言移华州,漏还京一节。王原叔集杜诗古诗,甫《与章梓州诗》,及《游惠义寺》等,皆武初尹之前,律诗则在初尹之后,二者必有一误。据王序、武归朝廷,甫浮游左蜀,往来非一,则律诗所序是也。古诗《田父美严中丞》一篇,次序误矣。原叔以召补京兆功曹不赴,欲如荆楚,在严公初尹前,非是盖律诗《寄巴州》注云:时甫除功曹在东川。在武初尹之后,故误也。政和四年八月十六日观杜集二序,因正之。

  【黄庭坚豫章集】

  《刻杜子美巴蜀诗序》:自予谪居黔州,欲属一奇士而有力者,尽刻杜子美东西川及夔州诗,使大雅之音久湮没而复盈三巴之耳。而目前所见,录录不能办事,以故未尝发于口。丹棱杨素翁拿扁舟,蹴犍为,略陵云,下郁鄢,访余于戎州,闻之欣然。请攻坚石,募善工,约丹棱之麦三食新而毕,作堂以宇之,予因名其堂曰大雅,而悉书遗之。此西州之盛事,亦使来世知素翁真磊落人也。

  【清江三孔集】

  《书杜子美〈哀江头〉诗后》昔唐文宗尝诵杜甫诗,至“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于是曲江四面为行宫台殿以壮之。其笃信子美诗至于如此。尝窃评之,自晋宋以来,诗人气质萎弊,而风雅几绝,至唐之诸公,磨濯光耀,与时争出,凡百余年。而后子美杰然自振于开元天宝之间。既而中原用兵,更涉患难,身愈困苦,而其诗益工。大抵哀元元之穷,愤盗贼之横,褒善贬恶,尊君卑臣,不琢不砻,暗与经会,盖亦骚人之伦,而风雅之亚也。自甫之没,其诗益重,故能感悟文宗,而使之有所更新。然其施为改易,不见之于政事,惟嬉游是广,台榭是增,是岂子美之意哉!吾于斯见子美之穷,已死而犹不遇也。余固喜诗,愿以子美为诗者,又尝诵其《哀江头》之作,故感而书其后焉。亦以见观诗如文宗者,不为知子美也。注杜诗

  【文献通考】

  晁氏曰:唐杜甫子美也,审言之孙。玄宗朝,献太清宫享庙及郊奏赋三篇,使待制集贤院,宰相试文,再迁右卫率府胄曹,终于剑南参谋检校工部员外。旷放不自捡,好论天下大事,高而不切。少与李白齐名,时号“李杜”。数当寇乱,挺节无污,为歌诗伤时桡弱,情不忘君,人怜其忠云。集有王洙原叔、王琪君玉序,本朝自原叔以后,学者喜观甫诗,世有为之注者数家,率皆鄙浅可笑,有托原叔名者,其实非也。吕徵仲在成都时,尝谱其年月。近时有蔡兴宗者。再用年月编次之。而赵次公者,又以古律诗杂次第之,且为之注。两人颇以意改定其误字云。

  陈氏曰:按《唐志》六十卷,小集六卷,王洙原叔搜裒中外书九十九卷,除其重复,定取千四百五篇,古诗三百九十九,近体千有六,起太平时,终湖南所作,视居行之次,若岁时为先后,别录杂著为二卷,合二十卷,宝元二年记,遂为定本。王琪君玉,嘉中刻之姑苏,且为后记,元稹墓铭亦附第二十卷之末。又有遗文九篇,治平中太守裴集刊附集外。蜀本大略同,而以遗文入正集中,则非其旧也。世言子美诗集大成而无韵者几不可读。然开元以前文体,大略如此,若《三大礼赋》,辞气壮伟,又非唐初余子所能及也。

  【王滹南先生集】

  《跋注杜诗》:世所传十注杜诗,其间有曰:新添者四十余篇。吾舅周君德卿尝辨之云:唯《瞿唐怀古》、《呀鹘行》、《送刘仆射惜别行》,为杜无疑,自余皆非本真,盖后人依仿而作,欲窃盗以欺世者。或又妄撰其所从得,诬引名士以为助,皆不足信也,东坡尝谓:太白集中,往往杂入他人诗,盖其雄放不择,故得容伪,于少陵则决不能。岂意小人无忌惮如此!其诗大抵鄙俗狂瞽,殊不可读,盖学步邯郸失其故态,求居中下且不得,而欲以为少陵,真可悯笑!《王直方诗话》既有所取,而鲍文虎、杜可间为注说,徐居仁复加编次,甚矣!世之识真者少也。其中一二,虽稍平易亦不免蹉跌,至于《逃难》、《解忧》、《送崔都水》、《闻惠子过东溪》、《巴西观涨》及《呈窦使君》等,尤为无状。洎余篇大似出于一手,其不可乱真也,如粪丸之在隋珠,不待选择而后知,然犹不能辨焉,世间似是而相夺者,又何可胜数哉!予所以发愤而极论者,不独为此诗也。吾舅自幼为诗,便祖工部,其教人亦必先此。尝与予语及新添之诗,则口频蹙曰:“人才之不同,如其面焉。耳目鼻口相去亦无几矣,然谛视之,未有不差殊者。诗至少陵,他人岂得而乱之哉!公之持论如此”,其中必有所深得者,顾我辈未之见耳。表而出之,以俟明眼君子云。

  王季友诗

  【文献通考】

  《王季友集》一卷。

  陈氏曰:唐王季友撰,元结《箧中集》有季友诗二首,今此集有七篇,而《箧中》二首不在焉。杜诗所谓丰城客子王季友者,意即其人也耶?

  岑嘉州诗

  【文献通考】

  《岑嘉州集》八卷。

  陈氏曰:唐嘉州剌史南阳岑参撰,文本之曾孙,天宝三载进士,为补阙左史郎官,与杜甫唱和。

  李嘉诗

  【文献通考】

  《李嘉诗》二卷。

  又集一卷。陈氏曰:唐台州剌史李嘉从一撰。天宝七载进士,亦号《台阁集》,李肇称其“水田飞白鹭,夏木啭黄鹂”之句,王维取之以为七言。今按此集无之。

  晁氏曰:唐李嘉别名从一,赵州人,天宝七年进士,为秘书正字,袁、台二州剌史,善为诗,有绮靡婉丽,齐梁之风,时以比吴均何逊云。

  郎士元诗

  【文献通考】

  《郎士元诗》一卷。

  晁氏曰:唐郎士元字君胄,中山人,天宝十五载进士,为郢州剌史,与钱起俱有诗名,而士元尤更清雅,时朝廷公卿出牧奉使,若两人无诗祖行,人以为愧。包佶诗

  【文献通考】

  《包佶集》一卷。

  《唐史艺文志》何、佶,皆包融之子。兄弟齐名,世称二包。融与储光羲,皆延陵人。曲阿,有余杭尉丁仙芝、缑氏主簿蔡隐丘、监察御史蔡希周、渭南尉蔡希寂、处士张彦惟张湘、校书郎张晕、吏部常选周、长洲尉谈寅戈;句容有王府参军殷遥、硖石主簿樊光、横阳主簿沈如筠;江宁有右拾遗孙处玄、处士徐延寿、丹徒有江都主簿马挺、武尉申堂。十八人皆有诗名。殷蟠汇次其诗,为《丹阳集》者。

  陈氏曰:唐秘书监包佶,选天宝六载进士,兄何,后一年。钱考功诗

  【文献通考】

  《钱考功集》二卷。

  晁氏曰:唐钱起徵之父,吴郡人,天宝中举进士。初从乡荐,客舍月夜,闻人哦于庭曰:“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起摄衣从之,无所见矣。及就试诗题,乃湘灵鼓瑟也。“起即以鬼谣十字为落句,主文李晖深嘉之,擢至高第,释褐授校书郎。终考功,与郎士元齐名。时曰“前有沈宋,后有钱郎”。韩诗

  【文献通考】

  《韩友集》五卷。

  晁氏曰:唐韩君平,南阳人。天宝十三载进士,淄青侯希逸,宣城李勉。继辟幕府。俄以驾部郎中知制诰,终于中书舍人。诗兴致繁富,朝野重之,陈氏曰:“以春城飞花之句,受知德宗。”

  【李璧雁湖集】

  《跋唐韩诗后》:尝观唐德宗擢韩事,唐于是失政矣。天官之重而轻以用之如此。好事者顾以为美谭,何哉?此诗,未为甚佳,又以为坡所书,吾疑之。顾况诗

  【文献通考】

  顾况集二十卷。

  晁氏曰:唐顾况字逋翁,苏州人,至德二年江东进士。善为歌诗,性谐谈。德宗时柳浑辅政,以秘书郎召况善李秘,及礻必相,自谓当得达官。久迁著作郎,及礻必卒,有调笑语,贬饶州司户,卒。集有皇甫序。陈氏曰:尝言吾,自为顾况作序,未尝许他人,况在唐盖为人推重也。集本十五卷,今止五卷,不全。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六

卷之九百六

  二支诗

  诸家诗目二

  韦应物诗

  【文献通考】

  《韦苏州集》十卷。

  陈氏曰:唐韦应物,京兆人,天宝时为三卫,后作洛阳丞,京兆府功曹,知滁江二州,召还,或娼其进,媒孽之出为苏州刺史。诗律自沈宋以后,日益靡漫,锼章刻句,揣合浮切,虽音韵谐婉,属对丽密,而闲自雅平淡之气不存矣。独应物之诗驰骤,建安以还,得其风格云。韩子苍曰:苏州少以三卫郎事玄宗,豪纵不羁。玄宗崩,始折节务读书,故其逢杨开府诗曰:少事武皇帝,无赖恃恩私,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朝持樗蒲局,暮窃东邻姬。司隶不敢捕,立在白玉墀。一字都不识,饮酒肆顽痴。云云然余观其人,为性高洁,鲜食寡欲,所居扫地焚香而坐,与豪纵者不类。其诗清深妙丽,虽唐诗人之盛,亦少其比,又岂以晚节把笔学为者,岂苏州自序之过欤?

  徐师川云:韦苏州诗,人多言其古淡,,乃是不知言。自李杜以后,古人诗法尽废,惟苏州有六朝风致,最为流丽。

  【刘须溪集】

  《韦苏州诗序》诗难评,观诗亦复未易忆与陈俞舜卿诵韦苏州一二语,高处有山泉极品之味,共恨未见全集,偶郡有京递,舜卿附急足,半月得之,报予,共读中读数首辄意倦,再看复然。复取前选语,视上下殊不逮,因不敢复论。予后得此本,卧起与俱,久而形神相入,欲就舜卿语,而故人不可得矣。今人尝诵“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政尔无谓。惟朱韦裔举诸生时“列坐共爱风满林”,乃能今人意消,颇有悟入。然全集若此无数,诗经评泊,别是眉目。如“白日淇上没,空闺生远愁”,正似不著一字,坐见魂销。“逍遥无一事,松风入南轩”,此起此结,复在比兴之外,岂可以心力为之?苏州五字已多,即他乡到是归,是他人几许,造次能道及其舂容。若佳人亦携手,再往今不同,“其含情欲诉,乃在数字之后”。风澹意伤春,池寒花敛夕,襟怀眼景,郁折如此,又岂更道哉!后来非无富健如古文,痛快如口语者,亦犹唐书瘦硬,宋帖跌宕,望而可爱,然去八法愈远。王氵蒙在诸作中最疏拙,然简淡别有风韵者,以其未失八法也。苏州佳致,不数二谢,独不知有学韦诗如氵蒙帖者否?皎然空学其外,未得其内。

  【陵阳文集】

  《题韦苏州诗》苏州少时,以三卫郎事玄宗,豪纵不羁。玄宗崩,始折节务读书。然余观其人,为性高洁,鲜食寡欲,所居扫地焚香而坐,与豪纵者不类。其诗清深妙丽,虽唐诗人之盛,亦少其比。又似晚节把笔学为者,岂苏州自序之过欤?然在天宝间不闻苏州诗,则其诗晚乃工,为无足怪。高适年四十始学诗,亦遂名家,非其才本绝人,莫能尔也。少时不知有韦苏州,晚读其诗,清深妙丽,在陶柳之间,恨见之晚。然余少时,豪气未除,就令见之,未必能爱。乃知学者读书,当自有次第也。本朝以文名世者多矣,然柳州苏州,自欧阳公尚未之爱。宋景文作《唐书文艺传》,举唐之能文者皆在。至于苏州,则以为史家轶其行事,故不书,此岂知史法哉!

  李端诗

  【文献通考】

  《李端司马集》三卷。

  晁氏曰:唐李端,赵州人,大历五年进士,为校书郎,卒官杭州司马。郭暖尚升平公主,贤明,招纳士类,故端等皆客之。当坐上赋诗,奇甚。主大加称叹。钱起曰:素为之,请赋起姓,端立献一篇云:“新开金埒看调马旧赐铜山许铸钱。”起乃服,主喜,厚赐之。

  卢纶诗

  【文献通考】

  《卢纶诗》一卷。

  晁氏曰:唐卢纶,与韦应物、韩、钱起、司空曙、苗发、崔炯、耿纬、夏侯审、李端,皆能诗,齐名,号“大历十才子”。纶,字允言,累举进士不第。

  李益诗

  【文献通考】

  《李益诗》一卷。

  晁氏曰:唐李益君虞,姑臧人,大历四年进士,调郑县尉,幽州刘济辟从事。宪宗雅闻其名,召为集贤殿学士,负才凌籍,士众不能堪,暴其献济诗《不上望京楼》之句,以涉怨望。诏降秩,俄复旧。益少负词藻,长于歌诗,与宗人贺齐名。每作一篇,乐工以赂求取被声歌,供奉天子。《征人早行》诗,天下皆施之图画。今集有《从军诗》五十首,而无此诗,惜其放逸多矣。

  陈氏曰:益宰相揆之族子,旧史《本传》,指其少有痴疾,防闲妻妾,过于苛酷,有散灰扁门之谈闻于时,故时谓之妒痴为李益疾。按世传《霍小玉传》,所谓李十郎诗:“开廉风动竹,疑是故人来”者,即益也。旧史所载如此,岂小玉将死诀绝之言果验耶?抑好事者因其有此疾,遂为此说以实之也?

  韩愈诗

  【文献通考】

  《韩昌黎集》四十卷。

  【黄庭坚豫章集】

  《书韩退之符读书城南诗后》绍圣五年五月戊午,上荔枝滩,极热,又舟中敖兀,无以为娱,聊以笔砚忘暑,因书此诗赠陈德之。此字极似蔡君谟简扎。所恨未能与颜杨比肩耳。又书:眉山石信道,请余书《符读书城南》,将诸家学,以为后生击蒙之器,其意甚美。故为之书。或谓韩公当开后生以性命之学,不当诱之以富贵荣显,涪翁曰:此熙宁元丰间大儒之过也,又何学焉!孔子曰:齐景公有马千匹,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韩公之言,其于劝奖之功异趣而同归也。黄口小儿得食未知饥饱,而使之谈天人之际,此何异孺子学步,遂责之佩玉中和鸾采茨哉!信道归刻之,勿疑空腹让食之论可也。又书《赠孟东野诗后》石君美有子年少而失,故书孟东野诗遣之。时以观览,可用乱思而纾哀。竟观物理,其实如此,大概因果耳。退之救世弊,故并因果不言,然此一段文意,乃是涅中佛语尔。退之言,不能无所不读,未有能成大儒者,其佛能信矣乎!

  【唐仲友说斋集】

  《辨元和圣德诗》韩公《元和圣德诗序》曰:东定青徐积年之叛。按新书本记,贞元十六年,徐泗濠节度使张建封卒,其子自称知军事,建封传。元和初以疾求代,召为工部尚书,以王绍节度武宁,谓定其叛可也。淄青李师古,以元和元年闰月壬戌卒,其弟师道自称留后。宪宗以方讨刘辟,含垢授之。其后擅选卒抵寿春,欲授蔡,遣客烧河阴漕院,贼宰相武元衡,伤中丞裴度,遣訾喜珍门察及东都盗斩建陵戟。及闻李光颜拔凌云栅,始惧,遣使归命蔡平,犹逗挠不朝,卒用大师,一年而后平之。乃元和十四年也。诗作在平刘辟后,谓定积年之叛,殊不可晓。岂以师道上书,奉两税守盐法,请吏朝廷,亦足为小定耶!公书法谨严,未诛师道,意不应遽以为定,识者当能辨之。

  孟郊诗

  【文献通考】

  《孟东野诗集》十卷。

  晁氏曰:唐孟郊,东野湖州人,贞元十二年进士,调溧阳尉,辟为兴元参谋,卒。郊少隐嵩山,性介寡合,韩愈一见为忘形交,为诗有理致,然思苦涩,李观论其诗曰:高处在古无上,平处下顾二谢云。张籍谥为贞曜先生,集宋次道重编,先时世传汴吴镂本五卷,一百二十四篇,周安惠本十卷,三百三十一篇,别本五卷,三百四十篇。蜀人蹇用退之赠郊句,纂《咸池集》二卷,一百八十篇,自余不为编秩,杂录之。家家自异次,道总拾遗逸,摘去重复,若体制不类者,得五百十一篇,四十联句不与焉,一赞二书附于后,郊集于是始有完书。

  颖滨苏氏曰:唐人工于为诗,而陋于闻道,孟郊尝有诗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出门如有碍,谁云天地宽。”郊耿介之士,虽天地之大无以安其身,起居饮食有戚戚之尤,是以卒穷以死。而李观盛称之,至韩退之亦谈不容口,甚矣!唐人之不闻道也。孔子称颜子在聘陋巷,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与郊异矣。

  朱仿诗

  【文献通考】

  《朱仿诗》一卷。

  晁氏曰:唐朱仿,字长通,襄阳人。隐居剡溪。嗣曹王皋镇江西,辟节度参谋,贞元初召为拾遗,不就。

  长孙佐辅诗

  【文献通考】

  《长孙佐辅集》一卷。

  陈氏曰:唐长孙佐辅撰,按《百家诗选》云:“德宗时人,其弟公辅为吉州刺史,往依焉。”当必有所据也。其诗号《古调集》。

  柳子厚诗

  【文献通考】

  《柳宗元诗》一卷。

  陈氏曰:唐柳宗元撰,子厚诗在唐,与王摩诘、韦应物相上下,颇有陶谢风气。古律绝句,总一百四十五篇,在全集中,不便于观览,因抄出别行。

  【黄庭坚豫章集】

  《跋书柳子厚诗赠王观复》:予友先王观复,作诗有古人态度,虽气格已超俗,但未能从容中玉佩之音,左准绳,右规矩尔,意者读书未破万卷,观古人之文章未能尽得其规摹。及所总览笼络,但知玩其山龙黻黼成章耶?故手书柳子厚诗数篇遗之,欲知子厚如此学陶渊明,乃为能近之耳。如白乐天自云效陶渊明数十篇,终不近也。

  【元遗山集】

  《跋龙岩书柳子厚独览一诗》:龙岩此卷大字学东坡,而稍有敛束,故步仍在。末后四行二十二字,如行云流水,自有奇趣,唯其在有意无意之间,故如出两手耳。

  【苏东坡集】

  《记书柳子厚诗》:元符已卯闰九月,琼士姜君来儋耳,日与予相从。庚辰三月乃归,无以赠行,书柳子厚《饮酒》《读书》二诗,以见别意,子归,吾无以遣日,独此二事日相与往还耳。二十一日书。

  张籍诗

  【文献通考】

  《张籍诗集》五卷。

  晁氏曰:唐张籍文昌,和州人,贞元十五年登进士第,终国子司业。籍姓狷急,为诗长于乐府,多警句。元和中,与白乐天、孟东野,歌词天下宗之,谓之元和体,一本才三卷。

  陈氏曰:张洎所编钱公辅名《木铎集》,与他本相出入,亦有他本所无者。凡一十二卷,近世汤中季庸,以诸本校定,为《张司业集》八卷,且考订其为吴郡人,魏峻叔高刻之平江。续又得《木铎集》,凡他本所无者,皆附其末。

  王建诗

  【文献通考】

  《王建集》十卷。

  陈氏曰:唐陕州司马王建仲和撰。建长于乐府与张籍相上下。大历十年进士,历官昭应县丞。太和中为陕州司马,尤长宫词,在集中第十卷,录出别行。

  《渔隐丛话》:余阅王建宫词,选其佳者,亦自少得,只世所脍炙者数词而已。其间杂以他人之词,如“闲吹玉殿昭华管,醉折黎园缥蒂花。十年一梦归人世,绛缕猎封击臂纱。”“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并杜牧之诗也;“泪满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此白乐天诗也;“宝仗平明金殿开,暂将纨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朝阳日影来。”此王昌龄诗也。建词凡百有四篇,又逸词九篇,或云元微之亦有词杂于其间,余以元氏长庆集检寻却无之,或者之言误矣。

  《旧跋》:王建,太和中为陕州司马,与韩愈、张籍同时,而籍相友善,工为乐府歌行,思远格幽,初为渭南尉,与宦者王守澄有宗人之分,因过饮相讥戏,守澄深憾曰:“吾弟所作宫词,禁掖深邃,何以知之!将奏劾,建因以诗解之曰:“先朝行坐镇相随,今上春宫见长时。脱下御衣偏得着,进来龙马每教骑。尝承密旨还家少,独奏边情出殿迟。不是当家频向说,九重争遣外人知。”事遂寝。宫词凡百绝,天下传播,效此体者虽有数家,而建为之祖也。

  李贺诗

  【文献通考】

  《李长吉集》四卷,《外集》一卷。

  晁氏曰:唐李贺长吉,郑王之孙。七岁能词章,韩愈皇甫闻之,过其家,使赋诗,援笔辄就,自目曰《高轩过》。二人大惊,年二十七终协律郎。贺词尚奇诡,为诗未始先立题,所得皆警迈,远去笔墨畦迳,当时无能效者。乐府十数篇,云韵工合之弦管云。或说贺卒后,不相悦者,尽取其所著投圊中,以故世传者不多。《外集》予得之梁子美家。姚铉颇选载《文粹》中。

  【唐杜牧樊川集】

  《太常寺奉礼郎李贺歌诗集序》:太和五年十月中半夜时,舍外有疾呼传缄书者,某曰:“必有异,亟取火来。”及发之,果集贤学士沈公子明书一通,曰:“我亡友李贺,元和中义爱甚厚,日夕相与起居饮食,贺且死,尝授我平生所著歌诗,离为四编,凡若千首,数年来东西南北,良为已失去。今夕醉解,不复得寐,即阅理箧帙,忽得贺诗前所授我者,思理往事,凡与贺话言嬉游,一处所,一物候,一日一夕,一觞一饭,显显焉无有忘弃者。不觉出涕。贺复无家室子弟,得以给养恤问,常恨想其人,咏其言止矣。子厚于我,与我为《贺集序》,尽道其所来由,亦少解我意。”某其夕不果,以书道其不可。明日就公谢,且曰:世谓贺才绝出于前。”让居数日,某深惟公曰:“公于诗为深妙奇博,且复尽知贺之得失短长,今实叙贺不让,必不能当君意,如何?”复就谢,极道所不敢叙贺。公曰:“子固若是,是当慢我。”某因不敢辞,勉为贺叙,然其甚惭。

  皇诸孙贺,字长吉。元和中韩吏部亦颇道其歌诗。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残殿,梗莽丘陇,不足为其恨怨悲愁也;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骚》有感怨刺怼,言及君臣理乱,时有以激发人意。乃贺所为,无得有是?贺复能探寻前事,所以深叹恨今古未尝经道者,如《金铜仙人辞汉歌》,《补梁庾肩吾宫体谣》,求取情状,离绝远去笔墨畦迳闲,亦殊不能知之。贺生二十七年死矣。世皆曰:使贺且未死,少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贺死后凡十五年,京兆杜某为其序。

  庐仝诗

  【文献通考】

  《庐仝集》一卷。

  晁氏曰:唐庐仝,范阳人,隐少室山,号玉川子。征谏议不起。《唐史》称韩愈为河南令,爱其诗厚礼之。尝作《月蚀诗》以讥元和逆党,愈称其工。按其诗云元和庚寅,盖五年也。宪宗遇弑,在十五年,后十岁也。岂追托庚寅岁事为诗乎?不然则史诬也。后死于甘露之祸。

  陈氏曰:凡三卷,其诗古怪,而《女儿曲》、《小妇吟》、《有所思》诸篇,辄妩媚艳冶,其第三卷号《集外诗》,凡十首。庆历中有韩盈者为之序,川本止前二卷。胡如埙《月蚀诗书》:唐庐仝居洛城之玉川,自号玉川子,旧史无传,新史不载其事。韩愈作诗寄之,谓其宰相未许终不仕,“则其人可知矣。有《玉川集》行于世。《月蚀诗》,盖宪宗元和五年所作也。新史谓其诗讥切元和逆党。洪兴祖作《韩愈年谱》,及胡仔《渔隐丛话》,皆谓新史之误。盖元和十五年,宪宗方遇弑,此诗不容先时而作也。然五臣注韩文年谱,载江子我之说,曰:“元和五年时,杜佑裴土自李藩权德舆为平章事,其他在朝类多贤俊,独假宦官权大重,又往往出于闽岭。《玉川诗》云:‘才从海窟来,便解缘青冥’,盖专讥宦官也。《玉川》诗固不为无意,史臣只合以讥刺宦者言之,必预指之为元和逆党,是以不免后人之议也。”今考玉川之诗,其始杂阴阳老子之说,而专指蟆精之罪;其中极言蟆精之罪,而深诘众星不救之奸;其终则不以众星之原赦为幸,而以一蟆之独诛磔为喜也。盖虾蟆以微物托于月,而为月之害,正犹宦官以微类托于君,而为君之害。东坡云:玉川子《月蚀诗》,谓蚀月者,月中之虾蟆。梅圣俞《日蚀诗》谓蚀日者,三足之乌,比因俚说以寓意,然《战国策》曰:日月雕辉于外,其贼在内,则俚说亦高矣。子我之言正此意也。况宪宗即位之初,宦官吐突承璀,最为得志,至封国公。而诗中所谓郦定进之死,亦承璀之罪。承璀固四闽人,而传中又载当时诸道岁进阉儿,闽岭最多,后皆任事,时人谓闽为宦官区薮,则子我之言,信得之矣。新史谓其讥切元和逆党,盖亦表玉川之先见。而伤其祸之卒至于此耳。不然,篇首明年新天子即位五年,宋景文公岂至误指为末年事邪?《玉川集》中,别有一《月蚀诗》云:“东海出明月,清辉照毫发,朱弦初罢弹,金兔至奇绝,三五与二八,此时光满埒。颇柰虾蟆儿,吞我芳桂枝。顾我明镜洁,尔乃痕翳之。尔且无六翮,马得升天涯。方寸有白刃,无由扬清辉。如何万里光,遭尔小物欺。却吐天汉中,良久素魄微。日月尚如此,人情良可知。”辞意尤简严,因并录于此。《又序》:诗何为而作乎?其有美刺乎?无与乎美刺而言诗,君子所以叹后世之不古也。以盛德成功而有颂,以异政殊俗而有变风变雅,《大序》言之详矣。然功之成,德之盛,写之声歌,播之金石,时君世主何怒焉。政之异,俗之殊,则下之人嗟叹之,讽诵之,而上之人往往不乐闻之,诗之作始有不难于美,而难于刺者矣。《故诗》之言六义,以比兴赋,与风雅颂兼言之。盖托物以寓意,有隐然之规,而无扦格不可堪之辞。古诗之流,惟《离骚》庶几乎风雅之变也。唐文章起八代之弊,若《中兴诵》、《圣德诗》、《平淮雅》,可谓善于美者;《茅屋歌》、《杜鹃行》、《冰柱雪车》诗,则亦善于刺者也。惟玉川子《月蚀诗》,卓然独见于当时,而百世之下,读之者为之兴起,岂特其畦迳之绝,声韵之豪,足以耸观听哉!恸天眼之亏,而愤蟆精之孽,诘海窟之奸,而干天皇之诛,其风刺之忠诚,盖有真得于古者矣。宋景文公修新史,独能以意逆志,而谓其讥切元和逆党,盖伤其志之不获伸,使其祸兆于元和之初,而炽于元和之末也。余尝纟白绎其诗,爱其殖风雅之根,换离骚之骨,因铢较而寸量之。其感伤变异,则“十月之交”,同一宏规;其排击星宿,则“维天有汉”,同一微意;闵黔娄而斥董秦;犹所谓“西人之子,粲粲衣服”也;留北斗以相北极,犹所谓“不遗一老,俾守我王也。屈;反顾以流涕,而玉川涕泗下焉;屈长跪以敷衽,而玉川心祷再拜焉;寄小心风之词,非后飞廉使奔属之词乎?越排阊阖之句,非倚阊阖而望予之句乎?唤皋陶问之说,又非指苍天以为正,命皋陶使听直之说乎?昌黎予之,而东坡复予之,二公非妄许可者也。余犹病其贯穿之不易穷,而句读之猝难理,暇日因考订之,以玉川本集及《文粹》为祖,不得已,则以韩集所附及观澜文所录参定之,间亦以已意正其所未然者。三复以还,仅得其十之七八,因编以授之童孙,且序其说,图其象,而冠之篇首,其间阙疑,以俟君子吁!有唐宦寺之祸,基于元宗之赏力士,识者忧之,盖久涓涓不息将成江河,宪宗始初之清明,玉川盖有望焉。使此诗而获用,则元和末年之事不复见矣。至甘露之祸,而玉川亦为之不免。君子未尝不叹息于斯,嘉定庚午,庐陵福塘胡如埙伯和序。又孙士彪题。

  读胡伯和所注玉川子《月蚀诗》,一句一字,必详其所自出。杜子美所谓“更觉良工心独苦”,岂伯和之谓耶!前辈但能诵此诗,已见赏异,况章分指别,钩玄探秘,用力如许哉!余闻伯和之父至文,好修笃学,著书满家,乡人尊之曰孝友先生,艮斋谢公尝铭其墓,比之以河汾王氏。余窃以为伯和可谓于至文为孝子,于玉川子为忠臣。嘉定癸酉腊,临川李氏书于长沙帅治之广咨轩,先大父冰壶先生耆书不停披,多所训释,《月蚀诗》盖晚年所注也。家君在义郴,尝广其传矣。尚恨家无刊本,敬锓梓以寿其后,嘉熙丁酉冬至后五日,孙乡贡进士彪题。

  刘义诗

  【文献通考】

  《刘义诗》一卷。

  晁氏曰:唐刘义,少尝任侠杀人,后更折节读书。善歌诗,客韩愈门,作《冰柱》、《雪车》二诗,出庐仝李贺右,归齐鲁,不知所终。今集二十余篇,不载二诗。

  陈氏曰:凡二卷,义,附见《新史韩愈传》,不知何处人。其《冰柱》、《雪车》二诗,狂怪,诚出庐仝右,然岂风人之谓哉!

  杨巨源诗

  【文献通考】

  《杨巨源诗》一卷。

  晁氏曰:唐杨巨源,字景山,河中人。贞元五年第进士,为张弘靖从事。自秘书郎擢太常博士,迁礼部员外郎,出为凤翔少尹,复召除国子司业。巨源在元和中,诗韵不造新语,体律务实,用功颇深,旦暮摇首微咏不辍。年老成疾,尝赠弘靖诗,叙其世家云:“伊陟无闻祖,韦贤不到孙,”时人称之。年满七十,丐归。时宰惜其去,以为其乡少尹,不绝其禄。太和以官寿卒。

  陈氏曰:凡五卷。按韩退之有《送杨少尹序》。盖自司业为少尹,称其都少尹者,乃其乡里也。《艺文志》乃云太和河中少尹,误。第三卷末二十余篇,有目无诗。

  武元衡诗

  【文献通考】

  武元衡《临淮集》两卷。

  晁氏曰:唐武元衡伯苍,河南人。建中四年进士,元和二年以门下侍郎平章事,出为剑南节度,八年复秉政。明年,早朝遇盗害之。元衡工五言诗,好事者传之。被于管弦,尝夏夜作诗曰:夜久喧暂息,池台唯月明。无因驻清景,日出事还生。翌日遇害,旧有《临淮集》七卷。此其二也。议者谓唐世工诗宦达者,唯高适,宦达诗工者,唯元衡。

  陈氏曰:初用莆田李氏本传录,后以石林氏本校益六首,及李吉甫唱酬六首,川本作二卷。

  张碧诗

  【文献通考】

  《张碧歌诗集》一卷。

  陈氏曰:唐张碧太碧撰。《艺文志》云,贞元时人。集中有览贯休上人诗,或剿入之也。

  羊士鹗诗

  【文献通考】

  《羊士鹗诗》一卷。

  晁氏曰,唐羊士鹗,贞元元年进士第,顺宗时为宣歙巡官,王叔文所恶,贬汀洲宁化尉。元和初,李吉甫知奖,擢监察御史,掌制诰,尝出为资州剌史。

  陈氏曰,窦群引士鹗为御史,共倾李吉甫。

  鲍溶诗

  【文献通考】

  《鲍溶诗》五卷。

  晁氏曰,唐鲍溶,字德源,元和四年进士,集中有《别韩博士愈诗》云:“不知无声泪,中感一顾厚。”盖退之所尝推激也。张荐谓溶诗气力宏赡,博识清度,雅正高古,众才无不备具。鲁子固亦爱其诗,以史馆本及欧公所藏,互校得二百三十三篇,今本有一百九十二篇,余逸。

  南丰曾氏曰:《鲍溶诗集》六卷,史馆书旧题云鲍防集五卷,《崇文总目》叙别集亦然。知制诰宋敏求为臣言,此集诗见《文粹》、《唐诗类选》者,皆称鲍溶作,又防之杂感诗最显,而此集无之,知此诗非防作也。臣以《文粹》、《类选》及防杂感诗考之,敏求言皆是。又得参知政事欧阳修所藏《鲍溶集》,与此集同,然后知为溶集决也。史馆书五卷,总二百篇,欧阳氏书无卷,第才百余篇,然其三十三篇,史馆书所无,今别为一卷附于后,而总题曰,《鲍溶诗集》六卷。盖自先王之泽熄而诗亡,晚周以来作者,嗜文辞抒情思而已。然亦往往有可采者,溶诗尤清约谨严,而违理者少,亦近世之能言者也。故既正其误谬,且著其大旨以传焉。

  贾岛诗

  【文献通考】

  《贾长江集》十卷。

  晁氏曰,唐贾岛浪仙诗,共三百七十九首。《唐书》称:岛,范阳人。初为浮屠,名无本,后从韩愈,遂去浮屠,举进士不第。文宗时坐飞谤,谪长江主簿。会昌初终普州司仓参军。今长江祠堂中有石刻大中九年墨制。大中,宣宗年号,与传不合,《摭言》又载武帝时谪去,尤差误。

  陈氏曰,韩退之有《送无本诗》,即其人也。后返初,举进士不第,文宗时坐飞谤贬长江,会昌初以普州参军卒。本传所载如此。今遂宁刊本,首载《大中墨制》云:“比者礼部奏卿风狂,遂且养疾关外,今却携卷轴潜至京城,遇朕微行,闻卿讽咏,观其志业,可谓屈人,是用显我特恩,赐卿墨制,宜从短簿,别俟殊科。”与《传》所称飞谤不同。盖宣宗好微行。小说载岛应对忤旨,好事撰此制以实之,安有微行而显著训词?首称奏卿风狂,尤为好笑,当以本传,亦据其墓志也。唐贵进士科,故志言责授长江。如温飞卿亦谪方城尉,当时谓乡贡进士,不博上州剌史,则簿尉固宜谓之责授,欲使今世进士得罪,而责授簿尉,则惟恐责之不早耳。

  姚合诗

  【文献通考】

  《姚少监集》十卷。

  晁氏曰,唐姚合也,崇曾孙,以诗闻,元和十一年李逢吉知举进士,历武功主簿,富平万年尉,宝应中监察殿中御史,户部员外,历金杭二州剌史,为刑户二部郎中,谏议大夫,给事中,陕虢观察使,开成末终秘书监,世号姚武功云。

  陈氏曰,川本卷数同,编次异。

  李涉诗

  【文献通考】

  《李涉歌诗》一卷。

  晁氏曰,唐李涉,渤之弟也。早从陈许辟,一再谪官夷陵,大和中为太学博士,自号清溪子,渤三诗附。

  雍陶诗

  【文献通考】

  《雍陶诗》五卷。

  晁氏曰,唐雍陶国钧,大和八年进士,大中六年自国子毛诗博士出刺简州,《唐志》集十卷,今亡其半。

  李绅诗

  【文献通考】

  《李绅追游昔集》三卷。晁氏曰,唐李绅公垂也,亳州人,元和元年进士。补国子助教,穆宗召为翰林学士,累进中书舍人。武宗即位,拜中书侍郎平章事。绅为人短小精悍,于诗最有名,号“短李”。与李德裕元稹同时,号“三俊”。“追游昔”者,盖赋诗纪其平生所游历,谓起梁汉,归谏署,升翰苑,及播越荆楚,逾岭峤,上高安,移九江,过钟陵,守滁阳,转寿春,留洛阳,廉会稽,分务东周,守蜀镇梁也。开成戊午八月自为之序。

  陈氏曰,皆平生历官及迁谪所至,述怀纪游之作也。余尝书其后云:读此篇见其饰志矜能,夸荣殉势,益知子陵、元亮为千古高人。

  温庭筠诗

  【文献通考】

  温庭筠《金筌集》七卷。《外集》一卷。

  晁氏曰,唐温庭筠,本名岐,字飞卿。宰相彦博之裔,诗赋清丽,与李商隐齐名,时号“温李”。能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辞。为行尘杂,由是累年不第。终国子助教,宣宗尝作诗赐宫人,句有“金步摇”,遣场中对之,庭筠对以玉跳脱,上喜其敏,欲用之。而尝作诗忤时相令孤。终废斥云。

  张诗

  【文献通考】

  《张诗》一卷。

  晁氏曰,唐张,字承吉,清河人,乐高尚客,淮南杜牧为度支使,善其诗,尝赠之诗曰:“何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尝作《淮南诗》,有“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之句。大中中,果终丹阳隐舍。人以为谶云。

  许浑诗

  【文献通考】

  许浑《丁卯集》二卷。

  晁氏曰,唐许浑,字用晦,围师之后。大和六年进士,为当涂、太平二令,以病免。起润州司马。大中三年,为监察御史,历虞部员外,睦、郢二州剌史。尝分司于朱方。丁卯间,自编所著,因以为名,贺铸本跋云:按浑自序集三卷五百篇。世传本两卷,三百余篇,求访二十年,得沈氏曾氏本,并取《拟玄集》校正之,共得五百四十四篇。予近得浑集完本,五百篇皆在,然止两卷。《唐?艺文志》亦言浑集两卷,铸称三卷者,误也。

  薛莹诗

  【文献通考】

  《薛莹集》一卷。

  陈氏曰,唐薛莹撰,号《洞庭集》。文宗时人,集中多蜀诗,其曰壬寅岁者,在前则为长庆四年,后则为中和二年,未知定何年也。

  薛逢诗

  【文献通考】

  《薛逢歌》诗二卷。

  晁氏曰,唐薛逢陶臣,河东。会昌元年进士,终秘书监。持论鲠切,以谋略高自标显,与杨收王铎同年登第,而逢文艺最优,收作相逢有诗云:“谁知金印朝天客,同是沙堤避路人”。铎作相逢又有诗云:“昨日鸿毛万钧重,今朝山岳一毫轻”二人皆怒,故不见齿。

  赵嘏诗

  【文献通考】

  赵嘏《渭南诗》三卷。

  晁氏曰,唐赵嘏,承也,会昌四年进士,终渭南尉。杜紫微读其早秋诗云:“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因谓之“赵倚楼”云。

  薛许昌诗

  【文献通考】

  《薛许昌集》十卷。

  晁氏曰,唐薛能,字大拙。汾州人。会昌六年登进士第,大中末书判中选,补周至尉,辟太原陕虢河阳从事。李福镇滑,表署观察判官,历御史都官刑部员外郎,福徙西蜀,奏以自副。咸通中摄嘉州剌史,造朝,迁主客度支刑部郎中,俄刺同州,京兆尹温漳贬,命权知尹事,出帅咸化,入授工部尚书,复节度徐州,徙忠武。广明元年,徐军戍氵般水经许,能以军怀旧惠,馆之城中,许军惧见袭,大将周岌乘众疑,怒逐能,据城自称留后,因屠其家。能政严察,绝私谒,癖于诗,日赋一章。晚节惑浮屠法,奉之唯谨,然资骜倨,故佻轻以忤物。及为藩镇,尤易武吏。尝命其子属橐革建雅拜新进士,或问其故,曰:“与渠销弭灾咎云。”《容斋洪氏随笔》曰,能,晚唐人。诗格调不甚高,而妄自尊大。其《海棠诗》、《荔枝诗》、《折杨柳》十诗序可见,而所作皆无过人。又别有《柳枝词》五首,最后一章曰:刘白苏台总近时,当初章句是谁推。纤腰舞尽春杨柳,未有侬家一首诗。”自注云,“刘白二尚书继为苏州剌史,皆赋《杨柳枝词》,世多传唱。虽有才语,但文字太癖,宫商不高耳。”其大言如此,但稍推杜陵,视刘白以下蔑如也。今读其诗,正堪一笑。刘之词云:“城外春风吹酒旗,行人挥袂日西时。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白之词云:“红枝江桥青酒旗,馆娃宫暖日斜时。可怜雨歇东风定,万树千条各自垂。”其风流气概,岂能所可仿佛哉!

  后村刘氏曰:能自称举太过,五言云:“空余气长在,天子用平人。”不但自誉其诗,又自誉材。然位历节镇,不为不用矣,卒以骄恣凌忽,偾军杀身。其材安在?妄庸如此。乃敢妄议诸葛,可谓小人之无忌惮者。

  李群玉诗

  【文献通考】

  《李群玉诗》一卷。

  晁氏曰:唐李群玉文山,澧州人。旷逸不乐仕进。专以吟咏自适。诗笔研丽,才力迈健,好吹笙,美笔翰,亲友强赴举,一上而止。裴休廉察湖南延郡中。大中八年来京师,进诗三百篇,休复论荐,授弘文馆校书郎。集后附其进诗表并除官制。《太平广记》所载黄陵庙事甚异,其绝句在焉。陈氏曰,裴休以处士荐,集后有乞假归别业及朝士送行诗。

  郑诗

  【文献通考】

  郑《津阳门诗》一卷。

  晁氏曰,唐郑,字宾先,大中五年进士,津阳即华清宫之外阙。开成中过之,闻逆旅主人道承平故实,明日马上裁刻成长句一千四百言,自有序云。陈氏曰,或作愚者,非也。愚尝为岭南节度,好着锦半臂,非此郑。

  李郢诗

  【文献通考】

  《李郢端公诗》一卷。

  晁氏曰,唐李郢,楚望也。大中十年进士,诗调清丽。居余杭,疏于驰竞。为藩镇从事,兼侍御史。

  陈蜕诗

  【文献通考】

  《陈蜕诗》一卷。

  晁氏曰,唐陈蜕,未详其行事,集有《长安十五咏》,自序云:“蜕生长江淮间,以诗句从赋,仅十余年矣。今我后抚运,泽及四海,蜕复得为太平人云云。盖肃代间人也。

  柳郯诗

  【文献通考】

  《柳郯诗》一卷。

  晁氏曰,唐柳郯。集有与李端、庐纶辈相酬赠诗,大历间进士也。

  《断金诗集》

  【文献通考】

  《断金集》一卷。

  晁氏曰,唐李逢吉、令狐楚自未第至贵显所唱和诗也。后逢吉卒,楚编次之,得六十余篇,裴夷直名曰《断金集》,为之序。

  孟达诗

  【文献通考】

  《孟达诗》一卷。

  晁氏曰,唐孟达,字叔之。平昌人。会昌五年,陈商下及第。

  司空图诗

  【文献通考】

  《司空表圣集》十卷。

  陈氏曰,唐兵部侍郎司空图表圣撰。咸通十年进士。别有全集,此集皆诗也。其子永州剌史荷为后记。

  林宽诗

  【文献通考】

  《林宽集》一卷。

  陈氏曰,唐林宽撰。与李频许棠皆同时,集有送二人诗。

  郑谷诗

  【文献通考】

  《云台编》三卷,《宜阳外编》一卷。

  晁氏曰,唐郑谷,字守愚,宜阳人。光启三年擢高第,迁右拾遗。历都官郎中,乾宁四年归宜春,卒于别墅。其集号《云台编》者,以其扈从华山下观居所编次云。谷诗属思颇切于理,而格韵凡猥,语句浮俚,不竞不为,议者所多。然一时传讽,号郑都官,而弗名也。欧阳氏《诗话》曰:郑谷诗,名盛于唐末,号《云台编》。而世俗但称其官为郑都官,其诗极有意思。亦多佳句,但其格不甚高。以其易晓,人家多以教小儿,余为儿时犹诵之。今其集不行于世矣。

  周朴诗

  【文献通考】

  《周朴诗》二卷。

  唐处士周朴撰,欧公《诗话》曰:唐之晚年,诗人无复李杜豪放之格,然亦务以精意相高,如周朴者,构思尤艰,每有所得,必极其雕琢,故时人称朴诗月锻季炼,未及成篇,已播人口,其名重当时如此。而今不复传矣。余少时犹见其集,其句有云:“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又云:“晓来山鸟闹,雨过杏花稀”。诚佳句也。

  【文苑英华】

  林嵩撰《周朴诗集序》颜子圣声与日月而不尽,黔娄贫誉等江海而共存。鸣呼先贫俱足,亦颜黔之流。而能于诗,惜哉不雍容金马门。宣尼户。乾符七年,闽城殒贼,悲夫!先生名朴,字见素。生于钓台而长于瓯闽,与李建州频方处士干为诗友。一篇一咏,脍炙人口。鸟狱鸟族屈轶,祥瑞皇家,迂避而贫,聋瞽不重,高傲纵逸林观宇宙,视富贵如浮云,蔑璋如草芥。惟山僧钓叟,相与往还,蓬门芦户,不庇风雨。稔不抗,歉不变,晏如也。诗人张为尝贻先生诗曰:“到处只闭户,逢君使展眉。”闽之廉问杨公发李公诲,中朝重德,羽翼词人,奇君之诗,召而不往。或曰:“达寮怜才,而子避之,何也?”先生曰:“二公怜才,吾固不往。苟或见之,以吾之贫,恐以摄假之牒见黑宛耳。”亦接舆于陵未能加也。松蟠鹤翅。泥曳龟尾,一丘一壑,宽于天地。先生为诗思迟,盈月方得一联一句,得必惊人。未暇全篇,巳布人口。有僧楼,浩亭人也。与先生善,捃拾先生遗文,得诗一百首,中和二年冬十月,携来访余,且惊且喜,余欲先生之文,与方干斋集毕,遂为之序。小子以词赋博桂投,疑作枝文非所业,但直举其美文腼作者。

  韩诗

  【文献通考】

  《韩诗二卷》,《香奁集》一卷。

  晁氏曰:唐韩致光,京兆人。龙纪元年进士,累迁谏议大夫翰林学士。昭宗幸凤翔,进兵部侍郎承旨,朱全忠怒,贬濮州司马荣懿尉。天初,挈族依王审知而卒。《香奁集》,沈括《笔谈》以为和凝所作,凝既贵,恶其侧艳,故诡称者,或谓括之言妄。《许彦周诗话》,高秀实言元微之诗,艳丽而有骨,韩《香奁集》丽而无骨,李端叔意喜韩诗,诵其序云:咀五色之灵芝,香生九窍、咽三危之瑞露,美动七情。秀实云劝不得也。石林叶氏曰:在闽所为诗,皆手自写成卷,嘉间裔孙奕,出其数卷示人,庞颖公为漕,取奏之,因得官。时文气格不甚高,吾家仅有其诗百余篇。世传别本,有名《香奁集》,《唐书?艺文志》亦载其辞,皆闺房,不雅驯。或谓江南韩熙载所为,误以为。若然何为录于《唐志》乎?熙载固当有之。然吾所藏诗中,亦有一二篇绝相类,岂其流落亡聊中姑以为戏?然不可以为训矣。又曰:《韩传》自贬濮州司马后,载其事,即不甚详。其再召为学士,在天二年,吾家所藏诗虽不多,然自贬后,皆以甲子历历自记其所在,有《乙丑年在袁州,得人贺复除戎漕依旧承旨》诗,即天二年也。昭宗前一年巳弑,盖哀帝之命也。末句云:“若为将朽质,犹拟杖于朝,”固不往矣。其后又有《丁卯年正月间,再除戎漕,依前充职》诗,末句云:“岂独鸱夷解归去,五湖鱼艇且饣甫糟。”天四年也。是尝两召皆辞,《唐史》止书其一。是岁四月全忠篡。其召命自哀帝之世,自后复召则癸酉也。南安县之作,即梁之乾化二年。时全忠亦已被弑。明年梁亡。其两召不行,非特避祸,盖终身不食梁禄,其大节与司空表圣略相等,惜乎《唐史》不能少发明之也。

  张螟诗

  【文献通考】

  《张螟诗》一卷。

  晁氏曰:伪蜀张螟,字象文。清河人。唐乾宁中进士,为校书郎,栎阳尉,犀浦令,建开国,拜膳部员外郎,后为金堂令。王衍与徐后游大慈寺,见壁间书:“墙头细雨垂纤草,水面回风聚落花”。爱之,问知螟句。给札,令以诗进,螟以二百首献,衍颇重之。将召为知制诰,宋光嗣以其轻傲,止赐白金而已。螟生而颖秀,幼能为诗,作《登单于台》,有“白日地中出,黄河天外来”之句,为世所称。

  王贞白诗

  【文献通考】

  《灵溪集》七卷。

  陈氏曰,唐校书郎上饶王贞白有道撰。乾宁二年进士,其集有自序,永丰人,有藏之者,洪景庐得而刻之,诗虽多,在一时侪辈未为工也。

  庐延让诗

  【文献通考】

  《庐延让诗》一卷。

  晁氏曰,伪蜀庐延让子善也。范阳人。唐光化九年进士。朗陵雷满辟满败归王建,及僭号,授水部员外郎。累迁给事中,卒官终刑部侍郎。延让师薛能,诗不尚奇巧。人多诮其浅俗,独吴融以其不蹈袭,大奇之。

  牛峤诗

  【文献通考】

  《牛峤歌诗》三卷。

  晁氏曰,伪蜀牛峤,字延峰。陇西人。唐相僧孺之后,博学有文,以歌诗著名,乾符五年进士。历拾遗补阙尚书郎,王建镇西川,辟判官,及开国,拜给事中,卒。集本三十卷。自序云:“窃慕李长吉,所为歌诗辄效之。”

  周贺诗

  【文献通考】

  《周贺集》一卷。

  陈氏曰,唐周贺撰,尝为僧,名清塞。后友初,故别本又号《清塞集》。

  晁氏曰,清塞字南卿,诗格清雅,与贾岛无可齐名,宝历中姚合为杭,因携书投谒,合闻其诵《哭僧诗》云:“冻须亡夜剃,遗偈病中书”,大爱之,因加以冠巾,为周贺云。

  李洞诗

  【文献通考】

  《李洞诗》一卷。

  晁氏曰:唐李洞,字才江,诸王之孙。慕贾岛为诗,铜铸其像,事之如神,时人多诮其僻涩,不贵其奇峭,唯吴融称之。昭宗时不第,游蜀,卒。

  陈氏曰:与张乔同,时称余杭明经潘熙载编。

  曹唐诗

  【文献通考】

  《曹唐诗》一卷。

  晁氏曰:唐曹唐,字尧宾。桂州人。初为道士,感通中为府从事,卒。作游仙诗百编,或靳之曰:“尧实尝作鬼诗。”唐曰“何也?”“井底有天春寂寂,人间无路月茫茫,非鬼诗而何?”唐乃大哂。今集中不见,然他诗及神仙者尚多。

  陈氏曰:唐有大小游仙诗。

  任藩诗

  【文献通考】

  《任藩集》一卷。

  陈氏曰:唐任藩撰,或作“翻客居天台,有宿蛤帻山”绝句,为人所称。今城中巾子山也。

  后村刘氏曰:唐任藩诗存者五言十首而已。然多佳句,“众鸟巳归树,旅人犹过山。”赠僧云“半顶发根白,一生心地清。”居然可爱。今人动千百首而无一可传者。

  方干诗

  【文献通考】

  《方干诗集》一卷。

  晁氏曰:唐方干,字雄飞。歙人。唐末举进士不第,隐镜湖上。徐凝有诗名,一见于器之,授以诗律。其貌寝陋,又兔阙而喜凌侮,尝谒廉帅,误三拜,人号方三拜。将荐于朝而卒。门人谥玄英先生,其甥杨,与孙编次遗诗,王赞为序,又为《玄英先生传》附。

  王德舆诗

  【文献通考】

  《王德舆诗》一卷。

  晁氏曰:唐王德舆集。有次韵和郑畋诗,知其懿僖间人也。

  沈彬诗

  【文献通考】

  《沈彬集》一卷。

  晁氏曰:南唐沈彬,保大中以尚书郎致仕,居高安,集中有《与韦庄杜光庭贯休诗》,唐末三人皆在蜀,疑其同时避乱,尝入蜀云。上李山水图诗在焉。

  熊诗

  【文献通考】

  熊《屠龙集》五卷。

  晁氏曰:晋熊,后唐清泰二年进士。为延安刘景岩从事。天福中说景岩归朝。擢右司谏,坐累,黜上津。今集有陶谷序,陈沆赏早梅云:“一夜欲开尽,百花犹未知”。曰,太妃容德于是乎在。

  陈氏曰:集中多下第诗。盖老于场屋者。

  杜荀鹤诗

  【文献通考】

  杜荀鹤《唐风集》十卷。

  晁氏曰,唐杜荀鹤,池州人。大顺二年进士。善为词句切理,宣州田君页重之,尝以笺问,至梁祖荐为翰林学士主客员外,恃势侮易缙绅,众怒欲杀之而未及。天初病卒。有顾云序荀鹤,自号九华山人。陈录作三卷。《幕府燕谈》:杜荀鹤诗鄙俚近俗,惟宫词为唐第一。云:“早被婵娟误,欲妆临镜慵。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故谚云,“杜诗三百首,惟在一联中,正谓“风暖日高”之句。此句《欧公诗话》以为周朴诗。

  咏史诗

  【杨龟山集】

  《谢君咏史诗序》:君子种学绩文。稽诸前言往行。参以古今之变,非徒侈闻见而已,将以畜德而广业也。昔在尧舜之为君,禹稷皋陶之为臣,相与都俞庙堂之上,共熙帝载。亦惟稽古耳。况其下者乎!然自汉魏而来,更五代之季,述史者皆有善善恶恶之意。然而论不诡于圣人者无几矣。士之欲稽古者,将安取正乎?杨子曰:好书而不要之仲尼,书肆也。信哉是言。古之人,度在身,操之以验物则审矣;镜在心,故物来而明之,妍媸无逃焉。夫不知明善以诚身,而欲以一言订古人之是非,未有能者也。娄川居士谢君,一日走仆致书踵吾门,以其书著咏史诗,合二编,属予为序,予闻谢君积十年之勤,穷探博取而成此诗。其用力多矣。夫自溷于闾阎阡陌之中,与编户齐民为伍,乃独超然远览,究知前世兴衰治乱,贤人哲士之终始,与世之老师宿儒并驱争先,岂易得哉!故予喜其为人而乐为之道也。其诗词遒丽可观,与夫是非褒贬,览者当自有得也。

  【黄文献公集】

  《徐氏咏史诗后序》: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盖古昔盛时之为诗,荐于郊庙,则有以见其盛德。于朝廷,则有以知其政之废兴。施于邦国乡人,则出于上而被于下者,又有以为教。及其衰也,先王之政教号令虽不行,而流风遗俗有未尽泯,是以风雅之变,往往陈古以刺今。至于王泽竭尽而无余,其诗始不足以使人创艾而兴起,故曰诗亡。圣人不得已,因鲁史作《春秋》,褒善贬恶以示劝戒,是则诗已亡,而其可使人创艾兴起者赖《春秋》而犹存也。后之君子有作,其文则史,其义则于《春秋》无取焉。仁人志士,览其事而有慨于心,莫不为之发愤壹郁嗟叹而咏歌之。然或因一人,或因一事以为言,若王仲宣曹子建之于三良,张景阳之于二疏,谢宣远之于张子房,虞子阳之于霍将军是已。惟左太冲所赋,颇及战国秦汉事,未有穷搜极讨,上下古今,备究其得失而无遗者。唐之诗人,间有兴怀陈迹,章联句续,至于累百而止。顾其言多卑近,徒以资儿童之口耳,于名教何预乎?兰溪徐公,夙有闻家庭所传先儒道德性命之说。而尤精于史学。凡司马氏《资治通鉴》所纪君臣事实,可以寓褒贬而存劝戒者,人为一诗,总若干首,大义炳然,一本乎圣经之旨,诚有功于名教者也。《春秋》作于诗之既亡,而诗之能使人创艾兴起者,乃复见于《春秋》绝笔。千百年之后,岂非先民性情之正有不亡者存,诗与《春秋》,固可迭相为用乎?公殁已久,仲子津始出其诗来。许先生谦,张君枢为序,以传不鄙,谓某盍为后序。某窃观先师朱子感兴之作,提前史之要领,为言至约而有关于名教甚大。朱子尝谓学不可徒博,亦不可径约,今也学者不由公之博,何以入朱子之约乎!是用志诸末简,以谂于同志,其亦以为然否?公讳金旬,字秉国。其父兄师友源流之懿见于前序者。此不具。

  【卫宗武秋声集】

  《题柯提干咏史诗》:诗自苏李而降,为曹刘,为颜谢,颜谢已失之纤丽矣。嗣是以下。浸不古若。孔圣删诗,存者三百五篇,岂特以其辞章之美,而为声歌之饰哉!礼义所止,风化所关。诵之者有所感发,则油然易直子谅之心生,涣然鄙悖之气释。繇其美剌,审其得失,则为国者知所以恐惧修省,故曰可以兴可以观。”后之为诗者,研一韵以为工,一语以为巧,华靡相先,浮夸取胜,徒务窃区区之名,而无补于世教。前代论者,以“深心主卉木,远致极风云”讥之。而谓之淫辞破典,可以其说为非欤!若夫即前史纪述古人出处云为,而其邪正是非臧否,或因已著之详,或究未发之蕴,而敛之章句,严笔削于只字,剪繁芜于片辞,表善伐恶而情靡隐遁,言足劝惩。则岂不愈于雕锼物象,娱弄光景者哉?全愚柯君出示咏史百绝,其间去取固虽有当否,而言议要不乖乎正,毫端予夺,清风激杨,可使德人节士,益自奋厉。而顽懦之夫以廉以立,是岂泛泛之吟,可同日语邪?窃闻续笔四倍其加多,胡曾当辟易下风矣。恨未及隽,永焉此编,披玩已久,叹尚之余,爰书此以复归之。

  【葛胜仲丹阳集】

  《跋胡待制舜陟咏史诗》:阅史者病文字闳阔,不能博记,闵爽之士则能记矣,又未必能习复品藻,以裨。

  史阙,而示劝戒。故士以史学著称者几希。新安胡公汝明,自其先君子以淹贯众史闻缙绅,故公目濡耳染,有殚见洽闻之誉。所论著甚丰,间以余意,为咏史三百篇。而所存者什四,数千载间臣主行事,出新意以泾渭之,迥超众儒议论之表,信一代之佳笔也。昔之风人固多咏史,若谢宣远之赋子房,左太冲之述荆轲,曹子建之赋三良,卢谌之赋蔺相如,皆辞费而意穷。至若立已意以称贬,势若倾五河而不出二十八字,非老于文学者能之乎?公自御史府南榻出帅方面,推移数道,谙练兵法,遭时艰危,懔然有班超傅介子之志。而阒外之寄,未颛其用,故小诗中,每致意焉。绍兴甲寅,偶同寓宝溪,蒙示诗编俾题其末,既熟观而归其书胡氏。

  罗隐诗

  【文献通考】

  《罗江东集》十卷。

  陈氏曰:唐罗隐昭谏撰。

  刘沧诗

  【文献通考】

  《刘沧诗》一卷。

  晁氏曰:唐刘沧,字蕴灵。大中八年进士。诗颇清丽。句法绝类赵嘏。

  曹松诗

  【文献通考】

  《曹松集》一卷。

  晁氏曰:唐曹松,梦徵也。舒州人。学贾岛为诗。天复元年,与王希羽、刘象、柯崇、郑希颜同登第。年皆七十余,号五老榜。时以新平内难闻放进士喜,特敕授校书郎而卒。

  陈氏曰:别本与印本互有详略,但别本《大远仙》十三首,乃曹唐诗也。

  罗虬诗

  【文献通考】

  罗虬氏《红儿诗》一卷。晁氏曰:唐罗虬撰,皇朝方性天注。虬词藻富赡,与其族人隐、邺齐名,时号“三罗”。从州李孝恭,籍中有杜红儿者善歌,常为副使者属意,副使聘邻道,虬请红儿歌,赠之以彩。孝恭不令受,虬怒,拂衣起,诘旦手刃之。既而追其冤,作绝句诗百篇,借古人以比其艳,盛行于世。

  唐彦谦诗

  【文献通考】

  唐彦谦《鹿门诗》一卷。

  晁氏曰:唐唐彦谦,字茂邺,并州人。咸通末进士。中和王仲荣表河中从事,历节度副使,晋、绛二州剌史。仲荣遇害,贬汉中掾。兴元杨守亮留署判官,迁副使阆壁剌史卒。彦谦才高负气,无所摧屈,博学多艺,尤能七言诗。师温庭筠,故格体类之,世称“耳闻明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杯”盖彦谦句也。自号“鹿门先生”。有薛廷序。

  后村刘氏曰:杨刘诸人,师李义山可也。又师唐彦谦。唐诗虽雕琢对偶,然求如“一杯三尺”之联,惜不多见。五言叙乱离云:“不见泥涵谷,俄惊火建章。剪茅行殿湿,伐柏旧陵香。”语犹浑成,未甚破碎。若《西昆酬唱集》,对偶字面虽工,而佳句可录者殊少,宜为欧公所厌也。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七

卷之九百七

  二支诗

  诸家诗目三

  唐诗

  【文献通考】

  《唐诗》三卷。

  陈氏曰:崔道融撰。皆四言诗。述唐中世以前事实,事为一篇,各有小序。凡六十九篇。

  【王景初兰轩集】

  《唐诗》序

  诗缘情而作。情感物而动,其浅深高下,则系于王泽之厚薄,风俗之淳漓矣。故三百篇,怨而不怒,哀而不伤,乐而不淫,敦柔润泽,雍容纡余,极于忠厚而后止。有以见王泽之厚,风俗之醇,而人心之天理全焉。自王泽一斩于东迁之季,诗亡,而出于人情之所不能自己者,则不以古今而存亡也。楚之骚,汉之谣,魏晋六代之篇章,其皆诗之变已。惟其世道愈下,是以正音愈衰,故韩昌黎讥之曰“其声清以淫,其节数以急。”有由然矣。唐兴三百年,用文治,雄才大笔,其气高接乎三代。而其诗律精切,尤非他文之比。是以后世宗之而无改焉。今所选近四百篇,专取七言四韵,若夫星日之相辉,雷霆之相薄,江河之相荡,造化之相推,吁!至矣哉!虽然,本盛而末茂,源深而流长,雅而正者诗人之实,才而辩者词人之华,去古益远,余姑无望其王泽之厚,风俗之醇。至于仁义以养其心,忠孝以作其气,《国风》《雅》《颂》以正其情,《离骚》《九歌》以深其思,要当先此而后彼。有志之士,试相与求之。

  【牧莱脞语】

  《唐诗序》唐以诗取上,亦以诗名家。韵人才士,露影奇,或若冰霰,或腻“若瑚琏,或苍古若岩柏,或眩怪若海涛,或绮丽缜密若帐流苏。千载而下,嚅哜涵泳,竟莫闯其藩。世人观盛唐诗,云:是一种言语:晚唐又别是一种。一代制作,果异乎哉?家以诗名,诗以家异。李豪、韩赡、韦澹、柳遒、白通俗、杜浑成、杲杲行世,户刻人诵。它有长篇短联,擅长吟囿,浩如烟海,编缀类刊。人自为集,俾得与诸老并行宇宙间。饮水知冷暖,当知各为一大家数。

  【刘将孙养吾集】

  唐诗亡虑数百家,往往特中唐以后所传。荆公因宋次道家本选之,称百家固未备。世谓三司吏人乱标贴,非初本。先君子须溪先生点校熟复。疑荆公别有选者。然唐诗浩繁杂袭,得此本读之者,亦胜如尽读诸集也。尝见荆公集句,凡唐诗中闲篇剩语,用之如串,想见此老胸次诸家美恶烂然。何不毕具,亦何待篇章反复去取,如吾等今所观哉?古人赋诗犹断章见志,无不可以取节。况大宗师之所识鉴,虽未免失真,然岂无什四五存者?选文章难,诗尤难,评得选意,选得作意,愈难。选者各自有意,众共称好者,作者或不谓然,见之无味。而中有可感者,乃倍觉深长,固有本语本意。若不及此,而触景动怀,别有激发,予尝以此通于古今之评论,如有感也。何独唐诗然哉!三百篇经圣笔,然谓无所遗,不可谓尚有可删,亦可论来有定也。此本,经先子论订提掇,特欲以启后学之机。古云谭见心诗,称能品,先子深赏爱之,已而名士,刻雅南者多选其作,取吾家荆公选诗本刻之。寄声为序,予惧夫览者徒能疑于是编,乃上下论之。非曰辩其不然,聊以广或者之意,虽不必如荆公所谓,观此而足,抑以此选此评而观唐诗,不亦可哉!

  【赵子昂文集】

  《左丞郝公注唐诗鼓吹序》鼓吹者何?军乐也。选唐诗而以是名之,名何譬之于乐,其犹鼓吹乎?遗山之意则深矣。中书左丞郝公,当遗山先生无恙时,尝学于其间,其亲得于指授者,盖非止于书而已。公以经济之才坐庙堂,以韦布之学研文字。出其博洽之余,探隐发奥,人为之传,句为之释。或意在言外,或事出异书,公悉取而附见之,使诵其诗者知其人,识其事物者达其义,览其词者见其指归,然后唐人之精神情性,始无所隐遁焉。嗟夫!唐人之于诗美矣!非遗山不能尽去取之工;遗山之意深矣,非公不能发比兴之蕴。世之学诗者,于是而纟由之绎之,压之饫之,则其为诗,将见隐如宫商,铿如金石。进而为诗中之韶矣。此政公惠后学之心,而亦遗山裒集是编之初意也耶!公命为序,不敢辞,谨序其大意云。

  裴说诗

  【文献通考】

  《裴说集》一卷。

  陈氏曰:唐裴说撰,天三年进士状头。唐盖将亡矣。说后为礼部员外郎,世传其《寄边衣》古诗甚丽,此集无之,仅有短律而已。非全集也。其诗有“避乱一身多”之句。

  刘德仁诗

  【文献通考】

  《刘德仁诗集》一卷。

  晁氏曰:唐刘德仁,公主之子。长庆中以诗名。五言清莹,独步文场者。开成后,昆弟皆居显仕,独自苦于诗,举进士二十年,竟无所成。尝有寄所知诗云:“外族帝王恩,中朝亲故稀。翻令浮议者,不许九霄飞。”及卒,诗僧栖白以绝句吊之,曰“忍苦为诗身到此,冰魂雪魄已难招。直教桂子落坟上,生得一枝冤始销。”

  邵谒诗

  【文献通考】

  《邵谒集》一卷。

  陈氏曰:唐国子生曲江邵谒撰。集后有胡宾王者为之序,言其没后,降巫赋诗,自称邵先辈,殆若今世请大仙之类耶!

  【温庭筠榜】

  国子监,右前件进士所纳诗篇等,识略精微,堪裨教化,声词激切,曲备风谣。标题命篇,时所难著,灯烛之下,雄词卓然。诚宜榜示众人,不敢独专华藻,并仰榜出,以明无私,仍请申堂并榜礼部。咸通七年十月六日,试官温庭筠榜。《胡宾王序》:邵谒,韶州翁源县人。少传闻为县厅吏客至,令怒不楮床,逐去。遂截髻著县门,发愤读书。书堂距县十余里,隐起水心。谒平居,如里中儿未冠者发,苦吟繇是工古调。寻抵京师隶国子,时温庭筠主试,悯擢寒苦,乃榜前三十余篇,以振公道,已而释褐,后赴官,不知所终。他日县民祠神者,持帻自舞铃,忽自称邵先辈降,即曰:“邵先辈异时号工歌咏者,能强为我赋诗乎?”以为巫偶妄言,意欲苦之耳。巫略不经思,即成二十八字,词韵凄苦。虽老笔不逮,乡老中晓声病者至为感泣咨叹!噫!昔锺仪操土风激生前之恋。今邵子托巫语启殁后之思,异时同契,有足悲者。今录其词,附之卷末。安定胡宾王序。

  李仁用诗

  【文献通考】

  《李推官披沙集》六卷。

  陈氏曰:唐李仁用撰。其八世孙兼孟达居宛陵,亦能诗,尝为台州出其家集,求杨诚斋作序。诚斋序略曰:推官公诗,如“见后却无语,别来长独愁”,如“危城三面水,古树一边春。”如“明月千峤雪,滩急五更风。”如“烟残偏有焰,雪甚却无声。”如“春雨有五色,洒来花旋成。”如云藏山色晴还媚,风约溪声静又回。”如“未醉已知醒后忆,欲开先为落声愁”。盖征人凄苦之情,孤愁窈眇之声,骚客婉约之灵,风物荣悴之英。所谓周礼尽在鲁矣。读之使人发融冶之欢于荒寒无聊之中,动惨戚之感于笑谈方惮之后。国风之遗音,江左之异曲,孰谓其果弦绝欤!

  黄御史诗

  【文献通考】

  《黄御史集》。

  诚斋序略曰:“诗至唐而盛,至晚唐而工。御史黄公之诗尤奇。如《闻雁》“一声初解梦,半白已侵头。余灯依古壁,片月下沧洲。”如《游东林寺》“寺寒三伏雨,松偃数朝枝。”如《退居》“青山寒带雨,古木夜啼猿。”此与韩致光吴融辈并游,未知何人。徐行后长也。永丰君自言其集久逸,其父考功公始得之,仅数卷而已。其后永丰又得诗文五卷于吕夏卿之家,又得逸诗于翁承赞之家,又得铭碣于浮屠老子之宫,而后御史公之文复传于二百年之后。按《唐?艺文志》,御史讳滔,字文江。光启中为四门博士。其集旧曰《黄滔集》云。

  刘商诗

  【文献通考】

  《刘商胡笳十八拍》一卷。

  晁氏曰:唐刘商撰。汉蔡邕女琰,为胡骑所掠,因胡人吹芦叶以为歌,遂翻为琴曲。其辞古淡,商因拟之,以叙琰事,盛行一时。商、彭城人。擢进士第,历台省为郎,好道术,隐义兴胡父渚,世传其仙去。

  李雄诗

  【文献通考】

  《李雄鼎国诗》三卷。

  晁氏曰:后唐李雄撰,雄,洛巩人,庄宗同光甲申岁,游金陵、成都、邺下,各为咏古诗三十章。以三国鼎峙,故曰鼎国。

  李有中诗

  【文献通考】

  《李有中诗》二卷。

  晁氏曰:南唐李有中,尝为新涂令,与水部郎中孟宾于善,宾于称其诗如方干贾岛之徒。宾于,晋天福中进士也。有中集中,有赠韩张徐三舍人诗,韩乃熙载,张乃洎,徐乃铉也。《春月诗》云:“乾坤一夕雨,草木万方春”,颇佳,他皆称是。

  刘一诗

  【文献通考】

  《刘一集》一卷。

  陈氏曰:似唐末五代人。《艺文志》不载,其诗怪而不律,亦不工。

  释皎然诗

  【文献通考】

  《皎然杼山集》十卷。

  晁氏曰:唐僧皎然,字清昼,吴兴人。谢灵运十世孙,攻篇什,德宗诏录本纳集贤院,集前有于内页序,并《赠昼上人诗》。

  陈氏曰:颜鲁公为刺史,与之酬倡,其后刺史为作集序。所居龙兴寺之西院,令天宁寺是也。又尝居杼山寺在妙喜。

  《唐史?艺文志》:颜真卿为剌史,集文士撰《韵海》,敬原预其论著。贞元中集贤御书院,取其集藏之。

  石林叶氏曰:唐诗僧皎然,居湖妙喜,今宝积寺是其故庐,自言谢灵运后,诗祖其家法,自许甚高。颜鲁公为守时,与张志和、陆鸿渐皆为客,意其人品亦必不凡。吾尝至妙喜访其遗踪,无复有。但山颠坟存耳。其诗十卷尚行于世,无甚令人喜者,以为优于唐诗僧可也。观其诗评亦贬驳老杜。论《送高三十五书记诗》云:“崆峒小麦熟,且愿休王师。请君问主将,安用穷荒为。”以为四句已前不见题,则其所知可见矣。

  灵彻诗文

  【文献通考】

  《僧灵彻诗集》一卷。

  澈姓汤,序源澄,越州人。刘梦得序曰:如《芙蓉园新寺诗》云:“经来白马寺,僧到赤乌年。”《谪汀州》云:“青蝇为吊客,黄耳寄家书。”可谓入作者阃域,岂特雄于诗僧间耶?《雪浪斋日记》:灵彻诗僧中第一。如“海月生残夜,江春入暮年。窗风枯砚水,山雨慢琴弦。”前辈评此诗云转石下千仞江。

  宝月诗

  【文献通考】

  《宝月诗》一卷。

  晁氏曰:唐僧贯休撰,字德隐,姓姜氏,婺州人。后入蜀,号“禅月大师”。初,莫融为之序。其弟子昙域削去,别为序引。伪蜀乾德中献之。

  碧云诗

  【文献通考】

  《碧云诗》一卷。

  晁氏曰:唐僧虚中诗也。司空图尝以诗赠之云:“十年太华无知已,只得虚中一首诗。”

  薛洪度诗

  【文献通考】

  《薛洪度诗》一卷。

  晁氏曰:唐薛涛,字洪度。西川乐妓,工为诗。当时人多与酬赠。武元衡奏校书郎,太和中卒。李肇云:乐妓工诗者,涛亦文妖也。

  陈氏曰:号薛校书,世传奏授,恐无是理。殆一时州镇褒借为戏,如今世白贴借补之类耶?涛得年最长,至近八十。

  花蕊夫人诗

  【文献通考】

  《花蕊夫人诗》一卷。

  晁氏曰:伪蜀孟昶爱姬,青城费氏女,幼能属文,长于诗,宫词尤有思致。蜀平,以俘输织室,后有罪赐死。

  续古文诗

  【文献通考】

  《续古文诗文苑英华集》十卷。

  晁氏曰:唐僧惠净撰,辑梁武帝大同中,会三教篇,至唐刘孝孙《成皋望河》之作。凡一百五十四人。歌诗五百四十八篇,孝孙为之序。

  珠英学士诗

  【文献通考】

  《珠英学士集》五卷。

  晁氏曰:唐武后朝赏诏武三思等修《三教珠英》一千三首卷预修书者,凡四十七人,崔融编集其所赋诗,各题爵里,以官班为次,融为之序。

  丽则诗

  【文献通考】

  《丽则集》五卷。

  晁氏曰:唐李氏撰,不著集名,《文选》以后至唐开元词人诗,凡三百二十首,分门编类。贞元中郑余庆为序。李商隐诗

  【文献通考】

  《梁词人丽句》一卷。陈氏曰:唐李商隐集梁明帝而下十五人诗,并鬼诗童谣。

  玉台诗集

  【文献通考】

  《玉台后集》十卷。

  陈氏曰:唐李康成撰。

  后村刘氏曰:郑左司子敬家有《玉台后集》,天宝间李康成所选,自陈后主、隋炀帝、江总、庾信、沈、宋、王、杨、卢、骆而下,二百九人。诗六百七十首。汇为十卷,与前集等,皆徐陵所遗落者,往往其时诸人之集尚存。天宝间,大诗人如李、杜、高适、岑参辈迭出,康成同时,乃不为世所称,若非子敬家偶存此篇,则许多佳句失传矣。中间自载其诗八首,如“自君之出矣,弦吹绝无声。思君如百草,掩乱逐春生”。似六朝人语。如《河阳店家女长编》一首,押五十二韵,若欲与《木兰》及《孔雀东南飞》之作方驾者。末云“因缘苟会合,万里犹同乡。运命倘不谐,隔壁无津梁。”亦佳。

  箧中诗集

  【文献通考】

  《箧中集》一卷。

  陈氏曰:唐元结次山录沈千运、赵微明,孟云卿、张彪元、季川、子游、王季友七人诗二十四首,尽箧中所有次之。荆公《诗选》,尽取不遗。唐中世诗,高古如此。今人乃专尚季末,亦异矣。《馆阁书目》,以为作自,入“别集门”非是。

  国秀诗集

  【文献通考】

  《国秀集》三卷。

  陈氏曰:唐国子进士丙艹挺章集李峤至祖咏九十人,诗二百二十首。天宝三载国子进士楼颖颖为序。

  搜玉诗集

  【文献通考】

  《搜玉小集》一卷。陈氏曰:自崔至崔融三十七人,诗六十一首。

  联珠诗集

  【文献通考】

  《窦氏联珠集》五卷。

  陈氏曰:唐褚藏言所存窦氏兄弟五人诗,各有小序。曰:国子祭酒常中行、国子司业牟贻周,容管经略群州列、婺州刺史庠胄卿,武昌节度使巩友封,皆拾遗叔向子也,五人惟群以处士荐入谏省,庠以辟,余皆进士科。

  《容斋洪氏随笔》曰:窦氏联珠序云,五窦之父叔向,当代宗朝,善五言诗,名冠流辈,时属正懿皇后山陵,上注意哀挽,即时进三章。内考首出传诸人口,有“命妇羞频艹叶,都人插奈花。禁兵环素帝,宫女哭寒云”之句,可谓佳唱。而略无一首存于今,荆公《百家诗选》亦无之,是可惜也。予尝得故吴良嗣家所抄唐诗,仅有叔向六篇,皆奇作。念其不传于世,今悉录。诗见四笔第六卷。叔向,字遗直。仕至拾遗,出为溧水令,《唐书》亦称其以诗自名云。

  御览诗集

  【文献通考】

  《唐御览诗》一卷。

  陈氏曰:唐翰林学士令狐楚纂刘方平而下迄于梁,凡三十人,诗二百八十九首,一名《唐新诗》,又名曰:《选进集》,又名《元和御览》。

  河岳英灵诗集

  【文献通考】

  《河岳英灵集》二卷。

  陈氏曰:唐进士殷集常建等诗二百三十四首。

  极玄诗集

  【文献通考】

  《极玄集》一卷。

  陈氏曰:唐姚合集王维至戴叔伦二十一人诗一百首。曰:此诗家射雕手也。”

  中兴间气诗集

  【文献通考】

  《中兴间气集》三卷。晁氏曰:“唐高仲武辑至德迄大历中钱起以下二十六人诗,自为序,以为天宝叛涣,述作中废;至德中兴,风雅复振,故以名。仍品藻众作,著之于首云。或又题孟彦深纂。

  陈氏曰:所选诗一百三十二首,各有小传,叙其大略。且拈题其警句,而议论文辞皆凡鄙。

  南薰诗集

  【文献通考】

  《南薰集》三卷。

  晁氏曰:唐窦常撰集韩雄至皎然三十人约三百六十篇,凡三卷,其序云:“欲勤上中下,则近于褒贬,题一二三,则有等衰,故以西掖南宫外台为目,人各系名系赞。

  本事诗集

  【文献通考】

  《本事诗》一卷。晁氏曰:唐孟撰纂历代词人缘情感事之诗,叙其本事凡七类。唐诗类选

  【文献通考】

  《唐诗类选》二十卷。

  陈氏曰:唐太子校书郎顾陶集,凡一千二百三十二首,自为序。大中丙子岁也。陶,会昌四年进士。

  【文苑英华】

  《顾陶唐诗类选序》。

  在昔乐官采诗,而陈于国者,以察风俗之邪正,以审王化之兴废,得刍荛而上达,萌治乱而先觉,诗之义也大矣,远矣!肇自宗周,降及汉魏,莫不由政治以讽谕,系国家之盛衰,作之者有犯而无讳,闻之者伤惧而鉴诫,宁同嘲戏风月取欢流俗而已哉!宋诗人不失雅正,直言无避,颇遵汉魏之风。逮齐梁陈隋,德祚浅薄,无能激切于事,皆以浮艳相夸。风雅大变,不随流俗者无几。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王泽竭而诗不作。吴公子听五音知国之兴废,匪虚谬也。国朝以来,人多反古,德泽广被,诗之作者继出,则有李杜回生于时,群才莫得而问。颖其亚则昌龄、伯玉、云卿、千运、应物、益、适、建、况、鹄、当、光羲、郊、愈、籍、合十数家。李白、杜甫、王昌龄、陈伯玉、孟云卿、沈千运、韦应物、李益、高适、常建、顾况、于鹄、畅当、储光羲、孟郊、韩愈、张籍、姚合。挺然颓波,间得苏李刘谢之风骨。多为清德之所讽览,乃能抑退浮伪流艳之辞,宜矣。爰有律体,祖尚清巧,以切语对为工,以绝声病为能,则有沈、宋、燕公、九龄、严、刘、钱、孟、司空曙、李端、二皇甫之流,实系其数。沈期、宋之问、张说、张九龄、严维、刘长卿、钱起、孟浩然、司空曙、李端、皇甫曾、皇甫冉。皆妙于新韵,播于当时,亦可谓守章句之范,不失其正者矣。然物无全工,而欲篇咏盈千,尽为绝唱,其可得乎?虽前贤纂录不少,殊途同归。如《英灵》、《间气》、《正声》、《南薰》之类,朗照之下,罕有孑遗;而取舍之时,能无小误?未有游诸门而英菁毕萃,然成卷而贴类全无。诗家之流,语多及此。岂识者寡,择者多,实以体词不一,憎爱有殊,苟非通而鉴之,焉可尽其善者!由是诸集悉阅,且无情势相托,以雅直尤异成章而已。或声流乐府,或句在人口,虽靡所纪录而阙疑作关切时病者,此乃究其姓家无所失之;或风韵标特,讥兴深远。虽已在他集而汨没于未至者,亦复掇而取焉。或词多郑卫,或音涉巴俞欠,苟不亏六义之要,安能间之也?既历稔盈箧,搜奇略罄,终恨见之不遍,无虑选之不公。始自有唐,迄于近殁,凡一千二百三十二首,分为二十卷,命曰《唐诗类选》。篇题属兴类之为伍,而条贯不以名位卑崇、年代远近为意。骚雅绮丽,区别有可观,宁辞披拣之劳,贵及文明之代,时大中景子之岁也。又《后序》。

  余为类选三十年,神思耗竭,不觉老之将至,今大纲已定,勒成一家,庶及生存,免负平昔。若元相国稹,白尚书居易,擅名一时,天下称为“元白”,学者翕然,号元和诗。其家集浩大,不可雕摘,今共无所取,盖微志存焉。所不足于此者,以删定之初,如相国令狐楚、李凉公逢吉、李淮海绅、刘宾客禹锡、杨茂卿、卢仝,沈亚之,刘猛、李涉、李、陆畅、章孝标、陈罕等十数公诗,犹在世。及稍沦谢,即文集未行,纵有一篇一咏得于人者,亦未称所录。僻远孤儒,有志难就,粗随所见,不可殚论,忠愧力不及心,庶非耳目之遏也。近则杜舍人牧、许鄂州浑、洎张、赵嘏、顾非熊数公、并有诗句,播在人口,身没才二三年,亦正集未得,绝笔之文,若有所得,别为卷轴,附于二十卷之外,冀无见恨。若须待见全本,则撰集必无成功;若但泛取传闻,则篇章不得其美。已上并无采摭,盖前序所谓终恨见之不遍者矣。唯歙州敬方,才力周备,兴比之间,独与前辈相近。亡殁虽近,家集已成,三百首中间录律韵八篇而已。虽前后接,或畏多言;而典刑具存,非敢遐弃。又前所谓无虑选之不公者矣。嗟乎!行年七十有四,一名已成,一官已弃,不惧势逼,不为利迁,知我以类选起序者天也。取舍之法二十通在,故题之于后云耳。

  古诗选唐

  【国朝苏平仲太史集】

  《古诗选唐序》:诗之有风、雅、颂、赋、比、兴、也,犹乐之有八音六律六吕也。八音、六律、六吕,乐之具也;风、雅、颂、赋、比、兴,诗之具也。是故乐工之作乐也,以六律六吕而定八音;诗人之作诗也,以赋比兴而该风雅颂。诗人作诗之初,因事而发于言;不若乐工作乐之初,先事而为之制焉耳。于戏!韶箫也,大夏也,大武也,以至于秦、魏、齐、诸国,其乐之作也,陈之以八音,和之以律吕,未尝不同也,而其音则未尝同也;商也,周也,鲁也,以至于邶、庸阝、卫诸国,其诗之作也,经之以风雅颂,纬之以赋比兴,未尝不同也,而其音则未尝同也。乐音之有治有忽,不系八音六律六吕,而系世变;诗音之有正有变;系风雅颂赋比兴,而不系世变哉?夫惟诗之音系乎世变也,是以大小雅十三国风出于文武成康之时者,则谓之“正雅”、“正风”,出于夷王以下者,则谓之“变雅”、“变风”。风雅变而为骚些,骚些变而为乐府,为选,为律,愈变而下。不论其世而,论其体裁,可乎?李唐有天下三百余年,其世盖屡变矣。有盛唐焉,有中唐焉,有晚唐焉。晚唐之诗,其体裁非不犹中唐之诗也;中唐之诗,其体裁非不犹盛唐之诗也。然盛唐之诗,其音岂中唐之诗可同日语哉?中唐之诗,其音岂晚唐之诗可同日语哉?昔襄城杨伯谦,选唐诗为《唐音录》,蜀郡虞文靖公序之,慨夫声文之成,系于世道之升降,而终之以一言曰:“吾于伯谦之录,安得不叹夫知言之难也!”盖不能无憾焉。无他,文之日降,譬如水之日下,有莫之能御者。故唐不汉,汉不秦,秦不战国,战国不春秋,春秋不三代,三代不唐虞。自李唐一代之时观之,晚不及中,中不及盛,伯谦以盛唐中唐晚唐别之,其岂不以此乎!然而盛时之诗,不谓之正音而谓之始音;衰世之诗,不谓之变音而谓之正音。又以盛唐中唐晚唐并谓之遗响,是以体裁论而不以世变论也。其亦异乎大小雅、十三国风之所以为正为变者矣。诗与乐固一道也,不审音,不足以知乐;不知乐,则何以知诗?伯谦之于音如此,则其于诗也可见矣。此文靖之所以不能无憾也欤!平阳林敬伯,蚤岁诵文靖之序,深有概乎其衷,乃游国学,质诸博士贝廷琚、刘子宪,而知唐音去取,其嗜好也。其主蒙阴县簿,暇日乃更选焉,非有风雅骚些之遗韵者不取也。得七百六首,随其世次,厘为六卷,以所选皆五七言古诗,故目为《古诗选唐》。敬伯之言曰:窃闻诗缘情而作者也。其部则有风雅颂,其义则有赋比兴,其言或三或四,或五或六或七,其篇或长或短,初曷尝拘拘于其间哉!又曷尝曰:我为风为雅为颂也,因事而作,出于国人者,则曰“风”;出于朝廷者,则曰“雅”;用之宗庙郊社者,则曰颂。又曷尝曰:我为赋为比为兴也,成章之后,直陈其事则曰赋;取彼譬此则曰比;托物起意则曰兴。如斯而之矣。柰何律诗出而声律对偶章句拘拘之甚也。诗之所以为诗者,至是尽废矣。故后世之诗,不失古意,惟有古诗。而今于唐诗。亦惟选古,律以下则置之。而况唐之诗近古而尤浑噩,莫若李太白杜子美。至退之,虽材高欲自成家,然其吐辞暗与古合者,可胜遏哉!而《唐音》乃皆不之录,今则不敢不录焉。余伟其论之确、识之、而选之精也。是以备著之。于戏!此诗选盛于唐音远甚,使文靖复生而见之,宁不快于其意,必有以发挥敬伯之用心者矣!惜乎九原莫作,顾使余序其篇端也。

  题襟诗集

  【文献通考】

  《汉上题襟集》三卷。

  陈氏曰:唐段成式、温庭筠、崔皎、余知古、韦蟾、徐商等唱和诗什,往来简牍,盖在襄阳时也。

  松陵诗集

  【文献通考】

  《松陵集》十卷。

  晁氏曰:唐皮日休与陆龟蒙酬唱诗,凡六百五十八首。龟蒙编次之,日休为序,松陵者,平江地名也。

  奇章诗集

  【文献通考】

  《奇章集》四卷。

  中兴艺丈志:集唐李林父至崔百余家诗奇警者,集者不知名。

  续本事诗

  【文献通考】

  《续本事诗》二卷。

  晁氏曰:伪吴处常子撰。未详其人。自有序云:比览孟初中《本事诗》,辄搜箧中所有,依前题七章,类而编之,皆唐之,皆唐人诗也。

  冠准诗

  【文献通考】

  《冠忠愍诗》三卷。

  晁氏曰:冠准,字平叔。华州人。太平兴国中登进士科,淳化五年参知政事,定策立真宗为皇太子。景德元年拜平章事。契丹入寇,决亲征之策,凡三入相。真宗不豫,皇后预政,准白上请太子监国,因令杨亿草制,且进仪以代丁谓。诘朝,准被酒漏言,累贬雷州司户,徙衡州司马,卒。仁宗时,赠中书令,谥忠愍。尝封莱国公。初笃学,喜屡文,尤长诗什,多得警句。在相位,论议忠直,不顾身谋,仇邪媒孽,既以谪死,或又谤之云:在相位时,与张齐贤相倾,朱能为天书降乾,准知而不言。曾子固明其不然,曰:“审如是,丁谓拂须,固足以悦之。”司马温公《训俭文》,亦言其奢侈,子孙丐于海上。然以史考之,莱公盖无子也。集有范雍叙,其二百四十首。《野水无人渡》及《江南春》二首皆在,独“到海只十五”之诗已亡其全篇矣。

  陈氏曰:《巴东集》三卷。公初以将作监丞,知巴东县,自择其诗百余篇,且为之序。今刻于巴东。《忠愍公集》三卷,乃河阳守范雍得公诗二百首为三卷,今刻板道州。

  张刑部诗

  【临川先生集】

  《张刑部诗》刑部张君诗若干篇,明而不华,喜讽道而不刻切。其唐人善诗者之徒欤!君并杨刘生,杨刘以其文词染当世。学者迷其端原,靡然穷日力以摹之。粉墨青朱,颠错丛庞,无文章黼黻之序。其属情籍事不可考据也。方此时,自守不污者少矣。君诗独不然,其自守不污者邪?子夏曰:诗者,志之所之也。观君之志,然则其行亦自守不污者邪?岂惟其言而已!畀予诗而请序者,君之子彦博也。彦博,字文叔。为抚州司法。还自杨州,识之,日与之接云。庆历三年八月序。

  魏野诗

  【文献通考】

  《魏仲先草棠集》二卷。

  《钜鹿东观集》二卷。

  晁氏曰:魏野,字仲先。陕州人。志清逸,以吟咏自娱,忘怀荣利。隐于陕之东郊,手植竹木,绕以流泉,凿土袤丈,曰“乐天洞。”前立草堂。为诗清苦,句多警策。与冠准、王旦善,每往来酬唱。祀汾阴岁召不起。卒赠著作郎。集有薛曰序。《钜鹿东观集》,乃野之子闲集其父诗四百篇,以赠著作,故以东观名集。

  潘逍遥诗

  【文献通考】

  《潘逍遥诗》三卷。

  晁氏曰:皇朝潘阆,字逍遥,大名人。通《易》、《春秋》,尤以诗知名。太宗尝召对,赐进士第。将官使之不就。王继恩与之善。继恩下狱捕阆甚急,久之弗得。咸平初,来京师,尹收系之。真宗释其罪,以为滁州参军。后卒于泗上。与王禹称、孙何、柳开、魏野交好最密,集有祖无择序,钱易、张达皆碣其墓,附于集后。苏子瞻少年时过一山院,见壁上有句云“夜凉知有雨,院静若无僧。”而不知何人诗,今集有此联,乃阆《夏日宿西禅院》诗也。小说中谓阆坐卢多逊党,尝追捕,非也。

  陈氏曰:阆尝赐及第,后坐追夺,变姓名,僧服入中条山,卒于泗州。又有严陵刻本同,但少卷末三首。

  滕白诗

  【文献通考】

  《滕工部集》一卷。

  陈氏曰:滕白撰。篇首《寄陈搏》,知为国初人,又有《右省怀山中》及《台中寄朱从事》诗,则其杨历清要亦多矣。史传亡所见未有考也。

  王岩诗

  【文献通考】

  《王岩集》一卷。

  陈氏曰:王岩撰,集中有《春日感怀》。《上滕白郎中》,盖亦国初人。又有《圣驾亲征河东》及有“甲午避寇,全家欲下荆南”之语,则是李顺乱蜀之岁,岩盖蜀人也耶?

  王初诗

  【文献通考】

  《王初歌诗集》一卷。

  陈氏曰:王初撰,未详何人,有《延平天庆观》诗,当是祥符后人也。

  甘棠诗集

  【文献通考】

  《甘棠集》一卷。

  陈氏曰:知制诰上蔡孙仅邻几,咸平元年进士第一人,后其兄何一榜,尝从何通判陕府,以所赋诗集而序之。首篇曰“甘棠思循史”,故以名集。仅兄弟皆不寿,故不大显。

  钱易诗

  【文献通考】

  《钱氏曰歌诗》二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吴越钱易希白撰。废王之子,咸平二年进士第二人,景德二年制科。初,钱氏归国,群从皆补官,独易与兄昆不见录。遂刻志读书,皆第进士,昆至谏议大夫,易子彦远、明逸,又皆以贤良方正入等。宋兴,父子兄弟制举登科者,惟钱氏一门。易有集百五十卷,未见,家止有此及《滑稽集》四卷而已。

  林和靖诗

  【文献通考】

  《林和靖诗》三卷。

  晁氏曰:林逋,字君复。杭州钱塘人。少刻志为学。结庐西湖之孤山。真宗闻其名,诏郡县常存遇之。善行书,喜为诗。其语孤峭澄淡。临终作一绝曰:“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初无封禅书。”或刻石置之其墓中。赐谥曰“和靖先生”。

  【豫章文集】

  《书林和靖》诗。

  欧阳文忠公极赏林和靖“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之句,而不知和靖别有《咏梅》一联云“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似胜前句。不知文忠公何缘弃此而赏彼。文章大概亦如女色,好恶止系于人。李之仪《书林逋处士诗后》:西湖风物固不迁,但无和靖辈人物尔。览之怅然。姑溪老农。

  【黄文献公集】

  《跋林和靖诗》:子尝见先生手书诗一卷,多集中所载,此三诗则皆有之,而亦不尽同。窃意集中,是后来所改定也。

  石曼卿诗

  【文献通考】

  《石曼卿集》一卷。

  晁氏曰:石延年,字曼卿,南京宋城人。举进士不中,为三班奉职,改太常寺太祝,迁秘阁校理,气貌雄伟,喜论事,善书札,纵酒不羁,世多传其仙去。其诗如“春阴红梅”及“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莺声不逐春光老,花影常随日脚流”之句,至今讽咏焉。

  陈氏曰:其诗自为序,石介复为作序,其仕以三举进士,为三班奉职,出处详见欧公所作墓志。

  欧公《诗话》曰:石曼卿自少以诗酒豪放自得,其气貌伟然,诗格奇峭。又工于书笔,画遒劲,体兼颜柳,为世所珍。余家尝得南唐后主澄心堂纸,曼卿为余以此纸书其《筹笔驿》诗,诗,曼卿平生所自爱者,至今藏之,号为三绝,真余家宝也。曼卿卒后,其故人有见之者云,恍惚如梦中,言我今为鬼仙也。所主芙蓉城,欲呼故人往游不得,忿然骑一素骡,去如飞。其后又云,降于亳州一举子家,又呼举子去不得,因留诗一篇与之。余亦略记其一联云“莺声不逐春光老,花影长随日脚流。”神仙事怪不可知,其诗颇类曼卿平生语,举子不能道也。

  【苏东坡集】

  《书曼卿诗稿后》:范文正公

  祭曼卿文,其略曰:“曼卿之才,大而无媒,不登公卿,善人是哀;曼卿之诗,气豪而奇。大爱杜甫。酷能似之;曼卿之笔,颜筋柳骨,散落人间,宝为神物;曼卿之心,浩然无机,天地一醉,万物同归。不见曼卿,忆兮如生,希世之人,死为神明。”方此时,世未有言曼卿为神仙事,后十余年乃有芙蓉之说,不知文公偶然言之呼,抑有以知之也。

  【黄文献公集】

  《书石曼卿馆直诗后》:曼卿仕凡再入馆,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秘阁校理,卒于官。距作此卷时,仅四浃旬耳。安知非曼卿绝笔耶?呜呼!曼卿之卓然不可朽,固不必在是。欧阳子所谓轩昂磊落,突尤峥嵘者,览卷犹可概见也。

  【李端叔姑溪集】

  《跋石曼卿二墓诗》。

  曼卿跌荡不羁,剧饮尚气节,视天下无复难事,不为小廉曲,谨以投瓦合,非独不为而已。一有相值,藐然不少降意,若此等辈,终身不敢辄窥藩篱也。方时天下无事,尝感慨论列,引物连类,一切取律古人,君相心奇之,而适以多事为戒,故不果用。虽在秘书,不屑夜游,浮沉里巷间,见者如遇于烟云中。与所善饮酒家,其命至无算,竟席不交一语,引去。至今指其地为神仙所降。方大醉开省西门,卧大庆庑下,卫士前呵问,已而知为曼卿也。率辟易,以手加额上,嗟恻而去,年才五十余,竟死于小官,大鹏尺晏鸟,九万里而图南与夫自抉于枪榆枋者,固不可同日语。横海之,目见目见于蹄涔杯杓之间,欲求合于一辙,盖难矣。安得不丛惊聚骇,或讥且骂邪?要亦如吾所素而无愧焉可也。文词翰墨,乃其余事,既不得用,聊复剪剪所好,姑玩胜日。而流传相夸,览之亦足以仿佛其平生尔。崇宁三年八月一日。

  【晁无咎鸡肋集】

  《跋曼卿诗刻》:右石公曼卿诗,自书曼卿与苏公子美齐名。两人皆欧阳文忠公所畏。《澄心堂诗》所谓曼卿子美皆奇才者也。又曼卿墓表,其略曰:曼卿先世幽州人,少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句,独慕古人奇节伟行、非常之功。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文章劲健,称其意气云。文忠公一代儒宗,曼卿于补之辈行阔四五,诗工字妙,不当从补之议,当如文忠公语也。曼卿以天圣四年来令金山,故诗为此邑人作者多,刘君一也。如题张氏园亭诗云“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尤为佳句。其地在邑东郭,近秦城古寺,盖太宗时御史张公穆之别业园,诸子之所营也。逮补之寓此,盖七十年。而荒墟废址,狐鼠之所跳嗥,独两大桧苍然犹在。其枝半死半生,蟠惊奇怪,想见山阴品汇之盛,微咏奇句,为之大息归。御史曾孙大方曰:尝试复之,崎立两亭,当为子名之,以其语一曰“乐意。”一曰“空香。”以记曼卿尝醉此,亦知子先世与曼卿厚,今不可得也。大方曰:唯岁再春,大方率清晓出郭门,或问之曰:东园壅培事,恐后会大方,犹子刍与同里郭方,又以曼卿此诗刻石,欲补之书数字石上,乃摭文忠公诗文,并附题园亭诗事。其末为夫后来益远,前辈奇伟有如石公,至不知其名字志行,终始何如人,故详出之。大方字廷贤,刍字尧询,方字进道,皆里良士,而尧询自云藏曼卿书诗犹十数。大观二年三月已已。颖川晁补之无咎题

  【李昭王巳乐静集】

  《跋石曼卿诗后》:右石曼卿诗三篇,为侍御史高公作也,高公初自御史,以言事忤丁晋公,出守淄川。天圣三年擢户部判官,坐试进士擅不如格,左迁监兖州酒。三年复官知单州,时曼卿为济州金乡宰,驰此诗寄之。高公志大气刚,学贯今古。论天下事有理,勇于自任,虽屡谪逐,志愈不屈,文章雅重有法度,作诗务高古,语健而志深,一时望人也。曼卿以豪伟自许,独深知其为人,执弟子礼敬事之。其诗引贾谊韩愈杜甫,以见不得其志。才不下古人,区区冀复用以发于事业。以此观之,士君子气节相与,又不可苟合,必欲致身于功名之会,惟恐汨汨以死,非特言辞取悦而已。未几,高公再入为盐铁判官,属大河决澶渊,乃疏利害。议者不喜,罢去,知陕府,卒于官。后十年,曼卿自海州通判迁秘阁校理,上书陈西夏十事,不报。既而元昊犯吾圉,边邑骚动,天子稍思其言,方试一事,不幸病且死。呜呼!高公终身力行而三踬,曼卿才一进武而遂殒厥身,窃读此诗,良可叹云。大观戊子仲秋朔,乐静堂题。

  吕夷简诗

  【文献通考】

  《吕文靖集》五卷。

  陈氏曰:丞相许国文靖公寿春吕夷简坦夫撰。文靖不以文鸣,而其诗清润和雅,未易及也。陈亚诗

  【文献通考】

  《陈亚之集》一卷。

  晁氏曰:陈亚,字亚之,性滑稽,喜赋药名诗,仕至司封郎中。药名诗始于唐人张籍。有“江阜岁暮相逢地,黄叶霜前半下枝”之诗。人谓起于亚,实不然也。

  陈氏曰:咸平五年进士,有集三卷。药名诗特其一体耳,如“马嘶曾到寺,犬吠乍行村,吏辞如贺日,民送似迎时。”皆佳句,不在此集也。

  【苏东坡集】

  《书陈亚之诗后》:故三司副使陈公,某不及见其人。然少时所识一时名卿胜士多推尊之尔。后前前雕丧略尽,能称颂公者,渐不复见。得其绪言遗事,当记录宝藏,况其文章乎!公之孙师仲录公之诗二十五篇以示,其三复大息,以想见公之大略云。元符四年十月二十三日,眉阳苏某书。

  【豫章文集】

  《书陈亚之诗后》:岷山之发江,仅若瓮口,淮岳桐柏,力能泛觞,卒之成川注海,以其所从来远也。学问文章,震耀一世,考其祖曾,发源必有自。陈氏昆仲多贤,是中将有名世者,观吏部公之诗可谓源清矣。

  金陵览古诗

  【文献通考】

  《金陵览古诗》三卷。

  陈氏曰:虞部员外郎杨备撰,亿之弟也。

  苏才翁诗集

  【文献通考】

  《苏才翁集》一卷。

  晁氏曰:苏舜元,字才翁,子美兄也。工草隶,诗章豪丽。

  晁君成诗集

  【文献通考】

  《晁君成集》十卷,《别集》一卷。

  陈氏曰:新城令晁端友君成撰。东坡为作序。补之,其子也。《东坡序》略曰:晁君成,君子人也。吾与之游三年,知其为君子,而不知其能文与诗,而君亦未尝一语及此者。其后君既没,其子补之出君之诗三百六十篇,读之而惊曰:嗟呼!诗之指虽微,然其美恶高下,犹有可以言传而指见者。至于人之贤不肖,其深远茫昧难知,盖甚于诗。今吾尚不能知君之能诗,则其所谓知君之为君子者,果能尽知之乎?君以进士得官,所至民安乐之,惟恐其去,然未尝以一言求于他人,凡从事二十三年,而后改官以没。由此观之,非独吾不知,举世莫知之也。君之诗清厚静深,如其为人。而每篇辄出新意奇语,宜为人所共爱。其势非君深自覆匿,人必知之。而其子补之,于文无所不能,博辩俊伟,绝人远甚,将必显于世。吾是以知有其实而辞其名者之必有后也。

  杜师雄诗

  【文献通考】

  《杜师雄诗》一卷。

  晁氏曰:宋朝杜默,字师雄,徂徕人。石介作《三豪篇》,所谓歌之豪者。苏子瞻颇陋之。

  邵尧夫诗

  【文献通考】

  《击壤集》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邵雍尧夫,隐居洛阳。熙宁中与常秩同召,力辞不起,邃于易数,始为学至二十年,不施枕榻睡,其精思如此。歌诗盖其余事,亦颇切理,盛行于时。卒谥康节,集自为序。

  《朱子语录》:康节之学,其骨髓在《皇极经世书》,其花草便是诗。

  【刘静修集】

  《书康节诗后》:物齐也,齐之则不齐矣。犹之东西也,东自东而西自西,固不齐也。然东人之西,则西人之东也。是曰东亦可,曰西亦可,则是未始不齐也。然东西之形既立,指其西而谓之曰东,则为东者必将起而争之,而不齐者出矣。不齐之,则物将自齐而平矣。东也,西也,吾立于中而制其东西焉,如是则谓之无所著可也。一有所著,则不西而东矣。谓之无所著可乎?彼空将无所著也。一倚于空,独非著乎?此程子深有取于邵子之言也。然彼为其说者曰:是不足以破吾说也,吾曰齐固未尝齐夫物也,吾曰空,固未尝著夫空也。噫!悠谬辗转,愈遁而愈无实也。

  【魏鹤山大全集】

  《跋康节诗》:理明义精,则肆笔脱口之余,文从字顺,不烦绳削而合。彼月锻季炼于词章,而不知进焉者,特秋虫之吟,朝菌之媚尔。

  又《跋康节逢春诗》:先生妙极道数,从容于义理之会。虽形诸余事,无问精粗,莫非实理。秦汉以来,诸儒鲜能及之,此所谓豪杰之士也。陵阳牟君铉,得其所书《逢春》诗,尝以遗临邛魏某,辞不敢有,仍书而归诸。

  又《跋康节与韩康公唱和诗》:惟古于文必已出,而先生此诗全用韩文《公送李愿序》意,岂人心之所同,固不嫌于相袭耶?先生虽不为公卿得时行道,而发明先后天之奥,约之于事,心践于形,所以淑时贤而启来哲,为斯世冶理之助,其为公卿不既多乎?

  韩持国诗

  【文献通考】

  《韩持国诗》三卷。

  晁氏曰:韩维,字持国,亿之子也。与其兄子华王汝,俱位宰相。持国最能诗,世传其《酴酉縻绝句,他多称是。

  王荆公诗

  【文献通考】

  《临川诗选》一卷。

  注荆公诗十五卷。

  陈氏曰:汪藻彦章,得半山别集,皆罢相山居时老笔,过江失之,遂于《临川集》录出。又言有表启十余篇,不存一字。

  又曰:参政眉山李壁季章撰。谪居临川时所作。助之者曾极景建,魏鹤山作序。

  【刘将孙养吾集】

  《王荆公诗序》:洛学盛行而欧苏文如不必作。江西派接而半山诗几不复传。诸老心相服各有在,而世俗剽耳附声者,往往可叹也!庆元参政雁湖李氏,独笺《临川诗》于共惩荆舒之后。与象山记祠堂,磊磊恨意相似。文章行义,固各有必不可概掩者,然东南仅刻两本,眉久废抚亦落。士大夫或白首不及见,以是藏本极少,亦牵联没没至此。李笺比注家异者,间及诗意。不能尽脱窠臼者,尚袭常眩博,每句字附会。肤引常言常语,亦跋涉经史。先君子须溪先生于诗喜荆公,尝点评李注本,欲删其繁,以付门生儿子,未暇也。安成王士吉,往以少俊及门有闻,日以书来汀清白刻荆公诗。以评点附句下,以雁湖注意与事确者类篇次,愿序之。于是荆公诗,当粲然行世矣。公诗为宋大家,非文人诗而具用文法。抑光耀以朴意,融制作为裁体。陶冶古今而呼吸如令,精变尘秕而形神俱妙。其也,如老吏之约三尺;其丽也,又如一笑之可千金。历选百年,亦东京之子美也。独其不得如子美之称于唐者,相业累之耳。呜呼!使公老翰林学士,韪然一代词宗,亦何必执政耶!论诗文与论人物异,论行事竟见又异,雁湖笺此诗尚以《明君怨》置议论,盖共正之。然彼咏明君耳,何与大节而刺之?因士吉刻本,记先君子所尝为荆公感叹者于此。而非敢评公诗也。

  【叶水心集】

  《题荆公诗后》。

  或言苏公书荆公高下数家村诗武陵句为不工,且云也是别无好韵。审是则欲宿桑门,当又疑矣。

  【陆游渭南集】

  《跋荆公诗》:右荆公手书诗一卷。前六首赠黄庆基,后七首赠邓铸,石刻皆在临川。淳熙七年七月十七日。

  陆某谨题。

  【汪藻浮溪集】

  《跋半山诗》:《半山别集》有诗百馀首,表启十馀篇。乃荆公罢相居半山时邓笔也。祝邦直作淮南学事司属官时,摹印甚精。德兴建节乡人周彦直。旧从荆公学,亦用此集印行。余皆宝之。过江以来二十年,求之莫获。顷见徐师川云:“黄鲁直读此诗。”句句击节。公器之不可掩也如此。近观临川前后集,犹识其在集中者数十首,因择出录之。而表启不存一字,可惜也。然录者极多舛误。非不知其非真。但不敢擅下雌黄耳。今人谓荆公诗皆其少作。而此老笔无人辨之。尤怅然也。

  【魏鹤山大全集】

  《临川诗注序》:国朝列局修书。至崇观政宣而后尤为详备。而其书则经、史、图、牒、乐书、礼制、科条、诏令、记注故实、道史内经,臣下之文,鲜得列焉,时惟临川王公遗文,获与编定。薛肇明诸人实董其事。虽曰出于一时之好尚,然其锻炼精粹,诚成文人之巨擘。以元佑诸贤与公异论者,至其为文,则未尝不推许之。然肇明诸人所编,卒以靖康多难,散落不存,今世俗传抄,已非当时善本,故其后先舛差,简帙间脱,亦有他人之文淆乱其间,虽然,未足多辨者。而公博极群书,盖自经子百史以及于凡将急就之文,旁行敷落之教,稗官虞初之说,莫不牢笼搜览,消释贯融。故其为文,使人习其读而不知其所由来。殆诗家所谓秘密藏者。今石林李公,曩居临川,嗜公之诗,息游之馀,遇与意会。往往随笔疏于其下。涉日既久,命史纂辑,固已粲然盈编。会某来守眉山,得与寓目,见其窥奇摘异,抉隐发藏,盖不可以一二数,则为之舍然叹曰:“是岂世所谓训故者乎?训故之病。党枯护朽,守阙保残,有不非郑服之陋,无是正左班之忠,今石林之于公,则有不然。其丰容有馀之词,简婉不迫之趣,既各随义发明,若博见疆志,词险韵,则又为之证辨钩折,俾览者皆得以开卷了然。公之学亦时有专己之癖焉。石林于此,盖未始随声是非也。《明妃曲》之二章曰:“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则引范元长之语,以致其讥;《日出堂上饮》之诗,其辞曰:“为客当酌酒,何预主人谋”。则引郑氏考之误,以寓其贬;《君难托》诗曰:“世事反覆那得知,谗言入耳须庾离”,则明君臣始终之义理,以返诸正。自馀类此者尚众,姑摘其一二以明之。则诗注之作,虽出于肆笔脱口,若不经意之馀,而发挥义理之正,将以迪民彝,厚世教,夫岂训故云乎哉?石林常参预大政,今以洞霄之禄里居,其门人李西,极醇儒,必欲以是书板行。而属某叙所以作,乃书以授之。

  东坡诗

  【文献通考】

  《注东坡诗》四十二卷。

  司谏吴兴施元之德,初与吴郡顾景蕃共为之。元之子宿从而推广,且为年谱以传于世。陆放翁作序,颇言注之难。盖其一时事实,既非亲见,又无故老传闻,有不能尽知者。噫!岂独坡诗哉?注杜诗者非不多,往往穿鉴附会,皆臆决之过也。

  【陆游渭南集】

  《东坡诗序》:唐诗人最盛,名家者以百数,惟杜诗注者数家,然概不为识者所取。近世有蜀人任渊尝注宋子京、黄鲁直、陈无已三家诗,颇称详赡。若东坡先生之诗,则援据闳博,指趣深远,渊独不敢为之说。某顷范公至能会于蜀,因相与论东坡诗,慨然谓余:“足下当作一书发明东坡之意,以遗学者”。某谢不能。后二十五年,某告老居山阴,吴兴施宿武子,出其先人司谏公所注数十大篇,属某作序。司谏公以绝识博学名天下,且用工深,历岁久,又助之以顾君景蕃之该洽,则于东坡之意,盖几可以无憾矣。

  【王灼顺堂集】

  《跋苏子送宋使君诗》:元佑丁卯,宋使君为尚书郎,以便亲,丐乡郡,得彭州。二苏先生为作送行诗,非荣其归也,喜其获奉亲之乐耳。然竟以内艰不之官。而

  二诗已为好事者刻石于守居之西湖。后六十年,使君之孙泰发将母通守益昌,出先生笔迹相示,灼读数过,窃叹曰:使君之孝,传子若孙,宋氏家声不坠矣。又《跋送顾子敦使河朔诗》:顾子敦,躯干丰伟,当时有顾屠之号,先生两诗,前辈雅戏也。今世士大夫喜治边幅,事文律,面谄相悦之,不暇一语,稍涉忌讳,两家之难不解,求见前辈诚实风流,岂复得耶?

  【李庄简公文集】

  《跋东坡双泉诗》:东坡先生,绍圣庚辰六月十七日,北归过琼,作《双泉诗》,盖有讥焉。先生度岭海,虽黎童蛮妇,亦如爱敬,而士大夫或致厚薄爱憎于去来之间,故其诗曰“一瓶之中,有渑有淄”。又曰“岂弟君子,江海是仪”,虽先生旷怀雅量,亦未能忘情于此时也。今四十有六年矣。先生亲笔,以为好事者取去。绍兴乙丑,予谪海南,儿子孟博、孟坚,更来视予,双泉旧有亭宇,因葺居之。暇日,偶书先生诗,复揭之亭上。庶几先生雄词英气,千古不泯,抑使后来者有考焉。绍兴丙寅八月五日,上虞李某题。

  【李端叔姑溪集】

  《跋东坡玉盘盂诗后》:东坡守东武,得异花于芍药品中,既已名之,又即席赋二诗,以志其事。异时闻其语,并得其诗,花则未之见也。崇宁四年冬至后七日,阳翟人傅君仲训,偶出花图相示。而东坡小楷二诗于其下,盖当日本也。予得此花,又见其字,泫然流涕,因次其韵。

  【元遗山集】

  《跋东坡和渊明饮酒诗后》:东坡和陶气象。只是坡诗,如云“三杯洗战国,一斗消强秦”渊明决不能辨此“独恨空怀亦尝持”之句,与论无弦琴者自相矛盾。别一诗云“二子真我客,不醉亦陶然”,此为佳。丙辰秋八月十二日题。

  【余谦一丈安家集】

  《跋苏东坡松江风字韵诗》。吴松,天下之绝景也。前之岁,公与子野,公择六人饮焉,自杭守密时也。今之岁,与太虚参寥四客又饮焉,由除移时也。垂虹亭上,落日酒酣,分韵赋诗,立如双壁。人与境俱胜矣。蜀笺厚如皮,颜楷大如掌,想见挥毫落笔时,所谓吞五湖三江者。山谷不得为虚语。

  【豫章文集】

  《跋子赡木山诗》:往尝观明允木假山记,以为文章气旨似庄周韩非,恨不得趋拜其履舄间,请问作文关纽。及元佑中,乃拜子瞻于都下,实闻所未闻也。今其人万里在海外,对此诗为废卷竟日。又《跋子赡送二侄归眉诗》:观东坡二丈诗,想见风骨岩,而接人仁气粹温也;观黄门诗,颀然峻整,独立不倚,在人眼前。元佑中每同朝班,余尝目之为成都两石笋也。

  【朱晦庵集】

  《跋东坡书李杜诸公诗》:东坡此卷,考其印章,乃绍兴御府所藏,不知何故流落人间。捧玩再三,不胜敬叹。但其所写李白《行路难》,阙其中间八句,道子胥屈原陆机李斯事者,此老不应有所遗忘,意其删去,必当有说。《老翁井诗》,在老苏送蜀僧去尘之前,必非它人之作,然不见于嘉集,亦不省其何说也。彼欲井中老翁,改颜易服,不使人知,而后篇遽有嫌瘦废弹之叹,何耶?然其言怨而不怒独百世,以俟后贤而不惑,则其用意亦远哉!庆元丁己十月丁丑,新安朱熹观玉山汪季路所藏,而识其后如此云。

  【晁景迂集】

  《题东坡诗》:柳子厚诗与陶渊明同流,前乎东坡,未有发之者。《檀弓》,则又东坡窥之以学为文章者。靖康丙午仲冬二十二日,箕山晁说之题。

  【周益公大全集】

  《题东坡颍州诗》:东坡以元六年秋到颍州,明年春赴维扬,作此诗。题曰《西湖月夜泛舟》,今集序以《赵德麟饯饮湖上,舟中对月》为题是也。案公在颍仅半年,集中自放鱼长韵而下,凡六十馀诗,历考坡所至岁月,惟颍为少,而留诗反多。盖陈传道、履常、赵德麟、欧阳叔弼、季默适聚于颍,故临别诗云“五君从我游,倾泻出怪珍”。又中间刘景文特来送行,诗云:欧阳赵陈皆我有,岂谓夫子驾复迂。迩来又见三黜柳,共此暖热餐毡苏”自注云:郡中日与叔弼、景贶、履常相从,而景文复至,不数日,柳戚之亦见过,宾客之盛,顷所未有。乃知摅发妙思,罗列于此,抑有由也。堂名聚星,今古相望,使有俗物败人意,如坡所云,其能尔乎?冯吴江轸远示真迹,敬题其后。嘉泰癸亥孟夏九日。

  【黄庭坚豫章集】

  《书东坡与蔡子华诗后》:余来青衣,当东坡诗后十一年,三老人悉已下世,或见其儿孙甥侄耳。此邦士人恂恂犹有忠厚之气,盖以前辈多老成耶!子华之孙汝砺持此诗来,时东坡犹在零陵,使人拊卷太息。元符三年九月庚辰天少晴,又欲雨,涪翁书。

  【吕祖俭大愚叟集】

  《书东坡访子由倡酬诗,送子长弟行,题其后》:栾城谪居此邦,东坡自黄移汝,由兴国迂道来访栾城,为十日留。兄弟叔侄倡和之诗具皆可考。今相距百馀年,父老犹相传以为盛事,固以人为重,亦以至情所感,自有所不能忘也。予自庐陵蒙恩徙筠,子长第南康秩满,疋马相过,适会予迁居大愚,相与周览二苏墨刻。顾予之兄弟,虽未能仰企前修,然当中和佳时,无官事以相萦,得以携手近郊。而其所留之日,复逾两旬,则其幸会,视昔人益有过焉。其返也,既不能作为诗章以追前作,姑手书东坡来途自兴国归途至奉新,及子由所赋以送之。子由送东坡诗有云“此行千里隔江河,何人更问维摩疾”。自念衰病,寄迹江乡,生还之期,未敢有觊。第归先庐,洒扫松揪,扶持门户,时以尺书,访予死生。庶笃一时相见之情,且慰别后相思之意云。庆元三年二月二十一日,东莱吕子约父书于大愚僧舍。

  黄山古诗

  【文献通考】

  《山谷集》十一卷。《外集》十一卷,《别集》二卷,《山谷编年诗集》三十卷。

  陈氏曰:黄庭坚鲁直撰,江西所刻诗派,即豫章前后集中诗也。《别集》者,庆元中莆田黄汝嘉增刻。又曰:山谷诗文,其甥洪氏兄弟所编。断自进德堂以后,今《外集》所载数卷,有晚年删去者,故任子渊所注,亦惟取《前集》而已。监丞黄子耕者,其诸孙也。即会粹别集,复尽取其平生诗,以岁月次第编录,且为之谱,今刊板括苍。

  【黄文献公集】

  《跋山谷赠元大师诗》:元符二年,公在戌州有《寄题祖元大师》《此君轩诗》明年公自戌州放还,以十二月抵江安。又明年,是为建中靖国元年,公以正月发江安,元师自荣州来送之,故有是作。其诗今载《别集》中,而蜀刻小本,以为祖无大师,盖传录者以元为无,故又讹而为无。幸真迹尚在,可证其误也。

  【韩元吉南涧集】

  《跋山谷送徐隐父二诗草》:聂长乐藏山谷二诗,虽属草笔力遒健不苟,前篇用邑令事,后用徐姓事尔,淳熙甲辰,二月既望颍川韩某观。

  【朱晦庵集】

  《跋黄山谷诗》:杜子美诗小序有言,虎搪突夔人藩篱者,夔人正谓夔州人耳。而山谷诗乃有虎夔藩之语,今此颂又用触字。按见《灵光殿赋》,自为龙劫貌,元无触义,不知山谷何所据。此卷词笔精丽,而指意所属,未免如李太白所以见讥于王荆公者,览者亦可以发深省矣。

  【国朝宋濂集】

  《跋黄山谷赠祖元师诗后》:黔安居士书自绍圣乙亥谪黔中之后,得藏真自序于石扬休家,落笔,顿觉超异,此卷乃召还时所书,居士年已五十七矣。其为妙绝,有不容言者。至若其诗,则为祖元大师而赋。师、和义人、族王氏,能用五行书察人休祥,性尤嗜琴,学之二十年弗厌。构霜钟堂,畜推琴十馀,遇嘉宾至,辄欣然鼓一二曲。或坐此君轩,对竹啸咏。居士尝寄诗题轩中。及闻东还,师自三荣追至泸川饯之。居士嘉其勤,因叠前韵赠焉,夫居士之在中朝卞辈平日以士大夫自居,反不相容。至于摈斥五溪蛮虫延之乡,而师以一浮屠氏,乃能不远七百里而送之,则其尊贤尚德为何如?要不止精于琴学而已也。诗中第五句有“孤臣蒙恩已三命”之言,案居士辞免吏部员外郎,状元符,庚辰自戌州起废。五月复宣德郎监鄂州盐税,十月改奉议郎,签书宁国军节度判官,十二月发火棘道。建中靖国辛巳三月出峡州,始改朝奉郎知舒州。或疑居士之赋是诗,在于辛巳之正月九日辛未,当时仅授二阶,不应前两月遽云三命殊不知,火棘道初发之时,已闻有守舒之擢,第未尝被诏命尔。不然,其和丹杨皓诗,亦未出峡所作,何以有“老作同安守”之句耶?此盖不难知者也。诗序云:并简周彦公。周彦名庠,皇进士梦易之子,师之群从弟程遵诲之门人,七岁能文,后举八行大司成,考定为天下第一,诏旌其门,授潼川府教授。辞,殁谥贤节先生。东坡颍滨及范忠宣公,皆称其人。所著有《冰壶集》二十卷,亦一知名之士。谩附及之。非惟见居士择友之精,而师之昆季清标雅望,足以承居士崇奖之重,庶几览之者有所发哉!杨子云之杨。文宜从手,今改而从木者,其偶误耶?抑或别是一个人耶?

  【释大□蒲室集】

  《释大□题黄山谷诗后》:苏子赡荐鲁直,有曰:瑰伟之文妙绝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平生尽书之。其诗与字画,特馀事尔。后鲁直参禅老晦堂,闻桂香悟道,故超然于患难死生之表,而视子赡之论,又大有径庭矣。因观《答任道教授诗》,评之如此。使鲁直复生,必以予言为然。

  【李壁鹰湖集】

  《书山谷秋怀八诗后》:山谷此书遒劲而娟秀,与诗皆得意之作也。独未知吕虢州指何人,屡考而莫得云。眉山李某书。

  陈后山诗

  【文献通考】

  《后山集》六卷《外集》五卷。《注后山诗六卷》:陈氏曰:陈思道无已撰,亦于正集中录出入诗派,江西宗派之说,出于吕本中。居仁前辈固有议其不然者矣。后山虽曰:见豫章之诗,尽弃其学而学焉。然其造诣平澹,真趣自然,实豫章之所阙也。

  又曰:新津任渊子渊注,鄱阳许尹为序。大抵不独注事而兼注意,用工为深。二集皆取前集,陈诗以魏衍集记冠焉。

  卢载诗

  【文献通考】

  《卢载杂歌诗》一卷。

  陈氏曰:卢载厚元撰,集中有与胡则、钱惟演往来诗。

  李有庆诗

  【文献通考】

  《琴轩集》一卷。

  陈氏曰:题南荣浪翁李有庆撰,与石昌言、任师中同时。卷末赠答十二绝,阙其六,其曰癸已岁者,殆皇中耶?

  元章简诗

  【文献通考】

  《元章简诗集》十卷。

  陈氏曰:参政元绛厚之撰。

  刘景文诗

  【文献通考】

  《刘景文集》十卷。

  陈氏曰:左藏库使知隰州刘季孙景文撰。环庆死事将平之子也。东坡尝荐之。坡在杭,李孙寄诗,有“四海共知霜鬓满,重阳曾插菊花无”之句。其诗慷慨有气,如其为人。

  【豫章文集】

  《书刘景文诗后》:刘景文枢密副使,盛文肃公之婿,于先妣安康郡君,尚为丈人行。然景文不以尊属,临我以翰墨文章,见谓亲友。余尝评景文“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点俗气”。往岁东坡先生守馀杭,而景文以文思副使为东南第三将,东坡尝云“老来可与晤语者,凋落殆尽惟景文可慰目前耳”。身后图书漂散,余亦鬓发尽白,今对此诗,令人气塞。

  【苏东坡集】

  《题刘景文诗后》:景文有英伟气,如三国时陈元龙之流。读此诗,可以想见其人。以中寿没于中州,哀哉!昙秀,学道离爱人也,然出诗与余,相对泣下。丁丑正月六日谨题。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十七

卷之九百十七

  二支师

  太师二

  【宋眉山唐子西集】

  《代谢蔡太师启》:始缘力请,得返弊庐;终赖仁私,尽还旧物。岂惟铭佩,亦复兢惶。某屏迹累年,无识面者;阖门度日,将终身焉。自收老大之心,遂绝进升之望。未甘扶杖,起居虽健于管宁;久已饰巾,志意自同于陈。忽奉昭回之迹,大推滂霈之恩。旧恶宿愆,一时荡涤;前侯故将,以次甄收。顾惟朽钝之躯,屡费陶熔之手。终蒙记录,不忍弃捐。谓其尝任宰司,故优其班序;谓其久安田里,仍处以虚闲。就使自为之谋,想亦不过如此。静循其本,敢不知归?此盖伏遇某官,以王佐之才,值圣人之运,将令四海尽蒙比屋之封,肯使一夫犹掩向隅之泣。致兹衰退。亦极宠荣。食既愈浮,宁有小言之补;位非所称,得无大耋之忧。辞受之间,莫知所措。

  【李曾伯可斋集】

  《代蜀总贺史丞相拜太师魏国公启》大庭播告,上衮登庸。定鼎相成,师礼重周公之德;分圭启魏,国名嘉毕万之封。昭宗臣佐策之勋,示明主报功之宠。古今盛事,中外欢心。窃以六典作姬,首三公而始置;百官表汉,非一职以为称。自尚父得于溪,而子房奋于黄石。寥寥千载,落落几人。迄我皇朝,尤为旷典。惟淳化真人之绍述,礼赵普以勋劳;至元佑天子之幼冲,拜路公以年德。中兴而后,未见如斯。考国史之所闻,独会稽之先烈。然在孝庙十年庚戌之旦,始疏魏社之封;迄于光星三月甲寅之辰,初演师桓之命。非以钦崇于旧学,则由拥佑于重光。方蔚为宝训之首称,况继金瓯之全美。超前越后,仅有绝无。恭惟某官,社稷重臣,国家元老。正权纲于圣化更张之日,运连筹策于王室规恢之时。事能应、物能名、持蓍龟之先见;刚不吐、柔不茹、存金石之诚心。坐扶茂陵三十载之治功,益衍炎祚万亿年之休命。赤舄独隆于左右,黄旗浸盛于东南。属开历数之绍尧,方卜讴歌之归启。天擎鳌柱,金滕藏代发之书;日洗虞渊,玉几任保钊之奇。寄遂定一代延长之计,克彰两宫仁孝之忱。以至义质鬼神,息四海鸱之难;信行蛮貊,格五胡狼虎之奸。国势无山岳之动摇,人心有松柏之茂悦。矧登鸿硕;叶赞燕诒。奉广姒之徽音,佐继闻之丕烈。屹然於从容密勿之顷,隐若有凭藉维持之基。斯克享于天心,宜莫隆于人爵。窃聆奎翰,亲发玉音。道慈训之丁宁,示元勋之尊显。谓先朝眷倚之意,当示褒崇;而今日拥翊之功,岂容谦抑。所以彰两朝不世之绩,慰二祖在天之灵。异数肆,佥言惟允。山川世胙,方益增茅土之封;岩石民瞻,当愈重槐庭之位。然且秉枢机之周密,连鼎轴之奠安。被之诗歌,宜在丞民崧高之雅;编之史册,无愧伊训说命之书。身亲见之,民生幸甚。某谬司井络,久属泰阶,矧窃听于黄麻,喜欲赓于绿竹。丹心报国,敢忘雨露之深恩;白有逢时,未分江湖之终老。《贺郑左相除太师魏国公启辞免太师》:制麻诞播,魁柄载持。不必备官,惟其人,谦处维垣之贵;爰立作相,置诸左,晋封大国之荣。九鼎尊安,八埏怿。眷本朝之上宰,图共政以旧人。命潞国于至和之二年,则及首台之重陟;复歧公于隆兴之初礻异,亦由次辅以后升。大册耸闻,前修丕迈。恭遇某官,器闳而用博,诚立而明通。有王佐才,务引其君於当道;曰大人者,将以先知而觉民。公论恃之以统盟,善类倚之为宗主。自还公衮,叶辅宸。持劲节之冰霜,缔隆知于金石。慨念治功之辽邈,图回世运之艰屯。酬酢几微,坚凝力量。绕百官而抚夷夏,遂万物以理阴阳。咨尔股肱,比三年而为国;隆吾体貌,咸一德以享心。上方待之以不名,公逾退然而毋伐。兹颁九命,式副群情。然且陈善责难,俯陋录姚崇十事之说:辞荣就列,远逾邓彪三逊之高。对杨帝训之丁宁,密勿阿衡之倚赖。冠荣枢斗,衍赋公圭。盖将毕大儒熙载之工,于以副明主仰成之意。第惟事会,尚费谟猷。治善化更,虽类解以方调之瑟;师老财匮,殆如张而未弛之弓。抑犹关尺脉之证深,未易方匕剂之效速。旁观泛论,虽非贾谊陆贽以能言;毕智尽忠,孰识如晦元龄之不易。窃窥伟奏,敬叹盛心。譬彼中流,驾万斛之航而必届;戛乎行道,审六马之驭以何难。天其开平治之期,时则赖扶持之力。器旧人求旧,无疆惟休;德新日又新,永膺多福。某穷阎屏迹,大厦囿身。夙蒙化冶之生成,今睹明纶而鼓舞。谴名未洗,岂敢希人才册子之收;庆颂喧传,犹愿效儒士歌诗之作。

  【胡寅斐然集】

  《代张子期上秦太师启》不度寒微,敢绿恩纪。辄伸恳款,冫免冒威尊。顾惟蝼蚁之诚,难觊埏熔之造。再三以渎,诛谴是宜。伏念某驽骞下材,瓶罂小器,志惟守分,仕则为贫。奉香火之明祠,寸能莫效;谨夙宵之常职,五斗是资。荐历岁华,遂终考秩。永惟熙旦,大辟夷途。人怀布武之心,士切竞辰之志。乃顾卑飞之羽翼,已逾细满之光阴。代者它方,杳然来耗。滞留兴叹,痿人不忘一起行;无垠,顽矿实思于钧铸。况异代居夷之难,有本家先祖之忠。早被赏音,下延族从。萃隆私于门户,铭深感于肺肝。念此侥求,非无阶级。虽降才不腆,鼯鼠五技而易穷;然所欲甚微,在鹪鹩一枝而已足。危诚迫切,公听旁通。某官命世大贤,兴邦元佐。蹈危履险,确然金石之不移;守信资忠,炳若星辰之有度。一登揆路,大振邦荣。横舟楫于风涛,巨川攸济;置盐梅于鼎鼐,众口称和。秦汉已还,勋庸莫二。盖以伊周之术业,赓陪尧舜之都俞。百揆惟公,盖自任以天下;一夫不获,如已推诸沟中。自怜樗散之无庸,未辱匠师之所弃。一施斤削,即预桷榱。某誓当勤瘁当官,靖共守位。思糜身而报德,方屏息以祈恩。

  【王紫微先生集】

  《代张帅谢太师除敷学启》:假行都弹压之权,惭无课最;寓延阁高华之直,误被宠迁。命拜自天,恩归有地。窃以京兆重守符之任,甘泉严从橐之臣。出则济治于剧繁,入则备承于顾问,昔两都求治,责三府之政声;今六阁相辉,藏累朝之宝典。故辇毂虽专刂裁之地,或笔囊陪侍从之班。如其未桴鼓之稀鸣,安得预瀛洲之妙选。伏念某材羞樗散,质愧枣昏。有家漂流,逢世恢复。策名委质,徒坚父教之忠;趋事赴功,无益公家之利。顷自湖湘之疏远,误蒙廊庙之召收。旋将漕于日畿,继承流于天邑。期年已勉,策十驾以不前;衰病居多,无一毫而仰报。屡有奉祠之请,庶销旷职之忧,未闻洪造之矜从,反见清班之骤躐。仰知全度,终欲曲成;宠至若惊,固当力疾,感深而泣,徒自戴恩。兹盖伏遇某官,一德享天,三王施事。致主复雍熙之治,跻时题晏粲之期。道本密庸,运极枢而变化;人无求备,采葑菲以用才。遂俾庸虚,亦叨甄奖,某敢不益思不逮,求称所蒙。若泥在钧,已荷甄陶之赐;我心匪石,实怀篆刻之私。感愧所存。敷殚曷既。

  【沈文通西溪集】

  《上留守太师傅中启》:伏今某窃伏东藩,藐然万里之远,仰占台象,倬尔三阶之崇。礼殊等威,执绝中外。故不敢以翰墨之屑,辄自通于屏案之前。维是瞻慕竦企之无穷,不知夙夜启居而有间。岂谓某官,诎六公之贵,忘相国之卑,命记室以占辞,因行人而传制。宠逾衮赠,光照海滨。内视其愚,实无以称于题品;尚期有立,庶几不辱于门阑。下情无任感激之至。《上并州判府太师相公启》:伏审某官,易节成德,抚封太原。册书班闻,士论和附。恭以某官,自天生德,与世会亨。历试朝廷之难,式孚华夏之望。越参大政,再践冢司。有靖乱之功,铭如彝鼎;有致平之业,格于皇天,虽外均乎逸劳;实内倚乎藩屏。上惟全晋之旧,大河之东,总万兵之符,制二虏之患,必用元臣之重,以张连帅之威。盖以师长百僚,故特尊于端揆;且将节度诸将,故专畀于中权。富贵归于故乡,弩矢驱于县令。人臣之极,行路以荣。然海隅之民,尚有觖望;政事之召,实期须臾。岂伊一方,独被大赐。某守藩于远,拜庆无阶;瞻望欣愉,倍百常品。

  【纪纂渊海】

  方云翼《贺徐太师启》:祗奉白麻,进登黄阁。勋高不世,孰先柱石之元臣;品冠非常,独应台阶之上象。神明交赞,朝野同休。窃以六飞南幸者,十有七年。兵气盖尝劳于百战;两宫北狩者几逾万里,驿尘初不到于遐荒。念天步之多艰,痛神州之未复。人虽愿治,计靡图全。中更贪功喜事之臣,讠寿张而几于失措;继遭误国谋身之士,偃蹇而曷尝有为。和战分为两途,是非同于二变。更用九相,迄无成功。惟公一人,独赞英断。迨使轺之再隰,乃盟墨之未寒。尽返龙车盾,亲迎马鬼驭。九重天笑,披长信之春风;万岁山声,动未央之晓箭。伟矣君臣之相悦,欣然华夏之交欢。在昔所无,于今为盛。共惟某官,心常体国,德善弭兵。禀重厚之资,惟忠足以结主;养中和之气,惟诚为能动天。排群议于风波万顷之中,破异党于盘错千寻之外。人曾罔敢,己独奚疑。用能动不失时,直使虑无遗策。控黯彭于掌握,三令而十军尽分;遣滕陆如笑谈,一方而两国交定。有臣如此,其报云何?商乐阿衡,欲有谋而必就;唐尊德裕,恨无官之可酬。是宜衮绣龙盘,厅横鸱尾。固将坐而论道,岂特均于佐王。天子与之临轩,朝臣为之下拜。择贤而授,舍公而谁?封加魏国之崇,位在周公之上。黑头元冕,足观鼎盛之荣,玉带金鱼,更觉官高之贵。而况受千龄之间气,符当代之中兴。九合诸侯,却兵车而不用;咸宁万国,资保大以为和。宜列屏之三槐真擎天之一柱。功名富贵,身同四海之安;宗庙朝廷,势增九鼎之重。某逖闻坦制,弥激懦衷,惟素号于登龙,偶尚同于退益鸟。年龄浸晚岁月徒嗟,砺带山河,誓等无穷之勋业;钟炉造化,愿同未就之坯埏。陈元裕《上太师启》明堂一柱,精忠直贯于三灵;广厦万间,庇荫遍周于九野。自古大有为之主,欲跻夫至治;必有不可召之臣,共济其康功。措天下之危乱于已治已安,表贤人之德业于可大可久。纲维再整,竹帛难殚。但见夫君明臣良。四海仰皋陶赓载歌之诵;更加之礼制乐作,一时归姬旦致假乐之风。能此道吾谁与归,非盛德曷以臻此。恭惟某官,禀天间气,作世真儒,勋业冠于伊周,忠嘉合于稷契。几几赤舄之孙硕,岩岩维石之具瞻。奋忠而权以大谋,沉几有吉之先见。始国步丁多艰之际,奋义裾驰不测之渊。正直质诸鬼神,忠信行科蛮貊。天欲平治,使我公归;时方艰虞,为苍生起。正三军之鼓勇,偶一介之寻盟。执剑者如燕雀蚊虻之过前,君子以独立不惧;共议者若肝胆楚越之相视,大人以合并为公。片言定约于樽俎之间,两国罢兵于衽席之上。天回地转,雾散云收。介胄变而为衣冠,剑戟销百而为锄耒。论已往之芳烈,奴隶皆知;要无象之太平,丹青莫状。且以溥天之下,乞今十载丁兹,兵归府而将归朝,农处野而士处校,疆埸之师干不试,埸音亦南北活几百万之生灵;僧道之度牒不行,版籍增数百千之户口。勋藏盟府,德享天心。岂徒弄刀笔,依日月之末光;诚以吐经纶,劝仁义之既效。抑又秉钧当轴,以总三铨之柄;庶几度德量材,而期百职之修。如某者,闽岭鲰生,武夷冷族,迹远齐鲁诗书之国,世非东西将相之家。邻隙分光,独对圣贤之典册,穷闾管见,惭无师友之渊源。早曾累荐于乡评,晚乃叨尘于末第。众笑读蟹螯之书未熟,自叹传龟手之术不灵。勉强铨衡,而法律之士方求精于案牍;适逢类试,幸缙绅先生重稽古于礼文。俾兹蠹纸之鱼,首玷堂之雀。金炉造化,藻泮清优,况领风教于四明,实倍等伦于二浙。人材岐嶷,鄂力反从古有声;岁月因循,自惭无补。坐縻廪给,滥造阶资。既逃旷职之诛,敢后趋庭之礼。药克参桂,虽不足助调元之手于千金;笔补乾坤,亦或能写化工之巧于一点。与其进也,请试申之,倘狂狷或不足以剪裁,则进退当自安于愚分。赵彦端《籍田贺太师启》:光辅圣躬,肇开帝籍。虽九功叙禹,皆导民务本之心;而庶事备周,糸医殳论道经邦之力。迄成懿典,允赖宗臣。窃稽千亩之上仪,罕偶一时之亨会。文帝举于萧曹既远之后,太宗行于房杜未相之前。礼粗讲而少经纶,论或淆而无折衷。矧由多故,寝逸旧章。上有务农重谷之诚,靡遑于暇给;下有力穑服田之意,每害于流亡。寂寥载芟之诗,旷绝甸师之职。五谷熟而民人育,昔莫保于小康;元首明而股肱良,今乃观于能事。增光累圣,贻训四方。共惟某官,福被生灵,切存社稷。享天心以一德之有,举明主以三代之隆。爰当文治之期,肆奉亲耕之诏。齐宫御事,谨太史之先时;龟卜告谋,叶孟春之元日。对威颜于南面,导法驾于东郊,假无言,既奉承于明荐;肃邕隹显相,式冠映于群工。而况总摄使名,进共御耒,奏函在史,追加礼于乾元;劳酒班朝,首殊勋于太极。君臣尽道,今古绝俦。某久托陶钧,属违表著,献安仁之赋。敢妄意于昔人;述子渊之辞,但驰情于善颂。周紫芝《贺太师启》:通火以亲祠,爰重配天之义,载太常而纪绩,首疏胙土之恩。既申锡于隆名,乃对扬于休命。衣冠歆艳,宗社安荣。共惟某官,盛德体仁,阴功及物。

  休兵解甲,知黩武之无威,继好息民,故交邻而有道。边烽尽灭,使币相望。俾狂澜既倒而复回,本善师不陈而能胜。虽尽忠竭节,在皋夔稷契而不过;至扶颠持危,岂房杜姚宋之可及。礼乐因斯而大备,君臣俱欲于无为。乃即南郊,以秩元祀。神仓积而浆盛必洁,景钟奏而律吕遂谐。苍璧藏仪,八陛合圆丘之制;清台占象,五星呈同色之祥。大礼既成,渊衷载喜。谓告太平乃文祖之德,而祀明堂则周公其人。揭一德之名,本取精忠之意;锡益都之号,又归辅弼之功。皆出圣神之自知,考诸书传而未有。某论才虽陋,感德则深。草木至微,亦系造化生成之数;虫鱼遂性,岂无游泳鼓舞之情。

  【翟忠惠先生集】

  《贺拜太师启》:伏睹制诏,正月一日,大庆殿朝贺,受传国八宝。太尉仆射相公,册拜太师者。仰止三朝之老,蔚为万乘之师。裂以山川世胙之封,崇以铁钺专征之器。贵穷人爵,克享天心。古者天子有七人之争臣,太师首三公而论道。所以仪刑海内,辅导帝躬。严朝廷,则爵为达尊,事德义,则贵有所屈。成汤先学于伊尹,必有所不召之臣;穆公无人乎子思,不能安长者之侧。有来命世之哲,以起非常之元。恭惟太师仆射相公,道济弥纶,文能经纬,非予觉之谁也,岂曰友之云乎?王曰:乎呼父师,作祗命周公之册。余惟克迈乃训,继旧学甘盘之贤。极名器则礼敬益隆,咨典刑则老成为重,就访大事,必先太史之乞言;俾乘安车,参用黄门之设几。底于五典,论厥九畴。以镇定如岩石之瞻,以博厚若阿衡之倚。一国之巨室所慕,为政不难;天下之大老来归,其子焉往。用能制作礼乐,颁度量于明堂;寅亮圣明,受泰元之神策。肇称宝玉,于赫容,然而无竞维人,惟德其物。昔者,倚相能道训典,晋大夫失问于白珩;子反善理兵戈,秦使者改观于和璧。不有君子,将焉取斯。洪惟熙洽盛治之圣朝,相以瑰玮光明之人杰。光于史册,配君陈毕命之书;载之声诗,诵崧高民之雅。《贺大师收燕山启》:伏审告廷大号,正位上公,远冒山河,拥百灵之交卫术。进游廊庙,膺多福之鼎来。凡逮有生,孰不同庆。恭惟某官,三朝元老,四辅宗臣,忠诚动科冕旒,威信行乎华夏,谋深辟国,无如召公;道懋格天,有若伊尹。由是致二帝三王之治,用能专五侯九伯之征。奇功屡书,已在鼎彝之上,胜算迭用,不出帷幄之中,乃眷燕云,久湮沙漠,累圣未皇于问罪,穷酋自致于渝盟。当宁请行,乘机抚定,貔貅万旅,正十六州疆场之初;烟火一家,复二百年版图之旧。庙略已定,凯旋而归,勒名重崖,舍爵清庙,固宜备非常之典册,然后称不世之勋劳。锡盾雕戈,亟上元戎之节;衮衣赤舄,首登真相之班。益唆臣邻,永熙帝载。某方驰骖马日,莫造钧庭。闻社稷之殊休,增缙绅之懦气。辄陈固陋,敢冒近严云云。词语渎烦,欲尽刍艹荛之谠,位貌间绝,愿宽铁钺之诛。

  【刘屏山集】

  《代贺秦太师启》:伏审显膺册命,进陟帝师。惟大勋伟业常出于艰难,非绝品殊阶则无以报,称既内崇于毗倚,亦外耸于观瞻,出自上除,无心不悦。共惟太师仆射相公,气钟英伟,德蹈中庸,忠亮贯于神明,声名播乎夷夏。高仲连之节,尝耻帝秦;喜季子之归,果闻昌鲁,荐膺图,任,益罄谋谟。先审定于国维,爰更张于戎政。宣公远虑,明国家臂指之权;德裕一言,解藩镇辅车之势。人情不骇,王室益尊,当敌国之寻盟,察天心之悔祸。绥之以德,断以不疑,逮诚意之既孚,凡指求而必获。同轨毕至,慰周陵反葬之思;跬步不忘,遂长信承颜之乐。事非众料,功异前闻,嘉猷允契于宸衷,流庆大敷于寰海。绣裳瑶带,已承特异之恩;紫盖黄旗,克佐方兴之运,如天所授,何谋不成。某,猥辱甄陶,喜闻播告,凫趋莫获,敢通削牍之诚;蝶梦徒勤,企想维垣之峻。

  【葛胜仲丹阳集】

  《贺秦太师启》:伏审祗膺册命,擢拜帝师,庆浃人天,恩流华裔。窃以为三公而论道,尤重师臣。宅百揆崦惠畴,仍都相职,粤惟周室,大倚师垣,虽武用太公,赏著鹰扬之效;而成尊姬旦,犹存狼跋之疑。孰若策不赏之元勋,正久虚之重任。君臣有凫藻之合,社稷致磐石之安。民言大同,国是坐定。恭惟某官,大而持正,高明而守中。格于皇天,夙负耕莘之蕴;保兹天子,共推降岳之英。繇次辅之协忠,正冢司而专任。操持一节,调燮万微,仰惟东朝,久淹朔野,望慈闱于万里之外,阻大养于一纪之余,虽睿主焦心,以待其还;然群臣卷舌,而不敢议。独公决策,与神为谋,既驰使马日以输诚,果见鉴舆之返国。事光陆贾,功百侯公。两宫之蜃绋继还,中壶之龙车盾亦至。慈宁显敞,获伸爱日之孝诚;永固崇成,复慰在天之灵鉴。惟此非常之盛事,并归夹辅之秘谋,卧鼓橐弓,已见升平之象;苴茅胙土,更期庆赐之行。伏念某,备官迩联,尸禄道馆。十年留落,自安麋鹿之群;一德明扬,敢忘燕雀之贺。

  【张守毗陵集】

  《贺秦左相除太师启》:伏审畴庸元弼,正位师臣。宠疏两国之封,巍冠群公之表。四方瞻耸,万口欢呼。共惟某官,忱诚足以格天,敦厚足以镇物。立奇节于多艰之始,结异眷于中兴之辰。早激孤忠,固舍生而取义,晚熙大政,复遭变而知权。谋猷入告,而圣主仰成。清神折冲,而敌国退听。可属大事,陋周勃之少文;坐止讹言,本王商之多质。既获和戎之利,遂臻偃革之期。固陵复土,而燕在天之灵;长乐还宫,而酬陟屺之望。勋焕鼎钟之勒,荣纡衮绣之褒,默销黄口之浮言,率归舆诵;复见黑头之盛事,掩前闻。更申带砺之盟,永作岩廊之镇。某久叨契好,不替初终。得请真祠,脱沉疴于垂死;偷安故里,瞻盛典于余年。永怀埏埴填之私,莫缀缙绅之贺。喜而不寐,言之无文。

  【张紫微先生集】

  《贺秦太师车驾幸赐第启》:伏睹邸报,六月初三日,车驾幸太师仆射相公赐第者,里旅劝功,帝赍已居于轮奂;宅章既定,天临更驻于和銮。事绝前闻,欢腾无外,伏惟庆慰。窃以汉赐令其近我,盖嘉面雍之功;齐第列于康庄,实侈致贤之盛。然事或乖于宜称,礼未极于优隆。岂若圣时,独超振古,非但为尊儒之懿,糸医殳实增汗简之光。伏惟太师仆射相公,道冠伊皋,功逾周召。泽被两朝之赤子,咸归奠枕之安;德符上圣之好生,家有广居之赐。某夙蒙恩遇,久荷,望丞相之门,岂绝扫尘之念;殚候奄之意,初无善颂之辞。

  【史莲峰先生家集】

  《代张丞相德远贺秦丞相除太师启》:伏审显膺命册之隆,首冠泰阶之重,伏惟欢庆,恭惟太师仆射相公,器涵精粹,学茂经纶。出入险夷,躬履危而可疚;弛张文武,才任大以优为。赞限远之威怀,辅格天之孝治。式旋马鬼御,归正保兹。功尤轶于前闻,事有光于振古。彝章攸举,舆论佥谐,畅达土之邈然,耸宏休之卓尔,莫展造前之庆,徒勤跃之私。

  【周紫芝太仓米集】

  《进书贺秦太师启》:诒孙谋以燕翼子,既纂成书;涣大号以扬明庭,爰颁宠纟孛。布在文武之方册,恭诸尧舜之典谟。夷夏交孚,神人具喜。共惟某官,周邦元老,商后圣臣,羽翼六经,袭孔子删诗定书之志;陶成万化,当周公制礼作乐之朝。偃兵革于边方,混车书于区夏。宝邻修好,上帝降康,适国家闲暇之时,乃文物修明之旦。圣谟具在,宜增唐帝之焕章,武烈既昭,当矢周宣之文德。载之巨牍,实赖宗工。聿追河洛之图书,备述帝王之仪宪。奎躔腾耀,粲若云汉之昭回;金匮宝储,永作邦家之轨范。糸医殳此圣神之作,允为论次之功,宜极褒嘉,以旌殊烈。凡在陶钧之内,敢忘蹈之情。某久沐恩波,尚尘廪粟。琅函蕊籍赖钟山秘典之藏;羽盖霓旌,想汉殿皇仪之盛。莫庆遑展,徒切望风。

  【史浩郑峰真隐漫录】

  《除太师谢留右丞相启》:充员帝傅,已怀非据之羞;进位师垣,更昌曲成之造。固辞弗可,承命知荣,伏念某,少也辶屯辶,晚焉遇合。秉钧揆席,蔑摅经济之才;摘句清厢,何补缉熙之学。深虞忄曷日,旋即引年。久卧病于漳滨,徒驰神于魏阙,属大明之继照,罄万物以皆新,岂料陈人,首霈渥。赏历观于旧弼,窃有感于孤衷。文潞公愠章蔡之不知,吕申国喜范韩之得志。遭时各异,享福斯殊。矧某至愚,岂回敢望。幸宗工之当轴,冀宏度以匿瑕。膺宠自天,既荷两宫之眷佑;归恩有地,实糸医殳一相之甄熔。兹盖伏遇某官,德厚无垠,勋高不伐,伊尹以天下自任,夙简上心;留侯为帝者之师,克绳祖武。当论道经邦之暇,有好贤乐善之诚。遂使孱微,亦叨光润。面槐隗始,惭扬秕之在前;结草颗同,顾捐躯之敢后。其为感幸,罔既敷宣。

  【金正叔集】

  《贺北京贾太师启》:伏以正吉始和,适班常于都鄙;仁贤胥庆,宜获于神明。恭以某官,著效真儒,助宣元化。协恭一德,时方倚重于阿衡;营致太平,议者比才于公旦。外严宫钥,安辑都城,虽两京举被于仁风,而四海望深于霖雨,光齐台极,坐拥春祺,伫促玺书,重调鼎饣束,某栖庥在远,献寿无阶,瞻望钧严,无任依颂之至。

  【林希逸竹溪集】

  《贺丞相除太师札》:国重元勋,阶崇极品。兹惟后矣,宅牧宅准,以式四方。曰吾师乎,为仁为义,而泽万世。维垣之逊必陟,告廷之命又新。喜动埏垓,辉流简册。窃以宗社之重,所寄一贤;古今之难,莫如二事。诰今王以敬德,时惟升阝而之伊;保冲子以居师,是亦征东之旦。自汉唐以来鲜此,惟殷周之老兼之。乃若皇家,非无名哲。澶渊之寇,遣恨于天禧;好水之韩,始称于嘉。吕相有不名之宠,于平世何为?紫岩任中兴之功,而末扬不与。盖尝观田文吴起之问答,诵采薇天保之声诗,我思古人,式至今日。恭佳某官,盛德元老,耆儒宗工,声猷远辈于典谟,勋烈遍铭于彝鼎。力侔再造,在长江饮马之初;忠济两朝,实大宝遗龟之际。笏垂绅而声色不动,诹经订礼而册号具严。快话新条,皆述行于先志;登延众正,即诒翼之初谋。屹成磐石之安,亟了因山之役。尔乃攀乌号而如慕,奉龙车盾以请行。两宫迭勉谕以莫留,四海诵奏篇而竦立。导恭八妾羽,归秩九虞。清庙之对在天,心质祖宗而无愧;咸池之浴出日,功于社稷以愈隆。爰即上垣,荣跻绝席。殊扌为谦之志,实无可酬之官。虽韩以勋,潞以年,未有如公之全美;使河如带,山如砺,所宜与国以长存。弼予一人,期之千载。某叨居化冶,喜际明时。卑栖莫望于鸱岩,勇跃敢鸣于燕贺。第惭拙陋,曷究形容。加正治之席,而启黄扉,公何乐此;追先帝之遇,以光遗德,世所望焉。

  【晋嵇康文集】

  《太师箴》:浩浩太素,阳曜阴凝,二仪陶化,人伦肇兴。爰初冥昧,不虑不营。欲以物开,患以事成。犯机触害,智不救生。宗长归仁,自然之情。故君道因然,必托贤明,芒芒在昔,冂又或不宁。华胥既往,绍以皇羲,默静无文,大朴未亏。万物熙熙,不夭不漓。降及唐虞,犹笃其绪。体兹易简,应天顺矩,纟希褐其裳,土木其宇。物或失性,惧若在予,畴咨熙载,终禅舜禹。夫统之者劳,仰之者逸。至人重身,弃而不恤。故子州称疾,石户来桴,许由鞠躬,辞长九州。先王仁爱,愍世忧时,哀万物之将颓,然后莅之。下逮德衰,大道沉沦。智惠日用,而渐私其亲。惧物乖离,攘臂立仁。名利愈竟,繁礼屡陈。刑教争驰,天性丧真。季世陵迟,继体冰资。凭尊恃势,不友不师。宰割天下,以奉其私。故君位益侈,臣路生心,竭智其国,不久灰沉。赏罚虽存,莫欢莫禁。若乃骄盈肆志,阻兵檀权,矜威纵虐,祸崇丘山。刑本惩暴,今以胁贤。昔为天下,今为一身,下疾其上,君猜其臣。丧乱弘多,国乃陨颠。殷辛不道,首缀素旗。周朝败度,彘人是谋。楚灵极暴,乾溃叛。晋厉残虐,栾书作难。主父弃礼,马声殳胎不宰。秦皇茶毒,祸流四海。是以亡国继踵,古今相承。丑彼摧灭,而袭其亡。初安若山,后败如崩。临刃振锋,悔何所增。故居帝王者,无曰我尊,慢尔德音;无曰我强,肆于骄淫,弃彼分佞幸,纳此颜。谀言顺耳,染得生患。悠悠庶类,我挖我吉。唯贤是授,何必亲戚。顺乃造好,民实肯效。治乱之原,岂无昌教。穆穆天子,思闻其愆。虚心导人,允求谠言。师臣司训,敢告在献。

  【晁无咎集】

  《同李昭王巳陈察祭赠太师李公文》:维元四年月日,某官其等,谨遣某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赠太师李公之灵,而言曰:自昔布衣起家之士,必其学可用,德可立,而才可为。近可以利当世,而远可以遗后人。兼是三者,公侯之器。至其莫施,时则不暨。公魏大姓,世豪以资。散其千金,负籍求师。爰以进士,得官天圣,抱其所能,而止一令。造物报人,微与之期。是生左丞,出秉政机。河啮其原,用改斯卜,以龙章,西山之麓。曰子曰孙,有公及士。服其命服,承此祭事。生虽莫施,而设显名。有表其阡,邦人所荣。某等于公,其生既后。咸以贱贫,左丞所厚。不获相事,一官所樱。驰词侑奠,亦以抒情。尚飨。

  【石介徂徕集】

  《颜鲁公太师》:唐家六世树威恩,外建藩翰御不宾。二十三州同陷贼,平原犹有一忠臣。圣贤道在惟颜子,忠烈名存独杲卿。甘向贼庭守节死,不羞吾祖与吾兄。

  【梅圣俞宛陵集】

  《依韵和酬太师相公》:相国推心本至平,欲扬萧艾作兰馨。孤根易变终微贱,美泽难沾谩晦冥。楚客尝闻纫若若,王孙谁复顾青青。东风已与生成足,不敢希謣在帝庭。

  【王华阳集】

  《和致政太师潞国文公以赐燕玉津园感恩述怀》:玉符初解自逍遥,暂驾安车近九霄。无限高名齐少室,不言休绩在三朝。好披云氅呼辽鹤,忽把仙巾换汉貂。御苑清明开特燕,莫辞仙体劝金蕉。

  《琼林苑御筵奉送致政太师潞国文公归西洛》:祖燕催移玉殿班,都人齐向苑傍看。古来少有三师退,天下曾将大器安。绿野春深花更好,石楼夜午月应寒。尘埃抖擞无余事,却忆溪旧钓竿。

  【刘忠肃公集】

  《送致政太师归洛》:元丰天子赐安车,黄发翩翩翊圣初。坐省故携灵寿杖,会朝仍驾虎贲舆。平泉花木春常在,辽水城池鹤自如。身是赤松无一事,乳桐孙竹看扶疏。

  【王魏公集】

  《谨赋五言一章赠别致政太师》:封国营丘近,行胪洛水浑。位齐师尚父,名重相公孙。勋业归宗,威声寄塞垣。安居今日老,魏阙此心存。祖燕临华省,赓歌屈至尊。里门多喜色,云汉在瑶琨。

  【苏魏公集】

  《次韵开府太师留别诸公》:经济才谟沛有余,幡然高谢意何如。青云路尽寻归鞅,绿野堂成忆旧庐。汉苑宴游联魏丙,邺都宾客记应徐。某,顷年奉使过北都,伏蒙留连累日,早来请见,亦尝语及。他时若到城南地、入副宸袁对绮疏。《开府潞公太师得谢西归谨赋七言四韵诗五首拜送》:几夕华星动紫躔,少微光入太微垣。帝临便座延公衮,人喜安车到国门。恳叙官仪还汉节,亲承需宴酌尧樽。朝家贵老超三代,史行看记善言。圣代登庸年独少,清时得谢齿尤高。国朝以来,惟公四十三入相。吕宫师虽同,而拜不在正月。近年张太傅、陈宫师致仕,年最高,亦未及七十九。官如中令躬无疾,文似司空思不劳。赵中令虽以太傅归第,时已卧疾;李司空素病心悸,发辄弥岁。自谓久任文字职,劳役思虑而致是耳。皆不及公之寿康。玉座案经氵冒对日,金壶加礼赐春醪。公初至都门,诏生饣气外,别赐御酒。仍宣谕选择刚日,与公相见。祝公倍享灵椿算,长副吾君序燕毛。官崇真是帝王师,八十归休亦未迟。不似孔光辞位日,早于姜望出封时。仪形昔已图麟阁,藁草今应集凤池。郑畋集号凤池,藁草间,多是措置军国大事。故府诸僚终有愧,甘陵犹欠纪功碑。君臣一德千龄际,柱石三朝四纪中。天下重轻常系望,膝前谋议不言功。位高少有名兼美,体健方知福更隆。谩道汾阳贵且寿,若论勋考亦惭公。久持邦柄擅斯文,却扫丘园脱世纷。已用三篇作霖雨,回看万事似浮云。何须戟荣归路,自有常载旧勋。欲别延英犹造膝,老臣虽去不忘君。

  【宋景文公集】

  《将道洛先寄太师文相公》:两鬓蓬飞岁月侵,收还秘殿上恩深。鸟毛落尽那胜弹,古善弹者,毛尽禽不死。桐尾烧焦敢望琴。前日化工依大冶,守蜀改官,柏府启拟。今兹旧物恃遗簪。尘容喜接荧煌坐,未忍公然动越吟。

  【司马温公传家集】

  《效赵学士体,成口号十章,献开府太师》:都人共喜太师回,比频必切户争迎不得催。正直土楼滩水浅,大家出手挽船来。东郊车马走红尘,城外多于城里人。谁信今朝还政后,过如前岁下车新。归来甫可及春残,丞相频邀赏牡丹。远处名园多不到,樽前日献百余盘。洛阳风俗重繁华,荷檐樵夫亦载花。贪看二公同宴会,游人昏黑志还家。公厨敕许酿芳樽,屡唤宾朋醉后园。谑浪略无名位间,谁人知道太师尊。过春稀复到诸园,厌苦终朝鼓吹喧。招得古僧江外至,啜茶挥麈话松轩。东田小籍选新声,歌吹胡琴色色精。客少有时全不用,天然水竹湛余清。首夏清和新雨晴,绿莎细软不妨行。园夫遮道白何事,桅子花开斑笋生。矮帽长绦紫衫,朱门深静似重岩。莫言永日浑无事,种药移花一一监。八十聪明强健身,况从壮岁秉鸿钧。功名富贵古亦有,无事归来能几人。

  【范文正公集】

  《赠广宣太师》:忆昔同游紫阁云,别来三十二回春。白头相见双林下,犹是清朝未退人。

  【苑忠宣公集】

  《效宫词体上文太师十绝》:三纪中书更有谁,致君尧舜似皋夔。频年力请方归第,天子临轩册太师。太师还政异寻常,前殿铺张册礼忙。入对谁知年八十,身轻拜舞谢吾皇。吾皇重喜见仪刑,对御排场结采棚。才见罢时先赐宴,御前亲劝一金觥。上前一饮酉爵金觥,侍宴群公喜且惊。吕尚鬻熊今复见,神仙不必在蓬瀛。蓬瀛闻说有仙居,甲第园林想亦如。绕圃琅抽翠竹,平流琴瑟走清渠。清渠泻水灌东田,十顷方塘不种莲。白鸟往来明镜里,画舡安稳坐青天。天上虽传周伯星,应期为瑞有常经。不如全享康宁福,访水寻山到处行。行乐心清日日添,诗豪酒健独能兼。从容对客忘威重,自是天真不是谦。谦虚久已得民心,三尹西都惠爱深。一自安居朝阙去,万人侧耳听归音。归日天恩赐画船,倾城士女尽迎观。园家连夜擎筠笼,为趁明朝献牡丹。

  【华镇云溪居集】

  《宫使蔡太师》:天贻真宰赞重熙,何日来符命世期。五夜燕游元夕后,三阳交泰上春时。维师事业前无吕,先觉心灵世有伊。首斡化机熙帝载,暂休祠馆动民思。和羹终付盐梅手,仗节难稽柱石姿。华屋早开丞相第,衮衣新赋我公诗。缃桃满院光风转,素李成蹊淑景迟。鼎席具瞻何所愿,祝公眉寿等莲龟。

  【诗海绘章】

  《投蔡太师》:昔年樽酒每逡巡,此日遥瞻百辟尊。零落羽毛迷凤穴,退藏麟甲谢龙门。来非东阁天上客,归爱武陵花下源。肯学袁丝事游说,区区来往谩高轩。

  【朱奉使诗】

  《次韵刘太师苦吟之什》:长城五字屹逶迤,可笑偏师敢出奇。句补推敲未安处,韵更瘀絮益难时。痴迷竟作禽填海,辛苦真成蚁度丝。却羡弥明攻具速,刘侯漫说也能诗。

  【王灼顺堂集】

  《投秦太师》:双龙阙下五云新,喜见天元第一春。邻使来输朝会玉,儒官望拜属车尘。囊空赤白闲边将,雨足公私快野人。浑是升平好时节,谁将盛事勒苍珉。今代堂堂有魏公,十方三际指挥中。勋名已恨古人隘,歌咏端知寸笔穷。还第文饶槐蔽日,睹棋安石马嘶风。此时谁作登门客,看吐经纶气似虹。相府潭潭接斗魁,门披戟带绝纤埃。小山丛桂何由识,东阁长裾许暂陪。绕木惊乌栖未定,恋轩疲马望重来。酬恩有瞻大如斗,造化炉中肯铸回。三径荒芜钓艇闲,中兴冠盖拟跻攀。有文数过金闺彦,无籍堪联玉笋班。断遣卿愁归鲁酒,安排客服上吴山。相门宾巾亦多珠履,自笑风埃蹭蹬间。

  【董霜杰先生集】

  《上太师相公》:奕奕三山间气储,真儒崛起应时须。十年肃慎来肤使,万里慈宁复旧都。介胄一新周礼乐,庙堂远过汉规摹。无穷基业无穷闻,尚父神明更力扶。

  【张紫微先生集】

  《三月二日奉诏赴西园曲宴,席上赋呈致政开府太师》:幅巾私第已归休,当宁虚怀更款留。避宠虽辞持节册,送行犹用济川舟。城南旧圃扃花洞,洛下新庄引御沟。诏谕两京居密迩,不妨乘兴往还游。邦人钦伫见仪刑,诏使相望对宠灵。位冠三公师尚父,刘向云:师之,尚之,父之,故谓之师尚父。躬全五福寿康宁。久留行色春过半,乍别天颜涕欲零。谁识上心优老意,从行仍许鲤趋庭。昔美都门祖二疏,太冲篇咏贵良图。不闻宾主俱公鼎,未见篇章出宝跗。河岳英灵添赋咏,都人士女竞欢娱。皆言元老归休盛,恩礼便蕃自古无。

  【张钅兹湖南集】

  《寄呈史太师二首》:昔为金阙相,曾是玉皇师。近即维垣拜,还从彭祖期。传闻风景胜,多赋洞天诗。肯示渔樵否,林间要勒碑。自怜冰氏子,父祖已登门。屏迹千官外,驰书一品尊。华戎心处话,寿皇偃兵,生全南北之民,公实主议。经传语前论。公闲居屡有经解。欲理西风棹,因瞻祗树园。公尝舍里第为兰若。

  【高耻堂存藁】

  太师百僚长,历代皆有之。所用有贤否,邦以分安危。惟彼太公望,桓桓定周基。至于尹氏徒,宁逃小雅讥。汉唐姑勿论,我朝有元龟。潞公四朝老,德望镇华夷。咄哉京桧,言之可欷。近者扬王庭,举朝莫言非。太潞不可作,吾其谁与归。

  【元贡泰父闽南集】

  《代祀还呈太师》:丞相传宣出紫宸,莺花万里浙江春。捷书近已擒豺虎,瑞纪还先庆凤麟。宇宙经纶归圣主,山河带砺属元臣。几回凝睇云霄上,夜夜三台拱北辰。年来供奉屡迁官,圣主恩同宇宙宽。左部正惭疏吏椟,西曹仍许进儒冠。清时有道遭逢易,白发无才补报难。却上船头望江月,天风吹露不胜寒。

  【张思廉玉笥集】

  《韩太师》:黄袍飞着嘉王体,阁门知事随龙起。经筵侍讲戏倡优,定策宗臣永州死。谏司台宪鹰犬多,击搏忠正收谗阿。何刘胡沈奋牙爪,五十九贤投网罗。北殊冠子高一尺,十四夫人分宠席。行灯午夜闹元宵,京尹明朝转恩泽。地衣红锦齐中堂,真珠搭当生明光。大臣排列贺生旦,进奏文移行四方。太师权重专天眷,边衅胡为启征战。威行宫省势如山,一日恶盈翻局面。玉津园里悲风生,日色惨惨天冥冥。中军统制拥车毂,密旨一语加天刑。天杀权奸天假手,何事棺远函首。君王不复三世雠,地下权奸堪藉口。

  【元僧盘谷游山诗】

  《访西岩国公太师》:屈指滦江睹德星,寒砧九度捣秋声。风清云敛碧天阔,重倚吟拦光倍明。尘弊屣业精勤,劫外春深觉树荣。道慕人天夸间世,教谈华梵压群英。乾坤声价连城重,阊阊恩光照乘明。动地香风满楼阁,不妨弹指快鹏程。

  【记纂渊海】

  《大师》:赋偶:首鹤禁之司,阐龙楼之诲。

  职司训谕,德进元良。

  周用太公,犹重鲍鱼之戒;唐登魏氏,式昭龟鉴之存。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十八

卷之九百十八

  二支师

  少师

  【韩魏公安阳集】

  《寄致政欧阳少师》:独步文章世孰先,直声孤节亦无前。欲知退足高千古,请视经犹疾五年。在我光阴长更乐,扶天功业去如捐。西湖风月谁为伴,笑许当时处士贤。《次韵答致政赵少师感怀》:羡君朝夕挹浮丘,应笑吾曹窘若囚。尘外有谁攀逸驾,壶中何处着闲愁。心休已得天真乐,身退犹存国事忧。积善由来神所劳,坐膺全福不须求。《寄致政赵少师》:两曾擎日上高天,遽脱浮荣请退坚。宠殿大邦方异礼,确申前恳甫逾年。三师共仰青宫贵,四海皆称白傅贤。自顾衰残归未得,几时平地接神仙。《又寄二阕》:月榭风亭胜雅名,主公闲适愈多情。芳樽屡酌瀛州上,谁听霓裳散序声。到处园亭列画屏,四时如只在仙扃。归来便是无为乐,不必重笺道德经。

  【赵清献公集】

  《闻致政赵少师概入境,寄献》:我公优暇若神仙,八十高龄众所贤。政府昔同俄一纪,留封今别又三年。及时和气来吴国,度曲薰风入舜弦。昨日清台应密奏,老人星照淅西天。《次韵程给事寄献赵少师》:暮春船舣浙西州,且喜樽前两白头。蓬阁屡传宾榻解,涛江深阻故人游。凝眸燕集逾天远,屈指光阴若箭流。赖有诗筒并驿使,往还金玉共赓酬。《寄酬致政赵少师五首》:夙荷公知独久要,政堂平日幸为僚。新篇屡拜金琼赐,千里同风不为遥。

  明月惊人为暗投,珍涵开发晓光浮。五章丽句真高唱,所得过于万户侯。云涛朝暮湖山胜,曾伴仙翁烂熳游。别后瞻思闲屈指,岁华如箭已三秋。短书临发意徘徊,寒夜霜睛上月台。濉水江天共远,举头唯见雁南来。天台雁荡去寻真,往复秋冬过七旬。不是君恩山岳重,肯教归作自由身。《次林希喜赵少师概游杭》:维岳生台辅,于时正典刑。我尝同政府,公早谢明庭。官贵跻三少,身闲越八龄。所难唯寿算,岂易是康宁。求旧心犹壮,寻幽足更停。宋都俄暂别,吴语喜重听。宗契今逾厚,交情久可铭。扌离辞工咏物,吐屑妙谈经。岚色迎红旆,湖光动彩舟令。游名多写壁,燕席旋张屏。忽遇瀛洲客,新辞使者星。承恩来玉陛,事傍沙汀。厌赏尘中景,思登野外亭。爱忘嘉意重,溢美雅章形。叙远才超绝,搜奇思杳冥。道中宁久去,归路入云青。《上赵少师诗》:义高德厚贤在躬,进荣退美光初终。越有神明相元功,疾忧之外康宁中。乃眷乃顾爰徂东,徒御虽寡人望雄。其高可仰厚可宗,兹行允美江淮风。父老相呼告儿童,三朝无事糸医殳厥忠。公谋公惠世所蒙,肆安于贾田安农。温认蔽体食饱胸,小攘大窃消奸凶。州牢县狱囚多空,欢心和气成年丰。汝曹虽马矣念所从,汝心汝貌加爱恭。薪蒸勿采米勿舂,亟歌屡舞驰省公。有人昔与公车逢,汝阴颖尾洛阳嵩。山有迹兮水有踪,水之鹤兮山之松。一朝赐号逍遥翁,马资仆费官与供。汝曹努力吾老癃,公若再来勤筑宫。

  【苏颖滨集】

  《赵少师自南都访欧阳少师于颖州,留西湖久之,作诗献欧阳公》:公居颖水上,德与颖水清。身闲道转胜,内足无复营。平昔富交游,开门坐常盈。退居万事乐,独恨无友生。汝颍亦多士,后来非老成。赵公平生旧,情妤均弟兄。少年结意气,晚岁齐功名。携手践廊庙。蹑足辞钧衡。倘佯里闾间,脱略世俗萦。兴来忽命驾,一往千里轻。白发俨相映,元勋各峥嵘。人生会面难,此会有余情。遨游西湖中,仲夏草木荣。壶觞列四坐,歌舞罗前楹。画舫极沿溯,肩舆并逢迎。棹进凫鸭乱,乐作虫鱼惊。近寺骈履迹,高台吹笑声。往事语京洛,余欢发吟赓。拳拳主人厚,款款来客诚。此乐有时尽,此好何由倾。

  【苏东坡文集】

  《和南都赵少师》:富贵功名已两忘,望高嵩华量包湘。还家傲似蒙庄子,定策忠于汉霍光。远访交亲情益重,共论诗酒兴偏长。园亭继日休车马,却悔多年滞庙堂。《寄汝阴少师》:得时行道善知终,猛退如公世罕逢。掷弃浮名同敝屣,保全高节似寒松。文章千古进谟诰,勋业三朝镂鼎锺。见说新堂频燕会,故时宾客定相容。公尝见约,异时颖上相寻;某亦有意,乞麾以依旧馆。

  《和欧阳少师寄赵少师次韵》:朱门有遗啄,千里来燕雀。公家冷如冰,百呼无一诺。平生亲友半迁逝,公虽不怪旁人愕。世事如今腊酒浓,交情自古春云薄。二公凛凛和非同,畴昔心亲岂貌从。次□韩诗心亲如貌敬,白发相映松间鹤,清句更平酬雪里鸿。何日杨雄一厘足,棹曰:雄居岷山之阳,有宅一区,有田一厘。却追范蠡五湖中。援《史记》范蠡泛扁舟游五湖。

  【曾巩元丰类藁】

  《寄致政观文欧阳少师,固辞宠禄,归就休闲,进退之宜,四方所望》:四海文章杰,一作伯。三朝杜稷臣。功名垂竹帛,风义动簪绅。此道推先觉,诸儒出后尘。忘机心皎皎,乐善意循循。大略才超古,昌言勇绝人。抗怀轻绂冕,沥恳谢陶钧。耕稼归莘野,畋渔返渭滨。五年清兴属,一日壮图伸。北阙恩知旧,东宫命数新。鸾凰开羽翼,骥马录放精神。旷达林中趣,高闲物外身。挥金延故老,置驿候嘉宾。主当西湖月,勾留颖水春。露寒消鹤怨,沙静见鸥驯。酒熟夸浮蚁,书成感获麟。激昂疏受晚,冲淡赤松亲。龙卧倾时望,鸿冥耸士伦。少休均逸豫,独往异沉沦。策画咨询急,仪刑瞩想频。应须协龟筮,更起为生民。

  【章敦玉堂集】

  《次韵和君贶会赵叔平少师》:黄发逍遥并旧臣,燕闲加意占先春。成龙天外惟三友,宫师、翰林、光禄,先巳挂车。和雪筵中止数人。昔日荐才闻最课,当年诵赋得魁伦。予昔使河北,尝荐静之于朝,景中,预礼部考官,得景仁程文为天下第一。会须共作游河侣,五老星飞事更新。予近告老未得,谢宣徽亦有宫观之请。

  【沈氏三先生集】

  《沈辽七言奉寄三衢赵少师》:浮石山前十里松,逍遥谁在白云中。孔先蚤上三公印,卫武终为百岁翁。禅客方谈无上道,史官空记太平功。昔年翘馆青衫客,非佛非心江水东。

  【张舜民画墁集】

  《上颖昌韩少师丞相兄弟》:五福犹来萃一门,岁寒方始见松筠。白头再喜逢知已,青眼重开为故人。当日八龙同孝友,于今二阮卜比邻。莫年不作三湘客,犹欲生还一吐茵。

  【启答刂渊海】

  少师

  赋偶:元龄居于有唐,安道任于我宋。王起富文,元龄崇逊。

  屏去邪人,见闻正道。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二十一

卷之九百二十一

  二支师

  择师

  【礼记】

  《内则》: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注:子师,教示以善道者。

  【孙卿子】

  干将莫耶、钜关辟闾,此皆古之良剑也。然而不加砥砺,则不能利;不得人力,则不能断。骅骝骐骥、纤离绿耳,此皆古之良马也。然而必前有御辔之制,后有鞭策之戚,加之造父之御,然后一日而致千里。夫人虽有性质美而心辩智;必将求贤师而事之,择良友而友之。

  【东莱杂说】

  从师问学,当知轻重。既知轻重,然后慎择而谨守之可也。所谓知轻重者,如七十子之徒从孔子,则当事事模范,不当少异。然有不安于心者,尤当详问以释其疑。疑释心安,而后从之。如子路之问孔子,反复问难,亦可见矣。自孔子以降,性各有偏,见或未至,则有当从,有不当从,若就其所偏及所未至,事事学之,安得不为大害?此圣人之后,所以多流而入于异端,皆由不知轻重也。然学者从师,便有私心,以己所传为是。私心既生,百敝俱出,此固未足以语学矣。

  【清波杂志】

  或谓童稚发蒙之师不必妙选,然先入者为之至,亦岂宜阔略。世谓幼学记为终身记,盖亦此意。

  【宋释契嵩镡津集】

  君子不以非师而师人,不以非师而师于人,故君子教尊而道正也。师者,标道也;标者,表方也。标不正,则使人失其向;师不正,则使人失其志。尧师于君畴,舜师于务成昭,禹师于西王国,汤师于成子伯,文王师于时子思,武王师于郭叔;而孔子师七十二子,子夏师诸侯,子思师孟轲,孟子、荀卿皆师其徒。尧、舜、禹、汤、文、武善师于人,而后世嗣帝王者稽之也;孔子、子夏、子思、诸子善师人,而后世践圣贤者稽之也。天下者,教为其本也;教者,道为其主也;道者,师为其端也。正其端,所以为道也;正其主,所以为教也;正其本,所以为天下也。故古之君子,不苟尊而师人,不苟从而师于人,其存心于天下乎?今天下其教未至,不亦苟为人师者之罪乎?不亦不择师于人者之罪乎?【汉书】:窦皇后兄弟、长君、少君、绛侯、灌将军等曰:“吾属命乃悬两人,此两人所出微,不可不为择师傅。”于是乃选长者之有行者与居。长君少君由此为退让君子,不敢以富贵骄人。【困学纪闻】:上蔡先生初造程子,程子以客肃之。辞曰:“为求师而来,愿执弟子礼。”程子受之,馆于门侧。上漏旁穿,天大风雪,宵无烛,昼无炭,市饭不得温,程子弗问,谢处安焉。如是逾月,豁然有省,然后程子与之语。

  【百川学海】:王荆公教元泽求门宾,须博学善士。或谓发蒙,恐不必然。公曰,先入者为之主。子由是悟未当讲学改易者,幼年先入者也。

  【吕东莱辨志录】:吕进伯为河北运判,黄鲁直为北京教官,托鲁直请门客,数日,谢去之。召鲁直谓曰:“此人岂可为人师?某至学院,却见与小子对坐。如此,岂可为人师?请鲁直别请一门客。”鲁直为之遴选,且严戒之曰:“吕运判行古礼,贤且加慎。”既数日,又谢去。鲁直问所以,进伯云:“此人尤甚,却闻呼小子字,岂可为人师耶?”

  【元王结杂著】::愿命内外之臣,各举经明行修之人,择其尤者以为太学之师,次以分教天下之学,以官民子弟之俊秀者,以为生徒,专治经术。屏弃隋唐以来科举之业,约周汉养士取士之制,教之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格物致知、修己治人之道。待其有成,献其贤者能者于朝。

  事 师

  【礼记】《曲礼》:宦学事师,非礼不亲。注:宦,仕也。熊安曰:宦,谓学仕宦之事。学,谓习学六艺。此二者,俱是事师,非礼不亲。《檀弓》曰:事师无犯而无隐。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二三子皆而出,群居则,出则否。孔子葬鲁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毕,相诀而去,则哭各复尽哀,或复留。唯子贡庐于冢,凡六年然后去。弟子及鲁人往从冢而家者,百有余室,因命曰孔里,世世相传,以岁时奉祠孔子冢。而诸儒亦讲礼乡饮大射于孔子冢。《学记》:五年视博习亲师。《正义》曰:言五年考校之时,视比学者。博习,谓广博学习也。亲师,谓亲爱其师。

  【吕氏春秋】:曾子曰:“君子行于道路,其有父者可知也,其有师者可知也。夫无父而无师者,余若何哉!”此言事师之犹事父也。曾点使曾参,过期而不至,人皆见曾点曰:“无乃畏耶?死也?”曾点曰:“彼虽畏我存夫安敢畏?”孔子畏于匡,颜渊后,孔子曰:“吾以汝为死矣。”颜渊曰:“子在,回何敢死?”颜渊之于孔子也,犹鲁参之事父也。古之贤者,与其尊师若此。故师尽智竭道以教。

  【国语】:栾共子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一事之。唯其所在,则致死焉。报生以死,报赐以力,人之道也。”

  【天鬻子】《无隅》篇:中山无隅先生扌耆颐而坐,睥睨天地,若自得焉。弟子申荣伯请曰:“弟子事先生三年畸矣,先生未尝有言,言而未尝有诲。学不加益,将恐愚塞心灵,迨死而不照焉。将去先生求有道者就而师,学以成其身。”先生曰:“善哉,子之问也!汝不亟言语,亦终身不汝告。仰而视之,汝有见乎?”曰:“见。见者孰谓邪?”曰:“天也,日月星辰丽于上。俯而察之,汝有见乎?”曰:“见。见者孰谓邪?”曰:“地也,山川丘陵附于下。自汝而观之有见乎?”曰:“见。见者孰谓邪?”曰:“身也,耳目鼻口形具焉。天果有物乎?”曰:“无物不足以覆广。地果有物乎?”曰:“无物不足以动息。吾置天地,问汝身果汝物乎?”荣伯哑然笑曰:“此非吾物,孰为吾物?金伤吾指,则痛结吾中;事怵吾心,则忧荡吾气。五味嗜之而厉爽,五音听之而愉怿。吾是以信吾身之真吾物也。”无隅阖目拥鼻而不言,荣伯三叩而三不和,且曰:“技穷而不我应,吾何有异哉,吾将从此逝矣。”结束东游,逢东山丈人,释杖而避途,曲拳而前跪。丈人曰:“汝奚适?”曰:“吾昔以中山无隅先生为有道,而师事三年畸矣。一问而旨穷,吾是以逃而东游。丈人曰:“汝所问者,敢聆其粗。”曰:“吾以身为吾物,先生不能应。”丈人曰:“吾知中山真有道之士也,宜不子应。虽然,吾非子师,且非子友,敢为子辞。”荣伯屏气侧足以闻焉。天地设位,妙历不能质其始有,自其始有而有我。灵气循环去来,等日月之久,不陨灭消散而长存。人之生也气会,气会而物备,物备而有彼此。彼此相形,而是非滋焉。技之相偶也,力蕲于胜。名分少亏,则中扃摇,摇而欲其相挤。及其同也,又思越溢焉。好恶之情,溷乱昏染,斗蚀本真,而莫能有见也。我实我乎?我与物同是乎?我非我乎?实名乎?妄名乎?可有乎?不必有乎?知我不有也。理之万殊,可以智穷;性之原本,可以仁尽;命之微妙,可以道至。倏然参天地之化,顺万物之情,游变化之途矣。荣伯然而气丧,不知其所如。曰:“非丈人不能开其绪,然复有请焉。冥乎彼此,一乎是非,无是所事矣。天下孰与为治?”曰:“吾前所语汝者,易也。方将语汝以所难,而汝及之,吾其密乎?圣人不自有已。一是非而混同乎道。方立万物,起而适与我相宾主,则开阖运动,酬酢给足而不穷;括伏钦啬,冥乎耳目而不与物对。则天地之理陨熄,而不可以测其有际矣。圣人何益于庸?吾视尧舜孔子为备矣。”荣伯退。环中子止于途而告之曰:“东山丈人不及中山先生远矣。”

  【风俗通】:大将军掾敦煌宣度,为师大常张文明制杖。谨按:《礼记》,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至子路亦然。请丧夫子如父而无服,群居则否。今人乃为制杖,同之于父。论者既不匡纠,而云观过知仁。谓心之哀,恻终始一者也。凡今杖者皆在权戚之门,至有家遭齐衰,同生之痛,俯伏坟墓而不归来。真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也。无他也,庶福报耳。凡庸小生,夫何讥称。然宣度凉州知名士,吾是以云耳。

  【黄光大积善录】:为父而不能尽父之道,则家无忠孝之子;为师而不能尽师之道,则门无行艺之士;为子而不能尽事父之道,则为不孝;为弟子而不能尽事师之道,则为无知。斯四者,天下之大经,诚不可违也。苟欲尽夫为父师之道者,无他,惟严与正而已。制之以严,教之以正,罔不尽善。虽文王为父,仲尼为师,不过如是也。苟欲尽夫事父师之道者,无他,惟敬与顺而已。敬之以礼,顺其教命,则罔有不合,虽曾参之为子,颜回之为弟子,不过如是也。盖父犹天也,师犹父也,其势虽殊,其道一也。为人而不能尽父师之道者,逆天者也。是人也,若无人祸,必有天刑。或曰:“如彼之顽嚣,而严不足以制之,正不足以教之,则严正何所措诸?”予对曰:“诚有是事也。然果有人之道焉,庸有治之以严正而不率者?苟严正不足以治之,则任之可也,当观夫尧舜不化朱象之道。盖凡此徒者,不可尽谓之人也,人之类而已,此韩愈所谓夷狄禽兽皆人者是也。予欲天下之为父子师弟子者,各尽其道,故发斯言。”人之请师儒者,盖为教子孙以义方,取功名以光门户;士之为师范者,盖为传先师之道业,为后学之模范。二者利害俱重,俱不可忽。请师儒而不尽礼,无所知者也,亦未有子孙有所成者;诲人而不尽诚,无前程者也,亦未有成名而远大者。然彼尽礼,而此不尽诚,罪在于此;此尽诚而彼不尽礼,罪在于彼。斯二者之夫,皆所以败事也。且人所以请师儒者,本为教子孙以义方,取功名以光门户。所望者如是,奚可待士不以礼乎?苟屑屑然较其小者,必失其大者,故不能尽待士之礼。而妄意延师儒者,无知俗辈也。适所以为厉阶,莫若不为也。士之为师范者,所以传授道业,为人模范,成就后进。道理如此,奚可不尽诚乎?居师席,愿游其门者,与之进可也,诲不倦可也,傥或礼貌衰,则去之绝之可也。不可怀私憾,而隐乎所闻,使人冥行翳路,此刻薄无前程者所为也。予尝观世之请师儒者,多以较小节而害大事,遂误其子孙,终身无所成;为师范者,多以怀私憾,而诲人不尽诚,遂致损德,而潦倒一生。夫蹈二者之失者,十常八九矣。呜呼!彼所以误其子孙,与夫自误其身者,皆以较锱铢而废万亿,养稂莠而害良苗,真愚无知者也。而其间犹有不知其过者,方且怨天尤人,其愚如是,固不足道。然此等事,人不可以不知,知之不可不戒,庶几不蹈其覆辙也。予发斯言,盖以告天下之达理者,傥以为然,不言所利。

  【杨龟山语录】:观孔门弟子之徒,其事师虽至于流离困饿,滨于死而不去,非要誉而规利也。所以甘心焉者,其所求也大矣。流离困饿且滨于死,有不足道者。学者知此,然后知学之不可已矣。

  【刘公是先生弟子记】:事师者,北面,言臣之也;就养无方,死则为三年之服,言子之也。故受道焉不敢倍。倍之者,君不以为臣,士不以为友。故善事其师者,必善事其亲;善事其亲者,必善事其君。故人君莫不欲其臣之善师也,故立师保之官;人父莫不欲其子之善师也,故易子而教。古之君子,为义于其学,为功于其业。义非其学,虽刑不避,为政者有以徇之,则劝事师也;功非其业,虽赏不就,为政者有以置之,则劝事君也。事师贵一,事君贵一,一之外母敢动其心。人人一以事师,人人一以事君,天下治矣。义非其学,虽刑不避者,谁欤?曰:“若齐景公虞人,魏绛栾氏之臣是也。”功非其业,虽赏不就,谁欤?曰:“若董安于屠详说是也。”

  【朱子语续录】:问人伦,言朋友,而不及师,何也?先生云:“师之义即朋友而分别,与君父等,朋友多而师少。以其多者言之。”又问:“服中乃不及师,何也?”先生云:“正是难处。若论其服,则当与君父等。故礼谓若丧父而无服。”又曰:“平居则。”

  【西汉书】《夏侯胜传》:报师傅恩,胜复为长信少府,迁太子太傅。受诏撰《尚书》《论语》说。年九十卒。太后赐钱二百万,为胜素服五日,以报师傅之恩,儒者以为荣。详本传。

  【册府元龟】:夫师严道尊,民乃贵学;束修受业,人知向方。是故传先圣之训,有在三之重焉。若乃列徒著籍,而博喻不倦;升堂窥奥,而请益弥坚。心志既通,行业增广,道之所在,义亦至焉。故有庐墓尽哀,去官行服,或咏叹其至德;或撰集其绪言;或罔避严刑,上章以讼其枉;或不敢受爵,让封以归其功;或藐是孤遗,窜身以全受;或罹于刑辟,冒禁以收瘗。是皆诚发于衷,义形于外,足以报师资之德,敦风教之本,诚士大夫之懿行哉!汉于定国为廷尉,乃迎师学《春秋》,身执经,北面备弟子礼。侯芭,钜鹿人。常从杨雄居,受其玄法焉。雄卒,芭为起坟,丧之三年。云敞,平陆人。师事同县吴章,治《尚书》为博士。章坐王莽子宇腰斩。初,章为当世名儒,教授尤盛,弟子千余人。莽以为恶人党,皆当禁锢,不得仕宦,门人尽更名他师。敞时为大司徒掾,自劾吴章弟子,收抱章尸归棺敛之,京师称焉。车骑将军王舜高其志节,比之栾布,表奏以为掾,荐为中郎谏大夫。桓荣,少习欧阳《尚书》,事博士朱普,至王莽篡位,乃归。会朱普卒,荣奔丧九江,负土成坟。荣门徒常四百余人,何汤为高弟。明帝始立为皇太子,选求明经,乃擢荣弟子豫章何汤为虚贲郎中将,以《尚书》授太子。光武从容问汤,本师为谁?汤对曰:“事沛国桓荣。”帝即召荣,令说《尚书》,甚善之,拜为议郎。桓荣门徒何汤,字仲弓。以明经当授太子,推荐荣。荣拜五更封阁内侯。荣常言曰:“此何仲弓之力也。”欧阳歙,字王思,传伏生《尚书》,为汝南太守。在郡教数百人,徵为司徒。坐赃千万,下狱。汝南人高获,字敬公。与光武有素,旧师事歙。下狱当断,获冠铁冠,带铁质,诣阙请歙。又诸生守阙,为歙求哀者千余人。至有自剔者。平原震礼年十七,闻狱当断,驰之京师。行到河内获嘉县自系,上书求代歙死。书奏,而歙已死。杨政,字子行,京兆人。从博士范升受《易》。光武时,升尝为出妇所告,坐系狱。政乃肉袒,以箭贯耳,抱升子潜伏道傍,候车驾而持章叩头,大言曰:“范升三娶,惟有一子,今适三岁,孤之可哀。”武骑虎贲惧惊乘舆,举弓射之,犹不肯去。旄头又以戟义政,伤胸,政犹不退。哀泣辞请,有感帝心。诏曰:乞生师。乞读曰气。即尺一出升。政由是显名。郑弘,会稽人。为郡督邮,举孝廉。弘师同郡河东太守焦贶。楚王英谋反,发觉,以疏引,贶疏,书也。被收捕,疾病于道亡没。妻子闭系,诏狱掠考连年。诸生故人惧相连及,皆改变姓名,以逃其祸。弘独头,负铁诣阙,上章,为贶讼罪。明帝觉悟,即赦其家属。弘躬送贶丧及妻子还乡里。弘由是显名,拜为驺令。乐恢,字伯奇,京兆人。为尚书仆射,数上疏言窦宪兄弟。称疾,乞骸骨归乡里。宪风厉州郡迫胁,恢饮药死。弟子挽者数百人,众庶痛伤之。赵康,字叔盛,南阳人。隐于武当山,清静不仕,以经传教授。同郡朱穆为侍御史,时年五十,乃奉书称弟子。及康没,丧之如师。穆尊德重道,为当时所服。延笃,字叔坚,南阳人。为平阳侯相。以师丧,弃官奔赴,五府并辟不就。廉范,京兆人。受业事博士薛汉。后辟公府,会汉坐楚王英事诛,故人门生莫敢视,范犯往收敛之。吏以闻,明帝大怒,召范入,诘责曰:“薛汉与楚王同谋,交乱天下。范公府掾,不与朝廷同心,而反收敛罪人,何也?”范叩头曰:“臣无状愚戆,以为汉等皆已伏诛,不胜师资之情。当万坐。”帝怒稍解,问范曰:“卿廉颇后邪?与右将军褒、大司马丹有亲属乎?”范对曰:“褒,臣之曾祖;丹,臣之祖也。”帝曰:“怪卿志胆敢尔!”因贳之,由是显名。李,字孟节。为司空。卒。门人上党冯胃独制服,心丧三年,时人异之。孔昱,字元世。鲁国人。为议郎,补洛阳令。以师丧,弃官卒于家。李固,字子坚。官至太尉。为梁冀所诛,露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学洛阳,乃左提章钺,章,谓所上章也,钺,斧也。右秉铁,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于前,遂守丧不去。夏门亭长呵之曰:“李杜二公为大臣,不能安上纳忠,而兴造无端。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诏书,干试有司乎?”亮曰:“亮含阴阳以生,载乾履坤,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摧?”亮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高不敢不,地厚不敢不,耳目适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梁太后闻而不诛。董班,南阳人。少游太学,宗事固。闻固死,乃星行奔赴,哭泣尽哀。遂守尸,积十日不去。梁太后、桓帝怜其义烈,听许送丧,到汉中赴葬毕而还。二人由此显名。三公并辟,班遂隐身,莫知所归。又,弟子赵承等悲叹不已,乃共论固言迹,以为德行一篇。固所授弟子颖川杜访、杜南郑遂、河内赵承等七十二人,相与哀叹悲愤,以为眼不复瞻固形容,年不复闻固嘉训,乃共论集《德行》一篇。王成,为李固门生。固诛,下郡收固二子,皆受害。少子燮年十三,其姊文姬乃告成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感其义,乃将燮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姓名为酒家佣。而成卖卜于市,各为异人,阴相往来。燮从受学,酒家异之,意非常人,以女妻燮。燮专精经学。十余年间,梁冀既诛,而灾眚屡见。明年,史官上书,宜有赦令,又当存录大臣死者子孙。于是大赦天下,并求固后嗣。燮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车重遣之,皆不受,遂还卿里追服。后成卒,燮以礼葬之,感伤旧恩,每四节为设上宾之位而祠焉。荀淑,字季和。颖川人。为当涂长,去职还乡里。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等皆师宗之。淑卒,李膺时为尚书,自表师丧。二县皆为立祠。又云,淑有高才,王易、李膺皆以为师。刘焉,江夏竟陵人。鲁恭王后也。少仕州郡,以宗室拜郎中,以师祝公丧去官。司徒祝恬也。魏王朗,字景兴。东海郯人。以通经拜郎中,徐丘长,师大尉杨赐。赐薨,弃官行服。夏侯,沛国人。年十四就师学。人有辱其师者,杀之,由是以烈气闻,后终大将军。王肃,字子雍。为中领军散骑常侍。薨,门生者以百数。晋霍原,字休明。燕国人。以贤良徵不到。山居积年,门徒百数。后为王浚所害,悬其首,诸生悲哭,夜窃尸共埋殡之。远近骇愕,莫不痛之。郭,字元瑜,敦煌人。少有超俗之操,东游张掖,师事郭荷。尽传其业,精通经义。雅辩谈论,多才艺,善属文。荷卒,以为父生之,师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师不服重,盖圣人也。遂服斩,庐墓三年。隐于临松薤谷,太守辛章遣书生三百人就受业焉。南齐刘王献,字子。沛国人。少笃学,聚徒教授,除步兵校尉,不拜。姿状纤小,儒学冠于当时,京师士子贵游,莫不下席受业。性谦率,不以高明自居,尝诣故人,惟一门生持胡床随后,主人未通,便坐问答。住在檀桥,瓦屋数间,上皆穿漏,学徒敬慕,不敢指斥,呼青奚谷焉。竟陵王子良,亲往修谒,表武帝,为王献立馆,以扬烈桥故主第给之。生徒皆贺。王献曰:“室美岂为人哉?此华宇岂吾宅邪?幸可诏作讲堂,犹恐见害也。”未及徙居,遇病,子良遣从王献学者彭城刘绘、顺阳范缜将厨于王献宅营斋。及卒,门人受学并吊服临送。梁张充,武帝时为国子祭酒。长于义理,登堂讲说,皇太子以下皆至。时王侯多在学,执经以拜,充朝服而立,不敢当也。阳城,为国子司业。有薛约者,尝学于城,狂躁以言事得罪。窜连州,客无根蒂,吏踪迹求得之城家。城坐吏于门,与约饮食,诀别涕泣,选上郊外。德宗闻之,以城为党罪人,出为道州刺史。太学生鲁郡李赏等二百七十人诣阙乞留。经数日吏遮止之,疏不得上。

  【唐书】:员半千,本名余庆。与彦先同师事学士王义方。甚嘉重之,尝谓曰:“五百年生一贤,足下当之矣。”因改名半千。及义方卒,半千与彦先皆制师服,丧毕而去。

  【吕原明集记】:吴坦求在太学时,常谒姜先生。先生时方闭门谢客,坦求从牖间窥之,见其俨然危坐如对大宾,知其不为无人而辍也。遂师事之。

  【师友杂志】:范之才文甫、之翰申甫兄弟,富公外孙,皆师事伊川先生。大观间,被省檄至真州。时东莱公迎侍荣阳公,在真州船场官舍。文甫日来见公,颇尽事师之礼。故谏大夫陈次升坐元符言,官远谪归真州。次升尝论荣阳公,自外召还为秘书少监太骤。文甫欲谒次升,闻其曾论荣阳公,遂拆去刺子,曰:“此人曾论吕公,吾岂可见耶?”申甫尤笃厚。学问有渊源,德无常师,主善为师。此论最善。以言学者不主一门,不私一人,善则从之。荣阳公初以师礼事伊川,后从诸老先生甚众。后来程门弟子如谢显道、杨中立,亦皆以师事荣阳公。

  【言行龟鉴】:彭公汝砺。少师事桐庐倪天隐,及官保信,迎天隐于学,执弟子礼事之。天隐殁,无子,公为葬其母及妻。又割俸嫁其女,经理其后,不啻如家人,盖其笃行如此。晦庵先生晚年伪学有禁,门人蔡季通编置道州,郡县逮捕季通甚急,季通色不动。既行,先生与尝所游从百余人,会别萧寺,互感叹有泣下者。先生微视季通,不异平时,因曰:“朋友相爱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谓两得之矣。”陈后山,师道。字无巳,师事南丰先生,终身其门,誓不易师。尝言:“向来一瓣香,敬为曾南丰。”其殁也,作《妾薄命》二诗,以见志。诗略云,王家十二楼,一身当三千。古来妾薄命,事主不尽年。忍着主衣裳,为人作春妍。王公存与人交,久而益亲。视孤藐流落者,恩意尤笃。少时师事颍川陈浚,浚死无子。公贵,求得其弟之子官之,且衅其家终身。

  【名臣言行录】:和靖先生尹,伊川门人也。有言者攻毁程氏,先生复辞曰:“学程氏者,也。生事之二十年,今又二十年矣,请就斥。”上召益急,至上前又辞。上曰:“朕渴卿久矣,知卿之从伊川也。俟卿讲学,不敢以有他。”先生乃就职。又尝曰:“学问须是有师承。如杨中立,初谓《西铭》不及用,使时无伊川,怎不有差。”孙泰山复,字明复。隐居泰山。以《春秋》教授,道德高迈。鲁多学者,其尤贤而有道,曰石介。介首执弟子礼师事之。石徂徕,介,字守道。居徂徕山,每叹后世师道不立,为《师说》以喻学者。曰:“古之学者,急于求师;后世乃以求师为耻,学者之大蔽也。师事明复,行则从升降,拜则执杖履,以待。孔给事辅,为人刚直严重,不妄与人交。闻先生之风,就见之,介侍左右。鲁人素高此二人,由是始识师弟子之礼。

  【韵语阳秋】:王逢原以书上介甫,且以《南山》之诗求学于荆公。师资之礼已定,故逢原未死以前,荆公赠之诗曰:“木井豫章白日,只要匠石聊穿裁。”逢原既死之后,荆公思之曰:“便恐世间无妙质,鼻端从此罢挥斤。皆以师道自任也。然观逢原寄介甫诗云:“高门帘陛益巍巍,势利宁无淡薄讥。岂与跖徒争有道,盍思吾党自言归。古人踽踽今何取,天下滔滔昔已非。终见秉桴去沧海,好留余地许相依。”则识度之远,又过荆公矣。又作荆公书皆称介甫,作诗皆称君,所谓行藏愿与君同道,只恐蹉跎我独羞。又云:“想今愈有江湖兴,亦欲同君一钓纶。”所谓师资者,果如何耶?山谷尝避暑李氏园,题诗于壁云:“题诗未有惊人句,唤取谪仙苏二来。”秦少游言于东坡曰:“以先生为二,大似相薄。”则又甚于逢原称介甫矣。

  【李之彦东谷所见】:招师教子弟,正望其成人克绍,实非细事,不可忽也。中产之家,师席固不当需索;富贵之家,何待师席之需索。书院中,凡百自当如仪。每见富贵者,宁丰财多粟纳好宠姬,何尝肯隆礼厚币延好师席;宠姬办首饰则甚易,子弟买书册则甚难;兰房用度,必是周致;书院缺典,置之不问。气象如此,宜乎硕师去而庸师来。硕师有抱负,有见识,合则留,不合则去;庸师无学问以自持,惟佞谀而媚主。庸师固栖身之谋,一年复留一年;子弟乏开导之益,一日昏钝一日。及其长也,块然一物而已耳。

  【韩氵虎涧泉日记】:郑康成事马融,三年不得见,乃使高业弟子传授于玄。后因集诸生论图纬,闻玄善,乃召见于楼上。汉之师道尊严如此。

  【周益公杂志】:陈无己作《平甫文集后序》,以字称欧阳文忠公,至曾子固,则曰南丰先生。又曰:“先生之后陈师道。”呜呼!无已学于南丰,尊之宜矣。尊其师而轻其祖,何也?唐立夫曰:“四海欧永叔也,无已何尊焉。”至于得道之师,则不可以不别。

  【戴直鼠璞】《湘山野录》载,故旦乞入见,王沂公奏旦瞽废,乞送中书问求见之因。至堂,沂公与诸相具诸生礼列拜,旦长揖而坐。中书堂,宰相治事之地,表仪百辟者在是。外臣乞对,送中书引问,自有公礼,何暇讲师生之私敬。旦于都堂巍然受诸宰之拜而不辞,决无此理。

永乐大典

卷之九百二十二

卷之九百二十二

  二支师

  童子师

  【唐韩昌黎集】《师说》: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也。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

  【爱日斋聚钞】:眉山刘微之巨,教授郡城之西寿昌院,从游至百人。苏明允命东坡兄弟师之。时尚幼,微之赋鹭鸶诗,末云:“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坡从旁曰:“先生诗佳矣。窃疑断章无归宿,曷若雪片落蒹葭乎?”微之曰:“吾非若师也。”坡兄弟应制科,微之赠诗,有曰:“惊人事业传三馆,动地文章震九州。老夫欲别无它祝,只愿双封万户侯。”自是三苏名著天下,而微之竟不第。郡三公以遗逸举,不服,乡人但呼为孝廉。其卒也,范蜀公吊以诗曰:“案前曾立二贤良。今《颍滨集》中《送家安国诗》:“城西杜下老刘君,春服舞雩今几人。”自注:“微之先生门人,惟仆与子瞻兄复礼,与退翁兄皆仕耳。”正谓此。东坡云:“吾八岁入小学,以道士张易简为师。童子几百人,师独称吾与陈太初。”予叹刘孝廉、张道士为童子师,有二苏者出焉。虽若没世隐约,氏名讫不泯。坡晚在海南作《众妙堂记》,谓梦见张道士如平昔。而直云眉山道士张易简,教小学常百人,予幼时亦与焉。以其师也,则名之似过,或欲传其人故名。

  【宋史】《韩胄传》胄以势利盅士大夫之心,薛叔似、辛弃疾、陈谦,皆起废显用当时。固有困于久斥,损晚节以规荣进者矣。若陈自强,则以胄童子师,自选人不数年致位宰相。群小阿附,势滔薰灼。陈自强者,福州闽县人。字勉之。自以尝为韩胄童子师,欲见之无以自通。适僦居,主人出入胄家,为言于胄。一日召自强,比至,则从官毕集,胄设褥于堂,向自强再拜。次召从官同坐。胄徐曰:“陈先生老儒,汨没可念。”明日,从官皆荐其才。

  置五经师

  【东汉书】《明帝纪》:永平九年夏四月,为四姓小侯开立学校,置五经师。袁宏《汉纪》曰:永平中,崇尚儒学。自皇太子诸王侯,及功臣子弟,莫不受经。又为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子弟立学,号四姓小侯,置五经师。

  一字师

  【唐摭言】:李相读《春秋》,误以叔孙敕略,呼为敕晷。有小吏曰:“某缘师受,误呼文字。今闻相公呼为揣,方悟之耳。”公曰:“不然。因检释文,果敕略反。公大惭,号小吏为一字师。

  【戴埴鼠璞】《南堂野史》载《张迥寄远诗》:蝉鬓凋将尽,虬髭白也无。齐已改为“虬髭黑在无。”迥拜为一字师。陶岳《五代史补》:齐已携诗诣郑谷,《咏早梅》云:“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谷曰:“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齐巳拜谷为一字师。一谓张迥礼齐已,一谓齐已礼郑谷,岂一事讹为两人,将齐已以其师人者,还为人师耶?然改“白也”为“黑在”,则是两字师也。

  【建康志】:礼部尚书张咏知升州,召溧阳宰萧楚材食。楚材见几案有一绝云:“独恨太平无一事,淮南闲杀老尚书。”萧改“恨”作“幸”字。公出视藁曰“谁改吾诗?”左右以实对。萧曰:“与公全身。公功高望重,奸人侧目之秋。且天下一统,公独恨太平,何也?”公曰萧第一字之师也。

  【随隐漫录】: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德,山高水长。李泰伯易“德”为“风”。日斜奏罢长杨赋,半山易为“奏赋长杨罢。”巨玉堂中曾草诏,水晶宫里近题诗。韩子苍易为“堂深宫冷。”晁无咎《试交趾进象表》云:“备法驾之前陈。”周益公易“陈”为“驱”。《古词》云:“春归也,只消戴一朵荼蘼。宇文无质易“戴”为“更”。皆一字师也。

  一世师

  【太平御览】:李元冲,一世之师也。见其貌者,肃如也,观其行者,穆如也。

  【宋王安石临川集】《祭范颍州文》呜呼!我公一世之师。由初迄终,名节无疵。

  百世师

  【孟子】:圣人,百世之师也,伯夷柳下惠是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鄙夫宽。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非圣人而能若是乎?而况于亲炙之者乎?《公孙丑篇集注》:程子曰: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亦可谓百世之师矣。

  【东汉书】《汉真传》:友人郭正称之曰:“法贞名可得闻,身难得而见,逃名而名我随,避名而名我追,可谓百世之师者矣。”乃刊石颂之,号曰玄德先生。

  【宋苏东坡集】《韩文公庙碑》: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赵善自警编】《书濂溪书堂》:上继去圣,下开来哲,昭然如日月之明,亦足以见百世之师。

  【杨试斋集】《贺张丞相再相启》:巍然三代之佐,展也百世之师。

  【元程雪楼集】《陈先生墓碑》:呜呼!公之制行如此,岂惟当世之师,百世之师也。

  【谢上蔡语录】:子路百世之师拣难割舍底,要不做便不做。孟子将来与舜禹作一处举扬。

  万世师

  【宋綦崇礼北海集】《宋祭舜帝庙文》维帝以圣绍尧,以功传禹,道德之盛,万世所师。【元史】:加封孔子碑,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仪范百王,师表万世者也。

  千里师

  【宋孙觌鸿庆居士集】《回通判启》:循良千里之师,磊落万人之杰。伐柯取则,幸同声气之求;倾盖相从,尽索形髓之外。

  孔子师

  【史记】:甘罗答器不韦,项橐七岁为孔子师。孔子谓南宫敬叔曰:吾闻老聃博古知今,通礼乐之原,明道德之归,则吾师也,今将往矣。

  【吕原明杂记】:老子曰: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愚之。《书》称尧之德曰:平章百姓,百姓昭明。《记》曰:明明德于天下。老子曰:报怨以德。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老子曰: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盖孔子未尝师老子也。

  【淮南鸿烈】《解修务训》:项托七岁为孔子师,孔子有以听其言也。以年之少,为闾丈人说,救敲不给,何道之能明也。注,闾,里。敲,丈人,长老。年少为之说事,老人敲其头。自救不暇,何能明道也。

  孟子师

  【赵岐孟子序】:孟子长师孔子之孙子思。

  【韩昌黎文集】《送王埙秀才序》:孟柯师子思,子思之学,盖出于曾子。

  穆公师

  【孔丛子】:子思居鲁,穆公师而尊之。

  文侯师

  【史记】《仲尼弟子传》子夏为魏文侯师。

  范蠡师

  【太史公素王妙论】:计然者,蔡丘濮上人,其先晋国公子也。姓辛氏,字文当,南游越,范蠡师事之。

  列子师

  【列子】:列子既师壶丘子林,友伯昏瞀人。反居南郭,从之处者数百。

  遗三师

  【金杨弘道小亨集】:叔能题黄鲁直书:其父母安康大君行状墨迹后曰:以为子者尚其孝,以业文者尚其辞,以学书者尚其法,传之子孙为三师。

  更三师

  【元史】:许衡,幼有异质,七岁入学,授章句,问其师曰:“读书何为?”师曰:“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师大奇之。每授书,又能问其旨义。久之,师谓其父母曰:“儿颍悟不凡,他日必有大过人者,吾非其师也。”遂辞去,父母强之不能止。如是者,凡更三师。稍长,嗜学如渴。后果大显于世。

  置四师

  【东汉书】:王莽为太子置师友四人,以故大司徒马宫为师疑,故少府宗伯凤为傅丞,博士袁圣为阿辅,京兆尹王嘉为保拂,是为四师。

  置博闻师

  【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少,未能听政,置博闻师三人。

  建学立师

  【小学】:惟圣斯恻,建学立师。

  【宋史】《范纯传》:纯父仲淹。守苏州,首建郡学,聘胡瑗为师。瑗立学规良密,诸生随之不敢犯。自是苏学为诸郡倡。

  【元史】:《窦默传》:默又言:“三代所以风俗淳厚,历数长久者,皆建学立师所致。今宜建学立师,博选贵族子弟教之,以示风俗之本。帝嘉纳之。

  讲学必立师

  【刘炎迩言】:或曰:“近世何师道之不立邪?”曰:“古者师道德;汉魏以来师经学;隋唐而降,所师者,场屋之文而已,宜乎师道之不立也。讲学必立师。尊师,尊其道也;不尊其道,非贤师何如焉?”

  立有若为师

  【史记】:孔子既没,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与立为师,师之如夫子时。

  【吴箕常谈】:夫子殁,群弟子以有若似孔子,相与共立为师。他日有问而不能答,卒之避席。退之曰:“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岂有为而言欤?不然则非所以为训也。

  舍盖公为师

  【史记】:曹参为齐相,乃避正堂,舍盖公而师之,齐果大治。

  求宿士为师

  【职官分纪】:陈虞寄善属文,性冲静,少笃行,造次必于仁厚。陈文帝谓到仲举曰:“衡阳王出阁,须得一人旦夕游处,兼掌书记,宜求宿士有行业者。”仲举未知所对,帝曰:“吾自得之矣。”乃以手敕用寄。寄入谢,帝曰:“所以暂居卿游藩,非止以文翰相烦。乃令以师表相事。”

  拜韦母为师

  【裴景仁前秦记】:符坚幸太学,问博士经典。博士庐壶对曰:“《周官礼》注未有其师。”韦逞母宋传其父业,得《周官音义》。自非此母,无可授。后坚于是就宋立讲室书堂,生徒百二十二人,隔绛纱幔而授业焉。拜宋爵号宣文君,赐侍婢十人。

  拜学官为师

  【唐】:李栖筠,字正一。为浙西观察使,增学庐,表宿儒,超拜学官为之师。身执经问义,远迩趋慕,至徒数百人。

  以刺史为师

  【唐韩昌黎集】《柳子厚墓志铭》:唐柳子厚为柳州刺史,衡湘以南为进士者,皆以子厚为师。

  以圣贤为师

  【宋史】《孙固传》固尝曰:“人当以圣贤为师,一节之士不足学也。

  【名臣言行录】:蔡沉年仅三十,即屏去举子业,一以圣贤为师。平居仰观俯察,默坐终晷,然有见于天地之心,万物之情。反求诸躬,众理具备,信前圣之言不予欺也。

  以心为师

  【关尹子】:善弓者,师弓不师羿;善心者,师心不师圣。

  【魏书】《徐遵明传》:遵明曰:“吾今始知真师所在。”猛略曰:“何在?”遵明乃指心曰:“正在于此。”

  【元程雪楼集】《慧敏公神道碑》:上问:“汝何所习?”对曰:“臣以心为师。”

  【里仁子】《父母篇》:或问师曰:或师人,或师古;师心,则为下矣。尧师君畴,舜师务成昭,禹师西王国,汤师成子伯,文王师驳时子思,武王师虢叔太公,孔子师老聃,郯子师襄苌弘,是师人也。读《论语》而师孔子,读《孟子》而师孟子,读《大学》、《中庸》而师曾子、子思,是师古也。若夫独学而无友,孤陋而寡闻,是师心也。

  以苦为师

  【晏子】《内杂》篇:景公割地将封晏子,晏子辞不受,曰:“富而不骄者,未尝闻之;贫而不恨者,婴是也。所以贫而不恨者,以苦为师也。今封易婴之师,师已轻,封已重矣。

  万物为师

  【太平御览】:符子曰:玄真子谓由有子曰:“子有师乎?”由有子曰:“吾将以万物为师矣。”

  主善为师

  【书】《咸有一德》: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

  【朱子语略】: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上两句,是教之以其所从师;下两句,是教之以其所择善而为之师。这四句极好。看南轩云。自“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数语外,惟此四句。但舜大圣人之言语泽沦,伊尹之言,较露锋芒得旦此。这说得也好。

  终善为师

  【晏子春秋】《内篇》:景公问晏子曰:“人性有贤不肖,可学乎?”晏子对曰:“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止者,其人也。故诸侯并立,善而不怠者为长;列士并学,终善者为师。”

  道德为师

  【文选】:杨雄《羽猎赋》:历五帝之廖廓,陟三皇之登闳;建道德以为师,友仁义以为朋。

  抗颜为师

  【儒学警悟】:韩退之抗颜为人师,尝曰:“籍辈虽屡指教,未知其果不叛去否。”之谕业曰:“韩吏部之文,如长江秋涨,千里一道。冲飚激浪,纡流不滞。然而施于灌溉,或爽于用。”推此言也,是殆未纯北面也。又翱之祭愈曰:“我游自徐始得兄交,视我无能待予以友。”是尝肯就弟子之列。

  坎为师

  【黄庭坚豫章集】《宋乔年真师赞》:士之坎,以其智多。因坎以为师,用智多以见已。

  教授为人师

  【王充论衡】:通书千篇以上,万卷以下,敷畅壅闭,审定文义,而以教授为人师者,通人也。

  可为人师

  【东汉书】《荀爽传》:爽,字慈明。幼而好学,年十二能通《春秋》、《论语》。太尉杜乔见而称之。曰:“可为人师。”

  文为人师

  【南史】:梁徐勉,字修仁。年六岁,属霖雨,家人祈霁,率尔为文,见称耆宿。宗人孝嗣尝谓诸子曰:此人师也,尔等则而行之。

  经为人师

  【唐杜工部诗】《荐伏湛疏》:经为人师,行为人表。

  【宋欧阳公集】《孙明复墓志铭》:翰林学士赵等十余人上言:“孙某,行为世法,经为人师,不宜弃之远方。”乃复为国子直讲。

  俭为人师

  【宋齐丘子化书】《俭化篇》:乳童拱手,谁敢戏之,岂在乎黼黻也?牧竖折腰,谁敢背之,岂在乎刑政也?有宾主之敬,则鸡黍可以为大享,岂在乎箫韵也?有柔淑之态,则荆苎可以行妇道,岂在乎组绣也?而王者之制,设沟隍以御之,陈戟以卫之,蓄粟帛以养之,张栏槛以远之,盖有机于民,不得不藏;有私于己,不得不防。夫能张俭之机,民自不欺;用俭之私,我自不疑。夫俭者可以为大人之师。

  学为明师

  【韩非子】:然则为匹夫计者,莫如修行义而习文学。行义修则见信,见信则受事;文学习则为明师,为明师则显荣。此匹夫之美也。

  才为文师

  【宋苏颍滨集】《贺欧阳副枢密启》:位在枢府,才为文师。兼古人之所未全,尽天力之所难致。文人之美,夫复何加。

  心为严师

  【宋史】《列传》:黄裳进言于嘉王曰:“为学之道,当体之以心,王宜以心为严师。于心有一毫不安者,不可为也。”且引前代危亡之事,以为儆戒。王谓人曰:“黄翊善之言,人所难堪,惟我能受之。”

  正己为严师

  【许鲁斋语录】:正心之始,当以正己为严师。凡所动作,则知所惧。如此一二年间,守得牢固,则自然心正矣。

  训人如严师

  【后周书】:苏绰为文帝行台尚书常言为国之道:爱人如慈父,训人如严师。

  善恶皆我师

  【论语】: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注:三人同行,其一我也。彼二人者,一善一恶,则我从其善而改其恶。则是二人者,皆我之师也。尹氏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则善恶皆我之师,进善其有穷乎?

  【左传】《襄六年》,郑人游于乡校,乡人之学校以论执政,论政得失。然明谓子产:毁乡校如何?患人于中谤议国政。子产曰: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何毁之?

  文王我师

  【孟子】: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今也,小国师大国而耻受命焉,是犹弟子而耻受命于先师也。如耻之,莫若师文王。

  天赐我师

  【新唐书】《则天传》高宗头眩不能视,侍医张文仲、秦鸣鹤曰:“风上逆砭血,头可愈。”后内幸帝,殆得自专,怒曰:“是可斩,帝体宁刺血处耶!”医顿首请命。帝曰:“吾眩不可堪,听为之医一再刺。帝曰:“吾目明矣。”后帘中再拜谢曰:“天赐我师。”身负缯宝以赐。

  疏广吾师

  【晋书】《羊传》:与弟书曰:既定边事,当角巾东路归故里,为容棺之墟。以曰士而居重位,何能不以盛满受责乎?疏广是吾师也。详《本传》。

  叔度吾师

  【续后汉书】《高士传》:黄宁,字叔度。世贫贱,父为牛医。颍川荀淑至慎阳,遇宪于逆旅,时年十四,淑竦然异之,揖与语,移日不能去,谓宪曰:“子,吾之师表也。”既而前至袁阆所,未及劳问,逆曰:“子国有颜子,宁识之乎?”阆曰:“见吾叔度邪?”陈蕃、周举尝相谓曰:“时月之间,不见黄生,则鄙吝之萌,复存乎心。”

  杜陵吾师

  【宋吴总志】:黄,字济川。山谷老人犹子也。年十九岁,会山谷自涪归,寓荆州,教以诗律。济川曰:“为学当师古。吾叔源流实自杜陵,即吾师也。”余时尚幼,方参老人,侍立在傍。会有乞草堂诗者,山谷即试之。济川援笔立成,曰:“径入小庭迂,登登岂按图。主人缘雅趣,有客爱规模。鸥与邻翁狎,船从稚子呼。何当迎接汝,有梦隔江湖。”山谷大奇之,即别以所用研并手校注释杜诗以遗之,且铭研曰:“其重也,可以压险者之累卵;其坚也,可以当谤者之铄金;其圆也,可以消非意之横逆;其方也,可以行立心之直方。夫如是,则研为子师,亦为子友。善友在前,良规在后。”后三年,余与济川别,乃举以相赠,盖传衣也。呜呼!济川肉烂久矣,而二物悉罹于兵火,念之令人鼻酸。

  步兵吾师

  【北齐书】:齐李元忠为侍中,虽处要任,不以物务于怀。每言宁无食,不可使我无酒。阮步兵吾师也,孔少府岂如我哉!

  痛饮真吾师

  【唐杜工部集】《戏赠郑广文虔》: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忘形对尔汝,痛饮真吾师。

  足为汝师

  【南史】《南到溉传》:湘东王绎为会稽太守,以溉为轻车长史,行府郡事。武帝敕绎曰:“到溉非直为汝行事,足为汝师。”

  卫交愿师

  【韩诗外传】:卫公子交见于子思曰:“先生圣人之后,执清高之操。天下之君子莫不服先生之大名也。交虽不敏,窃慕下风,愿师先生之行,幸顾恤之。子思曰:“公子不宜也,夫清高之节,不以私自累,不以利烦意;择天下之至道,行天下之正路。今公绍康叔之绪,处战伐之世,当务收英雄,保其疆土。非所以明否臧,立规捡,修匹夫之行之时也。”

  外国愿师

  【新唐书】《艺文列传》:萧颍士授河南府参军,倭国遣使入朝,自陈国人愿求萧夫子为师者。中书舍人张渐等谏不可而止。

  父子资师

  【唐】:肃宗即位,灵武李泌愿以客从入议国事,出陪舆辇,帝因赐金紫,拜元帅、广平王行军司马。帝尝曰:“卿侍上皇,中为朕师。今下判广平行军,朕父子资卿道义云。”

  兄弟同师

  【北史】:贾思伯,字士休。与弟思同师事北海阴凤。业成,无资酬之,凤质其衣。时人语曰:“北海阴生不免痴,不识双凤脱人衣。”及思伯之部,送缣百匹遣凤,因具车马迎凤。凤惭不往。

  为子求师

  【后魏书】:魏宗室钦为右仆射,托高僧寿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去。钦让僧寿,僧寿曰:“凡人绝粒,七日乃死。始经五朝,便尔逃去。去食就信,实有所阙。”钦大惭,待客稍厚。

  为子延师

  【言行龟鉴】:吕原明,正献公之长子也。王献公通判颍州,欧阳文忠公适知州事,焦先生千之伯强客文忠公所,严毅方正,正献公招延之使教诸子。诸生小有过差,先生端坐召与相对,竟夕不与之语。诸生恐惧畏服,先生方略降词色。

  敕子从师

  【世说】:太傅东海王越镇许昌,以王安期为记室参军,雅相知重。敕世子毗曰:夫学之所以益者浅,体之所安者深,闲习礼度,不如式瞻仪刑;讽味遗言,不如亲承音旨。王参军人伦之表,汝其师之。

  白首从师

  【文中子】:繁师玄闻董常贤,问贾琼以齿,琼曰:“始冠矣,年二十。”师玄曰:“吁,其幼达也。”琼曰:“夫子十五为人师焉。夫子,谓文中子。陈留王孝逸,先达之傲者也。然白首北面,岂以年乎?”琼闻之,德不在年,道不在位。

  舍职从师

  【文中子】《魏相》篇:子之韩城,自龙门关先济,贾琼程元后。关吏仇璋止之,曰:“先济者为谁?吾视其籴页颓如也,重而不亢;目灿如也,澈而不瞬;口敦如也,阚而不张;凤颈龟背,须垂至腰,参如也。与之行,俯然而色卑;与之言,泛然而后应,浪惊拖旋而不惧。是必有异人者也。吾闻之,天下无道,圣人藏焉。鞠躬守默,斯人殆似也。”程元曰:“子知人矣,是王通者也。”贾琼曰:“吾二人师之,而不能去也。”仇璋曰:“夫杖一德,乘五常,扶三才,控六艺,吾安得后而不往哉?”遂舍职从于韩城。子谓贾琼曰:“君子哉,仇璋也!比董常则不足,方薛收则有余。”

  负笈从师

  【邴原别传】:原旧能饮酒,自行后,八九年间酒不向口。单行负笈,苦身持力,至陈留则师韩子助,颍川则宗陈仲躬,涿郡则庐子干,汝南则交范孟博,适留则友符伟明,游太学则师仇季智,之陈国则亲庞德公,入汝南则师黄公度。临归,师友以原不饮酒,会米肉送原。原曰:“本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今当远别,因见贶饯,可以一饮咽。”于是每坐饮终日不醉。

  负帙从师

  【魏书】《李业兴传》:业兴少耿介,志学精力,负帙从师,不惮勤苦。

  负卷从师

  【马明叟实宾录】:北齐张雕武好学,精力绝人,负卷从师,不远千里,后为侍中加开府。

  蹑从师

  【宋史】《陆佃传》:佃居贫苦学,夜无灯映月光读书,蹑从师。不远千里过金陵,受经于王安石。

  折节从师

  【南史】《未异传》:异年十余,好群聚扌莆博,颇为乡党所患。及长,乃折节从师。

  辞亲从师

  【宋史】:王存幼善读书,年十二,辞亲从师于江西,十年始归。时学者方尚雕篆,独为古文数十篇,乡老先生见,自以为不及。

  辞母求师

  【北史】《雷绍传》:绍九岁而孤,十八给事镇府。使洛阳,见京都礼义之美。还谓同僚曰:“徒知边备尚武以图富贵,不谓文学身之宝也。生世不学,其犹穴处,何所见焉?”遂逃归,辞母求师。经年,通《孝经》、《论语》。尝读书至“人之行莫大于孝”,乃投卷叹曰:“吾离违侍养,非人子之道。”即还乡里躬耕奉养。

  步檐求师

  【汉书】:杜乔少好学,常步担求师。

  赍金求师

  【马令南唐书】《儒者传》:夏宝松工诗。晚进儒生求为师事者,多赍金帛,不远数百里,辐辏其门。

  千里寻师

  【东汉书】《李固传》:固,司徒之子也。貌状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少好学,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贤,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复为李公矣。

  【宋史】:王庠颍悟,七岁能属文。年十三,与其弟序闭户穷经史,百家书传注之学。寻师千里,究其旨归。元中,吕陶以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荐之,庠推以让宋朝杰。崇宁壬午岁,应能书为首选。

  千里追师

  【晋书】《董景道传》:景道,字文博,弘农人也。少而好学,千里追师。所在唯昼夜读诵,略不与人交通。明《春秋》三传、京氏《易》、马氏《尚书》、《韩诗》,皆精究大义。三礼之义,专遵郑氏。著《礼通论》,非驳诸儒,演广郑旨。

  千里迎师

  【仪真志】:孙锡,字昌,世为广陵巨室。父再荣,悉推田宅与诸兄弟,独携锡居建安军杨子县,遂为真州人。千里迎师,立学舍市书,至六七千卷。锡刻意诵习,年十九,举开封进士第二。

  孟尝迎师

  【韩诗外传】:孟尝君请学于闵子,使车往迎闵子,闵子曰:“礼有来学,无往教。致师而学不能礼,往教则不能化君也;君所谓不能学者也,臣所谓不能化者也。”于是孟尝君曰:“敬闻命矣。”明日祛衣请受业。《诗》曰:“日就月将。”剑虽利不砺不断,材虽美不学不高。虽有旨酒嘉肴,不尝不知其旨;虽有善道,不学不达其功。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不究;不足故自坏而勉,不究故尽师而熟。由此观之,则教学相长也。子夏问《诗》,学一以知二。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孔子贤乎英杰而圣德备,弟子被光景而德彰。《诗》曰:“日就月将。”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故太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尊师尚道也。故不言而信,不怒而威,师之谓也。诗曰:“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

  郡守不迎师

  【文选】《扬雄解嘲》:当今县令不请士,郡守不迎师,群卿不揖客,将相不俯眉。

  天子不召师

  【孟子】:且君之欲见之也,何为也哉?曰:“为其多闻也,为其多贤也。”曰:“为其多闻也,则天子不召师,而况诸侯乎?”

  敕朝臣举师

  【北齐书】《孙灵晖传》:后主时为潼郡太守。天统中,敕令朝臣推举可为南阳王师者。吏部尚书尉瑾表荐灵晖,徵为国子博士,授南阳王经。绰虽不好文学,亦甚相敬重,启除其府谘议参军。绰除定州刺史,仍随之镇。绰所为倡蹶,灵晖唯默默忧,不能谏正。绰欲以管记马子结为谘议参军,乃表请转灵晖为王师,以子结为谘议。朝廷以王师三品,启奏不合。后主于启下手答云,但用之。仍手敕南阳书,并依所请。儒者甚以为荣。

  筑宫亲师

  【史记】:邹子如燕,昭王拥彗先驱,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筑碣石宫,身往亲师之。

  聚徒往师

  【宋史】《安焘传》:焘,字厚卿,开封人。幼警悟,年十一从学里中,羞与群儿伍。闻有老先生,聚徒往师之。

  捧手问师

  【管子】《弟子职》篇:若有所疑,捧手而问之。师出皆起。

  【谢承后汉书】:董春,字纪阳。会稽余姚人。少好学,师事侍中祭酒王君仲,受《古文尚书》,后诣京房受《易》,究极经旨,条列科义。后还为师,立精舍,远方门徒学者常数百人。诸生每升讲堂,鸣鼓三通,下横经捧手请问者百人。

  下床拜师

  【海内先贤传】:仇览,字季智。郭泰赍刺从之,曰:“暮来留宿,明旦下床拜之。”曰:“君非泰友,乃泰师也。”

  省疾拜师

  【崔鸿后集】:初,姚泓之为太子,受经于太学博士淳于歧。歧病在家,泓以师者人之表范,传先圣之训,加在三之义,不可以不重,亲诣省疾,拜于床下。

  无钱资师

  【后汉书】:邴原年十一丧父,家贫,邻有书舍,原过之必泣。其师问之曰:“何泣?”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学者必有父兄,羡其不孤而得学。”师感之,曰:“欲学何书?”原曰:“无钱资师”。师曰:“苟有志,徒相教,不求资。”遂从学也。

  半俸奉师

  【元一统志】:令狐再谪三衢,遇田敦为牧,乃门生也。方相见,敦曰:“吾今日方见坐主。”乃分半俸奉之。

  金紫加师

  【宋书】:武帝登祚,加颜延之金章紫绶,领湘东王师。

  重教尊师

  【颜先生百衲锦】:凡人之性,未有不善,亦未有不资于教也。自古迄今,无圣愚贤否,皆知师之可尊者,重教法也。

  尊礼儒师

  【元王恽秋涧集】《总管王公碑》:所至兴修庙学,尊礼师儒,崇礼让而抑豪强,务致差赋办集,尊礼儒师,民安俗阜。

  尽礼敬师

  【续后汉书】:荀攸,字公达。文帝在东宫,太祖谓曰:荀公,达人之师表。当尽礼敬之。

  庾公不害师

  【孟子】: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使庾公之斯追之。子濯孺子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吾死矣夫。”问其仆曰:“追我者谁也?”其仆曰:“庾公之斯也。”曰:“吾生矣。云云。庾公之斯至,曰:“夫子何为不执弓?”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曰:“小人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夫子。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

  【赵希循会心录】:庾公之斯不欲以其师之道害其师,则当明告卫君,辞此行可也。今用兵于敌,而以私恩废君命,于子濯孺子则为端矣,于国事非端也。

  致尸于师

  【后汉书】:任末,蜀郡繁人。少习《齐诗》,为郡功曹。后奔师,丧于道物故。临命敕兄子造曰:“必致我尸于师门,使死而有知,魂灵不惭,如其无知得士而已。”造从之。

  触刃殡师

  【续后汉书】《牵招传》:招年十余岁,诣同县乐隐受学。后隐为车骑将军何苗长史,招随卒业。值京都乱,苗隐见害。招俱与隐门生史路等,触蹈锋刃,共殡敛隐尸,送丧还归,道遇寇,路等皆悉散走,贼欲斫棺取钉,招垂泪请赦,贼义之,乃释而去,由此显名。

  弟子称师

  【韩诗外传】:齐景公谓子贡曰:“先生何师?”对曰:“鲁仲尼。”曰:“贤乎?”曰:“圣人也。岂直贤哉!”景公嘻笑,曰:“其圣何如?”子贡曰:“不知也。”景公勃然作色,曰:“始言圣人,今言不知,何也?”子贡曰:“臣终身戴天,不知天之高也;臣终身践地,不知地之厚也;若臣之事仲尼,譬犹渴操壶杓就江海而饮之,腹满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景公曰:“所誉得无大甚乎?”子贡曰:“臣赐何敢直言,尚虑不及耳。臣誉仲尼,譬犹两手捧土而附泰山,其无益亦明矣;不誉仲尼,譬犹两手把泰山,其无损亦明矣。”景公曰:“善,岂其然!岂其然!”

  【册府元龟】:汉扬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为郎,久次转为大夫。雄少从严君平游学,既而仕京师显名,数为朝廷在位贤者称君平德。隋王通门弟子数百人会议曰:吾师其至人乎?自仲尼以来,未之有也。

  弟子不称师

  【儒学警语】《礼记》载曾子数子夏之罪云,吾昔与汝从夫子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人疑汝于夫子,汝罪一也。注云:“言其不称师也。”盖古之君子,言必称师,示有所授,且不忘本也。故《子张》一篇,载群弟子之语。而子夏之言十,而未尝称师。曾子之言五,而三称曰吾闻诸夫子。则子夏为曾子所罪,固其宜矣。《礼记》:乐正子春曰:“吾闻诸曾子,曾子闻诸夫子。”盖曾子称师,故子春亦称师也。又知古人注解各有所本,不若后人妄意穿凿也。

  【方仁声洎宅编】:王通,隋末隐白牛溪教授,学者常数百人。唐将相如王魏辈,皆其门人也。既显,绝口不道其师,此何理哉!

  弟子倍师

  【孟子】: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又曰:今也南蛮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于曾子矣。

  【赵善自警编】:或问无垢先生曰:“苏伯益从来气直,学问不在诸门弟子后,先生亦素喜之。今以小不至而怒之甚,何也?”先生曰:“直固可喜,不逊亦可恶。弟子于师,岂可悖慢,皆学问不进故耳。如汪圣锡,自幼登上第,急忙来就我学,遂磨砻涵养,更不少露圭角,便见他不凡。不知苏子在门墙几年,而狠气犹未退,吾所以怒之者,亦是与一服良药耳。孔子待子路,其理亦可推。子路每每来犯夫子,南子之见,既为之不说;佛之君,又欲其不往。将正名也,则鄙之以为迂;将之弗扰也,则疑其或非礼,故夫子每每怒之,既讥之以无所取材,又恶之以不得其死。以门人为臣,则谓其欺天;因率尔而对,则谓其不逊。或言其知德之鲜,或退其在于兼人。其所以怒之者,盖亦甚矣。故子路以此遂日加提省,卒为高弟。但恐苏子资质胜,这药力不得耳。”

  弟子嘲师

  【汉书】《儒林传》边韶,字孝先。文学知名,教授数百人。韶口辩,曾昼日假寐。弟子私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韶潜闻之,应时对曰:“边为姓,孝为字。腹便便,五经笥。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通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嘲者大惭。

  弟子刺师

  【类说】:方干师徐凝,干尝刺凝曰:“把得新诗草里论。”反语曰:“村里老李频师。”方干后频及第,诗僧清越赠干诗云:弟子已得位,先生犹灌园。怀怨杀师【太平广记】:会稽孔基有学,族人孔敞使二子礼基为师,而敞子并凶狠,基因言于敞,二儿常有忿志。敞寻亡,服制既除,基以宿旧,乃赍羊酒往看二子。二子犹怀宿怨,潜遣奴路侧杀基,奴还未至,乃见基来。张目攘袂厉声言曰:“平生有何怨恶,候道见害?反天忘父,人神不容,要当断汝家种。”从此之后,数日见刑,孔氏兄弟相继而夭。

  法行于师

  【史记】《秦纪》:孝公用商鞅施法,法不行,太子犯禁。鞅曰:法之不行,由于贵戚;必欲行法,先于太子。太子不可黥,黥其师。

  不劳于师

  【唐李文公集】《司空杨公墓志》:服习文学,不劳于师,爰始有名,既于永归。

  勤过父师

  【广州府南海志】:简克已,本州人。少习科举业,已而厌之,远游湖湘,师事南轩先生,数年讲性理学。既得其传,退归杜门,不妄与人交。尝燕坐门塾,里巷子弟肄业过其门者,必呼其前,历问所业,间举《语》《孟》要语为之讲解。有通习者,抚而奖之,不通者,辄加警诲,其勤过于父师,士无长少,咸称简先生。

  恩犹父师

  【鲁文忠公行状】:公之于肇,属则兄弟,恩犹父师。

  为世父师

  【范忠宣公集】《祭司马温公文》:天胙有邦,俾之元龟。笃生我公,为世父师。

  立为世师

  【冠子】:伊尹酒保,太公屠牛,管子作革,百里官奴。海内荒乱,立为世师。

  著作世师

  【续后汉书】《秦宓传》:昭烈定益州,广汉太守夏侯纂请宓为师友。祭酒,领五官掾,称曰仲父。宓称疾卧在第舍,纂将功曹古朴,主簿王普,具厨膳即宓第宴谈,宓卧如故。纂问朴曰:“至于贵州养生之具,实绝余州矣。不知士人何如余州也?”朴对曰:“乃自先汉以来,其爵位者,或不如余州尔。至于著作为世师,不负于余州也。”

  文章世师

  【曾巩元丰类藁】《哀词》:麟凤出而旁午兮,犹氤氲而扶舆;笃生我公兮,以文章为世师。

  世以为师

  【宋陈舜俞集】《谢越州知府大卿启》:多闻博识,世以为师;清谈雅言,闻者成诵。为宗族师【宋晁无咎鸡肋集】《崔君墓志铭》:道不远人,出孝入弟,可以为宗族师。

  为士宗师

  【晁补之】《上李中书启》,赞天化育,为士宗师。

  一国宗师

  【金楼子】《杂记》下篇:诸葛、司马二相,诚一国之宗师,伯王之贤佐也。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省任刑法,整齐军伍,提步卒数万,长驱祁山,慨然有河洛饮马之志。仲达据天下十倍之地,仗兼并之众,处牢城,拥精锐,无擒敌之意。若此人不已,则拥梁败矣。方之司马,理大忧乎。

  乡邑宗师

  【东汉书】《谢弼传》:弼方直中正,为卿邑所宗师也。

  儒教宗师

  【元史列传】:张德辉与元裕北觐,请世祖为儒教太宗师,世祖悦而受之。

  人文宗师

  【唐颜鲁公集】《赠孙逖序》:夫然公信可谓人文之示师,国风之哲匠者矣。

  儒宗文师

  【唐韩昌黎集】《进平淮西碑文表》:儒宗文师,磊落相望。

  度德而师

  【杨子】《修身》篇:度德而师,易子而教。

  【文中子】:度德而师,易子而教,今亡矣夫。

  至德可师

  【世说新语】:李元礼尝叹荀淑、钟皓曰: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德可师。

  学皆可师

  【晋书】《范粲传》:粲高亮贞正有丹风,博涉疆记,学皆可师,远近请益者甚众。性不矜庄,而见之皆肃如也。

  德学可师

  【前燕录】:刘赞,字彦贞,平原人也。经学博通,为世纯儒,约己贞清,非礼不动。慕容重其德学,使太子晃师事之。

  学行可师

  【唐书】:贺德仁,越州山阴人。少与从兄德基,俱事国子祭酒周弘正,咸以词学见称。时人语曰:“学行可师贺德基,文质彬彬贺德仁。”德仁仕陈。至吴兴王友。入隋,授豫章王府记室参军,王以师资礼之,恩遇甚厚。

  宿儒老师

  【程子】:今虽老师宿儒,尚不能晓其义,况学者乎!是不得兴于诗也。

  老成良师

  【续通鉴长编】:仁宗庆历七年,帝曰:朕昔在东宫,崔遵度、张士逊、冯元为师友。此三人者,皆老成人。至于遵度,尤良师也。

  君子良师

  【曹彦约吕谷集】《上封事》:法家拂士,君子之良师也,危言激论,朝家之恶石也。

  真学者师

  【名臣言行录】:程颢诔范祖禹曰:自孟子没,《中庸》之学不传,后世之士不循其本,而用心于末,故不可与入尧舜之道。先生以独智自得,去圣人千有余岁,发其关键,直睹堂奥。一天地之理,尽事物之变,真学者之师也。

  学者当师

  【闻见善善录】:治平中,李公择数为朋友言:吕正献未尝闻其疾声,见其遽动,亦未尝草书,学者当师慕之。

  事是当师

  【程子训象新书】:彼之事是,则吾当师之;彼之事非,则吾又何校焉?是以君子未尝校也。

  自谓得师

  【伊洛渊源】:马涓巨济,状元及第,为秦州签判,初呼状元。吕进伯为师。谓之曰:“状元云者,及第未除官也。既为判官,不可曰状元也。”巨济愧谢。进伯又谓巨济曰:“科举之学,既无用,修身,为己之学,其勉之!”时谢显道为伊川程氏之学,进伯每屈车骑,同巨济至之,则显道为讲《论语》,进伯正襟肃容听之。曰:“圣人言行在焉,吾不敢不肃。”又数以公事案牍委巨济详覆,且曰:“修身为已之学不可后,为政治民其可不知。”巨济自以为得师,后在朝,为台官有声,每叹曰:“吕公教载之恩也。”

  归如得师

  【张文潜宛丘集】《祭刘贡父文》:故事旧章,在廷不知,有问于子,归如得师。

  事无常师

  【鬼谷子】《牾合》篇:世无常贵,事无常师。圣人无常与,无不与;无所听,无不听;成于事而合于计谋,与之为主。

  我有师师

  【书】《梓材》。注:师师,以官师为师也。

  经各有师

  【宋苏颍滨集】《河南府进士策问》:法立于上,则俗成于下。故两汉之间,经各有师,师各有说。异师俗说,相攻如仇雠。

  百僚师师

  【书】《阜陶谟》:俊×在官,百僚师师。注:师师,相师法也。

  典常作之师

  【书】《周官》:学古入官,议事以制,其尔典常作之师。注:典常,当代之法也。周家典常,皆文武周公之所得。画,至精至备。凡位官者,谨师之而已。

  天地之师

  【冠子】:景则随形,乡则从声,故形声者,天地之师也。

  无为之师

  【唐独孤及昆陵集】《庆鸿名铭》:恭已南面,无为之师。

  后事之师

  【战国策】:张孟谓赵襄子曰:臣观往古之美,臣主之权,均之前事,后事之师。君若改图,则臣力不足。

  【贾谊新书】《过秦论》:鄙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应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王安石临川文集】《周革转官制》:语曰:前事者,后事之师也。

  求之盲师

  【上阳子序】:根器劣而钝者,求之盲师。一知半见,自喜自幸。

  耻于相师

  【上阳子】:嗟夫!时之高人胜士,负不世之才,而执一方之见,往往不足以语大道者,非耻于相师,则过于聪明,况其下此者乎?

  当仁不让师

  【论语】:子曰:当仁不让于师。注:当仁,以仁为已任也。虽师亦无所逊,言当勇往而必为也。盖仁者,人所自有,而自为之,非有争也,何逊之有?程子曰:“为仁在己,无所与逊。若善名在外,则不得不逊。”子家子或曰:“当仁不让于师,师所从受道也,何为而不让?”答曰:“为善,欲其敏也。舜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若决江河。沛然莫之能御。又何让焉?”

  【儒学警悟】:右军书本学卫夫人,其后遂妙天下,所谓风斯在下也。东坡字本出颜鲁公,其后遂自名家,所谓青出于蓝也。黄鲁直诗本是规模老杜,至今遂别立宗派,所谓当仁不让也。若乃学退之而不至者为孙樵,学渊明而不至者为白乐天,则又所谓减师半德也耶。

  吏师

  【韩非子】《五蠹》篇:明主之国,无先生之语,以吏为师。

  【史记】《李斯传》:斯上书曰:今陛下并有天下,辩白黑而定一尊,而私学乃相与非法教之。制闻令下,即各以其私学议之,率群下以造谤。如此禁之便,臣请诸有文学诸书百家语者,蠲除去之。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有欲学者,以吏为师。

  【两汉蒙求】《薛宣朱博赞》曰:薛宣、朱博,皆起佐史,历位以登宰相。宣所在而治,为世吏师。及居大位,以苛察失名,器诚有极也。

  【宋张方平乐全集】《吕公神道碑》云:吕文靖公以龙图直学士知开封府,都邑务剧,尹正才难。击断者杂中善良,循恕者并容奸蠹。公之为理,雅得其术,机芒不施,区橐自破,治政清静,府庭肃然。逮今言尹京之政,公为吏师。

  【张学祥于湖居士集】《淮东漕魏郎中启》:然一代之名士,备更险夷。信矣中兴之吏师,所至办治。

  法令师

  【西汉书】《薛宣传》:宣子惠为彭城令。宣从临淮迁至陈留,过其县,桥梁邮亭不修。宣心知惠不能,留彭城数日。案行舍中,处置什器,观视园菜,终不问惠以吏事。惠自知治县不称宣意,遣门下掾送宣至陈留,令掾进见,自从其所,问宣不教戒惠吏职之意。宣笑曰:“吏道以法令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众人传称,以宣言为然。

  章句师

  【唐柳宗元集】《答严厚舆论师道书》:马融郑玄者,二子独章句师耳。今世固不少章句师,仆幸非其人。

  义利师

  【聱隅子】《生学》篇:或曰:“古之师也,师乎为义;今之师也,师乎为利,何也?”曰:“异乎吾子之闻也。古之所谓义者,义乎其心;利者,利乎其人,孰云义利之异哉?”

  绛县师

  【左传】《襄公三十年》:三月癸未,晋悼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岁,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惠伯会成子于承匡之岁也。”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丈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赵孟问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涂久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遂仕之,使助为政。辞以老。与之田,使为君复陶,以为绛县师,而废其舆尉。

  师汝昌言

  【书】《益稷》:阜陶曰:俞,师汝昌言。注:师,法也。阜陶以其言为可师法也。

  祗师言

  【书】《毕命》:惟公懋德,克勤小物,弼亮四世,正色率下,罔不祗师言。

  仗师臣

  【职官分纪】:轩辕,圣人也,仗师臣而授图。

  赖卿师矩

  【唐绘】:刘之,字希美。高宗时拜相王府司马。谓曰:卿家忠孝,朕子赖卿以师矩。冀篷在麻中,不扶而挺也。

  张昭有师法

  【吴志】:张休,字叔嗣。太帝以子登为太子,登读《汉书》,习知近代之事,以张昭有师法,重烦劳之,乃令休从昭受读,还以授登。休弱冠,与诸葛恪、顾谭等俱为太子登僚友,以《汉书》授登。

  斛斯有师法

  【北史】《斛斯徵传》:大和三年,周武帝以徵有师法,诏令授诸皇子。宣帝时为鲁公,与诸皇子等成服青矜,行束修之礼,受业于徵,仍并呼徵为夫子。儒者荣之。

  君师贤圣

  【古三坟书】《君阳师》:君师贤圣,以询道也。

  承师问道

  【抱朴子】《祛惑篇》:凡探明珠,不于合浦之渊,不得骊龙之夜光也;攻美玉,不于荆山之岫,不得连城之尺璧也。承师问道,不得其人,委去则迟迟冀于有获,守之则终已竟无所成,虚费事妨功,后虽痛悔,亦不及已。世间浅近之事,犹不可坐知,况神仙之事乎?虽圣虽明,莫自由晓,非可以历思得也,非可以触类求也。诚须所师,必深必博,犹涉沧海而水造长洲而伐木。独以力劣为患,岂以物少为忧哉?夫虎豹之所余,乃狸鼠之所争也;陶朱之所弃,乃原颜之所无也。所从学者,不得远识渊潭之门,而值孤陋寡闻之者。彼所知素狭短流促,倒装与人,则靳靳不息;分损以授,则浅薄无奇。能其所宝,宿已不精,君复料其粗者以教人,亦安能有所成乎?譬如假谷于夷齐之门,告寒于黔娄之家,所得者不过橡栗褐,必无太牢之膳,锦衣狐裘矣。或有守事庸师,终不觉悟,或有幸值知者,不能勤求;此失之于不觉,不可迨者也。

  尊严师道

  【名臣言行录】:程颐初,明道尝谓先生曰:异日能尊严师道者,吾弟也;若接引后学,随人才而成就之,则子不得让焉。

  师道自居

  【晋书】《王祥传》:天子幸太学,命祥为三老,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

  【圣贤言行故事】:虞韶以成纂集。宋哲宗即位幼冲,冲,童也,时方童幼。召程正叔为崇政殿说书。正叔,伊川先生也,名颐,字正叔。崇政,讲殿名。说书,劝讲之官。正叔以师道自居,每侍讲,凡侍奉哲宗在讲筵时。甚庄,正叔极其庄敬。继以讽谏,讽,因言寓戒,以感动之。上畏之。上,哲宗也。时潞公为平章军国重事,潞公,姓文,名彦博。平章,宰相。以上之官,重臣也。年九十矣,对上恭甚。进士唱名,其时,哲宗坐御殿,放举人及第,传唱进士姓名。侍立终日。潞公侍立殿上。上屡曰:哲宗频顾潞公云。“太师少休。”少,如字。太师,潞公官名。不呼其名,而以官称之,尊敬之也。休,止息也。谓潞公年高,久立恐劳,今暂止息。公顿首谢。顿首,俯首至地,恭之至也。立不去。潞公虽已高年居尊位,执守臣体,不敢便安。或谓正叔曰:“或人以潞公之事告正叔。”君之倨,呼正叔为君。倨,傲也。视潞公之恭,谓以正叔之倨傲,比之潞公之恭谨。议者以为未尽。“或者,疑谓正叔未能尽事君之礼。正叔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事君尽礼,臣职当然。潞公世受国恩,虽为重臣,不可以尊贵废礼。吾以布衣为上师傅,敢不自重,上,谓哲宗也。布衣,微贱时所服。正叔自言起身微贱,为师傅之职,以德义训导人主。天子所尊敬之臣,固当以尊严自居。吾与潞公所以不同也。”大臣与师臣各有其体,二者不同。

  高选师友

  【职官分纪】:晋《刘传》:通古今,清身洁己,行无瑕玷,为国子祭酒。愍怀太子初封广陵王,高选师友,以为师。

  八师不可为

  【楚辞】《七谏》曰:谁使正其直是兮,虽有八师而不可为。注:八师,禹、稷、契、皋陶、伯夷、亻垂、益、夔也。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

  六模湖

  五 湖

  【周礼】《职方氏》:杨州其浸五湖。注:在吴南。《正义》谓太湖东岸五湾为五湖。又云彭蠡、洞庭、太湖、鉴湖。

  【史记】:太史公曰:上姑苏,望五湖。《正义》:五湖者,连太湖在苏州西四十里。又曰:游莫贡艹陵胥为五湖,并太原东岸五湾。《索隐》曰:五湖者,具区、洮、彭蠡、青草、洞庭。案:张勃《吴录》:五湖者,太湖之别名,以其周行五百余里,故曰五湖。或说以太湖、射湖、贵湖、上湖、洮湖、湖为五湖。案:《国语》:“吴越战于五湖。”直在笠泽一湖中耳,或说非也。

  【水经注】:江南东注于具区,谓之五湖口。五湖谓长塘湖、太湖、射湖、贵湖、湖也。郭景纯《江赋》曰:“注五湖以漫漭。”言江水经纬五湖,苞注太湖也。《国语》曰:越伐吴,战于五湖。范蠡返至五湖而辞越。虞翻曰:是湖有五道。韦昭曰:今太湖也。《尚书》谓之震泽,《尔雅》以为具区,方圆五百里。《山海经》曰:“浮玉之山,北望具区。茗水出于其阴,北流注于具区。”湖中有大雷,小雷三山,亦谓三山湖,又谓洞庭湖。杨修《五湖赋》曰:“头首无锡,足蹄松江,负乌程于背上,怀大吴以当胸。雒崔嵬,穹隆纡曲,大雷小雷,湍波相逐。”言湖之苞极也。庾仲初《杨都注》曰:今太湖东注为松江。下七十里有水口,分流东北入海。为娄江。东南之海为东江,与松江而三。

  【史河渠书】:于吴则通渠三河五湖。注:韦昭曰:实一湖,今太湖是也,在吴西南。

  【苏州府志】:五湖者,太湖别名。以其周行五百余里,故名五湖。虞翻又云:太湖有五道口,则谓之五湖。《水经》云:震泽在吴县南五十里。又云太湖,中有苞山,湖东有岭山,去太湖三十余里。陆鲁望云:太湖上禀咸池五卓之气,故一水五名。又云:太湖乃仙家浮玉之北堂。故其诗曰,尝闻咸池气,下注作清质。至今涵赤霄,尚且浴白日。《唐志》:太湖占湖宣常苏四州之境,今东西二百余里,南北一百二十里,中有山七十余所。其水原自西南接纳长兴等县,上流诸水以入吴松江,又东流二百余里以入海。《祥府图经》:二百六十里。诸书所引《国语》越伐吴战于五湖,子胥谏吴王,与我争五湖之利非越乎。又云范蠡灭吴,返至五湖而辞。司马相如赋《叙上林诸水》云:丹水紫渊,灞泾渭;酆高阝潦,入川分流,相背而异态。颢漾潢漾,东注太湖。按:括以大湖为太湖,且云相去数千里,何缘相涉?盖误读大为太耳。《水经》又讹太湖为洞庭。《扬州记》亦云:“太湖一名洞庭。”盖洞庭山在太湖中耳,岳州之南所谓洞庭湖。《水经注》云:“洞庭陂也。”而岳州集古今题咏刻石龛于岳阳楼上,如吴中皮陆唱和,苏舜钦笠泽洞庭之诗皆在焉,乃知地志多傅会也。沈存中论郭璞《江赋》云:注五湖以漫漭,漫三江而沛。墨子曰:禹治天下,南为江汉淮汝,东流注之五湖。孔安国曰:自彭蠡江分为三,入于震泽,复为北江入于海。此皆未详考地理,盖江汉至五湖,自隔大山,其末乃绕出五湖之下流经入海,何缘入于五湖?淮汝自经徐州入海,全无交涉。《禹贡》云:“彭蠡既潴,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以对文言,则彭蠡水之所潴,三江水之所入,非入于震泽也。震泽之原,皆山环之,了无大川。震泽之委,则多大川,亦莫知孰为三江者。盖三江之水无所入,则震泽壅而莫害;三江之水有所入,然后震泽底定。此水之理也。存中之言如此。或谓三江既入,入于海也。意存中以三江之水未入海,则震泽壅滞;既入海,则底定耳。或谓扬州水患,既平三江入海,无汛溢之患,震泽定有浸灌之功,非此有所入而后彼有所定也。互见三江考郏子高《水利书》:太湖积十县之水,一自江南诸郡而下,出岭阪重复间。当某霖潦,积贮溪涧,奔湍迤逦,至长塘湖。又润州、金坛、延陵、丹阳诸邑,皆有山原,并会于宜兴,入太湖。一自杭、睦、宣、歙与天目等山众流而下。杭之临安、余杭,湖这安吉、武康、长兴以入太湖。赵彦卫云:太湖上原有三:一自宁国、建康等处入溧阳,为金渊。即子胥沉金之所。至镇江之金坛、延陵为长塘糊。至常州、宜兴、武陵、晋陵为湖。又自宜兴环无锡平江之吴县、吴江、湖州之乌程为太湖。又东为松江。其二自宁国、徽、严界,聚上流之水,下杭州界,合临安之新城、于潜、昌化等县水,入江涨桥运河,北自湖州市入太湖。其三自广德界聚山北及上原水,下入宜兴、安吉、长兴等水,以入太湖,由松江入海。秀卫又指此三原为《禹贡》三江,尤谬。旧志亦云:太湖,西南湖州诸溪,从天目山下。西北宣州诸山溪水并下。太湖,五湖别称,见于传记者。《寰宇记》引虞仲翔云,太湖东通长洲,松江水南通乌程,溪水西通义兴,荆溪水北通晋陵,湖水东连嘉兴,韭溪水凡五道,谓之五湖。后汉《冯衍传》注引虞翻说,太湖有五:曰湖、洮湖、射湖、贵湖,与太湖而五。并太湖之小支,俱连太湖,故名。《水经》引《地志》云:江水自石城东出,径吴国南为南江,又东北为长渎,历河口注江,出,东注具区,谓之五湖口。五湖为长塘湖、太湖、射湖、贵湖、上湖、湖、《史记正义》五湖亦同《水经》。程大昌云:长渎即太湖。熊疑河口当作湖口,别有考证。梁大通《吴郡水灾议》:漕大渍以泻浙江。岂长渎大渎,皆指太湖而言邪?《寰宇记》又引韦昭《三吴郡国志》:游湖、莫湖、胥湖、贡湖,就太湖为五。《常州志》引韦昭说,胥湖,蠡湖,洮湖,阳湖,与太湖为五。刘芳实《经史机要》:太湖、胥湖、蠡湖、洮湖、湖为五湖。《史记正义》及顾夷《吴地记》云:五湖者,陵艹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皆太湖五岸五湾,为五湖。陵艹湖在莫里山东,周回三十余里,西口阔二里,与莫湖连。莫湖在莫里山西北,与胥湖连。胥湖在山西南,与南海连。各周回五六十里,西连太湖。游湖在北二十里,在长山东,湖西口阔二里,东南岸树里,西北岸长山。湖周回五六十里。贡湖在长山西,口阔四五里,东南长山南,即阳村,西北连无锡县老岸,湖周回一百九十里,湖身向东北长七十余里,西亦连太湖。《史记正义》云,笠泽江,松江之别名。又云,笠泽即太湖。《扬州记》曰,太湖,一名震泽,一名笠泽,一名洞庭。则江湖通为笠泽矣。

  【吴郡志】:五湖即太湖也。《风俗通》云,湖,都也。《史记正义》:越败吴于夫椒。引杜预曰,太湖中山也。又引贺循《会稽记》云,勾践逆吴,战于五湖中,大败而退。今夫椒山在太湖中洞庭山西北。案:此吴越战于五湖,直在笠泽一湖战耳。

  【大德毗陵志】《通典》注:“五湖在吴郡、吴兴、晋陵三郡。”今太湖占晋陵、无锡、宜兴三处界,去常州路郡治东南一百里。南从湖州、长兴界入宜兴界,行八十二里入晋陵县界,行十八里入无锡、晋陵两界,并行四十八里一百五十步,南至平江、吴县界乌山北。沿湖屈曲,凡经常州界,总一百四十八里五十步。按:《越绝书》云:太湖周回三万六千顷。《尔雅》云:吴越之间有吴区。注云:太湖是也。《杨州记》曰:太湖一名震泽。张勃《吴录》:五湖者,太湖之别名。虞翻云:太湖有五道,以别之为五湖。翻说为近。

  【舆地纪胜】:五湖者,盖所纳之湖有五也。《书传》五湖之名各不同。《图经》以谓一曰贡湖,二曰游湖,三曰胥湖,四曰梅梁湖,五曰金鼎湖。又曰,菱湖,郦善长以谓长塘湖,上湖,湖,与太湖而五。韦昭云,胥湖、蠡湖、洮湖、湖就太湖而五。陆士龙《赠颜先生诗》云:我家五湖阴,君住三山阳。

  【风俗通】:谨按:《春秋》、《国语》,伍子胥谏吴王,与我争五湖之利非越乎?及越灭吴,范蠡乘扁舟于五湖。湖者言流渎四面所猥也,川泽所仰以溉灌也,今庐江临丹阳芜湖县是也。又曰:都湖,曰流渎四面所隈都也。

  【敏求机要】:湖州乌程县五湖:泰、胥、蠡,又曰莫湖洮,又曰游湖。又曰贡湖或云泰湖通五水,是为五湖。名义殊。世称五湖又各别:鄱阳、饶州、太湖、苏。青草、洞庭皆在岳。丹阳属润脉分区。

  【吕氏春秋】:禹通三江五湖,决伊阙,沟回陆,注之东海,因水之力也。

  【淮南子】:禹之时,天下大水,禹身执垂,以为民先。剔河而导九岐,凿江而通九略,辟五湖而定东海。

  【东汉书】《班固传》:捐金于山,沈珠于渊。注:陆贾《新语》:舜弃黄金于崭岩之山,捐珠玉于五湖之泉,一作川。以塞一作杜。邪淫之路。

  【吴兴志】:五湖,在吴兴县东南七里曰五龙湖,在西南三里曰姚湖,在南九里曰获湖,在北二里曰西亩湖,在东二里曰四龙湖,皆有灌溉之功。四龙在龙清观后。吴越武王以望气者言山有王气,使人凿之,忽有四鸽飞起,烟云然,化为四龙,因以名湖。又,五湖在绍兴府诸暨县南一里。又,五湖,《寰宇记》云,晋陵无锡两县,中分湖为界。《南徐州记》云:无锡南三十五里有长渠,南有五湖,向南又有小五湖。非《周礼》之五湖也。张勃《吴录》云:以其周行五百余里,故曰五湖。

  【钦州志】:五湖在州城外江,岸上有亭,其湖有东西南北中九五并,嘉八年置。陶弼有宁越佳山水之句。

  【宁国县志】:五湖在县北四里香城乡,源出于潜千秋岭,由汤公山北沿五湖山之右,故以五湖名之。北流五里,合于县溪,入宣城,以达于大江。

  【高邮州志】:五湖去城六十里,东至沛城村,北至平阿两伍村,并陆路往北阿镇,至天长县固城镇,及盱胎界。南至创江湖,东至甓社湖。纪胜引旧《图经》云:去郡城六十里。山谷黄庭坚诗,九陌黄尘乌帽底,五湖春水白鸥前。蒋之奇诗,三十六湖水所潴,其间尤大为五湖。

  【唐李绅诗】《泛五湖效谢惠连》范子蜕冠后,扁舟逸霄汉。嗟予抱险艰,怵惕经弥漫。穷通泛滥劳,趣适皿汤昏旦。浴日皿汤层空,浮天淼无畔。依滩落叶聚,立浦惊鸿散。浪叠雪峰连,山孤翠崖断。风帕同巨壑,云矗成高岸。宇宙或东西,星辰沉粲烂。霞生洞远,日吐青荧乱。岂复问津迷,休为吕梁叹。漂沉身讵保,覆溺心长判。胡越那异乡,婴童反为玩。依稀占井邑,嘹唳同鹅鹳。举棹未宵分,维舟方日旰。徵斯济川力,若凌风翰。易狎当悔游,临深罔知难。

  【王遵诗】《咏五湖》:已立平吴霸越功,片帆高五湖风。不知战国官荣者,谁似陶朱得始终。

  【释文三注】:胡曾《咏五湖》:东上高山望五湖,云涛烟浪起天隅。不知范蠡乘舟后,更有功臣继踵无。《扁舟五湖》:种蠡功名士,吾评蠡最优。五湖足春水,一叶寄扁舟。变姓乘单舸,翻身退急流。千金徒铸象,万里孰驯鸥?震泽鲈堪脍。苏台鹿已游。君王既称霸,求尽沼吴谋。

  【拙轩老人集】《咏五湖》:鸱夷归去五湖秋,高谢人间万户侯。却笑功臣大夫种,不知鸟啄可同忧。

  【元杨铁崖集】《五湖游》:鸱夷湖上水仙舟,舟中仙人十二楼。桃花春水连天浮,七十二黛吹落天。外如青沤道人,谪世三千秋。手把一枝青玉蚪,东扶海日红桑。海风约住吴王洲,吴王洲前校水战。水犀十万如浮沤。水声一夜入台沼,麋鹿已无台上游。歌吴歙,舞吴钩,招鸱夷兮狎阳侯。楼船不须到篷丘,西施郑旦坐两头。道人卧舟吹铁,仰看青天天倒流。商老人,橘几奕,东方生,桃机偷。精卫塞海成鸥窭,海皿汤印山漂髑髅,胡为不饮生春愁。先生此诗,雄伟奇丽,逸气飘飘然,在万物之表,真天仙之语也。如海皿汤印山漂髑髅之句,使李长吉复生,不能过也。

  【扬仲弘诗】《送方韶父先辈游五湖》:萧萧乘素火髟,渺渺泛沧波。过眼江山好,还家日月多。诗名终不朽,世事复如何?一往五湖上,苍茫问钓蓑。太湖苏州太湖。

  【苏州府志】《寰宇记》云:在苏州西六十里,纵广二百八十三里,即《禹贡》之震泽。取水常震动之义。或曰,震,东方;泽在东也。《周礼》《职方》扬州薮曰具区,浸曰五湖。《尚书正义》云,扬州浸薮同,处水谓之浸,泽谓之薮。《尔雅》:吴越之间,具区其湖,周回五百里,襟带吴兴,毗陵诸县界,东南水都也。具区者为之防。《越绝书》云:太湖周三万六千顷,其千顷为乌程,去县五十里。颜真卿《石柱记》云:四万八十顷。

  【元一统志】:太湖,在吴县西南五十里,即右震泽。旧经云:周回三万六千顷,接苏、常、湖、秀四州界。《国语》谓之五湖,其实一也。吐吸江海,其所容者大,故以太名焉。五湖者,盖所纳之湖有五。郭景纯《江赋》云:“包五湖以漫漭。”言江水经纬五湖而包注震泽也。《国经》谓之贡湖、游湖、胥湖、梅梁湖、金鼎湖为五。而又曰菱湖。韦昭谓胥湖、蠡湖、洮湖、湖,就太湖而五。虞翻云:太湖东通长洲松江水,南通乌程溪水,西通义兴荆溪水,北通晋陵湖水,东连嘉兴之韭溪水,凡五道,谓之五湖。陆鲁望谓太湖上禀咸池之气,故一水五名。又为仙家浮玉之北堂。故其诗曰:尝闻咸池气,下注作清质。至今涵青霄,尚且浴白日。皮日休诗云:三万六千顷,顷顷玻璃色。疏岑七十二,又崔又崔露寸戟。苏子美诗云:杳杳波涛阅古今,四无边际莫知深。润通晓月为清露,气入霜天作暝阴。笠泽鲈肥人玉,洞庭柑熟客分金。风烟触目相招引,聊为停桡一楚吟。

  【咸淳毗陵志】:太湖,在县东南百里。源自安吉州长兴县,入宜兴,又八十里入晋陵,又十八里入无锡。由晋陵无锡四十八里百五十步,南入平江府吴县乌山北湖。堤环郡境,总百四十八里五十步,亦名五湖。《周礼?职方氏》云:杨州其浸五湖。注:湖在吴南,浸,可以为陂灌溉者。《史纪?河渠书》云:于吴则通渠三江五湖。韦昭注:五湖,湖名耳,实一湖,今太湖是也。在吴西南。《通典》注云:五湖在吴郡、吴兴、晋陵三郡。郦元则谓长塘湖、射贵湖、上湖、湖,与此为五。韦昭则谓胥湖、蠡湖、洮湖、阳湖与此为五。张勃《吴录》则谓五湖即太湖,周回五百余里。众说不同。惟虞翻云:太湖有五道,东通长洲松江,南通安吉溪,西通宜兴荆溪,北通晋陵湖,东南通嘉兴韭溪。

  【吴兴志】:太湖在郡治之北十八里,乌程长兴境之所距。旧经乌程县北,长兴东北皆以太湖为名。《禹贡》曰震泽。《周?职方》曰:具区、五湖。震泽,取水常震动之象。或曰:震,东方。泽在东也。具区者,大为之防。五湖者,张勃《吴录》云:太湖之别名,以其舟行五百余里也。《吴郡图经》曰:有小湖五,悉属太湖,贡湖、游湖、胥湖、梅梁湖、金鼎湖也。旧编谓固湖、游湖、胥湖、菱湖、太湖,纵广数百里,苕众水入焉。《越绝书》云:周三万六千顷,其二万顷为乌程。颜公《石柱》:四万八千顷。《统纪》云:纵广二百八十三里,兼接苏、宣、常州之界,临安、广德之水亦入焉。《长兴郡图经》云:接苏、常、秀州之境。按:秀州之境不濒湖。《统记》云,连德清、武康、长城、临平、余杭、义兴、晋陵、无锡、江阴、吴县、常熟、昆山、华亭、嘉兴、海盐,一十五县水入焉,旧编亦从此说。非也。江阴自隔五鸿堰,昆山、常熟在吴江下流,华亭、海盐水竟自入海,不入太湖也。《新唐志》云:古湖、宣、苏、常四州境为是。

  【吴兴续志】:湖之巨浸曰太湖,在郡治北十八里,乌程长兴境之所距,兼接苏、宣、常州之界,杭州、广德之水亦入焉。沿湖之堤多港,皆为斗门,视时之旱涝而闭泄焉。近世以来,渐就湮废。洪武十年春,通州蒋忠重为疏导,民甚便之。

  【无锡志】:太湖去州西南一十八里,自西而北,绝州之境四十五里,即古具区。震泽,所谓五湖者是也。《越绝书》云:太湖周回三万六千顷。《禹贡》之震泽。《尔雅》云:吴越之间,具区其湖,周回五百里,襟带吴兴,毗陵诸县界,东南水都也。郭璞《尔雅》“具区”注云:县南太湖也。中有山,山下有洞庭。穴道潜行水底,无所不通,号为地脉。旧经云,湖内有灵山,去北岸二百里。其山清秀,山中有灵山寺。旧属无锡,后割入晋陵。南际有洞庭山,在苏州吴县界,产柑橘,与潇湘洞庭等非舡莫通。《寰宇记》云,太湖从湖州长兴,历常州义兴、晋陵及无锡界。今按:太湖南自平江长州县,入长兴与义兴,并行四十八里,东南至吴县界。自乌山北,沿湖西岸东行六十二里,又与吴县为界。沿湖屈曲越常州界一百四十八里,与州之分水为界。占州之新安、开化、扬名、开元、富安五乡。由新安乡为角溪口,自南而西,迤逦行至富安之闾江而止焉,是州之巨浸。西流之水,皆会于独山、吴塘、浦岭诸门而通太湖。

  【宜兴风土旧志】:太湖在县东南四十五里,周回计六百五十里三百步。南接长兴,古以义乡山为界,今以董塘岭为界。经县界八十里,北入晋陵,东际兰山,西环以百渎,在《禹贡》为震泽,在《尔雅》为具区,《史记》通谓之五湖。桓玄为义兴太守,不得志,常登高望震泽叹曰:“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乃弃官归国。正以地临湖故也。《越绝书》云:太湖周回三万六千顷,中有包山,山下有洞庭穴,潜行水底,无所不通。《十道四蕃志》云:包山洞庭,其下潜通琅琊东武山。吴大帝使人行二十余里而返亡,上闻波涛之声。昔毛苌由张公洞入,东行从此穴出,盖即林屋洞天。今有毛公坛炼丹井存焉。

  【乌程志】:太湖为东南薮泽,其诸港所以泄上流而注之湖也。在县二十二都,至四十一都之境,唯大钱小梅二湖口为最大。而且要自昔置巡检于大钱者,实以二处为险要之地,故特置官以控治之。其他浦,三十有六,当春夏霖雨,西南山水骤发黄潦拍岸,非赖此泄之,则平畴皆漫为巨壑矣。旧常置闸,以防北风湖泛之患,后皆堙废。洪武十五年,主薄王福往加浚治,既而典史姚华轻继往,由是皆疏通云。

  【常州府志】:太湖在晋陵东南一百里,源自长兴州,流入宜兴,八十里入晋陵,又十八里入无锡。由晋陵无锡四十八里,南流入平江路吴县乌山堤北。堤环都境,总一百四十八里,亦名五湖。按:《寰宇记》:此湖当晋陵、宜兴、无锡三县界。《越绝书》云:太湖,周回三万六千顷,互见平江湖州,又名具区,又名震泽,又名笠泽。《左传》:吴师伐越,败之于夫椒。即谓太湖中椒山是也。一云周五百里曰五湖。

  【扬州志】:太湖,一名震泽,一名笠泽,一名洞庭。

  【新唐书】《地理志》:湖州乌程县有太湖,占湖、宣、常、苏四州境。

  【宋胡文恭公集】《论太湖登在祀典奏议》:臣窃见吴中太湖,即《禹贡》震泽也。广三万六千顷,其水利溉苏、湖、常三州之地,而苏湖为多,去二郡亦近。湖中大小山七十有二,洞庭、林屋、福地皆在其中。商帆贾楫,日相上下。二郡各有湖庙,而常州无庙。苏州庙在洞庭,湖州庙在大钱口,方俗目为平水大王庙是也。二郡小小丛祠皆祭,而太湖独不祭,盖由祀典失载,因循忽诸。礼,境内山川,诸侯当祭。国家无文,咸秩靡祀。不宗其太湖,欲乞下湖、苏、常三州登其祀典,春秋差官致祭,取进止。

  【许景适野雪行卷】《太湖神平水王文》:具区为东南薮,而神司马。去岁潦水逆行,邑为流裔,桑麻稻之区,几为鱼鳖之宅。而邑民之饿莩离散者,至今未苏也。某来为邑佐,惟神是依。视事三日,只谒于庙,所祈阴相,自今不以小邑为壑,而亟蒙润泽之益,实民情之公愿,而非吏之私祷也。

  【唐皮日休诗】《初入太湖》:闻有太湖名,十年未曾识。今朝得游泛,太笑称平昔。一舍行胥塘,尽日到震泽,三万六千顷,顷顷玻璃色。连空淡无类,照野平绝城。好放青翰舟,堪弄白玉笛。疏岭七十二,双双露矛戟。悠然啸傲去,天上摇尽益鸟。西风乍猎猎,惊波奄涵碧。倏忽雪阵吼,须叟玉崖坼。树动为蜃尾,山浮似鳌脊。落照射鸿溶,清辉荡抛扌雹。云轻似可梁,霞烂如堪摘。渐瞑无处泊,挽帆从所适。枕下闻澎,肌上生疹疒束,讨异足回,寻幽多阻隔。愿风与良便,吹入神仙宅。甘将一蕴书,水事嵩山伯。

  【陆龟蒙诗】《初入太湖》:东南具区雄,天水合为一。高帆大弓满,羿射争箭疾。时当暑雨后,气象仍郁密。乍如开雕,音奴,笼也。耸翅忽飞出。行将十洲近,坐觉八极溢。耳目骇鸿,精神寒佶栗。坑来斗呀豁,涌处惊嵯。险异拔龙湫,喧如破蛟室。斯须风妥帖,若受命平秩。微茫识端倪,远峤疑格音阁笔。见铜阙,湖中穹崇山有铜阙左右皆辅弼。盘空俨相趋,去势犹横逸。曾闻咸池气,下注作清质。至今涵赤霄,尚且浴白日。太湖上禀咸池五车气之,故一水五名也。又云枕浮玉,宛与阆匹。肃为灵官家,此事难致诘。太湖乃仙家浮玉之兆堂才迎沙屿好,指顾俄已夫。山川互蔽亏,鱼鸟空聱语彪反耶。鱼乙反何当授真检,得召天吴术。一一问朝宗,方应可谭悉。

  【白居易诗】《泛太湖书事寄微之》:烟渚云帆处处通,飘然舟似入虚空。玉杯浅酌巡初匝,金管徐吹曲未终。黄夹缬林寒有叶,碧琉璃水净无风。避旗飞鹭翩翻白,惊鼓跳鱼拨刺红。涧雪压多松偃蹇,岩泉滴久后玲珑。书为故事留湖上,所见胜景,多记在湖中石上吟作新诗寄浙东。军府威容从道盛,江上气色定知同。报君一事君应羡,五宿澄波皓月中。

  【宋陈舜俞诗】《初入太湖》:东南有具区,三万六千顷。百川之雄伟,咸池借溟。玉堂在其下,莫知日月永。鸱夷昔不返,肯顾市朝请。素怀邈已劳,孤泛此方逞。刺沙出林荒,度浅动苹荇。渐尽行渐远,湾转势弥迥。疑非地可载,直与天作境。青空四垂幕,乱山不能屏。淼茫白鸟行,浩漾好云影。逻呼十浆急,横九帆并。一舡横立,九帆乘风网鱼瓜皿霁中波有光,风后浪犹猛。澎湃闻乍偃,抛磕内还省。我量觉蹄涔,此身实萍梗。渊神寒肌,浸气飘素领。观澜念往术。濯缨悼前眚。未能追高谢,且以卒流景。吟非夸独清,济乃伏中静。寄谢洞庭君,终来老鱼艇。

  【葛元承诗】《太湖吟》:只饮太湖水,不松江鲈。鲈杂鱼虾腥,水涵天地初。千里开镜奁,一色包冰壶。日月递吐吞,蛟龙相蛰舒。上接河漠高,下连溟渤虚。中有洞庭山,云气相萦纡。我来风雪天,修绠汲自如。一饮尘清,再饮浇诗书。三饮毛发寒,胸次包寰区。大禹果至神,仿佛来前除。万古不尽流,禹功常与俱。

  【北石间诗集】《哥太湖迓常守王寺丞》:伊谁量太湖,三万六千顷。三围几何宽,满湖不畦畛。或疑湖底天,可田尺。亟问县官请。况复周家有成法,尽底均作八家并。鲸鹏蛟鳄俱函屏,藻荇蘖为禾黍颖。公田利与私田准:坐令虞芮俗。化作西伯境。野田无哭声,夜枕亦不惊。晏眠早作日以宁,已输再输母屡征。循良在上如西京。媚长牙爪俱逡逡。《吴江塔寺登阁观太湖》:十华藏海藐涔蹄,便作涔蹄为物移。富贵不须开帝网,只开万顷碧琉璃。

  【吴仲子诗】:远山数笔抹秋烟,阔阔湖波冷浸天。晚日未沉风渐起,芦花狼藉满渔舡。

  【陈子尚诗】:泱漭吞吴会,微茫接洞庭。流应合万水,势欲小东溟。天宇浮空阔,风帆入杳冥。蛟鼍成窟宅,白浪晚吹腥。

  【张仁溥斗野诗藁】《太湖次韵》:旷望极沧溟,身疑住帝青。风恬波帖帖,云淡雨星星。驾熟转鱼户,潜深想贝庭。二豪方劝醉,万事付刘伶。

  【李和父雪林漱石集】《过太湖》:水面八百里,所之唯认山。消人名利念,出世是非间。帆有凌空势,云无不雨颜。何年洞庭上,林屋老仙关。

  【翁灵舒集】:水跨三州地,苏州水最多。昔年僧为说,今日自经过。亡国岂无恨,渔人休更歌。洞庭山一抹,翠霭白云和。

  【大雅集】《程煜咏太湖》:击楫中流去,西风客思催。地吞南极尽,波撼北溟回。蛟馆悬秋月,龙宫起夜雷。濯缨人不见,长啸倒金。

  【吴郡志】《梅尧臣望太湖》:东吴临海若,看月上青冥。河漠微分练,星辰淡布萤。细烟沉远水,重雾空庭。孤坐饶清兴,惟将影对形。

  【胡文恭公集】《九月十五夜北楼望太湖》:云影消空阔,霜华怫杳冥。秋光不隐雁,夜色欲迷萤。爽气横苍卞,凉波接洞庭。水仙当此夕,应化白龙形。

  【罗处约诗】《题太湖》:三万六千顷,湖侵海内田。逢山方得地,见月始知天。南国吞将尽,东溟势欲连。何当洒为雨,无处不丰年。

  【王之道相山集】《太湖呈郡公晋沈元吉》:半月江湖上,晚来方得风。挂帆谁共快,到岸偶相逢。可是遇从旧,都缘臭味同。长亭一瓯茗,亲厚意何穷。

  【李处权崧庵集】《次陈叔易太湖二十韵》:北客何来此,浮生直偶然。风飚从禹穴,日脚近虞渊。渔唱谁能问,鸥盟我不捐。燃犀怪可睹,攀树讯空传。钓石温徐坐,樯竿稳近联。波明凝练妥,山净学眉连。客上三千履,军呼十万钅廷。可思江柳下,祗欠舞衣前。鼓知无及,乘查怅未缘。远中微隐树,阔外莽横天。缥缈湘灵瑟,夷犹范蠡舡。健帆风作驭,骇浪雪盈颠。行鹭纷群起,孤鸿杳独骞。断崖方怒吸,浅濑或劳牵。夜泊星辰逼,晴占日月偏。幽姿闾蛟室,神物护龙泉。世乱甘沦隐,涂穷枉乞怜。渚花迎客笑,岸草信人沿。颇欲追双桨,无因共两舷。时来如谢眺,三复有余妍。

  【王逢原诗】《太湖》:西南无尽望,吞恐罄吴郊。海近私凭蓄,天低不敢包。蛟龙疑自宅,螟蛭莫令巢。远浦绕分点,归樯略认梢。水乘潮更阔,地过底宜坳。鸟截烟离断,风泼浪脊交。大桥横作画,别岸缺成爻。吟恐诗无气,图忧笔费抄。归输范蠡得,官许季鹰抛。去忆心应系,联夸口定浇。穷何须蹈海,来好卜编茅。著户生同隐,居民钓自庖。沧浪未容濯,鱼柜夜停敲。

  【范文正公诗】:有浪即山高,无风还练净。秋宵谁与期,月华三万顷。

  【高僧诗集】:黄芦一股水,翠竹两三家。落晶闻鸡犬,荆蓁一径斜。人生处事不欲快,捷径未必通诸碍。归途拟作沿塘行,甑倒囊空胡可侍,浙

  【赵蕃诗】:夜来投宿定花浦,乞晓占风更前迈。波涛汹涌势莫遏,顾视吾舟真若芥。是时霜威甚可怖,篙师战缩不可耐。急温浊酒浇肺月下,向者饥寒失安在。自怜不比娄师德,未可轻犯垂堂戒。径搜苦语谢江神,恐惧偷生勿吾怪。

  【陈都官文集】《太湖一首和姚子张》:太湖可渔山可樵,渔樵隐者非一朝。醉拍溟渤磨穹霄,歌咏周孔追松乔。故矶人归今寂寥,秋空浪稳兰为桡。何为不去走市朝,况无一束陈虞尧。嗟哉生事击垂箪瓢,母齿豁豁群儿龆,啼寒悲饥如鸱,古人以此尝折腰。敢不欢喜禄下僚,沧浪有景诚不辽。西风起时心摇摇,异日掉臂君可招。

  【程公许沧洲尘缶编】《晓月未没顺风泛太湖,期以明日与悦斋会》:明月伴我酒家眠,五更顺风催放船,月波荡湖湖欲溢。扶桑夺,染半天。赤湖山,破晓青苍。坐觉山与船低昂,少年负气隘湖海。老虽敛,缩余习,在叩舷。一笑宇宙宽,天那可差别观。蒲舟风瞬息几百里,峨峨阊门尺有咫。五湖千古自清风,诘朝持叩伏柱史。

  【傅梦得西岩吟藁】《过太湖》:橹声催客过垂虹,小泊长桥蓼岸东。一望湖光千万顷,远看山色渺茫中。船惊宿鹭飞轻雪,信寄征鸿得便风。欲买鲈鱼供晚酌,芦花丛裹唤渔翁。

  【范石湖大全集】《渡太湖》:囊风阁雨半晴阴,惨澹谁知造化心。委命沉浮惟一叶,计身轻重亦千金。红尘犹道不胜险,白浪莫嗔如许深。脱得芗山堪系缆,卧听鼍吼与龙吟。《又十一月大雾中,自胥口渡太湖》:白雾漫空白浪深,舟如竹叶信浮沉。科头晏起吾何敢,自有山川印此心。

  【杨杰无为集】《舟泊太湖》:区区朝市逐纷华,不信湖心有海槎。八十丈虹寒卧影,一千须玉碧无瑕。古今风月归诗客,多少鲈属酒家。安得扁舟如范蠡,烟波深处卜生涯。

  【抄录杂诗】《望太湖》:垂虹桥外水茫茫,又历鲲鹏变化乡。船得便风宽客思,城留残照染湖光。未输溟渤吞三岛,直想虚空敛八荒。欲买一樽留月色,荷花荡口借新凉。

  【苏子美集】:杳杳波涛阅古今,四无边际莫知深。润通晓月为清露,气入霜天作瞑阴。笠泽鲈肥入脍玉,洞庭柑熟客分金。风烟触目相招引。聊为停桡一楚吟。

  【王黄州小畜集】《听罗评事话太湖洞庭之景,因赋十韵》:思纯十日水乡游,归见同年说不休。湖阔尽疑吞泽国,洞深皆道彻宣州。杉松自宿千年鹤,桔柚堪轻万户侯。销夏古弯长积雪,隔帆危柱几秋。离离鱼网垂村巷,漠漠茶烟出寺楼。云叶拥僧迎墨绶,浪花出没乱青冥。只疑亦有钓天奏,惊起鱼龙舞洞庭。群山相望有亡桔,仿佛三生常往还。不用张帆越清,化身先自遍西山。孤峰直上散青眸,山峙西东浸碧流。弱水人言三万里,是间我是到瀛洲。海门湖上东畔开,海东飞仙呼不来。乘桴便欲径浮去,无人从我复空回。

  【舆地纪胜】:陈尧佐:平波渺渺烟苍苍,菰蒲才熟杨柳黄。扁舟系岸不忍去,秋风斜日鲈鱼乡。梅词:岸傍高士陆龟蒙,羌雁曾征恋钓筒。船户平居两山下,图经分载几州中。蒋堂:雁翅桥横五湖北,飞亭屹大江心。鱼龙渊薮风月窟,若比广寒宫更深。杨蟠:两岸履声云外合,三州帆影月边归。栏干独立秋风早,岂侍鲈鱼始拂衣。

  【周端平诗隽】《望太湖》:独立弥漫灏气中,倍饶云雾杳重重。直西一道孤光起,指点人看是白龙。眼力难穷远即昏,纵睛惟只两三分。今朝林屋人皆见,不似峰峦只似云。

  【袁易诗】《雪后过太湖》:急桨危桅破晓晴,寒流残雪动春声。眠沙双鸭萧萧静,泛渚群鸥个个轻。山阴竹树凋零久,梁苑池台赋咏阑。赖有太湖三万顷,清晖摇荡玉峰寒。虚白冥蒙雁叫残,空明眩转鹭飞还。烟波渐远重回首,始信愁生浩荡间。湖面轻波漠漠开,烟中万叠玉崔嵬。若言兴尽堪回棹,更傲何时月夜来。胸吞云梦光徒宽,笔写潇湘思已悭。安得敏如杨马手,烂铺才思寸湖山。

  【张仲实诗】《太湖晚泛》:菰蒲飒飒太湖秋,无恨清风消客愁。总为沈酣频解带,独因潇洒更移舟。远山自入青云去,落月相随白水流。几处钓矶曾过眼,已将心事许沙鸥。

  【玉景初兰轩集】《太湖》:自古东南说太湖,扁舟今日过勾吴。尽中渔艇长桥晚,镜里炊烟震泽孤。淼淼四旁天远接,悠悠一色练平铺。清风不逐鸱夷去,长向烟波伴钓徒。

  【张子渊诗】《过太湖》:漂漂适佗州,浩荡去无所。风飘如惊鸿,百里已可许。天寒吴江波,日落晋陵渚。旅怀惨不悦,怆凄恨如雨。独夜维我舟,三更有鸣橹。

  【云麓漫抄】《游太湖》:“十只画船何处宿,洞庭山脚太湖心。”此白乐天守姑苏游太湖诗。读之想见当时气象。绍兴初,金人犯江浙,苏守移治洞庭。前后守臣孙仲益觌胡茂老松年皆罢守寓彼,胡有诗:白苹风静碧波沉,画舸来游着意深。愿觅灵丈窥钥,更追遗范写良金。姓名便合联真隐,出处何妨拟醉吟。畴昔光阴费行乐,中原鼙鼓正伤心。

  【程礼部集】:云树烟波浩渺,渔村橘里萦环。相见三高不死,超然来往其间。

  【元宋本至治集】《灵岩绝顶望太湖集句》:闲云潭影日悠悠,更挽藤梢上上头。惆怅无因见范蠡,夕阳西去水东流。

  【谢原功密恭诗稿】《次韵张云门中尉望太湖》一首:云门旌节驻西山,注目平湖浸雨间。春雨浪高鱼欲化,夕阳沙远鸟迟还。龙都虽限天为界,霸国休凭水作关。日夜战舡争利涉,鸱夷何可便投闲。

  【芦川张九干集】《水调歌头?同徐师川泛太湖舟中作》:落景下清嶂,高浪巷沧洲。平生颇惯江海,掀舞木兰舟。百二山河,空壮底事。中原尘涨,丧乱几时休。泽畔行吟处,天地一沙鸥。想元龙,犹高卧百尺楼。临风酹酒,堪笑谈话觅封侯。老去英雄不见,惟与渔樵为伴,回首得无忧。莫道三伏热,更在五湖秋。

  【耿元鼎词】《满江红?中秋泛月太湖》:问月杯空,谪仙去、无人重举。兰台旧、扁舟乘兴处,留奇语。洞府初疑仙骨瘦,樽前尚爱纶巾舞。信前身太白尚何疑,词高古。盟后会,偕真侣。黄紫渡,册枫渚。道今五湖烟浪,胜游湓浦。念我身系鸥样度,似海山共去君应许,但只愁岳牧,要人撑住。潮洲太湖。

  【潮州府志】:太湖在潮州府。

  【唐韩昌黎文集】《祭太湖神文》:三章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谨差摄潮阳县尉史虚已,以特羊庶羞之奠,告于太湖神之灵:某承朝命为此州长,令月二十五日至治下。凡大神降依庇贶斯人者,皆某所当。率徒属奔走致诚,亲执祀事于庙庭下。今以始至,方上奏天子,思虑不能专一,冠衣不净洁,与人更未相识;知牲糈酒食器皿弊,不能严清;又未卜日时,不敢自荐。见使摄潮阳县尉史虚已以告神其降鉴。《祭湖神文》: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谨以清酌庶羞之奠,祭于太湖之神。惟神降依兹土,以庇其人。今兹无有水旱雷雨风火疾疫为灾,各宁厥宇,以供上役。长吏免被其谴,赖神之德,夙夜不敢忘,谨具食饮,躬齐洗奏音声,以献以乐,以谢厥赐,不敢有所祈。尚飨。《祭湖神文》: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谨以清酌暇修之奠,祈于太湖之灵曰:稻既矣,而雨不得熟以获也;蚕起且眠矣,而雨不得老以簇也。岁且尽矣,稻不可以复种,而蚕不可以复育也,农夫桑妇将无以应赋税继衣食也。非神之不爱人,刺史失职也。百姓何罪?使至极也。神聪明而端一,听不可滥以惑也。刺史不仁,可坐以罪;惟彼无辜,惠以福也。划云阴,卷日月也。幸身有衣,口得食,给神役也,充上之须脱刑辟也。选牲为酒,以报灵德也;吹击管鼓,侑香洁也;拜庭跪坐,如法式也;不职当治,疾殃殛也。神其尚飨。淮安太湖。

  【淮安府志】:太湖在安东县西北一百二十里,而接沭阳县桑墟湖。南北长八十里,东西阔四十里,与海州沭阳三分之一为界,即硕项湖也。浦城太湖。

  【元一统志】:太湖在建宁路浦城县。

  鄱阳湖

  【鄱阳志】:古之彭蠡,在城西四十里。水涨之时,近不十里。湖跨南昌、饶州、南康三郡之界。属饶州者东一隅尔。所潴之水,合饶、信、徽、吉、赣、建昌、临江、南安、袁筠、南昌、南康诸州之流。春夏秋汛滥渺茫,至冬水归港道。今湖口入江处。西北则江汉之浊流,南则鄱阳湖之清涨,合流于大江,入于海。

  【饶州府志】:鄱阳湖乃彭蠡泽之东南隅,延袤数百里。隋以鄱阳山所接,故名。

  【南康府志】:鄱阳湖在都昌县东南二十里,流经县治,会于左蠡。其湖绵亘三百里,巨浸迷茫。中有雁泊小湖,西接龙兴,东抵饶州,北流入于海。

  【唐韦庄诗】《泛鄱阳湖》:四顾无边鸟不飞,大波惊隔楚山微。纷纷两外灵均过,瑟瑟云中帝子归。迸鲤似梭投远浪,小舟如叶傍斜晖。鸱夷去后何人到,爱者虽多见者稀。

  【宋徐灵晖诗】《过鄱阳湖》:港中分十字,蜀广亦通连。四望疑无地,孤舟若在天。龙尊收巨浪,鸥小没苍烟。未渡皆惊畏,吾今已帖然。

  【赵卞诗】《经鄱阳湖》:舍陆事川程,霜天晓色明。长波万顷阔,大舸一帆轻。静唱村渔乐,斜飞渚雁惊。云披见楼阁,隐隐豫章城。

  【赵汉宗白云小藁】《过鄱阳湖》:烟波三万顷,著我木兰船。望际疑无地,寰中别有天。长空孤鸟没,四海一云连。浩荡平生意,南风正渺然。

  【江湖续集】《周弼鄱阳湖四十韵》:巨浸连吴越,高缠直斗牛。玄明开别府,江伯汇支流。象纬元精逼,神奸怪裒。番君疏带砺,彭蠡壮襟喉。赴隙如无地,凭忽有州。津涯逾写润,窟宅定刳幽。岛认瀛鳌戴,涛疑阵马。珠跳伶两驶,镜滑识风收。树带乔枝隐,山馀短碧浮。窥觇疲罔象,脾睨太阳侯。漾月都迷皓,蒸云间作油。涵濡均藻荇,冗长到虾鳅。蜃幻晴嘘阁,龙腥夜拔湫。万寻悬圃玉,一带洞庭秋。盈缩知谁纪,吞并似力。鲤矜封赤,龟笑斥朱眸。嵌宝扶桑啮,珍文匠石锼。鸥群驯野客,螈肆傲潜蚪。罟数筐零霰,樯轻弩激钅侯。孰分浮瓠,或讶绕蛇丘。弦索延商妇,艘送莫愁。陶未诚得策,神禹想遗忧。端称潺弄,非无隐伏搜。豆分高下渚,苇视去来舟。血脉乾坤活,疮痍稼穑瘳。披猖包息壤,琐碎略浮沤。莲女婵娟棹,渔郎燥瓯。有人搴绣被,无客傲霜鸟裘。货贝穷乾没,醪羞萧丐求。束枯论沃釜,戒覆比倾车舟。众水杯盂外,佗年吐纳尤。鹊填功未议,鲸吸志应酬。何事轻思济,吾防果未周。阽危心骨醉,飘泊面颜羞。敢讣乘桴去,何知戴粒游。片帆真扰扰,只影转悠悠。卑湿口羞疑作嗟梁传,星霜挂魏牟。劳歌惭孺子,破簏付平头。鸟豉缘置,黄粮为谋。清螺取归日,稳棹听夷犹。又,鄱阳湖浸东南境,有人曾量三十六万顷。我昔乘槎渤间,眇视天溟坎蛙井。浪何为而起于青云之底,日何为而碎于泥沙之里,太极初分一物无,天水相包若鸡子。扬澜可供李白青州杓,彭蠡付与卢敖洗龟壳。斗大孤山没处藏,属斤取来鼎铛脚。胸中八九吞云梦,似此蹄涔亦何用。安得快意大荒之东,东复东,指麾鱼鳖骑苍龙。

  【范石湖大全集】《鄱阳湖》:凄悲鸿雁来,泱漭鱼龙蛰。雷霆一鼓罢,星斗万里湿。波翻渔火碎,月落村舂急。折苇已纷披,衰扬尚僵立。长年畏简书,今夕念蓑笠。江湖有佳思,逆旅百忧集。《过鄱阳湖次游子明韵》:春工酿云无端密,大块囊风不肯收。休问岩严与欹侧,我今茅靡共波流。野鹰兀兀平沙上,折苇萧萧古渡头。满眼荒寒底处所,令人肠断五湖舟。

  【蔡定斋集】《过鄱阳湖适遇便风,湖面如镜,喜而有作》:多谢江神不世情,为怜逐客送归程。一帆风力如飞疾,千里湖光似掌平。要是吾生伏忠信,自然此意格神明。反思宦路风波恶,屡触危机梦亦惊。

  【抄录杂诗】《鄱阳湖》:胸次欲吞云梦泽,荡空沦野总滔滔。鲲鹂自以天为国,蛟鳄同驱海扇涛。障日万艘轻似羽,插天孤岛小于毫。明当飞步匡山顶,俯仰青天视六鳌。

  【扬诚斋诗】《过鄱阳湖,天晴风顺》:湖外庐山已见招,春风好送本兰桡。青天挟日波中浴,白昼繁星地上跳。万顷琉璃吹一叶,半簪霜雪快今朝。庐陵归路从西去,却峭东帆趁落潮。《四月十三日度鄱阳湖》湖心一山曰康郎山,其状如蛭浮水上。泊舟番君湖,风雨至夜半。求济敢自必,苟安固所愿。孤愁知无益,暂忍复永叹。夜久忽自睡,倦极不知旦。舟人呼我起,顺风不容缓。半篙已湖心,一叶恰镜面。仰见云衣开,侧视帆腹满。天如琉璃钟,下覆水晶碗。波光金汁泻,日影银柱贯。康山杯中蛭,庐阜帆前慢。豁然地无蒂,渺若海不岸。是身若虚空,御气游汗漫。初忧触危涛,不意拾奇观。近岁六暄凉,此水三往返。未涉每不宁,既济陬复玩。游倦当自归,非为猿鹤怨。

  【华岳南征录】《过鄱阳湖》:翠微访赵贡元于鄱阳湖之中。方及中流,风涛大作,篙师束手,翠微恬然,哦一绝而止。北风翻雪鼓雷霆,舟子停兰亦断魂。看我金鳞三十六,为君一跃上龙门。和,慕地波涛怒震霆,整冠危坐肯消魂。乘风更驾飞帆去,要看夜潮生海门。

  【章忠恪公集】《夜过鄱阳湖》三首:风驱残暑月侵衣,仙客乘槎八月归。万顷平湖波不动,夜深鸣橹渡如飞。平湖闻说浪如山,今夜扁舟自在还。天象水光俱一色,此身安渡斗牛间。鄱阳湖面三百里,草树云山望里无。月夜扁舟讶何许,一天星汉近相趋。

  【元范德机诗】《数日跋涉泥淖至北山始霁暮经鄱阳湖》:川路跷长林,岁穷千里心。贾舟栖港迮,樵火出深。欲雪应消瘴,因风忽解阴。转移足清景,虽受客愁侵。

  【隐显翁游山诗集】《鄱阳湖过彭蠡湖》:江村烟树挂渔蓑,湖上晴山叠翠螺。回首唤醒尘世梦,沧浪深处一声歌。

  【王沂诗】《过鄱阳湖》:东流浩浩远朝宗,联络坤维秀所钟。山入断云回白雁,波涵落日见苍龙。英雄埋没怜今古,形势开张扼要冲。回望匡庐招五老,紫烟晴瀑界云松。

  【国朝顾录】《过鄱阳湖》:临风酉丽酒守湖神,打鼓开舡发要津。云雾气蒸迷日月,波涛声撼震乾坤。放歌今日容豪客,破敌当年想至尊。咫尺南昌城郭近,且将双足洗征尘。又,《入鄱阳湖口》:鄱阳秋水阔无津,极目遥观欲损神。尚想天王平贼处,至今遗庙祀功臣。

  【张宏江湖吟啸集】《过鄱阳湖》:忆我少年时,常有江湖志。番易胜天下闻,欲往从之无由致。我时特为朝京来,焱欠然一见心颜开。举头四顾渺无际,但见天光云景同。回徘南风正高北风止,前舡唱歌后舡喜。四图山色画图开,万顷波光锦鳞起。同舟赖有金人,往来谈笑时相亲。弹棋数局消白日,高歌一曲回阳春。谁云客里多萧索,始信江湖有真乐。明朝买酒赛江神,尽日开篷细斟酌。

  彭蠡湖

  【九江志】:彭蠡湖在寻阳县东南,与都昌县分界,湖心有大孤山。顾况诗云:大孤山尽小孤出,月照洞庭归客舡。案:《郡国志》,彭蠡湖周回四百五十里,内有石高数十丈,大禹刻其石以记功焉。又有乞乌随舡行,舟人掷抟饭接之,高下不失一粒。今此为松江,灵庙多有,不独在彭蠡湖尔。

  【豫章续志】:彭蠡湖去进贤县一百二十里,弥茫浩渺,与天无际。接三州之境,东则饶州,西则南康军,北则都昌,南则本县。《禹贡》所谓彭蠡既潴,阳鸟攸居者,即此湖也。湖之水消长有时,每春夏之间,水涨而湖愈阔;至秋冬则水缩,俗谓之落槽。

  【南康军志】:彭蠡湖在城东南,《禹贡》:彭蠡既潴。又曰东汇泽为彭蠡。《汉志》:武帝浮江,自浔阳出枞阳,至彭蠡是也。又名官亭湖,又名左里湖。

  【舆地纪胜】:彭蠡湖在德化县东四十里,大合江汉,细纳章贡,实为水之都会。湖心有大孤山,高数十丈。今西属德化,南属南康,东让属湖口,一湖隶三境焉。

  【太平寰宇记】:彭蠡湖西湾夏秋水涨,商徒萦纡,牵舟循绕,人力疲劳,号为西疲湾。亦在湖江水泛涨,惊波似雪,汹涌嘈杂,因是名焉。又有落星石,又有神林湾,在湖西北。湾中有林木,林下有庙,商旅多于此阻风波,祷庙祈福而获前进,由是名焉。又有女儿浦,内有女儿庙,祷祈亦有灵应,即未详所置。

  【记纂渊海】:宫亭即彭蠡泽也,谓之彭蠡湖,一名汇泽。《荆州记》:宫亭湖庙神甚有灵验,能使湖中分风,而船南北同上。

  【宋谢灵运诗】《入彭蠡湖口作》:客游倦水宿,风潮难具论。洲岛骤回合,圻折岸屡崩奔。乘月听哀,灵馥芳荪。春晚绿野秀,岩高白云屯。千念集日夜,万感盈朝昏。攀崖照石镜,牵叶入松门。三江事多往,九理空存。灵物吝珍怪,异人精魂。金膏灭明光,水碧缀流温。徒作千里曲,弦绝念弥敦。

  【唐张曲江集】《彭蠡湖上》:沿涉经大湖,湖流多衍失。凌晨趋北渚,逗浦已西日。所适虽淹旷,中留且闲逸。瑰诡良复多,感见乃非一。庐山直阳浒,孤石当阴术。一水云际飞,数降湖心出。象类何交,形言岂深悉。且知皆自然,高下无相恤。

  【李白诗】《过彭蠡湖》:谢公入彭蠡,因此游松门。余方窥石镜,兼得穷江源。前赏迹可见,后来道空存。而欲继风雅,岂云清心魂。云海方助兴,波涛何足论。青嶂忆遥月,绿罗愁鸣猿。水碧或可采,金膏莫言。余将振衣去,羽化出嚣烦。

  【白居易诗】《彭蠡湖晚归》:彭蠡湖天晚,桃花水气春。鸟飞千白点,日没半红轮。何必为迁客,无劳是病身。但来临此望,少有不愁人。

  【宋余靖武溪集】:彭蠡古来险,汤汤贯侯卫。源长云共浮,望极天无际。传闻五月交,兹时一阴至。飓风生海隅,余力千里。万窍争怒号,惊涛得狂势。涌恐楚山拔,声疑夏鼎沸。妖树吐浓烟,层台夸壮丽。奔雷鸣大车,连鼓声粗厉。岂识阴阳争,长忧天地闭。孤舟一叶轻,飘如游在缀。所以沂氵公人,未尝贪既济。逆犹上坂丸,顺比飞鸿翅。直待浮云收,乾坤廊然霁。湖光百里平,波色连天翠。然后兰桡,以避蛟龙害。进退甘迟留,克保无祗悔。我愿修身者,体此操舟态。动静惟时几,畏慎存纤芥。跬足虽平易,尽心防暖昧。长如复险时,终身不危殆。

  【杨诚斋诗】《明发四望山过都昌县入彭蠡湖》:众舡争取疾,直赴两山口。吾船独横趋,甘在众船后。问来风不正,法当走山右。不辞用尽力,要与风相就。忽然挂孤帆,吾船却先走。

  【徐师川诗】《渡彭蠡湖》:沙岸委蛇白,云林迤逦青。千山拥庐岳,百水会宫庭。旋食犹能饭,丛祠更乞灵。江湖万里浪,政尔片帆经。

  【王安石诗】《彭蠡湖》:茫茫彭蠡春无地,白浪春风湿天际。东西捩万舟回,千岁老蛟时出戏。少年轻事镇南来,水怒如山帆正开。中流蜿蜒见脊尾,观者胆堕予方哈。衣冠今日龙山路,庙下沾酒山前住。老矣安能学飞,买田欲弃江湖去。

  【江湖续集】《董国材过彭蠡湖》:客子扁舟故里还,烟收雨霁出芦湾。浮天浴日重湖水,镇浪回风四望山。远树离离飞鸟外,征帆点点断云间。渔翁活计一篷底,爱汝白鸥相似闲。

  【王十朋诗】《彭蠡》:干越亭前越风起,湖入鄱阳三百里。晓来一雨洗新秋,身在江东画图里。

  【元赵子昂诗】《泛彭蠡湖》:楚泽汇诸水,我船泛其中。游集雁鹜,歌笑惊鱼龙。方辞康郎曲,已过堂阴东。远屿列苍翠,遥波际虚空。地势此更非,江流正无穷。民得平土,始见神禹功。念我行役初,履险心忡忡。安得数亩田,愧称北山农。

  【国朝释希能澹游集】《过彭蠡湖舟中次韵奉简见心禅师》:杨柳青青闻擢歌,东风三月放船过。山浮空翠湿烟雾,江出大鱼吹浪波。上疏无因继嵩琏,论诗漫自拟阴何。同参不负凌霄约,清梦时时绕薜萝。《复见心次韵》:舟人晓唱竹枝歌,百丈牵帆湖上过。燕子泥香红杏雨,茗花风澹白鸥波。山林疏散真吾愿,岁月迁流奈老何。东望龙门九霄上,诸天钟鼓启藤萝。

  【张宏江湖吟啸集】《过彭蠡湖》:神工疏凿几千秋,万顷冲融会众流。波憾荆南三百里,势吞江右十三州。乘槎未效张骞去,举棹先怀范蠡游。自叹此身多系绊,何如天地一沙鸥。

  宫亭湖

  【隆兴府志】《舆地纪胜》:宫亭湖,《寰宇记》云:在州北三百四十里。有宫事神,能分风上下。刘刚诗云:回流乘氵爪水,举帆逐分风。秦少游宿于湖边,梦神女遗之以诗曰:闻道文章妙天下,庐山对面可无言。

  【宋黄庭坚豫章集】《寻阳志》:江州德化县东四十五里有彭蠡湖。《荆州记》曰:宫亭湖即彭蠡泽。又谓之彭泽、汇泽。左手作圆右手方,世人机敏便可尔。一风分送南北舟,斟酌鬼神宜有此。江津留语同济僧,它日求我于宫亭。吁嗟人盖自有口,独为栾公不举酒。栾公千岁湖冥冥,白茅缩酒巫送迎。朱幡皂盖来托宿,不听灵君专此屋。雄鸭去随鸥鸟飞,老巫莫歌望翁归。贝阙珠宫关水府,雨栋风帘岂来处。平生来往湖上舟,一官四十已包羞。灵君如愿倘可乞,收此桑揄老故丘。

  洞庭湖

  【岳阳志】:在巴陵西。西吞赤沙,南连青草,横亘七八百里。《山海经》曰,洞庭沅澧之郊,潇湘之渊,是为九江之门。《荆州记》谓日月出没其中。其广盖可知也。郦道元云:湘水右会小青口资水也,世谓之益阳江。左则沅水注之,谓之横房口。东到微湖,世谓之麋湖。西流注于江,谓之麋湖口。左则澧水注之,谓之武陵江。凡此五水,注于洞庭,北会为大江,名曰五潴。《战国策》曰:“秦与荆战,大破之,袭郢,取洞庭五潴。”盖此地也。《风土记》谓,鼎澧沅湘合诸蛮黔南之水,汇为洞庭。至巴陵,与荆江合而东流。今湘源发兴安界,与漓水分流而北与潇水合,过长沙注于洞庭。后汉《梁竦传》云:湘水出零陵始安县杨梅山,至巴丘入于江。沅水出爿羊柯且兰县,入洞庭湖会于江。洞庭南界青草湖,又南抵长沙湘阴之境,曰潇湘江口。历黄陵庙、前庙,不知所始。旧图云:汉荆州牧刘表题云湘夫人碑。庭有断碑,晋大康九年立额,题曰虞舜二妃之碑。元和十四年,韩退之过而祷焉。明年以私钱十万,使新其宇。长庆元年,又丐石于刺史张愉作记以刺之,文在昌黎集中。又东抵鹿角镇。退之尝于此避风。今镇有戍,置官一人,卒百人,谓鹿角寨。湖中有小山,置戍其上,曰洞庭寨。东西与鹿角相望,置官与卒亦如之。其前为洞庭君祠,北当江湖之冲。小有风雨则怒涛奔激,舟无所。一旦大风扬沙,旋复其背。须史成阜,高且百尺,延袤十里许,屹如镛。履之轻浮,如不胜步。足迹所陷,则微风从之,旋复如故。世谓之金沙堆。云昔人于湖中得石刻,有“蛟室围青草,龙堆隐白沙”之句,黄鲁直以为必子美之作也。又沙际有渊曰庙林潭,盖龙神之所居。《荆州记》言洞庭之神,能分风以送南北之舟者,此也。朝廷命神为顺利王,庙曰通济。今江湖之濒,祠宇相望,人之敬之,饮食必祭,而姓名弗传,盖龙君也。洞庭人抵磊石,下曰九马头,宜春水自东南来注之。其源有二,一出浏阳,一出平江县。南迳新墙市,合为宜春江。韩退之诗“朝发宜春口”,即此地也。平江本汉罗县,后分长沙为汉昌县。孙权于县立汉昌郡,以鲁肃为太守,改为吴昌县。隋平陈省。唐神龙三年,于湘阴又改为吴昌,改置城,以界内昌江名之。尝隶潭,今隶岳,后唐改曰平江。又西北抵大城江口,旁有大池,岸有芳草曰氵臣艹,即香白芷又北有若港。又北抵阁子湖。濒湖之人岁病霖潦,多重屋以居,故曰阁子镇,因以名湖。昔杨行密以木笼锁舟之地也。镇有堤曰白荆,石壁潭在其下,一名钓丝潭,其深莫测。夏秋之交,朝夕盈溢,土人以为龙出入其间。此潭多蛟,滕子京作碑堤上,戒往来者使陆行。哑潭在白荆堤侧。自堤口溯流而东,两山夹之,其中为汇。一溪从左注之,并溪而东一里许有两潭,南曰青山,北曰马公。又稍北复有两潭,北曰溪,南曰栎树。其左有山曰奕。左右二水夹山以行,合于其阳,名三汉口。循山东溯十余里,曰梅港。自港而上,或东或北,略赤山临湘界中。又数十里,其源出于幕阜之麓,谓之梅山。凡薪炭之属出焉,其流入于洞庭。又北为氵邕湖,《水经》谓之湖,亦名乾湖,俗曰穆家塘。唐人赵冬曦曰:氵邕湖者,盖沅湘澧汨之余波焉。兹水也,沦汇洞庭,澹澹千里。夏潦奔注,则氵失为此湖;冬霜既零,则涸为平野。按《尔雅》云:“水返入为氵邕。”斯名之作,有由焉耳。并湖诸山旧皆植茗,唐人李肇所谓岳州氵邕湖之舍膏也,今不复存。湖中有井,唐人称其清冽,今荒秽不治,其东又为白扬湖,西有佛寺曰双林,元丰中始赐今额。李频《寄远诗》曰:“化石早曾闻节妇,沈湘何必独灵妃。”盖属意于此。今累封至慈济孝烈英显昭惠灵妃,灵润孝感昭应义济侯。其庙旧在乌龟波南,祝史病之,托神之语以告岳之父老,使移于此。庙有铜鼓,制作精巧,皆为云雷之文。永庆庄耕者得之,太守李观设辞,以为陆贾使南越时所献。岁久夫之,意其必此,遂归诸庙中。或闻初元丰中获鼓,同获一铎,以其完好辇致礼部。鼓既损缺,乃留于此,今亦不存。按:骆奥之人铸鼓集众,余往年至海康,见诸处祠宇有之,形制与前说合。今容蔚平郡楼所以呜夜者,圆经皆七八尺,耕者时得之,小者亦三四尺,好事者往往市以为玩。铅山赵氏有二,左右于庭,燕宾合乐以鼓之。洞庭又北抵太平寺前,寺旧传以为三闾大夫寓居。岸有石井二,俗号秦皇井。又北至君山藏院前,曰龙潭。又北东抵巴陵县西。按:巴陵本汉下隽之丘。汉《地里志》下隽县属长沙郡。在今鄂州蒲圻界,《水经》所谓吴之巴丘邸阁城也。晋平康元年立巴陵郡于此,后置建昌郡。宋元嘉十六年,立巴陵郡。城跨冈阜,滨阻三江。面有长洲,南分湖浦,东北届大江,故曰三江。三水所会,亦谓三江口。夹洲列关,亦谓巴陵关。《江源记》云:“羿屠巴蛭于洞庭,积其骨为陵,故曰巴陵。”今县之北,州治之台,有积土若台,高与城等。方径十数丈,草木丛翳,曰巴蛇家,谓之巴丘。张燕公尝登此丘,以望墨山而赋诗。蛇亦有庙,太守欧颍毁之。陈公远《告老集》云:“蜀相刘巴镇荆州,卒于岳阳葬郡西,因谓巴陵。”按:章武二年,巴辛于蜀,不葬岳阳。前守江刘国瑞云此为《禹贡》陈陵,与巴峡相望,故以名。又,北为乌龟渡,又北抵叔济庙。前有秦武陵令罗某于此溺马,其女挈弟,寻尸不获,遂相继赴水以死。邦人哀而祠之,谓之罗娘庙。马氏承制,封其姊孝烈灵妃,弟都水使者。元之真诰云:“秦有巴陵侯姜叔茂者,种五果于句曲。”则其来也久矣。今巴丘地形宛转三就,有如其文,即江作字流之类也。洞庭又北抵鲁将军庙西。初,孙权使肃以万人戌巴丘,肃因恐城以为备,岳人德而祠之。《图经》云:唐太和二年,刺史孙元弼建。祠北东抵岳阳楼外,斯楼天下之壮观也。自张燕公守巴陵,名胜遂著。唐之钜公,莫不登高赋咏。李杜词锋固有超绝楼中之句,倍觉雄伟,岂江山之多助耶。孟浩然诗云:“波撼岳阳城。”城据东北,湖面百里,每西南风,涛声万鼓,昼夜不息。漱齿城下,滕子京欲为偃虹堤以捍之。预求记于欧阳公永叔,公为之序,宜书者三,使刻之,文在《六一集》中。余尝访是堤不存,父老云,滕即移,遂不果筑。然则欧阳子之文殆虚券也。建阳胡明仲诗云:“有时风浪战城西,何啻渔阳万鼓鼙。狎水蚩蚩忘垫溺,谁人能续偃虹堤?”盖伤之也。又,抵金鸡驿前,船场步有白石,尝有金鸡下此,故名。自驿以西,南循郡城可一二里。冬春水落,郡人结荻屋沙上以为市,渔樵毕集。沙中时得铜镞,多至十数,足以见前代战争之冲也。岳阳井邑,旧皆濒江,今城西数百步,积岁推啮。父老云,旧在今江中沙场,地租极重,盖旧额未蠲也。北津旧去城角凡数百步,今逼石觜,盖荆江日漱而南,湘水日漱而东也。又,北抵龙君祠,旁人于江。右洞庭湖之东际以北盖尽于此。

  【岳州志】:洞庭西南接景港,与赤沙湖通。《水经》云:澧水上承孱陵县澹水。王仲宣曰:悠悠澹澧口,下会赤沙湖。杜甫《道林岳麓诗》所谓殿脚插入赤沙湖者也。夏秋水涨,与洞庭相通。洞庭旧有巨蚌如舟,深夜帆展一壳,往来烟波间。吞吐明珠,与月争辉。渔者百计取之,卒莫能得。近少不睹,或云今在赤沙湖中。南又有御池湖,亦差蚌珠。西为赤亭湖,本名赤湖。梁简文大宝二年,湘东王绎使王僧辩等击侯景,胡僧陆法和擒景将任约于赤亭,即此地也。旁有故城,高丈余,亦名赤亭城。又,西曰紫港湖,今日私港。夏秋水涨,与赤沙湖会,北通于江,今日藕池,南通于湖,《水经》谓之决口。紫港分氵爪趋西北,曰安南港、景港,即澹水也。与顾氏港通注澧水,入赤沙湖。洞庭又西抵乌沙镇东,小通江自南来注之。刘备既与鲁肃画湘为界,遂筑城乌沙,与之对垒,俗谓之金门。又,西南抵汉伏波将军马氏庙前。按:伏波卒于壶头,其山在五溪之阳,为今辰水之阴。其水迳桃源,注鼎江,入于洞庭,盖七百余里,凡其所履多祠之。又,西抵临湖山,又西南抵华容县前。华容,汉孱陵地也,或曰汉武陵县地。吴大帝分孱陵地,于今县东二里置安南县,今有城高八尺。《唐志》曰刘表所筑。《宋志》谓晋武分江安,立安南县。隋平陈,改安南为华容县,县属罗州,取古容城名之。大业三年,以州为巴陵郡,十年移邑今地。垂拱二年,以武氏讳改为容城。神龙元年,又复为华容县。东南有一城高一丈,名右湖城。不详其故,今以为堰。洞庭又西南抵大通口。实沅水,谓之鼎江。又西南百余里,上按澧口江。湖水落则见其东南西北,夏秋之交,四顾弥漫,无所不通。为今澧沅虽相通,然澧水口沅水注于洞庭,谓之元,谓澧会于沅,然后入右洞庭之西,盖尽于此。

  【元一统志】:洞庭湖在巴陵县西南,北连青草,亘赤沙七八百里。黄帝尝登熊湘,张钧天乐于洞庭之野。王直方云:杜少陵有《过洞庭诗》曰:“蛟室园青草,龙堆拥白沙。护江盘古木,迎棹舞神鸦。破浪南风上,收帆畏日斜。云山千万叠,底处上仙槎。”李希声得之于江心中石刘。潘子真云:“元丰间有得此石刻于洞庭湖中,而不载名氏。”或以示山谷,曰:“此子美作也。”今属本已收入集,而不纪其得诗之由,故录其详于此。孟浩然诗:“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吞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可怜垂钓者,空有羡鱼情。”李白《游洞庭诗》:“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天南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张说诗:“西泛平湖尽,参差入乱山。东瞻岳阳郡,汗漫太虚间。”杜少陵诗:“吴楚东南拆,乾坤日夜浮。”古诗:“洞庭八百里,幕阜三千寻。”夏竦之诗:“出没鱼龙聚,飞沉日月连。气凌云梦吞八九,欲与溟渤争雌雄。”杨时诗:“湖光上下天水融,中以日月分西东。”《岳阳志》作胡寅诗,误也。陶弼诗:“平湖七百里,四壁白波围。影触吴天阔,寒吞楚泽微。”刘元方尝宿湖岸驿中,夜闻歌声,朝阅楹间有题云:“爷娘送我青枫根,不记青枫几回落。当时手刺衣上花,今日成灰不堪著。”

  【记纂渊海】:唐柳毅应举下第,还至泾阳,见一妇人牧羊。毅诘之,对曰:“妾洞庭龙君小女也。嫁泾川次子,夫婿厌薄,黜以至此。闻君将还吴,欲以一书寄托。君至洞庭橘社,击树三发,当有应者。”毅如其教,俄有武夫出于波间,揭水指路,引毅以至其宫,见一人披紫衣,执青,因取书进之。洞庭览毕泣曰:“老夫之罪,不谨鉴听。”须臾,宫中皆恸哭。忽有赤龙长万余尺,擘天飞去。俄而红妆笑语中,有一人白齿蛾眉君笑谓毅曰:“泾水之囚人至矣。”明日,宴毅于凝碧宫。毅辞归,赠遗甚厚。毅娶卢氏女,生一子。逾月,笑谓毅曰:“余即洞庭君之女也。”遂相与归洞庭,莫知其迹。出《异闻录》。

  【舆地纪胜】:有江叟者,好吹笛。尝遇樵叟,赤髭髯,遗江铁笛。每于龙潭吹之无声。龙潭在君山藏院之前。一日,携笛吹于紫荆台,在白鹤山响震林谷。忽有两女子出,授神药云:服此当为水仙。后不知所终,女子盖龙云。以上语涉神怪,皆出杂志。已削去甚者,姑存一二,以广洞庭之说。《野人闲语》记吴兴谢归舜尝汛洞庭,见君山鹦鹉群集,语答相命,各有称谓,曰武游郎,曰阿苏儿,曰戴蝉儿,或为钩戈夫人之歌。按:鹦鹉能言,其事经见,非有甚异,今附于此。又,开宝中,有贾知微遇曾城夫人及二妃于洞庭。歌曰:“黄陵庙前春草生,黄陵女儿茜罗群。轻舟短棹唱歌去,水远天长愁杀人。”歌毕,赠之罗巾丹砂,云巾为织女所制;丹砂,不死之药。后大雷雨巾化云雾飞去。

  【五代薛史】《列传》:马希范,梁楚王马殷第三子。少而温雅,稍涉文史。唐同光中,殷遣希范入贡。庄宗问洞庭广狭,希范对曰:“洞庭至狭,若车驾南巡,止可饮马而已。”庄宗拊背嘉之。”

  【老学庵笔记】:宋徽宗末,鼎澧群盗,惟夏城、刘衡二砦据险不可破。二人每自诧曰:“除是飞过洞庭湖。”其后卒为岳飞所破,盖语谶云。

  【水利文集】:太湖,又名洞庭湖,周围三万六千顷,受纳三州六县。三吴五湖之水,溢流而下。

  【张南轩语录】:刘共甫过洞庭湖,北风劲甚,涛头蹴天。吏请祷于濒湖庙神,共甫叱吏,冒浪而渡。先生闻之曰:畏浪而祷于无名之鬼固不可,然冒风涉险,天怒岂可抗邪?

  【唐杜工部诗】《过南岳入洞庭湖》:鹤曰时正月公自岳阳之潭州洪波忽争道,岸转异江湖。鄂渚分云树,衡山引舳舻。终胜寒险翠牙穿蒋,碧节吐寒蒲。病渴身何去?春生力更无。比他人言哀又甚矣坏童黎雨雪,渔屋架泥涂。欹侧风帆满,微冥水驿孤。悠悠回赤壁,浩浩略苍捂。帝子留遗恨,曹公屈壮图。圣朝光衔极,残孽驻艰虞。才淑随厮养,名贤隐锻炉。与贤非梦传野同意邵平元入汉,张翰后归吴。莫怪啼痕数,危樯逐夜乌。洙曰:“鄂渚,在江夏西黄鹤矶上。楚词:‘乘鄂渚而返顾。’”郑曰:“《说文》:‘舶,舟尾。舻,舟前也。’”赵曰:“桨,旧作浆,详诗意,乃菰蒋之蒋。盖蒲有节而蒋有牙也。”梦弼曰:“王荆公本作蒋。”洙曰:“帝子,舜之二妃。从舜南巡不返,道死沅湘之间。曹公,曹操也。以舟师败吴于赤壁。”赵曰:“残孽,谓吐蕃也。”沫曰:“汉《蒯通传》:‘随厮养之役者,失万乘之权。’注:‘厮,取薪者。养,养人者也。’”赵曰:“《晋书》:‘稽康居贫,尝与向秀共假于柳树之下。’”洙曰:“《萧何传》,韩信谋友,吕后用何计诛信。高祖使使拜何为相国,益封五千户。卫邵平者,故秦东陵侯。谓何曰:‘祸自此始矣,愿君谢封不受,悉以家财佐军。’何从其计,上大悦。”斧钺下青冥,楼船过洞庭。北风随爽气,南斗避文星。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萍。王孙大人行,垂老见飘零。

  【贾至诗】《初至巴陵,与李十二裴九同泛洞庭》三首:江上相逢皆旧游,湘山永望不堪愁。明月秋风洞庭水,孤鸿落叶一扁舟。江畔枫叶初带霜,渚边菊花亦已黄。轻舟落日兴不尽,三湘五湖意何长。枫岸纷纷落叶多,洞庭秋水晚来波。乘兴轻舟无近远,白云明月吊湘娥。

  【孟浩然诗】《洞庭》:八月湖水平,涵卢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许棠诗】《过洞庭湖》:惊波常不定,半日鬓堪班。四顾疑无地,中流忽有山。鸟高一作飞恒畏坠,帆远却如闲。渔父前相引,时歌浩渺间。

  【刘大房诗】《岳阳馆中望洞庭湖》:万古一作里巴丘戍,平湖北望长。问人何淼淼,愁暮更苍苍。叠浪浮元气,中流没太阳。孤舟向归客,早晚达潇湘。

  【刘禹锡诗】:湖光秋色两相和,潭面无风镜乍磨。遥望洞庭山拥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元稹诗】《洞庭湖》:人生除泛海,便到洞庭波。驾浪沉西日,吞空接曙河。虞巡竟安在,轩乐讵曾过。唯有君山下,狂风万古多。

  【白居易诗】《自蜀江至洞庭湖口有感而作》:江从西南来,浩浩无旦夕。长波逐若泻,连山凿如劈。千年不拥溃,万姓无垫溺。不尔民为鱼,大哉禹之绩。导岷既艰远,距海无咫尺。胡为不讫切?余水斯委积。洞庭与青草,大小两相敌。混合万丈深,淼茫千里白。每岁秋夏时,浩大吞七泽。水族窟穴多,农人土地窄。我今尚嗟叹,禹岂不有惜。邈未究其由,想古观遗迹。疑此苗人顽,恃险不终役。帝亦无奈何,留患与今昔。水流天地内,如身有血脉。滞则为疽疣,治之在针石。安得禹复生,为唐水官伯。手提倚天剑,重来亲指画。疏流似剪纸,决壅同裂帛。渗作膏腴田,踏平鱼鳖宅。龙宫变闾里,水府生禾麦。坐添百万户,书我司徒藉。

  【高骈诗】:湘中老人读黄老,手援紫生碧草。春至不须湖水深,日暮忘却巴陵道。

  【诗海绘章】《宋裴悦过洞庭湖》:浪高风力大,席亦古迟。及到堪忧处,争如未济时。鱼龙深莫测,雷雨动须疑。此际情无赖,何门寄所思。

  【钱塘韦骧集】《洞庭即事》:日车闪闪下山椒,风阵萧萧掠柳条。湖上晚秋天气爽,楼间极目客魂消。湘妃哀怨凭谁听,楚屈英灵何处招。窃禄无田归未得,浪吟当此愧渔樵。浪头卷白去无垠,山面铺青一色匀。气象清雄无处比,情怀促此中伸。欹危钓艇唯堪望,仓猝商帆不用嗔。顾我遽来非自任,也知牵制为官身。《洞庭秋》四首:洞庭秋旦好,余雾尚怀山。日色一竿际,波光万顷间。宿商鸣橹去,夜网得鱼还。佳趣知多少,濡毫恨思悭。洞庭秋昼永,气象生中分。浩荡三江水,苍茫万里云。君山压波面,民舍傍城垠。自昔看图画,今焉过所间。洞庭秋薄暮,日脚返沧溟。云气天涯赤,峰峦水上青。归舟来隐隐,夕鸟去冥冥。鼓瑟音何在,空间帝子灵。洞庭秋夕爽,皎月莹长空。颢气重湖楼,清光四望通。楼开云母扇,人在水晶宫。胜绝无穷景,萧条万古同。

  【吕东莱诗】《洞庭》:尝闻洞庭湖,秋至清皎洁。往来八百里,长风驾明月。中有仙人居,容颜若冰雪,我愿从之游。问渠传宝诀。脱冠著霞佩,长与尘世别。

  【宋张经岳阳楼集】《岳阳楼望洞庭》:每因蜀水涨,横遏楚江流。气象吞云梦,波澜彻夏秋。风云几开阖,日月自沉浮。欲济谁舟楫?乾坤独倚楼。王质《过洞庭》:云可有无水,风能奔走沙。蟠深鸣老蛐,飞倦落长鸦。地有湘头尾,山无楚正斜。人间与天上,何处碍浮槎。

  【孙烛湖先生集】《洞庭湖》:明湖纳宇宙,春思满楼台。沙鸟一行去,风帆千里来。平生眼今饱,落日首重回。会趁江山约,还愁白发催。

  【华镇云溪君士集】《洞庭》:险固三苗左,茫洋七泽西。山光千叠小,天碧四垂低。风便修途近,波惊跬步迷。谁知鱼鸟乐,不复待。

  【眉山李焘诗】《洞庭》:镜面千顷阔,修眉一带横。湖深有龙蛰,山静少人行。似与真仙约,都无世俗情。鸟啼猿叫歇,轩乐有余声。

  【李曾伯可斋集】《洞庭口占》:舟子方将北,风夷不肯南。去帆冲急浪,古寺隐晴岚。远渚鸦千百,中流鸥两三。短篷聊徙倚,底用客程贪。

  【杨钧清江集】《岳阳楼望洞庭》:洞庭八百里,城上岳阳楼。日射沧波晓,山涵楚泽秋。半生长是客,几度此维舟。漠漠东流水,悠悠故国愁。

  【岳州志】《千岩过洞庭湖》:不作苍茫去,真成汗漫游。三年夜郎客,一枕洞庭秋。觅句鹭飞处,看山天尽头。犹嫌束奇绝,更上岳阳楼。崔珏《洞庭》:乾坤千里水云间,钓艇如萍去复还。楼上北风斜卷席,湖中西日倒衔山。怀沙有恨骚人往,鼓瑟无音帝子闲。何是黄昏尚凝睇,数行烟雨接荆蛮。

  【刘公是先生集】《望洞庭》:洞庭七百里,浩荡敌溟渤。云梦开其胸,巴陵束喉舌。东流汇群川,盛涨五六月。飘摇浮乾坤,倚盖低兀。吾行寰海间,未见此水阔。峡流下衣带,岛屿尽豪末。高秋卷氛翳,两涯浴日月。何得径寸珠,晦明互出没。苍茫蛟龙宅,溷杂鱼鳖窟。太古到于今,沉潜孰分别。风帆引北极,波浪限百越。国绝南顾忧,献琛各通达。山川非一险,此实辅明哲。俯笑三苗愚,竟为独夫灭。远游世俗隘,偶此耳目豁。淅沥临清风,滂沱濯炎热。萧萧霜林暮,蔼蔼芳草歇。壮观激我怀,当歌意复咽。寂寥轩辕乐,万古逸音绝。惨怛虞帝魂,九疑奔山带。况闻屈贾辈,各赐楚汉。至德无复还,后王寝衰缺。滔滔更南征,抱忉忉。太湖虽云深,未救怀古渴。《忆洞庭》:少年慷慨轻远行,出入楚越多所经。每令百川尽衣带,独忆岳阳观洞庭。方与沉潜似无地,倚盖回环徒见星。始疑上帝限南北,恐有漏泽连青冥。西风八月氛雾收,旷宇千里令人醒。苦为外境相诱掖,欲弃尘世沧溟。当时发狂颇自怪,真拟乘兴携湘灵。至今局促不如意,坐视岁月无时停。凉秋满眼更多感,回首尚觉君山青。

  【陈益稷诗】《洞庭》:洞庭冲风千里阔,摧舟折棹须臾间。青蛇道士却笑我,十年年中三往还。轻风飘摇添一环,吟怀浩荡蛟龙闲。轩辕萧吹渺无处,万顷孤月摇苍寒。巴陵城头烟漫漫,中流引水绕朱阑。东流到海宁复返,涤雪万古余君山。醒风午夜裂千关,龙堆出没云涛端。湘灵归声珊珊,惊起碧海飞金丸。

  【王炎双溪集】《和许尉小洞庭韵》:古县周遭临水涯,中有胜地藏幽奇。向来墨绶不领略,付与渔樵轻弃遗。我乘苍螭上其顶,凭高小筑诛茅茨。未能隐去学鲁山,且可幽寻如退之。炊烟百堵共一市,民气稍稍春台熙。至尊岂为茧丝计,老令恨无桃李蹊。解衣一浣三年缁,微风碾碎青琉璃。鱼龙悲啸吹白浪,烟霭吐吞蒙翠微。湖中一点小君山,谁琢瑶琨圆中规。朱弦一曲舞凭夷,凌风驾我双凫飞。远唤古仙笙鹤来,月寒共醉玉东西。天高可逐霞佩去,儿女牵衣吾未宜。一官伛偻百僚底,苍髯欲雪将何为。徘徊在此为五斗,时亦讽诵渊明词。兹亭信美非我有,梦绕故园还欲归。《再用元韵》:少年耕钓为生涯,早知臭腐空神奇。一丘一壑有佳处,人弃我取如拾遗。晚将数刍鸟就斗食,非愿厚禄多如茨。山林习气今尚在,前身疑是王献之。君王乘拱似虞夏,朝野多暇时雍熙。公庭日晡凫鹜散,屐齿小穿山径蹊。隐仙一见即首肯,百钟索酒倾琉璃。湖山亦为开画笥,烟霏空翠俱熹微。幼舆风度极洒洒,计然策画徒规规。苍松奋鬣倚风啸,候雁张羽粘天飞。君山洞庭日在眼,不复引领巴丘西。急呼弘颍共着语,境胜颇与诗相宜。诗成却忆梅子真,乌用一官黄绶为。口头谁是吹笛叟,乌公度此琼瑶词。唤起群龙出平湖,属渠扶从东归。

  【孙觌鸿庆居士集】《过洞庭》:千尺银山屹嵩华,浪涌云屯天一罅。榜舟夜傍鼋鼍窟,杖藜晓入鸡豚社。处处人家橘柚垂,竹篱茅屋青黄亚。台殿青红坠半山,两腋清风策高架。牛羊出漫怪石走,蛟蛇起伏苍藤挂。饥鼠窥灯佛帐寒,华鲸吼粥僧趺下。世味饱谙真嚼蜡,老境得闲如啖蔗。山灵知我欲归耕,一夜筑垣应绕舍。

  【吕蒙正诗】《岳阳楼望洞庭》:八月寒涛溅碧空,片帆悠扬信秋风。探珠直待骊龙睡,莫遣迷津浩渺中。

  【甄良友诗】《岳阳楼望洞庭》:风定空澄气浑然,恍如太极未分前。只因有浪知为水,若遇无云总是天。旧说君山张帝乐,新同老木识飞仙。而今大洞黄庭客,又着题诗记岁年。

  【孔武仲诗】《五鼓乘风过洞庭湖,日高已至庙下,作诗三篇》:半卷船篷天淡明,飞帆已背岳阳城。飘然一叶乘空度,卧听银潢泻月声。北风投晓渐雄豪,推鼓车帆十丈高。枕底洞庭三百里,卧听天乐响丛嘈。南津夜风微,投晓湖灵更发机。想像虚空闻帝乐,逡巡波浪匝天围。三湘路指平芜转,西舸帆争白鸟飞。却上丛祠茬牲酒,荆云隐隐尚朝晖。

  【张泸滨诗】《过洞庭书所见》:湿烟吹起岸东西,渔子藏舟竹四围。脱下蓑衣扬去雪,不教人道钓鱼归。

  【袁起岩诗】:西湖绵亘连千里,万古苍梧说二妃。最羡巴童并蜀客,饱看日月去还归。

  【李溪阳先生集】《过洞庭一绝是日社》:社风吹雨楚江晴,舟叶轻飞过洞庭。万里湖天天外水,君山一点望中青。

  【王梅溪家政集】《洞庭湖》:江山好处未经眼,人道岳阳天下无。入笔波澜自今阔,胸中已有洞庭湖。维舟便上岳阳楼,风定波澜万顷秋。闻说洞庭通震泽,水应先我到濒洲。《望洞庭》:端居滟两经年,不戒瞿唐七月船。但得遥从洞庭过,要看湖涨水如天。

  【张舜民昼墁集】《北归再过洞庭》:我家本住长安陌,泾渭交流出坐隅。须信宦游皆有地,十年四过洞庭湖。

  【陈兰斋诗】《五月二日避贵冠入洞庭绝句》:鼓发嘉鱼千面雷,乱帆和雨向湖开。何妨南北东西客,一听湘妃瑶瑟来。

  【李应春扣缶次藁】《岳阳楼望洞庭》:平生指点画图看,今上斯楼尽大观。山色横铺青玉案,湖光平展白银盘。烟云变化吟毫动,天地开明眼界宽。古往今来多少恨,醉余和月倚阑干。

  【宋孔武仲诗】《过洞庭》二首:朝来四境宿云披,渐放扁舟出渺弥。漠漠衣襟和水雾,悠悠帘幕挂天丝。波平自喜看书稳,风软翻忧出险迟。今夜君山兴不浅,登临应及月明时。杳杳湖天极目中,波光日景两陶。舟离庙步湾环水,帆指君山缥缈峰。昔日南征期饮马,今朝北去想骑龙。归来后得醉乡隐,愿化春醪万顷酉农。

  【刘子澄玉渊吟藁】《过洞庭》:波神有兆报平安,半日重湖度不难。只艇溯洄风浪息,单包就谪水云宽。晓烟不隔渔歌过,秋月还同画轴看。摆脱尘缘天借便,嶷云深处养神丹。

  【岳阳志】:石赓《岳阳楼观洞庭》:洞庭白波如雪山,九月颠风初作寒。乾坤荡沃漫无际,岳阳楼中方好看。居人习惯占天色,短艇高樯绝行迹。一点君山乍有无,鱼龙作坏三闾宅。二年持节临荆部,扁舟此地常来去。今日凭高觉胆惊,归欤莫与风涛过。

  【白玉蟾诗】《洞庭》:帆腹膨饱北风,一弹指顷万山空。天垂九马层云外,人在孤鸿过影中。夙世曾游银世界,飞精复谒水精宫。湖神波史须相识,吾在神霄旧有功。

  【乾坤清气集】张泌《过洞庭》:征帆高挂酒初酣,暮景离情两不堪。千里烟芜云梦北,一洲霜橘洞庭南。边风送雁来秋塞,涧石惊龙落夜潭。莫把魂吊湘魄,九疑愁绝锁晴岚。

  【元虞集道园遗藁】《洞庭湖》:楚泽吴山千里远,丹崖碧树九秋高。何由身似云间鹄,横绝江湖一羽毛。

  【牟之陵阳集】《过洞庭山书湖中所见》:欲谈书事恐凄然,谁遣奇观堕我前。惊阵万屯湖为黑,冰须千尺水皆悬。无多风色似天相,阿那人家疑地仙。更有一般堪羡处,嫩醅绿蚁醉无眠。

  【大雅集】唐珙《过洞庭》: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舡清梦压星河。

  【宋本至治集】《洞庭》:单舸荆衡外,重湖郎澧东。横流归混合,元气露沉雄。莽苍遗形外,鸿荒想像中。危樯燕子日,极浦鲤鱼风。岸转苍江下,蒲分曲港通。临深怜渌净,瞰远讶玄功。草碧巴陵道,山明帝子宫。树创秦斧合,竹泪舜云空。网富攒蛮子,桅危祀阿公。鬼神专世路,性命记篙工。落日长沙远,流年老杜穷。艰难徒自壮,跋涉欲成翁。鹦鹉言难问,兰苕梦暗同。中原纾望眼,醉语出奇胸。归语京华客,还能诧转篷。《初泛洞庭》四首:奈此伧眼孔何,南条占定一渔蓑,北风爽气三千丈,八九云梦不足多。万顷晴光漾碧漪,岸华汀草莫春时。江心小石波涛没,应有鱼龙爱杜诗。无住庵中客白头,自怜风雨击行舟。高秋叶下沧波泠,不道离骚语更愁。鬓雾鬟云记昔年,泾阳消息再谁传,停桡欲采苹花寄,翠朴君山水接天。

  【徐宋二先生德行藁】《过洞庭湖得诗一首北归》:惟天有设险,湖莫洞庭大。云梦后八九,此胸宁可芥。深疑乾坤浮,宽觉宇宙隘。不知开辟来,大块若为载。潇湘灌乎南,眇如一衣带。颦泽岷江,东笑彭蠡汇。君山横中夹,当有巨鳌戴。不然洪涛间,久矣为所嘬。扁舟挂帆席,晓发磊石砦。劈箭比南风,未足喻其快。舟人袖手闲,坐阅两州界。及达巴陵城,日始转樯旆。湖神谅哀予,濡滞老不耐。助之以飞廉,送出天险外。作诗答神休,金玉胜投濑。终愧东坡公,傲忧恬百怪。

  【曹伯启汉泉集】《泊舟洞庭感兴》:洞庭青草映斜晖,黄帽停舟与愿违。倏忽风雷无定在,苍茫天水欲畴依。白鸥浩荡诗脾爽,画益鸟漂摇酒力微。隽永简斋冰雪句,江南虽好不如归。

  【伯颜九成诗】《洞庭》:鄂渚天开出画图,若山螺立洞庭湖。登楼西望江分楚,倚槛东临水拆吴。浩浩海潮回赤壁,悠悠云气隐苍梧。人生扰扰成何事,却羡沙边钓艇孤。

  【长溜天地间集】:欧阳玄《过洞庭》二首:白沙隐隐见金鳌,殿阁凭虚结构牢。天水浑融浮太极,神人幽显隔秋毫。龙宫深闷灵栖冷,象纬低垂客祣高。欲作庙堂迎送曲,杜红荇碧尽离骚。娲皇搏土掷虚空,屹立君山面势雄。一画牺图天地骨,九江鲸观鬼神功。裾飘帝子苍茫外,乐奏钧天倾洞中。颇恨当年邹鲁客,观澜未到楚诸熊。

  【滕玉霄诗】《过洞庭》:万顷玻璃一掌平,倚篷人去似骑鲸。扫除云雾天无影,弹压波涛夜不声。一剑秋横神鬼泣,片帆风劲死生轻。诗成不用从人语,怕有蛟龙听得惊。

  【贯酸齐诗】《洞庭》:北溟鱼背几千里,负我大梦游弱水。蓬莱隔眼不盈拳,碧落香绡吹不起。茜裙儿女怨复忧,远人不回明月羞。宝钗绾髻翠欲流,风鬟十二照暮秋。女娲炼石补天手,手拙石开露天丑。琼楼玉宇亦人间,直指视君君见否。须臾鱼去梦亦还,白云共我游君山。

  【吴礼部集】《洞庭》:君山隐隐暮碧,洞庭渺渺秋波。客白头怀古,湘灵莫奏云和。

  【程礼部诗】《题吕志刚小洞庭》:登高望洞庭,万水归一壑。不见沅湘流,君山镜中落。谁言宇宙大,欲揽不盈握。何况洞庭湖,如杯贮春酌。南观衡岳卑,北顾崆峒薄。安知蛮与触,不在蜗两角。吕君举礼部,客馆暂栖泊。图书委素几,松桧荫朱箔。朝光入荡漾,夜气混冥漠。梦随游天鹏,身跨横风鹗。悠然八百里,丈室纳寥廓。戏题小洞庭,客至聊一。

  【蓝性之诗】《泛洞庭湖作九月二十六日》:昔歌杜甫洞庭作,壮思高秋动寥廓。天风吹梦岳阳楼,九月扬帆湖水落。东流四望波泠泠,遥天倒浸涵沧溟。龙堆千尺云涛白,鳌背一点君山青。茫茫元气大无外,大泽方知百川会。锦浪愁翻滟深,黄流怒擘昆仑碎。漂吴荡楚注海门,吞云吸梦移山根。东南但见日月出,咫尺常愁雷雨昏。轻舟破浪疾如箭,办香走谒龙王殿。琴高赤鲤有时逢,温峤然犀那可辨。偶然风静波不喧,青铜一镜磨苍云。舟人渔子霍又霍又过,断雁残鸦个个闻。汨罗欲吊怀沙客,芳州谁鼓湘灵瑟。清泪空余野竹斑,忠魂何许枫林黑。古今万事共悠悠,人生有酒且浇愁。喜探禹迹得奇观,濯足沧浪歌远游。酒酣兴极忽长啸,祝融天往回残照。万里还乘博望楂,六鳌更制任公钓。

  【郭昂诗】《晚宿洞庭湖》:画益鸟冲风力不禁,布帆忙不映幽岑。惊涛即卷千堆雪,落日空摇顷金。雷逐电光排两脚,龙随云影入波心。篷窗此夕同谁语,挑尽寒灯虑更深。

  【王沂诗】《次仲弟子启佥宁过洞庭湖》:黄鹤楼前曙色开,吕公矶上首重回。平湖尽处青天出,积雨晴时白雁来。千古战争余旧垒,百年歌舞废崇台。昔人总逐流波逝,犹想清风被八垓。

  【杨铁崖集】《送客洞庭西》:送客洞庭西,雷堆青雨雨。陈殿出空明,吴城连苍奔。春随湖色深,风将潮声长。杨柳读书堂,芙蓉采菱桨。怀人故未休,望望欲成往。

  【国朝顾禄诗】《余过洞庭湖上,偶记唐人钱起所赋湘灵鼓瑟诗,遂用追和其韵云六韵》:杨游楚地,鼓瑟感湘灵。掩抑风前调,凄凉月下听。清歌谐律吕,逸响度沉冥。贞魄宣幽愤,芳名播德馨。直疑闻广乐,却讶在虞廷。依旧君山际,寥寥一发青。《过洞庭湖》:湖上君山万古青,湖中风浪夜冥冥。剑光一道穿云去,知有神仙过洞庭。《过洞庭湖》:西来众水混平湖,极目波涛撼地图。海月照空仙远,天风吹送客帆孤。楚兰春老伤是鸟,湘竹云深斗鹧鸪。拟欲投文招屈子,九重泉下亦知无。

  【宋李滨老词】《临江仙?洞庭湖怀古》:湖水连天天连水,秋来分外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帝子有灵能鼓瑟,凄然依旧伤情。微闻兰芷动芳声,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青草湖

  【岳阳志】:北界洞庭,南接潇湘,东纳汨罗之水。自昔与洞庭并称,舟人谓之上湖,下湖。杜子美诗曰:“洞庭犹在目,青草绩为名者。”此也。湖并垒石山下,俗名磊石,故亦曰磊石湖。湖中有山,水落则见。其足自冬而春,草色弥漫,风行成浪,望眼不穷,故曰青草湖。湖水东抵将军山,山上有定南德胜将军祠,不详何氏。旁曰青草寨,寨官一人,卒八十八。汨水自东南来注之。汨水,又名吴昌水,其源出豫章之境。其阳为罗县,古罗子国也。罗水出焉。二水谓汨罗,下曰屈潭,楚三闾大夫怀沙自沉之所。邦人祠之,至今号忠洁侯。《青琐》云:“唐末有洪州军将题诗云:苍藤古木几经春,旧日祠堂小水滨。行客谩陈三酹酒,大夫元是独醒人。”庐水经故县,自西北来注之。鸡栖水出幕阜,与梅水合,自东来入于汨罗。其西北曰础水,是出础石,纯水自南来会之。绍兴中,宰相秦桧既杀岳飞,恶郡名与其姓同,遂改曰纯,以此水也。未几,复为岳。其地亦有石濑,上有关羽随军助顺事相。书图经以为当时行军所置。同为汨罗西流,至于垒石入于湖。又,南抵天王祠外,云唐人刘山甫领外北归,题其壁云:“败墙风雨几经春,草色盈庭一坐尘。自是神仙无感应,盛衰何得却由人。”是夕,梦巨人曰:“我南岳神也,何得见讥。”遂惊觉,风涛汤舟不进。刘悔谢,去其诗。又,东北通哑潭之水,与白荆堤相望。其旁又为琴棋潭,俗传柳毅传书于此。又北通荷塘港,又西纳石墨溪。其水如墨,饮之已疾。神农本草,有五色石英,五色石脂,皆仙药。今巴陵玄石皆主疾,则其类也。此水岂其流也。右青草湖之限际,盖尽于此。

  【岳州志】:青草湖,一名巴丘湖。北洞庭,南潇湘。东纳汨罗之水,自昔与洞庭益称。王象之《纪胜》云:“青草岸上有君山祠,亦有青草湖。”又商人过青草湖,或教之曰:“过湘君可乞如愿。”客如所教,果得如愿,乃女奴也。惟意所欲如愿能致之。后逃壤中,今楚人以元日击壤,呼如愿者以此。其详见《荆楚岁时记》。《李德裕集》记,玄真子张志和《渔歌》:“青草湖中月正圆,巴陵渔父棹歌连。钓车子,掘头舡,乐在风波不用仙。”李群玉诗云:“诗思乱随青草发,酒肠俱逐洞庭宽。”杜少陵诗:“洞庭犹在目,芳草续为名。”韩屋诗:“青草湖将天暗合,白头浪与雪相和。”

  【太平御览】:青草湖在长汀县东五十里象牙林深不盈尺,广丈。生草四时长青,故名。运使蒋公之奇有诗云:地无一勺水,安得有湖名,世事果如此,风波平地生。

  【临汀志曰】:,巴陵南有青草湖,周回数百里,日月出没其中。湖南有青草山,故因以为名。

  【阴子坚诗】《渡青草湖》:洞庭春溜满,平湖锦帆张。源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穴去茆山近,江连巫峡长。带纹澄回碧,映日动浮光。行舟逗远树,度鸟息危樯。滔滔不可测,一苇讵能航。

  【唐杜工部诗】《宿青草湖》:鹤口、草湖、洞庭湖,相连在岳州。洞庭犹在目,青草续为名。宿桨依农事,邮签报水程。寒冰争倚薄,云月递微明。湖雁双双起,人来故北征。赵曰:所以隐。棹曰浆。楚人于湖中种田,故宿浆,依之也。邮签谓漏筹,舟中所用以知时也。

  【宋黄山谷诗】《过洞庭青草湖》:乙丑越洞庭,丙寅渡青草。似为神所怜,雪上日杲杲。青草湖,一名洞庭庭湖。《荆州记》云:因青草山为名。《诗》曰: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我虽贫至骨,犹胜杜陵老。忆昔上岳阳,一饭从人讨。杜陵老,谓子美也。尝有诗云:“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又云:“少陵野老长声哭。”大历四年,子美自公安上岳阳。有泊岳阳楼下等诗,其上水进。俄诗云:驱驰四海内,童稚日月口。但遇新少年,少违旧知友。行矣勿迟留,蕉林追獠。时山谷赴宜州贬所。岭南多蕉林,其地与夷僚相接。前汉《外戚传》曰:“行矣,强饭勉之。”选诗:迟留法岂轻。五祖谓六祖曰:“汝广南犭葛獠,有甚佛性。近世本和尚作白云端,真赞云:“假饶亲见杨岐也,是湖南犭葛獠。”

  【张南轩集】《庚申过青草湖》:已越重湖险,张帆胜顺流。乱云藏野寺,横网闹渔舟。月色湖南好,风霜岁晚谋。未知荒歉后,得似向来不?

  青土湖

  【宣城志】:在县北七十里,以湖土青色,故名。东西长一十里,南北袤八里。湖水而流九里,与句溪合。旧经引范传正《宣州记》云:宣州自为五湖。今芜湖、丹阳湖,隶太平州。固城湖隶建康府,惟此湖与北湖存焉。

  青塘湖

  【饶州志】:在余干县。

  青林湖

  【太平寰宇记】:在蕲州广济县。注:《水经》云:江水左傍青林湖,即利水,出庐江郡之东陵县,西南流入积为湖。湖西有青林山。又,《饶州志》:在鄱阳县。

  青泥湖

  【郡县志】:在江陵府潜江县。又《武陵图经》:在龙阳县西南。

  青陂湖

  【靖州志】:在会同县西十里。

  青山湖

  【沔阳州志】:在州之西北三百里。

  青鱼湖

  【云南志】:在宁州,一名青鱼戏月湖,湖尾在本州境。

  青镜湖

  【天台志】:在县东南二里。

  青丝湖

  【青阳志】:在县北二十里。

  丹阳湖

  【金陵新志】:在溧水州西七十里。周回一百九十五里,深三丈,湖中流与太平路当涂县分界。《春秋左氏传》:哀公十九年,楚子西子朝伐吴,及桐。杜预注云,宣城广德县西南有桐水,出白石山,而入丹阳湖。至今白石之水冲突,则三湖泛溢。此水本由五堰,自宜兴县入太湖,今已湮塞。故老云:当时虑后人复开此道,则苏常之间,必被水患。遂以石室五堰路,又液铁以铜石。李白尝游此湖,酷爱其景,乃张帆载酒纵意往来。

  【唐李白诗】《丹阳湖》:湖与元气连,风波浩难止。天外贾客归,云间片帆起。龟游莲叶上,鸟宿芦花里。少女棹归舟,歌声逐流水。齐贤曰:《史龟策传》曰:龟千岁乃游篷莱之上。王土贝斌曰:丹阳湖在当涂县东南七十里。《春秋元命苞》曰:水者,五行始焉,元气之津也。《楚词》,顺风波以南北兮。《江赋》,寻风波以穷年。

  【宋郭功父诗】《丹阳湖》:湖光际长天,永日微风止。发歌一舟去,雪阵群鸥起。荷香迷近远,秋色莹表里。试问贺季真,何如镜湖水。

  【刘琏自怡集】《过丹阳湖》二首:数朵青山迷远黛,一行白鹭下汀洲。孤帆影落长天外,芦叶萧萧满地愁。碧树彤霞锦绣中,扁舟摇扬芰荷风。多情唯有如弓月,照见离人两鬓蓬。

  【金正叔集】《丹阳湖》:岛树压丛云,波光铺塞雪。回浸寒无暑,平空晓犹月。吕父已入周,范蠡未辞越。扁舟谁与同,浩歌几千阕。

  丹陂湖

  【沅川记】《武陵图经》:在武陵县丹州村,广百余顷,水色微赤,故名。

  绛岩湖

  【建康志】:一名赤山湖,在句容县西南三十里,去府六十里。源出绛岩山,周回二十里,下通秦淮。《石迈古迹编》曰:赤山湖,在上元句容两县之间,溉田二十四土旱。南去百步有盘石,以为水疏闭之节。《南史?沈传》:明帝复使筑赤山塘,所费减材,官所量数十万,即此湖塘也。唐麟德中,令杨延嘉因梁故堤置,后废。大历十三年,令王昕复置。周百里为塘,立二斗门以节旱焊,溉田万顷。《元和郡国志》:句容赤山湖,在县南三十五里。《茅山记?太元真人内传》曰:江水之东,金陵之地,左右间有小泽,泽东有句曲之山。陶隐居曰小泽,即谓今赤山湖也。从江东来,直对望山。今此湖半属句容半属上元。旧收岁课钱二百二十贯。咸平三年正月,奉敕除放湖条,江宁府上元句容两县,临泉、通德、湖熟、荣德、丹阳、临淮、福祚、甘棠、书额乡,今并入丹阳、临泉、福祚、甘棠四乡。百姓自来共贮水绛岩湖浇灌田苗,下有百堰捺水。其湖上接九源山,其堰下通秦淮江。自吴赤乌二年,到今已七百余年。其湖东至数,西至两坛、南至赤岸,北至青城。旧日春夏贮水深七尺,秋冬贮水深四尺。先是麟德二年,前县令杨延嘉并建两斗门,立碑碣,具言周回仅百里。州司寻差十将丁筹讣生徐蒇巡湖,打量得一百二十二里九十六步。庐尚书判。置湖贮水,本为溉田,若许侵耕,虽防灾旱,取定四尺水,则使其浇九乡田苗。九乡跨句容上元两县若过令深广,又虑浸毁。若逢旷旱之年,须稍更增加。今且定取五尺水,则其不及处,且任耕垦种植。如有人于五尺水则内盗耕,一亩一角,推勘得实,其犯条人断遣,令众十日放。本管湖长不觉察,亦并施行。又据十将丁筹状。芦发艹亭北边去岸约有二百来步,有一盘石,东西阔四尺七寸,南北阔三尺五寸,石面中心去水面一尺六寸五分,即是五尺之则,并有察柱。仍仰下县便于石上磨刮,更刻字记其湖。仍每季一申不得卤莽。戴经、新塘、有丰等三湖,围土旱内田,多是私函取水浇灌田苗。淮旧例放绛岩湖水,下秦淮三日,取指挥给放。不得专擅开函取水。其湖光有传食田五十亩,句容县弓量二十亩三十步,上元县弓量二十亩三十步。百堰与绛岩湖同置。绛岩湖贮水,百堰捺水。保大中,曾别差官亲到赤山湖所建斗门三所,通放湖水出入,常令湖中积水五尺。其斗门或遇山水拥下,高于湖内水面,即须全开三所斗门,放水入湖。候外溪水退,却放水出溪,下秦淮入江。专须酌量湖水,不得失于元则。右前件湖堰承旧浇灌九乡田苗共壹千余顷亩。伏奉省符帖,命指挥修作贮水,逐卿差承,润户管当。先有条流,岁久去失,续于晋天福年中,再兴功役修作。经今六十余年。伏遇明朝重兴添修建造,贮捺百里溪氵羲山源,赈恤耕民,备供王赋,累奉敕恩,给赐料物及借助日食等,差两县官员置造斗门三所,计用壹万柴千六百八十工,及添修湖埂并百堰,共计三万三千六百八十工。众议重置条流,严加束辖,谨连符条如前,伏乞员外尊慈特赐判印指挥,永为证据,建隆查员外、乾德伍侍御、开宝五司空、阎侍御、魏司空、卢司直、林员外并判执条常加束辖。庆历三年二月十八日,叶龙图知建康府日,于古来旧湫处置立大后柱一条,将湖心盘石水则刻于柱上,永为定则。樊记:句容西南三十三里曰赤山,天宝中改为绛岩山,以文变质也。山外周流,厥有湖塘旧址。考于前志,则曰吴人创之,梁人通之矣。洎金火有变,积为习坎灌莽之所。我唐麟德岁,邑宰杨嘉延亦纂前服,利农为名,虽迹于传闻,而事斯茫昧。杨氏之后今余百年,实滋菰蒲,莫植粳稻。剥极则贲,侯能而伸。大历十二,祀县大夫兼大理司直太原王公昕能苏罢劳一作人且易弊俗,临湖而叹,以欲从人。吟使臣之清风,酌良收之高课。将图永逸,匪顾暂劳。因察其地形,访以舆诵。谋始作则,庀徒撰工,月在休农,云其荷锸,周匝百顷,一作里蓄为湖塘。置两斗门,用以为节,旱焊则决而全注,霖潦则潴而不流。收功济时,道甚明远。开田万顷,瞻户九卿。洎成奥区,颇无凶岁。鱼稻之盛,公实为之。昔叔敖芍陂能张楚国,史起漳水竟富魏邦。秦称郑白,汉歌邵杜,皆谓是也。每商羊罢舞,龙见而雩。比屋有忧于销铄,连阡莫睹于耘耨。我则黛波渊大沦,白鸟飞灭。下洞庭之凫雁,泳中流之鲔。横塘之右,构为新亭,芬其芰荷,树以杞柳。杨楚江岭,憧憧是途。行李实获于荫麻,咏歌或藉于观览。懿乎哉,君子之用心也!孰愈崇其岛榭,侈以林堂,此而莫文翰墨奚述。大历十二年十月三日记。右丹阳绛岩二湖,虽在外县,以其利民者广,故先志之,尤加详焉。

  【句曲志】:在县西南三十里,灌溉句容上元两县田五万亩。旧收岁课二百二十贯。咸平三年正月,奉敕除放。湖,一半本县临泉、上容、福祚、崇德四乡。赤山湖一名绛岩湖。《句容新志》:江宁府上元句容两县,临泉、通德、湖熟、崇德、丹阳、临淮、福祚、甘棠,旧额九乡,今并入丹阳、临泉、福祚、甘棠四乡。百姓自来共贮水绛岩湖,浇灌田苗。下有百罔堰捺水。其湖上接九源山,其堰下通秦淮江。自吴赤乌二年,到今已七百余年。其湖东至数堰,西至两坛,南至赤岸,北至青城。旧日春夏贮水深七尺,秋冬贮水深四尺。续被湖上乡老王陟、徐经本州论诉,称其湖周回八十里,外占夺百姓田地。县司引上湖下乡老吴翼、吴豪论理。先是麟德二年,前县令杨延嘉并建两斗门,立碑碣,其言周回仅百里。州司寻差十将丁筹。计生徐蒇巡湖,打量得一百二十二里九十六步。卢尚书判。置湖贮水,本为溉田,若许侵耕,难防灾旱,实为蠹弊,又累争论。此度若更因循,他日终多私竞,乞详裁断。乃详卢评事,据湖上乡老及湖下乡老等诉状,一一详断,使之得所必可遵行。卢评事判云:曾告论黄城塘,本非百姓田地。近检量且与湖水通连,足见事情,岂得占吝。湖下人户,怠慢不专,久利膏腴,潜肆耕垦,又去相竞。又云八十里为界,百里周回,恐是两偏。今据取定四尺水,则使其浇九乡田苗。若过今深广,又虑浸毁。若逢旷旱之年,须稍更增。加今且取定五尺水,则其不及处,且任耕垦种植。如有人在五尺水则内盗耕,一亩一角,推勘得实,其犯条人断遣,令众十日放。本管湖长不觉察,亦并施行。又据十将丁筹状,芦发艹亭北边去岸约有二百来步,有一盘石,东西阔四尺七寸,南北阔三尺五寸,后面中心去水面一尺六寸五分,即是五尺之则,并有察柱。仍仰下县便于石上磨刮,更刻字记其湖。仍每季一申不得卤莽。其王陟,徐,不思所佃,本是侵耕。故有论列务于已承佃,年久多迷寡识,并放科责。其吴翼,吴豪无过,亦请矜放。尚书判准断,立五尺水则,碑碣见在。一,载经新塘有丰等三湖,围土旱内田,多是私函取水浇灌田苗。准旧例放绛岩湖水,下秦淮三日后,三土旱人户连状经县,取指挥给放,不得专擅开函取水。一,其湖先有传食田五十亩,句容县弓量二十亩三十步,上元县弓量二拾亩参拾步。一,其湖合贮水五尺。则外有湖西北角绛岩山东脚,下古石湫,禁放出水,修作百冈堰。毕工后,如田土旱涸,请连众状经县,取指挥准旧修,取车步湫。给放水足,即须权时修捺西斗门桥上子埂。如过要水,即开子埂、百冈堰。一,其堰自吴赤乌二年,与绛岩湖同置。绛岩湖即是贮水,百冈堰即是捺水,承润七乡。绛岩湖水上接九源山,下通秦淮江。如过天旱少水,堰长先经本县陈状,集七乡人户并工修作。毕工后,众户连状,再经本县,取指挥,方集众户开放浇灌田苗。水足依旧掩塞。一、其堰开放,湖后忽遇天雨泛涨,即仰堰长临时酌量开泄减放,若水势浩瀚,即须全开,不得有伤田苗。一、除七乡承润外,其连接溧水等界人户,即不食此湖水利,仰不得私相取水,浇灌田苗。一、其边界有古迹堰,旧来集侧近承润人户修作,逐年差人看守,若不因天雨山水拥下,不得辄令其水透漏。如有乡老及湖堰长巡检见得似有水流去处,其看守人请淮元条科断。一、其堰逐年修作,浇灌田苗。成熟之后,众户连状经县,取指挥于稳便处开放堰内积水,不得伤诸乡田苗。赤山湖。一、保大中曾别差官亲到湖所,再建斗门三所,通放湖水出入。当令湖中积水五尺,灌溉句容上元两县九乡人户田苗,上供王赋。一、其湖西侧,去大路一百余步,有盘石一座,则水深浅。令众户于石畔,又立杉木望柱一条,长一丈七尺,标记水则。其石上水深一尺六寸五分,即是五尺水则。方始可以灌溉。两县其望柱,勒近地保社人户,日夜边栏,常夹束篱遮围看管。如水过则即仰湖长吊闸减放,不得辄令湖水失其元则。一、其斗门或遇山水拥下,高于湖内水面,即须全开三所斗门,放水入湖。候外溪水退,却放水出溪,下秦淮入江。专须酌量湖水,不得失于元则。一、其湖埂从西石湫并子埂及东斗门大埂上,两岸栽培杨木。仰湖长逐日管押守宿人户看管,不得许令斫伐并牛羊践踏。一、湖堰上接崇德、上容、福祚、通德等四乡,除承润人户同用功修作外,恐有无知人户,不施功力,取盗水利,灌溉一亩一角,两岸人户巡检似见车步踪迹,就所在保社勘验申举。右前件湖堰,承旧浇灌九乡,田苗共一千余顷亩。伏奉省符帖命指挥修作贮水,逐乡差承润户管当。先有条流,岁久去失,续于普天福年中,再兴功役修作,经今六十余年。伏遇明朝,重兴添修建造,贮捺百里溪议山源,赈恤耕民,备供王赋。累奉敕恩,给赐料物及借助日食等,差两县官员,置造斗门三所,计用一万七千六百八十工,及添修湖埂并百冈堰,共计三万三千六伯八十工。众议重置条流,严加束辖。谨连符条如前,伏乞员外尊慈特赐判印指挥,永为证据,伏听处分。建隆三年三月十八日,大田户唐王舀等,陈请查员外判执条,常常严加束辖。乾德三年三月十二日,伍侍御判执条。开宝二年十一月空日,王司空判执前尺为据。阎侍御、魏司空、卢司直、林员外并判执连前判。太平兴国六年五月十五日,赤山湖团首唐王舀男霸在县陈状。知县事兼兵马监押巡检宋籍给据庆历三年二月十八日,龙图叶直阁知建康府日,帖句容县本县尉并句容知县所申,告示赤山湖都团任操等,一依逐官所定,依旧以盘石上水及六寸四分,湖心水深四尺永为则。例及移新湫,却于古来去处安顿。仍勾集承润人户,开掘古湫。上下阔四尺,以来仍旧通放湖水。所有打量出人户胡真等四十四户侵耕湖面田土。即仰指挥依旧拨充湖面。如于内有已收系苗税田土,亦与销破。兼仰于古来旧湫处,置立大石柱一条,将湖心盘石水则刻于柱上,永为定则。及将今来行去使帖内指挥,亦于石柱上镌记号,仍便出榜本处,晓示食利人户。如团首任操等不依今来逐官定下水则,开放湖水,及有侧近人户准前辄敢作弊偷放湖水,侵耕湖池,即仰经县陈论。仰本县收接文状,勾追根勘行遣。更仰本县常切觉察,逐季举行。仍具已施行事状甲府,不得迟延。陶代堰一条,三县交界。其堰约有七十余丈,上下系土场,每边十亩。以来逐年取土修作,系是余李土盖吴巷一团专管,却与免赤山湖百冈堰逐年修作。所有蔡湖三所,共合浇灌当县田苗。其江宁、溧水县界人户,即不系承润之数。其蔡湖岸埂北畔,有绝水堰一条,在吴绾田头又新沟亦有绝水堰一条,在吴寿隆田头又星池亦有绝水堰一条。在吴寿隆田头,所有周于湖亦系三县交界,亦不系江宁溧水两县承润。其湖庙前有绝水堰二条,湖南亦有绝水堰一条,始庄东又有黄堰一条,福祚修作。政和二年七月空日,团首方安顺具。政和三年七月空日,权县事曹宣德任内,据杨隆状本县湖条内,有陶代堰一道,绝水堰六道,不系上元县湖条拘管。乞勒方安顺添入施行。寻勒方安顺,供具在前,已添入上元县。录到湖条记须至行遣。绍兴九年三月二十一日,准建康府帖照勘。句容县西南三十里,赤山下有绛岩湖,俗称赤山湖。周回一百二十里,上元县丹阳乡地远相接。其湖东以南连及东北,并枕山罔。自北以西,系湖埂岸,分东西两湫口放水。旧有斗门,下通秦淮河。自河以南,连带湖上,尽属句容县临泉、福祚、上容、崇德、通德五乡。秦淮河西系属上元县丹阳、清化两乡。已上南北两岸七乡四十二土旱人户,全藉湖水浇灌田土。古来于秦淮河下口十三里,栏河置百冈堰。父老相传,句容上元两县水利人户推排堰长二人看守,及置团首二人掌管湖水,逐时兴葺岸埂,固护湖水,轮转交替。如遇天旱年岁,要水灌溉田苗,两县团首商议。未放水前,堰长先经县陈状,集水利人,并工修作百罔堰坝断水头。再经县过状,方始放水涌入百罔堰,次弟散水入湖下七乡四十二土旱,浇灌田苗,水足依旧闭塞湫口。其湖上戴经、新塘、有丰三土旱,虽是福祚乡水利人户为,是湖上田土,边近赤山湖岸,古来只是于近湖埂岸自置函口,车水灌田。旧例,放赤山湖水下秦淮三日后,三土旱人户众状申县,方得放水,不得专擅开函取水。以此却与湖下四十二土旱水利人户用工作堰,放水事不相干涉。

  【元一统志】:赤山湖在句容县西南三十里,周二十里,下通秦淮。《南史?沈传》:明帝筑赤山塘,所费减材,官所量数十万,即此湖也。唐大历十三年,令王昕置此湖,周百里立二斗门,溉田万顷。

  【郡县志】:在常德府龙阳县北九十里。

  赤沙湖

  【太平寰宇记】:在岳州华容县南六十里。

  【武陵图经】:一在武陵县,见龙阳。

  【唐刘文房诗】《赤沙湖》:茫茫葭外,一望一沾衣。秋水连天阔,涔阳何处归。沙鸥积暮雪,川日动寒晖。楚客来相问,孤舟泊钓矶。

  【宋范石湖大全集】《连日风作洞庭不可渡出赤山湖》:金沙堆前风未平,赤沙湖边波不惊。客行但逐安稳去,三十六湾涨痕生。沧洲寒食春亦到,荻芽深碧蒌芽青。汨罗水饱动荆渚,岳麓雨来昏洞庭。大荒无依飞鸟绝,天地惟有孤舟行。慷慨悲歌续楚些,仿佛幽瑟迎湘灵。黄昏惨淡木义极浦,虽有渔舍无人声。冬湖落此暂住,春潦怒长随佣耕。吾生一叶寄万木,况复摇落浮沧溟。渔蛮尚自有常处,羁宦方汝尤飘零。

  赤土湖

  【饶州府志】:一在余干县,一在鄱阳县。

  赤畈湖

  【饶州府志】:在余干县。赤板湖

  【古沔志】:在沔阳县西南三十五里。

  赤鼻湖

  【太平寰宇记】:在岳州桥江县,半入朗州龙阳县界,湖中有赤鼻山,因以为名。

  赤帝湖

  【元一统志】:在华容县。《郡县志》:有赤帝城,三面临水,即梁遣胡僧所据城。

  赤亭湖

  【郡县志】:在岳州华容县南八十里。梁大宝二年,湘东王绎使王僧辩等击侯景,擒其将任约于赤亭,即此也。旁有故城,亦名赤亭城。

  【元和郡县志】:云:有赤亭城,三面临水,极为阻隘,即梁胡僧所据之城。

  赤石湖

  【宋吴金鸡集】《过赤石湖有感,寄献荆公》:重湖远映日无光,两浆行舟类堵墙。向此拖工犹恐惧,更堪风驭出苍惶。虽知行止悬于命,长离忧虞亦可伤。白首何时裕儋石,徒容丈室问空王。

  黄墩湖

  【新安志】:在歙县西南四十五里,阔二十余丈,长三百步,众水所潴。湖旧有蛟。湖侧居人程灵诜者,好勇善射,夜梦白衣道士告曰:“吾数为吕湖蛟所困,明日当复来。君能见助,当有厚报。灵诜问何以为识,道士曰:“束白练者我也。”许之。旦日,率里中少年鼓操于湖上。顷之,波涌,大声如雷,有二牛相奔触,其一肩白者甚困。灵诜射黑牛,中之,俄而阴晦廓然,湖水皆变。明日有蛟死于吉阳滩下,吕湖由是渐塞,后名其滩曰蛟滩。以上蛟及此蛟滩,本字并辰下虫。未几,灵诜偶出,有道人过其母乞食。食已,令母随行。至山上,以白石识地曰:“葬此可以骤贵。”灵诜还,母语之,因葬其父于此。已而灵诜官仪同,封侯。宅其湖东二里。南有大卑者,可数十围,号千年木。乡人立祠其下。墓在湖西北黄牢山下,云黄墩地。广衍黄巢之乱,中原衣冠避地者,相与保与此。及事定,留居新安,或稍散之傍郡。令人即灵诜墓处为坛,水旱祷者八十余社。灵诜事见《祥符经》,与欧阳公所书张龙公事相类,姑载之。自余鳄滩灶井及祈门蛟潭之属,尤怪诞无补者,皆不取。黄石湖

  【寿昌乘】:在武昌府郡东六十八里,周九十五里。《舆地志》云:西塞有黄石,故名。《水经》云:江之右岸得黄石山,水迳其北注对黄公九矶,所谓九圻者也。

  黄土湖

  【临川志】:在抚州府临川县。

  黄冈湖

  【武昌府志】:在嘉鱼县西南八十五里。

  黄湾湖

  【上虞县前志】:在县西南四十里。

  黄陂湖

  【合肥郡志】:去县东一十里,相连沙湖。

  黄潭湖

  【绍兴府志】:在诸暨县北五十里。

  黄山湖

  【金陵新志】:在溧阳州西南三十七里黄山下,周五里。

  【余姚志】:一在余姚县北三十五里,周二十八里,溉田一百顷,有土门。

  黄颡湖

  【武昌府志】:在嘉鱼县东七里,通新堤下潭。黄

  蓬湖

  【沔阳州志】:在州南一百八十里。

  黄客湖

  【澧阳志】:在澧州安乡县东。

  黄鹞湖

  【武陵图经志】:在武陵县永寿村,一名鹰湖,常有鹰鸟捕鱼其中。

  黄寺湖

  【惟扬志】:在江都县彭城乡。

  黄赤湖

  【赤城志】:在天台县东南二十里,修广皆数丈。水四时如沸,夏饮毛骨凛凛,冬饮则如汤。故老云,皇中尝有龙出没云。

  黄八湖

  【浓阳志】:在澧州李渠村。

  黄浑湖

  【抚州府志】:在临川县。

  黄道湖

  【长沙府志】:在长沙县。

  黄演湖

  【郡国志】:云:在金华府东阳县。

  黄名湖

  【饶州府志】:在鄱阳县。

  白马湖

  【武陵图经志】:在武陵县青陵村,广三十九里,深数丈。解者谓湖形类马而水色白。按:颜真卿书横山庙汉碑,谓神居武陵,其地有湖。每出则神兽前道,形如白马,名当始此。一曰白马陂。《方舆记》又称纯纪陂或纯陂。《通典》产菱芡、菰蒲、翠荇、白苹、紫、乌鲫。旧志及陂书晋安帝时,生千叶芙蓉,桓温徒种他所辄枯。《室连草绿》及《方舆记》承平时,郡人春必游之,秋为采菱之嬉。刘禹锡尝赋《采菱行》。白马湖平秋日光,紫菱如锦采鸳翔。皿汤舟游女满中央,采菱不顾马上郎。争工逐胜纷相向,时转兰桡破轻浪。长鬟弱袂动参差,钗影钏文浮荡漾。笑语哇咬顾晚晖,蓼花绿岸扣舷归。归来共到市桥步,野蔓系船萍满衣。家家竹楼临广陌,下有连樯多估客。携觞荐芰夜经过,醉踏大堤相应歌。屈平祠下沅江水,月照寒波白烟起。一曲南音此地闻,长安北望三千里。湖旁有采菱涧,宋柳特进拱辰作归老桥处也。湖旧有堰,溉田利与郑白菱。记隋刺史乔难、唐李皆增筑。宋朝守孙存道修之,今废。李悦斋皇有诗:白马湖光绿染衣,兰舟溶漾采紫飞。闲愁不到秋风后,听唱蛮歌月下归。

  【绍兴府志】:一在萧山县西一十四里,周二十五里。溉田有余顷。一名石姥湖。绍兴中,民沈琮以湖田三千亩献入宁寺观。有旨两浙漕臣验视,不可田,议遂寝。一在上虞县西北夏盖湖之南。《水经》云:白马潭,深无底,创湖之始,塘岸数崩。居民以白马祭之,方成世传。又谓汉县令周鹏举后为雁门太守,志务幽间,思上虞景物,乘白驹泛舟,全家隐匿于此,故名。且置湖门二所,及横塘一沟,泄水灌溉官民田土。一在余姚,或名渔浦湖,惟此湖无别名。

  【余姚志】:在县西北六十里,一名渔浦湖,汉周鹏举游而不出,时人以为地仙,湖名由此。

  【张名拙轩藁】《上齐仓使论白马湖土札子》:某窃详白马湖,系上虞余姚两县溉田植利。湖之南边别有一湖,名曰夏盖。淳熙中,创置北岸斗门二所,尚存支流,盖白马地势稍高,夏盖地势就下,支流相接,步亩最多。夏盖又管三十六所水沟,正隶两县民田,非夏盖之水,不足以沾濡。夏盖非白马之湖,不足以旁及,是以两县人户,水利所争,必并白马言之。渔浦湖,即白马异名也。上虞陂湖,昔之为田者一十四所,管米四千余斛,夏盖乃居其半。今若再许人户承佃,则是抱纳之家,不被水利;重围之田,未免起催。纵不起催,计田若干,年椿管修筑海塘坍损去处,顾亦可行。既是修塘,久例可照,若从此请租入反添,无补事功,徒为民害。止因顽民冒法,相其浮土,插以柳枝,少俟沃茂,映带左右,因而成田,更相仿效,利归于已,税不输官。交论互陈,至今未已。向使湖可成田,不当既成而复废。储米修塘,不当在今而方举。朝省昼降使台,榜示宪司公据,皆所以立国家根本之道,为民间经久之计也。贰卿陈公谓府师夕郎傅公曰:曩岁越竟大旱,嵊县诸暨赤地数百里,独上虞大熟,余姚次之,又以其余及旁邑。观此,则夏盖白马两湖潴水验矣。前人创置手门,规模甚远。斗门两边,岸石尚固。精加修治,闸板启闭。水势弥漫,日渐月渍,自虽耕垦,或过旱,只依古规,两县人户先后灌溉。其闸门扃锁,乞照本县西溪湖例,仍严立罪赏。俾顽民知所畏避,不敢再犯。庶几湖不成田,人无争势,两县蒙惠岂浅浅哉?某负丞数月,推究弊端,辄陈一得之愚,仰玷高明之听,傥辱来择,见之施行,不胜幸甚,伏候台旨。先是余姚县人户状,乞上件湖土充海堤仓。

  【元一统志】:一在象山县东南十里。初,县之塘,山有王气,凿之,有白马飞入湖中,因名。

  【宝应志】:一在宝应县北一十五里,西通三角村,东北会于运河,至黄莆。

  【张侃诗】《自白马湖穿夏盖湖至后郭塘岸》:连日天晴云送雨,群山环绕翠相聚。湖心波起小玉山,映带不多添媚妩。十年江湖寄此身,每到佳处喜生津。岂知筑堤限海水,底事毁泐筑更频。若知此理更休说,只缘今日人心别。

  【元萨天锡石林诗集】《过白马湖》:春水满湖芦荻青,鲤鱼吹浪水风腥。舟行未见初更月,一点渔灯照远汀。

  白鹿湖

  【凤阳府图志】:在宿迁县。旧传昔有白鹿出没其中,故名。或云白鹭飞集,讹写白鹿湖云。去县治西南一十里,南北长一十五里,东西阔五里。上通小河,转流入黄河。

  白螺湖

  【沔阳志】:湖在州之南一百三十里。

  白鹭湖

  【沔阳志】:在玉沙县东十五里。

  白鼋湖

  【沔阳志】:在玉沙县,晏殊《类要》云。

  白龟湖

  【郡县志】:在沔阳州玉沙县东北八里。

  白露湖

  【郡县志】:在沔阳州玉沙县东北九里。

  白社湖

  【建康志】:在城东南二十五里,周回十里,溉田一十顷。

  白都湖

  【建康志】:在城南七十里,周回八里,溉田二十五顷,西连白都山。

  白土湖

  【岳阳志】:在青草湖东,二湖上流接武昌之水,又合司马武洲两岸诸谷水而成湖,春夏水涨则接连。

  白沙湖

  【舆地纪胜】:湖在兴化县南一十里。《南兖州记》云:湖岸有白沙,故名。

  【宋李俊民鹤鸣文集】《白沙湖》:闻道沙堤水陷时,茫茫无处觅完堤。当时禹迹依然在,以壑为邻笑白圭。

  白泉湖

  【四明续志】:在宁波府昌国州东北八十里,旧名万金湖。周广三十里,潴水灌田,源泉汤涌,值旱则桔槔凑集。旧志又名富都湖。

  白石湖

  【乐清县志】:白石湖一名合湖,在乐清县西乡。自白石诸山涧壑中沿流分为东西两溪,源颇深广,出五六里,合而为湖。广三十余丈,名合湖。故谢灵运《为民行田白石径诗》有云:“千顷带远堤,万里连长汀。虽非郑白渠,每岁望康京。”水行五里,至湖头桥入运河。

  白泥湖

  【郡县志】:在常德府龙阳县南二十里。有鼓一枚,旱岁土击之,辄应。

  白泽湖

  【新昌志】:在高安县东门外,昔许旌阳濯衣于此。其水清澈,不受淤浊,旱亦不涸。

  白岸湖

  【青田志】:在处州府青田县西南四十里,县学产业。

  白塘湖

  【长沙府志】:在湘阴县。白水湖

  【饶州府志】:在鄱阳县。

  【严州志】:去桐庐县二十五里,上下两湖。大旱涌出白水。灌溉周围田亩,居民赖焉。

  【武陵图经志】:一在桃源县黄村,一在桃源县乌头村,一在九江府。

  白荡湖

  【安庆府志】:在桐城县,民池与竹子湖相连之水。自东北出张家寨,接无为界,南通长河,大羔脍赛,东由源子港而入于江。

  白塔湖

  【绍兴府志】:在诸暨县北五十里。

  白竹湖

  【桂林志】:在府西南三十里官道之西,阔百余亩,冬夏不涸。

  白莲湖

  【凤阳府图经志】:在灵璧县。一在澧州松渚村。

  白茆湖

  【海门县志】:在郡伯镇西南角。昔置斗门一所,遇运河涸,则引湖水以注焉。

  白米湖

  【建康志】:在上元县东,与句容下塘村相接,地产白米溪涧。

  白香湖

  【郡县志】:湖在武冈军武冈县。

  白子湖

  【武陵图经志】:在武陵县永寿村,俗呼曰白湖。

  【澧阳志】:在澧州安乡县西。

  白练湖

  【瑞州府志】:在高安县治后。

  白蚬湖

  【舆地纪胜】:在华亭县西北七十里。

  白肠湖

  【饶州府志】:在鄱阳县。

  白洋湖

  【宁波府志】:在慈溪县鸣鹤乡。唐景龙中,余姚县令张辟强修筑。

  【饶州府志】:在鄱阳县。

  白阳湖

  【郡县志】:武昌府江夏县。在城东十里,其北通江,谓之白阳湖。

  玄武湖

  【建康志】:亦名蒋陵湖、秣陵湖、后湖,在城北二里,周回四十里。东西有沟,流入秦淮。深七尺,灌田一百顷。案:《建康实录》:吴宝鼎二年,开城北渠,引后湖水,流入新宫,巡绕殿堂。《丹阳记》:吴孙皓宝鼎年间,丹阳县宣骞之母,年八十,浴于后湖,化为鼋。后湖又名练湖。徐爰《释问》曰:本桑泊,晋元帝创为北湖,以肄舟师。大兴三年,始创北湖,筑长堤以壅北山之水。东自覆舟山,西至宣武城六里余。宋元嘉中,有黑龙见,因改玄武湖,立三神山于湖中,春秋祠之。石迈《古迹编》曰:元嘉二十三年筑北堤,立真武湖于乐游苑之北,湖中亭台四所。孝武大明中,大阅水军于湖,因号昆明池,而俗亦呼为饮马塘。又于湖侧作大窦,通水入华林园天渊池,引殿内诸沟经太极殿,由东西掖门下注城南堑,故台中诸沟水常萦回不息。建平王景素举兵,萧道成出屯玄武湖。梁徐嗣徽等引齐兵至玄武湖。侯景举兵,引玄武湖水以灌台城。郑文宝《南唐迩事》云:金陵北有湖,周回数十里。幕府鸡笼二山环其西,钟阜蒋山诸峰耸其左,名山大川,掩映如画,六朝旧迹,多出其间。每岁茭藕网罟之利,不下数十百千。一日,诸阁老待漏朝堂,语及林泉之事。坐间冯谧举元宗赐贺监三百里镜湖,信为盛事。又曰:“余非敢望此,但赐得后湖,亦畅平生也。”徐铉怡声而对曰:“主上尊贤下士,常若不及,岂惜一后湖?所乏者知章尔。”冯大有惭色。天禧四年,改曰放生池。其后稍废为田,开十字河,立四斗门,以泄湖水。跨河为桥,以通往来,岁久埋塞。今城北十三里唯有一池,而它皆废为田。龙川陈亮所谓建邺带后湖为险者,今不可以言险矣。为形势虑者,盍图之。熙宁八年十一月十一日,王安石奏:臣蒙恩特判江宁军府,于去年十一月十一日到任管当职事。当时集官吏军民宣布圣化,启迪皇风,终成一载。所幸四郊无垒,天下同文,然臣切见金陵山广地窄,人烟繁茂,为富者田连阡陌,为贫者无置锥之地。其北阁外有湖二百余顷,古迹号为玄武之名,前代以为游习之地,今则空贮波涛,守之无用。臣欲于内权开十字河源,泄去余水,泱沥微波,使贫困饥人尽得螺蚌鱼虾之饶。此目下之利。水退之后,济贫民,假以官牛官种,又明年之计也,贫民得以春耕夏种。谷登之日,欲乞明敕所司,无以侵渔,聚敛只随其田土色高低,岁收水面钱,以供公使库之用。无令豪强大作侵占,车驾巡狩,复为湖面,则公私两便矣。伏望明降隆章,绥怀贫腐。表敕依按此奏状。废湖为田,盖始王安石也。增收后湖田租,则始于赵善湘。田出谷麦,所利者小。湖开形势,所利者大。故著废湖之因,以待复湖之人云。宋元嘉十年,颜延年从文帝乐游苑中,观北湖收田勤苦,应诏诗曰:周御穷辙迹,夏载历山川。蓄轸岂明懋,善游皆圣仙。帝晖膺顺动,清跸巡广廛。楼观眺丰颍,金驾映松山。飞奔互流缀,缇彀代回环。神行浮浮景,争光溢中天。开冬眷徂物,残悴盈化先。阳陆团精气,阴谷曳寒烟。攒素既森蔼,积翠亦葱仟。息乡报嘉岁,通急戒无年。温渥浃舆隶,和惠属后筵。观风久有作,陈诗愧未妍。疲弱谢凌遽,取累非缠牵。张九龄诗:南国更数世,北湖方十洲。天清华林苑,日晏景阳楼。幕下回仙骑,傍驻采游。凫鸟医殳喧凤管,荷芰斗龙舟。七子陪诗赋,千人和棹讴。应言在镐乐,不让横汾秋。风俗因纾慢,江山成易由。驹王信不武,孙叔是无谋。佳气日将歇,霸功谁与修。桑田东海变,麋鹿姑苏游。否运争三国,康时劣九州。山虽幕府在,馆岂豫章留。水淀还相阅,菱歌亦故遒。雄图不足问,唯想是风流。李白诗: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洲。唐李义山诗:玄武湖中玉漏催,鸡鸣埭口绣襦回。谁言琼树朝朝见,不及金莲步步来。野亭马之纯诗:万顷冥茫水拍堤,当时于此习舟师。长江天险虽堪恃。斗舰人谋可勿施。莫使黑龙离旧窟,且教玄武入新词。如何又作蓬瀛景,时节采游看水嬉。曾极诗:当日湖光彻镜心,龙旗凤吹此登临。而今铁马回旋地,斜照黄尘一尺深。朱存诗:雷轰叠鼓火翻旗,三异翩翩试水师。惊起黑龙眠不得,狂风猛雨下多时。黄尚书度诗:玄武湖中春草生,依稀想见竹篱城。后来万蝶如云起,方恨图王事不成。万骑连山噪虎熊,千艘激浪泣鱼龙。变迁陵谷有如此,应笑铜驼无定踪。

  【南史】《张永传》:永涉猎书史,有巧思,为文帝所知。元嘉二十三年,造华林园,玄武湖,并使永监统。凡所制置,皆受则于永。详《本传》

  乌石湖

  【武昌府志】:在武昌县西五里。

  乌流湖

  【沔阳州志】:在州之南二百里。

  乌意湖

  【金陵新志】:在城东八十里,周回三里,溉田一十顷。

  乌戎湖

  【余姚志】:在县东北二十里,周三十四亩,有土门,溉田八十亩。

  碧湘湖

  【宋清江三化县】:孔武仲撰《碧湘湖录》:长沙有碧湘湖者,自马氏始也。僧惠岩,吴人。自杭州来,依马武穆王,武穆重之。一日思归,武穆曰:“公忆西湖耶?”乃为置寺湖西,而辟湖于寺外。旁引群山,下通湘水。其后惠岩卒于寺,至今堂中有真身存焉。马氏乘唐之乱,窃有一方。恃其兵力,北斗高氏,南盗岭表,遂为强国,武穆始称王。卒,传子希声;希声卒,弟希范立;希范卒,弟希广立,而湖南乱矣。希范最为奢侈,事土木作会春园,兴诸佛庙,增赋于民,上下雕困。是时,牙将丁思勤力谏不从,遂自杀。其无道如此。独武穆守节俭,号为长者,待士有礼。然绝山障水,以奉一浮图,亦过甚矣。其父子之所为岂相远哉!然至今为湘西之异观。余至真身寺,遂游湘上。憩乔木之阴,观鱼鸟之乐,日暮忘归。感马氏之兴废,而慨然于怀也,因录其本未云。

  碧浪湖

  【黄扬诗】《游碧浪湖简沈高士》:浮玉山边多系舟,菰蒲潇瑟动新秋。碧天万里转银汉,明月一轮当楼。每愧尘劳成白首,喜从仙御作清游。酒杯未落南风起,又归帆托顺流。

  绿水湖

  【舆地纪胜】:在南安岩数十里,水色深绿,可以彩画。旧传,定光佛创院岩中,彩画大绿,皆取诸此。

  绿杨湖

  【大一统志】:在高邮郡城三十里。

  仓江湖、朱渭湖

  【郡县志】:俱在荆州府枝江县。

  绣川湖

  【金华府义乌县志】:在县西一百五十步,广袤数百顷,溉田八百亩。有畸群峰环列下上,蓊粲如组绣,故名湖。有莲芡虾鱼之利,民甚赖之。濒湖居者筑亭榭,执花木。底春风物骀荡,盛夏芰荷敷腴。歌酒舫,四时不绝。湖之亭有六,南曰会景、清旷、撷芳,北曰清胜、绣光,附以钓轩,而花岛柳洲直其中。湖之傍又有月岩,秋光阁,登高台。大观三年,邑官祷雨,因筑堤以通往来,即柳洲造塔。徙大安尼寺额,更建僧利,由是湖之景益胜。绍兴十三年,知县董以为放生池。

  【续志】:绣川湖,已见前志。今周十里,溉田数百顷,盖众谷之水所钟也。北堤有桥以受水,东南有二斗门,以泄之。东渠南行,又折而东,折为三,以达溪。绍兴十四年,令董率民修浚。开禧二年,丞胡衍复增。淳熙四年,丞吴沃崇筑南斗门以制水,而利灌溉。

  【宋唐仲友诗】:众水汇山麓,平湖天宇宽。千家连岛屿,十里带林峦。柳长波澜阔,荷衰风月寒。吾将乘一棹,谁与辨纶竿。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三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三

  六模

  西湖

  杭州西湖

  【杭州府志】:西湖,在州之西,周三十里,山川秀发,景物华丽,映带左右。自唐以来,为东南游赏胜处,旧称西湖十景。曰:平湖秋月,苏堤春晓,断桥残雪,雷峰落照,南屏晓钟,曲院风荷,花港观鱼,柳浪闻莺,三潭印月,两峰插云。按:【旧志】:云:源出于武林钱唐。李泌引湖水入城中为六井,以便民汲。白居易记云:遇岁旱,可溉田千顷。宋元五年四月二十九日,龙图阁直学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苏轼奏开西湖状元: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盖不可废也。唐长庆中,白居易为刺史。方是时湖溉田千余顷,及钱氏有国,置撩湖,兵士千人日夜开浚。自国初以来,捐废不治,水涸草生,渐成葑田。熙宁中,臣通判杭州,则湖之葑合,盖十二年耳。至今才十六七年之间,堙塞其半,父老皆言:十年以来,水浅葑横,如云翳空,倏忽便满,更二十年无西湖矣。杭州无西湖,如人去其眉目,岂复为人乎!臣愚无知,窃谓西湖有可废者五。天禧中故相王钦若始奏,以西湖为放生池,禁捕鱼鸟,为人主祈福。自是以来,每四月八日,郡人数万会湖上,所活羽毛鳞介,以百万计,皆西北向稽首,仰祝千万岁寿。若一旦堙塞,使蛟龙鱼鳖同为涸辙之鲋,臣子坐观亦何心哉!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一也。杭之为州,本江海故地。水泉苦,居民零落,自唐季泌始引湖水作六井。然后民足于水,井邑日富百万,生聚侍此而后食。今湖狭水浅,六井渐坏,若二十年之后,尽为葑田,则举城之人复饮若,其势必自耗散。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二也。白居易作《西湖石函记》云:放水溉田,每减一寸,可溉十五顷;每一放时,可溉五十顷;若蓄泄及时,则濒河千顷可无凶岁。今虽不及千顷,而下湖数十里,茭菱谷米,所获不赀,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三也。西湖深阔,则运河可以取足于湖水,若湖水不足,则必取足于江潮。潮之所过泥沙浑浊一石五斗,不出三岁辄调兵夫十余万工开浚,而河行市井中,盖十余里,吏卒搔扰,泥水狼藉,为居民莫大之患。此西湖之不可废者四也。天下酒税之盛,未有如杭者也。岁课二十余万缗,而水泉之用,仰给于湖,若湖渐浅狭,水不应沟,则劳人远取山泉,岁不下二十万工。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五也。臣目睹西湖,有必废之渐,有五不可废之忧。岂得安岁月不任其责?辄已差官打量湖上葑田,许二十五万丈,度用夫二十余万工,若更得度牒百道,则一举募民除去净尽,不复遗患矣。轼尝有诗谓:“西湖天下景”。又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雨亦奇。好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当轼开湖时,筑堤其上。自孤山抵北山,夹道植柳,后人思其德,因名曰苏公堤。其后禁苏氏学,士大夫多媚时好,郡守吕惠卿奏毁之。乾道中,孝宗命作新堤,自南山净慈寺前新路口,直抵北山湖。分为二游人大舟往来,第能循新堤之东崖,而不能至北山。绍兴中,始造二高桥,出北山达大佛,而舟行往来始无碍。堤上有亭宇,为游人赏息处。旧有三贤堂:东坡苏轼、香山白居易、和靖林逋。

  【临安志】:在郡西,旧名钱塘湖。源出于武林泉,周回三十里,自唐及宋号游观胜地。中兴以来,衣冠之集,舟车之舍,民物阜蕃,室钜丽,尤非昔比。庆历初,守郑戬发属县丁数万人尽辟,豪族僧寺规占之地。仁宗嘉之,降诏奖谕,仍命岁常修导。绍兴十九年,以西湖近来秽浊堙塞,诏郡守阳鹏举措置,遂用工开撩。及修砌六井,阴窦水口,增置斗门闸板,量度水势,通放入井,且条具事宜。一捡淮绍兴九年八月指挥,许本府招置厢军兵士二百人,见管止有四十余人,今已措置拨填。辏及元额,盖造寨屋,舟舡专一撩湖,不许他役。一契勘绍光九年八月指挥,钱塘县尉管兼开湖职事。臣今欲专差武臣一员,知通逐特检察,庶几积日累月开撩,不致依旧堙塞。一、契勘西湖所种茭菱,往往于湖中取泥,葑夹和粪秽,包根坠种,及不时浇灌秽污。绍兴七年六月申明,今后永不许请佃栽种,今来又复重置莲荷,填塞湖港。臣已将莲荷租课官钱并已除放讫,如有违犯之人,科罪追赏。有官人,具申朝廷取旨施行。乾道五年,周安抚淙奏。臣窃惟西湖所贵深阔,而引水入城中诸井尤在涓洁,累降指挥禁止。抛弃粪土,载植茭菱,及浣衣洗马,秽污湖水,罪赏固已严。旧招军兵二百人,专一撩湖,委钱塘县尉主管。后来废阙,见存止三十五名。而有力之家,又复请佃湖面,转令人户租赁,栽种茭菱。因缘包占,增垒堤岸。日益填塞。深虑岁久,西湖愈狭,水源不通。臣近已重修诸井,沟口了毕,今欲增置撩湖军兵一百人,修盖寨屋,置造舟舡,就委钱塘县尉,并本府壕寨官一员,放衔位内带主管开湖事。专一管辖军兵开撩,不许人户请佃种植茭菱,及因而包占,增叠堤岸。或有违戾,许人告提,以违制论,旨从之。自后时有申明。淳丁未大旱,水尽涸,诏郡守赵节斋开浚,仍奉朝命。自六井至钱塘门上舡亭西林桥,北山第一桥高桥苏堤三塔。南新路柳州寺前,凡菱荷茭荡,一切去之。

  【梦梁录】:杭城之西,有湖曰西湖,旧名钱塘湖,周三十余里,自古迄今为绝景。唐朝白乐天守杭时,再筑堤捍湖。宋废历间,尽辟豪民僧寺规占之地,以广湖西。元时,苏东坡守杭,奏陈于上,谓西湖如人之眉目,岂宜废之。遂拨赐度牒易钱米,募民开湖,以复唐朝之旧。绍兴间,辇毂驻骅,衣冠纷集,民物阜蕃,尤非昔比。郡臣汤鹏举,申明西湖条划事宜于朝,增置开湖军兵,差委官吏管领,任责盖造寨屋,舟支专一撩湖,无致堙塞。修湖六井,阴窦水口,增置斗门水闸,量度水势,得其通流,无垢污之患。乾道年间,周安抚奏:乞降指挥禁止官民,不得抛弃粪土,栽植荷菱茭,植秽污,填塞湖港。旧招募军兵,专一撩湖,近来废阙,见存者止三十余名,两乞填刺补额。仍委尉司官,并本府壕寨官,带主管开湖职,专一管辖军兵开撩旱。无致人户包占。或有违戾,许人告捉,以违制论。自后时有禁约,方得开辟。淳丁未大埋,湖水尽涸。郡守赵节斋奉朝命开浚,自六井至钱塘上舡亭西林桥,北山第一桥苏堤三塔,南新路长桥柳洲寺前等处,凡种菱荷茭荡,一切去,方得湖水如旧。咸淳间,守潜皋野亦申请于朝,乞行除拆湖中菱荷,毋得存留秽塞,侵占湖岸之间。有御史鲍度劾奏,内臣陈敏贤、刘公正包占水池,盖造屋宇,濯秽洗马,无所不施,灌注湖水。一以酿酒以祀天地,飨祖宗,不得蠲洁,而亏歆受之福。次一城黎元之生,俱饮污腻浊水,而起疾疫之灾。奉旨降官罢职。今临安府,日下拆毁屋宇,开辟水港,尽于湖中。降拆荡岸,得以无污秽之患。官府除其年纳利租官钱,消灭其籍,绝其所莳本根,勿复萌蘖矣。且湖山之景,四时无穷,虽百画工莫能摸写。如映波桥侧,竹水院涧,森竹茂盛,密荫清爽,委可人意。西林桥,即里湖内,俱是贵官园囿。凉堂画阁,高台危榭,花木奇秀,灿然可观。有集芳御园,理庙赐与贾秋壑为第宅家庙。往来游玩舟支,不敢仰视,祸福立见矣。西林桥外孤山路,有琳宫者二:曰四圣延祥观;曰:西太乙宫。御圃在观侧,乃林和靖隐居之地。内有六乙泉、金沙井、闲泉、仆夫泉、香月亭,亭侧山椒环植。梅花亭中,大书于照屏之上云:疏影横斜水深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之句。又有堂扁曰:挹翠,盖挹西北诸山之胜耳。曰清新亭,面山而宅其麓,在挹翠之后。曰射圃,曰玛瑙坡,曰陈朝桧,皆列圃之左右。旧有东坡庵、四照阁、西阁、鉴堂、辟支塔,年深废久,则名不可废也。曰苏公堤,元年东坡守杭,奏开浚湖水,所积葑草筑为长堤,故命此名。以表其德云耳。自南迄北,横截湖面,绵亘数里,夹道杂植花柳,置六桥,建九亭,以为游人玩赏驻足之地。咸淳间,朝家给钱命守臣增筑堤路,沿堤亭再治一新,补植花木。向东坡尝赋诗云:“六桥横接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屏通。忽惊二十五万丈,老葑席卷苍烟空。曰:南山第一桥,名映波桥,西偏建堂,扁之先贤。宝历年,大资袁京尹韶请于朝,以杭居吴会为列城冠,湖山清丽,瑞气扶舆,人杰代生,踵武相望,祠祀未建,实为阙文。以公帑求售居民园屋,建堂,奉忠臣孝子,善士名流,德行节义,学问功业。自陶唐至宋,本郡人物许箕公以下三十四人,及孝节妇孙夫人等五氏,各立牌刻表世旌哲而祀之。堂之外堤边有桥,名袁公桥,以表而出之。其地前挹平湖,四山环合,景象窈深,虽堂滨潮入其门,一经萦纡,花木薮翳,亭馆相望。五六来者,繇振衣,历古香,循清风,登山亭,憩流芳,而后至祠下,又徒玉晨道馆,于祠之艮隅,以奉洒扫。易扁曰:旌德。且为门便其往来,直门为堂,扁仰高。曰:第二桥,名锁澜桥。西建堂,扁湖山。咸淳间,洪师焘买民地创栋宇雄杰,面势端闳,冈峦奔趋,水光漾四浮,图矗四围,如武士相卫,回眸顾眄,繇后而望,则芙蕖菰蒲,蔚然相扶,若有逊避其前之意。后二年,师臣潜皋墅,增建水阁六楹,又纵为堂四楹,以达于阁。环之栏槛,辟之槛牖,盖迩延远挹,书纳千山万景,卓然为西湖堂宇之冠。游者争趋焉。曰:第三桥,名望山桥。侧有堂扁三贤,以奉白乐天、林和靖、苏东坡三先生之祠。袁大资请于朝,切惟三贤,道德名节,震耀今古,而祠附于水仙庙东庑,则何以崇教化厉风俗。遂买居民废花坞,改造堂宇,以奉三贤,实为尊礼名胜之所。正当苏堤之中,前挹湖山,气象清旷,背负长冈,林樾深窈。南北诸峰,岚翠环合,遂与苏堤贯联也。盖堂宇参错,亭馆临堤,种植花竹,以显清概。堂扁水西云,北月、香水影、晴光、雨色。曰:北山第二桥,名东浦桥。西见一小矮桥过水,名小新堤。于淳年,赵节斋尹京之时,筑北堤至曲院,接灵隐三竺梵宫,游玩往来,两岸夹植花柳,至半堤,建四面堂,益以三亭于道左,为游人憩息之所。水绿山青,最堪观玩。咸淳再行高筑堤路,凡二百五十余丈,所费俱官给其券工也。曰北山第一桥,名涵碧过桥。出街东有寺,名广化。建竹阁、西面栽竹万竿,青翠森茂,阴晴朝暮,其景可爱。阁下奉乐天之祠焉,曰寿星寺。高山有堂,扁江湖伟观,盖此堂外江内湖,一览目前。淳赵尹京重创广夏,危栏显敝虚旷。旁又为两亭,巍然立于山峰之顶,游人纵步往观,心目为之豁然。曰孤山桥,名宝,旧呼曰断桥。挢里有梵宫,以石刻大佛,金装,名曰大佛头。正在秦皇缆丹石山,游人争睹之。桥外东有森然亭,堂名放生,在石函桥西,昨于真庙朝。天禧年间,平章王钦若出判杭州,请于朝建池,次年守臣王随记其事。元东坡请浚西湖,谓每岁四月八日,邦人数万集于湖上,所活羽毛鳞介,以百万数。皆西北向,稽首祝万岁。绍兴以銮舆驻骅尤宜涵养,以示渥泽,仍以西湖为放生池。禁勿采捕,遂建堂扁德生。有亭二:一以滨湖为祝网纵鳞之所,亭扁泳飞;一以枕山,凡名贤旧刻皆峙焉。又有奎画戒烹宰文,刻石于堂,上曰玉莲,又名一清。在钱塘门外,菩提寺南沿城。景定年,尹京马光祖建,次年魏克愚徙郡,治竹山阁,改建于此。但堂宇爽恺,花木森森,顾盼湖山,蔚然堪画曰,丰豫门外有酒楼,名丰乐,旧名耸翠楼。据西湖之会,千峰连环,一碧万顷,柳汀花坞,历历栏槛间。而游桡画舡,棹讴堤唱,往往会于楼下,为游览最。顾以官酤喧杂,楼亦卑小,弗与景称,淳年,师臣赵节斋再撤新,割瑰丽尤宀特高楼云霄为湖山壮丽。花木亭榭,映带参错,气象尤奇。缙绅人乡饮团拜,多集于此。更以钱塘门外望楼,又名看经楼。大佛头石山后,名十三间楼。乃东坡守杭,曰,多游此。今为相严院矣。丰豫门外有有湖堂三处,俱废之久,名贤遗迹不可无传,故书之,使后贤不失其名耳。曰湖边园圃如钱塘玉壶、丰豫渔庄、清波最景、长桥庆乐,大佛雷峰、塔下小湖、齐宫甘园、南山南屏,皆台榭亭阁。花木奇石,影映湖山,兼之贵宅臣穴舍,列亭舒于水堤。梵刹琳宫,布殿阁于湖山。周回胜景,言之难尽。东坡诗云:“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正谓是也。近者尽画,称湖山四时景色,最奇者有十。曰:苏堤春晚、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岸闻莺、花港观鱼、雷峰落照,而两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春则花柳争妍,夏则荷榴竞放,秋则桂子飘香,冬则梅花破玉,四时之景不同,而赏心乐事亦无穷矣。

  【武林旧事】:四水潜夫辑西湖游幸,都人游赏淳熙间,寿皇以天下养,每奉德寿三殿,游幸湖山,大龙舟,宰执从官以至大。应奉诸司,及京府弹压等,各乘大舫,无虑数百。时承平日久,乐与民同。凡游观买卖,皆无所禁。尽楫轻舫,旁午如织。至于果、蔬、羹、酒、关扑、宜男、戏具、闲竿、花蓝、画扇、彩旗、糖、鱼、粉饵、时花、泥婴等,谓之湖中土宜。又有珠翠冠梳、销金彩段、犀钿髹添、织藤窑器、玩具等物,无不罗列,如先贤堂、三贤堂、四圣观等处最盛。或有以轻桡趁逐求售者,歌娱舞鬟,严妆自卫,以待招呼者,谓之水仙子。至于吹弹舞拍,杂剧杂扮,撮弄胜花,泥丸鼓板,投壶花弹,蹴鞠分茶,弄水踏混,木拨盆杂艺,散耍,讴唱,息器,教水族飞禽,水傀儡,鬻道术,烟火起轮。走线,流星,水爆,风筝不可指数,总谓之赶趁人,盖耳目不暇给焉。御舟四垂珠帘锦幕,悬挂七实珠翠、龙舡梭子、闹竿、花篮等物,宫姬韶部俨如神仙,天香浓郁,花柳避妍。小舟时有宣唤赐予,如宋五嫂鱼羹,尝经御赏,人所共趋,遂成富媪。朱静佳六言云:“柳下白头钓叟,不知生长何年。前度君王游幸,卖鱼收得金钱。”往往修旧京金明池故事,以安太上之心,岂特事游观之美哉!湖上御园,南有聚景、真珠、南屏。北有集芳、延祥、玉壶,然亦多幸聚景焉。一日御舟经断桥,桥旁有小酒肆,颇雅洁,中饰素屏,书《风入松》一词于上。光尧驻目,称赏久之,宣问何人所作,乃太学生俞国宾醉笔也。其词云:“一春长费买花钱,日日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骄斯过沽酒楼前。红杏香中歌舞,绿杨影里秋千。东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画船载取春归去,余情在湖水湖烟。明日再携残酒,来寻陌上花钿。”上笑曰:“此词甚好,但末句未免儒酸。”因为改定云:“明日重扶残醉。”则迥不同矣。即日命解褐云。西湖天下景,朝昏晴雨,四序总宜。杭人亦无时而不游,而春游特盛焉。承平时,头舡如大绿、间绿、十样锦、百花宝胜、明玉之类,何翅百余,其次则不计其数,皆华丽雅靓,夸奇竞好。而都人凡缔姻,赛社会,送葬,经会献神,仕宦恩赏之经营,禁省台府之嘱托,贵要地,大贾豪民,买笑千金。呼卢百万,以至痴儿呆子,密约幽期,无不在焉。日糜金钱,靡有纪极,故杭谚有“销金锅儿”之号,此语不为过也。都城自过收灯,贵游巨室,皆争光出郊,谓之探春。至禁烟为最盛,龙舟十余,彩旗叠鼓,交午曼衍,粲如织锦,内有曾经宣唤者,则锦衣花帽,以自别于众。京尹为立赏格,竞渡争标,内贵客,赏犒无算,都人士女,两堤骈集,几于无置足地。水面画楫,栉比如鱼鳞,亦无行舟之路。歌欢箫鼓之声,振动远近,其盛可以想见。若游之次第,则先南而后北。至午则尽入西冷桥,里湖,其外几无一舸矣。弁阳老人有词曰:“看画船尽入西冷,闲却半湖春色”。盖记实也。既而小泊断桥,千舫骈聚,歌管喧奏,粉黛罗列,最为繁盛。桥上少年郎,竞纵纸鸢,以相勾牵剪截,以线绝者为负。此虽小技,亦有专门爆仗。起轮、走线之戏,多设于此。至花影暗而月华生,始渐散去。绛纱笼烛,车马争门,日以为常。张武子诗云:“帖帖平湖印晚天,踏歌游女锦相牵。都城半掩人争路,犹有胡琴落后舡。”最能状景。茂陵在御,略无游幸之事,离宫别馆,不复增修。黄洪诗云:“龙舟太半没西湖,此是先皇节俭图。三十六年安静里。棹歌一曲在康衢。理宗时,亦尝制一舟,悉用香楠木,抢金为之。亦极华侈,然终于不用。至景定间,周汉国公主得旨,偕驸马都尉杨镇湖,一时文物亦盛。仿佛承平之旧,倾城纵观,都人为之罢市。然是时先朝龙舫,久已沉没,独有小舟,号小乌龙者,以赐阳郡王之故尚在。其舟平底有拖,制度简朴,或传此舟每出,必有风雨。余尝屡乘,初无此异也。

  【能改齐漫录】《郑文肃复西湖旧堤》:郑文肃天休,仁宗时,知杭州。郡中西湖环三十里,溉湖上良田千顷。唐李泌即湖中。作阴窦引水灌城中六井,以资没者。武肃置撩清军,以疏其恶。自钱氏纳土至公居郡时,凡六十余年,而湖秽不治,豪夺以耕,僧侈其宇。浸淫蠹食无有已时。公按旧记复故堤,程工无虑十万,调境内丁夫辟之,湖利大兴。

  【四朝闻见录】《杨沂中穴西湖》:言者疏奏沂中擅灌西湖水入私第。上徐晓言者曰:“朕度南之初,虏人退而群盗起,朕重困赤子,遂用议者羁縻之策刻尽封群盗,大者郡王,小亦节钺。朕所自有者,惟淅数郡。计犹豫未决,会诸将尽平群盗,朕已发除土地之外,凡府库金帛,俱不问。沂中故有余力,以给泉池,若以诸将平盗之功,虽尽以西湖赐之,曾不为过,沂中此事,唯卿容之。”言者惶恐而退。

  【临安志】:杭州有西湖,而颖亦有西湖,皆为游赏之胜,而东坡连守二州。其初得颖也,有颖人在坐云:“内翰但只消游湖中,便可以了郡事。”盖言其讼简也。秦少章因作一绝献之,云:“十里荷花菡萏初,我公所至有西湖。欲将公事湖中了,见说官闲事亦无。”

  【宋苏东坡大全集】《奏乞开西湖状》一首:臣闻天下所在陂湖河渠之利,废兴成毁,皆若有数。惟圣人在上,则与利除害,易成而难废。昔西汉之末,翟方进为丞相,始决坏汝南鸿隙陂。父老怨之,歌曰:“坏陂谁?翟子威。饭我豆羹羊魁,反乎覆,陂当复。谁言者?两黄鹄。”盖民心之所欲而托之天,以为有神下告我也。孙皓时,吴郡上言:“临平湖,自汉末草秽壅塞,今忽开通,长老相传,此湖开,天下平。”皓以为己瑞。已而晋武帝平吴。由此观之,陂湖河渠之类,久废复开事关兴运,虽天道难知,而民心所欲天必从之。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盖不可废也。唐长庆中,白居易为刺史,方是时湖溉田千余顷。及钱氏有国,置撩湖兵士千人,日夜开浚。自国初以来,稍废不治,水涸草生,渐成葑田。熙宁中,臣通判本州,则湖之葑合,盖十二三耳。至今才十六七年之间,遂堙塞其半,父老皆言,十年已来,水浅葑横,如云翳空,倏忽便蒲,更二十年无西湖矣。使杭州无西湖,如人去其眉目,岂复为人乎?臣愚无知,窃谓西湖有不可废者五。天禧中,故相王钦若始奏,以西湖为放生池,禁捕鱼鸟,为人主祈福。自是以来,每岁四月八日,郡人数万会于湖上,所活羽毛鳞介以百万数,皆西北向稽首,仰祝千万岁寿。若一旦堙塞,使蛟龙鱼鳖同为涸辙之鲋,臣子坐观亦何心哉!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一也。杭之为州,本江海故地,水泉苦,居民零落。自唐李泌始引湖水作六井。然后民足于水,井邑日当百万,生聚待此而后食。今湖狭水浅,六井渐坏,若二十年之后,尽为葑田,则举城之人,复饮苦,其势必自耗散。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二也。白居易作《西湖石函记》云:放水溉田,每减一寸,可溉十五顷。每一放时,可慨十顷。若蓄泄及时,则濒河千顷可无凶岁。今虽不及千顷,而下湖数十里间,茭菱谷米所获不赀。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三也。西湖深阔,则运河可以取足于湖水;若湖水不足,则必取足于江潮。潮之所过泥沙浑浊一石五斗,不出三岁,辄调兵夫十余万工开浚,而河行市井中盖十余里,吏卒搔扰,泥水狼藉,为居民莫大之患。此西湖之不可废者四也。天下酒官之盛,未有如杭者也。岁课二十余万缗,而水泉之用,仰给于湖,若湖渐浅狭,水不应沟,则当劳人远取山泉,岁不下二十万工。此西湖之不可废者五也。臣以侍从出膺宠寄,目睹西湖有必废之渐,五不可废之忧,岂得苟安岁月不任其责?辄已差官打量,湖上葑田计二十五万余丈,度用夫二十余万工。近者伏蒙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以本路饥馑,特宽转运司,上供额斛五十余万石出粜,常平米亦数十万石约敕诸路不取。五谷力胜税钱,东南之民所活不可胜计。今又特赐本路度牒三百,而杭独得百道。臣谨以圣意增价召人中米减价出卖,以济饥民,而增减耗析之余,尚得钱米,约共一万余贯石。臣辄以此钱米募民开湖,度可得十万工。自今月二十八日兴工,农民父老纵观太息,以谓二圣既捐利与民,活此一方,而又以其余弃,兴久废无穷之利。使数千人得食其力,以度此凶岁,盖有泣下者。臣伏见民情如此,而钱米有限,所募未广,葑合之地尚存太半。若来者不嗣,则前功复弃,深可痛惜;若更得度牒百道,则一举募民除去净尽,不复遗患矣。伏望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少赐详览,察臣所论西湖五不可废之状,利害卓然,特出圣断。别赐臣度牒五十道,仍敕转运提刑司,于前来所赐诸州度牒二百道内,契勘赈济支用不尽者,更拨五十道价钱与臣,通成一百道,使臣得尽力毕工,半年之间,目见西湖复唐之旧。环三十里际山为墀,则农民父老,与羽毛鳞介,同咏圣泽,无有穷已。臣不胜大愿,谨录奏闻,伏候敕旨,贴黄。目下浙中梅雨,葑根浮动,易为除去。及六七月大雨时行,利以杀草芟夷蕴崇,使不复滋蔓。又沂中农民皆言,八月断葑根,则死不复生。伏乞圣慈早赐开允,及此良时兴工,不胜幸甚!又贴黄。本州自去年至今开浚运河,引西湖水灌注其中,今来开除葑田,逐一利害,臣不敢一一烦渎天听。别具状申三省去讫。《申三省状》:轼于熙宁中通判杭州,访问民间疾苦。父老皆云:“若运河淤塞,远则五年,近则三年。”率常一开浚,不独劳役兵民,而运河自州前至北郭,穿中盖十四五里。每将兴工,市肆汹动,公私骚然。自胥吏壕寨兵级等,皆能恐喝人户。或云,当于某处置土,某处过泥水。则居者皆有失业之忧,既得重赂,又转而之他。及工役既毕,则房廊邸店,作践狼藉。园圃隙地,例成丘阜,积雨荡濯,复入河中,居民患厌,未易悉数。若三五年失开,则公私壅滞,以寸尺水,行数百斛舟,人牛力尽,跬步千里。虽监司使命,有数日不能出郭者。其馀艰阻,固不待言。问其所以频开屡失之由,皆云:龙山沂江两闸,日纳潮水,沙泥浑浊,一汛一淤,积日稍久,便及四五尺。其势当然,不足怪也。轼又问:言潮水淤塞,非独近岁,若自唐以来如此,则城中皆为丘阜,无复平田。今验所在堆叠泥沙,不过三五十年所积耳。其故何也?父老皆言:“钱氏有国时,郡城之东有小堰门。”既云小堰,则容有大者。昔人以大小二堰,隔绝江水,不放入城,则城中诸河,专用西湖水。水既清澈,无由淤塞,而余杭门外,地名半道洪,昔亦有堰,名为清河。意亦爱惜湖水,不令走下。自天禧中,故相王钦若知杭州,始坏此堰,以快目下舟,往来今七十余年矣。以意度之,必自此后湖水不足于用,而取足于江潮。况今者西湖日就堙塞,昔之水面半为葑田。霖潦之际无所潴畜,流溢害田。而旱乾之月,湖自减涸,不能复及运河。谨按、唐长庆中,刺史白居易浚治西湖,作《石函记》。其略曰,自钱唐至盐官界,应溉夹河田者,皆放湖入河。自河入田,每减一寸,可溉十五顷。每一放时,可溉五十顷。若堤防如法,蓄泄及时,则濒湖千顷无凶年矣。由此观之,西湖之水,尚能自运河入田,以溉千顷,则运河足用,可知也。轼于是时,虽知此利害,而讲求其方未得要便。今者蒙恩出典此州,自去年七月到任,首见运河干浅,使客出入艰苦万状,谷米薪刍,亦缘此暴贵。寻刷捍江兵士,及诸色厢军,得千余人。自十月兴工,至今年四月终,开浚茆山监桥二河,各十余里,皆有水八尺已上。见今公私舟舡通利,父老皆言:“自三十年已来,开河未有若此深快者也。”然潮水日至,淤填如旧,则三五年间前功复弃。轼方讲问其策,而临濮县主簿、监在城商税苏坚建议曰:“江潮灌注城中诸河,岁月已久,若遽用钱氏故事以闸却之,今自城外转过,不惟事体稍大,而湖面葑合积水不多,虽引入城,未可全恃。宜参酌古今,且用中策。今城中运河有二:其一曰茆山河,南抵龙山浙江闸口,而北出天宗门;其一曰盐桥河。南至州前碧波亭下,东合茆山河,而北出余杭门。余杭天宗二门,东西相望,不及三百步。二河合于门外,以北抵长河堰下,今宜于铃辖司前创置一闸,每遇潮上,则暂闭此闸。今龙山沂江潮水,径从茆山河出天宗门,候一两时辰,潮平水清,然后开闸,则盐桥一河过中者,永无潮水淤塞。开淘搔扰之患,而茆山河纵复淤填,乃在人户稀少,村落相半之中。虽不免开淘,而泥土有可堆积,不为人患。潮水自茆山河,行十余里至梅家桥下,始与盐桥相通。潮已行远,泥沙澄坠,虽入桥河,亦不淤填。自来潮水入茆山盐桥二河,只淤填十里。自十里以外,不闻开淘,此已然之明效也。茆山河既日受潮水,无缘涸竭。而盐桥河底,抵茆山河底四尺,梅家桥下,量得水深四尺,而碧波亭前水深八尺。则监桥河,亦无涸竭之理,然犹当过虑以备乏水。今西湖水贯城,以入于清湖河者,大小五道,一暗门外斗门一所。一涌金门外闸一所。一集贤亭前水视一所。集贤亭后水闸一所。一菩提寺前斗门一所。皆自清湖河而下,以北出余杭门,不复与城中运河相灌输。此最可惜,宜于涌金门内小河中,置一小堰,使暗门通金门。二道所引湖水皆入法慧寺东沟中,南行九十一丈,则凿为新沟二十六丈。以东达于承天寺东之沟,又南行九十丈,复凿为新沟一百有七丈。以东入于猫儿桥河口,自猫儿桥河口入新水门,以入于盐桥河,则咫尺之近矣。此河下流则江潮清水之所入,上流则西湖活水之所注,永无乏绝之忧矣。而湖水所过,皆曲折之间,颇作石柜水,使民得汲用浣濯,且以备火灾,其利甚博。此所谓参酌古今,而用中策也。”轼寻以坚之言,使通直郎知仁和县事黄相度可否?及率僚吏躬亲验视,一一皆如坚言,可成无疑也。谨以四月二十日,兴功开导,及作堰闸,且以余力修完六井,杭州城中多卤地,无甘井。唐刺史李泌始作六井,皆引湖水注其中,岁久不治。熙宁中知州陈襄与某同擘画修完,而功不坚致。今复废坏。某今改作瓦筒,又以砖石培固护,可以坚久。皆不过数月,可以成就。而本州父老农民,睹此利便,相率诣轼陈状,凡一百一十五人,皆言西湖之利。上自运河,下及民田,亿万生聚饮食所次,非止于游观之美。而近年以来堙塞几半,水面日减,茭葑日滋,更二十年无西湖矣。劝轼因此尽力开之,轼既深愧其言,而患兵工寡少,费用之资无所从出。父老皆言:“窃闻朝廷近赐度牒一百道,每道一百七十贯文,为钱一万七千贯文。本州既高佑米介召人入中,减价出粜,以济饥民,消折之余,尚有钱米,约共一万贯石。若攴用,此亦足以集事矣。”适会钱塘县尉许敦仁建言西湖可开状。其略曰,议者欲开西湖久矣,自太守郑公戬以来,苟有志于民者,莫不以此为急,然皆用工减裂,又无以善其后。盖西湖水浅,茭葑壮猛,虽尽力开撩,而三二年间,人工不继,而随手葑合,与不开同。窃见吴人种菱,每岁之春芟除捞漉,寸草不遗。然后下种,若将葑田变为菱荡,永为茭草堙塞之患。今乞用上件钱米,雇人开湖,候开成湖面,即给与人户量出课利,作菱荡租佃。获利既厚,岁加功,若稍不除治,微生茭葑,即许人戋刂赁,但使人户常忧。戋刂夺自然尽力,永无后患。今有钱米一万贯石,度所顾得十万工,每工约开葑一丈,亦可添得十万丈水面,不为小补。若量破钱米,召募饥民兴役,必不济事。若日破米三升、钱五十五文,足雇一强壮人夫,然后可使。虽云强状,然艰食之岁,使数千人得食其力以度凶年,亦归于赈济也。轼寻以敦仁之策,参考众议,皆谓允当。已一面牒本州依敦仁擘画,攴上件钱米雇人。仍差捍江舡务,楼店务,兵士共五百人。船载葑草,于四月二十八日兴工去讫,今来有合行起请事件,谨具画一如左。一今来所创置铃辖司前一闸,虽每遇潮上闭得一两时辰,而公私舟船欲出入闸者,自须先期出入,必不肯端坐以待闭闸。兼更有茆山一河自可通行,以此实无阻滞之患,而能隔截江潮。径自茆山河出天宗门,至盐桥一河,永无堙塞,门淘搔扰之患,为利不小。恐来者不知本末,以阻滞为言,轻有变改,积以岁月,旧患复作。今来起请新置铃辖司前一闸,遇潮上闭讫,方得开龙山浙江闸。候潮平水清,方得却开铃辖司前闸。一盐桥运河岸上,有治平四年提刑元积中所立石刻,为人户屋舍侵占牵路,已行除拆外,具载阔狭丈尺。今方二十余年,而两岸人户复侵占牵路,盖屋数千间,却于屋外别作牵路,以致河道日就浅窄,准此据理并合拆除。本州方行相度,而人户相率经州,乞据逐人家后丈尺,各作木岸以护河堤,仍据所侵占地。量出赁钱官为桩管,准备修补木岸,乞免折除屋舍。本州已依状施行去讫。今来讫请应占牵路人户,所出赁钱并送通判厅收管,准备修补河岸,不得别将支用。如违,并科违制。一、自西湖水面,不许人租佃。惟茭葑之地,方许请赁种植。今来既将葑田开成水面,须至给与人户请佃种菱。深虑岁久,人户日渐侵,占旧来水面种植,官司无由觉察。已指挥本州候开湖了日,于今来新开界上,立小石塔三五所相望为界,亦须至立条约今来起请应石塔以内水面,不得请射及侵占种植。如违,许人告,每丈支赏钱伍省。以犯人家财充。一、湖上种菱人户,自来脔割葑地,如田塍状,以为疆界,缘此即渐葑合,不可不禁。今来起请应种菱人户,只得标插竹木为四至,不得以脔割葑为界。如违,亦许人戋刂赁。一、本州公使库自来收西湖菱草荡课,利钱四百五十四贯充公使,今来既开草葑,尽变为菱荡,给与人户租佃,即今后课利亦必稍增。若拨入公使库未为稳便。今来起请,欲乞应西湖上新旧菱荡课利,并委自本州量立课额,今后永不得增添。如人户不切除治,致少有草葑,即许人戋刂赁。其戋刂赁人特与权免三年课利,所有新旧菱荡课利钱,尽送钱塘县尉司收管,谓之开湖司公使库。更不得支用,以备逐年顾人开葑撩浅。如敢别将支用,业并科违制。一、钱塘县尉廨宇,在西湖上。今来起请,今后差钱塘县尉衔位内带管开湖司公事,常切点检。才有茭葑,即依法施行。或支开湖司钱物雇人开撩,替日,委后政点检交割,如有茭葑不切除治,即申所属点检,申吏部理为遗阙以上六条,并刻石置知州,及钱塘县尉厅上,常切点检。右谨件如前,勘会西湖葑田共二十五万余丈,合用人夫二十余万工,上件钱米约可顾十万工,只开得一半。轼已具状奏闻。乞别赐度牒五十道,通成一百道,充开湖费用。外所有逐一子细利害,不敢一一紊烦天听,伏乞仆射、相公、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丞、尚书右丞,特赐详览前件所陈利害,及起请六事逐一敷奏,立为本州条贯,早赐降下依禀施行。兼画成地图一面随状纳上。谨具状申三省,谨状。《开湖祭祷吴山水仙五龙王庙祝文》:杭之西湖,如人之有目;湖生茭葑,如目之有翳;翳久不治,目亦将废。河则神之职,方此东作,敬荐其洁,锡之丰岁,以昭灵德。尚响。

  【播芳大全集】《开西湖告庙祝文》:杭之西湖,如人之有目;湖生茭葑,如目之有翳;翳久不治,目亦将废。河渠有胶舟之苦,鳞介失解纲之惠。大池化为眢井,而千顷无复丰岁矣。是用因赈恤之余资,兴开凿之利势。百日奏功,所患者淫雨;千夫在野,所忧者疫疠。庶神明之阴相,与人谋而协济。鱼龙前导以破坚,菰苇解折而迎锐。复有唐之旧观,尽四山而为际。泽斯民于无穷,宜事神之益励。我将大合乐以为报,岂徒用樽酒之薄祭也。

  【周益公大全集】《记西湖登览》:壬午三月已灰晴,与芮国器、程泰之、蒋子礼,出暗门,上风篁岭,酌龙井,入寿圣寺,拜赵清献公、苏翰林、僧辨才画像,观乙亥二月,与张德庄、周孟觉,同游时题字。寺有海棠一株,盖苏公手植。僧颇有能道,元间诸公谈论,自言得于其师云。午饭后,过长耳相院,泰之读书处也。与国器奕于山亭,小酌而去。道傍有六通院,无足观,遂繇支径扣邓氏时思庵,庵僧导至石屋,嵌空可爱。进寻水乐洞声,如琴筑音节天成,以路僻,人罕知者。舍马上烟霞岭,国器子礼至中道惮其险,予乃与泰之自往,至寺亦惫矣。少休,秉烛入洞,深十二丈,上下平阔,近城郭不易得也。归饮净慈食鸡甚美,徵事戏为联句数十韵,如日膳双月攘一之数语甚工。

  【夷坚志】:乐平新进乡农民陈五,为翟氏田仆,每以暇时,受他人庸雇负担远适。绍熙四年春,在家病疫死,胸臆尚暖,家未忍瘗。越三昼夜奋而起,说:“初死时觉魂从脑门出,见本身卧床上,妻儿叫哭作声相呼,更无应者。有一神人称将军,领去过别病家,歆享酒食。既醉,唤我前曰:‘我闻得杭西湖境致极好,常恨平生不曾到,今欲因巡历游玩一遭,倩尔引导,候看了当放尔。’即命监守者捉我布袋中,携以先行,沿路遇人家受供献,则挂袋于户檐下。丁宁莫要喘气,尽将食物收拾挈去,忽忙不少停,又诣一家,一日须十余处。昏暮入庙宇,将酒肉分给人,从亦自就位饱食,如此五日。到临安游湖、天竺灵隐、市肆园林、逐一行遍,只不敢入道观。复从海岸抵福建,回建昌、抚州,至白干查家歇,憩坐未稳,一急脚走,报曰:‘速去速去!’俄闻霹雳霍闪震动天地,一道士戴星冠,仗剑捧水诵,念到火发烧屋处,众扶拥将军以下奔出,更相踏践。我依前在布袋内,不觉扌颠落地,元来却只卧此间,自是遂活。”是日洛阳康羲仲来翟氏庄,目击其事。及秋末康与翟同往疏山,经白干,专谒查家,访动静。云:“今春举家梁时疾,得道士行五雷法,祛之而愈。”正合陈五所言。

  福建西湖

  【三山志】:旧记,西湖在福州西三里,为闽时湖。周回十数里,筑室其上,号水晶宫,其后尽为民田。淳熙年,待制赵公汝愚奏,请兴复开浚,朝廷从之。今尽复旧制。公奏曰:契勘本州元有西湖,在城西三里。迤逦并城南流接大壕,通南湖,潴水泽,灌溉民田。事载《闽中记》甚详。父老相传,旧时湖周回十数里,天时旱焊,则发其所聚,高田无乾涸之忧;时雨泛涨,则泄而归浦,旱田无浸之患。民不知旱涝,而享丰年之利。后来人户夤缘请射,岁纳些小课利,谓之池户。官中但见其丝毫之入,而不知其为民户永远之害。岁月浸久,填淤殆尽,各立封畛以为已物。或塞为鱼塘,或筑成园囿,甚至于违法,立券相售如祖业。然西湖南湖不复相通,而古人积水利民之地,尽为豪民猾户所有。虽潮水不住往来,而上下阻隔无由通济。臣照得本州地狭民贫,全仰岁事丰登,田畴广殖,小有荒歉,难以技捂。况田并湖弥望,尽是负郭良田。自从水源障塞之后,稍遇旱乾,则西北一带高田凡数万亩,皆无从得水;至春夏之交积雨霖霪,则东南一带低田,发泄迟滞,皆成巨浸。致使一方人户,白纳税租而所谓池户者,公然坐享重利。第以圭撮偿官,其为利害大不相侔矣。今来若不申明朝廷,诚恐向后转见堙废,难以兴复,并湖之民永被其害。欲乞圣慈特降指挥,行下本州,告示有田之家,许于农事之隙,稍循旧迹开浚。今附城为壕上下流注,虽未能尽复古来丈尺,庶几西湖与南湖通接,负郭之田尽沾水利,而长享有年之效。兼照得本州旧无放生池,如蒙朝廷许从今来所请,仍乞将上件西湖至南湖一带,尽充本州放生池,禁止采捕,仰祝两宫无疆之寿。其每岁不过捐本州公使库,所入池户花利钱数百缗,而为一方人户无穷之利。且与户部诸司钱物全不相妨,无捐于公而有济于私,诚非小补。圣旨依奏。公又取其节日而为之记。福州背负崇山,其东西南三面地皆平衍,无险可恃。晋严高始并城凿湖,引水为固,且以灌溉,其念深矣。岁久堙废,惟西湖之旧迹仅存。湖中岁有菱芰之属以助公帑,租户因之自分塍界,潮路壅隔,农始病之,堙废之由实本诸此。兹既被旨开浚稍复旧观,聊记数事以告后之君子。幸垂听焉。谨列于后:一、西湖伏准旨挥,不许栽种,亦不许租田。其中莲菱茭葑之属,犹有锄治未尽去处,幸因农隙以渐除去。自迎仙桥至南湖,及上斗池,惟许种莲,不得别种他物。虽许人租佃,然须每岁正月捡举召人实封。姑至岁终为界,若循旧例,令一家租佃,则因仍岁久,认为已业,将复有前日堙塞之弊,此不可不戒。一、西湖之路,自鹿项门北,至凤池桥,长三百七十三丈二尺,自凤池桥,西至鼋潭官路口,长四百六十七丈七尺。自鼋潭官路口,南至水仙宫,周围绕出新堤至迎仙桥,长六百二十六丈六尺。自迎仙桥东至鹿项门,长三百五丈。总计一千七百七十二丈五尺。以上系用乡尺,若以官尺为准,每丈实计八尺七寸。维之以石各高五尺,堤上有路各阔二丈。水仙宫堤面,各阔一丈五尺。一上斗池四围堤路,共长二百八十三丈。堤面各阔一丈。一、西湖闸七座。鹿项门闸,高八尺,长一丈六尺八寸。闸板高七尺五寸,长九尺八寸,右系使君甘棠二闸。潮水入湖之处,闸在城中,限隔内外,常用扃锁,不可妄启。大中寺看管。悦济闸,高七尺六寸,长一丈五尺,板四片,高四尺,长九尺。右系欧治池水循子城壕入湖之处。定以四板为准,平时宜常水以备缓急,以利灌溉。遇雨泽泛溢,则听其自板上流过入湖,不须启闭。乾元寺看管。迎仙桥闸,高一丈一尺,长五丈二尺。板二重,各四片,高三尺九寸,长一太六尺。右系西湖潮水出入之地,最为要处。并湖民田高代不等,水大高,则低田被浸,大低则高田难于汲引。今定以四板为准,平时不可妄启,遇雨泽小有泛溢,则听其自板上流过。惟积雨霖霪,山水盛涨,则量启一板,或二板,以泄水势,纵鱼入海,水落复旧。西禅寺看管。开化闸,高七尺五寸,长三丈四尺。板二重,各三片,高三尺三寸,长一丈四尺五寸。右系白灶浦潮水出入之地,可以行舟至迎仙桥下卸。遇大潮,候日初三十八,宜候潮水将平尽,启闸板,令客舟往来,纵鱼入海,潮退复旧。香严显报二寺看管。金斗闸,高八尺二寸,长一丈四尺七寸。板二重各四片,高四尺四寸,长一太四尺七寸。右系弥浦潮水出入之地,平时不可妄启。神光寺看管烧灰闸,高八尺五寸,长四丈。板二重各三片,高三尺,长一丈五尺。右湖水入海此闸最为径便。每月大潮日初三十八,专差使臣一负,守候潮长略与湖平,即尽起闸板,纵鱼入海,潮退复旧。南报恩寺看管。九仙桥闸,高八尺三寸,长二丈五尺。板二重各三片,高三尺,长九尺。右湖水入海此闸亦为径便,平时不可妄启。惟遇积雨霖霪,山水盛涨,迎仙桥闸启板之时,即同开化、金斗、烧灰三闸,各启一板,或二片,以泄水势,纵鱼入海,水落复旧。仁王寺看管。东湖闸五座。第一闸,高五尺八寸,长一丈九尺。板二重各四片,高三尺八寸,长九尺。石泉寺看管。第二闸,高六尺五寸,长三丈二尺。板二重各四片,高四尺,长一丈六尺。越山寺看管。第三闸,高七尺,长二丈四尺。板二重各五片,高五尺,长一丈一尺五寸。开元寺看管。第四闸,高六尺,长二丈三尺。板二重各五片,高四尺五寸,长九尺。安国寺看管。第五闸,高六尺五寸,长三太五尺。板二重各四片,高四尺,长一丈七尺。东禅寺看管。右五闸各以板数为准,水灌溉常宜扃锁,不可妄启。惟大潮,候日初三十八,遇有小舟乘载往来,听启闸一次。一、凤池桥堰一座,高五尺,长二丈四尺。遇上斗池涸竭,听民户从便车湖水入池,以助灌溉。一、西湖巡铺屋三所,凤池桥鼋潭三桥。每所差延祥寨兵士四人守宿,十日一替。近湖居民以农为业,并不许置捕鱼网具。一、西湖新买官地,砧基簿十本,内四本藏之本州,及三县架阁库,六本藏之雪峰、鼓山、东禅、西禅、攴提寺、紫极宫,常住永远照用。一、三县承食水利民田,总计一万四千四百五亩。西湖闽县,三千五百九十八亩。候官县,一千六百八十三亩。怀安县,二千三十亩。东湖怀安县,七千九十四亩。一、浦三道凤池桥浦阔一丈五尺,道士洋官亭下浦阔五尺,道士洋房廊屋后浦阔一丈七尺。右系引水灌田之处,各有水窗禁鱼出入。

  【闽中记】:西湖,在西门三里。蓄水成湖,可荫民田。伪闽时,又益广之,号水仙宫。迤逦南流接城西大濠,直通南莲池。相传云:无诸王时此湖有山,一夕飞去,往临海郡。

  【元一统志】:西湖,《元和志》云:在闽县西二里。陈长卿诗云:鉴开百顷碧溶溶,颍上钱塘约略同。杨柳两堤连绿荫,芸荷十里馥香风。波涵翠层层出,潮接新河处处通。舆诵载途农事起,从今岁岁作年丰。《舆地广记》云:在闽清县,其湖中有钟鼓。

  【清漳志】:西湖在漳浦县治之西,行半里许。嘉熙辛丑,令郑师申,以县治有臂水归庚申,于风水不便,始易民田为湖,以潴水作亭其上,尉吕桥自书扁。越二年邑之士,联镳棘闱。明年魁捷兰宫,胪唱枫陛。好事者作为歌诗以侈之。初湖亭成温陵王大博南一作诗并序:余曩客武安始到紫微,五峰环其左,层塔标其右,登高峙其前,西湖潴其中。天然胜境,得之一目,率尔八句,非惟纪实,以为邦人勉。翠嵯峨插斗牛,仙家风景自清幽。从来此县传佳谶,就筑西湖占上流。层塔可梯升后进,五峰有路达前修。邦人接踵登科去,我亦京华共宦游。后七年,王君添是邦,复志前事,以侈作诗之验。《志》云:辛丑岁,余客武安访旧进馆紫极,时陈君皋父、郑君辰仲,携杯相问劳,倘徉览胜。溪山缭绕,意其蹑云衢,探月窟者总总,叩之未有应是者。酒酣耳热,私窃感慨,岂地灵如此,而人杰来兴邪,因留小诗以刻于石。申辰,陈君梦立亚魁兰省,廷封巍占甲科,而吴君遇聘联名擢第。丁未,国学谕张君汉杰乡荐,杨君美相继登榜。时至气应,人物当光,而识者以是诗实为之兆。戊申,余赘辰,是邦旧友相访,拈出一段奇话。余安敢掠美,心窃自叹羡,喜不能胜嗣。此联芳续美,必有等而上之者。又当大书特书不一书。郡丞王南一志。令赵与坦为之跋。跋云:世率谓渡野水,负囊书等诗,为前贤达官之谶,虽然前贤之诗恃自识耳。与坦始至泰邑,谒神紫极宫,邑人指召门,有温陵王君太博之诗为一佳。太博之为诗也,升后进达前修,品题湖山之胜概,人物之晶光。诗后八年君通守是邦,及见邑人踵踵登科,则人着语以识于前诗之后。盖周人尹卿,尝作诗以赠崧岳之贤。曰:惟岳降神,生甫及申。自此诗一倡,而《蒸民》、《韩夹》、《江汉》诸诗,尹卿又继作焉。今君既又许邑人以大书特书不一书,而邑人亦既信君言之验矣。详见《县丞方正子记》。西湖,在城西隅四里。湖水自金仙院南流至白莲院,乃东折潴为绕湖兰。若八十余所,今无几矣。上有左翼军教场,绍兴初,统制陈敏屯兵,日驱军士运薪木填塞几平。今所存者乃路东一泓水耳。古有西湖平之谶,盖谓此。并湖颇有佳致,端明蔡襄有诗。西湖,在漳浦县西门外。崇真道院之侧,乃旧隆福院,泥淤邑中众水所汇之地。赵师缙凿湖筑岸,创立水门,以时蓄泄,周围五百一十五丈,灌溉民田。

  【舆地纪胜】:西湖泉极甘美,可以辟瘴疠。蔡襄有诗云:湖上山光一望青,佛宫高下倚岩扃。烟收水曲开尘匣,春送人家入画屏。

  【元一统志】:西湖,在福建将乐县南五里,旧名野水湖。湖面广可十亩,潴水不涸,暑月有荷花,仿佛类西湖。颖州西湖《舆地要记》云:颖州有西湖浅而狭,晏元献公殊来知颖州,开浚有十顷之阔,既作北渚,又阙西溪。名胜游赏,题咏甚众,惟欧阳修脍炙人口。晚岁自政府罢归,退居汝阴,尝与诸友高会,作西湖燕语。欧公初至颖州,领郡事于西湖,因晏公开展之,旧种莲及黄杨等花。又因荷花之盛,赏余作赋云。又王真方诗话云:杭有西湖,而颍州亦有西湖,皆为游赏之胜。东坡苏子瞻连守二州,其初得颍也。有颍人在坐云,内翰但只须游湖中,便可了公事。言其讼简也。秦观少游作一绝献之云:“十里荷花菡萏初,我公所至有西湖。欲将公事湖中了,见说官闲事亦无。”后东坡到任,有谢执政启,事云:人参两禁,每玷北扉之荣,出典二州,辄为西湖之上。

  【凤阳府图经志】:颍州古迹。西湖,在西门外,宋欧阳文忠公游息之地。文忠公游西湖诗,况西湖之胜概,擅东颍之佳名。子由持文忠公《宴西湖诗》:城上鸟栖暮蔼生,银缸画烛照湖明。

  【苏颂诗】《和梁签判颍州西湖十三题》:涵春圃、射堂、碧澜堂、野翠堂、西湖、飞盖桥、临胜阁、清风亭、撷芳亭、四望亭、去思亭、西溪、女郎台

  【苏东坡诗】《再次韵赵德麟新开西湖》:饶曰:此亦颖州西湖。使君不用山曲穷艹,饥民自投泥水中。纟寅曰:《左传》申叔展语还无社:“中有麦鞠乎?无有山曲穷艹乎?”曰:“无河鱼腹疾柰向?”杜预注:麦曲穷艹,所以御湿。欲使无社逃泥水中,军中不敢正言,故作隐语也。欲将百渎起凶岁,免使詹瓦石愁扬雄。援曰:扬雄清净寡欲,家无詹瓦石之储,晏如也。西湖虽小亦西子,次公曰:先生在杭州有诗曰: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今言西湖虽小,亦西子,则指颖州西湖也。萦流作态清而丰。千夫余力起三闸,见先生末句自注中。焦陂上与长淮通。十年憔悴尘土窟,清澜一洗啼痕空。王孙本是有仙骨,次公曰:《神仙传》神告墨子曰:子有仙骨。又杜诗:自是君身有仙骨。平生宿卫明光宫。次公曰:汉武帝太初四年秋,起明光宫,《国三辅黄图》载《三秦记》云:未夹宫,渐台,西有桂华宫,中有明光殿。皆金玉珠玑为帘箔,昼夜光明。又云:武帝求仙,起光明宫,发燕赵美女二千充之,令总其籍。一行作吏人不识,厚曰:《丈选》嵇叔夜《与山巨源绝交书》云: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正似云月初朦胧。时临此水照冰雪莫遣白发生秋风。子仁曰:白乐天诗:数茎班鬓对秋风。定须却致两黄鹄,援曰:前汉翟方进为丞相,请坏汝南鸿隙波。父老怨方进歌曰:坏陂谁?翟子威。饭我豆,羹芋魁,反乎覆,陂当复。谁言者?两黄鹄。新与上帝开濯龙。纟寅曰:后汉建武中,汝南太守邓晨,欲修复鸿陂。闻许扬晓水脉,召与之议,扬曰:“昔光帝用翟方进之言,寻而自梦上天。天帝怒曰:何故败我濯龙渊,是后民失其利,多致饿困。明府今舆立废业,国富民安。童谣之言,将证于此。”湖城君归侍帝侧,灯花已缀钗头虫。坡曰:去岁颖州灾伤,子奏乞罢黄河夫,万人开本州沟渎,从之。以余力作三闸。通焦陂水,浚西湖。援曰:退之灯花诗:囊里排金粟,钗头缀玉虫。更烦将喜事。来报主人翁。田间决水鸣幽幽,插秧未遍麦已秋。相携烧笋苦竹寺,却下踏藕莲花洲。子仁曰:杜诗采菱寒刺上,踏藕野泥中。船头斫鲜细缕缕,船尾炊玉香浮浮。次公曰:《诗生民》:蒸之浮浮。临风饱食得甘寝,肯使细故胸中留。君不见壮士憔翠时,饥谋食,渴谋饮,功名有时无罢休。又《次韵赵德麟西湖新成见怀绝句》饶曰:此颍州西湖,壶中春色谓洞庭春色也。饮中仙,次公曰:饮中仙,用杜诗,饮中八仙也。骑鹤东来独惘然。纟寅曰:《太平广记》有客相从,各言其志。或曰:愿为杨州刺吏。或曰:愿骑鹤上升。其一人曰:正欲骑鹤赴杨州。犹有赵陈同李郭,不妨同泛过湖船。厚曰:后汉郭林宗游洛阳,见李膺大奇之,遂相友善。后归乡里,诸儒送至河上,车数千两。林宗独与膺同舟,人望之以为神仙。《在颖州,与赵德麟同治西湖未成,改杨州。三月十六日湖成,德麟有诗见怀,次韵》:太山秋毫两无穷,次公曰:《庄子内篇》: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又云: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钜细本出相形中。次公曰:老子曰:“物形之势成之。”言因钜而有细,因细而有钜,特相形尔。大千起灭一尘里,纟寅曰:佛言三千世界,犹如空花乱起乱灭,而况我在此空花起灭之中。次公曰:退之云:下视寓九州,一尘集毫端。未觉杭颖谁雌雄。坡曰:来诗云:与杭争雄。我在钱塘柘湖渌,大堤士女争昌丰。援曰:《诗》子之昌兮,子之丰兮。六桥横绝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屏通。次公曰:《子由先生墓志》:杭州西湖南北三十里,环湖往来终日不逢。先生既去葑田,葑田如云乃积之湖中为长堤,一以通南北。六桥,则湖上所创之桥也。甄曰:按:先生作堤,疏流跨流为桥者,凡六,并在今苏公堤上。忽惊二十五万丈,老葑席卷苍云空。纟寅曰:先生《奏修杭州西湖状》云:自国初以来,稍废不治,水涸草生,渐成葑田。熙宁中湖之葑合者,盖十二三尔,至今遂塞其半,已打量湖上葑田,计二十五万余丈,度用二十余万工。来颖尾弄秋色,一水萦带昭灵宫。纟寅曰:李华《吊古战场文》云:河水萦带。昭灵宫,张龙公祠堂也。坐思吴越不可到,借君月斧修肿胧。厚曰:《酉阳杂俎》:唐大和中郑仁本游嵩山失道。忽于丛棘中,见一人枕幞而睡,呼之问其所自。曰:君知月七宝合成乎?常有八万二千户修之,予一数也。开幞有斤斧数事,玉屑饭两裹。二十四桥亦何有,纟寅曰:杜牧《杨州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学吹箫。换此十顷玻璃风。子任曰:永叔《西湖诗》: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雷塘水干禾黍满,宝钗耕出余鸾龙。交公曰:雷塘,在杨州东北十里。炀帝所葬处,炀帝平昔游之,多从宫人,故时耕出宝钗焉。鸾龙则宝钗之饰也。明年诗客来吊古,伴我霜夜号秋虫。坡曰:德麟见约来杨亻卒,居亦有意求杨亻卒。

  【苏颍滨集】《陪欧阳少师永叔燕颍州西湖》:西湖草木公所种,仁人实使甘棠重。归来筑室傍湖东,胜游还与邦人共。公年未老发先衰,对酒清欢似昔时。功成业就了无事,令名付与他人知。平生著书今绝笔,闭门燕居未尝出。忽来潮上寻旧游,坐令湖上生颜色。酒行乐作游人多,争观窃语谁能呵。十年思颍今在颍,不饮奈此游人何。

  【祖龙学集】《九日,陪旧参政蔡侍郎宴颍州西湖》:秋晓西湖胜概多,台轩来此驻鸣珂。沙鸥散去惊丝竹,烟柳低垂间绮罗。乱掷金钱和露菊,狂摇细扇倚风荷。下僚幸接曹尊末,率尔翻成击著歌。《朝奉大夫上柱国致仕张徽,闻龙学平昔曾游颍州西湖,有诗以寄之》:河势横斜带地形,碧油丹旆昔常经。驿名未改凤尘黑,碑字犹存雨藓青。荐福寺名园林僧杳渺,撷芳亭名洲渚妓娉婷,汝南一值贤人降,分野于今占德星。

  【欧阳公集】:初至颍州西湖,一作到颍治事之明日,行西湖上。种瑞莲黄杨,一作曰。与郡官,小酌其上,聊书所见。《寄淮南转运吕度支发许主客》:平湖十顷碧琉璃,四面清阴乍合时。柳絮已将春去远,海棠应恨我来迟。啼一作鸣禽似与游人语,明一本作好月闲撑野一作小艇随。每到最佳堪乐处,却思君共把芳卮。《西湖念语》:昔者王子猷之爱竹,造门问于主人;陶渊明之卧舆,遇酒便留于道士。况西湖之胜概,擅东颍之佳名。虽美景良辰,固多于高会;而清风明月,幸属于闲人。并游或结于良朋,乘兴有时而独往。鸣蛙暂听,安问属官而属私;曲水临流,自可一觞而一咏。至欢然而会意,亦傍若于无人。乃知偶来常胜于特来,前言可信;所有虽非于已有,其得已多。因翻旧阕之辞,写以新声之调,敢陈薄伎,聊佐清欢。

  【孔方平诗】《陪李端叔游颍昌西湖》三首:霜风吹老菊离离,水外秋云送雁飞。来伴谪仙闲杖屦,满林丹叶视斜晖。楼影摇波到碧空,拒霜无数隔堤红。只应明夜关山月,怜我相思不寐中。与世相疏行路难,不禁尘土便思山。山中独念故人远,雪舞清声窗竹闲。

  【宋景文公集】《咏西湖上寄颍州相公》:湖边烟树与天齐,独爱湖波照影时。岸蒋渚苹春披靡,佛楼僧阁暝参差。相君万一来湖上,手弄潺浮更忆谁。

  【金正叔集】《和永叔颍州西湖》:名游无似郡城西,况是棠阴讼简时。信马桑间春去后,榜舟湖面夜归迟。烟波际目无穷乐,沙鸟留人逐处随。应为独醒须强醉,浩歌风月例千卮。

  【元杨叔能诗】《颍州西湖》:曲岸奁明镜,微风皱碧罗。谁将比西子,我独忆东坡。亭古落涂土既,露凉荒芰荷。放生仁号在,鱼鳖赖恩波。

  济南府西湖

  【元一统志】:西湖,在济南府城西丰。鲁巩守郡日有诗。宋熙宁六年八月,李师中,字诚之。宝章阁待制。自文登来,守济南。明年二月移守河南,与其僚宴西湖上。苏辙子由,时为掌书记,《和诚之诗序》曰:待制李公来守兹土,慕其山川石泉之胜,慨然有久留之意。此邦之人拜公之惠,亦欲于此,然自其始至,而民知其方将复用,惧其不能久矣。厥明年春之仲,诏书移牧河间,邦父老悼其去,虽公亦欲留,而不可得焉,于是数与其僚宴于湖上。曰:此方幸安,余将复老于此。酒酣赋诗以别,而作者三人,公平生喜为诗,所至成编。及来此邦,而未尝有所为,故尤贵之,遂相与刻于石,以慰邦人之思。诗曰:东来亦何恃,夫子此分符。谈笑万事毕,尊与客俱。高情生远岫,清兴发平湖。坐使游士,皆忘岁月徂。纵观真乐易,恨别不须臾。庙幄新谋帅,河间亦近湖。安边本余事,清赏俟良图。应是兹园好,流泉海外无。

  严州西湖

  【严州府志】:西湖,在严州建德县西门外,广袤五百四十三丈。唐咸通中,剌史侯温开置。见《方干集》。有《侯郎中新置西湖诗》云:一夕机谋万古存。宋靖康元年,知州凌唐佐浚。

  寿昌西湖

  【图经志】:西湖,在寿昌县西。广袤二百里,申请为放生池,至今不废。十步有飞桥跨其上,唐景福二年,县令戴筠开。

  温州西湖

  【元一统志】:晏殊《类要》云:西湖在温州南一里。《文选》云:晋谢灵运游西湖诗云:永嘉郡西湖,西湖在长兴州西南五里,周回七十里,一名吴越湖。傍溉田三万顷,有水门二十四所,引方山源注焉。《旧记》云:昔吴王筑吴城,辇土于此,遂成湖。

  宁波府西湖

  【宁波府志】:西湖,在宁波府州南。湖中有汀洲岛屿。凡十,曰:柳汀、雪汀、芳草洲、芙蓉洲、菊花洲、日岛、松岛、花屿、竹屿、烟屿,四时之景不同,而士女游赏特盛于春夏。飞盖成阴,画船荡漾,无虚日。

  【四明续志】:舒《西湖记》湖在州城之西南隅,南隅废久矣,独西隅存焉,今西湖是也。其纵南北三百五十丈,其横东西四十丈,其周围总七百三十丈有奇。其中有桥二,绝湖而过曰:憧憧。天禧间,直馆李夷庚之所建也。然僻在一隅,初无游观,人迹往往不至。嘉中,钱侯君倚始作而新之。总桥三十丈,桥之东西有廊,总二十丈。廊之中有亭,曰众乐。其深广几十丈,其前后有庑,其左右有室,而又环亭以为岛屿,植苍木,于是遂为州人胜赏之地。方春夏时,士女相属,鼓歌无虚日。亭之南小洲,前此有屋才数椽,乃僧定安守桥之所。后浸广,今遂以为僧院,寿圣是也。其西又有佛祠四,并其东皆卿士大夫之所居。其北有红莲阁,太中祥符中,章郇公尝是州,实创之,有记在焉。阁之北即郡酒务,故时使人即湖以汲水,劳费甚。乃堤湖之中,畜清流,作楼于其上,以辘轳引而注之,至今以为便,然是湖《本末图志》所不载。其经始之人,与其岁月,皆莫得而考。盖尝闻之父老,明为州。濒江而带海,其水善泄,而易旱,稍不雨,居民至饮江水。是湖之作,所以南引它山之水,畜以备旱岁,始末之信也。熙宁中,岁大旱,阖境取给于其中,湖为之竭。既又穴为井,置庐以守之。鄞令虞君太宁尝记其事,刻石于寿圣院,乃知父老之传不诬也。钱侯去距今几三纪矣,而湖辄浸废不治。其亭南既堤以为放生池,濒湖之民又缘堤以植菱芡之类,至占以为田,淀淤芜没,几不可容舟。元癸酉,刘侯纯父来守是邦。适岁小旱,乃一切禁止,而疏浚之,增卑倍薄,环植松柳,复目其积土广为十洲,而敞寿圣之阁,以其名名之。盖四明之景物具焉,湖遂大治,然其意初不在游观也。古人于事盖不苟作,惟其利害伏于久远难知之中,所以后世贵因循者或莫之省,而好功之士,至乐为之纷纷也。明有数湖,危于废者,不特是湖也。若刘侯可谓有志于民矣,故具论之,以冠诸图,庶来者有考焉。元甲戍三月记。舒《和西湖》即席三首:金碧楼台阁暮烟,彩虹双影卧漪涟。云铺物外无尘地,月满人间不夜天。细柳千门维画舸,华灯两岸度鸣弦。清狂亦有黄冠客,不负仙人载酒。十洲风籁韵笙箫,疑有仙人燕碧桃。影逼银河星半堕,气吞月窟兔争豪。九秋波浪沙鸥狎,万古功名钓艇高。却恨何须明似镜,空令志士泣霜毛。四明太守爱西湖,想像桃源旧日图。不放尘埃生水面,为传风月到皇都。花开别屿千机锦,稻熟田万斛珠。闻说儿童骑竹马,至今昂首望通衢。周锷《西湖》三首:晓镜初开淑景明,史君风味一般清。舟从菡萏林中过,人在鲸鲵背上行。妙舞屡翻红药燕,清词时啭紫薇莺。赓歌久矣虚前席,肯向樽前恋曲生。史君修禊与民游,千里笙歌水面浮。动地雄风云外起,截天雌霓雨中收。登台已有难并乐,击坏宁无寡和忧。却忆内家新赐火,海棠无数出墙头。牛鞭初动啭新莺,魂觉池塘选胜行。水镜光中千骑合,山屏影里万艘横。云从布原头过,雨向催诗笔下生。藻绘升平知有待,阁梅先已赋调羹。

  贸阝县西湖

  【新唐书】《地理志》:江南道,明州县东二十五里有西湖,溉田五百顷。天宝二年,令陆南金开广之。

  成都西湖

  【元一统志】:西湖,在成都彭州。元符三年,太守李侯《序》西湖曰:唐太中元年,《望雪楼记》载:王仆射潜,萧桂州,继守此郡。于西湖布列台岛,罔不妙绝。二公之守是邦,皆元和时也。则西湖之作,其在元和时乎。

  铅山西湖

  【上饶志】:西湖,在铅山县西一里。周回一里余,内生芰荷,傍多高柳,古木修竹,曲折景趣潇洒,一名江家湖。

  【永平志】《和邵刘推铅山西湖韵》:水中山影浸鹅湖,混混泉源注一隅。十顷寒光接杭颍,二郡皆有西湖千年杰句次欧苏。二公知杭颍雪蟾就玻璃界,花木铺开锦绣图。氵爪出江西模写妙,诗坛二将压孙吴。

  琼州西湖

  【琼台郡志】:西湖,在琼州薛村,距城十五里,莫测其深。俗传古有富家居于地,多行不义,一夕风雨暴作,居陷为湖。后乡人遇旱,每祷则雨,因名龙潭。

  潮州西湖

  【潮州三阳志】:湖山之下有西湖,久已湮塞,居民占田。庆元已未,林侯山票从邦人之请,开浚之。沿湖载柳种莲,作亭于湖,以为放生祝圣之所。湖心有亭,曰湖平。以应古谶。山麓有亭:曰倒景,曰云路,曰立翠,曰东笑。植松弥山,映带湖光,最为胜景。湖山久堙塞,亭亦废。孙侯叔谨,复加疏治,筑湖心故亭,扁以瀛岛。丙午,陈侯,重建放生亭,寻皆颓圯。开庆已未,林侯光世浚旧湖,开新湖,亭馆相望,遂为登览之胜处。

  【舆地纪胜】:潮州西湖,萦绕于州之大平桥下,径湖以桥建亭其中,曰倒景,曰云路,曰立翠,曰东笑。

  【宋辛骞】《重辟潮州西湖记》:西湖,古放生池也。有山崭然。据湖傍古号湖山,则知湖之来非一日。异崖层出,轻波纹平,水影岚光,为南州杰观。岁月既久,湖亦莽为蔬蹊,而榛荆丛生,盖童然一山矣。庆元已未夏,太守林侯山票段成,聚风月,山椒秀丽,殆发越,因慨谓湖山并名。岂有山,独无湖?贰车廖侯德明力赞其决,于是剖木辰壤繁秽,引清流潴而广之,南北相距倍于昔,立三亭。滨于南,曰放生。介于中,曰湖平。跨于山之侧,曰倒景。绕湖东西古无路,诛茅穿苏,插柳植竹,间以杂花。盘纡诘曲,与湖周遭。横架危梁,翼以红栏。镜奁平开,虹影宛舒。数步之内,祠宫梵宇,云蔓鳞差。浮云女墙,粉碧相映。中造小舟,邀宾命酒,荷香逦迤。时度管弦中。邦人乐公德,段公每游,柳边竹下,草际苔中,涌觞繁肴,席而坐公,酒未竟,终不去。山与水相接,民与守相忘。骞尝游泳于中,即叹曰:“湖山之乐,古风流骚,雅士往往以此写幽兴,寄啸咏,于君民之际或略焉。若使身安江湖,心忘魏阙,主意上宣,王泽下壅,是湖也,欲乐得乎?榭岑青,里潇条,画宫羽,稚耋怫,是湖也,欲乐得乎?”我公止,奉天子教条,独行岭海。又欲以及民者及物,虽天子万年不待祈,又欲鳞介羽毛皆涵圣恩,以期圣寿,与湖山相无穷,则公于是乎乐在君也。稻香月白,春色满城,我公政暇,停舻举白,民亦熙熙陶陶,鸣涛缀赏,藻野缛州,如屏如堵,如绮如雾,人在鉴中,舟行画图,则公于是乎乐在民也。矧夫山啸湖平,公卿之谶,百年遗迹,一旦还旧,将见缨绥绅佩。洋洋迭山,一以祈君寿,二以同民乐,三以振地灵,起人物。一废举而众美具,骞,是用踊跃,而书于湖滨之崖石。

  【三阳志】《游西湖》:附郭水连山,公余独往还。疏烟鱼艇远,斜日寺楼闲。系马芭蕉外,移舟菡萏间。天涯逢此景,谁信自开颜。于九流《和陈游西湖》:高城连水石,对景未能还。白日临流坐,清风伴我闲。纵心移棹去,半醉入花间。未必逢僧语,莲香已解颜。

  【潮州图经】:西湖,州之西旧有湖。祝圣放生亭在焉。庆元已未,林侯山票,尝兴是役,民至今思之。越数年湮塞如故。甲子一周,开庆已未刑部林侯光世,拈起前话,重新浚集抑天运也。兴工于是年二月,浚河筑堤计伍伯叁拾余丈,费公帑缗钱贰仟叁伯肆拾伍贯,寓公乳源令赵时忄詹董之。栽花种柳,隐映蕖荷,彩舫往来其间,夹岸游人,观者如织。湖以北水光轩辖,亭桥间错,视前已未景象,已不侔矣。初,湖之南,田属豪户三十八家,未易得掷节。郡计浮费,依元直售之,计缗钱叁千叁伯八十一贯足,田种若干,详附左方故不书。豪户乐,此田为增,湖设相率而从申,命前揭阳尉,兼佥胡似翁董其事,浚筑费较,初役倍焉。堤丈尺周围,计九百七十有奇。荷锸之夫群趋相役,复于堰尾设一闸,以防湖水之浅。侯虑及此,可谓周矣。是年季商讫工,自北而南,湖光一色,周环绵亘,不知几里。舟行盘桓,亭庵堂宇,先后参峙,金碧汇飞,恍然夺目,湖间风景,了无尽藏。方之杭颍,识者莫辨,侯之意非特为游观,设深池高垒,亦可壮一方堡障。自为记云。凤凰山朝,鳄鱼潭空。祝纲旧址,地不满弓。小臣光世,职勤华封。易浅而深,即庳而崇。爰作飞桥,仰像流虹。爰立巍宇,虎拜乔嵩。咨尔草木,施及昆虫。游泳至仁,硕大且丰。山川之气,斯焉会通。美归天子,谶应三公。天子若曰,民物性同。民物俱乐,斯为无穷。小臣拜舞,领会宸聪。爰筑修堤,尽护西墉。导合众流,至于坤宫。外固吾圉,远折遐冲。回环十里,潋滟空。宜晴宜雨,宜月宜风。帝城景象,俨在目中。谁谓潮州,亦广之东。叨恩召还,湖山匆匆。匪余弃汝,君命是恭。骚人墨客,缙绅华宗,遨游千年,毋忘衰翁。开庆初元,霄中露浓。保魁忄詹尹,实肇功。

  雷州西湖

  【元一统志】:西湖,旧之罗湖也。在雷州府海康县西,夏有荷花五里许,郡守帅僚属与民有游赏之乐。东坡兄弟皆有诗,秦少游云:坡公所至有西湖。

  【雷阳志】:西湖,在雷州府自城门外,导流而东,至东桥,会特侣塘水。长七百五十五丈,阔一丈,深七尺,戴公渠久塞,薛守后再开,多非故道。羊城陈大震号蘧宽《西湖》:有湖光处有山多,独此平坡玉一窝。天下比来几西子,水中曾见百东坡。下随巨浸熏为瘴。肯为飞廉鼓作波。莫作无根潢潦看,两支流出万禾。

  惠州西湖

  【杨诚斋南海集】:惠州丰湖,亦名西湖。左瞰丰湖右瞰江,五峰出没水中央。峰头寺寺楼楼月,清杀东坡锦绣肠。三处西湖一色秋。钱塘颖水更罗浮。东坡元是西湖长,下列罗浮便得休。

  许州西湖

  【张芸叟杂记】:许下西湖一州之冠,始沮洳未广,自宋公序开拓,遂弥漫。鱼稻米不赀,于是以诗落成,人多诵美。西南水心有观音堂,昔乃西门亭子,常有大蛇居之,不敢近。其后改置此像,蛇不复出,像乃慈圣。先献御容云。

  【石林诗话】:许昌西湖,与子城密相附,缘城而下,可策杖往来,不涉城市。云是曲环作镇。将取土筑城,因以其地,导氵共田水潴之,略广百余亩。中为横堤,初但有其东之半耳。其西广于东增倍,而水不甚深。宋莒公为守时,因起黄河舂夫浚治之,始与西相通,则其诗所谓“凿开鱼鸟忘情地,展尽江湖极目天”者也。其后韩持国,作大亭水中,取其诗之名曰。展江。然水面虽阔,边终易湮塞,数十年来,公厨规利者遂涸以为田,岁入才得三百斛,以佐酿酒,而水无几矣。予为守时,复以还旧,稍益开浚,渺然真有江湖之趣。莒公诗更有一篇中云:“向晚旧滩都浸月,过寒新木便生烟。”尤风流有味,而世不传,往往但记前联也。

  【石林老人避暑录】:乐饮西湖在许昌,见故老言:韩持国为守,每春常日设十客之具于西湖,旦以郡事委僚吏,即造湖上,使吏之湖门,有士大夫过,即邀之入。满九客而止,辄与乐,饮终日,不问其何人也。曾存之尝以问公曰:“无乃有不得已者乎?”公曰:“汝少年安知此?吾老矣,未知复有几春,若待可与饮者而后从,吾之为乐无几,而春亦不吾待也。”余时年四十三,犹未尽以为然,自今思之,乃知其言为有味也。

  【苏东坡诗】《许州西湖》:西湖小雨晴,滟滟春渠长。来从古城角,夜半传新响。使君欲春游,浚沼役千掌。纷纷具畚锸,闹若蚁运壤。夭桃弄春色,生意寒犹怏。惟有落残梅,标格苦矜爽。游人坌已集,挈三且两。醉客卧道傍,扶起尚偃仰。池台信宏丽,贵与民同赏。但恐城市欢,不知田野怆。颍川七不登,野气长苍莽。谁知万里容,湖上独长想。

  【刘公是先生集】《许州西湖》:羁旅怀江湖,氛埃愿皋壤。及慈已俱适,初意恨独往。楼观踊参差,轩棂豁高爽,清光见毛发,众影兼俯仰。昔者廊庙客,于兹濯尘纲。疏源不惮远,胜事日以广。美矣流水意,当为知音赏。

  【李方叔济南集】:已卯春,许昌湖上酬王仲弓作:紫荷媚曲塘,青秧舞平畦。晨光泫露,众木含华滋,咸警勿外慕,归休及良时。《和李端叔大夫,从参寥子游许昌西湖》十绝:几处秋千愁日暮,一声唤春归。红稀绿尽寻常事,不用长绳系落晖。草已芊绵柳已柔,落花重叠不须愁。风光流转等闲过,又是一年春事休。百物争春竟可怜,青池绿静但沉天。浮萍细碎从渠长,憎见差池点荇钱。西畴新买数塍田,便扫空俟有年。欲坐瓜庵吹豆叶,风翻黄浪麦秋天。风头皱浪开还促,雨点圆纹乱更多。何似无风亦无雨,碧天千里在澄波。痴儿插地栽杨柳,杨柳无根插便生。我亦无根常作客,四年漂泊大梁城。股大如腰立已忧,不须登阁始三休。道人尊足元无病,莫取形骸向里求。梦为胡蝶瓷飞飞,飞入花丛处处迷。不是提壶强呼起,尚应栩栩展江西。诗翁诗思与春争,落笔风雷纸上生。雪棘满颐心尚壮,君看岩电射入明。池南池北乱蛙声,不问官私处处鸣。昨夜一犁新两足,无烦科斗更滋生。

  【梅圣俞宛陵集】《许昌晚晴陪从父自城上过西湖,因咏谢希深频艹风诗,怆然有怀》:疏云漏斜照,残雨叶间明。飞盖城头去,澄湖水正平。荷盛鲛客泪,蔓濯野人缨。公独思康乐,临流诵句清。春风入树绿,童稚望柴扉。远壑杜鹃响,前山蜀客归。到家逢社燕,下马浣征衣。终日自临水,应知已息机。又,《登许昌城望西湖》:试望许西偏,湖光浸晓烟。岸痕添宿雨,草色际平田。夏木阴犹薄,朱荷出未圆。人闲绿波静,幽鹭插头眠。

  蜀州西湖

  【范石湖大全集】《蜀州西湖》:荷花正盛。开水月,登舟亭,湖阴亭外别有白莲尤奇。蜀中无菱,至此始见之。闲随渠水来,偶到湖光里。仍呼水月舟,径度云锦地。谁云不解饮,我已荷香醉。湖阴玉婵娟,立绿妆外。何须东阁梅,悠然自诗思。惊风入午暑,水竹有秋意。采菱不盈掬,兴与鲈会。遥知新津宿,魂梦亦清丽。

  桂林西湖

  【桂林郡志】:西湖,在桂城西三里。西山之下,环寝隐山六洞,阔七百余亩。在唐,名其源为蒙泉,其流为蒙溪。见《隐山六洞记》。湖久废,宋乾道间,经略张维,筑斗门复旧观。淳熙间,经略张械以为放生池。

  【鲍同复西湖记】:桂林西湖,今经略使徽猷张公所复也。旧曰蒙溪。去城里许而近,胜概为一郡甲。按:唐御史吴武陵所作《隐山记》,又有韦宗卿者,亦作《六峒记》,皆述溪潭可以方泳,盖其故迹也。然中废为田,历久无能知。厥自记中所载,靡容辨识,尚可考者,特一潭二池。池有芰荷,广皆不逾寻丈,余尽耕稼之畦垅矣。初公游山中得二记,按之以求,莽不知所取。既而询知为公田,其租则为帅与曹两司之入。后读《吴记》,至“走方舟汛画益鸟,渺然有江海趣”。则叹曰:“利彼租入兹观美,可谓杀风景者矣。”遂有修复旧观之意。属与宪台滕公漕台姚公同集,从容及是,漕遽欣然曰:“愿捐圭赋就斯胜。”特宪随赞曰:“使此邦耆老以吾人今日夸语来者,岂非千载一段风流哉!”公前已默计胸中,厥田居山之麓众泉所会,中偃而四穹,兹盖天成,非假人力,第留泉使不得去,则湖可坐而复。于是相所从泄,作斗门以闸之。未几水遂盈衍,若潭若池,澶漫,为横径将数十顷焉。望之苍苍茫茫,渊澄皎澈,千峰影落,霁色秋清,如玉鉴之新磨,如浮图之倒插,境物辉焕转眄一新。然《吴记》以为溪,而云作亭北牖之北,夹溪潭之间。《韦记》以为池,而云北牖峒口,有田砥平,可施阑槛。以知昔时犹有浅陆,水所不及之处,而今洪深为过之矣。其中流平沙隆出波面如岛屿,因筑亭其上,命之曰:瀛州。植卉竹,映带远近,南附招提,面隐山为亭。每游览则忆家山,因命之曰:怀归。北依茂林,俯流为阁。用老杜湖水林风之句,命之曰:相清。放船集宾于此乎,在环山循趾,引水疏渠,缭绕萦回,于缓篙倚楫,客与逶迤,索奇讨幽,得新洞二。命之曰:潜。而别之以南北。南潜则蹊其背腹,乍隐乍显,为亭于其阳。直西南命之曰:望。是皆出乎六峒之外,发前人之遗逸,增往谍之未载,遂使初至者,然如立尘寰之表,常游者然如刮肤翳之目。江浙所称,亦未能远过焉。一日公饰彩舰载宾,佐以从酒,半客起言曰:“公不动一民,不亡铢金,不终日而中兴此景,以与来者、居者、仕者同其安荣。萧散之乐,非为政不能,是恶可以无述诸从事,蒙成绩参胜践,又莫记之得无愧乎!敢请。”公命曰:“众志不可虚也,宜属别驾毋辞。”同离席进曰:“公受寄一面,克绥靖蛮貊,下予粤人按堵,上宽朝廷顾忧。铃阁燕清,徒以谈笑,复湖山之概,间引宾客酌酒,赋诗其上。任大重而居闲暇,众人何以识此?晋羊叔子镇襄阳,边人怀附,羊公唯轻裘缓带,日游憩岘山以为常。或日再往,若无所事,而平吴之功,皆方略,人岂知夫岘首之为羊公幕府耶?今之西湖,又庸知不为羊公之岘山也?”众客皆曰:“然。”既退,遂以书之。乾道五年十二月丙戍,左宣教即通判军府事鲍同记。

  【刘后村诗】《泛西湖》:桂湖亦在西,岂减颍与杭。舟桥抗崇榭,渌波浮轻航。休沐陪胜践,轩盖何炜煌。停桡藕花中,一目千红裳。讵知白昼永,但觉朱夏凉。古洞半芜废,仙人今在亡。踞石散醉发,吸涧浇吟肠。延缘缭溪步,诘曲经禅房。野鸟啼密竹,高蝉口慧疏杨。虽无丝管乐,谈论谐宫商。诸君敏于诗,援笔如蜚翔。顾子乏华藻,山鸡追鸾凰。颇能读古碑,所恨侵夕阳。明发复扰扰,前游未可忘。

  新定西湖

  【新定续志】:西湖,在城西南,祝圣放生在焉。景定二年秋七月暴雨,仁安山洪流迸出,决湖趋江,湖涸遂芜。今侯钱可则亟以冬隙堤之。明年正月,祝尧之日,放生于湖。如常年,碧波溶溶,鳞介咸遂,邦人乐其有爱君之心焉。忝东阳楼晏为之记。郡城,岸江枕山泉味甘,冽旧为井者九,曰桂泉。在双桂坊,曰清泉。在子城外西北,曰华泉。在率寺西百步,曰甘泉。在军门内西,曰酿泉。在郡圃,今连筒,入公库资岁酿曰秀泉。在添差通判衙东,曰海底泉。在和平门内西,曰白龙泉。在安泰门外,曰碧波泉。在嘉贶门外,或谓甘泉秀泉。不列于九井,然皆未有考焉。其他缏汲之所尚多,如奴井,在善教坊南小巷中。蟹黄泉,在樊家山下。舍人井,在舍人桥东。丁家井,在濠塍下路北。龙泉,在锦砂冈西。今连筒,入三务资岁酿。是皆宜书。

  昌平县西湖

  【昌平县志】:西湖景,在县西南伍拾里青龙桥北,玉泉山东其湖广约一顷余。旧有桥梁水阁,湖船市肆,莆茭莲芡,拟江浙西湖之盛。故名今存,一漫陂而已,即今顺天府。

  大名府西湖

  【元一统志】:西湖,在大名路州之西,乃故城之地,去州二十里。金时引水灌浸,常不令竭。即今居民塞其通河水口,以盗种田畴,然有潦溢已为矣。

  吉水西湖

  【吉水志】:西湖,在州西南五十步。又按:耆老所记,发源自州南,至州背,通大江,湖中多藕花。宋绍兴中,邑宰陈公臧孙为亭,曰云锦。后为要津亭,今俱决为江矣。谶记云:“巽水决湖土玄,文江出状元。”宋宝四年,周焱廷对策第一,后屈为第五,人以为应此谶。又刘次云,戊辰甲科及第。

  汉州西湖

  【唐李卫公集】《汉州月夕游房太尉西湖》:丞相鸣琴地,何年闭玉徽。房公以好琴,闻于海内。每因明月夕,重敞故楼扉。桃李蹊空在,芙蓉云暂依。《南史》安陆侯与王仲宝长史庾杲之书称,泛渌水,依芙蓉,何其丽也!谁怜济川楫,长与夜舟归。晚日临寒渚,微风发棹讴。凤池波自阅,鱼水运难留。亭右思宏栋,川长忆夜舟。想公高世志,似冶城游。又《奉和兵部侍郑浣》:太尉留琴地,时移重可寻。徽弦一掩抑,风月助登临。荣驻清油骑,高张白雪音。言酬唱美,良史记王箴。静对烟波夕,犹思栋宇精。卧龙空有处,驯鸟独忘情。顾步襟期远,参差物象横。自家雕乐石,爽气际青城。又《奉和礼部郎中集贤殿学士刘禹锡》:木落汉川夜,西湖县玉钩。旌旗还外次,舟楫泛中流。目极想前事,神交如旧游。琮琴久已绝,松韵自悲愁。

  【薛许昌诗】《题汉州西湖》:西湖天下名,可以濯吾缨。况是携家赏,从妨半驿程。尝茶春味渴,断酒晚怀清。尽得幽人趣,犹嫌守吏迎。重餐逢角暮,百中喜诗成。坐阻湘江谪,谁为话政声。前安抚副使曾此赋诗寻自南宫,有湘潭之命,因以吟叹。

  【宋敬放翁诗】《游汉州西湖》:房公一跌丛众毁,八年汉州为刺史。绕城凿湖一百顷,岛屿曲折三四里。小庵静院穿竹入,危榭飞楼厌城起。烟雨媚松楠,颠倒风霜老葭苇。日月苦长身苦闲,万事不理看湖水。向来爱琴虽一癖,观过自足知夫子。画舡载酒凌湖光,想公乐饮千万场。叹自风流今未泯,两川名酝避鹅黄。鹅黄汉中酒名,蜀中无能及者。

  【祖龙学集】《寄题汉州西湖,兼简知郡马田》:房相留遗爱,情风湖水长。人思浴池凤,谁识济川航。白雪徽音远,太厨善于弹琴洪钧道化光。还闻继高躅,新有召公棠。

  【严公弼诗】《题汉州西湖》:西湖创置自房公,心匠纵横造化同。见说凤池推独步,高名何事滞川中。

  【舆地纪胜】《汉州西湖杂咏》《熳公集》:有《何济川汉州西湖杂咏》十七首,曰:清风台、亻宁月亭、药圃、竹坞、射堋、玉徽亭、书楼,朔会堂,浮、亭,墙燕亭,点等称,  亭, 山,采花桥、 轩、堂船、批把洲。

  婺源西湖

  【新安志】:婺源灵顺庙,右有水一带,亦号西湖。李唐时,大溪由湖直出,名曰蚺蛇港。县治在清化,欲迁今地,乃画图呈上李王。王令水围绕县城,用铁牛北筑港口,南筑港尾,中潴水为湖。溪遂环县而出,绍定辛卯,县尉赵崇沆命工砌湖堤,植以桃柳,湖内种荷,高下相映。

  耒阳西湖

  【衡阳志】:西湖,一在衡州耒阳县西六里,周回十里,深二丈。一在衡阳县,在城西县学前。

  沔阳西湖

  【沔阳志】:西湖,在州之东南一百五十里。

  湖州西湖

  【唐书】《地里志》:湖州长城,有西湖,溉田三千顷,其后堙废。正元十三年,刺吏于由页复之,人赖其利。《会要》同。《于由页传》为湖州刺史,部有湖陂溉田三千顷,久荒废。由页行县命,修复堤关,岁获禾亢稻蒲鱼虑万计。

  【湖州志】:西湖,在县西南五里,周回七十里。山墟名云,一名吴越湖。傍溉田三万亩,有水门二十四所,引方山源注焉。湖见《统记》、《图经旧编》。山墟名云,昔吴王阖闾筑吴城,使百姓辇土于此,浸而为湖。阖闾弟夫概,因而创之。《吴兴记》云:夫概所立。《吴志》云:孙皓封鸟程侯就国,有西湖人景养,相皓当大贵,此地人也。湖中出佳,尝贡,塘高一丈五尺,唐刺史于由页修,亦呼于公塘。后李词立于公塘碑。元和中,范传正复令县,权逢吉去塘内田,及决堰以复古迹,或通中刺史源重重建,县令潘虔重修。

  云南西湖

  【云南志】:西湖,在云南府城西,湖方五里,蒲藻长青,土人多汛舟游赏。

  新城西湖

  【新城志】:西湖,在水壶口之西,方广数十丈,上有龙王央。

  华县西湖

  【华县志】:西湖,见《郡志图》。去县西二里,晋为陆瑁养鱼池,宋为放生池。由晋迄元,水汪汪无变易。南有一洲,上建书院,《元知府张之干记》有曰:若唇之吐,鳌之贞,龙之居。泰定以后渐至湮塞,而为平陆。至正末筑城,遂横亘其上。名虽存,而故道不可迹矣。已上自官绍塘急水港,至此系之,近年所考。

  邛州西湖

  【元一统志】:西湖,在邛州大邕县,距城八里,中峰下四九坳石。安期诗云:先生宴坐西湖曲,水上青山削寒玉。日光浮动山影来,酿作一壶春酒绿。

  宝庆府西湖

  【舆地纪胜】:西湖,在宝庆府。湖上有罗汉寺。郡守史化尧,有十咏西湖诗。

  邵阳西湖

  【邵阳志】《太守郑安恭探梅过西湖》:郊一到眼偏明,古寺寂无钟磬声。共上篮舆寻胜事,独先冠盖愧双旌。探梅载酒成幽趣,纵步登山喜晚晴。自愿遨头最哀老,不才何幸守边城。知县张栋次韵:亭亭冰质照溪明,氵虢氵虢如闻环声。初讶玉妃游月地,但无他仗引霓旌。使君再约殷勤赏,天意从教烂熳晴。诗律清严谁敢犯,七言今始见长城。金方正位凿平湖,物景堪将入画图。两岸雨垂杨柳重,一汀沙立鹭鸶孤。泓澄良夜摇明月,潋滟高秋蘸碧芦。寓目潇湘徒有约,残阳归去独踌躇。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四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四

  六模湖

  西 湖

  【唐白居易诗】《湖上春行》:孤山寺北古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曙,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恨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湖上春来古画图,群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湖亭夜归》:尽日湖亭卧,心闲事亦稀。起因残醉醒,坐待晚凉归。松雨飘藤帽,江风透葛衣。柳堤行不厌,沙软絮霏霏。《湖上夜饮》:郊外迎人月,湖边醒酒风。谁留使臣饮,红烛在舟中。《湖中自照》:重重照影看容须,不见朱颜见白丝。失却少年无觅处,泥他湖水欲何为。《湖上招客送春泛舟》:欲送残春招酒伴,家中谁最有风清。两瓶箬下初求得,一曲霓裳始教成。排比管弦行翠袖,指麾船舫点红旌。慢牵好向湖心去,恰似菱花镜上行。《西湖留别》:征途行色惨风烟,祖帐离声咽管弦。翠黛不须留五马,皇恩只许住三年。绿藤阴下铺歌席,红藕花中泊妓船。处处回头尽堪恋,就中难别是湖边。《早春西湖闲游,怅然兴怀,忆与微之同赏,因思在越官重事殷,镜湖之游或恐未暇,偶成十八韵寄微之》。上马复呼宾,湖边景气新。管弦三数事,骑从十余人。立换登山屐,行携漉酒巾。逢花看当妓,遇草坐为茵。西日笼黄柳,东风荡白频艹。小桥装雁齿,轻浪鱼鳞。画舫牵徐转,银船酌慢巡。野情遗世累,醉态任天真。彼此年将老,平生分最亲。高天从所愿,远地得为邻。云树分三驿,烟波限一津。翻嗟寸步隔,却厌尺书频。浙右称雄镇,山阴委重臣。贵垂长紫绶,荣驾大朱轮。出动刀枪队,归生道路尘。雁惊弓易散,鸥怕鼓难驯。百吏瞻相面,千夫捧拥身。自然闲兴少,应负镜湖春。

  【元稹诗】《酬乐天早春闲游西湖,颇多野趣,恨不得与微之同赏,因思在越官重事殷,镜湖之游或恐未暇,因成十八韵见寄乐天。前篇到时,适余亦宴镜湖南亭,因述目前所睹以成酬答。末章亦示暇诚,则势使之然。亦欲粗为恬之赠耳》:浙江时作雁思欲回宾,风声乍变新。各携红粉妓,俱伴紫垣人。水面波疑谷,山腰虹音降似巾。柳条黄大带,菱叶绿文茵。雪尽才通屐,汀寒未有频艹。向阳偏晒羽,依岸少游鳞。浦屿崎岖到,林园次第巡。墨池怜嗜学,丹井羡登真。逸少墨池稚川丹井,皆越中异迹雅欢游方盛,聊非意所亲。白头辞北阙,沧海是东邻。问俗烦江界,搜畋想渭津。故交音讯少,归梦往来频。独喜同门旧,皆为别郡臣。三刀连地轴,一苇碍车轮。尚阻青天雾,空胜白玉尘。龙因字识,犬为送书驯。胜事无穷境,流年有限身。懒将闲气力,争斗野塘春。

  【宋百纳诗】《同友游西湖》:露浓烟重草萋萋,选胜逢君叙解携。灵隐寺前天竺后,孤山路北贾亭西。风生湖面波初动,春入城阴柳渐低。往事悠悠成浩欢,王孙犹自醉如泥。

  【吴融诗】《篱岐下题西湖》:送夏迎秋几醉来,不堪行色被蝉催。身随渭水看归远,梦挂秦云约自回。雨细若为抛钓艇,月明谁复上歌台。千波万浪西风急,更为红蕖把一杯。

  【朱庆余诗】《送唐中丞开淘西湖,夏日游泛,因书示郡人:萍岸新淘见碧霄,中流相去忽成遥。空余孤屿来诗景,无复横槎碍柳条。红旆路幽山翠湿,锦帆风起浪花飘。共知浸润同雷泽,何虑川源有旱苗。

  【方玄英诗】《侯郎中新置西湖》:远近利民因智力,周回润物像心源。菰蒲纵感生成惠,鲔那知广大恩。潋滟清辉吞半郭,萦纡别派入遥村。砂泉绕石通山脉,岸木粘萍是浪痕。已见澄来连镜底,兼知极处浸云根。波涛不起时方泰,舟楫徐行日易昏。烟雾未应藏岛屿,凫亦解避旌幡。虽云桃叶歌还醉,却被荷花笑不言。孤鹤必应思凤诏,一作沼凡鱼岂合在龙门。能将盛事添元化,一夕机谟万古存。

  【李绅诗】《重别西湖东去,日前别湖中。双溪鸟来鸟翡翠早梅等三题,及西来,则溪鸟来鸟翡翠悉皆翔失,梅衰秋叶,重起前欢耳》:浦边梅叶看凋落,波上双禽去寂寥。吹管曲传花易失,织文机学羽难飘。雪欺春早摧芳萼,隼励秋深拂翠翘。繁艳彩毛无处所,尽成愁欢别容桥。

  【宋欧阳文忠公集】《西湖戏作示同游者》:一作初泛菡萏香清,一作绿芰红莲画舸浮,使君宁一作不复忆杨州。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项秋。

  【元宪公集】《闰三月再到西湖花卉已过,春余夏早景物亦佳,因复留连日夕忘返》:再求湖上已春残,物物随时亦强欢。紫叶抽荷疑弄橐,翠皮包竹好裁冠。惊桡野鹜移沙渚,贪饵鲜鳞荐客盘。尽日临流忘吏事,须知名世六条宽。《重展西湖作》二首:绿鸭东陂已可怜,更因云窦注西田。凿开鱼鸟忘情地,展尽江河极目天。向夕旧滩都浸月,过寒新树便留烟。使君直欲称渔叟,愿赐闲州不计年。又:西北云波逗异津,两陂相合到城。桥横断岸才通舫,路转新洲不踏尘。倒影剩容霞底日,暖光平展鉴中春。催颓病守时无用,堪与鸥鹇作主人。《新岁雪霁到西湖作》三首:新年城曲坐溪台,密霰初收晚冻开。无限禽声兼柳意,欲催春色过湖来。又:水华烟态厌回汀,衰客无情亦有情。芳草不须缘短梦,一番新绿满塘生。又:闲拂苔矶弄钓纶,幽怀先赏氵共田滩春。沙欧似来知余意,惊舞时时错避人。

  【程明道先生集】《西湖》:氵共田水桥边鸭子陂,楼台只在郡城西。烟波乍见心先快,岛屿将寻路欲迷。尽日无风横舴艋,有时经雨饮虹霓。如何咫尺尘埃地,能使游人意不齐。

  【蔡端明集】《寒食西湖》:山前雨气晓才收,水际风光翠欲流。尽日旌旗停曲岸,蒲潭钲鼓竞飞舟。浮来烟岛疑相就,引去沙禽好自由。归骑不令歌吹歇,万枝灯烛度花楼。《四月清明西湖》:千顷平湖绿一遭,空城游乐自奢豪。画船争胜飞江鹘,翠都浮戴海鳌。芳草堤边裙带短,柔桑陌上髻鬟高。楼前尽日闻歌笑,不啻秋风卷怒涛。《西湖》:湖上山光一笋青,佛宫高下岩扃。烟收水曲开尘匣,春送人家入画屏。竹气更清初霁雨,梅英犹细欲残星。吴越棹知何处,柳拂长堤月蒲汀。

  【景文公集】《上春晦日到西湖呈转运叔文学士》:春偏西湖上,湖漪绿胜醅。惊鱼迎濑跃,斗鸭拥波来。柳已绿烟重,花仍赴暖开。侧汀烟媚筱,卧石水御苔。岸转横杠度,川穷饮舫回。暗浮虫聿役,闲立鹭毡。野畔平如界,林蹊润不埃。光浮好云日,影倒静楼台。山色乘晴露,霞容著螟催。溪行凡几曲,恨乏昔人才。《忆与唐公西湖》:红鲜高下照横溪,勃含情欲上堤。手揽缃茎那忍折,戏鱼长在叶东西。荷花深处放舟行,棹触荷珠碎又成。莫道使君迷醉曲,分明忍得采莲声。时席上唱《渔家傲》,子省是临川公《荷花曲》。又古乐府有《采莲曲》、《使君迷》。《西湖席上呈张学士》:野菊班班岸蓼红,使旗同驻赏秋风。斜阳更助凭栏胜,高下楼台波影中。

  【林和靖诗】《西湖》:混元神巧本无形,匠出西湖作画屏。春水净于僧眼碧,晚山浓似佛头青。栾棂粉堵摇鱼影,兰杜烟丛阁鹭翎。往往鸣榔与横笛,斜风细雨不堪听。《泛舟入灵隐》:水天相映淡溶,隔水青山无数重。白鸟背人秋自远,苍烟和树晚来浓。桐庐道次七里濑,彭蠡湖间五老峰。辍棹迟回归未得,上方精舍动疏钟。《西湖晚归》:水痕秋落蟹螯肥,闲过黄公酒舍归。鱼觉船行沉草岸,犬闻人语出柴扉。苍山半带寒云重,丹叶疏分夕照微。却忆青溪谢太傅,当时未解惜衣。《西湖独泛》:水气并山影,苍茫已作秋。林深喜见寺,岸静惜移舟。疏苇先寒折,残虹带夕收。吾庐在何处,归兴起渔讴。《西湖泛雪》:浩荡迷空阔,霏霏接水氵贲。舟移忽自却,山近未全分。冻轸闲清泛,温炉揖薄熏。悠悠咏招隐,何许欢离群。《湖上初春偶作》:梅花开尽腊亦尽,晴暖便如寒食天。春色半归湖岸寺,人家多上郭门船:文离相并映短暮,翠潋欲生浮嫩烟。几处酒旗山影下,细风时已弄繁弦。《湖楼写望》:湖水混空碧,凭栏凝睇劳。夕寒山翠重,秋静鸟行高。远意极千里,浮生轻一毫。丛林数来偏,杳霭隔渔。《和谢秘校西湖马上》:表里湖山极目春,据鞭时此避埃尘。苍苍烟树悠悠水,除却王维少画人。《湖上晚归》:卧枕船舷归思清,望中浑恐是蓬瀛。桥横水木已秋色,寺倚云峰更晚晴。翠羽湿飞如见避,红渠香袅似相迎。依稀渐近诛茅地,鸡犬林萝隐隐声。《西湖春日》:争得才如杜牧之,试来湖上辄题诗。春烟寺院敲茶鼓,夕照楼台卓酒旗。浓吐杂芳熏,湿飞双翠破涟漪。人间幸有兼笠,且上渔舟作钓师。《酬画师西湖春望》:笛声风暖野梅香,湖上凭栏日渐长。一样楼台围佛寺,十分烟雨簇渔乡。鸥横残蒋多成阵,柳映危桥未著行。终约吾师措芳草,静吟闲步岸华阳。

  【刘公是先生集】《晚过西湖》:日暮无与适,缓带此消摇。湖光悦我心,步上西城桥。远烟被林莽,楼阁隐。归鸟先后飞,夕风正飘飘。怅然念远渚,兴尽复行谣。

  【刘彭城集】《晚过西湖》:落日微雨好,浮云近水多。空乱林树,涵泳著星河。赏极兴不尽,迹归心更过。犹须明月夜,濯足弄金波。《泛舟西湖》二首:靡频艹萍合,寅缘岛屿深。操舟非有术,鉴水会清心。老树成重盖,初荷散万簪。名园皆有主,费日试幽寻。懒意适自强,旧游疑触新。如从剡溪客,忽悟武陵人。钟鸣高下寺,渔樵来去津。凉风水云合,天半是鱼鳞。《西湖独行》:画桥朱阁水东西,柳带花稍耸复低。欲上扁舟还借问,此中时有晋人迷。

  【梅圣俞宛陵集】《依韵和马都官春日忆西湖寄陆生》:时望前湖倚玉梯,云山横绝路东西。只知远目穷芳草,不见高人在曲堤。画寻春应醉去,旧朋怀昔欲魂迷。海边燕子啼无数,愿托双飞寄短题。《王德言夏日西湖晚步十韵次而和之》:雨余残照在,塘静独行行。荷积水珠重,天收霓帔轻。倦禽依卧柳,聚蚓坳泓。帽侧林枝碍,裳褰野蔓萦。芡韬 客剥,蒲刃水袄惊。决决流泉活,夕雾平。榴房生蠹落,蛛网害虫成。坎黾无时怒,浑鱼自乐清。高台从兽窟,古道有根横。写景未能就,娟娟月上城。《同诸韩及孙曼叔晚游西湖》三首:晚日城头落,轻鞍竹下凉。野风衔水沫,舟子剥菱黄。木老识秋气,径幽闻草香。幅巾聊去检,不作楚人狂。烁电未成雨,凉风先入衣。青天忽开影,红日尚余晖。蛱蝶作团起,蜻蜓相戴飞。嘲谑不觉夕,跨马月中归。舟中演满意不浅,却坐林塘景欲昏。翠色晴蜓立菱蕊,青丝袅秣城根。《与道损仲文子华陪泛西湖》:水消湖已绿,渺渺鸭头春。学吴儿刺,吟稀楚老新。对山怜去鸟,隔树识游人。谁念沧江上,风柔采白频艹。

  【李复水集】《晚至西湖,物意秋凄,若有怨思,遂作湖水欢》:岷山中断洮水来,分入西湖浸城址。一落城阴不复回,余波目转皋兰尾。阴风凄冽寒气早,愁雾惨澹边思起。谁言秋水澹无情,默观意亦有怨喜。天轩地辟沧滨开,百川东奔如激矢。龟龙受职日夜趋,万折必东效臣子。发源本愿盈科进,筑防岂期因坎止。日升不及浴云龙,泥润空能养佳艹苇。停波寂寞虽无语,物情得失应如此。淮阴野外乞余食,留侯圯下收堕履。当年或失龙准翁,冷落功名千古耻。我欲鸠工聚长锸,齐平决堤如决纸。直看惊湍万里潮,免嗟穷涸千山底。《送客至西湖》:湖亭独往客初归,春去春来尽不知。新竹出稍才放箨,断蒲经雨别生枝。山寒藏雪生云涩,风送飞鸥过水迟。却笑偷闲得忙事,自寻邻叟问钩丝。

  【黄亚夫伐檀集】《次韵和雪霁游西湖》:雪会游人意,元朝变物华。醉乡银作界,诗客王为家。鱼影纹水,禽踪篆霰沙。余英恐消尽,目断夕阳霞。

  【张子野集】《次韵清明日西湖》:新火飞烟上柳稍,天供好景助诗豪。江湖一处逢嘉月,溟海同时得巨鳌。白水更随春雨长,青云不及画楼高。千桡插羽鼙声动,十里惊雷夺暮涛。《次韵蔡君谟侍郎寒食西湖》:飞飞画楫绕花洲,霁雨浮花出岸流。谁广金明为水战,自来银汉有霓舟。紫极真人秉霓舟,吹箫于银河之上。行从使节春尤盛,住买吴山老未由。人迟归轩香接路,一分新月管弦楼。《九月望日同君谟侍郎泛西湖夜饮》:清歌曲曲酒巡巡,一举金蕉五十分。奉府坐者四人山影与天都在水,风光为月不留云。节回路口千门待,乐过湖心四岸闻。莫笑闲官奉欢席,自来蒿艾近兰薰。

  【郑獬郧溪集】《忆泛西湖》:四面青山紫绣围,平湖万项碧罗衣。风摇酒面金鳞活,月弄波光王篆飞。醉客半眠红烛下,画船行唱采莲归。十年衣袖遮尘土,惆怅飞云满翠薇。

  【苏东坡诗】《次韵仲殊雪中游西湖》:夜半幽梦觉,稍闻竹苇声。起续冻折弦,援曰:贾岛诗:坐闾西床琴,冻折两三弦。为鼓一再行。纟寅曰:《汉书》司马相如饮卓氏所,临邛令请奏琴相,如辞谢为鼓一再行。曲行天自明,玉楼已峥嵘。怀有二三子,落笔先飞。师曰:雪花,谓之英雨。见《韩诗外传》共为竹林会,师曰: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嵇康、为竹林会。次公曰:游西湖者,岂合有七人乎?身与孤鸿轻。秀语出寒饿,身穷诗乃亨。师曰:欧阳永叔作《梅圣俞诗序》云:非诗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禅老复何为,笑指孤烟生。我独念粲者,谁与予目成。援曰:诗如此粲者,何次公曰:《楚河》《大司命》云: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予亏目成。又:宝云楼阁闹千门,师曰:宝云寺名。林静初无一鸟喧。闭户莫教风扫地,卷帘疑有月临轩。水光潋滟犹浮碧,山色空已敛昏。乞得汤休奇绝句,次公曰:汤休以比仲殊。宋僧惠休,姓汤氏,有诗名于世。始知盐絮是陈言。纟寅曰:《谢安内集》谓子侄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朗曰:撒盐空中差可拟。道蕴曰:未若柳絮因风起。《怀西湖,寄晁美叔同年》尧卿曰:名端彦。西湖天下景,游者无愚贤。浅深随所得,谁能识其全。嗟我本狂直,早为世所捐。独专山水乐,传与宁非天。三百六十寺,幽寻遂穷年。子仁曰:李白诗:幽寻事随去。所至得其妙,心知口难传。至今清夜梦,耳目余芳鲜。君持使者节,风采烁云烟。清流与碧,安肯为君妍。胡不屏骑从,《高日欧阳永叔游石子涧诗》云:使君厌骑从,车马留山前。暂借僧榻眠,读我壁间诗。清流洗烦煎,策杖无道路。直造意所便,应逢古渔父。苇间自夤缘,纟寅曰:《庄子》《渔父篇》载:渔父之去孔子也。曰:夤缘苇间,问道若有得,买鱼莫论钱。东坡连日与王忠玉,张全翁,游西湖访北山清顺道潜二诗僧,登垂云亭饮。参寥泉,最后过唐州陈,使君夜饮,忠玉有诗次韵答之:北山非自高,千仞付我足。西湖亦何有,万象生我目。云深人在坞,风静响应谷。与君皆无心,信步行看竹。竹间逢诗鸣,次公曰:韩愈《送孟东野序》云:东野始以其诗鸣。今以言二诗僧也。眼色夺湖渌。百篇成俯仰,二老相追逐。次公曰:二老指言王忠王张全翁也。故应千项池,养此一双鹄。山高路已断,亭小膝屡促。夜寻三尺井,次翁曰:三尺井,指言参寥泉也。渴饮半瓯玉。明朝闹丝管,寒食杂歌哭。使君坐无聊,狂客来不速。子仁曰:见《周易》载酒有鸱夷。纟寅曰:杨雄酒箴,鸱夷滑稽腹如大壶。尽日盛酒,人复借沽,常为国器,比于属车。扣门非啄木,次公曰:唐人诗云:闲闻啄木鸟,疑是打门僧。浮蛆滟金碗。翠羽出华屋,须臾便陈迹。援曰:王羲之云: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觉梦那可续。及君未度江,过我勤秉烛。次公曰:晋谣有:五马浮渡江。又古诗:何不秉烛游。一笑换人爵,援曰:孟子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百年终鬼录。厚曰:魏文帝书有曰:观其姓名,已为鬼录。又:春来濯濯江边柳,秋后离离湖上花。不羡千金买歌舞,一篇珠玉是生涯。又西湖戏作信民曰:诗文发源云:杭有西湖,而颖亦有西湖,皆为游赏之胜。东坡连守二洲,其到颖,有谢执政启云:入参两禁,再玷北扉之荣。出典二邦,辄为西湖之长。一士千金未易偿。次公曰:子贡曰:宁丧千金,无失士心。则一士比千金为多矣。我从陈赵两欧阳,举鞭拍手笑山简。纟寅曰:李白《襄阳歌》:襄阳小儿齐拍手,拦街争唱白铜。路人若问笑何事?笑杀山翁醉似泥。有并州一葛疆。厚曰:晋《山简传》:郡民有佳园池,简每出嬉游,多之池上置酒,辄醉。名曰高阳池。时有儿童歌曰:山公出何许?往至高阳池。日夕倒载归,酩酊无所知。时时能骑马,倒着白接篱。举鞭向葛疆,何如并州儿。《夜泛西湖五绝》:新月生魄迹未安,次公曰:杜甫《初月诗》影斜轮未安。才破五六渐盘桓。今夜吐艳如半璧,次公曰:《卢全诗》是夕吐艳,如长虹,又云:初露半个璧,渐吐满轮魄。游人得向三更看。三更向阑月渐垂,欲落未落景特奇。明朝人事谁料得,厚曰:武元衡诗:无因驻清景,日出事还生。看到苍龙西没时。次公曰:苍龙角亢之七宿夜半而没。苍龙已没牛斗横,东方芒角升长庚。次公曰:曹子建云:斗没参横。又诗云: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渔人收筒及来晓,船过惟有菰蒲声。坡曰:湖上禁渔,皆盗钓者也。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渐见灯明出远寺,更待月黑看湖光。湖光非鬼亦非仙,风恬浪静光蒲川。须臾两两入寺去,就视不见空茫然。《次韵刘景文周次元寒食同游西湖》:絮飞春减不成年,次公曰:杜诗:一片花飞减却春。倬曰:丘豫见庭中花落。谓友人曰:飞此一片减却青春色,不赴行乐,复待何时耶!老境同乘下濑船。次公曰:《汉武帝纪》有下濑将军,而注引《伍子胥书》有下濑船。蓝尾忽惊新火后,坡曰:乐天《寒食诗》三杯蓝尾酒,一棵胶才饧。遨头要及浣花前。坡曰:成都太守自正月十日出游,至四月十九日浣花乃止。山西老将诗无敌,次公曰:以言刘景文。《前汉赞》云:山西出将。洛下书生语更妍。次公曰:以言周次元。谢安传云:能为洛下书生咏。共向北山寻二士,次公曰:二士,言清顺道潜也。尧卿曰:魏僧法度,法绍,游学北山,综习三藏灵迹异事,世皆先闻,世号曰:北山二圣。画桡鼍鼓聒清眠。《次韵曹子方运判雪中同游西湖》:词源艳艳波头展,倬曰:隋《文艺传》曰:笔有余力,词无渴源。清唱一声岩谷满。未容雪积句先高,岂独湖开心自远。器先曰:陶渊明心远地自偏。云山已作歌眉浅,山下碧流清似眼。樽前有酒只新诗,何异书鱼餐蠹简。《和蔡准郎中邀游西湖》:夏潦涨湖深更幽,西风落木芙蓉秋。飞雪暗天云拂地,新蒲出水柳映洲。湖上四时看不足,惟有人生飘若浮。解颜一笑岂易得,主人有酒君应留。君不见,钱塘游宦客,朝推囚暮决狱,不因人唤何时休。城市不识江湖幽,如与蟪蛄语春秋。试令江湖处城市,却似麋鹿游汀洲。高人无心无不可,得坎且止乘流浮。公卿故旧留不得,遇所得意终年留。君不见,抛官彭泽令,琴无弦,巾有酒,醉欲眠时遣客休。田间决水鸣幽幽,插秧未遍麦已秋。相携烧笋苦竹寺,脚下踏藕荷花洲。船头斫鲜细缕缕,船尾炊玉香浮。浮临风饱食得甘寝,肯使细故胸中留。君不见,壮士憔悴时,饥谋食,渴谋饮,功名有时无罢休。《饮湖上初晴后雨》:朝曦迎客艳重冈,晚雨留人入醉乡。此意自佳君不会,一杯当属水仙王。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漾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去杭州十五年复游西湖》:我识南屏金鲫鱼,重来抚槛散齐余。还从旧社得心印,似省前生觅手书。葑合平湖久芜漫,人经丰岁尚凋疏。谁怜寂寞高常侍,老去狂歌忆孟诸。沈谏议约游西湖,明日得双莲于北山,沈和小诗因用其韵:湖上棠阴手自栽,问公更得几回来。水仙亦恐公归去,故遣双莲一夜开。《诏书行捧缕金笺,乐府应歌相府莲。莫忘今年花发处,西湖西畔北山前。湖上同述古饮》:喜逢门外白衣人,欲会湖中赤玉鳞。游舫乍妆吴榜稳,舞衫初试越罗新。欲将鱼钓追黄帽,未要靴刀抹绛巾。芳意十分强半在,为君先踏水边春。《早到湖上,二令先在》:城头月落尚啼鸟,鸟榜红舷早满湖。鼓吹未容迎五马,水云先已双凫。映山黄帽螭头舫,夹道青烟鹊尾炉。老病逢春只思睡,独求僧榻寄须臾。《次韵刘景文西湖席上》:二老长身屹两峰,常撞大吕应黄钟。将辞邺下刘公干,却见云间陆士龙。白发怜君略相似,青山许我定相从。吾今官已六百硕,惭愧当年邴曼容。《与莫同年雨中饮湖上》:到处相逢是偶然,梦中相对各华颠。还来一醉西湖雨,不见跳珠十五年。

  【司马温公传家集】《西湖》:佳丽三吴国,湖光荡日华。鱼惊动频艹叶,燕喜掠杨花。云过山腰黑,风驱雨脚斜。烟波遥尽处,仿佛见渔家。

  【苏魏公集】《次韵苏子瞻学士腊日游西湖》:腊日不饮独游湖,如此清尚他人无。唱酬嘉句如连珠,况复同好相应呼。君常听事嗟罪孥,虽在乐国犹寡娱。是社稷臣鲁颛臾,直道自任心不纡。最爱灵山之僧庐,彼二惠者清名孤。案上梵夹床龙须,炉销都梁馔伊蒲。洁行自欲敦薄夫,长吟拥褐忘昕晡。坐客不设毡氍毹,对境如看方舆图。君怀经济才有余,名声妖孽惩颜笛。且来山林寻遁逋,更玩四营兼参摹。《次韵奉酬签判吕殿丞燕集西湖》:江海为藩地绝尘,湖山寻胜坐邀宾。销除袢暑忘三伏,追忆曾游隔五春。极望林峦横紫翠,旋供肴核剥清皴。常时欲到喧嚣阻,偶得相倍似宿因。王沂公喜延宾客,尝与一道人清话甚久。公曰:平居尝苦少暇,今得相倍终日无事,亦似宿昔因缘耳。《西湖》:椒泽疏源势不休,远城冰玉湛寒流。凫容与菰蒲乱,占得江湖一望秋。

  【遗风集】:范文诗《春日游湖》:湖边多少游湖者,半在断桥烟雨间。尽逐春风看歌舞,几人着眼到青山。

  【僧惠洪冷斋集】:东坡尤爱西湖,其诗曰:“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余宿孤山下,读林和靖诗,句句皆西湖写生。时天姿自然,不施华尔。作诗书其壁云:长爱东坡眼不枯,解将西子比西湖。先生诗妙真如画,为作春寒水墨图。自南游多崇冈陵峻岭,略见西湖秀色,用和靖语作长短句云:山径晚樵还,深壑孱颜孙。山背后泊船看,手把遗编披白,剩却清闲,篱落竹丛寒。渔业凋残,水痕无底照秋宽。好在夕阳凝睇处,数笔秋山。

  【陈后山诗】《西湖》:小径才容足,《列子》曰:泰豆乃立木马涂,仅可容足。张湛注云:才得安脚。寒花只自香。老杜诗:寒花只暂香。官池下凫雁,老杜有官池春雁诗。《汉昭帝纪》:黄鹄下建章宫太液池中。《文选》刘公干诗:方塘含白水,有凫与雁。荒冢上牛羊。古乐府曰:今日牛羊上丘陇,有子吾甘老,东坡诗:有子万事足。老村诗:吾老甘贫病。无家去未量。老杜诗:无家问消息,作客在乾坤。三年哦五字,草木借光辉。老杜诗:拥别借辉光。

  【赵清献公集】《陪前人游西湖兼简坐客》:悠管喧喧拥画船,澄澜上下照红莲。一樽各尽十分酒,四老共成三百年。北阙音书休忆念,西湖风物且留连。杭民夹道焚香看,白发朱颜长寿仙。再用前韵:共泛湖光范蠡船,持杯欢客倒金莲。此时朋契偕行乐,何日君恩许引年。照水暗知华发改,倚楼高与紫云连。安车盛暑盘桓好,况是人间一散仙。《次韵前人怀西湖之游》:昔时唐预英雄,今独湖山幸会逢。谪宦青钱曾万选,谓林希孙恩白手是三公。谓赵概龙山我念经年别,虎榜君曾昔日同。老守七章还印绶,俞音朝暮出宸衷。

  【张舜民画墁集】《和王正夫大夫游西湖》:雨过花开一郡忙,紫微山影照湖光。东风不费舟力,暖日能添罗绮香。已扌弃今朝须尽醉,预愁明日又辞乡。饱闻冯翊无花草,唯有城头至乐堂。

  【苏颖滨集】《游西湖》:闭门不出十年久,湖上重游一梦回。行过闾阎争问讯,忽逢鱼鸟亦惊猜。可怜举目非吾党,谁与开樽共一杯。归去无言掩屏卧,古人时向梦中来。

  【文同丹渊集】《忆西湖旧游》:西湖晴碧晚溶溶,与客常来坐好风。记得有人歌小玉,月明犹在画船中。《和子山陪使君游西湖》三首:柳色绕堤金粉明,湖光浮岸玉烟轻。风柔日薄恰新霁,正好访春来此行。游骑翩翩从使君,娱宾亭上宴西曛。座中不用频辞酒,明日青春已一分。满眼垂杨照绿波,就中春意此先多。不将歌管酬佳景,拟柰漪堂上何。又《西湖》:丞相淹回地,光容满落晖。池塘存旧梦,城郭欢前非。烟霭阴晴出,凫鸥远近归。松风殊有意,犹欲下金徽。

  【曾文清公诗】《次韵陈鲁山正字社日同游西湖》:昔在儿童岁,湖山入眼新。只今余白发,何以报青春,日暖繁游子,年丰乐社神。诸公勤载酒,四事每参辰。鬓发垂领白,尘埃迎面红。相从林下寺,一洗水边风。写物诗无敌,蠲愁酒有功。夕阳应更好,可惜在城中。

  【彭汝砺鄱阳集】《西湖》:篇章芜漫不中看,误得先生一解颜。明日何为投暗室?阳春不意在穷山。平时借以齿牙论,今日见之眉睫间。自笑尸鸟鸠为计拙,谁知鸿雁及时还。

  【范纯仁诗】《秋晴思西湖寄少师》:楼阁参差霜叶红,湖光秋色画图中。移船影动波心月,横笛声随水面风。当日席间先醉客,如今塞上独衰翁。思君情绪兼归兴,暗逐汾川日夜东。《和王乐道西湖席上》:春湖景物画图中,朱阁偏宜翠柳笼。上客纵谈髯奋白,催人醉舞脸舒红。铺张锦绣花边日,堆叠琉璃水面风。民俗欢游鱼鸟乐,主人才合代天工。《西湖四时曲》:白鹭文鸳鉴里飞,红桥朱阁影参差。疏林密雪皆堪赏,不特寻芳避暑时。万顷琉璃蹙翠鳞,日迟风暖物革新。千花百草游人路,应谓壶中别有春。深堂高阁启清风,舟泛荷香柳影中。日月待公逃暑饮,官无拘检是琳宫。持国微之,皆领崇福官。夕阳照水晚登楼,皎月涵波夜泛舟。珍重前贤开展意,中年长愿守闲州。守相诗:愿赐闲州不计年。

  【陈了斋集】《送致政郏丈赴张杭州西湖之约》:丈人八十身尤健,心似闲云恣舒卷。故人邀作武林游,拿舟不道江湖远。澄波万顷冲融间,尘埃洗尽光阴闲。登临不倦谢太傅,好与共寻窗外山。梵刹琳宫绕飞阁,霭色岚光日参错。遥岑并入眼中来,却爱清秋有摇落。酒价在逐秋风高,一倒百壶诗正豪。潮落潮生几人老,我独世累如鸿毛。兴来即是烟波客,兴尽欲归归便得。疏巾藜杖日相随,不许征途有南北。天南天北屡经过,不独丈人清兴多。欲棹小舟同一醉,手边朱墨奈忙何。

  【张紫微先生集】《次韵石用之春晴游西湖》:春晴结客出城隅,无数僧坊论给孤。红贴马蹄花底路,绿笼船背柳边湖。逍遥各自从鹏晏鸟,断续宁须较鹤凫。端立一丘为老计,移文何谢北山逋。

  【邹道乡诗】《戏舜俞游西湖》:湖光收尽只芙渠,决眦飞来白鸟孤。相见城南葛藤老,又将心境示妻孥。

  【苏迈斜川集】《与范箕叟避暑西湖》:快哉楚王风,庶人安得共!西陂浩无价,不计吾侪用。永日不可暮,穷居压尘门共。出门有佳诣,咫尺窥潭洞。危楼俯木杪,大厦森高栋。户牖交梧楸,蒲荷接频艹葑。闲持枕簟往,遽起江湖梦。醒然凉肺肝,习习吹衣动。世间贱易得,清风谁与重?劳生不自觉,至乐那容众。北窗与君享,世网念少纵。肉食固肥甘,轻尘没飞。《次韵晁无与叶少蕴重开西湖唱酬之诗》:凿开北渚涨痕收,倚杖波吞立鹭洲。稍觉蒹葭相与永,直疑汴泗看交流。寿公且吸杯中月,清夜频移鉴里舟。虽走蓬莱通帝籍,邦人且欲冠公留。危构飞空旧奂轮,澄光爽气压城。下临曲水山阴禊,不障西风庚亮尘。谩拟江南入图画,只凭诗匠扫芜堙。少陵有句真堪咏,翠竹江村月色新。自分锄毕此生,不须穷达问君平。黄粱正与梦俱熟,环堵真无爨欲清。晚客强陪金谷侣,小诗聊学候虫鸣。空怀老骥心千里,憔翠穷途敢顿缨。

  【范石湖大全集】《次韵会客湖上》:西湖冰泮绿生鳞,料峭春风欲恼人。花片不禁寒食雨,鬓丝犹带涌金春。江山契阔诗情在,京洛追随客梦新。唤取歌声逐愁思,为看流水引杯频。《次韵韩无咎右司上巳泛湖》:日吉辰良不待晴,径称闲客此闲行。春衫欺雨任他冷,病眼得山元自明。抹黛浓岚围坐晚,揉蓝新绿没篙清。栖鸦未到催归去,想被东风笑薄情。《六月十五泛西湖风月温丽》:暮槎金龟潭,追随金夕凉。波纹挟月影,摇荡舞船窗。夜久四山高,松桂黯以苍。长烟界岩腹,浮空余剑芒。棹夫三弄笛,跳鱼翻素光。我亦醉梦惊,解缵濯沧浪。多情芙蕖风,溺溺吹鬓霜。会心有奇赏,天涯此何方。清润不立尘,空明满生香。过情难久留,俯仰堕渺茫。

  【葛立方归愚集】《八月二十日,与馆中同舍,游西湖作》:匏系坐蜗舍,秋光只檐楹。悬知西湖佳,颇困官事婴。今日复何日,彩舟天外横。木落山骨露,千螺倒澄瀛。神仙勿浪求,玉京仍五城。系舟孤山脚,曳杖聊意行。三贤已仙去,丹青俨南荣。由来作诗苦,鼎峙太庾生。碑板摘奇艳,银钩出金声。湖山久寂寥,谁能作斯人。跨马绿杨堤,左右临无地。鞭影堕清,乌帽入苍翠。老龙拿半空,九里作青吹。闻声类击竹,心与景相值。许由厌瓢鸣,渠未领真意。下马冷泉亭,懿此丹壑幽。泓澄粲玉砾,半亩如泼油。岩坳起三板,轰雷溅涛头。向来澄止面,怒沫喧山丘。莫作动静观,止性元不流。天竺古浮屠,孤云一鸟径。去天真尺五,峻步欲乘兴。石壁半空立,略约引危嶝。山底禽衔花,石罅僧入定。请从三昧起,林外有疏磬。不障庾公尘,那有刘舆腻。堂堂七丈夫,草木一臭味。跻攀亦云足,赏适兴犹未。却呼三翼舟,击汰舞绡翠。苇蒲纷已扫,奁鉴莹新剂。持此寿诸公,空缸一沉醉。

  【葛元承诗】《谢韩次公赵献可践西湖约》出入韵:渺渺钱塘路,相携秋色新。马蹄沙尾雨,舟楫渡头云。世道已非古,交情此是真。羁栖正愁绝,得尔张吾军。《袁宫讲饮西湖》:时就试临安。重吟坡老芳鲜句,饮客西湖半醉中。一段风光带秋色,瘦荷疏柳嫩芙蓉。又,《西湖》:年年春色客中看,不管今年行路难。行到西湖春正好,万重杨柳傍栏干。杨柳芙蓉旧日栽,近来堂宇更安排。湖光接得全天趣,莫遣游人鼓吹来。又《四月八日永嘉卢子高醵西湖》:远近山光浓淡中,晓云零乱越湖风。飞来几点浴佛雨,湿住杨花粘落红。

  【汉滨先生集】《同诸乡人泛临安西湖》:短棹夷犹处,湖平酒满觞。荷深迷去路,波浅涩归航。落日山头暗,西风水面凉。今朝一尊共,相对恍江乡。

  【王之道相山集】《次韵同年蔡仲平察院游西湖》:朝日不受雾,晴光似晖晖。忽然快我心,清风为解围。坐见九里松,旌幢碧相依。天竺了在圣,上有祥云微。西湖一千顷,圆荷覆青衣。轻舟竞游览,往往俗客稀。幸及新雨霁,欣逢露初。水光与山色,高低映郊畿。佳哉气葱,观阙何巍巍。谁云门庭远,咫尺承天威。诸公萃俊杰,高论玉尘挥。载酒旨且多,不醉无庸归。余欢到献酢,滟滟双鸳飞。新诗烂锦段,想见劳心机。顾我虽百拙,续貂重相违。明年若重来,种种当如几。《次韵毕少董游西湖》:西湖春晚未全热,湖上山光互明灭。往来冠盖竞骈阗,断续笙箫共伊咽。我怜湖山山见怜,波间涌出佳入钿。太真一去不复返,圆荷万点胭脂钱。船头美眄珠的,不必洞房深处觅。忽然相值更相呼,嫩蓝衫子山争碧。肠断骚人一轴诗,细看烟柳想腰枝。明年我亦西湖去,迟日光风二月时。《西湖游次韵赵见烛》:山镇在越泽在吴,东南形势凭江湖。不知弱水竟何处,恍若员峤连方壶。海门潮至飞雪涌,天竺雨过遥青纡。十年不见看愈好,正复妙笔那能图。苍松摇风翠盖偃,芳草藉地柔茵铺。僧舍朝游恣登览,酒楼夕醉争歌呼?去曷来俯仰春又晓,对花无语空长吁。作诗既非拙者事,强欲写书编泽蒲。伟哉得志佐明主,进退百辟称鸿儒。应怜伺候牛牛牛走辈,终日趑趄仍嗫嚅。

  【周紫芝大仓米集】《闻西湖梅尽桃花已有开者》:不到西湖忽换年,今朝欲挂杖头钱。催成柳色遽如许,落尽梅花最可怜。日日湖边踏浅沙,西湖久住已成家。刘郎去后空肠断,忆着玄都观里花。《西湖月夜》月到中天火未流,水边风露已含秋。问谁乞取西湖角,红藕花中著钓舟。吴中小女结烟鬟,自打青腰唱采莲。欲趁歌声过南浦,藕花深处不通船。湖天无尽月如霜,露湿荷花别是香。何处渔郎解吹笛,并头惊起两鸳鸯。《次韵林梅卿西湖载酒时仆以病不赴》:西湖岂复是人间,付与瀛洲学士闲。百满倾桑落酒,两高聊作道家山。一年春事方三月,万里烽烟散入蛮。白发可怜欹病枕,兰舟空想棹歌船。《次韵张元明司边郎中游西湖,二君讲同年之好,有此游》:十里春波翠染衣,小寻鱼鸟共追随。船头风急何妨醉,湖上山多尽入诗。藜杖偶来飞絮里,芦鞭犹忆看花时。两公人物如连璧,同上金銮亦未迟。三月二十日,同游西湖,诸公有诗次韵:水绕青山寺,人携白玉觞。晴春方烂熳,醉眼自微茫。舟稳欺风软,杯深送日长。谁家载歌管,红袖立斜阳。

  【喻良能香山集】《二月二十四日,杨廷秀郎中诸丈约游西湖,余以小疾不至,分韵得子字》:都城西头二月尾,湖水平堤纹起。南北山光罨画中,浅深草色裙腰里。群仙领客泛,黄帽劈波惊鲤。中流剧谈闻两岸,阖坐题诗动盈纸。如渑自足醉朋从,余沥犹能沾走史。当年曲水迹已陈,此日陂欢莫拟。蹇予小疾独不至,诗伯索诗殊未已。笔已老矣何能为,但诵西湖比西子。《次韵杨廷秀郎中游西湖十绝》:湖波万项泻溶银,妙句群能欠李绅。桡影缓随红蓼岸,荷香细着白纶巾。萧萧竹迳细通幽,小刹明窗沦茗瓯。夏木阴阴可人处,黄鹂飞上碧枝头。裴园亭榭水之滨,草树云烟满目横。尽日对山仍把酒,兹游绝胜若耶行。与世从来最阔疏,年来况复味潜虚。添园不嗜濠梁乐,人自人兮鱼自鱼。忆昔孤山和靖家,风光霁月总输他。几多水草连烟草,无限频艹花杂藕花。谁云骑马似乘船,摇拽中流即水仙。香绣几屏波底影,烟绡千幅望中天。湖堤楼阁剧蜂房,楼上争看湖上航。万柄芙蓉清冉冉,临风新折麝脐香。一时谈笑总名流,十里西湖满意游。熟醉侧身窥翡翠,狂歌左手把蝤蛑。袢暑浑如深甑炊,凉一饷最先知。凭谁为觅丹青手,尽我谈诗剥芡时。湖边幽胜满青莲,到处时时泊画船。竟日涟漪吟不足,欲归重看水中天。《丙午仲春,西湖舟中作》:春阴将近一百六,絮擘晴云新雨足。烟边芳草碧如茵,篱畔海棠红映肉。相携逗晓出城西,城西风景如杜曲。两岸云中罨尽浓,一湖春水蒲萄绿。坐中豪俊杂吴蜀,磊落群书纷拄腹。掀髯一笑浪波间,淋漓衣袂寻棋局。他年想像此风流,应作生绡图一幅。

  【韩元吉南涧集】《西湖绝句戏题》:浅白深红几树花,波光浮动竹交斜。怪来诗思清人骨,知是西湖处士家。流水当阶山对门,拟寻茅屋住荒村。谁怜九里松间路,犹有人间市井喧。人道西湖一曲屏,只应真色画难成。柳堤竹坞无穷意,更着荷花百媚生。

  【孙烛湖先生集】《赵唐卿邀游西湖即席赋十二韵》:春风客皇州,积雨不得晴。倚楼望西湖,想见烟水平。芳时谅难负,胜侣欣来并。杖藜一萧散,唤船弄空明。浮云为我开,好鸟为我鸣。青山次第出,桃李正鲜荣。华屋何煌煌,缥缈连重城。都人竞时节,酒舫各斜横。而我得舒眺,缅然起深情。风景自千古,扰扰何所营。大钧实爱物,无使可怜生。尧民保同乐,吾其获归耕。《和李季章校书西湖即事》三首:风日都门外,楼台十万家。西湖春事足,不话洛阳花。舴艋填芳渚,秋千闹粉墙。人争桃李节,吾忆藕花凉。忽忽清明了,能余几许春。花开更风雨,肠断惜春人。《独出视早初行邑西湖》:双湖带山郭,三岁甫来过。猎猎葭芦老,飞飞鸿雁多。晨晖明野树,晚思渺烟波。怀我孤山下,归欤具一。《杭都西湖》:十年身不到西湖,把酒临风省故吾。万里山川发天巧,三朝宫苑富皇都。溪桥无处寻君后,诗帐令人忆大苏。尚许萧然尘外客,小舟终日卧水壶。

  【李壁雁湖集】《游西湖分韵得栖字》:深居独痴坐,愁听巢寅啼。起寻尘外游,绿阴已连畦。撑舟泛湖去,万顷青玻璃。天风振云杪,飞步凌丹梯。同游金玉人,旷荡追阮嵇。更擒江鲍思,杰句竞吐霓。刘侯冥鸿侣,松菊思故栖。岂为稻梁谋。如彼凫与。维之永今夕,胜游共攀跻。行将著清班,奇字从君稽。沙上翩翩两白鸥,西风想见芰荷秋。晚来十幅水纨净,断取潇湘一片愁。

  【郭印云溪集】《和张方回西湖》:房公巧栽植,花发四时春。有竹能环水,无风不动频艹。人亡留粉像,客至谢红尘。梅柳年年色。相看白发新。丛篁深翳景,草木未知春。晴漏林间日,寒生水上频艹。萦纡通邃径,寂历远嚣尘。更渡长桥去,无边物色新。

  【洪文安公小隐集】《忆西湖》:忆昔西湖上,芳醪手自斟。龟游低芰乱,鱼闯小萍沉。意远山犹迥,心清水共深。三秋未许见,聊向梦中寻。

  【赵蕃诗】《伯玉夜过,因谈西湖石笋峰旧游,用初三日韵》:相识欣佳士,常谈厌老生。湖山游息处,风月笑言情。岂但沈愈,能令老眼明。无嫌数呼唤,政尔一殷兄。《西湖雪后》:行到湖边却笋舆,眼中浑似画屏纡。梅花又作临风笑,亦有高人似旧无。

  【王灼颐堂集】《长孺幼安作西湖之游,不以告某与元受,明日二公有诗,元受率次韵》。满城扑面战黄尘,躐屐故寻湖上春。千顷烟波初弄日,四年鱼鸟恰知人。二公旅食四年矣。有时览胜缘搜句。无术驱愁但饮醇。可笑山王今不数,敝裘索寞走天津。《初到西湖》:西湖声价甲天下,梦想平生初识之。十里垂鞭几多恨,不及见渠全盛时。古来三百六十寺,春入颓基草木荒。解作高人无尽供,只余山色与湖光。

  【曾巩诗】《西湖二月二十日》:平生拙人事,出走临东藩。纷此狱讼地,欣秉刀笔闲。漾舟明湖上,清镜照衰颜。春风随我来,扫尽冰雪顽。花开满北渚,水渌到南山。鱼鸟自翔泳,白云时往还。吾亦乐吾乐,放怀天地间。顾视彼夸者,锱铢何足言。《西湖》二首:左符千里走东方,喜有西湖六月凉。塞上马归终反覆,秦山鸱饱正飞扬。懒宜鱼鸟心常静,老觉诗书味更长。行到平桥初见日,满川风露紫荷香。又:湖面平随苇岸长,碧天垂影入清光。一川风露荷花晓,六月蓬瀛燕子凉。沧海桴浮成旷荡,明河槎上更微芒。一作茫何须辛苦求人外,自有仙乡在水乡。

  【胡铨澹庵集】《小西湖》:沙鸥无数作群眠,乱荇萦风翠带牵。波静不忧无蒂木虏,心清聊溉不毛田。湖边日日枕流眠,却笑风波百丈牵。无限烟光堪我老,不须投表乞归田。

  【林季仲竹轩集】:萧德起诸人约游西湖,小疾不赴。倚杖月瞿然一病夫,羡君联骑出西湖。若逢佳处能相忆,寄与新诗作画图。

  【曹勋松隐集】《题董亨道画西湖》:湖上秋山翠作堆,湖光千顷漾涟漪。晓云贴水菰蒲冷,正是吴江枫落时。

  【陈密学襄诗】《和苏子瞻通判在告见寄》:郊原芳意动游人,湖上晴波见跃鳞。闲逐牙旗千骑远,暗惊梅萼万枝新。寻僧每拂题诗壁,邀客仍将滤酒中。寄语文园何所苦,且来相伴一行春。《和子瞻沿牒京口忆西湖寒食出游见寄》:乞得湖山养病身,花时曾共忆行春。嘤鸣幽鸟还迁木,角咸沸清泉复采芹。皂盖寻芳丘有李,彩楼观戏巷无人。锦袍公子归何晚,独念沟中莱色民。时子瞻沿漕檄赈济常润饥民。春阴漠漠燕飞飞,可惜春光与子违。半岭烟霞红旆入,满湖风月画船归。缑笙一关人何在,辽鹤重来事已非。犹忆去年题别处,鸟啼花落客沾衣。

  【僧参寥子诗】《秋日西湖六首》:两山斜抱翠逶迤,一水中间似漾陂。孤榜独来还独往,鸬鹚莫相疑。然一叶堕空庭,似唤幽人梦欲醒。斜倚东屏褰翠幔,沈香烟吐博山青。南山爽气对朝扉,竹露吹风更湿衣。可是吟魂怯清景,何妨着履步苔矶。飞来双鹭落寒汀,秋水无痕玉镜清。疏蓼黄芦宜掩映,沙边危立太分明。欲跨高楼旷远情,无端秋雨苦冥冥。峥嵘日脚漏云处,瞥见遥山一抹青。西湖夜半卷庭槐,卧听邻翁晓圃开。稚子相呼入林去,应知病叶落莓苔。《同苏文饶主簿西湖夜泛》:凤山头暮霭空,月娥飞出广寒宫。初登桂楫横湖去,似觉银河有路通。掠草飞萤星点点,眠沙宿鹭玉丛丛。从来江总文多妙,请付毫端刻画中。赵循道诗《秋日泛西湖》:湖光山色共争秋,一点尘埃无觅处。沉沉水底见青天,画舸直疑天上去。《泛湖晚归》:日脚掩西山,四面烟光起。片月落湖心,照破琉璃髓。水面天光阔,孤烟瞑不收。休瞻一钩月,挂起旅人愁。

  【刘景文诗】《西湖泛舟呈东坡》:西湖春意胜当年,公领笙箫泛画船。锦绣一林生水面,衣冠万堵立山前。仁恩在物禽鱼遂,喜气随人草木妍。半醉插花风调别,写真须是李龙眠。

  【赵忠简公诗】《和郑有功游西湖》二首:放舟越淮楚,更作三吴游。尚余魂梦怖,敢动乡邦愁。湖山自清绝,鉴中螺髻浮。况复得夫子,一笑忘幽忧。时时作清言,中有湖山秋。却念无家客,坎止而乘流。何当与俱归,岁晚邻一丘。晚觉身名误,悠悠定孰亲。却回苕水棹,来看武林春。避地将安往,寻山莫厌频。百钱挑竹杖,云外踏嶙峋。

  【高孝公诗】《留题西湖》:朱帘白舫乱湖光,隔岸龙舟舟羲夕阳。今日欢游复明日,便将京洛看钱塘。见《魏鹤山跋》。

  【高菊歹旬诗】《西湖暮归》:风荷百顷占涟漪,烟树溟乳鸭飞。买断小舟休唤客,暗穿萍叶载诗归。《西湖杂兴》二道:城中无处听蝉鸣,短策轻鞋晚出城。行到柳阴松影下,恰才闻得两三声。十三楼寺朝餐饭,六一泉亭晚咏歌。坐断竹风无暑气,乳禽鸣处绿阴多。《忆西湖》:西湖春二月,结客少年游。骏马黄金勒,长身紫绮裘。爱花论担买,嗜酒满船浮。两载缘何事,台州又越州。

  【曾兰墅诗】《西湖夜景》:闲窗放入四山青,古篆无烟气自清。风不鸣条花着露,一湖春月万蛙声。

  【姜白石诗】《湖上寓居》:湖上风恬月澹时,卧看云影入玻璃。轻舟忽向窗边过,摇动青芦一两枝。处处虚堂望眼宽,荷花荷叶过栏干。游人去后无歌鼓,白水青山生晚寒。

  【魏了翁诗】《领客泛西湖客赋诗次韵》:鸣鞘踏月大堤长,鼓穿云落日黄。十里青漪菱草荡,四山红雨杏花冈。客从民气觇春事,人在枝头看艳阳。长使舟平风色好,世间何处有羊肠。

  【杨诚斋诗】:西湖雨中泛舟坐上二十人,用迟日江山丽四句,分韵赋诗,余得融字云:正月一度游玉壶,二月一度游真珠。是时新霁晓光初,西湖献状无遗余。君王予告作寒食,来看孤山海棠色。海棠落尽孤山空,湖山摹糊眼中黑。夜来三更湖月明,群仙下堕嬉殊庭。东坡和靖相先后,李成郭熙在左右。惠崇捧砚大如箕,犬年落笔疾如飞。磨墨为云洒为雨,湖波掀舞山倾欹。尽作西湖烟雨障,今晨挂在孤山上。同来诸彦文章公,不数钱起兼吴融。何如玉船一举百分满,一笑千峰烟雨散。《游西湖》:苏公堤远柳生烟,和靖园深竹映关。船入芰荷香处去,人从云水国中还。似寒如暖清和在,欲雨翻晴顷刻间。能为蓬莱老仙伯,一杯痛快吸湖山。《泛舟赏荷》:凤城鱼钥晓开银,国子先生领缙绅。山水光中金凿落,芙蕖香里葛头巾。小步深登野寺幽,古松将影入茶瓯。铃声忽起九天半,有塔危峰最上头。岸岸园亭傍水滨,裴园飞入水心横。傍人莫问游何许,只拣荷花闹处行。船开便与世尘疏,飘若乘风度太虚。坐上偶然遗饼饵,波间无数出龟鱼。西湖旧属野人家,今属天家不属他。水月亭前且杨柳,集芳园下尽荷花。小泛西湖六月船,船中人即水中仙。外铺云锦千弓地,中度琉璃百摺天。城中檐上买莲房,未抵西湖泛野航。剩折荷花剥莲子,露为风味月为香。故人京尹剩风流,走送厨珍佐胜游。青李林禽沈,去声冰雪,黄金白玉斫蝤蛑。人间暑气正如炊,上了湖船便不知。湖上四时无不好,就中最说藕花时。游尽西湖赏尽莲,玉壶落日泊楼船。莫嫌当处荷花少,剩展湖光几镜天。诚斋同君俞季永步至普济寺,晚泛西湖以归,得三绝句:阁日微阴不拟晴,杖黎小倦且须行。湖山有意留侬款,约束疏钟未要声。烟艇横斜柳港湾,云山出没柳行间。登山得似游湖好,却是湖心看尽山。西湖虽老为人容,不必花时十里红。卷取郭熙真水墨,枯荷折苇小霜风。曲曲都城缭翠微,鳞鳞湖浪动斜晖。天寒日暮游人少,两岸轻舟星散归。《庚戍正月三日,约同舍游西湖》:不到西湖又两年,西湖风物故依然。道傍松桧俱无恙,笑我重来雪满巅。春光欲动意犹迟,未许游人浪见伊。只有梅花藏不得,隔篱穿竹出横枝。黄金榜揭集芳园,只隔墙头便是天。西母云车寒未降,莺儿作意办新年。南北高峰巧避人,旋生云雾半腰横。纵然遮得青苍面,玉塔双尖分外明。下竺泉从上竺来,前波后浪紧相催。泉声似说西湖好,流到西湖不要回。补种杉松迳已成,泥乾尘净政堪行。草芽并作伤心碧,只欠先生屐子声。上竺诸峰深复深,一重一掩翠为衿。只言人迹无来路,动地钟声与梵音。家家砌下遏清泉,寺寺云边占碧山。走马来看已心醒,更教选胜住中间。树生石上土全无,只见青苍不见。好在冷泉亭下水,为渠凭槛数游鱼。闸住清泉似镜平,闸开奔浪作潮声。放开一板还收去,依旧穿沙绕石行。

  【胡仲弓苇航漫游藁】《西湖怀古》:水拍平堤欲蘸天,濯缨人在小桥边。古今尘迹知多少,沧海桑田几变迁。驼勋名无竹写,孤山衣钵有梅传。谁能撰取西湖传,持到玉皇香案前。《晚过西湖》:独坐过湖船,凉生欲暮天。鸥眠汀草乱,鱼跃浪花圆。足迹烟霞外,吟声风月边。万缘无所欠,只欠买山钱。《春日过西湖》:百花如锦柳如绵,妆点西湖二月天。便道过从来四圣,扁舟旖旎访三贤。钱塘门外苏堤上,丰乐楼前芝寺边。筒里万般俱索价,惟余风月不论钱。初篇乃弱冠初入京时作也,今附于此。

  【袁起岩东塘集】《和魏南伯县丞寒食西湖韵》:红尘久压人,湖山猛从事。巾车出西关,触目饱幽致。聊从吸鲸饮,发我涌泉思。松鸣当丝竹,山肴胜肉味。爱此天地宽,无复名利觊。淡妆与浓抹,晴雨盖一类。车马几驰逐,簪珥颇遗弃。稍出鹭行,来与鸥鸟缀。归来灯火近,忽枉珠玉遗。三复已醒然,袭藏有巾笥。《春日怀钱塘西湖》:只今春色满皇州,料得西湖已纵游。出郭竞联城下骑,寻堤同上柳边舟。恨无两翼从渠去,曾有诸公念我不?到底长安风物外,远方何敢诧遨头。《和董显之留西湖韵》:开门喜得故人音,访我浮生一旅亭。老大区区惊岁月,功名落落负簪缨。有谁知已头空白,举世如君眼独青。羡子百篇诗在手,湖山相望不胜情。《和忠父于先生西湖韵》:先生摆脱世间缘,老去犹堪十万钱。气节向来投匦意,风流今识咏梅篇。饱闻东阁抡材久,未许西湖对客眠。圣主如天怀谠论,只今此席为君前。

  【王初寮集】《湖山纪游》:吴山东南秀,葱盘帝城。西湖据其趾,御气通波心。余膏被草木,蔚眼皆欣荣。今晨天宇穆,惠风汛初晴。春色正妍妙,放怀共扬。中流入汗漫,旷阔无埃氛。湖光挟山绿,倒射玻璃青。丝竹响空翠,楼观森峥嵘。献酬杂歌啸,烂熳纷醉醒。取乐固莫并,兴怀一何深。缅惟昔三贤,精爽日以沉。但余画像在,尚想鸣佩襟。希古秉微尚,崇雅摅恬情。羌子翳蓬,无复企组缨。澹泊自有得,荣华非所欣。舍舟纵散策,逸兴生。白云引遐眺,碧岫延深登。幽期浩无涯,忽到静者门。长松有令姿,流水无俗声。绝磴猿可呼,出谷莺始鸣。乃知物外境,兹象本不惊。逝耶初无将,至耶亦无迎。便将谢尘鞅,兹焉攴颓龄。山鸦接晚翅,落日催行胜。归欤赋新篇,聊复记吾曾。

  【汪元量湖山类藁】《西湖旧梦》:南高峰对北高峰,十里荷花九里松。烟雨楼台僧占了,西湖风月属吾侬。如此湖山正好嬉,游人船上醉如泥。黄莺不入垂杨柳,却立海棠花上啼。红桡绿舫荡清波,露脚斜飞湿芰荷。回首涌金门外望,里河犹自沸笙歌。嵯峨云髻簇金钿,血色罗裙湿晓烟。陌上相逢通一笑,第三桥下是奴船。溶溶漾漾碧粼粼,船去船来不碍人。日午中官传上旨,内家宣赐玉堂春。月香水影逋梅白,雨色晴光坡柳青。一个销金锅子里,舞裙歌扇不曾停。帝城官妓出湖边,尽作军装斗尽船。夺得锦标权遗喜,金银关会赏婵娟。王孙挟弹打鸳鸯,红藕花前世界凉。揭起蓬窗弄湖水,潜螭双眼射金光。芙蓉照水桂香飘,车马纷纷度六桥。锦幔笼船人似玉,隔花相对学吹箫。六花飞舞似鹅毛,丞相身穿御赐袍。不念长安有贫者,下湖打鼓饮羊羔。

  【陈造江湖长翁集】《同徐吕二子游西湖,复次前韵五首》:老去胡宜誓酒卮,兴来破戒为君持。自今排日花间醉,报答春光已后时。林仙金骨门必丘墟,松自萧森鹤自孤。灵魄在天联傅说,遗书落世仰潜夫。仙祠佛舍碧山边,扶路逢人有醉颠。火急向渠分此乐,徐郎多病我衰年。酴芍乐借春回,似解商量陆续开。安得玄霜着花骨,不交容易染苍苔。天分天上灵河水,围作钱塘千项湖。未有风亭花月观,已夸胜境世间无。《步西湖次韵徐南卿》载酒幽寻地,乘闲得再临。丽黄啼晓霁,魏紫笑春深。抚事挥犀管,他时梦鹤林。心期更阗寂,物理付升沉。杨园骞绝岭,万象赴窥临。坐久岚霏润,来时翠碧深。莺花自佳处,鱼鼓亦丛林。谁在飞埃外,芸芸付陆沉。山寺曾题竹,寻诗记所临。缘云俯空旷,扪石探幽深。倦鸟低平野,蔫花下碧林。沙头催唤渡,空水远沉沉。水月春犹浅,携壶记此临。云烟澹闲寂,鱼鸟媚清深。堤路俄人海,侯家或肉林。高楼下金弹,帘影渺深沉。水月赵国名徐子学诗苦,砚池宁暂临。课功初贝贝负,著语遽精深。更积岁月力,傥陪俊英林。人生才业地,渠辈分平沉。徐郎小隐处,爱我许迂临。多话岁晚,言归忘夜深。祛愁倚诗酒,结伴卜山林。更喜檀栾旧,风烟挺绿沉。《清明西湖再次韵》:苏公旧堤东,增筑更千步。右为萦回溪,夹以葱青树。晴湖映碧山,诗客独多助。醉卿赴新约,书痴悔前误。况此好清明,酒随果意具。向来计追欢,几为阴雨阻。今者成清游,仍免俗子污。斜阳不无情,似恋花柳住。春光念报答,襞笺须好句。此笔付此人,游客半鸳鹭。时朝士多在湖上。《四月望再游西湖》十首:前时小舫冒氛昏,重到轻桡破曲尘。湖面风烟饱姿态,一番到眼一番新。杰屋修垣著书图,连连胜士逸人居。乘闲我亦无羁束,竹杖芒鞋信所如。畴昔相期被来,饭余归意类挤排。苹风萝月孤清夜,仅见山间结夏斋。充老要宿山间,以事不果流。杖挑初日闯云关,忽报充师早下山。煮茗谭诗有贤子,免教题凤怅空还。十字街头托孟盂,雁鹅食口待朝晡。我来欲序睽违意,要问杨州米价无。定结诸山粥饭缘,每归留得杖头钱。穿云更欲携君去,布水多烦为我先。穿云布水俗语。堆青泛碧放船篷,万里风前鹤发翁。绝境满前官不禁,此身未省欢涂穷。春光陆续委东流,看到湖边安石榴。更与苏堤鸥鹭约,办舟来赏牡丹秋。俗目芙蓉秋牡丹歌呼浩渺翠霏间,只苦诗才老坐悭。安得观音母陀手,为人千纸写湖山。横逵纵径平如水,无复冲泥傍险人。傥使人心尽包叟,世间何向不通津。是日游灵庵,庵主包道人砌南山街,略遍。又《暮春泛西湖,次口号韵呈程待制十首》:客舟日日野芳前,鸣时始息肩。无絮可漂花可藉,良辰乐事属明年。湖山引兴尚能长,小贷诗愁放酒狂。蝴蝶应怜落春后,无聊时近绿樽傍。重到西湖可更回,前年待得水芝开。凭君问取闲鸥鹭,亲见跳珠溅客来。几饭南山佛老宫,诗昌谭胜每春容。不妨重就山间宿,蔬笋香茶未阙供。何须履道写新图,不用悲歌缺唾壶。岩壑清奇皆我有,利名缰锁向来无。老来已谢著书忙,但向清游访睡乡。寄与深师与包叟,可无客枕假云堂。行行抚事念前贤,修竹祠西碧嶂前。不复船归下双鹤,空缘酒渴酌寒泉。已归觞咏了余龄,径自无何到大庭。左界何人与调护,酒星移近少微星。矮栏干锦绣筵,栏边仍泊女郎船。凭栏笑指元贞子,不是诗仙是酒仙。诗到双峰自一家,纷纶仙卉杂天葩。几时共载西湖去,千纸看公写物华。

  【易士达诗】《闲步西湖》:西湖风景绝繁华,两岸荷香十万家。除却孤山林处士,后来谁肯种梅花。

  【陈文惠公集】《有怀杭州西湖一绝》云:桥影飞虹跨碧潭,熙熙亭畔柳毵毵。扁舟载酒渔翁唱,记得闲过处士庵。自注云:林君高节不仕,退隐湖上岩下。

  【陈宗之芸居贵藁】《同毛谊夫喻可中夜汛西湖》:又复移舟践旧盟,喜随师友挹湖光。一番雨势生秋意,几处蝉声送夕阳。亭榭家家增藻饰,星河岁岁曜文章。断桥向午蟾方出,载月乘风更举觞。《过西湖》:鹊巢犹挂三更月,鱼板惊回一片鸥。吟得诗成无笔写,蘸他春水画船头。《湖上曲》:秋千索外阑干侧,一曲凝云花影直。玉瓶风暖醉忘归,春水不分杨柳色。

  【黄裳演山集】《泛舟钱塘西湖》五首:去留南北须看景,聚散朝昏莫问时。但取紫元翁兴尽,一身明月是归期。归鹭悠悠一带长,白苹红蓼是家乡。夕阳临水间窥处,此意安知世累忙。望湖楼上与云齐,下视银河一道低。好是水边歌舞后,绮罗人在画栏时。芡出波间千颗软,蟹从秋后两螯肥。且呼玉友来相伴,等候蟾光与夕晖。俄起谷风斜撼竹,骤来时雨碎敲篷。回头已见烟云合。点检天边失数峰。

  【滕元秀诗】《游西湖五首》:白浪吹船投跨浦,黄尘扑帽走沙河。若无西湖一慰眼,奈此客中劳悴何。雪寒映湖湖水明,西子淡妆仍浅颦。不会吴儿底心性,冒寒湖上去寻春。林君庐不存已久,苏公堤比旧尤佳。绝怜夹堤柳渐暗,谁见傍庐梅正花。乍来乍去堤边鹭,似有似无烟里山。何人为展古书轴,尘暗缣绡浓淡间。丰乐楼头沸管弦,拍床唤酒记当年。而今寂寞空栏,楼下涟漪自宛然。

  【苏洞诗】《与曾亨仲曹六二兄买小舟游西湖》:贪忙安得似偷闲,十日红尘倦往还。买得小舟真似叶,败荷丛底看孤山。《西湖早秋》:明知有热不多时,可喜秋清又可悲。四十九年蘧伯玉,西湖一阵桂风吹。《重到西湖》:都下重来百事非,故人相见少相知。绝怜水减西湖瘦,更喜兵强北虏衰。顾虑每怀医国计,仓黄犹忆过家时,书生老矣都无用,自卷波澜入小诗。

  【吴子虚呓集】《西湖》:故都日日望回銮,锦绣湖山醉里看。恋着销金锅子暖,龙沙忘了两宫寒。孙何师钱塘柳永作《望海潮》词赠之,流播金国完颜亮闻: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心。时诗云:谁把杭州曲子讴,荷香十里桂三秋。那知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里愁。南渡驻跸,留连为歌舞之场,遂忘中原。悲夫!

  【张侃拙轩集】《游西湖》:夜来雨足半篙水,西湖荷花纷锦绮。扁舟载酒作清游,香入衣襟风缓起。西湖之景天下无,万句千言空满纸。山依华屋屋依山,湖光渺渺相回环。因思古人比西子,又见今人比贤士。东坡诗句脱尘凡,不比今人较形似。今时亦自有诗人,毫端无穷契天理。楼攻女鬼比西湖为贤士。

  【许纶涉斋集】:六月十五日,西湖夜泛,高炳如集客赵临安蟠老致饷,同游者:陈可行,杨少云,李元德,王顺伯,何绍彭,张宗尹,杨氏子弟。侍僧方与马次炳如韵:西湖著明月,万象各偃伏。夙昔湖上游,赓酬动盈束。未有夜泛诗,此诺吾屡宿。剥啄闻招呼,纵臾戒行速。读君纸三过,洗我愁万斛。行行正作意,在在堪刮目。山光真起予,过雨俨新浴。精蓝憩深幽,疏篁庇条绿。棋声节风瓯,参差自成曲。睡乍味觉甜,语软气能馥。老僧与容忘,谛纟由楞严轴。小立水花净,一堤良意足。方舟晓兴动,篙人听回复。薰风散金波,心境两愁独。是中有妙句,万古无管属。诗家高书记,前赵今鲍叔。归来要推敲,遣饷到林谷。陈榻初解悬,膺门契仍笃。不遗太学蕃,王杨共高躅。陆笑阿戎谈,足以侍几牍。支郎更可人,啖蔬如啖肉。而我厕髯张,形骸愧珠玉。敢逃清白眼,仅免朱丹毂。明朝软红中,清游梦应续。未叹终滞淹,湖山已收录。

  【卫宗武诗】《钱竹湖招泛西湖,值雨即事》:西湖成久别,岁月不可记。竹君秩豆笾,扮友集簪履。放船及中流,烟霭渺无际。宛类太极初,混沌但一气。浩浩云常浮,垂垂雨不止。楼观列画图,黯淡微茫里。素妆红姿态,于此见施子。才入西陵桥,林峦得近似。缓步香月堂,循山历其趾。逋仙去何之,千古俨清致。淋漓雨珠仙,一一浴未起。粲然间红妆,脸霞泪如洗。余芳袭壶觞,暗馥散襟袂。十里花柳堤,六桥风月地。暝色压红舷,游屐不可至。昌翔度里湖,两山浓滴翠。中有白鸟闲,翩翩自游戏。几年阻行乐,谓有公闾第。栋宇半苍苔,遗污渍清。兴亡成古今,感忾重嘘唏。转迤迩城堤,觥筹犹未既。风生语笑高,云遏歌声曳。斯游属晏阴,乐事亦足纪。何时可重来,风日待清美。

  【陆放翁诗】《夜泛西湖示桑甥世昌》:嗟我客上都,忽已见暮春。骑马出暗门,眯眼吹红尘。西湖为贾区,山僧多市人。谁令污泉石,只合加冠巾。黄冠更可憎,状与屠沽邻。酒肉气,吾辈何由亲。少须一散,境寂鸥自驯。举手邀素月,移舟采青苹。钟从南山来,殷殷浮烟津。鹤发隐者欤,长歌收钓缗。畏冷不竟夕,恨此老病身。明发复扰扰,吾诗其绝麟。《闰二月二十日游西湖》:西湖二月游人稠,鲜车快马巷无留。梨园工教坊优,丝竹悲激杂清讴。追逐下上暮始休,外虽狂醒乐则不?岂如吾曹淡相求,酒肴取具非预谋。青梅苦笋助献酬,意象简朴足镇浮。尚渐一官自拘囚,未免走马从两驺。南山老翁亦出游,百钱自挂竹杖头。《与儿辈泛舟游西湖,一日间晴阴屡变》:逢着园林即款扉,酌泉鬻笋欲忘归。杨花正与人争路,语还催雨点衣。古寺题名那复在,后生识面自应稀。伤心六十余年事,双塔依然在翠微。

  【廖行之省斋集】《代游西湖分韵得香字》:永嘉有儒宗,学古源流长。未施经国手,姑绾祠岳章。岂惟礼秩重,正遣文教昌。从游者谁子?秀异推荆杨。潜君春秋学,三传可束藏。君章湘中杰,况有今黄香。群贤集董帷,幸甚同翱翱。吾邦一何遇,石鼓分余光。坐令士气振,闻者皆激昂。今朝过封胡,三英璨琳琅。乘兴访萧寺,草草罗酒浆。吾侪亦纵臾,十驾随飞黄。亢宗赖季子,未数彦道狂。读礼不敢过,养晦须名扬。旁观且袖手,代斫愧不臧。聊补分韵篇,一笑薰风凉。

  【周文璞诗】《西湖即事》:闲看浮栖曲渚,倦随奔鹿上荒陵。松门雨过长廊静,一架藤花供病僧。

  【陈舜俞集】《西湖》:古山泻仙源,坤舆凿虚境。宝势相回环,穴阑清倒影。群冰人无惊,泛泛华浆并。山上放歌行,不少有遗景。谁意注灵波,溉田三万顷。

  【高耻堂存藁】《次韵养源避暑西湖》:墙拥千竿竹,帘萦一蕙香。避暄情散朗,怀悲意悲凉。小簟琉璃色,新醅琥珀光。梦回闻剥琢,浑欲懒衣裳。

  【宛陵群英前集】《刘得之游西湖诗》:胜地留连久,西湖得再游。芰荷围书舫,杨柳护红楼。风月苏堤夜,烟云葛岭秋。买鲜沽美酒,且莫计觥筹。

  【陈宗道诗】《寒窗听雪》:水楼台月,山围花柳春。宸居一望近,风景四时新。画舫断桥聚,清箫夹岸闻。游人归去晚,车马闹红尘。

  【宁越志】《西湖》:宁越佳山水,西湖似浙城。桂多天竺子,潮欠海门声。路出林稍转,桥随野色横。从兹倚楼客,无复渡江情。

  【史尧弼涟峰集】《癸亥秋,陪张丞相游西湖,和周去华机宜韵》二首:天上辞魁柄,衣拂岩石间。乾坤双眼静,日月一身闲。目极朝东水,心怀直北山。应怜沙际雁,亦解向阳关。幸陪双绝,偶念莽苍间。楚旱经时赤,行云尽日闲。萧萧看脱木,悄悄对空山。几欲兼忘去,江湖独往还。《重题》:林端落照尽,湖上远风清。水榭芝兰室,仙舟鱼鸟情。人琴文寂寞,烟月足平生。一泛钓璜处,再吟锵玉声。春晚饮西湖上以归,借榻吴山景和仲通判位,睡起偶作,盖《国风》好色不淫之意:旅愁底物堪破除,闲出西湖弄妍靡。苍山为鬓水为鉴,烟幕霓裳秀而绮。兴酣剧饮醉如泥,妄意将湖比西子。傍人见之为绝倒,谓我愚痴长康似。归来寂历竟何得,只有熏熏黑甜美。梦魂依旧过西湖,潮怒殷床惊不起。

  【王梅溪家政集】《春日游西湖》:山色绿如染,湖光清似磨。峰高捧日近,波阔浸天多。瑞气浮城阙,春光醉绮罗。能将比西子,妙句有东坡。

  【诗海会章】:刘景文《三月十三日过西湖》:春风湖上过,数顷卷琉璃。断岸独无语,扁舟谁可期?水云僧有约,凫鹭莫相疑。一一吾乡似,伤心渡此时。《过西湖》湖之名犯先子讳,在晋州西五里临汾人事迫,初喜到西湖。遇雪非尘世,和山是画图。水消鱼欲出,春近柳先苏。只就亭前宿,幽怀不可拘。又:湖上无尘事,重来看旧题。暖风回草木,晴浪浴凫鸟医殳。竹细阴犹薄,蒲繁势尚低。放船当月醉,早晚见西溪。

  【王志道浪风吟藁】《六月八日夜步西湖即事》:步绕西湖路,荷盘送晚香。归舟初袅缆,斜月已侵廊。水外钟声杳,风前曲韵长。然思远举,逸兴渺难量。

  【刘子澄玉渊吟藁】《会饮西湖,闻黄浦捷,用余制干韵》:湖边重度夏,风物恍如初。竹喜儿孙密,花怜姊妹疏。小舟逢寺泊,淡句欠僧书。此乐何从得?淮报贼除。

  【赵孟坚彝疏文编】:乙未春,初解漕幕兼职,访秋壑西湖探韵得柳字:浮生恍流萍,聚难别易久。经年稀会面,感叹两执事。佳宾稍翕集,历落马蹄骤。竞夸擒锦文,雄骋翻河口。主人金叵罗,颇费黄封酒。环坐松下亭,海纳翕敷受。饮酣气张王,联题健挥肘。山凹日斜射,檐额风穿逗。恨无秉烛游,以夜继斯昼。联追擘韵戏,险窄互呈斗。分携上木兰,漾浆几回首。遥追飞盖归,数偏苏堤柳。《追咏西湖行乐寄傅清叔》:闻借侯家宅,湖边度夏凉。钟鱼连梵寺,雉堞旁城墙。闲适心无事,清和日正长。藕花虽尚稚,荷叶自多香。苦笋回余味,青梅弄半黄。生绢画图扇,细葛制轻裳。水近风尘座,檐虚月满廊。龙舟花桨,骝马紫绦缰。竟日歌声沸,通宵水面光。不妨投辖饮,更称静琴张。诗杜联行卷,仙姝学道妆。英游伴王谢,清梦到羲皇。曾约陪游盖,惭稽动客樯。忆君成怅望,为我也思量。几度吟成后,凭谁远寄将。意多收不尽,事鄙每牵忙。今夕微醺起,中宵捉笔狂。浪吟无次第,聊表未息忘。《和陈鲁山社日西湖二首》:绕堤千障碧,过雨一回新。并驾馆中杰,分题湖上春。杯觞同臭味,篇什倍精神。招手年时燕,遄归尚及辰。海棠料客醉,故作晕微红。借路山无雨,惜花天不风。杨联胜士,琢句策奇功,读身何许,晴光荡漾中。

  【吴礼部集】《西湖》:花柳空春雾,蒲荷淡荡秋晖。水光山色长好,舞榭歌台易非。

  【任希夷斯庵集】:中浣西湖之集,斯远有诗,辄奉同游一笑。志士不厌朝市喧,幽人终爱山林静。一生遑遑为斗食,匪石有怀徒炯炯。今朝结客来西湖,然会心尘虑屏。珠宫贝阙同天游,阆风元圃非人境。留连山色即传觞,眷恋柳阴还系艇。诸公湖海气不除,万里昂昂羽毛整。岂但笑语同娱嬉,正须药石相箴警。东坡仙去今几时,寥落风烟谁与领?浪言夏日如许长,乐哉未央等俄顷。不堪归骑催入关,清梦犹应在云岭。

  【沈继祖栀林集】《和黄叔万游西湖韵》:城西去天才尺五,溯游从之不修阻。西湖春水涨旧痕,葡萄盎盎浮春醑。鱼成队阵影虚游,禽呼友朋声乐与。船行是处有佳趣,芳草和烟迷断浦。小桥曲径通深幽,疑在阆风与玄圃。花飞犹有半妆在,柳长尚作画眉妩。酒中之仙仅八人,把杯谁是湖山主。楼台倒影俯清漪,密树摇风翠交舞。妙处政自落笔难,安得君房妙言语。只将剧饮饯残春,一醉忘形到尔汝。黄香可人招不来,云烟落纸英词吐。三年与君巴峡游,至今诗名播西土。金华不生有嫡孙,一时纸贵人争睹。维莫之春作兹游,绝忆苏仙赋东武。从今风月三十篇,要扫冰溪九万楮。芰荷立水更重游,当戒行厨治尊俎。《游西湖用中字韵,呈直院高舍人》:制兼内外文章伯,远过当年高侍中。见《世说》运笔不停池水黑,举觞未厌酒珠红。泛舟但仰膺门峻,登岘夫何湛辈同。傥以言诗许适赐,诗工宁复恨人穷。

  【史浩峰真隐漫录】《游西湖分韵得要字》:儒生纸上争攻剽,传癖书痴等贻诮。不然利海竞锥刀,或向名场羡华要。纷纷臧两亡羊,说以西湖却头掉。西湖自倚倾城姿,肯与西施角年少。品题定价有前贤,陈迹班班犹可吊。试因休沭许寻盟,净洗缁尘一登眺。身疑孤月破浮云,心逐惊猱走空峤。野竹万个秋声虚,败荷十里香风妙。凌霄金刹梵仙居,怪石嶙峋余万窍。高敷桂子新黄,好傍长枝发清啸。老禅林外熟蹲鸱,双耳不闻天使召。行行欲问处士桥,路转忽逢水仙庙。未羞菊蕊荐芳馨,一盏寒泉敢先。翩翩沙乌没苍烟,红蓼丹枫舞斜照。急呼艇子汛漪涟,正欲波间狎渔渔钓。同行磊落三数公,嘉此襟期非素料。襞笺吟写乐游诗,愈使西湖有光曜。伊余同赋却忘言,了知造物工相撩。千古游人安在哉?城郭山林归一窖。会须象罔得元珠,可免小儿轻侮笑。《次韵李知几国录游西湖》:平生林处士,一叶老波光。坐令西湖名,千古磨苍苍。迩来子李子,掉鞅出柴桑。官闲到休日,清浅寻幽香。金风度林麓,野艇生微凉。竹阁寄登览,孤岑水中央。拂石辨奇迹,哦诗味遗芒。归来笔不停,醉墨翻淋浪。他时三贤亭,合著君在傍。只恐作霖雨,幽梦通适王。《次韵唐太博重过西湖》尧封嘉猷:红尘汨汨解穷年,试说西湖思豁然,上下层楼涵倒影,联翩飞鸟没寒烟。未须梅萼催诗兴,长有春风在日边。安得扁舟去招隐,云窗相对听鸣泉。

  【当然宽西溪集】《西湖醉归作》:涌金门外看春色,水流不尽花枝碧。一番洗雨一番风,堕蕊零红收不得。密房羽客寻芳歇,蝶翎粉尽金翠灭。云昏草暖天欲迷,日暮杨花散成雪。倾城一醉争狂荡,踏歌相携大堤上。湘妃有意解明,桃叶竟谁迎雨浆。东君无情背人去,脉脉那由话里素。归来帘幕护残红,一梦闲阶月如雾。

  【章忄享玉堂集】《和上已西湖胜游》:清明风日战方酣,朱毂雍容拥旆。火令正严绵上俗,禊游仍胜会稽岩。马盘金埒连乾湿,人映毡车帽角搀。湖水绿烟浮醉席,杏花红雨拂春衫。公如庾老情非浅,客似渊君调不凡。只恐颍川飞召节,便随五凤隆绨函。《和梅龙图游西湖见寄》:湖上喜明霁,寻春偶啸俦。花多红夹马,山远翠藏楼。水气烟中合,风光草际流。都人待千骑,快作谢公游。

  【朱翌诗】《上已陪诸公集西湖》:今日我上已,乐哉天气新。青春在西湖,湖水绿以匀。诸公乃肯游,盘餐仍集珍。少纵方外谈,一洗城中尘。唤船若不早,行酒不计巡。始叹葑欲合,终喜鸥来亲。茫茫天宇间,何地寄此身。共偷一日闲,恐负三月春。遥瞻后湖游,海若从铭陈。车驾是日次京口,颜延年有车驾幸京口。三月三日,侍游曲阿后湖作一首。《六月十五日西湖宿斋》:并湖西去望南屏,但见烟云日日新。山色渐争秋气势,荷花全露晓精神。洗心用此无边绿,处世端能不染尘。惭愧西湖敦风夜,从今长作境中人。

  【姚成一雪坡集】《西湖别雪坡》:别了东坡更乐天,重来荐菊又明年。欲行且止真难去,再泛西湖半日船。又:渐是梅花雪片时,雁书底苦趣归期。须然未赏西湖雪,犹及梅花第一枝。《九月十三日饮湖上》:闭门十日厌尘埃,才见湖光眼便开。最爱平堤杨柳外,几舟撑去几撑来。

  【李忠定公集】《次韵李似表县丞出示游西湖古风二首》:迂愚与世违,深眇方自屏。萧然岩壑心,不与余事并。澄湖武林西,风物非尘境。愿为境中人,此志久已定。卜居梁溪滨,日汲陆子井。幽梦绕湖山,妙趣神光领。浮家苕间,初不费驰骋。招携得佳友,高咏笑匡鼎。富贵如浮云,功名真画饼。且尽季鹰杯,更饱卢仝茗。李侯东南来,胸次涵万顷。作诗纪幽寻,句法言可永。念子到山中,天地正凄冷。青鞋踏水霜,共赏谁复肯。胜游子先之,吾亦行买艇。李侯嗜学古,余事皆远屏。昂昂鸾鹄姿,岂与几禽并。捧檄来南州,初识浙江境。寻盟款吾庐,不待日中定。从容叩所得,响答如汲井。时方罗后,宁久淹簿领。清秋雕鹗飞,大道骅骝骋。词章尤激昂,笔力可扛鼎。虚堂纵谈笑,霜月挂金饼。夜阑言愈微,至味嚼佳茗。古来会合难,岁月积俄项。愿子谨所之,万里路方永。吾衰老闲旷,轩冕志已冷。栖迟丘壑间,此兴良自肯。他日来相遇,梁溪寻钓艇。

  【朱晦庵大全集】:伏承侍郎使君垂示,所与少傅国公唱酬西湖佳句,谨次高韵聊发一笑二首百年地辟有奇功,创见犹惊鹤发翁。共喜安车迎国老,更传佳句走邮童。闲来且看潮头入,乐事宁忧酒斛空。会见台星与卿月,交光齐照广寒宫。又:越王城下水融融,此乐从今与众同。满眼芰荷方永日,转头禾黍便西风。湖光尽处天容阔,潮信来时海气通。酬唱不夸风物好,一心忧国愿年丰。

  【遗风集】《吴大有晓过西湖诗》:曙色溟溟湿袍,涌金门下上轻桡。五更钟鼓星初没,两岸楼台雾未消。路傍柳洲人语近,山连葛岭鹤声遥。冲寒亦有寻梅客,拥袖骑驴过短桥。

  【赵无咎应斋杂著】《跃马西湖》:晓来何事到湖西?风急飞红衬马蹄。望信只愁秋雁断,爱春还恨早莺啼。山连楼阁云容重,水浸栏干月影底。归棹采菱重惜晚,一声歌过绿杨堤。

  【王君实轩集】《西湖会八友》:波平烟霁晚风和,船到湖心水没篙。凉绝不知三伏暑,醉酣齐唱八仙歌。赏梅洞口怜和靖,种柳堤边忆老坡。鱼钥他时如共直,好论旧事卷新荷。

  【徐衡仲西窗集】《望西湖呈汪茂南诸公》:四面垂杨起碧烟,移船交近玉壶边。铺排楼观归图画,收入湖山入管弦。浓抹淡妆随处改,浅颦轻笑逐人便。忄番然自得嗟游女,齐唱菱歌去采莲。《酬景仁浩然再次游湖韵》:柳堤花岸锁轻烟,共指仙游到日边。水阔天光平画舸,声清风力遏朱弦。持杯觅酒情方狎,揭鼓催归兴未便。好在重门尚开阖,六街灯市有金莲。《重游用韵呈周召》:经时重续断头烟,亦有新声到耳边。病客屡辞千日酒,素娥犹拨四条弦。湖光滟滟秋方韵,鬓影丝丝老更便。毕竟青衫为谁湿,尽携红袖恼重莲。左帑同官,约许曜卿泛湖,以“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为韵。分得妆字:共泛兰舟乐未央,不容残日照残妆。宁虚醉笔三千首,忍负金钗十二行。雨过轩窗消溽暑,风来樽俎借新凉。人间自有扬州鹤,十万腰缠不计赃。

  【杨简诗】:侍象山先生游西湖,舟中胥必先周元忠弈:百里平湖十里堤,新芜苒苒绿齐齐。水晶宫里光风静,碧玉壶中远近迷。局外有基谁解着,口边得句岂须题。流莺却会幽人意,故向林间亦雨啼。

  【蔡定斋集】《同顾广文游西湖》:老来多病盍归休,只为江山得二留。万顷澄波环胜境,千峰倒影漾中流。十年两作西湖表,一日同为北牖游。预约他时官事了,与君重醉百花洲。东坡知颍川谢表,两作西湖之长。

  【周巽初诗】:陪班提举恕斋李提举一初、苏掾史伯逵,泛西湖,访山居杨御史元诚宴舟中。伯逵有诗次韵奉酬。涌金门外玉骢骄,缓拂吟鞭出画桥。鬟拥双峰初过雨,镜涵一水不通潮。苏公堤上柳烟散,和靖亭前梅雪飘。来访山居杨御史,酒酣归弄木兰桡。

  【吴仲孚诗】《送薛沂叔过西湖》宁海山人数亩松筠种不成,荒坛祭别酒频倾。老天辜负归乡志,冷地寻思到世情。日落关河孤鹤远,夜凉灯火小虫鸣。应须趁取黄金在,买宅西湖住一程。《晚过西湖》:鹭鸶立处无秋暑,舴艋行时正晚凉。诗兴似山来衮衮,归心如水去洋洋。经风杨柳高偏折,隔浦芙蓉远更香。俯仰之间易陈迹,不知醉了几千场。

  【晁冲之集】《和叶甥少蕴内翰重开西湖见寄二首》:使君重凿西湖罢,也复封诗寄我来。洲上新题花岛处,苑中旧体柏梁台。风烟直觉钟山近,鱼鸟浑疑涧水开。挥翰玉堂还有日,行春停骑且留杯。又:一麾偃蹇江湖去,五马侵寻观阙来。就日金坡通汉苑,望云玉涧断苏台。自迎楫立看人渡,手种花行到处开。笑语风流韩别驾,莫令鹦鹉诉余杯。

  【陆佃陶山集】《宴西湖用前韵呈诸公》:十项湖光辟尽尘,女郎台榭占沙滨。杜鹃言语为客,杨柳腰支瘦似人。便拟曲留今夜月,已知虚度去年春。凭君为伴花前醉,况复香醪特地醇。

  【裕庵先生诗藁】《西湖》:湖面新开一镜奁,湖边十里卷珠帘。芳尘不上凌波袜,春色浑归卖酒帘。晴幄笼香花冉冉,烟堤漾绿柳纤纤。兰舟掠水归来晚,箫鼓声中月蒲檐。

  【郑居贞诗】《西湖次友人韵,呈同游卜执中刘士玄》:一入湖山兴有余,六桥杨柳澹烟芜。楼台掩映凌空界,云水涵融混太虚。狂客当筵挥采笔,美人纤手脍银鱼。醉归却笑重游者,寄语山灵莫谢逋。

  【李洪芸庵类藁】《寒食怀西湖去岁游从》:去年寒食醉西湖,山色空蒙暮有无。风急落花随步积,雨昏垂柳要人扶。偶携胜友寻泉石,俱有新诗入画图。越绝故人应念我,明年春好会皇都。

  【北山诗话】《和吴唐辅雪中同游西湖之作》:平生闻说西湖好,眼碍红尘未得看。款奉亲朋今始到,俯临波浪不知寒。异乡把盏人都醉,同道论情我最欢。莫向城头听传漏,且将灯烛照更阑。

  【抄录杂诗】《同景舟外史宝玉舍人游西湖》:十里平湖抱海宽,苏堤一望思漫漫。群山倒影随城尽,微雨吹秋入浦寒。画舫直疑天上坐,彩云浑在镜中看。雷峰南去八九寺,多在湖山媚处安。肩舆冲雾湖头去,却向城南载酒来。燕子多情先客至,榴花解事向人开。也知曲尽湖光恼,每到诗成海思催。金碧数峰秋几仞,并随残照落银杯。又:明月吹董王子晋,画船载酒贺知章。向来事业能几许,如此湖山不一狂。候客断桥题积雪,放歌曲院把琼芳。贾生似道废宅闲秋草,无怪啼鸦怨夕阳。又:柳浪闻莺秋水渡,竹枝留客木兰桡。故人海内无双士,美酿山南第一桥。不是壮游轻远首,懒将乡梦寄归潮。锦衣公子肯同调,共扫明月双吹箫。又:剪取新荷作酒觞,人生只合老钱塘。李膺固与林宗并,严武焉知杜甫狂。鸥渚鱼梁分野水,凤笙龙管到斜阳。涌金门外鸟啼早,辜负荷花送月凉。

  【周密澄怀录】:泛西湖,景修为余言,往尝以九月望夜道钱塘,与诗僧可久泛西湖。过孤山已夜分,是岁早寒月色正中。湖面渺然如银,旁山松桧参天,露下叶间皆有光,微风动湖水晃漾。与林叶相射可久清癯苦吟,坐中凄然而寒,索衣无有,以空米囊覆其背,谓平生得此无几。吾为作诗云:霜风猎猎将寒威,林下山僧见亦稀。怪得诗无俗气,十年肝鬲湛清辉。

  【韩维南阳集】《同士则游西湖》:今日西湖好,来游未觉喧。柳枝风处乱,花滟暖中繁。桥远归人渡,舟移集鸟翻。何须更樽酒,道胜有清言。别本作何须樽酒乐。《和晏相公西湖》:鸣蝉忽以急,夏景晏林塘。不知何山雨,飒然送微凉。荷芰忽翻倒,四散飘暗香。清渠决决流,碧色浸稻秧。零落堕林实,琐碎开水芳。公来必乘晚,散步方徜徉。箫鼓不从后,笔牍常在傍。游鱼自成族,飞鸟不乱行。周览时景佳,郁穆发新章。何意蓬荜士,传贶谬所当。时当苦炎,汗下挥且滂。三复大雅作,清风肃衣裳。《和谢主簿游西湖》:云阴开剥日光穿,和气随风近酒船。湖面波清浑见底,楼头山碧似生烟。兴长不忍回孤棹,歌懒才能逐缓。因子樽前话归计,醉魂先到岘山边。《和张太中馆于西湖》:湖榭从来与众同,况于清宴奉群公。驱车即日趋翔凤,就馆初寒听过鸿。霜雪蒲前仍自壮,珠玑落笔不知穷。太平鱼鳖今咸若,岂击区区一老翁。《和晏相公西湖》:荷香时傍清樽落,菱蔓遥迎画舸开。行到东亭莫回首,绿杨阴外即风埃。《和曾令绰资政西湖见贻》:虎节尝三换,琳宫亦再来。白添新鬓发,红识旧亭台。酒为迎寒好,花应趁暖栽。但愁衰谢意,未到已思回。西湖雨中,同公懿诸君饮席上得空字:十月平湖上,繁霜藻荇空。柳枝黄堕雨,波面细生风。水鸟飞幽碧,寒花折浅红。谁能尽一醉,灯火宿船篷。

  【张文潜诗】《西湖三绝句》:沙鹭汀鸥尽日闲,水边风起万荷翻。客来莫厌重楼望,树杪栏干直对山。水上亭台凉气多,扣舷倚棹唱吴歌。何人为放青莲出,剪却翻翻一万荷。一曲清池柳岸风,长苗新稻短蒲茸。功名由命何须问,有沧浪作钓翁。

  【叶茵须适堂吟藁】《西湖》:湘桃深处五陵家,堤柳阴中百宝车。多是问桃寻柳去,近来山下少梅花。

  【赵崇白云小藁】《西湖》:洞府烟霞锦绣丛,车如流水马如龙。东风烂熳花时节,也有人行九里松。

  【东鲁林表民玉溪吟草】《西湖》:十三楼寺朝餐饭,六一泉亭晚举觞。千古湖山难摸处,淡烟微雨更斜阳。

  【邓林性之皇夸曲】《西湖》:高价租船作胜游,穷逋那敢斗风流。西湖多少闲春水,不洗中原二百州。

  【王炎双溪集】《西湖》:呼舟特地度西湖,欲访山中幽子居。山色湖光浑似旧,人间万事有乘除。

  【张磁诗】《四月上浣日同寮约游西湖十绝》:自得城隅水北居,西湖幽讨句全疏。今朝掩簿抽身出,更向谁边不一书。清晓溟雨气浓,出关晴色便葱笼。层云特为诗人喜,添起山头四五峰。卖龟船小漾漪涟,折得苹花亦当钱。我自沧洲隔三载,此花风调只依然。饭余飞盖北山来,上苑虚堂柳际开。系马林间宁复散,却容拄杖卓青苔。赐沐山行策最长,游人此日却相妨。洞天只得东边赏,开过灯花断杀肠。夹堤全少露桃红,独许垂杨翠拂空。千古苏仙几曾死,骑鲸时或下亭中。茭葑茸茸展翠氇,六桥分舞燕翎纤。撑船捷出苍湾去,要看山围玉镜奁。喜逐争刍荛禁苑东,舜调处剩薰风。戎葵学得宫衣缬,不作人间锦样红。寮招邀胜引多,旷怀真语当歌。联翩逸驾知难及,乞我扁舟著钓蓑。丰乐楼前未夕晖,可堪鱼钥限城扉。诗成快向归时写,丹墨明朝与兴违。《鸥渚亭次韵茂洪西湖三诗》:出城犹记四年前,朝看西湖到暮烟。自有南湖相暖热,可曾频过六桥边。谓苏堤。老子看山令一工,只怜云气不怜峰。抬头半饷无人说,自向波心泛短篷。尘土奔忙举世人,无过白白鬓毛新。一般要撰眼前乐,泉石由来乐校真。又,《三月望日微雨泛舟西湖四首》:清明才过雨边风,着色湖山便面中。草上踏青人自出,舣船无地不飞红。非是天悭一日晴,晦明多态属诗人,云翻画样烘墨,波卷纹头起突银。倭缬帘垂柳外楼,靓妆微露玉搔头。承平气象应如此,忆杀金明水殿游。堤树枝条老更成,岂容他处夏阴清。东风不惜吹芳草,绿蒲鹅儿燕子情。

  【林石田别藁】《西湖》:小舫撑春花浪香,第三桥底弄晴光。吟边飞起轻鸥片,十里天风舞绿杨。

  【高僧诗】《酬苏屯田西湖韵》:雨余残景照渔家,渔子鸣榔彻郡衙。今夜相呼好垂钓,晚来新雨涨蒹葭。

  【许景衡横塘集】《过西湖怀詹致一》:忆昨篮舆出城郭,灵芝轩槛共徘徊。故人短棹今天末,斜日湖山我独来。

  【姜特立诗】《出西湖至天竺》:宝叔山前翠打围,涌金门外水涟漪。出关便有渔讴起,底事公卿都不知。

  【释圆至牧潜集】《晓过西湖》:水光山色四无人,清晓谁看第一春。红日渐高弦管动,半湖烟雾是游尘。

  【北涧禅师集】《元日送客归西湖》:采笔春消御柳边,擢歌忽听采菱船。三贤见说迁居了,只寄梅花问水仙。

  【曾由基兰墅集】《西湖夜景》:处处芙蕖处处堂,闲行何地不清香。归舟又赴晚凉急,十里湖光蘸夕阳。

  【周伯弓弓端平诗隽】《西湖初夏》:花飞春减绿阴成,不住风光绕禁城。山寺晚晴蝉欲噪,柳林犹啭数声莺。

  【叶绍翁靖逸小集】《西湖秋晚》:爱山不卖城中地,畏客长撑屋后船。荷叶无多秋事晚,又同鸥鹭过残年。

  【大梁张良臣集】《西湖晚归》:帖帖平湖印晚天,踏歌游女锦相牵。凤城半掩人争路,犹有胡琴落后船。

  【僧永颐云泉诗】《西湖日暮》:渺渺春湖夕霭浮,落花飞燕打兰舟。游人半入烟城去,月照笙歌上水楼。

  【僧亚愚江浙纪行集】《游西湖》:西湖招提三百六,佳处如春有眉目。一番雨过吞青空,万项无波鸭头绿。望湖楼阁独自登,烟霏向背攒寒玉。想见襄阳孟浩然,此中有司不容续。道人长坐西山河,骨清气明韵出俗,久居京阙厌尘土,一夕归心后如鹄。明窗为君研破砚,落笔转头风雨速。龙山深处如定居,就彼结邻容我卜。《西湖晚泛》:苏堤一带柳阴长,柳外西风特地狂。晚泊孤舟古祠下,自弹别鹤送斜阳。

  【宋芳庭采芝集】《西湖晚望》:久雨初晴睡正长,春蛙鸣遍旧池塘。小亭寂寞斜阳里,一阵东风过木香。

  【熊冕山瞿梧集】《送黄爱梅过西湖》:梅得名诗书早,梦不与梨花同。谁欤以桃花序牵引之乃今草木吾味竹无人爱,菊无人爱,莲无人爱,雪霜贸贸,孤山无复年时风致。佳公子尚肯爱梅,异哉!醉横短笛谱一二吟,起唤青衣,为客歌舞。紫牡丹开竞洛豪,春风吹面看载桃。琼琚多少非初服,却笑梅花不入骚。朱顶千年去不回,两峰南北白云堆。谁人得似黄公子,不爱闲花尚爱梅。《西湖歌饯杨泽之回杭》:余项游六馆,与杭之友朋交际者多矣。别去四十年,才挹杨德父泛红依绿之清,于冠冕琵琶山水间。又二年复识德父弟泽之,襟怀洒落,尚有前时风致。信知宇宙无穷,人材何限,惜余老矣。安得见故旧?谈往昔于其归也。因作西湖歌以饯之。謇余畴昔睹古杭,繁华不减开元唐。画船日日湖山堂,珠翠围绕沸笙簧。西湖西子斗艳妆,香车宝马桥绿杨。少年游冶荡春光,醉眠罗绮百花芳。当时湖上有平章,胡不早为计包桑。一朝鼙鼓动渔阳,席卷羽衣与霓裳。后来枉费古锦囊,感怀金铜增悲伤。嗟尔何知涕泪滂,身不由己心难忘。画阑桂树寂无香,土花惨淡月荒凉。绵绵此恨天何长,道逢老翁重徨。慎勿开口谈兴亡,潮生潮落钱塘江,且唱阳关举一觞。《和邹思道寄咏西湖》:画桥杨柳不胜愁,万缕千条俯碧流。问着翠华霜日事,人人只道好杭州。

  【楼攻愧先生集】:同倪正父尚书游西湖灵芝寺,临西湖倪正父尚书曰:此湖如贤者别久再见,俨然如昨。感其言而作:旧说西湖比西子,君言西湖似贤士。于嗟契阔十五年,一旦相逢只如此。南山北山两高峰,春波滟滟摩青铜。未能荡桨穷胜处,倚栏一望开心胸。老我挂冠隐田里,岂知再见烟连水。少须夏日醉蒲荷,脱屣东归甘已矣。

  【何澹小山杂著】《和王成之同赵达明游西湖》:只对西湖也自凉,雨余天更辟商羊。水交秋色心田静,风入山花鼻观香。别驾殷勤能设醴,吾曹嬉戏且逢场。凤凰池上今文伯,犹忆春闱夜卷长。

  【陈杰自堂存藁】《重过西湖感事》:衣如飞鹑马如狗,二尺锦囊香宇宙。车如流水马如龙,濯龙桥边次断篷。诸公南渡亦不恶,百年西湖最行乐。师王园地号山庄,戚畹洞天标水乐。铜铺珠箔锦为茵,玉箫金管歌遏云。曲江三月势绝伦,此占四时长作春。岁月无情留不住,园上送官洞更主。当时一聚冶游尘,雨打风飘去安所。三间古屋余老梅,千年放鹤归来暮。《泛西湖》:百年岁月此池台,十里云霞镜面开。青鸟惯含红旆去,杜小娃频采白莲回。白玉箫吹沸玻璃国,绣毂穿交金碧堆。好是太平人自乐,宫车咫尺不曾来。《西湖》:小春好风日,湖上足池台。彼美少年子,适从何处来。恩光被鞍马,艳丽照樽。今者不自乐,后人谁尔哀。

  【古今诗弦】《宋彭来西湖》:九里青青十里红,湖山步步是吟踪。秋深烟雨朦胧处,不见荷花只见松。

  【中州集】《任南麓诗》:西湖环武林,澄澄大圆镜。仰观湖上寺,即是镜中影。湖光与天色,一碧千万顷。堤径截烟来,楼台自昏暝。奉使江左,读同官萧显之西湖行记,因题其后:云烟浓淡费临摹,行记看来即画图。云梦不妨吞八九,笔头滴水了西湖。

  【中州元气】《房灏寄西湖》:昔年曾向西湖住,日夕闲行湖上路。东风二月梅花开,香得孤山无著处。六尺瘦藤双翠屦,眼前物物皆诗具。被人牵挽出山来,荷衣尽为缁尘污。世态翻腾不如故,青镜无情又衰暮。富贵浮云何有哉!一杯且乐闲中趣。长江浩浩东南注,梦寐孤山飞不去。若见梅花频寄音,黄金炼出相思句。《别西湖》:闻说西湖可乐饥,十年劳我梦中思。湖边欲买三间屋,问遍人家不要诗。蒲城罗绮照青春,湖上风光日日新。人在画船泥样醉,安知西北有兵尘。书生老眼厌风埃,天遣临安看一回。便是西湖不留客,也曾身到日边来。

  【中兴江湖集】:大梁李氏:舞凤翔龙拱帝城,秀涵积水驻川灵。青山楼观排云出,画舫笙歌隔柳听。撩乱花光浮绮陌,参差马影绕旗亭。振衣直上南峰顶,谁似盘溪却独醒。蒲阳柯氏《西湖乐》:雪花浦衣香欲融,王孙白马金蟠胸。山南山北晚霞红,须臾直下明珠宫。一样越罗天水碧,乱插宝花长一尺。王孙大醉信船流,船尾船头自吹笛。庐陵刘氏:西湖湖上山如画,二十年前曾客来。飞絮满城归未得,江南老却贺方回。

  【江湖续集】《雪后复雨过西湖》:触目成幽兴,诗吟十数篇。风倾竹上雪,鸟度水中天。急雨涔涔日,迎人小小船。更逢清管发,声到客愁边。《秋日泛西湖》:水凉宜照影,与客上湖船。白浪翻红楫,青山映碧莲。鸟飞荷叶下,人散柳条边。烟盖归来晚,灯前鹤未眠。《西湖会上和赵靖轩韵》:不着人间半点愁,每于胜处一凭楼。吟边只欠林和靖,坐上追思马少游。晕脸芙蕖酣薄暮,低眉杨柳拂新秋。酒阑拍掌狂歌舞,自是忘机可狎鸥。

  【江湖后集】《安晚堂》:黑云妒日故要遮,剩得轻红一缕霞。小雨挟风针水面,薄奁皱毂起团花。官程未了是敲推,课督无人只自催。不到西湖无半句,西湖端合号诗媒。

  【元刘文贞公集】《西湖赏归》:悠悠归思水东流,暂别西湖记此游。十里烟波明落日,几家弦管咽清秋。酒郎尚卧垂杨岸,思女应登望远楼。半醉半醒呼不起,要人扶上木兰舟。《西湖幽赏》:湖上风光照日华,湖中烟景尽堪夸。清江沃出五色锦,老藕放开千叶花。香逐风来薰俗麝,影随波动晃明霞。一樽酒尽山衔月,醉卧兰舟不去家。

  【刘静修集】《西湖》:水窦深藏十亩烟,卖书真欲买渔船。数椽破屋已自足,四海虚名良可怜。醉后不知清露下,兴来拟共白鸥眠。濂溪谩有当年志,老去而今只爱莲。

  【贡泰甫闽南集】《陪亻契少监海修撰饮西湖》:十年不到西湖上,此日重来意倍亲。尊酒暂陪天上使,画船犹待水边人。题诗香渍笺花旧,度曲声传玉树新。归醉小楼明月曙,开元钟鼓正朝真。

  【陈景仁诗】《秋晚西湖寄兴》:落日孤云弄薄阴,湖亭闲坐悟升沉。黄花尚忆田园在,红叶不禁霜雪深。安道破琴方有节,徽之拄笏本无心。醉余转觉思乡切,静看栖鸦集晚林。《西湖即事》:湖中无日不春风,古往今来景不同。惟有断桥西大佛,不知看尽畿英雄。《西湖别仇山村先生》:迩来一月留西湖,篇诗时对酒一壶。东驰西鹜何区区,客中行李唯琴书。吟朋来往日不疏,片言投合德不孤。扁舟兴尽归故庐,西风江上多鲈鱼。蹇驴莫羡长安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寓西湖端午雨中和仇山村先生诗韵》:西湖重午水亭居,座有琴书俗事无。客里逢时聊对酒,心中无谄不须符。青山爱我旧相识,白首娱亲家庆图。几欲访师无谢屐,满城风雨阻泥涂。《题西湖寓舍二绝》:湖山有趣难留客,朋旧无情可断金。雨霁水亭秋夜静,一钩新月印湖心。波心风起粼粼绿,山顶云开叠叠青。画舫醉归歌吹散,小楼闲坐独醒醒。《西湖闲居》:交朋日至壶无酒,谈笑风生座有春。岂只湖山娱俗子,湖山更会恼诗人。《寓西湖对景》:长日笙歌笑语声,几家画舸醉湖汀。须臾酒罢入归后,唯有西山对我青。《西湖晚咏二绝》:市井谁家几少年,红裙醉里笑掀天。晚来未忍轻分袂,睥睨余尊懒下船。诗书误我头先白,湖海谁人眼为青。欲破愁城时命酒,不堪酒薄易为醒。

  【陆厚幼壮俚语】:泰定丙寅正月谷日,云间钱存耕、吴门李士廉,松江曹明善,泛舟西湖,入灵鹫访王庭长老,存耕赋《木兰花慢》,余因书其卷末:梅柳争春风日妍。翠峰深处礼金仙。自惭冯掖多尘滓,便欲从师学问禅。已酉夏初,偕浦江吴止翁游西湖之上。辛亥夏初,余独因事往,止翁已成古人矣,故写此惨怆之意:昔年拉友步城西,水色山光去马嘶。小仆携壶载酒,倦行环宴柳阴低。青茭白鹭惊人起,绿树黄鹂教子啼。圆荷点翠浮轻浪,落絮铺毡掩淤泥。风领闲云笼岳,雨添新水拍苏堤。今日重来情惨惨,故人永逝草萋萋。粉墙隐见留诗迹,记得当时醉后题。唯有湖山青不改,白云飞去两峰齐。

  【董嗣杲庐山集】《客中怀西湖》二首:一日无诗气还浊,百年有限身更孱。西湖多少好风月,何时买屋安萧间。闲多便可赋诗健,客少应能减酒豪。风雪六桥入图画,此身可并南山高。杜陵《至节后诗》有“远在剑南思洛阳”句,子客九江,远过兴国,至后忽动西湖之感,口占实情,得四韵。何尝神交,杜陵于梦寐中,必亦一笑也。杜陵曾吟至后诗,我今客远愁归迟。蜀中想重洛阳忆,江上亦起钱塘思。地异心同一今古,风饕雪虐共路岐。西湖何殊灞桥趣,亟归乘兴无复疑。

  【林清源诗】《二月十九偕正斋运司茂之经历游西湖》:放鹤亭前载酒还,吴娃荡桨绿杨湾。一番华信笙歌里,十万人家烟树间。风送轻船过两岸,云移残雨入西山。登临未了催归去,回首不如白鹭闲。《西湖》二首:锦绣湖山碧玉天,风流歌舞想多年。无情最是苏堤月,犹照宫妆入画船。南朝君相弃东都,换得钱塘十里湖。惹起胥潮千载恨,西湖西子两忘吴。

  【顾世名梅山集】《西湖堤上书所见》:湖上相逢几少年,绿杨阴里拂柔鞭。伤心顶笠骑驴者,不是襄阳孟浩然。

  【戴表元剡源集】《送旨上人游西湖并寄邓善之》:闻说西湖也自怜,君游更傍早春天。六桥水暖初杨柳,三竺山深未杜鹃。旧璧草生寻旧刻,新岩茶熟试新泉。城中诗友须相觅,西蜀遗儒解草玄。

  【刘仁本亦玄集】《陪丞相宴西湖》:南北两峰青未了,西湖一曲柰愁何。玲珑宫殿嘶戎马,寂寞楼船掩翠娥。红锦水云秋色老,绿漪风露晚凉多。叨陪相府开恩宴,喜报淮夷已倒戈。《西湖行春》:丝丝杨柳映苏堤,沙软风和快马蹄。千里湖光春雨过,两峰塔影夕阳低。落花芳草西山路,怪石眠松后润溪。月下归来人半醉,满城灯火闹香泥。

  【张子渊诗】《次勾曲外史西湖感怀韵》:一鞭春入晓萧萧,长记寻诗过段桥。花底莺声闲送客,马头山影欲凌霄。情怀忽尔思前载,风物多应似故朝。蹋尽春光生感慨,当年王气逐虹销。

  【赵达明诗】《太社四月一日招游西湖》:今日清和和又清,王孙领客出都城。好天胜日能多少,三到西湖如一晴。画舫侵晨系柳枝,主人生怕客来迟。娇云嫩日无风色,幸是湖船好放时。船从咏泽过孤山,径度琉璃一簟间。隔岸多情杨柳树,向人招唤俯烟鬟。御池水满苑门开,泥带飞花路带苔。到得孤山翻作恶,海棠开日不曾来。萍生儿子点疏星,何卷文书立万丁。回首南高峰上塔,手中攀得玉立令。橘花如雪细吹香,杏子团枝未可尝。行到陈朝枯柏处,孤山山背水中央。和靖先生坟已荒,空余松竹故苍苍。王孙自洗鸬鹚杓,满酌真珠酹一觞。行尽孤山碧四围,却寻初路得来时。好风借与归船便,吹近琼林却不吹。聚景前小泊风撩太液小荷欹,日丽长杨花影低。闲入苑中啼不歇,恨身不及一黄鹂。葱笼晚色正佳哉,苦被归鞍紧紧催。船压浮荷沉水底,须臾船过却浮来。给事葛楚辅侍郎余处恭、二詹事招储禁同寮沈虞卿、秘监谕德尤延之、右司侍讲何自然、少监罗春伯,大着二宫教,及予泛舟西湖,步登孤山五言:晓雨捣珠屑,吹作空山尘。拂水无落晕,映峦有遮痕。承华两端尹,嘉招出城。一尊浇云师,借风开昼昏。诸鬟忽脱帽,孤镜亦卷衤因。西湖翳复皎,南山洗如新。舍舟步柳堤,曳杖啄松门。乃是小上林,亦有虎守阍。桂落剩金粟,蓉妆浓绣屏。高堂竹稍上,幽榭荷叶滨。君仙此小憩,呼酒领一欣。秋花隔水笑,笑我堕纱巾。更酬不知筹,互嘲还作春。行乐戒多取,况复仄羲轮。归鬃兀颓玉,那知醉与醒。同岳大用抚干,雪后游西湖。早饭显明寺,步至四圣观,访林和靖故居,观鹤听琴得四绝句。时去除夕二日:湖暖开冰已借春,山留晴雪要娱人。昨游未当清奇在,踏冻重来眼却新。紫陌微干未放尘,青鞋不惜泥痕。春风已入寒蒲节,残雪犹依古柳根。冰壶底里步金沙,直到林逋处士家。未办寒泉荐秋菊,且将瘦句了梅花。道堂高绝俯空明,上下跻攀取意行。净阁虚廊人寂寂,鹤声断处忽琴声。

  【王恽秋涧集】《西湖》:一湖碧水山三面,满眼楼台堰一条。只为近年荒废久,花无容色竹无。《西湖》:西湖三面簇青山,净拭菱花照翠鬟。沧海月寒龙穴露,彩云仙去凤箫闲。无多楼观犹图画,最好风烟近市。郑重绣衣周漕使,画船春酒待余还。《题西湖图》:东南形势说余杭,谁办山溪作国防。踏雪欲寻龙井去,表忠祠下谒钱王。

  【王逢梧溪集】《靳士达宪幕遣从子惟正,邀饮西湖二道》:楼舰围青幕,宫壶络锦丝。忘形犀首饮,留意《鹿鸣》诗。十里天开画,双峰月上眉。涌金饶夜色,歌吹送行迟。湖山千古胜,富贵一时心。茉莉花浮酒,芙蓉火炷况。骢文停岸马,绣羽并沙禽。再度云回曲,萧萧鹤林。

  【马虚中霞外集】《西湖晚思》:日落湖水黑,众山生远尘。船回载酒客,楼倚独吟人。老态多思旧,时情只贵新。篱边古梅树,开谢几年春。《西湖春感》:花间院落水边亭,冠盖逢迎几醉醒。柳巷春残泣苏小,梨园云散老秦青。浮浮光景消扶杖,坦坦行藏信出庭。缩项鳊鱼元自好,钓槎耆旧已晨星。《西湖春日庄游即事并序》:延戊午春,偶以钓槎之暇,因念西湖春日壮游,尚历历然眉睫间。光阴几何?余矍铄矣。遂成七言二韵诗三十首,以写幽怀。后我之生,或不我信,傥遗老览之,则将同一兴感焉。绕湖无处避芳尘,叠鼓红旗彩益鸟新。冉冉春云来不断,涌金门外踏春人。霍山庙食庆流虹,民物讴歌乐岁丰。七宝杜回呈了马,年年归路雨和风。南屏山色染春烟,路接高峰社鼓喧。第一桥边春更好,御舟闲在翠芳园。问谁偏解占风光,飞盖金鞍白面郎。山北山南游欲遍,画船教舣集贤堂。瑞烟祠宇隐垂杨,士女穿花语笑香。三十九贤森翠碣,虚舟亭上借传觞。镂玉雕琼簇闹竿,珠花翠叶缕金篮。东家年少贪游冶,正值明朝三月三。流苏两两挂船头,绣额珠帘不上钩。金宴缓歌家宴静,午前先入里湖游。紫染春罗窄袖裁,伶人楚楚自恢谐。部头教奏金娥曲,尽向船棚一字排。笙歌箫鼓沸春涛,耳目难禁应接劳。院落秋千谁氏女,采绳掷起过墙高。绮陌游人隘暖烟,去年时节卖饧天,邻家儿女归来晚,买得塘鱼折柳穿。万柳摇金接画桥,一清堂外景偏饶。文章太守开华宴,预报龙舟夺锦标。歌妓娉婷画不成,去年初籍教坊名。新腔翻得梨园谱,喜入王孙喝采声。园丁花木巧杯,万紫千红簇绮筵。折得青梅小如豆,献来远索赏人钱。揉蓝染水翠浮山,堤上亭台锦绣间。花柳禁人攀折去,要留春色大家看。进余薇露与流香,散落人间任品尝。处处旗亭招客醉,大书水是赶春场。珍禽翠羽养雕笼,列向船头尽不同。怜杀锦鹦偏解语,唤人提挈避东风。潋滟春波镜面平,扁舟卖物往来轻。翩翩鸥鹭翻晴雪,惯听笙歌也不惊。豪家游赏占头船,趁得风轻放纸鸢。手拍丝轮争上下,一时回首看青天。乍暖春衫薄似纱,少年三五自喧哗。醉眠芳草醒来晚,尚觅鱼羹向酒家。娇民技艺也天生,斗巧搜奇事事能。稚子土宜偏剧戏,浪儿黄累十三层。一路亭台间酒家,渐看杨柳绿藏鸦。太平官府无民讼,补种沿堤四季花。画船过午入西林,人拥孤山陌上尘。曾被弁阳模写尽,晚来闲却半湖春。要嘱园丁取折枝,红桃白李紫蔷薇。石函桥畔人烟晚,挑得春光一担归。遥看暝色下渔汀,金鸭香消酒半醒。倒转船头元有意,褴边人报放流星。天街夜市已喧阗,半掩城门玉漏传。笼烛绛纱争道入,湖心犹有未归船。秋千罢蹴彩绳低,林馆莺声白日迟。处处荼縻艹开似雪,不堪便作送春诗。桃杏移春点碧苔,柳绵飞尽小池台。凭君莫信啼鹃语,更有花王最后开。送得春归夏又初,名园不放玳筵虚。只知富足家家事,肯为儿孙教读书。谁家乳燕掠船过,小小荷钱出水多。梅雨乍晴人病酒,绿阴天气正清和。惯见升平春复秋,分明往事昔年游。西林桥外青山色,几度夕阳人白头。

  【黄文献公集】《三月三日西湖舟中》:黄尘奔走愧平生,对客犹称旧姓名。此事正堪三太息,只今忍负四难并。放舟乍落空境,送酒元无窈窕声。金谷兰亭嗟已矣,不妨时暂濯吾缨。

  【僧大伟竹窗小藁】《西湖》:梦绕西湖二十年,偶来游览兴悠然。石从大观半成佛,梅到咸平始遇仙。欲把六桥归画里,先教十景属吟边。山灵似识诗人意,分付幽禽当管弦。

  【高彦敬房山集】《同郭之,泛舟西湖晚归》:积翠岩隈生白烟,斜晖金碧落鲸川。偶陪好客留长日,尽取香风入画船。明日再来休负约,大家归去莫争先。举头忽见东山月,更酌清樽酹谪仙。

  【王景初兰轩集】《西湖》:绿波三面浸青山,楼阁香围万顷寒。蓬岛忽惊尘世外,兰舟如在画图间。从来富贵欢游处,合作风流鸩毒看。斗米千钱人饿死,近来箫鼓觉声闲。《雪后游西湖》:湖山明霁雪,逸兴生扁舟。一棹入空阔,孤吟消百忧。珠宫映贝阙,瑶水连琨丘。我无神仙骨,安得有斯游。欲起孤山翁,一樽同献酬。再咏梅花句,清风动岸幽。高怀寄千载,世事真悠悠。

  【汪济饭牛藁】:番闵济甫以儒官守选于杭,比游西湖有诗,余欠一行,姑次其韵。西湖本西子,簪珥散未收。汪子好事人,乃独啬兹游。诚不如凫鸟医殳,脚楫身为舟。于焉舆吾神,载驱薄冥搜。烟雾环两髻,日月悬双眸。鱼纹蹙锦幛,香草蒙茸裘。规为大圆镜,六合共拍浮。云光恣远览,照耀无时休。尤物不解语,与人作伶优。是中有正色,窈窕河之洲。闵君陶朱公,耦此佳匹俦。同行六七辈,拨棹穷清幽。并阅古今宙,同泛天人沤。笔札生风雨,谈笔轻公侯。不惜连城价,索我高歌酬。謇余方寸中,一洗万斛愁。试效捧心颦,敢贻西子羞。语妙固绝倒,会胜能再否。愿言勖兄弟,相好无相犹。

  【东洲杜国英诗】《游杭州西湖》:景入西湖便不同,画桥香细藉花风。短长亭过三天竺,南北峰来九里松。船载笙歌游水面,山擎庭馆立城中。欲寻和靖吟梅处,踏破苏堤藓几重。

  【王仲贤录史】《西湖》宋高宗渡江,驻跸杭州,乃为钱塘歌舞之地。至理宗朝贾似道作相家湖上,得占西湖四时之景。今为江浙省府。西湖杨柳属谁家,立尽旗亭只暗嗟。惟有钓翁浑不管,一竿明月伴荷花。

  【僧雪窗集】《西湖五首》:孤山西畔荡云东,日照青光紫翠中。茅屋竹篱成小市,柴门斜插海旗红。西山烟雾接林齐,林下人烟隔水低。菰叶苹花开处好,管弦长送夕阳西。修吉寺边春水生,竹篱茭岸鸟飞鸣。过桥野色添新绿,落日风吹钓艇横。湖山堂上看春回,堤上桑麻翠作堆。十只画船归去后,白鸥闲近桥来。苏堤柳色半浮空,一带晴烟弄晚风。十里荷花残照里,红妆翠袂出波中。

  【曹文贞公汉泉集】《游西湖》:郁郁羁愁暑不堪,画船西出事奇探。柳边和气苏公路,梅底清风处士庵。已觉湖山入胸臆,更容丝竹荐肥甘。锦云一段三千顷,记取平生作盛谈。

  【贯酸斋诗】《西湖游》:会意追游分主宾,隔篷别调忽伤神。水边芳草去时雨,风外落花何处春。紫陌抱蓝归市女,画桥携手买舟人。龙香准为湖山赋,重嘱西施莫厌贫。

  【龙麟洲诗】《西湖》:西湖湖上山如画,二十年前曾客来。飞絮蒲城归未得,江南老却贺方回。

  【国朝刘基诗】《涧和尚西湖图歌》:大江之南风景殊,杭州西湖天下无。浮光吐景十里外,叠嶂涌出青芙蕖。百年王气散荆棘,惟有歌舞留欢娱。重楼峻阁如铅黛,媚柳娇花使人爱。老僧不善儿女情,故作粗豪见真态。想其笔欲画时,高视化工如小儿。千岩万壑吾意匠,夸娥巨灵吾指麾。却忆往年秋雨夕,画舫冲烟度空碧。苍茫不辩云与山,但觉微风响芦荻。须臾冷月迸深雾,时见松杉半昏黑。开尊命客弹焦桐,扣舷大笑惊海童。鲛人唱歌鱼鳖应,水底影动双高峰。只今倏忽成老翁,可怜此乐难再逢。愁来看画欲自适,谁知感生愁转剧。

  【顾禄诗】《题西湖小景》:曾买西湖罨画船,锦云香里醉神仙。如今江海空看画,辜负风流二十年。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五

卷之二千二百六十五

  六模湖

  西 湖

  【宋林淳定斋集】《西湖》鹧鸪天:天近知寸露浓,湖山无日不春风。闲花野草皆掀舞,曾在君王顾盼中。时易得,会难逢,朝为逆旅暮三公。蛟龙得雨飞无便,鸡犬腾云夙有功。《游西湖》柳稍青:水月光中,烟霞影里,化出楼台。空外笙箫,云间笑语,人到蓬莱。天香散逐风回。三十里,荷花盛开。买个船儿,山南游遍,山北归来。富贵园林,清虚池馆,随意登临。物外风光,云明花媚,鸟语烟深。徐徐缓辔微吟。迤逦度,松间柳阴。览遍幽奇,小舟归晚,月映波心。《忆西湖》浣溪沙:却忆西湖烂熳游,水涵山影翠光浮,轻舟短棹不惊鸥。带露精神花妩媚,依风情态柳温柔,莺歌燕语巧相留。《次赵帅开西湖韵》水调歌头:湖波涨新绿,环绕越王山。棠斋清昼余暇,赢得静中观。四面屏园碧玉,十里障开云锦,冰鉴倒晴澜。目送孤鸿远,心与白鸥闲。 隘游人,喧鼓吹,杂歌欢。晓天澄霁,花羞柳怯春寒。好在风光满眼,只恐阳春有脚,催诏下天关。胜写鹅溪幅,归去凤池看。疏水绕城郭,农利遍三山。使君重本,雅志初不在游观。化出玉壶境界,挥洒锦囊词翰。笔下涌波澜,天巧无余蕴,意匠自舒闲。 拥鳌头,民同乐,颂声欢。养花天气,云柔烟腻护朝寒。桃李满城阴合,杨柳绕堤绿暗,幽鸟语间关。似诉风光好,留与后人看。螺水亘千古,鳌顶冠三山。年丰帅阃尘静,栏槛纵遐观。四望潮登浦溆,万项绿浮原野,堤岸溢波澜。畎浍皆沾足,日永桔槔闲。 肆华筵,于鸟乐,众宾欢。良辰好景,年年莫放此盟寒。且念新湖遗爱,莫作故园遐想,到处是乡关。勋业知非晚,聊把镜频看。

  【刘麟洲集】《游西湖》贺新郎:睡觉啼莺晓。醉西湖、千场日日,买花簪帽。去尽酒徒无人问,惟有玉山自倒。任拍手、儿童争笑。一舸乘风翩然去避,鱼龙不见波声悄。歌韵远,唤苏小。神仙路远蓬莱岛。紫云深、参差禁树,有烟花绕。人世红尘西障日,百计不如归好。付乐事、与他年少。费尽柳金梨雪句,问沉香亭北何时召,心未惬,鬓先老。

  【吴泳鹤林集】《游西湖和李微之校勘》贺新郎:一片湖光净。被游人、撑船刺破,宝菱花镜。和靖不来东坡去,欠了骚人逸韵。但翠葆、玉钗横鬓。碧藕花中人家住,恨幽香、可爱不可近。沙鹭起,晚风进。 功名得手真奇隽。黯离怀、长堤翠柳,击愁难尽。世上浮荣一时好,人品百年论定。且牢守文章密印。秘馆词人能度曲,更不消、檀板标苏姓。凌浩渺,纳光景。《再游西湖,和李策之》满江红:风约湖船,微摆撼,水光山色。纵夹岸,秋芳冷淡,亦随风拆。荷芰尚堪骚客制,兰苕犹许诗人摘。最关情疏雨画桥西,宜探索。 蓬岛上,神仙宅。苍玉佩,青城客。把从前文字,委诸河伯。涵浸胸中今古藏,编排掌上乾坤策。却仍携新草阜陵书,归山泽。

  【刘德秀词】《西湖》贺新郎:雨沐秋容薄。莹湖光、琉璃千顷,流平如削。步绕湖边佳绝处,时涌琼楼珠阁。记一一、经行皆昨。十万人家空翠里,借娥、玉鉴相依约。卷雾箔,飞烟幕。 天机云锦才收却,放芙蓉、岸花十里,翠红成幄。向晚买舟撑月去,笑引银潢共酌。醉欲起、骑鲸碧落。试唤坡仙哦妙句,问淡妆、此夕如何着?只云月,是梳掠。

  【葵窗词藁】《西湖》六桥行:芙蓉苑,记试酒清狂,鞭游遍。翠红照眼凝芳露,洗出晴霞一片。垂杨两岸,窥镜底新妆深浅。应料似,锦障行春,三千粉春矜艳。邂逅系马边,念玉笋轻攀笑,簪同欢,岁华暗换。西风路,几许愁肠凄断。仙城梦黯,还又是六桥秋晚。凝望处,烟淡云寒,人归雁远。苏路,正密柳烟烟,嫩莎收雨。野芳竞吐山如画,隐隐云藏山坞。六桥徙倚,喧处处行春箫鼓。鸥影外,一片湖光,夷犹采舟来去。凝想禊饮花前,爱裙幄园香款,留连步。旧纵未改。还曾记,揽结亭边芳树。愁情几许?更多似一天飞絮。空自有,花畔黄鹂,知人笑语。《西湖》少年游:四山烟霭未分明,宿雨破新晴。万顷湖光,一柳色,人在画图行。清明过了春无几,花事已飘零。莫待斜阳,便寻归棹,家隔两重城。《西湖》喜迁莺令:青嶂绕,翠斜晴,绮散余霞。一湖春水碧无瑕,可惜画船遮。燕交飞,莺对语,风软香尘凝路。一年春事又杨花,诗酒韶华。

  【张元干归来集】《西湖有感寄颜》八声甘州:记当年共饮醉画船,摇碧花钗。问苍颜华发,烟蓑雨笠,何事重来?看尽人情物态,冷眼只堪。赖有西湖在,洗我尘埃。 夜久波光山色,间澹妆浓抹,水鉴云开。更潮头千丈,江海两崔嵬。晓凉生,荷香扑面,洒天边风露逼襟怀。谁同赏?通宵无寐,斜月低回。

  【蔡友古居士词】《西湖》忆秦娥:湖光碧,春花秋月无今昔。无今昔,十年生事尽成陈迹。玉箫声断云屏隔,山遥水远长相忆。长相忆,一生怀抱,为君牵役。浣溪沙:玉趾弯弯一拆弓,秋波剪碧滟双瞳。浅颦轻笑意无穷。夜静拥炉薰督耨。月明飞棹采芙蓉。别来欢事少人同。

  【卢申之词】《西湖》乌夜啼:漾暖纹波,吹睛丝雨。轻衫短帽西湖路,花气扑百骢。斗草褰衣湿翠,秋千瞥眼飞红。日长不放春醪困,立尽海棠风。

  【履斋先生诗余】《西湖》满庭芳:春水溶溶,春山漠漠,淡烟浅罩轻笼。危楼栏槛,掠面小东风。又是飞花落絮,芳草暗、万绿成丛。闲徙倚,百年人事,都在画船中。 故园,无恙否?一溪翠竹,两径苍松。更有鱼堪钓,有秫堪舂。底事尘驱物役,空回首、社燕秋鸿。功名已,萧搔短鬓,分付与青铜。《游西湖》卜算子春事到西湖,处处梅花笑。拌擞长安车马尘,眼底青山好。身世两悠悠,岁月闲中老。极目烟波万顷愁,此意谁知道。

  【张于湖词】《泛西湖》柳稍青:湖岸千峰嵌掩映,绿竹青松。古寺参差,楼台高下,烟雾溟。波光万顷溶溶。人面与荷花共红。拨棹归欤,一天明月,十里香风。

  【张约斋词】《西湖》柳稍青:千丈风漪霁光明处,花柳高低。萧鼓声中,宝钗遥认,兰棹交驰。贪呆觑着帘儿。不好价伊家怎知?便是重来,真情厮向,难似当时。

  【曹遇词】《游西湖》宴桃源:西湖避暑棹扁舟,忘机狎白鸥。荷香十里供瀛洲。山光翠欲流。歌浩浩,思悠悠,诗成兴未休。清风明月解相留。琴声万籁幽。廉纤小雨养花天,池光映远山。蕙兰风暖王暄妍,归梁燕翼偏。芳草碧,绿波涟,良辰近禁烟。酒酣午枕兴怡然,莺声惊梦仙。

  【范石湖词】《雨后携家游西湖荷花盛开》满江红:柳外轻雷,催几阵、雨丝飞急。雷雨过,半川荷气,粉融香。弄蕊攀条春一笑,从教水溅罗衣湿。打梁州箫鼓浪花中,跳鱼立。山倒影,云千叠。横浩荡,舟如叶。有采菱清些,桃浪双楫。忘却天涯飘泊地,前不放闲愁入。任碧十丈卷金波,长鲸吸。陈三聘和:绀浮空,山拥髻,晚来风急。吹骤雨,藕花千柄,艳妆新。窥鉴粉光犹有泪,凌波罗袜何曾湿?讶汉宫朝罢玉皇归,凝情立。 樽前恨,歌三叠。身外事,轻飞叶。怅当年空击,誓江孤楫。云色远连平野尽,夕阳偏傍疏林入。看明月冷浸碧琉璃,君须吸。

  【蕙亩拾英集】:张熙妻王氏作《西湖曲》菩萨蛮:横湖十顷琉璃碧,画桥百步通南北。沙暖昨鸳鸯,春风花草香。闲来撑小艇,划破楼台影。四面望青山,浑如蓬莱间。

  【黄谈词】《过西湖》念奴娇:午风清暑,过西湖、隐约曾游堤路。云径烟扉人境绝,真是珠宫玄圃。倦倚栏干,笑呼艇子,同入荷花去。一杯相属,恍然身在何许?  休怪梦入巫云,凌波罗袜,我在迷湘浦。缥渺惊鸿飞燕举,却怨严城钟鼓。百斛明珠,千金骏马,豪气今犹故。归来清晓,幅巾犹带香露。

  【黄人杰可轩词】《西湖》感皇恩:秋色满西湖,雨添新绿。一派烟光望中足,清香十里,画舸去来相逐。酒酣时,听得渔家曲。人道似郎,郎还第六。云水相逢未谙熟,晚来风静,闲浸几枝红玉。水神应不禁,江妃浴。《游西湖》念奴娇:西湖胜绝,有栖云楼观蟠空丘壑。玉鉴光中,天不老,人在蓬壶行乐。画舸藏春,垂杨系马,幽处笙箫作。京华狂客,也忘身世飘泊。 行待载酒寻芳,湖湾堤曲,放浪红尘脚。借景留欢排日醉,不负莺花盟约,忍缓东风,耐烦迟日,休恁忽忽著。温存桃李,莫教一顿开却。

  【辛稼轩词】《西湖和人韵》念奴娇:晚风吹雨,战新荷,声乱明珠苍璧。谁把香奁收宝镜?云锦周遭红碧。飞鸟翻空,游鱼吹浪,惯听笙歌席。坐中豪气,看公一饮千石。 遥想处士风流,鹤随人去,已作飞仙伯。茅舍疏篱今在否?松竹已非畴昔。欲说当年,望湖楼下,水与云宽窄。醉中休问,断肠桃叶消息。《西湖》好事近:日日过西湖,冷浸一天寒玉。山色言虽如画,想画时难邈。前后管夹歌钟,才断又重续。相次藕花开也,几兰舟飞逐。

  【苏东坡词】《西湖夜归》好事近:湖上雨晴时,秋水半篙初没。朱槛俯窥寒鉴,照衰颜华发。醉中吹堕白纶巾,溪风漾流月。独棹小舟归去,任烟波摇兀。《西湖》:南歌子二首:山与歌眉敛,波同醉眼流。游人都上十三楼,不羡竹西歌吹古扬州。菰黍连昌,琼彝倒玉舟。谁家水调唱歌头?声绕碧山,飞去晚云留。古岸开青葑,新渠走碧流。会看光满万家楼,记取他年扶路入西州。佳节连梅雨,余生寄叶舟。只将菱角与鸡头,更有月明,千顷一时留。

  【杨冠卿词】《春日西湖用吴监簿韵》菩萨蛮:春山愁对修眉绿,春衫谁为裁冰?日暮倚栏干,不禁烟雾寒。湖边归去路,犹记传觞处。生事等空花,客心发惊岁华。

  【马庄文词】《西湖春暮》阮郎归:清明寒食不多时,香红渐渐稀。番腾妆束闹苏堤,留春春怎知?花褪雨,絮沾泥,凌波寸不移。三三两两叫船儿。人归春也归。

  【永平志】《西秦张叔夏西湖春感》高阳台:接叶巢莺,平波卷絮,断桥斜日归船。能几芳游?看花又是明年。东风且伴蔷薇住,到蔷薇春,已堪怜。更凄然。万绿西冷,一抹荒烟。 当年燕子知何处?但苔深韦曲,草暗斜川。见说新愁,如今也到鸥边。无心再续笙歌梦,掩重门、浅醉闲眠。莫开帘。怕见飞花,怕听啼鹃。《晓行西湖边》菩萨蛮 霜花铺岸浓如雪,田间水浅冰初结。林密乱鸦啼,山深雁过稀。 风恬湖似镜,冷浸楼台影。梅不怕隆寒,疏葩正耐看。

  【陈造江湖长翁集】《西湖》诉衷情:今朝人自藕洲来,花意尚迟回。几时画船同载?云锦照。铃斋外,已全开,是谁催?诗仙住处,和气回春,羯鼓如雷。

  【清江渔谱】《舟次东山忆西湖旧游》醉蓬莱:记澄湖抱练,画舫参差,闹花时节。油壁鸣堤,有障萦屏列。燕草香融,鸦条香浅,似渭城烟雪。急管斜阳,卫娘葱,带围寒怯。 苏小闲情,绿杨如织,阑槛东边,好山千叠。料得如今,也翠销红歇。何限繁华?春来都付与数声啼。谩怆羁魂。扁舟买醉,谢公明月。

  【欧阳公集】《西湖》采桑子并念语:昔者王子猷之爱竹,造门不问于主人;陶渊明之卧舆,遇酒便留于道士。况西湖之胜既,擅东颍之佳名。虽美景良辰,固多于高会;而清风明月,幸属于闲人。并游或结于良朋,乘兴有时而独往。鸣蛙暂听,安问属官而属私;曲水临流,自可一觞而一咏。至欢然而会意,亦傍若于无人。乃知偶来常胜于特来,前言可信;所有虽非于已有,其得已多。因翻旧阕之辞,写以新声之调,敢陈薄伎,聊佐清欢: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竹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春深雨过西湖好,百卉争妍。蝶乱蜂喧。晴日催花暖欲燃。兰桡画舸悠悠去,凝是神仙。返照波间。水阔风高管。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醉眠。行云却在行船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垂柳栏干尽日风。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何人解赏西湖好,佳景无时。飞盖相追。贪向花间醉玉卮。谁知闲凭栏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照沧洲白鹭飞。清明上已西湖好,满目繁华。争道谁家。绿柳朱轮走钿车。游人日暮相将去,醒醉喧哗。路转欹斜。直到城头总是花。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画船撑入花深处,香贬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残霞夕照西湖好,花坞汀。十项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西南月上浮云散,轩槛凉生。莲芰香清。水面风来酒面醒。平生为爱西湖好,来拥朱轮。富贵浮云。俯仰流年二十春。归来恰似辽东鹤,城郭人民。触目皆新。谁识当年旧主人?

  【吴子和词】《王生陶氏,月夜共沉西湖赋此吊之》:霜天晓角连环易缺,难解同心结。痴呆佳人才子,情缘重,怕离别。意切人路绝,共沉烟水阔。荡澜香魂何处?长桥月,断桥月。

  【刘龙洲词】《西湖》沁园春:斗酒彘肩,风渡江,岂不快哉?被香山居士,约林和靖,与坡仙老,勒驾吾回。坡谓“西湖,正如西子,浓抹淡妆临照台。”二公者,但掉头不顾,只管传杯。 白云“天竺去来,看金璧崔嵬楼观开。况纵横二涧,东西水绕;两山南北,高下云堆”。逋曰“不然,暗香浮动,何似孤山先探梅”?须晴去,访稼轩未晚,且此徘徊。

  【高竹屋词】《苏堤芙蓉》菩萨蛮:红云半压秋波急,艳妆泣露娇啼色。佳梦入仙城,风流石曼卿。宫袍呼醉醒,休卷西风锦。明日粉香残,六桥烟水寒。

  【刘随如镇集】《西湖饯别》江神子:送春曾到百花洲。夕阳收。暮云留。想伴花神,骑鹤上扬州。回首湖山情味淡,重把酒,更登楼。相思南浦古津头。未舟。已惊鸥。柳外归鸦,点点是离愁。空倚阳关三叠曲,歌不尽,水东流。

  【洪叔词】《西湖》菩萨蛮:吴姬压酒浮红蚁,少年未饮心先醉。驻马绿杨阴,酒楼三月春。看看成一笑,遗恨知多少?回首欲魂销,长楼连断桥。

  【沈元用词】《西湖》小重山:湖上秋来莲荡空,年华都付与,水芙蓉。采菱舟子两相逢,双眉,一笑与谁浓?斜日落溟,鸳鸯飞起水无纵。望湖楼上两三峰,人不见,林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五百三十五

卷之二千五百三十五

  七皆斋

  斋名十一

  遇斋

  【宋赵蕃淳熙稿】

  周愚卿用荀卿氏之语,以遇名斋从余求诗为赋古意一首:世俗争知竞冶容,纷纷墙冗交相从。谁知亦有秉正色,奉养辛勤供织舂。过期不嫁心不悔,偃蹇数夫终德配。君不见兰生林下久含章,得时可以充君佩。

  存斋

  【临川志】

  金溪县象山槐堂书院,有堂扁存斋。

  【宋朱晦庵大全集】

  《存斋记》:予吏于同安而游于其学,尝私以所闻,语其士之与予游者,于是得许生升之,为人而敬爱之,比子之辞吏也。请与俱归以共卒其讲业焉。一日生请于予曰:升之来也,吾亲与一二昆弟,相为筑环堵之室于敝庐之左。将归翳蓬而居焉,惟夫子为知升之志,敢请所以名之者而幸教之,则升之愿也。予辞谢不获,因念与生相从于今六七年,视其学专用心于内,而世之所屑一豪不以介于其间。尝窃以为生之学,盖有意乎孟氏所谓存其心者。于是以存名其斋而告之曰:予不敏,何足以知吾子,然今也以是名子之斋,则于吾子之志。窃自以为庶几焉耳矣。而曰:必告子以其名之之说,则是说也。吾子既自知之,予又奚以语吾子。抑尝闻之,人之所以位天地之中而为万物之灵者,心而已矣。然心之为体,不可以闻见得,不可以思虑求。谓之有物则不得于言,谓之无物则日用之间无适而非是也。君子于此,亦将何所用其力哉!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则存之之道也。如是而存,存而久,久而熟。心之为体必将了然有见乎参倚之间,而无一息之不存矣。此予所以名斋之说,吾子以为如何?生作而对曰:此固升之所愿学而病未能者,请书而记诸屋壁,庶乎其有以自砺也。予不护让,因书以授之,俾归刻焉。绍兴二十八年九月甲申,新安朱熹记。墨庄叶清父以存名斋,而属予发其义。予谓存一也,而易以性曰:诚性存存是也。孟子以心言曰:操则存,存其心,是也。二者同乎否乎?曰:性,即理也,而主是理者心也。其心存则其理存,易与孟子之言,一而二二而一者也。然易言诚之存性者一,而孟子于存心,盖屡言夫不以操,舍存亡之机为甚可畏乎?尧舜性之,不待操而存者也。然且兢兢焉,业业焉,不敢少肆也。汤武身之,则不能无事乎操矣。故曰:以礼制心,惧一念之非礼而不能存也。曰:无贰尔心,惧一念之或贰而不能存也。圣犹如此,学者其可以自放乎?敬者所以保吾之存,中庸之戒不睹,曲礼之俨若思所当深体也。欲者所以害吾之存,孟子之寡周子之无,所当渐进也。虽然有儒者之存,有老氏之存,儒者之存,存吾之诚理也。而老氏之为说,则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其末流又有所谓存想之法,则皆以气为本而非主乎理矣。清父顾兼取之,子惧清父之贰而失其所存也。夫学莫恶于多歧,莫贵于主一。清父其姑舍是而颛求于吾儒之学,持守之坚,涵养之熟,未闻心存而气不与俱者也。清父其思焉。

  【张南轩集】

  《存斋记》:太极动而二气形,二气形而万物化生,人与物俱本乎此者也。原物之始,亦岂有不善者哉!其善者,天地之性也。而孟子道性善,独归之人者何哉?盖人禀二气之正而物则其繁气也。人之性善,非被命受生之后而其性旋有是善也。性本善而人禀夫气之正,初不隔其全然者耳。若物则为气所昏而不能以自通也,惟人存夫天地之性。故有所主宰而为人之心,所以异乎庶物者,独在于此也。是以君子贵于存之。存之则在此,不存则孰知其极哉?存之则有物,不存则果何所有哉?故主一无适,敬之方也。无适则一矣,主一则敬矣。存之之道,曷要于此乎?诚能从事焉,真积力久,则有所存者将洋洋乎察于上下而不可掩。工用无穷变化日生,性可行而全矣。吾友吕季克敏而好义,以存名斋,其志远矣。属予为之记。若予者盖自保之不暇,而何以善于友朋?然则斯记也,非特以勉季克,且将以自警欤。

  【元程礼部集】

  《存斋记》:余客京师,以句读之学,教都人之子。张君文昭踵门请曰:仆家雍阳有读书之室,曰:存斋,愿为之记。余谢不能,他日又来又谢之。既而来益数,谢之如初,则投简愀然不怿曰:敏文欺我哉!何见绝也。盖王君敏文善于辞令,深知文昭而厚于余。闵余老而无闻,亦欲朋友之知余也。故称许过当而文昭实来,余岂能言者哉?用是自愧。虽然若终无一言,是孤文昭之望而成敏文之欺,殆于不可,乃书其简而复之。曰:余读孟子书,至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未尝不慨然而感。人与禽痹果何异哉?亦惟有仁义之心焉尔。君子存之则为君子,小人去之则为小人,而况于禽兽乎?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亦以人心之出入无常,而不能存乎仁义也。仁义,心之德也。心存则仁义存矣。仁义存则施之四体而喻,达之家国天下无所处而不宜矣。人道不几于尽乎?君子也,庶民也,禽兽也,同此生也。而贵贱县绝若此者,存不存之间而已。家有宝玉,则必固袭藏谨守护,使盗贼不得窥窃。是以能久存仁义之于身,非特宝玉之重也。而不知所以存之,以忘于私欲之盗贼,可谓知乎?有天下者存天下,有一国者存一国,有家者存其家。仕者存乎位,农工商贾存乎业,士君子存乎仁义。今张君修孔孟之学而以存名斋,其不堕于庶民而为君子之归也审矣。然又闻之,恃其存者,未必能存也。惟惧其亡者,而后能保其存。故易曰:其亡其亡,系于包桑。张君其亦知惧也哉!余老生之常谈也,不足以记夫斋也。如欲得奇辞杰论以为斋宠光,则缙绅先生在,其往请之必有徵也。恶以余言为哉!

  【张翥诗】

  《寄题睢阳张文昭存斋》:之子山房结数楹,静无尘累已撄宁。此心炯炯同千载,吾道皇皇有六经。雨后仪刑山更好,窗前意思草长青。功夫要在存存熟,便是斋居座右铭。

  【杨诚斋集】

  《存斋铭》:永兴吴君,其丞吉水,名斋房曰:存。谒予铭之,铭曰:天爽天精,孔神孔明。肇域彼中扃,宅是环庭。我有神舍,弗扌取于夜。寇入在宇,我出在野。在宇一斯,其从千之。在野怀归,室是远而。将圣有续,予为孟孙之族。导汝归宿,寇则逐逐。匪予汝归,汝弗去兮。匪彼汝寇,汝弗居兮。汝室载宁,汝挟载宏。宗庙百官,畴不汝或承。尼曰:尧墙,有觌斯煌,有陟斯昂,则莫我敢当。道腴义梁,诗礼裳。有操无亡,畴莫知其乡。

  【魏鹤山大全集】

  牟节叟子才《存斋铭》:人之一心,虚灵公氵专。中天地立,以奠广宇。气化流行,阴阳寒暑。职职并区,芸芸同宇。或飞或跃,或散或聚。发见在彼,吾若无与。有触吾前,豁然呈露,而有至近。饮食男女,习矣不察,行矣不著,是无显微。存不存故,存之奈何?以敬为主,勿正勿忘,勿长勿助,在立则见,无行不与。吾非能之,尝事斯语,敢述所闻,以告节甫。

  【叶水心集】

  《存斋铭》:孟存以心,易存以性。其入道义,其出爱敬,此真存邪。农善所门,如彼聚粟,常完仓。性因物迷,心与事往,必谨司之。勿抑勿放,勿辄有为,勿堕空寂。是固无存,执妄为得。壮矣弋阳,观竹青苍,厥壤甚夷。水广山长,土迫征求,下怜愁苦。依其永存,以作民怙。

  【黄文献公集】

  存斋铭为唐实之作惟皇上帝,降此良心。总摄万化,其德孔仁。虚灵不昧,神妙不测。养而勿害,则靡有忒。为圣为贤,立此人极。诱交于前,倏变而迁。凝冰焦火,飞天沦渊。乃兽乃禽,徒习人言。验厥操舍,实未尝妄。欲知所存,先求其放。膏车秣马,不皇厥居。驰骛如是,欲存可乎?利欲,是究是图。所乐在此,欲其可乎?肌肤弗会,筋骸弗束。言肆则诞,行则踣。自旦及画,梏之反覆。虽有夜气,亦惟不足。我视斯扁,万里来归。禽兽是丑,圣贤是依。方其未发,当养其徵。及其将发,当察其机。宾主有辨,动静无违。以是为学,则殆庶几。

  【赵汝回诗】

  《题赖若谷存斋》:湛湛方寸天,清泠如止水。其止涵空明,其溃汨泥滓。操之恍若遗,舍之渺何倚。瞬息苟不诚,愚智从此始。一篇中庸书,千古防意垒。吾子善守之,勉勉集众美。独不见邻家翁,驱鸡呼犬斜阳中。

  养斋

  【宋姚成一雪坡集】

  《养斋记》:子性质苦犭有急,遇物触即莫能受,甚病之思自乐。一日静坐得一字,曰:养。榜以名斋,自警也。养之义大矣哉!养则弘,不养则隘;养则充,不养则馁。德以养纯,才以养裕。学问以养涵深,器识以养广大,孰为养盖有要道。养其大者为大人,养木贰束而舍梧木贾,养一指而失肩背,非养之善。养之善莫若养气。心者气之主,莫若养心。心之不能养,忿不欲败之也。忿不瘳吾戈矛,欲未净吾陷阱。忿必惩,欲必窒,然后可以持志而养气。气善养则充且弘矣,充且弘则所养正而圣功寓矣。岂止药吾性质之病而已哉!虽然惩忿窒欲,养之善也。奚而惩,奚而窒,曰:独不闻周夫子之言乎?澹则欲。心平和则躁心释。

  直养斋

  【元萧勤斋集】

  《直养斋铭》:万物所资,均乎一气。孰其尸之,曰维上帝。帝命人极,健顺五常。气则偕行,莫御莫量。顺理为直,得养则大。袭正助忘,匪理斯害。凡中有主,所向无前。拔山盖世,古亦有焉。敬义夹持,俯仰无愧。上下同流,勇何足议。不忧不惧,不疑所行。何物事功,撼吾灵扃。矫矫裴君,炎黄其学。从事于斯。受说先觉。系余小子,愿学未能。敢铭君斋,实维自铭。

  适斋

  【宋华镇云溪居士集】

  《道州录事厅适斋记》:元佑壬申岁,余来为营道郡督邮。越明年冬十月,葺舍馆之西颓庑,设户牖以为室。既成目之为适斋。客有过而疑之,曰:吾闻适当也,物有当于心而无迕于意,然后适。若夫资雅材,抱道术,以游乎可用之世,行既久而步不进,日向晚而道则远。主郡簿书于放逐傲人之地,俯眉高拱,与众进退庭下,捷步不异胥史。组绶不足以为六尺之华,禀稍不足以饱数口之腹。续短裨薄,斗构榱桷,方风雨飘濡之虑。鲁何物之有,当而无迕也,而谓之适耶。予起而应之曰:客闻求廉氏之二子乎?昔求氏与廉氏同里也,求氏家富而宦达,曰:患失其所有而务得无已,终年戚戚以忧。廉氏农圃也食其力,仅免其冻馁不羡涯分之外,终年熙熙以游。若吾子之所谓,则高位厚禄,金朱华屋为可适。而卑官薄廪,华圭之门,青绿之品,为不可适已。吾恐特未定也。吾之所谓适者,适于已之谓也,非适人之所适也。人之所适者,物也。物不足则有时而不适。已之所适者,道也。道无往而不在,则已无入而不适。世之道不足者,视名位禄养车服室宇之丽,切切然以为巳之所宜保而不得去,兹其乐也。乃所以为苦欤。人之所恶夫犴狱牢系者,谓其锢执而不可去也。今贵富之人,无道以处之而累于物,则高位厚禄华服美宇,曾何异犴狱牢系锢执之地耶?至于欣捧一檄,折腰斗升,所养在中浩然自得者,曾不知卑飞之为劳,数粒之为薄。抢揄控地,时止时行,则其忧也。乃所以为乐欤。物之所贵乎春台太牢者,谓其赏心厌腹也。今微贱之士,有道以自居而亡于其为,则卑官薄廪圭华之门,青绿之品,曾何异于春台太牢厌赏之所耶?若然,则世之所谓适者,果在已不在物,而吾之为适斋不妄。言毕客惭而退。

  【元程雪楼集】

  《适斋说》:物各有所适。坎井之蛙,东海之鳖,数仞之,九万里之鹏,其处身之大小高下不齐而其适一也。君子之于贫富贵贱也,亦然。世之处贫贱者,或怫然而热中,或况然而失志,焦然若不能以终日。一旦而富贵,则骄则盈,盖终其身而未尝有一日之适。是曾二虫之不若也。谁谓人为灵于物者哉!豫章胡先生诚叟,名其居室便坐之所曰:适。先生方布衣时,以《明经》《史通》诗赋进士业,讲授乡里。其气浩然,其容泽然,其议论轩昂震荡,闻者竦立,无一毫憔悴不自得之态。既而位郡博士,同时行辈衮衮台省矣。或以先生名闻始授朝命,又屈为海陵教官。先生不以居卑为羞,处约为怨,单车之任,其志气犹布衣时,真能适者也。余谓适者无所往而不适,不适者无所往而适。富贵而适可能也,贫贱而适难能也。能其所难能,岂不能其所可能哉!先生今日之适如此,他日之适从可知也。夫古之当大事立大功者,类非悻悻小丈夫所能也。耕于野,筑于岩,渔于水滨,若将终身,及其出而任天下之重,若固有之,不少动其心焉。所谓适则无所往而不适者也,先生适者也。当路多知之者,行台治书侍御史李元让工小篆,既为作适斋二大字,而中丞徐子方诗以美之。属而和者十数。余少从先生学,知之尤深,故为著其说。

  【宋喻良能香山集】

  《次陆务观韵题姚复之秀才适斋》:姚子神情处处便,床头《周易》杖头钱。逢僧与语闲终日,遣客归休醉欲眠。应觉此生如寄耳,何妨一室且萧然。无心更觅封侯事,纳履谁能忄专一编。

  【楼攻女鬼先生集】

  《陈天成用东坡赵清献高斋诗韵赋适斋次韵》:二公晚辞轩冕劳,两斋莫辨适与高。尝登云山仰清献,平地著屋山周遭。白头日过适斋下,钓游尚想随儿曹。方从家舅与俱隐,野鹤谁能鸣九皋。加我数年未纳禄,解去簪祓甘同袍。世间此事要识破,差处不可容一毫。颖川尉仙赋长句,数寸之管烦君操。欲追险韵继坡老,词锋犀锐真吹毛,舅家见诗勉续貂,长松相倚渐青篙。我今无复望禄仕,不应招我更由敖。

  息斋

  【宋方秋崖集】

  《自斋诗》:尘绿长逐众人忙,不抵斋扉一枕凉。世路险吾倦矣,底须辛苦为膏梁。

  【曾手撙斋诗】

  《题刘武翼息斋》:天地一从开辟始,左旋左转长不已。诘所以然气使之,君独不为气所使。平生由气今自由,三平二满过即休。千里收回渥洼马,十年养熟沩山牛。本来无动那得静,关著一毫还是剌。虽任鹊安头上巢,更防人打耳边磬。

  【陈后山集】

  《次韵苏公题欧阳叔弼息斋》:行者悲故里,居者爱吾庐。生须着锥地,何赖汗牛书。丈室八尺床,称子闭门居。百为会有还,一足不愿余。纷纷老幼间,失得了悬虚。客在醉则眠,听我莫问渠。论胜已绝倒,句妙方愁予。竹几无留尘,霜畦有余蔬。相从十五年,不为食有鱼。时须一俯仰,君可贷。

  【元程雪楼集】

  《郭梅西息斋》:阴向秀测,阳从小雪看。千年启龟蛰,六月养鹏搏。隐几天机熟,闭门人境宽。悠悠八十返,静处得奇观。

  请息斋

  【宋范石湖集】

  《请息斋书事三首》:覆雨翻云转手成,纷纷轻薄可怜生。天无寒暑无时令,人不炎凉不世情。栩栩算来俱蝶梦,喈喈能有几鸡鸣。冰山侧畔红尘涨,不隔瑶台月露清。刻木牵丝罢戏场,祭终雨后两相忘。门虽有雀尚廷尉,食已无鱼休孟尝。虱里趋时真是贼,虎中宣力任为伥。。篱东舍北谁情话,鸡语鸥盟意却长。聚蚋醯边闹似雷,乞儿争肯向寒灰。长平失势见何晚,栗里息交归去来。休问江湖鱼有沫,但蕲云水鹤无媒。岩扉岫幌牢扃锁,不是渔樵不与开。《题请息斋六言十首》:洞门画挂铁锁,阁道秋生绿苔。蓍下略同龟伏,瓜中且免蝇来。多谢纷纷云雨,相忌渺渺江湖。坐隅但忌占鹏,屋上何烦誉鸟。滟年年如马,太行日日摧车。笑中恐有义府,泣里难防叔鱼。。见影蜮犹铋铋,闻声龙尚狺狺。问谁毛生名纸?知我角出车轮。不惜人扶难拜,非关我醉欲眠。劳君敬枯木耳,恐汝见湿灰焉。税驾今吾将老,结庐此地不喧。恐妨蝴蝶同梦,笑倩颠党守门。口边一任醭去,鼻孔慵将涕收。闲门冷落车辙,空室团栾话头。冷暖旧雨今雨,是非一波万波。壁下禅枯达磨,室中病着维摩。亲戚自有情话,来往都无杂言。酒熟径须相报,文成聊与细论。园丁以诗白事,山客终日相陪。竹比平安报到,花依次第折来。

  踵息斋

  【宋张文潜诗】

  物之有知者,恃息物之有息知为贼。天长地久载元气,天地无心故无极。君知一身谁主持,六尘缘影工伎儿。发生变幻不暂止,今汝鼻息无停时。喘呼呀呷生至死,去本已远何由归。直人嗒然吾丧我,能使炎火为寒灰。中空无宰气不使,内自升降如灵龟。深之又深乃至踵,根深蒂固凝不动。超然内外无死地,梨束华实龙虎用。真人示我尺素书,万卷丹经不劳诵。他年录发封铜狄,却视吾斋真作梦。

  分斋

  【元王恽秋涧集】

  李清甫《分斋诗》飞不过丈寻间,鹏翼云垂九万搏。每自忖量彝秉外,就中增损一毫难。洗心侠习从多可,放眼青天有达观。拈取榜斋才只字,此身还有泰山安。

  【王景初兰轩集】

  《题李清臣分斋》:命有穷通非我力,性无加损是天然。斋居更要分明看,物物中间大极全。一段良田与众分,短长高下各均匀。藩篱有限休侵过,侵过藩篱是别人。

  【刘文简公集】

  《书李清臣分斋》:乾坤万里无非分,一一还须分内看。进退存亡俱不失,圣人容易众人难。圣人容易众人难,一篑终成九仞山。独有分斋深着力,薄书鞍马十年闲。

  安分斋

  【宋陈元晋渔墅类稿】

  《安分斋铭》:大钧,品制万殊。鹏背摩云,龟尾曳涂。夔则不足,虫玄则有余。穷通丰啬,工拙知愚。造物何心,分量尔拘。宰相歇后,将军人奴。夫子辙环,终老匹夫。冶铜弄臣,饱死侏儒。原宪肘见,穷栖绳枢。达人大观,其中石如。嗟世之人,役知劬劬。效尤画虎,助长续凫。为鼠发机,为雀投珠。曾不却顾,不资其躯。吾侪乐天,厚养燕需。患不自信,镂之坐隅。

  梦斋

  【元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题梦斋》:文府中书五色衣,含章未吐凤先飞。可堪历历将今是,又对春风较昨非。得鹿欢呼事已非,可能蕉覆却空归。多情最是兰窗蝶,长绕琼华蕊上飞。

  顺斋

  【元蒲道原顺斋业稿】

  《顺斋记》:愚自幼读书,至于中年粗知向,方思为端居警省之所。遂营小屋一楹于室之北偏,榜曰:顺斋。客有过余坐定而问曰:仆闻士生于世,读圣人之经以植立其志。刚毅正直,不苟悦,不诡随,屹然如砥柱之于颓波。今吾子名斋以顺,殆恐萎靡而不振。窃有疑焉。余曰:客诚过爱,相遇以道,恐其蹉跌而失中也,敢不佩服忠告之益。虽然愚有所见,愿卒陈以求教。夫天地之大,俯察仰观,日月之运,江河之流,四时之行,百物之生,苟有舛逆,则为灾为荒矣。上而国家,发号施令,建侯行师,苟不豫顺,则众不服矣;下而农圃,寒耕热耘,旦作夕息,苟不顺序,则生不遂矣。微而至于物,川泳云飞,秋蛰春启,陆行薮集,巢居穴处,无不顺以生者,况于人乎?夫人之生,有秉彝之性,圣人亦循其自然以立道。如禹之治水,行所无事,非如告子矫揉片戈贼之也。及其立教,皆曰:天叙天秩,其品之大者,父子之亲,君臣之义,长幼之序,夫妇之别,朋友之信,吾当日讲焉。使涣然水释,怡然理顺,而验于日用常行之间。苟为不然,则沦胥禽犊矣。盖顺之字,乃理之用也。虽天地之大,事物之微,不可违者。此愚所以服膺而不敢失。今客规我以委靡随人,无乃孟氏所讥公孙衍张仪者。夫仪衍俗称为大丈夫而以妾妇之顺事人,此逆理之甚,鸟得为真顺乎?客闻之,似有愧色,拱而言曰:仆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所谓居其中而不自知者。今闻吾子之言,则顺之时义大矣哉。客既退,遂书为之记。《顺斋箴》:禹之行水,行所无事。子思言道,率性之谓。顺义之大,于斯可知。孝弟忠信,以我而推。天秩自然,岂人所强?惟理之归,大中无党。毫厘之察,或为诡随。妾妇之道,不衍则仪。美哉斯堂,有铭昭若。寿卿居之,视此无怍。

  【宋葛元承诗】

  《题韩伯直顺斋》:路如直弦万古新,平吾方寸是经纶。一元静传凭何力,日月序行天地春。

  弘斋

  【宋史】

  《李燔传》:燔往建阳从朱熹学。熹告以曾子弘毅之语,且曰:致远固以毅而任重贵乎弘也。燔退而以弘名其斋而自警焉。

  【元吴徵支言集】

  《弘斋记》:士之贵乎弘者,何也?天地之所以为天地,吾之所以为心也。苟不能充其心体之大以与天地同,是于心体之全有未尽也。心体之全有未尽,则吾心所具之理,其未能知未能行者众矣。夫与天地同其大者,心体之本然也,心之量所以贵乎弘也。与心量之不弘者,知行未百十之一二而已。哆然自足盈溢矜傲,谓人莫已若也。此无他,其心隘陋不足以藏贮故尔。惟其弘也,是以愈多而视之若寡,愈有而视之若无。盖心量宽洪而其容受无限极也。集贤侍读学士中山王结仪伯,读圣贤之书,以圣贤自期,名其斋居之所曰:弘。按曾子之言,弘与毅不偏举也。毅如之健。弘如坤之广。毅以进其德,弘以居其业。不毅则功力间断而不能日新,不弘则容量狭小而不能富有,二者缺一不可也。昔南康李文定先生,字燔敬。子登科之后,年三十五始受学于朱子。朱子告以曾子弘毅之说,于是文定归而取弘之一字名斋室。朱子兼言其二而李氏专取其一,何哉?文定自揆其平日所学,颇近于毅而或歉于弘,故取其所歉以自励。若古人佩韦佩弦之意,所以矫其偏也。然则仪伯弘斋之扁,其亦犹文定名弘斋之意乎?前修之已事可法,固不待于子言也。王氏之名斋与李氏不殊,庸敢援其事证以志于弘斋之屋辟。

  【许有壬至正集】

  《弘斋记》:人生天地间,以藐焉一身参而三之,亦有道乎?穷虽独善,若进德居业之富,讨论资揽之备,大而民彝物则,繁而酬酢日用,莫不总括其理而积于其身,及达而兼善也。尧舜其君,三代其民,囿一世于泰和,以至鸟兽草木,亦各使之遂其生育之道。天下事物纷错坌,莫不有以容之。容之者何?弘之谓也。弘也者,隘之反也。此得彼遗,即隘矣。虽莫不有以容之,亦莫不有以利之也。夫子曰:人能弘道,言人有知,思可以大其所有之理也。子张曰:执德不弘,言有所得。守之太狭,则轻喜易足。有一善自以为天下莫已若矣。道而曰:弘,我之力也。德而曰:弘,我之量也。圣人示人用力之方。才高意广,失于僻者,亦有以充其量也。承旨开府公,器宇汪汪若千顷陂。扁斋曰:弘,日与儒士讲学其中,蚤袭宿卫,历奉常太禧宣徽翰林宗正,宥密皆有声。所以大其理守其得者,已至矣。噫!士大夫读书非不忄专也,才气非不赡也。而其成就卒于无称,何哉?患不弘尔。圣人大管仲之功而小其器者,岂不以其不知圣贤大学之道,故局量褊浅,规模卑狭,功烈如彼而已乎?公于是理讲明已熟。用力已至,然任重道远,又有毅焉。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于是而求所以为弘者,则内外交修,本末兼尽。他日见诸事业,绰绰有余裕,恢恢有余地矣。公命为记,辑先儒绪论而为之书。

  平斋

  【秋浦新志】

  在青阳县厅后,绍定癸巳乔幼闻重修。

  廓斋

  【宋王质雪山集】

  《次通守韵题廓斋》:遥传碧落入新除,早向清都卜定居。金勒鸣珂班退后,玉堂挥翰酒醒余。试听制动钤绦响,惊看飞来锦帕舒。甘露堂前正秋色,集贤如堵望相如。

  蜕斋

  【元刘文简公集】

  《盖希颜蜕斋诗》:物蜕蜕以迹,人蜕蜕以心。是心本虚寂,欲蜕安所任。岂知虚寂内,而有利欲侵。荏冉初未觉,酒酣与渊沉。所以为学者,惟贵资道深。涵养既有素,本源讵难寻。凿石出美玉,披沙得良金。仟仟蜕禅壳,豁豁遗巢禽。超然事物表,无愧古与令。此为蜕心说,请为蜕斋箴。几年游泮水,深觉蜕斋贤。脱略分华域,逍遥性理天。异端吾久病,古学子今传。安得青灯夜,论心对榻眠。

  冽斋

  【建安志】

  县厅东偏有井泉极清冽,宋绍兴二十年,韩元吉榜曰:冽斋。

  远斋

  【宋包宏斋弊帚稿略】

  《远斋记》:予友上饶徐致远,卜居玉溪之南为藏修游息之所。后负古城之山,前揖南涧之谷,中有渊然一泓依栖霞山,曰:霞泉。泉之下辟小斋。斋外梅竹相与照映。盖致远心地洒然而境地之胜亦如之。况深于琴,精于诗,鼓于斯,赋于斯,则山鸣泉响,梅动竹应,若皆知音者。尝求名于予,予曰:何必他求以字,名曰远斋可乎?昔陶靖节结庐人境,而心远地偏者,亦如是耳。此十五年前语也。兹予被命来司闽臬,致远实偕行,因语前事曰:名既自君立,则发挥远意以记吾斋,岂宜复他属。予曰:记则不能,尝试评之。人之智识志愿,最喜乎远而恶乎近。苟智识之所及者远,则可以成远业;志愿之所期者远,则可以经远猷。否则卑污浅陋,见不逾乎目睫,行不越乎寻丈。固无望其远到矣。夫远孰有远于天地者乎?周行一百七万九百余里,天之远也。自东极至于西垂,自南极至于北垂,各二亿三万三千里余,地之远也。人而欲同其远,则何以哉!然此特天地之象形,犹未足以为远也。有象有形则有限有穷,惟非象非形无声无臭,则所谓道也。天特此道之成象,地特此道之成形。道则神无方而易无体,岂里数之所能计而百千万亿之所能算哉!故虽未始离乎天地之间,未始出乎象形之外而广矣大矣。其远不御,莫究其限,量莫诘其终穷矣。抑予闻之曰:仁之为道,远行者莫能至也。又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然则果远乎?果不远乎?亦惟知远之近者,斯可以入德乎?放之弥满六合,敛之退藏于密,则虽远而非远也。密莫密于此心。此心之神,倏然在九天之上,倏然在九地之下,又倏然在八极之外,往来不测莫知其乡,则又非远而远也。不以远为远而以不远为远,斯真知远矣。此斋虽小,中具宇宙;此斋非近,宇宙非远。于此斋而鼓琴,将眇宇宙皆琴声也;于此斋而赋诗,将眇宇宙皆诗句也。推此智识,充此志愿,则近如目前之小得失,小利害,尚足以动吾心而置秋毫之欣戚哉!致远有晋宋间人物风度者也。当自有契于此,予言赘矣。致远曰:命之矣。请书以为吾远斋记。

  【元程雪楼集】

  《远斋记》:余来京师十年始筑室,室之东偏敞一斋为游息之所,名曰远。客疑焉。解之曰:余生长东南,望燕山在天上。四海一家得以薄技,出入周卫。违亲数千里,非远乎?余之始至也,栖于南城之南,凡八迁而宅于兹。国中之地,余不得有,乃僻在城隅,距旧栖又一舍,而赢非远乎?客何疑?客曰:子之言则然。大鹏九万里一息二城相望尺只,日三数往复,腹犹果。然白云舍虽数千里外,以志养志,如在膝下。子以为远,未之思也。客去遂记于斋壁。至元二十四年夏五月甲寅,广平程某记。《已丑除夜留远斋十绝》:无寻子美千间处,且管相如四辟休。风雨震凌都过了,一年直为远疏斋留。无奈星翁苦见尤,岁君已丑我何仇。殷勤欲且留君住,街鼓无端送土牛。排行弟妹捧椒盘,应说痴儿未了官。昨日有人江外去,家书只写道平安。去岁金陵坊里住,梅的白乐两三花。今年闰后花开早,定到墙阴萼绿华。老大庭闱在水,漂零儿女落秦淮。感时怀抱思亲甚,料得吾儿说远斋。何年呼得灶为君,鼻是烟窗耳是铛。深夜乞灵余不会,但令分我胶牙饧。钟馗曾是开元见,从此人间鬼日多。明是将无来作有,撑眉弩目柰人何?今年悟得修真诀,巷柳园桃一无。却笑尘绿终未断,杜诗韩集当麻姑。都无柏酒与椒盘,止有年华上鬓端。一盏油灯充蜡炬,夜深炯炯寸心丹。十载班行沐异恩,归来未望属车尘。互阴明日东风动,万岁声中拜圣人。

  【阎复集】

  《远斋铭》:吾友钜夫,自洪之燕。有宅一区,有田一厘。举头见日,尺五去天。以远名斋,义或不然。彼美钜夫,学为通儒。秉内相权,垂御史车。庆流千载,道济八区。由是言之,不变远乎?

  【吴征支言集】

  集贤学士程公,十年于朝,日近清光,而亲舍乃数千里。今以行台侍御史得旨南还,庶几便养而回望阙廷。又二千里外,日以近者人子之乐,日以远者人臣之忧,此远斋所为作也。夫忠臣孝子之眷眷于君亲也。一以朝夕左右为乐,然亦难乎两全矣。子之爱亲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无所逃于天地间,惟其所在而致其道,岂以远近间哉?余既从公观光于上国,又将从公而南。与公同其乐而不同其忧者,思有以纾公之忧焉。为是言也,或曰:近多惧,远多誉。人所乐而公忧之,何也?之言也。读易而未知易之所以易,何足以知公之之心?吴澄书。

  经远斋

  【宋袁蒙斋集】

  《武学经远斋题名记》:止戈为武,武有七德。经远名斋,经世云乎哉!经德也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是谓七德。经之为言常也。常保是德,必学而后可。学殖也。殖之固德乃常矣。汉人有云:缙绅之儒守和亲,介胄之士言征伐。今或易之,缙绅谈兵而介胄且议和矣。鸣呼!此乃学不明之过也。孟子曰: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挺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格言大训,超于和战之外而独探本原如此。自纲常不明,人心没溺利欲中,平居视父兄长上为何事,驱之行阵,曳兵而走,此其源委。盖上无礼,下无学,势所必至,是乃为国隐忧。区区和战,又不足云矣。斋旧有题名,今复新之。衰姓氏勒坚珉以贻后,匪徒为利禄计而已。经德止戈之义,朝夕观省,于以助丽泽讲习之功,抑以副圣朝乐育之意云。

  留远斋

  【宋刘后村集】

  《题陈复祖节推留远斋诗》:留取蔡公诗,夫君志可知。试看鸾锻翼,岂若豹留皮。夜柏无阳艳,朝花有夕披。长公真样子,何必远求师。

  心远斋

  【李俊民鹤鸣集】

  即文炳心远斋窃笑滥巾北岳,那能补衲中条。自有胸中丘壑,不妨隐向市朝。

  【元元遗山诗】

  茅斋迫官居,尘土日蓬勃。道人掩关坐,挂眼无外物。明窗一蒲团,濯足晨埋发。一片万古心,清潭两明月。止性如止水,惜身如惜玉。妇姑得相安,久矣脱羁束。儿童挟书至,灯火催夜读。自是周太常,生平耐幽独。

  清远斋

  【元陆厚幼壮俚语】

  李子云清远斋,友识皆诗之,子云忽求予作,故歌以寄之。古人养志必闲居,况复先生世业儒。潇洒襟怀何所似,一轮秋月莹水壶。泠泠东榻泉声近,楚楚西窗竹影多。幸得生平古书富,门开俗客不相过。无事围棋消白日,有时洗砚写黄庭。呼童净扫阶前地,报道今朝有鹤翎。功名过眼几彭韩,势利扌有生一触蛮。谁似晴窗凭几坐,卷帘静看隔州山。阶草无名吐绿芽,东风肯入读书家。小桃唯解谀春色,开遍聆墙几树花。雨压尘过午天,簟纹如水枕书眠。起来屋角斜阳在,更续商彝一缕烟。桂子浮香搅夜寒,藤床坐久怯衣单。月娥似厌秋空淡,高挂天心白玉盘。晴松落雪四声。风动书帏灿灿灯。特为梅花觅新句,诗成砚沼已生冰。素屏素几绝尘侵,一曲琅然绿绮琴。弹彻履霜天月午,满庭仙李匝重阴。孤灯风雨对床眠,客里缝君又十年。今日湖山携手处,白云不动水涵天。

  常斋

  【宋李澹轩集题】

  吴微仲常斋人心非无常,自为外物禁。喜怒烈火炽,庞辱钅舌锋森。从兹失本然,至理而浮沉。达人解其会,魔军讵能侵。盘石可转移,明月犹晴阴。卓外有所立,此道古与今。颜渊无终食,孟子不动心。充君名斋志,前修端可寻。达石情忘倦,移山志必通。朝朝勤甓运,井井策新功。

  安常斋

  【白君举寓斋集】

  题何天衢安常斋有车即乘车,有马即乘马。车马苟不来,逍遥步中野。裘则宜于冬,葛则宜于夏。贵贱有去来,吾从而高下。高牙皂纛旗,岂是长随者。时运一朝去,其物如土苴。惟存一束书,穷通不相舍。

  浩斋

  【宋杨诚斋集】

  《浩斋记》:某所亲,安福刘彦与以书来曰:先君子得伊洛之学于文定胡先生,以浩名斋。宦游北南,清贫没齿,竟未克就斋房之一椽。其不肖孤得中,追惟先志,大惧员雨坠以贻前之羞。悬鹑,茹铢积,取余以作新此斋。子吾先君子故人也,愿记其成以假其孤光,先君子尚有知其不御于九京矣。某得书摄衣正冠端拜言曰:某自少懵学,先奉直令求师于安福,拜清纯先生刘公为师。而庐溪王先生,及浩斋先生,俱以国士知。我浩斋又馆我,每出而问业于清纯,入而听诲于浩斋。浩斋一日问曰:子见河南夫子书乎?曰:未也。退而求观之,则惊喜顿足。叹曰:六经语孟子后,乃有此书乎?某今也,年六十有三矣。师友零落殆尽,道不加修,德不加进,不但四十五十无闻而已。然不虚此生者,犹以粗有闻于浩斋也。彦与能承先志作此斋,先生于是为有后矣。是可不记。或曰:先生之浩,盖将天地之塞,今斋房乃尔隘耶。某曰:此已广矣。昔者先生名斋而未屋也,有问之以斋焉在者。先生曰:吾斋也,天地间无所不在。因指其书箧曰:即吾斋也。此已广矣。先生讳延直字谔卿。登绍兴乙丑进士第,终官左宣教郎,知临江军新喻县,以奉议郎致仕。《题周鲠臣浩斋诗》浩翁曲肱一浩斋,焉知庙廊与蒿莱。此翁定复死不死,旧斋又新有贤子。斋前种树初如椽,如今过云欲造天。作人谁无半点气,草动风惊便心醉。回山倒海不关身,古人与我各何人。杉溪老人是翁友,拈出问渠渠领否。

  【马子才集】

  《浩斋记》:舜视弃天下如弃敝屣,伊尹以不义禄之天下而不顾。舜伊尹之轻天下如此哉!古之人所以成就大事。当危疑之机,颠覆之变,处置甚暇而不乱,唯轻天下者能之。今夫操刀而断壶执匕以饭稻者,皆是也。至于屠龙蛟剌虎之役,则束手战栗而不敢发者,其气慑也。干越许淳翁于其所居之东开室读书,名之曰浩斋而求予记,予请以一斋之事言之。则所谓浩然者,可以立见而不惑。今子之洒扫是室也,异时之洒扫天下有异于此乎?今子之整斋图书,佛拭几案,卧琴于床,挂剑于壁,冠佩在上,屦杖在下,异时之辅相天子,措置公卿大夫百执之士,下至于庶人,微至于万物,有异于此乎?子有役而呼童子,小不如意,则必叱而去之。奔走颠倒,唯子所指。异时将百万之骑,大战于阴山之墟。朔野之北,微吟而轻呼,使熊罴豺虎之猛,毕皆赴敌,万死而不顾,亦有异于此乎?子或志倦体疲,神昏欠伸,抚髀露腹,便然酣卧乎一榻之上。异日之厌功名,辞富贵,归休乎江湖之间,泉石之畔,高尚以养德醉吟而适真,亦有异于此乎?子之居是斋也,试以此观之,则所谓浩然者,岂不壮哉!子尝患士气卑弱,不足与立。子有志于此言,则其自负必无敌于天下矣。予之阅人亦多矣,为利仅耳。喜津津出颜间,而手足然摇动,小不谐世,则摧败挫辱,作儿女声,有可怜憔悴之色,此何谓也?予将求子以语同侪,而论心尚有此态,则可以相视一笑。

  【陈耆卿籁窗集】

  《浩斋记》天地之间,千变万化。得失成败,是非荣辱,如鱼鳞,如毛,相摩相激,不知其息。卒然遇之,则足以使人喜,使人悲,使人疑愕而惊悸。有能壁立不动而高视物表者,兹不谓之气乎?气之所在,不三事而贵,不九鼎而富,不松柏而悦,不花卉而荣。盖惟已大物小而天下莫之能入也。然是气也,不可以强索,不可以伪假。强索者枵,伪假者败,故莫若求其所以气。夫气非能求之为难,乃得其所求之为难,人莫不有是浩然者也。而或至于荥然愦然者,求之于外而非内也。求之于外而非内,则必至于客搏主子贼母终日,求为浩然而不能浩然也。夫有义理之气,有血气之气。义理之气,不怒而威;血气之气,怒而不威。怒而不威者,气益纵益小;不怒而威者,气益平益大。今欲求其所以大,毋欲速毋搏虚。主敬以为根,立义以为的,羹墙焉,参衡马,日周流乎是理之中而罔敢逾越,迨其久也。完粹纯熟,正大高明,如养桐梓,日化月长而植者不知。则所谓浩然者,于是乎在,夫然后可以达,可以穷,可以乐,可以忧,可以咏,可以说毁。盖物之戈戟者千万而我不二,物胜我邪?我胜物邪?君博士姚君以浩名斋而征记于予,予役役酬世,未知操存之诀,自谋不暇而胡能有益于博士,姑诵所闻求发药云尔。以博士之气而又求其所以气行于天下,其为浩也孰御。

  【欧阳守道巽斋稿】

  《浩斋说》:君知所谓浩然之气,又求说于余。孟子以来,诸老先生之发明,予不复为君道,请言两战。当两战时,非特直者气盈,曲者气亦盈也。气之方盈,虽使孙吴观阵,苏张往来,其间莫能决其胜负。虽然,请少待之,直者将士,可使败而不可使挫。曲者惟无败,败则士尤其将,将尤其上矣。谁挫之彼自挫也。是则气非难于盈,难于持久。判曲者不在旁观,不在众说,而常在于主迎倏然发露之本心,心之公理不可掩也。常试论之,气有实有虚,实气浩然之真,虚气浩然之似。实者至劲健而最和平,正气之常也。虚者乍粗暴而卒消靡,客气之暂也。君往者介子谒后村先生,德人君子之容貌辞气,君既望之即之听之矣。别去几年,今不远千里再往,真有心于亲灸者欤。予索居久于夙昔之见,未有进也,幸持予虚实之说以请益。

  养浩斋

  【蒲阳志】

  养浩斋,在学门之右。

  【宋汪藻浮溪集】

  长兴刘林宗《养浩斋记》养浩斋者何?长城子刘子燕居之室也。曷为名之以养浩?先君子之志也。先君子之志奈何?子刘子先君子以直道事三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雷霆作于其侧,震风凌雨交于其前,未尝少降色辞。卒以是贬死,不唯不悔,而将终又以养浩然之气属其子。故子刘子以名其斋。奚取乎浩然尔。夫浩然者,人所受于天地之气也。所以使之常浩然者,学问也。夫气存乎方寸之地,而至乎充塞天地之间,可谓盛矣。使物得以贰之,岂复有气也哉!故以我胜物,则所以为刚大者在我;以物胜我,则所以为刚大者在物。胡不观诸水乎?水天下之至柔也,而驰骋天下之至坚,非以其万折必东而物莫之能御故耶?此君子贵乎有所养也。子刘子养之以何道?子刘子年二十余,家苕溪之上,有屋数椽,先畴数百亩,父书千余卷。居其屋,食其田,读其书,惟圣人之道是求,先人之志是承。非其事不问也,非其人不交也。积之岁月,庶几其常浩然乎?然则浩然之气何以见之?夫贫富贵贱死生祸福,是八者,皆足以入吾胸中而为吾浩然之寇。今子刘子年甚富,气甚锐,方出游乎万物之间,其亦慎所择哉!苟明于所择而先有以待之,异时立乎朝廷之上,正色乎人主之前,招之不来,麾之不去,决是非邪正于立谈,使人皆曰:刘氏有子,则浩然之气见矣。噫!此自子刘子所有也。予曷为记之,曰:子刘子之先君子,予之畏友也。子刘子以为先君子没而予尝闻其一二,书其言于座右,则如见其先君子焉。故属笔于予而予亦因以自警也。

  【元杨弘道小亨集】

  《养浩斋记》:余以正大元年监麟游酒税。初识曲子安居县学为童子师,项背微偻,布褐委然,目赤且湿,苍髯模糊不见颐颔。县人云:子安生乾州,居此几三十年矣。生理萧条,自始迄今,衣食之奉如一。一日谒余而进曰:仆以养浩名所居之室,闻先生尝从事于斯文,愿求文以记之。余不欲违其意,亦不能从其请,但笑而谢焉。退而思曰:孟子圣人之徒也。其论浩然之气,曰:难言也。至大至刚,以真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夫名者,实之华也。故为是名也,必求有以副之,养浩之名,子安副之哉!余平昔喜孟子之书,修其天爵不肯枉尺直寻,威武不能屈。说大人则藐之,诵之于口,著之于心,事之以为行述之以为文,而自待其身亦已至矣。以兵凶破产,失其生生之资,乃俯首监差中,亦孟子所谓抱关击拆者比也。夫仕有尊卑制禄之称,今也。仕之卑者不为制禄,而斗水束刍绳之以法,举手蹈足辄挂罪罟。折腰于里胥,屈膝于县吏,平昔所养,消沮殆尽。于是画惭形影,夜惭梦寐,饮惭瓯盂,食惭匕筋。他日复见子安,其形貌堂堂乎美丈夫也,布褐鲜鲜然美衣服也,气充乎其浩然矣。因笑曰:无乃自视不足而所见者然耶。

  【许有壬主正集】

  《题广平何文美养浩斋》:操舍存亡贵自知,一斋容膝有余师。神龙渊底潜珍处,文豹山中隐务时。要使寻常塞天地,休教物欲间豪厘。相门堂构非难事,希圣功夫在有为。

  【黄杨诗】

  《养浩斋为陶彦弘赋》:弘也何充扩,轩题养浩名。本无功利念,能达圣贤情。玉树春晖暖,冰壶霁月明。慎言毋失馁,万自生成。

  【寓庵诗】

  《养浩斋》:名配乾坤了不磨,古今惟有一邹轲。寄言养浩轩中叟,必竟心中似得麽。一作胸襟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五百三十七

卷之二千五百三十七

  七皆斋

  斋名十三

  君子斋

  【宋王安石临川集】

  《君子斋记》:天子诸侯谓之君,卿大夫谓之子,古之为此名也。所以命天下之有德故天下之有德,通谓之君子。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位,而无其德,可以谓之君子,盖称其位也。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德,而无其位,可以谓之君子,盖称其德也。位在外也,遇而有之,则人以其名予之,而以貌事之,德在我也。求而有之,则人以其实予之,而心服之。夫人服之以貌,而不以心。与之以名,而不以实。能以其位,终身而无谪者,盖亦幸而已矣。故古之人以名为羞,以实为慊,不务服人之貌,而思有以服人之心,非独如此也。以为求在外者,不可以力得也。故虽穷困屈辱,乐之而弗去,非以夫穷困屈辱为人之乐者,在是也。以夫穷困诎辱不足以概吾心为可乐也已。河南裴君主簿于洛阳,治斋于其官而命之曰:君子。裴君岂慕夫在外者而欲有之乎?岂以为世之小人众,而躬行君子者独我乎?由前则失己,由后则失人。吾知裴君不为是也。亦曰:勉于德而已。盖所以牖于其前,朝夕出入观焉,思古之人所以为君子而务及之也。独仁不足以为君子,独智不足以为君子,仁足以尽性,智足以穷理,而又通乎命,此古之人所以为君子也。虽然,古之人不云乎德如毛,毛犹有伦,未有欲之而不得也。然则裴君之为君子也孰御焉,故余嘉其志而乐为道之。

  【元程礼部集】

  《君子斋外记》:临江高静谦,名其燕处之室曰君子斋。谒记于余,或者问曰:高君信以君子自任乎?或曰:否。其师杜征君名之尔。夫征君名之者,勉人以为善也。其自任者,勉己以为善也。勉己以善,斯谓之仁;勉人以善,斯谓之义,俱不失为君子也。而况以名其斋乎?孔子之时,若南宫适,卫蘧伯玉,郑子产,圣人皆以君子称之。千载之下,想其德容事业,邈乎不可企及。彼诚君子也,传曰张之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吴王问史黯何以得为君子。是二子虽见称于当时,而终不能不见疑于论者。名实之际,可不惧哉!今高君知足以察微,才足以任大,言语文辞足以振华而耀实,居于一乡,为士者宗之,行乎天下,公卿大夫敬之,则信乎君子矣。然而名不登于仕版,禄不易于家食,优游岁年,与道委蛇,若将终身焉。人不知而不愠者,此时论之所甚未惬也。虽然王蕴于石,石不能以固玉;珠藏于渊,渊不能以珠。利刃必割,又安知高君之不终见用于世哉?是斋也。太常危忄专士为之记,国子鲁助教为之后记。余惟古之传诗《春秋》者有外传,集文辞者有外集,故窃取其义为之外记云:且谓高君斋前,凿池种莲,池上栽竹以尽人物之胜。高君曰:诺。因并书之。

  长史斋

  【元白君举寓斋集】

  《题仲植长史斋诗》:东吴之精天下士,书法得之公孙民。自观剑舞转豪放,酒酣欲得天为纸。战国一帖字何少,龙角光芒彻箕尾。坡题谷跋掩余辈,物是人非经几祀。萧郎千金购遗书,自得此书无此喜。浮江大笑米家舡,月贯长虹谁敢指。七愁羽化辞人间,便榜高斋为长史。斋中邀作长史歌,口不能言相诺唯。杜陵文章光万丈,政自爱君心不已。鲁公若无忠义气,屋漏锥沙一技止。凄其怀贤亦窃比,作字作诗同论理。书生安敢犯名教,事有至难天幸耳。古来避谤诗寻医,鼓吻谁翻东海水。安得快剑斫蛟龟,九原为唤张颠起。

  【元遗山诗】

  张颠饮豪倾四座,脱帽狂呼谁敢和。南宗北宗知几人,醉眼纷纷飞鸟过。是公技进不名技,元气淋漓随咳唾。偶然捉笔本无意,自有龙骞并虎卧。当时谁有战国策,门外雷车忽惊堕。天星无数不知名,色正芒寒才七个。萧郎家世陵谷后,争信空囊蓄奇货。萧斋故事今复举,未怕秋风吹屋破。护持有物世共喜,不独一时为子贺。藏舟夜壑未厌深,堤备有人来倚拖。

  武士斋

  【宋史】

  《宁宗本纪》:庆元五年五月壬子,诏诸路州学置武士斋,选官按其武艺。

  贤行斋

  【苏州府志】

  斋在大云坊,林虑所居,虑字德祖,号大云翁。

  贤觉斋

  【宋杨慈湖集】

  《贤觉斋记》:人皆有至灵至神至明之妙,即舜之所谓道心,而人不自知也。孔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夫彼之施诈于我,常情必作意以应,而作意每差。彼施诈不信于我,我无劳逆亿,而此心之灵亦能先觉。此众人之所自有,不必圣人始有。而人率不自知。惜哉!此心先觉,乃人心自灵,自神自明,不学而能,不虑而知,可谓贤矣。而人不自知其贤,故圣人特指其所怀之玉以告,此深中某心,故以名黄年家之西斋曰:贤觉。

  尚贤斋

  【国朝黄仲宝诗】

  《题李宗信尚贤斋》:缁衣辍遗响,金台委荒基。古道无来辙,客位绿苔滋。末俗纷异好,我志独在兹。倾盖必豪俊,方驾岂狂疾。鸣佩结飞飙,浮彩曜清漪。粲粲冰玉质,飘飘风云期。深情发高咏,文思若波驰。沃心聆道论,佩言庶足规。

  希贤斋

  【嘉禾郡志】

  嘉与县,宋方谊,字宾王,本桐庐人。孝宗乾道四年,侍父务德侍郎徙居是邦之北门,为朱文公门人。文公集中有相与问答语,家有希贤斋扁,亦文公所书也。

  朋来斋

  【国朝何蠖庵集】

  《朋来斋记》:学之为道,内尽于己,外资于人。尽于已者自修也,资于人者交修也。非是,鲜有能进于道者也。是故同类之至者谓之朋,朋之有益于人甚矣。语有之曰:朋自远方来,此以善及人之效也。易有之曰:朋来无咎,此资于人以为善者也。丁氏汝玉既为其从孙发,构如春之堂,以毕其冠昏之礼,复建斋于外,以为藏修之所。而颜之曰:朋来。盖又欲其从孙之能力进于学,以求夫丽泽之益也。发于是请记于予,予则复之曰:以善及人之效,子未可以自必。若夫复之为义,则子之所宜尽必焉者也。盖复之为义,一阳始复,有亨通之渐。而其气至微,不免摧折,如阳之始生,其气至微,不免屯艰。故曰:出入无疾,朋来无咎。无疾者,莫为之摧折者也。莫为之摧折,则其类渐进而来者有亨盛之理,故得无咎。以子之志之年,方当进学之始,殆若阳之始复者也。而又有贤伯祖之维持巩固辅翼以成其志,其莫为之摧折审矣。将见朋类日盛,协力以成其学,而以善及人之效,尤可驯致,则朋之来也日益众,而德之修也日益进矣。发以经冠之年,通敏之资,受贤伯祖之煦妪而谆诲用克达才。绍述先志,虽失怙而无异于其父之训,诚能尽于已而资于人,则奚愧于名斋之义,亦无负于长者之属望,友朋之期待者矣。

  尚友斋

  【宋郑侠西塘集】

  温陵陈彦远《尚友斋记》:伐木之序曰: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信哉是言!盖其诗以为鸟之嘤鸣,而求友声,自其出于幽谷,迁于乔木,未始不然。则人之出处潜显,曷常不由良友之助,切磋琢磨以成其事。故神之听之,终和且平。是有天下国家而至于伐木者之贱,无以易此也。虽然圣人于其徒常戒以无友不如己者,则士之所与友,固不可以不择。近则求之邦闾四方,远则求之诗书古。稽其言行,合其作止,然后其人可得而比。故孟子有乡国天下之善士,其所与友皆其类。至于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又尚论古之人诵其诗,读其书,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之说焉。昔尧馆甥于贰室,与舜迭为宾主,而子思于缪公曰:古之人,不曰事之云乎?岂曰友之云乎?夫惟不知万乘之为尊,而不知韦带之为贱。大无四方,远无万世,惟其人之为求,然后为合古人之意,则尚友之义不亦大乎?温陵陈公彦远家富而笃义,好学而力行。吾于温陵得其所为一二,事颇不类。世俗所为者,如郡县之学有废而不修,道路桥梁有坏而不通,必先出财以助公府之费,而不汲汲于因果之施,丝发无所干公府。而贫乏之人,见必惠济。读书之勤,手不辍卷。其舍南数步,有别馆轩宇明清。前有池榭之观,中堂设圆床环榻以与朋友共食。士之笃实力学,而无以自资者,必就彦远。昕昏食饮,以至寒暑裘葛,油膏纸笔之费,皆出彦远之力,率以为常,而不计年岁矣。以一布衣居闾里能如是,使其享大富贵为如何哉?彦远固温陵之善士矣。而温陵大国,彦远之好友如是,固当自一国之善士,而友天下之善士,与之朝夕论古人之诗书,稽行谊而符作止,则其所到,可涯量乎?故是斋旧以义名,而来予求记,易之以尚友云。

  【元程礼部集】

  《尚友斋记》:临川,艾季诚,游京师,逾年将归,过其兄之友程文而告曰:余之始来京师也。不曰:观国之光乎?亦将取友以成余之德也。今上焉者,贵显尊重而不肯下交;下焉者,反顾却虑而不乐接引。其或瑰奇特达之士,又皆与世龃龉,思独善其身,余无得焉家。有读书之室曰:尚友。将归而求诸古人,愿徼一言以记之,俾自也。呜呼!友之为道大矣。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况学者乎?闻之周子曰:天地间至尊者道,至贵者德,至难得者人,人而至难得者,道德有于身而已矣。求人至难得者有于身,非师友,则不可得已。师友,类也。师尊而友亲也。师道之不立也匀矣。友其可废乎?季诚负聪明之资而敏于学,将修其业以进于道德之实,淑其身而见于世,汲汲焉惟取友是务,可谓知所先矣。然京师四方之士君子之所云集而辐凑也,其敦德尚义,岂无可师可友者而遽去之,以求乎古之人,古之人循孟氏之言,不几于好径陵节而堕于狂者之域乎?虽然子之归,诚是矣。欲友天下之善士,自友一乡之善士。始子非善士也,固不能以友一乡之善士也,况一国乎?子诚善士也。天下后世皆将取友于子矣。其道不亦大乎?勉于为善不患无友矣。斯言也,请质诸兄伯真甫,若以为可,因以为记。

  【王廉交山集】

  《尚友斋记》:江浙行省参政周公伯温,为钱塘刘中氏题其斋曰:尚友。中盖取驺孟氏以自修者。今侍户部尚书贡公泰甫入闽道,过会稽,谒余馆舍,请为之记。余诘之曰:尚书公天下之善士也。中从之游,复汲汲尚友是慕,殆欲尚友古之人乎?古之人不易友也,学有其基友之可也。无其基,徒然曰:古之人是慕,是友狂者也。窃为中不取也。中始冠气方锐,宜苦心劳思,读其书以自淬砺;有弗明,质诸胜已者求其明;有弗知,质诸胜已者求其知,进而益求天下之善士立其基焉。由是而尚友古之人,其庶几矣!彼乡原之似德,斥之佛老之近理者远之。盖似德者,则足以蛊人心;近理者,则足以伤世教。可不慎乎?苟自好焉以息天下之交,孤陋寡闻以处夫深山大泽之区,几何不涉柳子服气之讥也。昔者曾子数子夏有三罪焉,子夏投其杖于地而拜之,曰:吾过矣。吾过矣。吾离群而索居,亦已久矣。呜呼!为士者,可不尚友哉!夫朋友居人伦之一,孔子曰:母友不如己者。曾子曰:君子以友辅仁。孟子曰:友也者,友其德也,友之为道大矣。中汲汲尚友是慕,盖好学者也。七闽为儒者渊薮,中往游焉。尚慕其友入德,尚书公为之依归。余见其尚论古人而自造焉者矣,为之记以副其请。中字庸道,斋则其所寓而名,予为括苍王廉也。

  【国朝朱伯贤白云稿】

  《尚友斋记》:钱塘刘中庸道,尝名其进修之斋曰尚友。征言于邹阳生,生曰:是殆有取于孟轲氏之言欤,抑亦犹行古之道也。自夫大道既黜,处士横议异端并起,趋向不同。当是时也,杨尚为我,墨尚兼爱,庄列尚虚无,管晏尚构谋,孙吴尚奇诈,鬼谷尚捭阖,苏秦尚纵,仪衍尚衡,申商尚法,公孙龙尚名,鬻子务成尚小说,由余尉缭之徒,又兼儒墨合名法而尚之,率皆违道千誉,徼君伸已。壅塞仁义举天下求如孟子者,盖鲜矣。故孟子独尚论其世,求古之人而友之。夫岂止一乡一国而已也。今吾子当天下治平之世,续学缵言,日从缙绅名卿游,考德而广业,夙夜力行以求古道。传曰:友也者,友其德也。又曰:以友辅仁,二者盖兼有焉。何至规规尚友古之人乎?世之人踽踽氵京氵京。亦曰:古之人,古之人夷攻其行则不掩焉。子奚尚之乎?抑予尝闻之,司马长卿尚友相如,诸葛亮尚友管乐,比其至也。长卿为西京文章宗伯武侯,纵容正大,庶几王道,非蔺乐所能及者,又岂规规于所尚哉!庸道曰:子之言过矣,人生而蒙,长而无友,则愚友不如已。先圣所戒,事不师古,匪说攸闻。故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昔周公思兼三王,仲尼祖述尧舜,孟子亦曰:乃所愿,则学孔子。周公仲尼,大圣也;孟子,大贤也。且尚友古之人,中也。独不能尚友之乎?子奚惑滋甚。生作而言曰:嘻哉!吾今而后,知子之志,远且大矣,非予所拟议也。遂书以志之。

  【清江具廷臣集】

  《尚友斋记》:李陈景文氏,以尚友名其斋。求予为之记,予惟学不可以无友,盖足乎已者狭,而资乎人者广也。孟轲氏取友之道,不止一乡一国,至于天下之大,且欲尚乎古人焉。尚友乎,古人则非止一世之士,而为千百世之士矣。泛而求之若夔龙,若伊吕者,不可及已。春秋之臣,贤取乎蘧瑗,忠取乎子文,让取乎季札,廉取乎孟公绰,惠取乎国侨,直取乎史。其在圣人之门,则颜子之仁,闵子骞之孝,季路之勇。子贡之达,曾参之确,此皆士之所当进,而友之者。至于尚功名,则有管乐;尚气节,则有鲁仲连;尚神仙,则有安期羡门;尚隐逸,则有沮溺。亦岂非古之当友者乎?惟其不足于一乡,而求之一国,而求之天下,又进而取之古焉。盖以无穷之心,求无穷之理,则所谓尚友者,尽于是矣。虽然上焉而为夔龙,下焉而为沮溺,地之相去数千里之远,世之相后数千里之久,其人鸟得而友哉!所谓友者,友其心耳。人有古今,心无古今之异也。言古人之言,行古人之道者,鸟知不在于一乡一国乎?一乡一国且不可诬,矧可以诬天下乎?故居一乡,则不遗一乡之士;居一国,则不遗一国之士焉。同世而相违,旷世而相求,非善于取友矣。予以是诸已,又以是诸人,恐其事辽邈而忽于近也。景文其志之。

  【元熊朋来集】

  《尚友斋铭》:学先乡国,友其善者。吾善日进。取友天下。犹未厌足,进之又进。尚友古人,无论汉晋。学颜志伊,是亦颜伊。异世同理,今居古稽。

  【程以文诗】

  《尚友斋》:尚友莫尚势,势尽还寂寂。尚友莫尚利,利至害己迫。所以古之人,尚友在尚德。仪刑等乐山,渐润北丽泽。相观有余善,互劝无失则。从容道义涂,揖让诗书宅。谁云布衣贱,上与晋楚匹。公侯岂不贵,拥事纵掖。道成名亦显,千载光赫奕。柰何后来者,不复见古昔。赵子有高斋,杨公扁其额。两大字,健笔扫浓墨。开轩迎嘉宾,酌酒饷尊客。名花照户牖,四坐列简册。门前盈尺地,不着俗士迹。何尚抱琴往,为子谈损益。

  省吾斋

  【元吴征支言集】

  省吾斋铭吾之为吾,凝气成躯。前有深阱,亦有坦途。惟吾所择,任吾所趋。克克惕惕,慎乃驰驱。私邪险艰,省之之;公正平易,省之劬之。已如不疚,内省而惬。彼或不贤,自省而慑。耳闻雷震,吾省斯惧。目睹机张,吾省斯度。曾省者三,阜省则屡,夕省及朝,晨省至暮。画之所行,夜可告神,夜之所思,画可语人。俯仰无愧,心安体舒。省焉若是,吾知免夫。

  修吾斋

  【宋本至治集】

  王之武修吾斋子慕灵均初服,羌予宋玉后人。便好飘然同去,荷衣兰佩相亲。

  养吾斋

  【刘将孙养吾集】

  《养吾斋铭》: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和顺积中,英华发外。

  胜己斋

  【南海志】

  在市舶司厅事东。

  正己斋

  【兴化府志】

  在儒雅堂之西庑,旧名学古,太守潘更今名。

  由己斋

  【宋周孚铅刀编】

  由己斋铭有序浚仪赵从之名其斋曰:由己。而济北周孚为之铭曰:作舍道边,三年不成。惟其自画,卒为丘陵。意于圣,鲁之君子。以退为进,未见其止。子是之学,不惰不。如痿思起,如农望秋。惟蒙故明,惟常故久。我欲如是,谁掣蜞肘。彼陋巷翁,是为吾友。

  克己斋

  【安福志】

  克己斋,建于主簿厅之东。

  【元王恽秋涧集】

  《克己斋记》:御史中丞崔公,作新斋于私中门之内。为朝夕见宾客,广忠益之所,扁其颜曰:克已。中外士夫闻而疑焉。盖以公忠亮,简在帝心,四方想见其风彩,勋名事业无愧于昔贤,方且孜孜焉,汲汲焉。致力于初学者所务,仆为之说曰: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俾经纶一世之事。其时政之得失,思有以论列之;生民之利病,思有以兴除之。人材沉滞,赖之而荐举;奸邪横恣,仰之而绳。况辩公私于事时不同之后,论纪纲于功利竞进之余,是恒处乎忧患之域而践乎艰险之涂矣。身只台宪者可谓责之重而任之不易矣。自非材德备具,卓尔千人之英;志气刚明,信乎万物之表;偏蔽躁妄,力掣嗜欲之私;视听云为,粹发性情之正。厉忠直而靡他,无瑕之可。既正身而格物,先律己而治人者,讵能厌公论而服众心,振清风于台阁者哉。而公端本澄源之志,实在于此。宜其于圣贤传授心法切要之理,默识心通。景仰取法,有不能自己者,惟公历事两朝,久执台宪。忠君爱物之念,若饥渴之于饮食,当其论列主宰之际,犯颜匪躬,挺然以直道,伟论独步,一时曾无顾忌退缩之私。固己循天理之至公,思复本心之全德矣。虽然颜子入室大贤,得圣人为之依归,夙承善诱,钻仰笃信,犹不免违仁于三月之后,矧余人哉!盖天理人欲,只在于公私一念之顷。惟致知是期,格物知至者,动静以察其变,朝昏以精其思,久蹈彝则,靡息厥修者,方造圣贤域。故卫武公年登九秩,作抑诗以自警。司马文正存守一诚,终身不易。今公既循圣贤治心行己之要道,复如二公贞固自持,服膺勿失,日就月将,岂惟缉熙于光明,将见与昔贤同归而不殊矣。公以斋记见嘱,仆年衰老,懒于笔研,敢直书臆见姑塞雅命云。

  【僧北石间禅师诗】

  《克已斋》:罔念圣为狂,医狂亦有方。正逵尊稳审,私孽殄微茫。蜕俗嗟封谷,耘心破畛疆。他山石攻玉,日用细平章。

  求己斋

  【宋鲁协云庄集】

  求己斋铭并序孟子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学者方其未知自反也,但知善之为可欲而已。一朝反求而之,始信其为己之固有而非外铄我也。学而至于信止矣。自此以往,弃实之而已耳。夫人之患莫大于己小而物大,内轻而外重。己小而物大,内轻而外重,则见纷华盛丽而慕遇交错,纠纷而惑。当贫贱而病,处富贵而泰,威可以夺,货可以取,此皆不知求己之过也。若夫日思其所亡,而去其害之者真积力久,其成也自反而缩,内省而不疚。弱者以刚,虚者以充,三军莫能凌,千驷莫能诱。宽以居之,安以行之,于书也博观而无所流,于人也泛爱而无所狎。敛之而一身治,廓之而天下平。穷达犹是,死生犹是,然后为得也。古之人必先志其远者大者要其所成就,虽未臻其极,后世犹不可及者用是道也。然学此者岂有他术哉!本之于经以深固其根,恭之子集以助发其奥,优而游之,餍而饫之,以求其所自得者。然后以己之所有,观古人所言所行之得失,如秉构衡握绳墨,轻重曲直之不可诬也。力有余,日有暇,骋辞措意于文章,议论之繁,辩疑考异于形名度数之末而学者之事备矣。小子炎年十有五,始志于学,余惧其闻人之长而起歆起羡,望道之远而自暴自弃而不知其足乎已也。一日求名其读书之所而告之以求己,小子勉之。古圣且贤,岂欺我哉!有为者亦若是耳。夫铭以训之,非父与师其谁?宜为铭曰:维学之初,贵夫日新。取已而足,匪资于人。方其有之,其积犹长。养其梧,千霄直上。不治茅塞,助长苗槁。耘耔待时,实茂实好。于以弦诵,于以游息。寤寐贤圣,左右经籍。浑然蒙覆,孰发孰启。是诚在我,其愤其悱。敛礻禁危坐,收视反听。叶韵简编在前,如观日星归宿于道,应对以文忄专母欲惑,约毋寡闻,毋怠而画,毋忽而疑,往归而求,将有余师。

  求诸己斋

  【周清波杂志】

  从叔知和随侍官九江,尝以诗见吕东菜居仁,后以书请教,答云:庐阜只尺,读书少休,必到山中所与游者谁也。古人观名山大川以广其志,思而成其德,方谓善游。太史公之文,百氏所宗,亦其所历山川有以增发之也。惜其所用,止在文字间,若使志于远者大者,虽近逐游夏可也。又为作求诸己斋诗见集中,知和常尉吴江,作《垂虹诗话》语未有序。言若以所得东菜帖,冠于首,何用他求?从之复著《垂虹赋》,为人称赏。盖得少小师尊前辈之力。惜年未及,中病废而卒。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五百三十八

卷之二千五百三十八

  七皆斋

  斋名十四

  天游斋

  【元李一初云阳集】

  《天游斋记》:醴陵周君善翁,筑圃于北门之外。青山远扬,绿水横逗,沟塍畦苑,交错高下,而烟云草树之香蔼,蔓可以驰远,思而寄幽兴也。于是遂规圃之中以为斋,斋之外,环植花木,百卉清芳,美荫无不可爱。暇日携二三友从市尘中来,即解衣脱巾,忘弃世虑,悠然若尘埃之去体,洒然如执热而濯清风也。予闻而造焉,与君燕坐,竟日超然县解,乃请以天游名其斋。君曰:子名我斋,固当盍更为我陈之。予闻天之于人,其不和合也久矣。其孰得而与之游乎?盖天之生人一体而分,喘息呼吸与天为一,而况虚灵之府,神明之舍乎?人唯嗜欲以昏之,忧患以迫之,宠辱得丧,喜怒哀乐之情,戕贼而桎梏之。胶胶焉,扰扰焉,日与事物争斗于前,而胸中之天,已索然无余地矣。苟欲游乎是,则必启其昏,去其迫,除其戕贼桎梏,而后得焉。其要在于审夫轻重而已。古之至人,有不以天下累其心者,有不以一国累其身者,其自视者重也。自视者重,则虽天下国家不得以易吾之生也。而况于琐琐者乎?噫!人之生也有涯,而事变之来也无尽。予愿与君去町畦,削崖岸,屏其为人者,而求其为天者,从容乎恬淡之场,逍遥乎广漠之野,心乎其无心,为处其无为,行乎自然无所于选。如是者,其于天游不其庶几乎?予既为君名是斋,又从而申之以词,曰:环堵之室,宇宙入焉;方寸之地,神明集焉。俄顷之间,四海毕焉,游焉,息焉,吾与子同适焉。君欣然喜,曰:子之言尺矣,当与子共之,遂为记。

  【宋李纯甫诗】

  《天游斋》:丈人未始出吾宗,草靡波流尽太冲。七窍凿开无混沌,六根消落尽圆通。法身兔角声闻外,尘事牛毛梦幻中。谁会天游更端的,瘦梅竹一窗风。

  【李端叔姑溪居士集】

  《题僧道符天游斋》六凿相攘不暂休,超然谁复与天游。醯鸡饔里自歌舞,野马窗间空赘疣。妙境果从拈处得,生涯须向个中求。逢场作戏由来事,可笑区区问髑髅。

  天咫斋

  【元刘将孙养吾集】

  《天咫斋记》:谁谓天去地一亿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里半者,齐谐者,臆之以为怪诡,诵之如东西若干里某至某强半纤悉。仰而眩焉者,信以为厥若有神告不诬。异哉言天者也。天日夕尔左尔右之不知,而谓其荒且远若是。方之外者于以诞而愚若狂者肆焉,或曰:若是,则苍苍者非耶,恶而以为苍苍耶,则吾见其昭昭而已。至虚者天也,固也。至实者莫如天,而未有识之者也。阴阳日用,流动克满,一举首而参乎吾前,一瞬目而压乎吾上,其喜怒变化,而声而形,无一有隐于我。我日与之周旋,而乃欲以耳目之区区不闻不睹者,若远若近以欺之,可乎哉?繇是有以尸居而龙见,渊默而雷声者,如神人焉,则亦其诞我于蝉翳,而愚我于云雾也。然则天恶在,谓天在尔心,自事其心者也,犹隐而不可知也。吾谓天无不在,吾日所见者皆是也。阳明者天道也。吾晨兴而东方粲然,四塞之室,亦必有一隙之明焉。穷居久,亦必有寻尺之虚焉。仰而瞻,不必有接于视。俯而视地上者,无非天也。天在咫尺之间,出入游衍,曰明曰旦,乌乎曷其柰何不敬?以斯心至所在而见之,尺地之盘桓,无以广于四达之衢。一室之磅礴,无以大于大荒之野。幽之而鬼神,原始要终,而生之说,死之故,屈信之情状,昭布森列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远之而事君,水天桂海如其城南之尺五所在,而如陵紫霄蹑青云玉关万里,无往而非威颜之在,望玉阶之方寸地也。盖退而无不足于心,进而无不满之望,以之隐约以善其身,以之优游以卒吾岁,以之自律以遗其后人,以待夫天之察焉。自求多福,在我而已。非耶!吾宗友字昭甫,老屋市间,低徊一窗,取昔人君家近市所得天咫尺语名其斋。吾家君须溪先生为书之,而未有记。乃为发天咫之义,备数义之言,依苏氏三槐之叙,叙而铭。铭曰:天远乎哉!一仰而足。毋曰:高高,视下于目。毋曰:茫茫,无隐伏。天之于我,如我观天,一动一静,帝临汝前。无地不有,无时不然,苍苍匪云,云亦何有?九关非高,九万非厚,于观于游,慎尔举首。

  云斋

  【宋家则堂先生集】

  《云斋记》:士有抱负奇伟,不求为世用,犹典教一方。以其道私淑诸人者,是虽仕也,而实隐也。是虽隐也与,潜深伏奥独善其身者异矣。河间张彦举,早负乡曲盛名。以乡国公选,教授六州,十年于兹,安恬不竞。余所谓仕而隐,隐而能以其道私淑诸人者也。彦举以云名斋,俾余为之记,余谂之曰:云一也。瑞乎天者为庆云,泽乎物者为油云。栖迟岩窦,偃薄林壑,不能为瑞为泽者,则闲云也。子取其为瑞者乎?抑取其为泽者乎?抑慕其栖岩偃壑适己之适,而忘情于斯世乎?昔者禹阜稷契并处尧朝,蔚乎其辉,炳乎其容,衣被下士,人莫名其功,此云之瑞乎天者也。伊起于莘,主奋于岩。其君用之,其类应之,肤寸而升,不终朝而雨乎八,此云之泽乎物者也。乃若荷耦耕之伦,以放旷为高,处不违其里,行不越其乡,羞弊聘而傲王公,则岫云之无心者也。吾子学孔孟之学,诵诗读书,考古订今,方将有用于世。彼隐君子遁世之事,不足为子言也。然则云以名斋,义何居乎?张子曰:嘻!吾敢志古人之志乎?盖云者,雨之根也。学问者,事业所从来也。高山大泽,其包纳也。厚其涵蓄也久,故气之升乎天者,氤氲郁纷;泽乎土者,脉雨沐雨沾濡。是岂一日之积乎?士君子之学亦犹是耳。吾典教六州,士之从吾游者数十百人,其渴于闻道,若旱苗之望滋。吾惧乎无以雨之。穷年兀兀,惟日孜孜,亦欲厚吾之所蓄,庶有以沾溉,吾徒云耳。子不观诸易乎?云雷而为屯,雷雨而为解,屯之云雷,其蓄诸中者乎?解之雷雨,其泽诸外者乎?子知屯之必能为解,知云之必能为雨,则知吾命斋之意矣。乃若皋稷伊传之事业关乎天,而制于命,吾如彼何哉?子其母以为问,余闻君言为之歌曰:山之高兮,云之涵兮,泽之大兮,云所纳兮,子之居亩宫环堵兮,道所存兮。充子之学,道弥大施弥溥兮,云兮云兮,其孰窥子之际兮?遂书以为记。

  云瑞斋

  【应天府志】

  在府治忠实不欺之堂前。

  步云斋

  【宋真西山集】

  全氏步《云斋记》:金鸡一峰,为浦城最胜处而全氏步云斋,实踞其巅,人物彬彬多自此出。中改为道宫,忠甫今小斋,其右以复前人旧。予一日摄衣而登,群山回环,万象呈露,恍然若超尘世而游,无何有之乡。则为之叹曰:古人喜高居远眺者,岂徒以动心骇目云哉?天壤之间,横陈错布,莫非至理。虽体道者,不待窥牖而粲然毕睹然。自学者言之,则见山而悟静寿,观水而知有本。风雨霜露接于其目,则天道至教,亦昭昭焉可识也。忠甫之子弟群,从多好学。试凭槛而寓目焉,仰太虚之无尽,俯长川之不息,则吾之德业,非日新不可以言盛;非富有不足以言大非。乾乾终日,不能与道为一,则于进修之益弘矣。若徒以拾取科级为尔云探月,而念念在是,吾恐殁溺于名区利薮中,与汨汨嚣尘者等尔。康节先生曰:天根月窟闲来往,三十六宫都是春,岂谓是耶?既以复全氏,又以自警云。

  观云斋

  【元马虚中霞外集】

  《寄题淳安方山长观云斋》:画长倚槛书眼开,一片两片山中来。无心不肯作霖雨,转觉清风生钓台。

  雾隐斋

  【宋周紫芝太仓米集】

  袁时良雾隐斋:袁侯家多文,颇似斑叔皮,后来有云仍,文采如当时。流风今尚存,所恨世未知。一官事桁杨,相处似未宜。西斋附寒厅,花竹摇风枝。推囚有余日,隐机哦新诗。愿君扫秋茶,决狱称吏师。何必大门闾,可使高轩驰。会当专此门,诰命司文词。斯文可华国,当代称羽仪。它时豹一班,宁须管中窥。时来固有待,道在亦可期。只今坐寒窗,相从欢无谁。聊呼管城辈,文字相娱嬉。

  向日斋

  【元许有壬诗】

  廊庙迹已远,葵诚殊未慵。属兹岁律晚,晴旭升日龙。静翕绝兆联,天阔顽无风。谁鞭火驭出,忽以春易冬。昔年事朝谒,万马象魏东。晨光射觚,炫烂迷青红。九重一洞达,六合皆冲融。归来敛手坐,安此丈室中。丹里老益著,嗟凡庸。负暄岂菲献,调元有丰功。想当俯有轩,悠悠思无穷。还将金銮事,说与田家翁。

  【刘中庵诗】

  高曦转东岭,寒色开林霏。我屋正向南,月不掩扉。熙然中心乐,庶比葵藿微。

  听雨斋

  【宋葛元承诗】

  韩季默主簿听雨斋一片云阴带日长,落花飞处燕泥香。耕畦桑坞年年事,万点春声夜对床。

  【元汪泽民诗】

  《题陈氏听雨斋》:片云生远峰,晚听起修竹。幽趣人得知,飞泉落屋。林昏暑雨来,帘虚秋气入。忽忆沧江夜,孤篷风浪急。

  【张师曾诗】

  《宿陈氏听雨斋》:漠漠沉沉灯晕生,忽疑风叶作秋声。野人一夜关心切,无处春田不耦耕。

  风雨斋

  【宋孙介诗】

  《题张元鼎风雨斋》:张侯好兄弟,棠棣芳。筑室听风雨,书史堆满床。床有竹千挺,竹外花两行。举头见青山,秀色临我傍。客来具鸡黍,亦复陈壶觞。坐与尘土隔,澹然风味长。我久倦行役,万里归故乡。相过饮三日,笑语成清狂。百年几别离,两鬓各已苍。此会苦难复,此欢不可忘。

  云月高斋

  【临川志】

  刘迂,字漫翁,宜黄人,号巢松。隐居不仕,文章敏赡,自成一家。凡百氏释老之书,无不精究,所居扁云月高斋。

  【宋李壁雁湖集】

  为刘漫翁老人赋云月高斋诗嵇康遇王烈,幽愤竟莫摅。我今识漫翁,载欲与世。况闻高斋胜,云月随卷舒。息深固以踵,道集其惟虚。一朝破生死,直到心地初。嗟我觉既晚,尚收废弃余。疑翁乃真契,百里纡柴车。谓我骨木好,误落尘寰居。已障不自解,顾遣他人除。稽首谢至言,田荒始知畲。虽微跪履敬,脱粟荐霜蔬。翁早涉文史,雅意追严徐。中睹世路恶,纷纷臭如。回光述鸿宝,妙解超堪舆。口启戈钥借我读,梦犹华胥。匪惟见异人,乃复得异书。穷途有良遇,喜极还欷。居然困锁,阻造焦生庐。后会岂无日,碧霄揽霞裾。不见垂天翼,变化本鲲鱼。

  雪斋

  【宋秦观淮海集】

  《雪斋记》:雪斋者,杭州法惠院,言师所居室之东轩也。始言师开此轩,汲水以为池,累石以为小山,又氵丽粉于峰峦,草木之上,以象飞雪之集。州太史,苏公过而爱之,以为事虽类见嬉,而意趣湛妙。有可以发人佳兴者,为名曰:雪斋。而去后四年,公为彭城,复命郡从事,毕君景儒篆其名,并自作诗以寄之。于是雪斋之名,浸有闻于时。士大夫喜幽寻而乐,胜选者,过杭而不至,则以为恨焉。杭,大州也。外带涛江涨海之险,内抱湖山竹林之胜,其俗工巧,羞质朴而尚靡丽,且事佛为最勤。故佛之宫室,棋布于境中者殆千有余区,其登览宴游之地,不可胜计。然独不至雪斋,则人以为恨,何也?盖公之才豪于天下,斥其弃余以为词章字画者,亦皆绝妙。一时读而玩之,使人超然有孤举远擢之意,是斋虽褊小,无足取称于人,而公所书诗实在其壁,士大夫过杭而不能一至其地以寓目焉。是岂所谓喜幽寻而乐,胜选者哉!以为恨焉宜矣。昔李约得萧子云飞白大书萧字,持归东洛,遂号所斋为萧斋。余谓后之君子,将有闻雪斋之风,不可得而见者矣。岂特为今日之贵耶?言师名法,言字无择,汨然萧洒之人也。盖能作雪斋从苏太史游,则不问,可知其为人矣。

  【苏颖滨诗】

  君子不见,峨眉山西雪千里,北望成都如井匠。春风百日吹不消,五月行人如冻蚁。纷纷市人争夺中,谁信言公似赞公。人间热恼无处洗,故向西斋作雪峰。我梦扁舟适吴越,长廊静院灯如月。开门不见人与牛,惟见空庭满山雪。

  【王安石诗】

  《次韵景仁雪斋》:新声生屋,残点着垣衣。委翳无多在,飘零不更飞。坳中余宿润,暖处自朝晖。稍见青青色,还从柳上归。

  【胡寅诗】

  《赋韩叔夏雪斋》:君不见,斋王筑宫讠于大孟子,瑶殿珠阶千柱启。只知歌舞暖娥眉,君未能贤宁乐此。又不见,玉局文章万丈光,七年忍冻吟黄罔。忽骑白凤凌天去,江上空余一草堂。不如衡山乐谷藏春风,明窗小阁地炉红。物自涅缁分净秽,我方漉阅穷通。夜惊山竹珊瑚折,起爱溪松晓月。蹇驴鸟帽去相寻,可但子猷清兴发。

  【苏仲滋诗】

  《雪斋即事一首》:炽炭雪窗尘简编,慵偎毳被藉鹿分毡。夕卩晨呵笔冰胶研,乙夜横琴冻折弦。郁郁烹鲜具羹戛,浮浮炊忍才馋涎。鬻薪清爨庖丁粗,鼎俎逾时不解膻。

  【徐衡仲诗】

  《次孙不朋雪斋韵》:诛茅筑斋居,问讯不无说,杜门非有心,高卧岂徒设。清难溷时流,梦不到蚁穴。敛裾去门阑,鸠木事椐楔。轮余数椽,户牖小旋折。四壁环图书,一瓢富啜。所幸足覆顶,岂复较工拙。我来坐逾时,留连去不决。沉酣饮膏腴,取之元不竭。疏筠度清风,了不畏炎热。请益得所以,三复羡豪杰。悬知夫子心,雅趣不屑屑。行藏景轲雄,谈论小庄列。时焉以道鸣,青衿辈子。鸡窗不小闲,安得长映雪。由来命名意,岁寒常凛冽。净无纤尘,用以况归洁。挑残读书灯,为取柏香。纸帐供不眠,疏棂任风烈。固应此时心,万念不萌蘖。斯道在默悟,言之近饶舌。当知彼夷齐,乃是夔与契。孰谓旷古余,复此揖高节。愿言事从容,动辄有所掣。频看雪斋记,举似屡标揭。载赓雪斋诗,不自愧丘垤。继此数相过,意情两欣悦。效颦一何疏,亦欲奉采阅。幡然忆吾庐,儿辈已壮茁。何当赋归欤,为把衡茅结。再次韵:先生古人流,问学景师说。惜哉与时违,莫便窥显设。固应金马门,不易狐兔穴。萧然广丘终朝,篙户扃木楔。俗客迹不容,险若阪九折。嗟余获升堂,遽尔享大啜。从容事倡酬,若不顾乎拙。由来岁寒交,一见心已决。纵此淡如水,殊胜灸手热。想忘到无何,情味自不竭。始悟闾阎间,往往富英杰。我生笨江乡,时焉处羁屑。敢马丘海滨士,接武踵前列。学晚仍后来,仅足伍弟。初幸得再见,胸次未尽雪。殷勤辱吁呵,阳春转寒冽。青蒿倚长松,敢不慕高洁。第应此瓣香,不免对君。斯言不忘投,报之无灭裂。他时访宗派,而此乃萌蘖。时流问其,无示口中舌。君看禹司空,所与惟暨契。直须苏子卿,夷险尚一节。矧此中有肘,肯为他人掣。幽斋四时好,新诗要频揭。宽闲足养高,莫便叹衰垤。人生天地间,交际固足悦。所尚同志尔,顾岂问阀阅。请观芝兰姿,香异见芽茁。投盟慎与可,此社不易结。

  【元张伯雨勾曲外史诗】

  《骑驴吟雪诗》:煮茶煎雪水,何如扫一室,置身虚白裹。君家有故事,高臣殊未已。

  【黄叔美诗】

  《题尹县丞雪斋》:青云勋业著家声,白雪高斋出帝京。外飞花深积冻,禁中清漏远传更。不烦降辇寒呼酒,闲忆论功夜夺城。今日宦游江海上,只须歌咏平。

  竹雪斋

  【元程礼部集】

  一夜书斋幻玉堂,群仙环下锵锵。欹墙亚石增奇壮,坠叶翻梢动冷光。寻笋小童愁却扫,烹茶侍女先尝。莫嫌劲节多摧压,不害排云宿凤皇。

  【张翥蜕庵集】

  《题林德叙竹雪斋》高斋修竹林,积雪竹间深。岁暮不改色,幽人同此心。种梅分地隙,笼鹤就墙阴。想见椒江上,扁舟许客寻。

  【郑彦昭诗】

  《寄题林伯升竹雪斋》故人爱竹盟岁寒,翔风吹老天台山。皎皎羽衣奏广乐,森森玉笋清朝班。开帘月上素光凝,入室风生鸣佩还。何时击节披鹤氅,为君醉舞琼林间。

  梅月斋

  【元朱颜词】

  《汉宫春赋吕子敬梅月斋》:梅与月兮,问雪香秋影。几度黄昏,相逢惊诧,浣尽京洛缁尘。空山耿耿镇无言,色笑相亲应顿悟:风前笛里,三生石上精魂。一自心盟重订,便神交契合,随寓吾真。萧然水边林下,炯清辉,冠玉美丰神,应酷似家传清白献前身。

  梅雪斋

  【张翥蜕庵集】

  梅雪斋为紫霄宫杨逢宾题雪树生香满佩巾,紫霄最上集仙真。苔荒鹤迹浑无路,花暗笙声不见人。瑶圃月寒通白晓,丹台云暖驻长春。莫教流水山前去,恐似桃源客问津。

  【释大忻诗】

  梅雪斋为逯彦常赋梅雪相辉映远空,恭横犹爱月朦胧。更期佳实克调鼎,好在青黄烟雨中。

  兰雪斋

  【元刘申斋集】

  庐陵萧孚,有以乡帅之孙,御史之子,当国家乡用文学之日,读书盘中,远迹尘外,有蝉蜕富贵,浑脱声利,离去世俗,辶同立幽独之意。然时取高人世外所未能忘者,数寄意焉。其间居诵李太白《咏鲁仲连诗》有曰: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意欣然慕之,取以名其读书之所曰:兰雪斋。余友范君德机为作太篆三字,笔意高古,孚有求余文为记。余惟鲁仲连高风劲节,自太史公后,惟太白可称知己。太白诗慕仲连之为人者多矣,独此两语,如为仲连写真,数千载之也。当是时,天下之势在齐,山东之国,能制秦者莫如齐。秦取天下,所谓远交而不敢加兵者齐也。故齐最后亡。昔者孟子尝欲用之矣,而不果用。仲连者,有孟子之志者也。夫苏秦张仪,其才足以识天下之大势,而皆之汩设于利欲。计二子之在当时,炎附燠逐,如蛆蝇之在类秽,终身没溺不可悔悟。仲连不肯帝秦,一念已足以盖世而吞秦矣。使其受平原君之封爵,与其千金,即与二子何异?后来遣书燕将,徒以世齐人,谊不忘父母之国见辱于强敌,为齐取燕,复齐故也。而田单者不知其心,亦欲以区区名爵而羁縻之,此与平原君何异?夫仲连视六国之人,皆甘心老死奴虏。大国之人材,皆甘心喝死臭腐,此仲连所为,横绝焱举,而不思顾者也。是意也,惟太史公推见之,惟李太白响慕之。夫以一言而却秦军,杀燕将,使仲连得志,秦虽有席卷、囊括、包举、并吞之势,将无所施。而能使赵胜田单,终其身不得见其面,此如幽兰之在空谷,无风飞雪,洒然过之。自为知己,山中之人,有垂老不见者,而况亵玩之乎?而况市之人乎?此仲连之高风绝俗,而太白神交千载者也。余故取太白诗意倾竭言之,虽有善言兰雪者无以尚之矣。古之赋诗者以见其志,孚于诗独取乎此,其志可知也。

  【郭彦清诗】

  我羡华阳王给事,襟怀磊落澹无营。闭门著书白日静,采兰漱雪清风生。谪仙蔼蔼春云语,仲连悠悠沧海情。千载何人继高躅,太茅峰下有轩楹。

  【国朝僧妙声诗】

  《兰雪斋》:阶前春雪埋,阶下幽兰生。兰芳雪正消,流水循除鸣。馨香既飘越,月露浩已盈。长想读书处,散帙有余清。

  【龙虎山志】

  斋在龙虎山上,清宫道士周微之建,陆士木寓记。圣人画易自乾坤,变而屯,屯有草木之象焉。老子得易之体,谓物芸芸,各归其根。夫屯之生阳,动也;归根阴,静也。濂溪周先生学易者,不去窗前草,知阴阳动静之几者也。先生别子之宗曰:微之出家为道士,学老子法,大上清正一宫各有房,房各有斋。微之题扁其斋曰:兰雪。文人竞歌咏之而求予记焉。曰:草为群卉之最,草之最,则兰也。色不于眩,香不于媚,深林穷谷中,不于其人而自完其草。李太白曰:独立天地间是矣。或佩或猎,沐焉饵焉。孝思者,嗣梦者亭之逸,台之荣者人用之。兰不人用也。若野人掇其根,献诸大家,大家盆盆贮而玩之,兰不人玩也。若琳宫殿,云霞窗牖间,天降时雪,群仙聚而玩之兰。斯玩乎?况仙家兰七萼为芝。食芝,则司命于金阙。微之学仙而欲司群命者也。易之贞,冬也。物芸芸归根,乃雪冬降时也。微之学老子而欲深根极者也,故有取于兰雪乎?想夫知阴阳动静之机,传得其宗者乎?想无微之题扁之意如此乎?故书之以为记。《叶宾记》龙虎山人周微之,题其斋曰:兰雪。取太白咏鲁仲连诗: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为义俾记之。夫兰与雪,天地所常有,而仲连之为人则不常有者也。观常有之物,以思不常有之人,此微之所以命名一斋之中,而神交尚友千载之上者也。昔鲁仲连以布衣之士,排解天下之纷难,功成而去,轻世肆志于侯王贵富之上。至今想其奇伟傥,清风冷然所披洒者,惟兰雪乎?夫兰,天下之至馨也。雪,天下之至洁也。馨者其德,而洁者其容也。太白有见于是,故言至于是,则夫太白者,仲连先生之徒欤?今微之以兰雪名斋,吟太白之诗,想仲连之风,则又仲连太白之徒欤。时有古今,心同气合,无古无今,南华真人,所谓旦暮遇之是也。斋蓄图书数千卷,得泉石烟霞之胜,中植兰数十本,天雨雪时,尚当来为微之赋之。《吴全节诗》仙人玄圃知何处,定在三神缥渺中。鳌极戴天蓬岛近,蜃楼照日海门通。玉麟开宴留王远,石鼎烧丹约葛洪。曾听乃翁谈太极,碧空瑶草玩春风。张伯雨诗谪仙有妙语,清风洒兰雪。高怀千载下,子独慕芳洁。春水断瑞花,晨露滋奕叶。端居味道腴,光景庶不灭。泰兼善诗清都朝绛阙,玉简秘丹书。饥忆青精饭,行随白鹿车。云迷方丈阔,秋入阆风虚。欲访神仙路,无因跨鲤鱼。张孟循诗煌煌龙虎宫,羽人居。雕楹朱碧矗,层构云霞敷。中开兰雪斋,宴坐白日孤。罗月荫琴瑟,松风杂笙竽。烨耀灵丹光,偃蹇花幢舒。周君学仙道,心与古为徒。朝餐白石髓,暮阅金匮书。世间万万人,飘转混泥途。嗟吾隘嚣浊,颇乐幽贞庐。明当巢白云,解,带息驱驰。

  听雪斋

  【国朝宋玄僖庸庵集】

  《听雪斋记》:至正庚子冬十有二月,大雨雪。于时华阴杨君志中,自鄞过予而言曰:前闽之浦城令任君某,吾故人也。繇北方,侨居江南已久。尝读书金陵之钟山,每雨雪,篁竹间辄听之不厌。有宋王文公终老之志焉。名其室曰听雪斋。士大夫为文章以道其志者颇众,及阅世故,其室其文章尽丧之矣。后就仕闽中而转寓于鄞,鄞又王文公尝为令处也。周流困顿,恍焉有钟山之思,而未尝忘乎雪之听,愿子有以记其名斋者,将随寓而揭焉。予既辞乃曰:风霆雨雪,皆天之所以为教者乎?而雪有形而无声,于草木之相遭,则其为声又希以微,澹以幽,非若金石丝竹之鸣于乐者,铿锵动汤,足以释发志意也。故,雪之有声于所遭也。拥歌粉黛,酣饮帐中者不听。迫冻饿以忧衣食乱心者不听,被甲执兵,疾驰而深入志于灭寇者不听,然则听于雪而不厌者,非山林高洁之,士神间而气专者不能也。方其听以耳也,而不知有身,既而听以心也而不知有耳,终而至于无听也。又不知孰为天地,孰为万物,而孰为我。噫!听雪之至者然也。夫然则于富贵利达有弗忘矣乎?于贫贱患难有弗忘矣乎?吾故曰:听于雪而不厌者,非山林高洁之士,神间而气专者不能也。虽然雪之听也,忘富贵利达贫贱患难则可矣。若以高洁之资,有得于希微澹幽之韵,而遂以忘世,又恶乎其可哉!自兵兴以来,生民之难极矣。以江南言之,饥馑疠疫,无岁无之,而雪则鲜有。今年冬大雨雪者三四,谈者以为时清岁丰,民用平康之祥信尔,则天下贤材不能无力于其间也。予闻任君素致力问学,有匡时之略,且方一为县令江南,而年又未老,其可遽如王丞相恋恋钟山雪竹间耶!予虑其于雪之听或者几于忘世,故又有是言,不知知言者谓何?如既以复志中,志中曰:然。遂书为《听雪斋记》。而归诸任君云。是月十有四日,余姚宋某记。

  【清江具廷臣集】

  《听雪斋志》:九物之声通乎耳,而天声之可听者,莫过于雷电之激薄,风雨之回合,使人通夕不寐。雪也者,微而不可听者也。于其不可听者而听之,比其善听者乎?故当一气凝而为雪,聊翩飞洒,徘徊委积,固不解以为声。或着物而有声,簌簌然如饲春蚕以为有而莫可寻,以为无而若可察,苟非心极其清耳。从而清者,恶能听其声于无声也哉!是时也,天晦无月,夜坐一榻上,类冻蝇之待日。及其既旦,则连林俱缟,大地尽白,不啻海涛涌而云气合,坎者既夷,突者既卑,万象毕入鸿蒙中而反太素之天。渔人樵子弗辩往来,莫不动色相顾以为异。而君子听之,欣然以为大快于已。虽张钧天广乐于洞庭之野,奏宾云于幔亭之峰,又何以逾其乐耶?夫众人非不可听也。富贵者,聋于五声而不及听;穷约者,虽听而不知其为乐,惟君子会其声之潜于空寂者,亦犹大羹玄酒得其味于无味欤。得其味于无味为善嗜,得其声于无声为善听,君子所以异于众人也。钱唐戴良佐,由吴门徒家殳山之西,谢客读书。适大雪夜降,殆有得于倾耳之时,遂以听雪名其室,而求予为之记。因书其说,他日雪夜操舟相过,尚能为君赋白雪之歌,以状声之妙,已是为志。《题听雪齐诗》:霆轰急雨泻,石斗冲波荡。百族巧鸣春,络纬催秋纺。讵知空山夜,听雪乃真赏。病骨僵如蝇,残灯掩虚幌。积玉呈幻质,潜韶泄微响。一气变鸿蒙,五音归惚恍。神清已无梦,理悟宁有象。苦寒不可禁,更被王恭氅。

  【黄叔美诗】

  《题卢伯厚听雪斋》:窗寒灯晕暗,街冻漏声沉。坐久浑无觉,梅稍积已深。

  【张思廉诗】

  《听雪斋为袁季文赋》:万籁入沉冥,坐深窗户明。微于疏竹上,时觉碎琼声。扑纸春虫乱,爬沙夜蟹行。袁安政无寐,欹枕漏三更。

  【丁复桧亭稿】

  《听雪斋诗》:忽飘还即喜,惯识岂如惊。竹处浑如密,松头会不轻。夜长那有梦,寒甚渐无声。物色虽同洁,吾心亦自清。

  【张伯雨勾曲外史诗集】

  听雪斋为昆山时敏赋鲜于伯机斋铭龚圣予大隶题榜其家至今葆之:翠水丹山气旁礴,几叠香痕经手握。何年破镜飞下天,吴松水剪并刀薄。江南宝绘多遗余,王孙不归恨蘼芜。蘼芜消歇秋风起,班姬为我歌乌乌。又顽寒贝河流澌,银涛铁骑交奔驰。珑玲浙簌瓦沟满,坐窗已有幽人知。东家暖客红醅凝,嘈杂新声迷听茔。后园压折万琅,雪多政自无人听。我时空山夜寂寥,风篁雪窦筛琼瑶。希声疏越不可尽,鸣球戛击如闻韶。忆昔斋居困学翁,大书听雪烦楚龚。百年胜事将无同,不伟师旷传王恭。鹤氅明朝行雪里,顺办龙头煎雪水。床下何人闻斗蚁,唤起春雷来洗耳。

  【国朝僧宗氵防诗】

  《赵本初听雪斋》:听雪到无声,斋居畅道情。本从闲处得,恰向静中生。浙浙投窗细,疏疏洒竹清。陶琴没弦趣,逸响自分明。

  浴雪斋

  【元许有壬至正集】

  《题李好古浴雪斋》:厨传萧然阅岁华,守官何暇及生涯。浴儿肯用人间水,束旋融天上花。自是苍黄时便手,却成清白世传家。勉旃好应丰年瑞,更笃忠贞玉不瑕。

  煮雪斋

  【国朝僧妙声集】

  禅客嗜春茶,铜饼煮雪花。扫从松上落,坐向竹边夸。水品应重绿,天真孰等差。中冷岂不灵,终是混泥沙。

  映雪斋

  【国朝清江贝廷臣集】

  《映雪斋记》:四明孙原仲,读书之所,取其远祖康为法也。大雪之夜,人既休矣。方执卷就其明以补其不足,则知其于书无时而去也。不如是,不能进于学,其志固异乎人哉!呜呼!天地之理,古今之变,具载于书,不可以不读者。董仲舒读之为胶西相,儿宽读之为御史大夫,匡衡读之为太子太传,朱贾巨读之为会稽太守。其读书也,必皆务于勤。故有三年不窥园者,有贫而穴壁者,有庸耕不辍诵者,有负薪行歌者,而康之映雪其一也。考之于史,仲舒两事骄主,正身率下,所居而治,而正谊明道之言合于春秋。儿宽为左内史劝农理狱,务得人心,不求声名,吏民信爱之。匡衡在成帝时,因日食地震之异,抗疏直攻其失,后复论治乱安民之机,以及治性正家,凿凿万言出入殷盘周诰。故又知其读书者,不徒谋禄钓名以荣一身显一时而已。宜非诸子之所及焉,诸子之读书,不过悼其屈而求其通,服其劳而必其成。志既遂矣,或淫以取祸,又知其所读何书也。余之少也。气质昏惰,不能以古人自厉,今老而无及,而原仲法乎远而尊其居,一其志,专其习,是可尚矣乎。吁长梧封人谓子牢曰:昔人而为禾耕而卤莽之,其实亦卤莽而报余,芸而灭裂之,其实亦灭裂而报余之谓矣。轮扁封斋桓公曰:断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得之于心而应于手。臣不能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原仲其勉之是为记。又诗:门前雪一尺,苦士未能眠。永夜生虚白,穷年守太玄。寒通窗外月,梦落洞中天。大乙如相遇,青藜不用然。

  云松斋

  【元刘仁本玄亦集】

  《寄题云松斋为潘子京赋》:江上芙蓉五老青,道人结屋倚修屏。松阴时作翠蛟舞,云气忽如苍狗形。万顷波涛秋浩浩,双飞笙鹤露冷冷。采薇童子归来晚,自汲清泉煮茯苓。

  冰斋

  【宋赵君鼎诗】

  生于水而寒于水,都在君家燕座中。只个从来堪受用,何须更远邑清风。

  【徐衡仲诗】

  《题路尉冰斋》:寄傲寒斋气味长,不妨容我共徜徉。消融世事惩山倚,降伏心兵敛窖藏。久欲乞身为水王,谁能炙手向侯王。何当袖取瑶琴去,清坐焚香奏履霜。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六百八

卷之二千六百八

  七皆台

  御史台三

  【元宪台通纪序】

  御史台,钦惟世祖皇帝稽古建官立御史台,登庸旧,简拔忠良,纠察百司。纪纲庶政,列圣相承。体统咸备,辅国便民,永世攸赖。其诰命训饬之明,选择责任之重,如日月四时,昭著而有序。苟不载诸简册,何以垂范将来?本台旧有沿革,虽大纲既举,而节目犹,乃命参考簿籍,起自至元五年,以迄于今。凡立法定制。因革变通,与夫除拜先后,官联名氏,集成书,凡二十四卷,定其名曰《宪台通纪》,于以彰圣朝委任风宪之初意。议以御史中丞耿资德,侍御史慕中奉,经历唆南,都事有用、王敬方、王领校正,奏请刻梓摹印,遍颁内外台宪,以为一代之盛典。且使司风纪者,有所持循,矜式于亿万斯年。至元二年四月十二日,阿鲁怯薛第二日,延春阁后穿廊里有时分,必赤沙加班等有来。本台官帖木儿不花大夫,撒迪大夫,脱脱中丞,耿中丞,慕侍御,常治书,唆南经历,尚都事,王都事,家古必赤甄囊加歹等奏:钦惟世祖皇帝,初立御史台,委付大臣,选用好人,纠察百司,纪纲庶政,累朝遵依着行到如今,于国便民,上下体统,全备了的。若不纪录,后来无稽考。有台里旧有沿革,写的不备的上头,交参照从立台。至今文卷缘故编类成书。印散呵,世祖皇帝初立御史台的好意思都见也者。俺商量耒,交耿中丞,慕侍御,唆南经历、尚都事、王都事,一同提调,较勘定。于南台官钱内应付开板,纸札工本。印造完备,散与内外台察、廉访司呵。怎生奏呵,奉圣者那般者。当月十三日,交火者当住。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

  《后序》:洪惟世祖皇帝,肇建宪台,慎简端士,任以耳目之职,规模宏远,法制详备,纶音炳焕,见诸简策,其所以肃清风化,昭示彝典,敬于有位者至矣。列圣相承,咸守成宪。今圣天子,作新风纪,祖训是式。宪臣思所以上体宸衷,下振纲维,以为风宪宏纲,虽已颁布,然事之首尾,制之因革,犹未尽举。至若因事处宜,随时立制者,苟不备载沿革,无以详其本末,考其先后。乃命宪属赵承禧,稽之简策,参以案牍,旁询曲采,集成书。不惟法制始终,除拜先后,昭然可睹,而孰为邪正,孰为得失,亦不容掩。书成,宪臣奏请刻梓,摹印以颁内外。鸣呼,一代之盛典也!凡膺是职、任是责者,朝夕披玩,三复稽考,不可徒歆于前,抑当思勉厥后。食其禄,居其官,可不惴惴于中,以图尽厥职哉?承德郎监察御史潘迪谨序。

  并海西辽东道入山北东西道按察司:至元二十五年二月初七日,本台官奏:女直田地里,有的按察司,他每管下的地面里,昨前日那里行来寻思呵,民户也少,不须立按察司的一般。把那按察司罢了,并入北京的按察司里来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

  照刷文卷:至元二十五年二月初二日,省台奏准监察合行事理内一款:节该诸官府文卷,在先每季照刷。其监察御史刷夏季者,不照春季;刷秋季,不问夏季。其间错失,不能尽知。今后上下半年,通行照刷。事有违错,不为尽心,透漏刷过者,量事轻重治罪。钦此。

  至元二十五年三月,钦奉圣旨条画内一款:节该诸官府文卷,上下半年照刷。但有违错,依理决罚。凡干碍动支钱谷,并除户免差事理,虽文卷完备,数目不差,仍须加意体察。有诈冒不实者,随时究治。钦此。

  有司未绝公事,不许吊卷:至元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七日,本台官奏准:诸官府见行未决之事,监察御史不得辄凭告人饰词,取人追卷。候判决了华,果有违错,依例纠弹;罪囚有冤随即究治。

  设立宪台格例:至元五年七月,钦奉皇帝圣旨,令委塔察儿为头,行御史台事,合行条画区处于后:弹劾中书省、枢密院、制国用使司等,内外百官奸邪,非惟肃清风俗,刷磨诸司案牍,并监察祭祀及出使之事。中书省枢密院,制国用使司,凡有奏禀公事,与御史台官一同闻奏。诸诉讼人等,先从本管官司陈告。如有冤抑,民户经左右部,军户经枢密院,钱经制国用使司。如理断不当,中书省陈告,究问归着。若中书省看徇或理断不当,许御史台纠弹。诸官司,刑名违错,赋役不均,擅自科差,及造作不如法者,委监察纠察。应合迁转官员,如任满不行迁转,或迁转不依格者,委监察纠察,仍令监选。非奉朝命,擅自补注品官者,委监察纠察。仍令监选。非奉朝命,擅自补注品官者,委监察纠察。随路总管府,统军司,转运司,漕运司,监司及大府监,并应管财物造作司,分随色文帐,委监察每季照刷。官为和买诸物,如不依时价,冒支官钱,或其中克克给散不实者,委监察纠察。诸官吏,将官物侵使,或移易借贷者,委监察纠察。诸官吏,乞受钱物,委监察纠察。诸院务监,当官办到课程,除正额外,若有办到增馀,不尽实到官者,委监察纠察。应营造役工匠之处,委监察随事弹纠。诸衙门,有见施行枉被囚禁,及不合拷讯之人,并从初不应受理之事,过犯人勾补。毋得捏合根脚。源清则流清,百官自正。奉圣旨哏道的是也,交疾忙那般行者。钦此。

  监察则管体察:行御史台、准御史台咨:至元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也可怯薛第一日香殿前面有时分,本台奏事毕,奉圣旨。忙古歹说,监察的勾当,是谁说来?怯里马亦阿散说,忙古歹教我说来,道俺寻出钱来,问的其间里监察每入去有?问的人每根底将去有?奉圣旨,王速帖木儿,你那里的伴当根底说将去者。他每寻钱的,其间里休入者,监察每则管体察者。钦此。

  行台体察等例:至元十四年七月,钦奉圣旨:今南宋平定,委相威为头行御史台。所有合行条画,逐一区处于后:弹劾行中书省、宣慰司、及以下诸司官吏奸邪,非惟刷磨案牍。行省,宣慰司,委行台监察。其馀官府并委提刑按察司。自行御史台到任日为始,凡察到诸职官脏罪,追问是实,若罪至断罢停职者,咨台闻奏。其馀盗官财者,虽在行台已前,并听纠察。诸官司,刑名违错,赋役不均,户口流亡,仓廪减耗,擅科差发,并造作不如法,和买不给价,及诸官吏侵欺盗用,移易借贷官钱,一切不公等事,并仰纠察。委监察从实体究。如是实有冤枉,即开坐事因,行移元问官司,即早归结改正。若元问官司有违,即许纠察。诸囚禁非理死损者,委监察随事推纠。诸承追取合审重刑,及应照刷文案,若有透漏者,委监察纠察。诸鞠勘罪囚皆连职官同问,不得专委本厅,及典吏推问如违,仰监察纠察。职官若有老病不胜职任者,委监体究。诸官吏若有廉能公正者,委监察体察得实,具姓名闻奏;如有滥者,亦行纠察。诸公事行下所属而有枉错者,承受官司,即须执申。若再申不从不报者,申都辖上司。不从不报者,委监察纠察。私盐酒曲,并应禁物货,及盗贼生发,藏匿处所,若官司禁断不严,缉捕怠慢者,委监察随事纠察。沮坏钞法,涩滞者,委监察纠察。虫蝻生发飞落,不即打捕申报,及部内有灾伤,检视不实,委监察并行纠察。诸孤老幼疾人,贫穷不能自存者,仰本路官司验实,官为养济。应养济而不收养,或不如法者。委监察纠察。户口流散,籍帐隐没;农桑不动,仓廪减耗,为私蠹害;黠吏豪家,兼并纵暴;及贫弱冤苦,不能自伸者,委监察并行纠察。诸求仕及诉讼人,若于应管公事官员私第谒托者,委监察纠察。诸官府如书呈往来者,委监察纠察。诸官吏入茶坊酒肆者,委监察纠察。监察不在此限。左都司狱司。直棣本台。从军征讨,或在镇戌,私放军人还者。及令人冒名相替,委监察并行纠察。军官凡有所获俘馘,申报不实;或将功赏,增减隐漏者,委监察并行纠劾。边境但有声息,不即申报者,委监察随即纠劾。边城不完,衣甲器仗不整,委监察并行纠弹。诸监临之官,知所部有犯法,不举劾者,减罪人罪五等;纠弹之官,知而不举劾,亦减罪人罪五等。诸道御史台旨挥,及上御史台诉不以实,或诉讼人咆陵忽者并行断罪,应有合奏禀事理,仰本台就便闻奏。该载不尽,应合纠察事理,委监察并行纠察。体察人员勾当。御史台咨:至元十四年五月十五日,本台官奏俺御史台里、监察里、按察司里勾当的人每,勾当其间里省家。俺根底不商量了呵,勾当得么道,便远处使唤有。奉圣旨:这的休疑惑者。恁根底勾当的人每,恁根底不商量了呵,休与者。钦此。

  台察咨禀等事。至元二十四年三月,行台准御史台咨:承奉中书省付,叶季呈于二月十五日,奏过下项事理,具呈照详事,都省除外。今将本台合行事理,开坐前去,依圣旨事意施行。承此。本台除外,咨请钦依施行。御史台,天子耳目之官。常呈事务,可以呈省。至若监察陈言,外台咨禀,事关军国,利及生民,便合奏闻,以广视听,不应一例呈省送部讲究,遂成文具。合依至元五年立台条画,应有合禀事理,仰本台就便闻奏。上件事已于至元二十三年香殿有时分奏准,今再题奏,钦奉圣旨交那般行者。御史台按察司,监察御史,系纠弹衙门官吏。正己方可正人,不应受脏出首。今后有犯人,比之有司官吏加罪一等。经赦不赦,经减降不减降。外有倚恃衙门气力,为人营求职名,把持公事,乞严行禁止。大兵渡江以来,田野之民,不无搔动。今已抚定,宜安本业。仰各处正官,每岁劝课。如无成效者纠察。边境有声息者,不即申报者纠察。随处镇戍,若约束号令不严,衣甲器仗不整,或管军官取受钱物,放军离役,并虚申逃亡,冒私代替,及私自占使商贩营运或作佃户,一切不公,并仰纠察。管军官,不为约束军人,致令掠卖归附人口,或诱说良人为驱,一切搔扰百姓者,纠弹。管军官,申报战守功劳,循私不实者,纠察。诸色官吏私使系官船只诸物者,纠察。官员权豪之家,较固山林川泽之利,及妄生事端,恐喝小民,田宅诸物或恃势侵夺者,纠察。诸官员除正名破使人从外,占使军民者,纠察。守土官司火禁不严,以致失者,纠察。仍须常切申明火禁。管屯田营田官司不为用心措置,以致无成者,纠察。把截军官,起补逃亡军人,存心作弊,搔扰军户,军前不得实用者,纠察,枉被囚禁及不合拷讯之人,并从初不应受理之事,纠察。诸罪囚称冤,按验得实。开坐事因,行移元问官司,即行归结改正。朝廷所行政令,承受官司,稽缓不行;或虽已施行,而不复检举,致有驰废者,纠察。蝗蝻生发,官司不即打捕申报,及申验灾伤不实者,纠察。监临之官,知所部有犯法。不举劾者,减罪人罪五等;纠弹之官,知而不举劾者,亦减罪人罪五等。诸鞠勘罪囚,连职官同问。不得专委本厅司吏,及弓兵人等推问。违者纠察。诸罪囚枷锁监禁之例,各以所犯斟酌,干连人不关利害。及虽正犯而罪轻者,召保听候,毋致非理死损,违者纠察。刑名词讼,若审听不明,及拟断不当,释其有罪,刑及无辜;或官吏受财,故有出入,一切违枉者,纠察。司狱司直棣本台,非官府不得私置牢狱。诸承追取合审重囚,及应照刷文卷。漏报者,纠察。诸诉讼人,先从本管官司,自下而上,依理陈告。如有冤抑,经行中书省。理断不当者,仰行御史台纠察。各处官员,为治有方,能使讼简政平,民安盗息,一方镇静者,即听保举。其有贪暴不谙治体,败坏官事,蠹害百姓,及年老衰病,不胜职者,并行纠察。诸公事行下所属,而有枉错者,承受官司,即便执申。若再申不从不报者,纠察。提刑按察司,比至任终以来,行御史台考按,得使一道。官政肃清,民无冤滞,为称职;以苛细生事,暗于大体,官贪暴,民多冤抑,所按不实,为不称职。皆视其实迹,咨台呈省。诸道行御史台旨挥,及上御史台诉以不实,或诉讼人咆陵忽者,并行断罪。凡可兴利除害,及一切不便于民,必当更张者,咨台呈省闻奏。其馀该载不尽,应合纠弹事理,比附已降条画,斟酌彼中事宜,就便施行。至元十五年五月,钦奉圣旨:拟行御史台奏下项事理,今降圣旨,仰中书省,宣慰司,都元帅府、都转运盐使司,应管军官,管民官,管匠官,其馀大小诸司官府,照依见降圣旨事意施行。诸职官犯罪,除授宣官,照依已降圣旨,咨台闻奏。受敕人员,应断应罢者,听从行御史台区处。其馀受省人员,并听提刑按察司。依上施行,复先委监察弹劾。宣慰司官吏奸邪,非违刷磨案牍。今拟从本道提刑按察司,就便依上施行。应有至死罪囚,有司取问明白,追会完备,行移提刑按察司。审录无冤,有司依例结案。申行中书省,移咨中书省类奏,待报施行。自行中书省以下诸司官府,应行公事,今后小事限七日,中事限十五日,大事限三十日。如违照依已降圣旨,比附已行体例,从行御史台、提刑按察司,就便施行。立行御史台官。大德八年,三月二十四日,钦奉皇帝圣旨:蛮子田地里,有的行中书省为头。各衙门官人每,令史每根底,军人每根底,众百姓每根底,宣谕的圣旨:如今交阿里马为头,做行御史台大夫,委付了也。大小勾当里,他但行的。官人每,令史每,行的是的不是的,体察者。军民生受的,省谕者。大勾当有呵,奏将来者;小勾当有呵,他每依著体例就断者。除这的外,合行的勾当有呵,依着在先行来的圣旨体例里体察者。更廉访司官人每、监察每等,用心谨慎行者。这的每勾当,其间不捡是谁,休入去者。入去的人,不怕那这的每。更这般道来也么道,没体例的勾当做呵,他每更不怕那圣旨。钦此。

  监察合行事件:至元二十五年三月,行御史台准御史台咨:近奏准,赴尚书省,议到监察御史,合行事理。于至元二十五年,二月初二日,白寺里北里呵,答必察迭儿里,相哥丞相为头;尚书省官每,王速帖木儿大夫为头;台官每一同奏读过。奉圣旨准。钦此。诸官府文卷,在先每季照刷。其监察御史,刷夏季者,不照春季;刷秋季者,不问夏季。其间错失不能尽知。议得今后上下半年,通行照刷。事有违错,若不为尽心,透漏刷过者,量事轻重治罪。凡察到公事,合就问者就问。事干人众,申台呈省。诸官府见问未决之事,监察御史不得辄凭告人,访词取人追卷。候判决了毕,果有违错,依例纠弹。其罪囚有冤,随即究问。监察御史察到不公人员,本管官司,有占不发者究治。监察御史任满,验所言事件,小大多少,定拟升降。御史台升正二品。至元二十七年,尚书省付三月十七日奏:御史台官人每,俺根底与文字。至元二十一年火鲁火孙那底,皇帝根底奏了。御史台衙门做了正二品。自月儿鲁那演以下官人每根底品从,各添与了一等。来这里的,二品衙门的官人每的品从,从上至下,挨次着有。俺御史台官人每,中丞之下四品的无有。如今侍御史做正四品,治书侍御史做正五品。首领官三个都事有,交一个做从五品的经历。说有俺商量得,依着他每说来的,各添一等品从。三个都事内,交一个达达都事,与别个的一体做经历。与宣呵,怎生么道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仰照验。承此,依上将达达都事秀才,升充经历。劝农司复并入按察司。三月二十七日,省台官奏:俺与御史台、大司农司官人每,一处商量耒,在先腹里城子里头,江南地面里头,一个按察司里六个官人,一个劝农司里四个官人委付来。如今劝农司,农桑的勾当见次第也。将行司农司里劝农司衙门罢了。依在先体例里,并入按察司里。一个按察司。再添两个佥事,共八个官人。委付农桑的勾当有呵,大司农司里呈者。刷卷并体察的勾当有呵,御史台里呈者。在先孛罗张仲谦管时分,劝农司按察司一处有来。在后奏了分开来,如今依在先体例里,教合并了呵。怎生么道奏呵,您众人商量了。那般说有也者,么道圣旨了也。俺与台官每、司农司官人每、众人商量来么道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更提刑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制。至元二十八年,钦奉圣旨:不捡甚么勾当,成就者么道,省官人每来。省官人每,做贼说谎,交百姓每生受根底委付耒,是的不是的,行的根底体察者么道,委付御史台官人每耒。御史台官人每,也不曾体察得。他每也做贼来。省家、台家官人每这般行的上头,大小勾当里行的,都要肚皮坏了勾当来,如今中书省尚书省根底合并了,则依在前体例里,交做中书省也。从今已后,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宣徽院部官每,但是勾当里行的人每,大小官人令史每,肚皮休要者,委付来的勾当里,在意干办成就者,似在前一般。要肚皮、坏勾当的人每,重要罪过也。要肚皮来么道。告的人根底言语是实呵,与赏者。台家纠察的官人每,明知道不纠弹呵,有罪过者,外头有的提刑按察司官人每,在先半年里,一遍刷卷,体察勾当。出去有来,各道里不住多时,一路的过去上头。百姓生受官人令史每做贼说谎的,不得知来。为那般上头,将提刑按察司名字改了呵,立了肃政廉访司也。这廉访司官人每,提调着各路,监临坐地者。在先一般做贼说谎弊幸勾当革了者,不捡甚么勾当成就,休交百姓生受者么道,晓谕的圣旨行有。如今但是勾当里行的官人每,交百姓每生受要肚皮坏了勾当的人每,肃的廉访司官人每体察着,拿住呵,受勒的官人每根底取了招伏呵,杖子里决断的罪过有呵,他每就便要了罪过者。重罪过有呵,台里与将文字来。咱每根底奏者,受宣的官人每做罪遇呵,取了他每招伏奏将来者。更不要肚皮不捡甚么勾当成就了,不交百姓生受。行的人每根底明白,文字里奏将来呵。他每根底名分添与的,怎生般赏的,咱每识也者。又钞法盐货的勾当,官民得济得勾当有么道,不捡甚么课程,钱粮提调的官人每,用心完备成就者。课程官粮,从实完备,不纳到官,偷盗的人每根底,廉访司官人每用心体察者。又管民官与按察司官遁相照刷文卷,有道来那般照刷呵。遁互厮掩闭者,罪过不交出来有。如今廉访司的文卷。管民官休照刷者。管民官的文卷,肃政廉访司官人每依旧照刷者。廉访司官人每,行的是与不是的,省里台里差的人去,他每根底体察,照刷文卷者。更肃政廉访司官吏人等,要肚皮坏了勾当的人每根底,比别个做官的人每的,他每的罪过重者。更别个体察的勾当,依着初立按察司行耒的圣旨体例里行者道来。钦此。各道拟设书吏奏差。至元二十八年六月,奏准按察司改立肃政廉访司。拟合设书史书吏奏差,承奉中书省付,除书史不须设立外,每道拟设书吏二十名,奏差六名,移咨行台。并遍行各道,依上施行。承发司官勾兼照磨。至元二十九年三月初六日。本台奏准内外脏罚钱物,本台收纳及事关钱必用照磨。若另添设,似涉冗员。今拟承发司管勾兼狱丞,杨士元兼照磨职事,并拟添设典吏三名,中书省付准拟。廉访司增设管勾兼照磨一人。至元二十九年,本台奏准,各道元设书史,尽行减罢。所掌握文字繁冗,每道添设承发,架阁库管勾兼照磨一员,拟正九品,典吏一名。立鄂州肃政廉访司。至元二十九年二月十七日,本台官奏:荆南府有廉访司。有如今江北里底南京省管著呵,这廉访司,这台里管着道来。在先鄂州一道按察司,有来桑哥做官时分,要束木说了,那按察司罢了来。如今江南里底九个城子,地面也宽,有依在前体例里,鄂州立一处廉访司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江南浙西道杭州置司。至元二十九年八月三十日,本台官奏:杭州有底按察司,也是桑哥奏准。杭州这壁苏州,小名底城子里交来,有来如今交廉访司,杭州省边头住呵便当。么道省官人每根底商量了,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官吏首脏。至元二十九年六月,中书省、御史台呈官吏首钱等事。刑部议到下项事理,都省准拟。官吏出首取受之脏,既已准首免罪,难议黜降,依例附过名。若职官再犯,量事轻重科断黜降。吏人等再首,无问所首脏物多寡,勒停。官吏首罪,事重者监收,轻者召保听候。取勘别无诈冒,及未经事发者,准首原免。若知人欲告而自首者,减罪二等。或闻知别处事发,赴官陈首,若计所首日程可知,虽是不知仍依知人欲告而自首者。亦减二等科之。诡名代替,不在原免之限。如犯人实有病故,许令亲属代首。首罪不尽者,止以不实不尽之罪坐之。廉访司官参用色目、汉人。至元三十年正月二十八日,奏过事内一件。昨前日省官人每商量了,一个廉访司里八个官人。有八个里头,交四个汉儿人者,那四个蒙古河西畏吾儿回回人每,相参着委付者。一个路里,一个色目人,一个汉人,两个根底一处委付呵。怎生么道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有来。俺和月鲁那演省官人每一处商量了,省里部里行底管民耒底人每里头,外廉访司里,合委付底色目汉人五十一个。有受宣的三十八个,受敕的一十三个人。有么道奏呵,你每底勾当有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风宪官吏脏罪加重。至元三十年四月二十九日。本台官奏过事内一件,广里按察司里,行来底两个官人,一个麻剌忽思小名底副,使人根底要了贰拾伍锭钞,一条玉系腰;一个乞台帖木儿小名底佥事,人根底壹拾参锭钞,肆两捌钱沙金,要了来么道。行台里官人每,他每底招伏文字与将来了。俺商量来,在先按察司官人每要肚皮呵。比别个人每重要罪过者,么道圣旨行了。有来如今这两个根底,依体例一百七打了,后头勾当里不交行底体例。有重要罪过者,道来底圣旨体例里,更他底财物断没一半。打了,勾当里休交行呵,怎生么道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至元三十一年七月,钦奉圣旨节文,今命月鲁那演太师,录军国重事。御史大夫首振台纲。凡军民士庶,诸色户计,所在官司,不务存心抚治,以致军民困苦,或冤滞不为审理,及官员侵盗诳污滥不法,若此之类,肃政廉访司,监察御史,有能用心纠察,量加迁赏。若罪状明白,廉访司,御史台,不为纠弹,受赂循情,或别作过犯,诸人陈告得实,罪比常人加重。诬告者抵罪反坐。肃政廉访司官,监察御史,察出公事,取问其间,诸人毋得搅扰沮坏。彼若悖此,非理妄行,以致人难,宁不畏罪,其御史台,肃政廉访司,监察御史应有大小公事,照依累降圣旨,条画施行,各尽乃心,毋旷厥职,故兹诫谕,想宜知悉。廉访分司,断职官会议。至元三十一年六月,本台奏准条画内一款:凡职官取受钱物,赃状明白,例合断决者。钦依元降圣旨,除受宣官员,申台闻奏外,受敕官员,移牒总司,会议断决事有疑似,备细申台,钦此。命只儿哈郎为御史大夫。元贞元年正月初八日,承奉中书省付,奏过事内一件:御史台,秃忽赤之上委付,只儿哈郎的完泽根底商量了,拟定名分,说者圣旨有来。完泽丞相等,俺众人商量来,台的勾当,大有合委付为头儿底人。只儿哈郎根底大夫名分里委付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与大夫名分里行者,圣旨了也。钦此。命秃忽赤为御史大夫。元贞二年正月二十日,本台官奏:月吕鲁那演替头里,皇帝可怜见,交只儿哈郎右手里画字了也。只儿哈郎左手里画字的替头底,皇帝可怜见呵,交秃忽赤做大夫画字呵,怎生么道奏呵,那般者,圣旨了也,钦此。

  命顽闾为侍御史。元贞二年二月初五日,本台官奏:阿忽歹底兄弟顽闾,交这台里做侍御史呵,怎生么道奏呵,那般者,圣旨了也,钦此。省台共议选用人员。大德元年四月初四日奏:整治台纲事内,别帖木儿说,自来御史台无选法,用着人呵,于管民官内选用来。近年自其间互相保举选用。为那上头,省台选各另了也,又立廉访司。六七年间勾当人每内,也有好的,也有歹的。今后有阙呵,省台官一同依在先体例里商量着委付呵。怎生说,有阿老瓦丁,也说廉访司官每,都合从新捡择好人委用。廉访司官内,若有自前不曾管民的管民官里委付呵,民间便与不便的勾当知也者,若这般更新呵,台官与省官人处商量了委付呵。宜的一般说,有俺众人商量来,台官并他每之下行的首领官,监察每,依先的体例里,则他每选用者,廉访司官。若便都从新更换呵,别无缘故动众的勾当,有不宜也者。如今廉访司官有阙,并未满声迹歹的,省台官一同选人替换委用。监察廉访司官里头,若有合呈省的呈省,依体例委用。不曾管民来的,依着阿老瓦丁所言,管民官里委用。又廉访司官每,众人商量了,从新委付了之后,台官人每,省部诸衙门里创索人呵,省里商量者。大德元年,众人商量了,委付来的人,若自其间迁调呵,则台官人每就便迁调者。省官人每台官内选用呵,也依那般台官每根底说了委付呵,怎生这般拟定体例行,么道商量来奏呵,奉圣旨是您众人商量来。那圣旨问呵,回奏是俺众人一处商理来奏呵,哏商量的是也那般行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立陕西行御史台。大德元年七月二十三日,本台官奏:陕西等处四省,创立行御史台。比着江南四省呵,钱粮百姓虽是少呵,这四省地宽远,甘州行省每年去的钱粮支持大有。台立呵,不爱的人多去也。比着江南立定呵,勾当上有益去也。如今圣旨里委付了为头大夫,也依着那立行台的体例,提着名字,宣谕的圣旨与呵,怎生奏呵?是有先立了台呵,商量者,圣旨了也,钦此。整治事理。大德元年四月初四日,本台官奏准御史中丞崔资德建言,整治事理开列于后。御史台本无选曹,所用人员,多于省选流官内公举。其馀官员,省部自有选例。近年以来,御史台用人,止于本台举用人内互相调转。其肃政廉访司官,监察御史,首领官,任满解由台呈到省。或有不即迁转者,所以省台之选,自分为二。今后省部,并各路管民官内,有廉干人员,宪台各当举用外,廉访司官,监察御史,首领官,台呈解由到省者,依例早为迁转。省台既不分彼此,通行选用,则人无去彼说就此觊觎之私,贤者进而不肖者退矣。南北二十二道肃政廉访司,纠弹诸路,不为不重。其为头廉访使,当选圣上知识,根脚深重,素有名望,正蒙古人。其次汉人,回回诸色目人。钦依已奏准世祖皇帝圣旨体例,相参选用。各投下色目监察御史,每年保用到今一十五年。中间以有限窠阙,待无限人员,父而员多阙少。今后自内台,江南、云南、两处行台,色目监察御史,从各投下通行保用。见行体例。色目监察御史任满,例转各道肃政廉访司佥事。再任满,具行过事迹呈省,合升用者升用,合本等迁转者本等迁转。如此,则内外事体通知,亦使有所激劝。御史台凡选用内外人员,旧例除台官,首领官,监察御史,从本台不次擢用外,各道肃政廉访司官,首领官,自改立到今六年,其间能否糅杂,钦依见奏奉圣旨事意,从新立法度整治。今后有阙,省台照依旧例商议。公举通用,不惟风宪一新,人材优劣,亦可见矣。台纲切要,务在得人,得人则何患不治?今既台省公论选人。其管民官犯脏罪者,却令行省以下,再行审断事理,是乃行省明里不花一己之见。目今奏奉圣旨,省台商量立法度,从新整治。合从省台集会翰林、集贤诸老学士商议闻奏,钦依改立肃政廉访司圣旨,并初立提刑按察司条画,累降圣旨施行。委任既专,纪纲自振。御史台用人,除近侍当怯薛人员特旨委用外,今后并不得用不曾受宣敕人等。虽有请俸历过月日,止合入流品。其不曾亲民者,亦不许用。中间若有必合风宪内任用者,具实迹明白闻奏。甘肃陕西两处行中书省,控御西北边境,诸王驸马,大军驻札去处,钱粮出入,支持浩大。四川云南两处行省,亦系边远蛮夷地面,不渐声教,形势险恶。今云南立行御史台,甘肃陕西四川各立肃政廉访司,轻重例置,耳目有所不及。若将云南行台,移置安西路陕西等处。其云南止设肃政廉访司;又陕西道元立廉访司,却于凤翔府酌中处设置,并甘肃四川两处廉访司,通计四道,隶属陕西等处行御史台节制。四省文卷,每年监察御史照刷。其甘肃边境等处,每年行台官亲行镇遏军民,纠察非违,其于国家便益,不可尽言。监察御史任满,验行过事迹,高出伦辈,知大体者,闻奏升迁。其馀验所行事迹,堪克各道廉访司官,依例选用。合呈省迁转者,依例呈省。比依旧例,宜立程式。行御史台监察御史,若有异政,依例不次擢用。或再历内台监察御史一任。内有合呈省迁转者,依例呈省。各道肃政廉访司官任满,凭解由开到事迹。合升用者,临时闻奏,不次擢用。合呈省迁转者,依例呈省。合就便于各道本等内迁转者,依例本等迁转。照刷枢密院文卷。大德二年七月十三日,本台官奏:在前世祖皇帝时分,月吕鲁那演奏来军的数目,休交照刷者,体例里院里,天下军马总数目,皇帝知道。院官里头为头儿的蒙古官人知道。外处行省里头军马数目,为头的蒙古省官每知道。这般文卷也不照刷。更这边关机密,不合交多人每知道的勾当。这般文卷,监察也不照刷。外枢密院里委付万户、千户、百户、弹压各自一枝儿勾当,更勾补逃亡事故军呵,各路州县里的勾当。这几年院家推辞着有军数目么道,不交照刷。更有人告他每不依体例,要肚皮别了圣旨。委付人取文卷去呵。汉儿每推着蒙古官人每不与文卷。他每主意,遮藏他每弊。有如今只儿哈郎大夫为头,俺每商量来,里头院里,外头行省里,军马总数目,这边关军情机密勾当,不交照刷外。委付大小军官,选各宗文卷,并勾补逃亡事故军文卷,依着立御史台圣旨,并照刷中书省体例照刷呵,这院里的弊革得少去也,奏呵,钦奉圣旨是也。那般者,钦此。命彻里为南台御史大夫。大德三年三月十七日,本台官奏:中书省家,俺根底与将文书来江南行台里,有底两个大夫里头,壹个罢了者,么道圣旨了也,么道说将来,俺商量来,依体例彻里为头。是哥哥有彻里合行。有阿老瓦丁他也说,有依体例,我是兄弟,我合出去。么道说有奏呵,彻里交行者,阿老瓦丁出去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

  复立京兆廉访司。大德三年正月初九日,本台官奏,京兆府有的台罢了,依着在前立廉访司么道圣旨,有来如今这里委付将人去呵,勾当耽误也者。则那里台官里头,秃中丞根底,那里为头交做廉访使一个姓高底侍御根底,交做大使。撒刺儿小名底阿儿干人。更一个姓李底汉人,这两个交做佥事。更韦哈刺哈孙小名底人江南做佥事来。那里官吏每根底察着,要肚皮来的钱多追了向前行来,为他行的是的,上头升他一等。京兆廉访司里交做副使呵,怎生么道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照刷铁冶提举司文卷。大德三年八月,中书省付户部呈:广平、顺德、济南三处铁冶提举司申,年例七月科拨矿炭,八月般载大石修垒炉座,冬春兴煽,次年五月炉终。若将行过文卷,于夏季四月至六月内照刷,似不相妨。本部参详,拟合依准各提举司所拟,候炉终日照刷相应。具呈照详。得此都省相度盐运司年终刷卷,已有定例,其铁冶提举司,若准炉终照刷文卷,于事为便。合一仰照验,就便施行。选用风宪官员。大德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本台官奏:去年监察每,廉访司官人每,不曾管民的不教行。曾做管民官的,分捡好人委付相应么道。别帖木儿,阿老瓦丁等题说呵,依他每的言语奏过那般行来。如今不须则管民官里取选捡了得的好人委付呵,怎生伴当每却那般说,有俺商量得,依他每的言语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复立海北、海南道廉访司。大德四年正月,本台官奏:去年海北、海南道廉访司,为田地远的上头,做官去的人每难到。有么道并在广西廉访司里来。如今那里的军官每,民官每,立廉访司呵,军民多得济么道。省里台里与将文书来,有答剌罕丞相也,说有广西廉访司官每,海南刷卷去呵,马田地远,做使臣的,一般疾忙回来的,上头军民疾苦不理的。有说有俺与完泽丞相为头,省官每根底商量来,廉访司立呵是也么道。来奏呵,依在前体例,立廉访司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大德五年,三月日,钦奉皇帝圣旨,中书省官人每根底,枢密院官人每根底,行中书省官人每根底,内外大小诸衙门官吏每根底,宣谕的圣旨。御史台官人每奏,自立台以来,纠弹罢取受的官吏,数多不知自己的罪过的人每,妄生事端,沮坏台事。元贞元年,明里不花杭州省里行时分题说的上头,察知宣慰司官的罪过呵,与行省同官审知。路官的罪过呵,与宣慰司官同审。州县官的罪过与路官同审。这中间窒碍,有宣慰司相离。行省远的,往复一万里的也有,难以同审。又监察每,行省令史每的稽迟违错,寻出来呵,与行省司一同审了断。有行省官,终是一个勾当里行,有同审呵不便当。又廉访司察知的勾当里,事干人众,卒难结绝的公事,管民官里休摘委一员,一司里归问的上头,州县勾当多厮推着,公事成就不得。这五年行台廉访司、监察每,累累的文字里将来,依在前行来的体例里交行呵,怎生么道奏来。今后但是内外勾当行的,大小衙门里官吏每,各自委付来的勾当,谨慎成就者,教百姓安着。廉访司,监察每,用心体察者。勾当里谨慎行的实迹有呵,将他每姓名申台者。要肚皮没体例行的,依着立廉访司以来,世祖皇帝已降圣旨事意,受敕官廉访司问的招了呵,行移总司会议断者。事重申台者,受宣官申台闻奏者。被问的官吏,他每的罪过既有显验,避罪翻异呵,再差官问的招了呵,比本罪上加等。要罪过者,监察每照刷出。行省令史稽迟违错。轻罪,就便断决,重事申台者。廉访司问的公事里头,有干碍人众,卒难结绝,不能亲到呵,管民官里,选廉干人员归问者。廉访司官,监察每,为用心体察,分外没体例行呵,罪比常人加重者。大德五年八月,钦奉诏书内一款:行中书省,宣慰司,肃政廉访司,列置诸路之上,本以弭盗贼,修政事,纠不法,抚良民。又近年于此,略而不问。自今各修乃职,凡在所属之内,常加检责。期于政成民安,诸路镇静而已。有不称其责任者,从中书省,御史台,录其实迹,闻奏黜罚。又一款:近年累降诏条,各处官司,有奉行不至者,仰中书省,宣慰司,廉访司,随事举问。审理罪囚定例。大德五年八月初三日,钦奉圣旨,赈灾条画内一款:诸处罪囚,仰肃政廉访司官,分行审理,轻者决之,冤者辩之,滞者纠之。有禁系累年款不能决者,另具始末,及其疑状,申御史台呈省详谳。在江南者,经由行御史台,仍自今后所至审囚,永为定例。体覆灾伤。大德六年正月十五日,本台官奏过事内一件:彻里题说有初立御史台时分不捡甚么勾当有呵,监察每,按察司官人每,体察有来那的后头。民间田禾旱涝灾伤,教体覆有来。如今不捡甚么勾当,都教体覆,有俺体覆了呵,再谁体察。勾当里窒碍么道,说有俺商量来,民间田禾旱涝灾伤,依例体覆。其馀的则依着初立御史台体例里,教监察每,廉访司官人每体察呵。便当的一般,有么道奏呵,和省官人每商量着,管定三个日头了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呈奉中书省付。大德六年正月二十日,奏过事内一件:初立台时分,则教体察来。在后立按察司时分,有水旱灾伤,田禾不收呵,体覆呵,后头渐渐的不问。大小勾当,教俺体覆。有其间多有窒碍,么道说有体覆的勾当,短少钱粮等事,一面词因,怎生作数?么道教监察廉访司官体覆虚实,行文书有体覆的缘由,是这般不是新行来的勾当,行了多年也。伴当每道,俺的勾当里有窒碍,么道说有,何平章也说在先,体察来水旱灾伤呵,合体覆。除那的外,合体察。么道。说有依着伴当每的言语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照刷中政院文卷。大德六年四月,中政院咨:大德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本院官启过事内一件:在先中御府时分,文卷休刷者。么道懿旨有来,如今中政院管着的怯怜口,阿塔赤,阿察赤,王烈匠人每。管民官吏等,但是俺管的,省里台里内外衙门,俺根底不商量,做罪过来,么道拿将去问。有那般启呵,您说的是,有家私的勾当。有但属您管着的,省里台里休问者。这里侧近有的罪过做呵,您问者。外头有的做罪过呵,各路有的廉访司官人每,依体例问者。是实呵,您根底文书里说将来者,重罪过的启者,轻罪过的,您依体例行者。么道懿旨了也,敬此。大德十年五月十八日,钦奉诏书内一款: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吏,所以纠劾官邪,徇求民瘼,肃清刑政,共成治功,今后各思所职。有徇私受赂者,照依已降圣旨,加重治罪。整治台纲。大德十一年十月十五日,钦奉圣旨:节该世祖皇帝立御史台,中书省,枢密院,制国用,使用内外。但是勾当里行的官人每,使见识,行无体例的勾当呵!体察者,肃清百姓每的风俗,照刷各衙门的文卷者,么道教行呵,于民便益耒。如今脱脱奉国公右丞相,为御史大夫,只儿哈郎为御史中丞,整治台纲者,么道委付了也。不以是何军站民匠,管着的官人,不用心抚治,率敛钱物,无体例横邪差役的上头,百姓每生受。有系官钱粮,造作物料内落侵盗的,移易借贷的,觑面皮,要肚皮,教百姓每生受,不公不法的官吏每根底,监察每,肃政廉访司官人每,用心依体例体的每根底,添与他每名分,他每无体例差池了呵!告的人每,依着在先圣旨体例里,御史台里。昔者监察每,肃政廉政司官每,体察出来的勾当,问的其间不捡谁,休沮坏者。这的每道这般宣谕了也。么道别了体例行呵,他每不怕那甚么,但有合行的勾当,依着在先行来的圣旨体例里行者。各自委付着的勾当里,用心向前行者。么道众人每根宣谕的圣旨,行了也圣旨,俺的羊儿年,十月十五日。至大二年九月,尚书省钦奉诏书内一款:风宪为纪纲之司。民生休戚,官政废举,关系非轻。御史台戒饬监察御史、廉访司体承美意,协赞治功。所司奉诏不虔。并行究治。至大四年四月,住罢银钞铜钱诏书内一款:风宪之官,职应耳目,纠劾百司。凡政令之从违,生民之休戚,言责所关,实要且重。惟今百度载新,图治伊始,式遵世祖皇帝以来,累朝成宪。各扬乃职,以肃政纲。殿中标记奏事。至大四年六月二十日,本台官特奉圣旨:不捡那个衙门奏事呵,殿中合一处入来听。自薛禅皇帝时,那般有来。今后省院为头,不捡那个衙门,但奏事呵,殿中听者标记者。完泽你只在这门前坐地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选用色目监察御史。至大四年七月二十九日,本台官特奉圣旨:我根底近行的人,省得事的,老实的,选做色目监察,汉儿监察每,您自选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西台增设监察御史四人。至大四年九月二十六日,本台官奏:西台官人每,文书里说将来,俺提调着四省的勾当,管的地面宽远先设着二十个监察有来,后裁减了四个。南台管的地面和俺一般,如今南台二十八个监察,有那监察里头,摘那与俺四个呵,便当的一般,俺众人商量来。他每说的是,有南台二十八个监察,内减做二十四个,西台添做二十个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作新风宪。至大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本台官特奉圣旨:台里合奏的事,早奏者;合行的事,休迟了。行者休交百姓生受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塔思不花,失海牙并为御史大夫制。皇庆元年正月,钦奉圣旨:中书省为头,内外大小诸衙门官吏每根底,各投下官人每根底,众百姓每根底,宣谕的圣旨:世祖皇帝立御史台,自中书省为头,内外但凡勾当里委付着的人每,使见识无体例勾当做呵。体察者,肃清风俗,照刷诸司文卷者。么道行呵,益国便民来。如今教中书左丞相塔思不花,河南省平章塔失海牙,两个做御史大夫,整治台纲者,么道委付了也。不以是何大小勾当里,但凡委付着的官吏,更近行的每。不捡是谁军民站,系官钱粮,差发造作,中间做贼说谎,要肚皮,觑面皮,无体例做着,交百姓每生受的,监察每,肃政廉访司官体察者。又做罪过来的人每根底,使见识休问,交放了者,么道似这般一面词休奏者,更内外委付着的。近行的每,自己其间影蔽着,系官钱粮落了的,做无体例勾当的每根底,不交御史台官人每问。他每自己其间里问。么道与来的,执把圣旨草罢了者。御史台官人每,监察每,廉访司官人每,依着在先体例里问者,应有印信衙门的文卷,依例照刷者。监察每,廉访司官人每,勾当里用心谨慎行的。添与名分也者。他每无体例,做了监察,廉访司官人每,俺根底枉问来,么道告的人有呵,依在先圣旨体例里,御史台里告者。问的是实呵,被告的官吏每根底,依体例要罪过者。若虚呵,告的人每根底加等断罪者。这的每勾当其间不捡谁休入去者,休沮坏者,这般宣谕了呵。别了的人每要罪过者,他每却别了体例行呵,不怕那甚么,凡有合行事理,照依初立御史台以来,累降条画圣旨体例行者。众人根底宣谕的圣旨行了也,钦此。更令史为掾史。皇庆元年七月二十一日,中书省付特奉圣旨,节该集贤院从一品衙门,令史的名儿,改做掾史者。钦此,都堂钧旨,送吏部议。御史台呈:衙门既升从一品级,本台令史改称台掾,以此参详。本台既与集贤院同品,如蒙改称掾史相应。作新风纪。皇庆元年正月,本台官传奉圣旨,不捡那个大官人每,无体例勾当行呵,您台家众监察每我根底说者。行不行的我识也者,么道传圣旨来,钦此。照刷徽政院文卷。皇庆元年十一月,徽政院咨:来咨皇庆元年七月十二日,钦奉圣旨,节该应有印信衙门的文卷,依例照刷者,钦此。看详贵院,所辖诸路财赋总管府,大小司属衙门钱帛词讼,事务繁剧,多与有司相干。江南行台咨,财赋总管府官吏不公不法等事,请就便启闲施行。准此,照得至大四年,七月初六日,特奉皇太后懿旨,小罗大都奏,将来御史台家,奉懿旨刷徽政院卷。有刷卷呵,造作有窒碍的一般。有等候造作了交刷呵,怎生奏将来。大主人,有时分,徽政院家文书,不曾觑有咱每家私的勾当,依在先文卷休交觑者。交塔思不花大都台与将文书去者。您徽政院家,小罗根底也与将文书去者。么道懿旨了也,敬此。命伯忽为御史大夫。皇庆二年正月初二日,本台官特奉圣旨:交伯忽塔思不花替头里做大夫者。初四日好日头,有交那一日礼上日,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脱欢为御史大夫。皇庆二年二月初六日,特奉圣旨:塔夫海牙替头里,教脱欢做大夫者,只教两个中丞,八员之上休添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黜陟官员。延元年四月二十六日,本台官奏:近年管民官内,一年考校一遍。殿最官各一员,以凭黜陟。么道诏书行了来,行台各道廉访司考校文书里,行的歹的,俺依体例要了罪过行了也。行的好的,省里与了文书来。如今五事的升一等,廉能的减一资,有这两等根底,添与名分,最官根底若不添与名分呵,向前谨慎行的人每心落后。一般有比及省家定夺升用呵,俺台家他每根底,各与一表里做记验。他做官的,多人每仿学着。向前谨慎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台察官吏犯脏加重。延元年九月十四日,本台官奏过事内一件:监察每文书里,说有世祖皇帝圣旨,台察官吏,但犯脏呵,永不叙用。在后又教加等断罪者。么道圣旨有来,如今省部家议得,台察官吏犯脏,不枉法者加至一百七,永不叙用。与世祖皇帝圣旨体例不厮似的一般有。今后台察官吏人等,因事取受。加等断罪。虽不枉法,合除名不叙。么道说有俺商量来。风宪是掌把纪纲法则的职分,若自己身上不严约束的干净呵,难正多人的一般。有依着监察每说来的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复立陕西行御史台,延二年五月初一日,本台官奏:昨前廉访司里,换与银印者,么道几遍。特奉圣旨有耒,到今不曾与有省官人每。这里有可怜见呵,依着先了的圣旨交与的,上位识者。么道奏呵,上位宣唤帖木迭儿丞相至御前,奉圣旨。昨前廉访司里与银印者,道来如今疾忙与者,么道圣旨有呵。帖木迭儿丞相奏,依着皇帝根前,我省得的奏。有为罢了西台的上头,那里众百姓每生受。薛禅皇帝为迤西是紧要地面,上头交镇遏,么道立着行台有来。省呵,是身体一般,院是手足一般,台是耳目一般。省院台都只是一个勾当。有为罢了西台上头,大勾当里好生妨废着,有可怜见呵。依先体例,交复立的上位识者,么道奏呵,你说的是有,我也那般寻思,有来依着先例交立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复立陕西廉访司。延二年六月十九日,本台官奏:奉圣旨陕西立了行台也。如今陕西廉访司,依旧移往凤翔立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人众委问。延二年正月,本台奏过事内一件:今后各道,凡有告言不公不法等事,总司合受理者,即与受理。合牒分司者,即与移牒。合亲问者,即与亲问。果若事干人众,卒难结绝,不能亲到者,钦依己降圣旨事意施行。不可一概专委府州司县官员,互相移问。及合取问之事,不为受理。命伯忽、脱欢答剌罕并为御史大夫制。延三年六月,钦奉圣旨,谕中书省以下,内外诸衙门官吏人等:朝廷设立御史台,肃政廉访司,专一弹劾百官奸邪非违,刷磨案牍,肃清风俗,审理冤滞,行之已久。比间各道按治失宜,事渐不举,有司往往多不奉职。今命太傅御史大夫伯忽,御史大夫脱欢答刺罕等,整饬台纲,作新风宪。凡军民众庶,所司不务存心抚治,致使困苦,及官吏脏污、侵盗,系官钱粮,不公不法;或囚狱冤滞,不与伸理,若此等类,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有能恪尽乃职,用心纠按,事效昭著者,量加升擢。若或循私受贿,罪宜加重。声迹不佳,即听奏代。风宪勾当其间诸人,毋得侵扰沮坏。自今以往,遵守宪章,务在必行,毋为文具。钦此。加脱欢答剌罕大夫散官。廷三年七月十二日。本台官奏:前先月儿鲁那演秃忽赤大夫,火你赤中丞等勾当里行数年的,其间上位都曾添与散官来。如今答剌罕做大夫,行了四年也。他是老奴婢根脚,有台里在意行来。依着在先大夫的体例,他根底添与散官呵,怎生么道奏呵,他不比别个的,有我对省家说,则今日便教与宣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中书省付:特奉圣旨,荣禄大夫御史大夫脱欢答剌罕特加金紫光禄大夫,职事如故。钦此。照刷营田提举司文卷。延三年十一月十六日,本台官奏过事内一件:省家与俺文书,河南江北道,奉使宣抚文书里说,有襄阳路,立着营田提举司,五品衙门,属会福院所管。有那里官吏每为不刷他每文卷的上头,恣意做无体例勾当,要肚皮好生害百姓。有交俺就便闻奏,么道有俺商量来。依着省部拟定来的,与诸处运司,太后位下财赋办钱粮的衙门,一体圣旨懿旨里,年终钱粮成就了毕呵。似这营田提举司一般衙门的文卷,依例交廉访司照刷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廉访分司断职官会议。延三年六月,钦奉圣旨,作新风宪内一款:廉访分司按治,诸职官有犯公罪,事重者会议总司,事轻者,依例罚赎。其首领官,稽违罪犯,斟酌轻重,依例施行,钦此。人众委问,延三年六月,钦奉圣旨,作新风宪内一款:各道廉访司,诸人应告官吏不公,合就问者就问,不得转委。如果事干人众,并地里遥远,卒不能结绝者,许委附近管民廉干正官归问。有诉不实不尽者,就为伸理,毋致偏抑。如违监察纠察。廉访分司出巡日期。延三年六月,钦奉圣旨,作新风宪内一款:各道分司,若不遍历,百姓利病,官吏贪廉,岂能周知?今后除廉使守司,刷按置司去处,馀拟每年八月中分巡,至次年四月中还司。如不依期出司,及巡历未遍,托故还,或依期还司,不曾遍历,并应结绝之事而不结绝者,听总司申台区处。审囚日期,不过六月初间。其将引书吏奏差,并仰避元籍,先役路分,违者究治。命朵儿只为御史中丞。延四年三月初七日,本台官特奉圣旨:御史告在先三个中丞有耒,如今数朵儿只做中丞者,休教推辞,只今日便教礼上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风宪官钤束吏属。延四年四月初四日,本台官奏过事内一件:初立行御史台,各道廉访司时,官吏各自守着职分,行的好来。近年以来,上下分限,比在前不厮似,事上不便当有俺商量来。今后各道书吏,比及监察去呵,有声迹不佳的,从司官即便退罢。行台察院书吏,似这般的有声迹的,亦从监察纠罢,监察每不依体例行事呵,许行台官指陈,著明实迹,就便黜退。这般体例守着行呵,怎生奏呵,哏是有那般做体例行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脱秃哈、帖木儿不花并为御史大夫制。延六年十二月十一日,钦奉圣旨:中书省为头,内外大小诸衙门官人每根底,众百姓每根底,宣谕的圣旨:世祖皇帝立御史台,弹劾中书省以下内外,但凡勾当里委付着的官吏,脏污不法,奸邪非违,肃清风俗,刷磨诸司案牍。行呵。益国便民有来。近年以来,委付着官人每,勾当里不肯用心行,要肚皮坏政事,积渐的多了,教百姓每哏生受。有监察、廉访司官,不曾尽心纠弹上头,与初立御史台体例不厮似有。今命月吕鲁那演子,广平王脱秃哈,塔察儿大夫孙,帖木不花为御史大夫,整治台纲。委付了也,不以是何大小勾当里行的官吏,更近行的每,不捡是谁军民站赤,钱粮选法,刑名造作,中间做贼说谎,要肚皮,觑面皮,做无体例勾当,交百姓生受的,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人每,用心体察者。又做罪过来的人每使见识,教上来休问放了者。么道似这般一面词,不捡谁休奏者,传来的圣旨有呵,休行者。更内外勾当里委付着的,并近行的人每,自己其间影蔽着,系官钱粮落了的,做无体例勾当,御史台官人每休问,他每自问,么道与来的执把圣旨革了者。御史台官人每,监察廉访司官每,依在前体例问者,但有印信衙门文卷,依体例都照刷者,益国便民的勾当题说者。内外大小官吏不公不法,蠹政害民,别了体例的每根底,监察廉访司每,尽心体察行的与名分者。知道不肯纠弹呵,有罪过者。官吏每无体例勾当做了的,说监察廉访司官每枉问了断罪来,么道告的人有呵。依在前体例,御史台里告者,外头有的行台里告者。问的是实呵,被告的官吏每,依体例要罪过者。虚呵,告的人每根底加等断罪者台察里勾当。其间不捡谁休入去者,沮坏者,这般宣谕了呵,别了的人每根底要罪过者,他每却别了体例行呵。不怕那甚么,更风宪里合有整治的勾当呵,从新整治者。凡有合行事理,照依立御史台以来,累降条画圣旨体例行者,钦此。御史台复升从一品。延七年四月十四日,本台官奏:俺与广平王脱秃哈大夫,一处商量了奏,有近间为衙门冗滥,骤升品职的交减降,有御史台元是二品有来,曲律皇帝圣旨,普颜笃皇帝潜邸圣旨,御史台与枢密院一般教升做从一品呵,怎生么道奏呵。奉普颜笃皇帝圣旨,我和太后一处商量来,索甚么降有则依旧者。么道圣旨有来,俺商量来。御史台是纠弹别人的职分,有减降的勾当。先从俺合说有依旧做二品的,上位职者。奏呵,奉圣旨索甚么那般说有。集贤院翰林院也先是从一品,有御史台在先是从一品有来,只依旧做从一品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选用风宪官员。至治二年,正月十四日,本台官奏,世祖皇帝立御史台,选用着好人行呵。本为赞治国家,大勾当行来,难同有司选法,理算月日,给由铨注。风宪里选得识治体好人行呵。国家大勾当里得济有。今后若公事上不肯向前,风宪里不宜入来的,将他每的脚色呈与省家迁叙;肯向前行的,俺风宪里升用,这般行呵,激劝多人有,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选用官员。至治二年正月十四日,本台官奏:在前台察里,父子叔侄弟兄内,依着裕宗皇帝圣旨,只教一个行来。在后台官每,完者笃皇帝根底奏了,一门之内,有好人呵。一处休交画字,都委付行来。次后普颜笃皇帝根底奏了,一门之内,只交一个行有来。在后特奉普颜笃皇帝圣旨,一门之内,只交一个行的。索甚那般说有,依着在先体例都委付者,么道圣旨有呵,未曾行有。俺怎生呵,是么道奏呵,奉圣旨一门之内有好人呵,都委付者,钦此。举保官员。至治二年正月,本台官奏:御史台,廉访司,纠弹诸司。不公不法的衙门,有须索选识治体的好人委付。俺凭着监察,廉访司,举保来的人每选用有。交后人肯向前谨慎行的,应有举察的人每,或有不当过犯呵,随事斟酌轻重黜退。元举官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命秃忽鲁、纽泽并为御史大夫制。泰定元年,四月初五日,钦奉圣旨:中书省为头,内外大小诸衙门官人每根底,众百姓每根底,宣谕的圣旨:世祖皇帝,为天下百姓上头,体着历代典故,立御史台为耳目。弹劾中书省以下,内外百司,奸邪贪污,败法乱常,刷磨案牍,观察风俗。行呵,于国家百姓好生有益来。比因委任失宜,纪纲废驰,今命秃忽鲁、纽泽两个为御史大夫,从新整治。不以是何大小勾当里行的官吏,更近行的每,不捡是谁军民站赤。钱粮选法,刑名造作,中间做贼说谎,要肚皮,觑面皮,别了体例,交百姓生受的,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用心体察追问者。有能尽心奉职,政迹昭著者保举。又做下罪过败露了,被问的使见识,教上来休问放了者。么道似这般有呵,休奏者,传来的圣旨有呵,休行者,更各衙门勾当里委付着的,并近行的人每,做无体例勾当,犯着法度,自己其间影蔽着,休交御史台问。他每自问。么道有执把的圣旨呵,革了者,御史台,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依在前体例问者。但有印信衙门文卷,依体例照刷者。又监察御史,廉访司官,职居言路,关系着国家得失,军民利病,不捡甚么勾当,有呵题说者。知而不言呵,有罪过者。尽心体察行的,添与名分者。官吏每别了体例,要了肚皮,监察御史,廉访司官人每,问的明白,依体例断了。被断的人每,却说道枉问来。么道告的人每有呵,依在前体例,御史台里告者,外头行台里告者。实呵,元问的官人每根底,依体例问者。虚呵,告的人根底,加等断罪者。敢有迳赴御前,并别衙门里告的,断罪者。台察里凡行的勾当,其间不捡谁休入去者,休沮坏者,这般宣谕了呵。别了的人每根底,有罪过者,他每却别了体例行呵,不怕那甚么合整治的勾当。有呵,好生整治者。凡有合行事理,照依初立御史台以来,累降圣旨体例行者,钦此。命伯颜、亦列赤并为御史大夫制。天历元年,十二月十七日,钦奉圣旨:谕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行中书省,行枢密院,行御史台,宣慰司,肃政廉访司,转运司,总管府,达鲁花赤,管民官,管军官,内外诸司大小官吏人等:世祖皇帝,立御史台,专一体察官吏,一切非违。刷磨诸司案牍,肃清风俗,宣明教化,有益于国,有便于民。迩者,朕至自江陵,大河以南,奸人怀贰。行省平章伯颜,虑致道路梗氵齿,即与诛夷,扈从北来,功迹昭著。今命伯颜为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御史大夫。亦列赤为光禄大夫,御史大夫,一同首振台纲。凡军民士庶,诸色户计,所在官司,不务存心抚治,以致军民困苦,或冤滞不为审理,及官吏侵盗欺诳,脏污不法,若此之类,肃政廉访司官,监察御史,有能用心纠察,量加迁赏,若罪状明白,廉访司官,监察御史,知而不为纠弹,或受贿循私,及别作过犯,许诸人依例赴台陈告。得实,罪比常人加重。诬告者,抵罪反坐。凡有印信衙门,并听照刷。若有罪被问之人,无得结托近侍,诸衙门官员。朦胧奏请,免交取问。又被问其间,不得托以赴上题说勾当,窥避其事。内外风宪,诸衙门,毋得侵入搅扰沮坏。彼或恃此,非理妄行,宁不惧罪?其御史台,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应有大小公事,照依世祖皇帝以来,累降条画圣旨事意施行。钦此。作新风宪。天历元年,九月二十五日,本台官奏:近日委付俺交整治台纲者,么道圣旨有来。俺商量的,合整治的勾当。有几件合题奏有,钦奉世祖皇帝,累朝圣旨,御史台勾当,其间诸人,不得入来搅扰沮坏。圣上初登实位,凡有诸人,转行托请近侍等官,闻奏索要风宪名分。脏罚钱物的人有也者。那般人有呵,与在先体例不厮似,有今后台里大小一切事务,禁止诸人,不许入来搅扰。风宪名分,脏罚钱物,亦不得奏索。这般行呵,皇帝大福荫里,风宪肃清,台察的事行的也者。俺与省家文书,照依在先体例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应道圣旨了也,钦此。自立台以来,委付都事呵,于各道廉访司佥事内选用有来。曾授宣的,除各道副使。授敕的,止除佥事。有来近年授宣的,授敕的,教做都事,委付了呵,不论他每月日,便除做各道副使有。似这般呵,窒碍选法,都想望着要做都事的多去也。今后依在先体例,曾授宣的,除副使,授敕的除佥事呵,怎生奏呵,奉圣旨,授敕入来的,出去呵,佥事里除者,授宣入来的,出去呵,副使里除者。资品不到的,除副使呵。广里除者,圣旨了也,钦此。又特奉圣旨,台经历有根脚,资品散官到的监司里除者,无根脚资品不到的,副使里除者,更资品散官不到的呵,除监司,交远方去者。委付台都事呵,秀才吏道内,各用一员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初设立各道廉访司,特奉世祖皇帝圣旨,委付的官员,蒙古,畏兀儿,河西,回回,这四等人,与汉人相参着发付有来。近年以来,不依在前体例,一色人内委付两个三个的上头,哏坏事有。今后只依世祖皇帝定制,蒙古色目内各用一员,与文字汉人相参委付,依在先体例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正蒙古人,重委付一个呵也中。其馀各色目内,止用一员者,圣旨了也,钦此。台里蒙古必赤怯列马赤,月日满了呵,事上行的好呵,除行台监察御史的也有来,汉人充蒙古必赤怯列马赤的也有。将他每一例除做监察呵,写不的弹章,刷不的文卷,于事上好生不便当。有今后除蒙古色目外,汉人不通儒吏的月日满呵,俺呈与省家,依体例定夺与他每勾当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又奏:初立廉访司时,分革了四个书吏,改做一员照磨管勾,专管架阁库文卷收掌脏罚钱物。文资相应人内选用来。近年以来于台宣使知班并色目人内一概委付有,与初立廉访司事意不同,今后各道照磨有阙呵,依着在先例通晓儒吏相应人内委用,做体例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昨前奉圣旨,各道廉访司书吏,于职官,路吏,教授,下第举人内教行者。游学,岁贡秀才,休用者。么道有圣旨呵,俺商量来,各道书吏额,设着一十六名。今后有阙呵,于终场下第举子内用四名,教授内用四名,路司吏内用四名,通吏职官用四名。须要无过犯,行止廉慎,通达政务。照依旧例,委文资正官试验相应,方许收补。如所举不当,或不依例选取,从监察御史纠弹,罪及举官。似这般选取,做体例行呵,于风宪便有。奏呵,奉圣旨是有,用终场下第举子四名,教授二名,路司吏五名,通吏职官五名。其馀依您奏的。今后做体例用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自世祖皇帝以来,廉访司官,书吏,犯脏呵,交断没当房家产有来。次后奉完泽笃皇帝圣旨,廉访司官吏有罪过呵,比之常人加等要罪过者。么道说来,不曾革了断没的体例。近年各道官吏犯脏,玷坏风宪的,也只加等断罪呵,比世祖皇帝圣旨不厮似。有南台几遍合依着世祖皇帝定制行么道,咨将文书来,有俺商量来。如今整治其间,依着南台题说将来的,今后廉访司官吏但犯脏呵,依着世祖皇帝圣旨,要了合得罪过,断没他每的当房家产呵,不坏了风宪,犯脏的少也者,奏呵,是有那般行者,么道圣旨了也,款此。三台典吏充书吏。天历元年,十二月初四日,本台官奏过事内一件:昨前特奉圣旨:各道廉访司里委用书吏呵,于终场下第举子教授职官吏员内相参用做书吏者,么道有圣旨来,三台典吏并各道廉访司奏差,于吏员书吏窠阙内相参交做书吏用呵,怎生么道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命立御史台题名碑。天历元年,十一月十四日,本台官钦奉圣旨:洪福世祖皇帝,自至元五年,设立御史台呵,教做耳目者,么道立了来。在内若无御史台,在外无行台,各道廉访司衙门呵,做贼说谎的人每根底,怎生整治的有根元。世祖皇帝立这衙门,好处说那的呵。是如今天的气力里,我登了宝位,其间合与世祖皇帝立台来的圣旨:明白称赞着的,台里委付着的台官并首领官等,各人名姓,教台里立碑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帖木儿不花、珞博华并为御史大夫制。至顺元年,三月十三日,钦奉圣旨:节该谕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及内外诸司官吏人等:世祖皇帝立御史台,弹劾中书省以下内外百官,奸邪非违。肃清风俗,刷磨诸司案牍,益国便民有来。今命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左丞相帖木儿不花,为御史大夫。太禧宗院使珞博华为御史大夫,首振台纲。凡军民诸色户计,所在官司,不务存心抚治,脏污不法,以致吾民困苦。从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尽心纠察。凡察到公事,取问其间,诸人无得搅扰沮坏,曾经监察御史,廉访司按问之人,不得遮拾元问官吏,果有冤抑,在内赴御史台,在外赴行御史台陈诉,诸衙门不许受理。及被问之际,不得推称事故,赴上。近侍人员,亦不得题奏宣唤,觊脱其罪。内外应有印信衙门,并听照刷。但是朝廷得失,军民利害等事,从监察御史,廉访司题说,可采则行,不可则止。内外官员,各修乃职。其馀合行事理,并遵世祖皇帝以来,累降圣旨条画事意施行。这般宣谕了呵,沮坏的人每,要罪过者。风宪之官,彼或恃此,非理妄行,宁不知惧?钦此。照刷宣徽院文卷。至顺元年,六月十三日,本台官奏:大都台官每,备着监察每文书里说将来。世祖皇帝,立御史台,弹劾中书省以下内外百官,奸邪非违,刷磨诸司案牍来。近间为整治台纲的上头,内外大小,应有印信衙门文卷照刷者,么道圣旨有来。宣徽院,收支钱粮浩大,本院并司属,俱有印信,在前他每,指以大锅子茶饭为由,朦胧奏罢,不曾照刷来。因着这般上头,出纳无法,侵欺作弊,蠹耗了财物有。今后除内府大锅子,饮膳茶饭酒醴,遵依世祖皇帝定制外,其馀一切收支,各项文卷,依例合照刷么道。又诸王,公主,驸马,拜见上位,把茶饭筵会,既于两淮屯田总管府,省部大司农司等处,收买物内应付。其各投纳将来的茶饭钱物,宣徽院却合解与省家作数,交监察御史随卷照刷呵。怎生么道奏呵,我的大锅子里准备的茶饭酒醴,教依在先定制者。其馀宣徽院,并所管收支钱物等文卷,监察每,依体例照刷者,诸王公主驸马与的筵席钱,宣徽院收着,数目交省部家知道者,不得省家言语休动着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亦释董阿为御史中丞。至顺三年五月二十七日,本台官奏:昨前奉圣旨,台里达达官人每,整治怯薛紧用的人每,有怎住夏。在先也台里曾委付三个中丞的例有来。依着那例,住夏的中丞,您商量了奏者,么道有圣旨来,俺标写了几个人名字,上位前呈看过奏呵。奉圣旨,河南省平章亦释董阿,交做中丞者,您差人去交疾忙来之任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脱别台,唐其势并为御史大夫制。元统元年,六月二十四日,钦奉圣旨:中书省,枢密院,及内外诸司官吏人等根底,宣谕的圣旨:世祖皇帝,立御史台,弹劾中书省以下内外百司官吏人等,奸邪非违,肃清风俗,审理冤滞,刷磨案牍,益国便民有来。今命脱别台,唐其势为御史大夫,首振台纲。凡军民士庶,诸色户计,所在官司,不务存心抚治,以致吾民困苦;或囚狱冤滞,不为伸理,及官吏侵盗欺诳,脏不法;若此之类,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有能恪尽乃职,用心纠按,量加迁赏。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察到公事,取问其间,诸人无得搅扰沮坏。曾经监察御史,廉访司官,按问纠劾官吏人等,不得摭拾陈告元问元言官吏。果有冤抑,在内赴御史台,在外赴行台陈告,及被问之际,推称事故,欲脱其罪,近侍人员,朦胧题说,宣唤的,不捡是谁休奏者。但有朝廷得失,军民利害等事,从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尽心题说。其馀合行事理,并遵世祖皇帝以来,累降圣旨,条画事意施行。这般宣谕了呵。台察勾当里入来沮坏摭拾的人有呵。体察要罪过者,风宪之官,恃此妄行,宁不知惧?钦此。命普化为御史中丞。至元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本台官奏:普化先台里,做治书侍御史,依本分行的上头,除做南台中丞来。他去的其间,省里用好人的上头,除做参政来。昨前遇大事,其间再将他依旧台里委付做侍御来。他台里的勾当,谨慎行了多时也。如今将他做次二中丞。他的替头里,教徽政院副使,别里可不花做侍御,吏部尚书脱脱做治书。委付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当日教火者秃满迭儿,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

  不许犯分纠言。至元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本台官奏:监察每文书里题说,检会得风宪宏纲内,至元五年,世祖皇帝,立御史台条一款,弹劾中书省,枢密院,制国用使司等。内外百官,奸邪非违,肃清风俗,刷磨诸司案牍,并监察祭祀,及出使之事。又照得至元十四年,立行御史台,条画内一款:弹劾行中书省,宣慰司及以下诸司官奸邪非违,刷磨案牍,委行台监察。其馀诸官府并委提刑按察司者,么道有圣旨来。如今拟合申明旧章,各司乃职。说有又元统三年,三月内监察御史文书里说,近年以来,各道廉访司官,不率旧章,违礼犯分,互相纠言的,多有廉访司官。言台臣的也有体统不厮似。今后廉访司官,事干声迹的,从监察御史体究。若有似前隔越道分,互相纠言,违礼犯分呵,并听黜罢。么道说有依着监察每说的,做例行呵,怎生么道,奏准钦依圣旨体例,行移与两台各道廉访司文书来。俺商量来,设立台察衙门,专以纠劾,内外分治,各有攸司。今后内外台察的勾当,果有题说的,依例题说也者。纠弹的勾当说呵,台里世祖皇帝立定的宏纲,体例明白。有如今行与各道文书,钦依始初建立御史台圣旨体例,交遵守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这般宣谕了。隔越犯分,互相纠言呵,他每的言语休行者,他每也风宪里怎生行?么道圣旨了也,钦此。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六百九

卷之二千六百九

  七皆台

  御史台四

  【元宪台通纪续集】

  序。国朝前至元五年戊辰,立御史台。后至元二年丙子,作《宪台通纪》。凡建官定制,品秩之增崇,司属之存革,员额之损益,莫不备载。至于累朝诏诰训辞,昭揭于篇,焕若星日。每一启诵,如亲承威颜,如面受戒饰,俾有位者,竦然而敬心生。故是书之作,非徒专事纪载,于风纪是有助云。后十有五年,台臣议,以掾史唐惟明,摭故府事迹,自丙子已后,仿前凡例,有合载者,作续集以补之。乃至正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入言于上,有旨命御史中丞臣琪,治书侍御史臣秉彝,经历臣马马硕理,都事臣庄文昭,陈敬伯等,重加参订,以南台脏罚钞,付浙西宪司锓梓,分赐内外台察,及诸道肃政使者。于是属玄叙其卷端,玄乃拜手言曰:昔者世祖皇帝,建号纪元,再九年而宪台立,距今八十有五年,而《宪台通纪》一再作矣。我元亿万年,无疆惟休。是集之续,未有纪极也。虽然,祖宗建台之良法,惟其所操者约,所执者中,故国治之久,台纲之重,相为无穷。夫台臣持三尺之法,而定天下之正邪;御史绾方寸之章,而论天下之利病,归于一是而已。周立政有常伯,常任准人。所谓准人者,执法之官也。准于天下之物,未赏任其重也,而天下之物,必于此取正焉。知是道也,则知建台之初意,而可以得是书之纲领矣。是书之作,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搠思监,中丞朵儿只,侍御史撒几孙,秦从德,治书悟良哈台,咸协议云。是年壬辰二月,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欧阳玄撰。至正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也可怯薛第三日,嘉禧殿里,有时分,速古儿赤哈麻,朵烈帖木儿云,都赤朵儿只,殿中燕赤不花等,有来众台官每商量了,朵儿只中丞,杜秉彝治书,马马硕理经历,陈敬伯都事,蒙古必赤月鲁帖木儿等奏:《宪台通纪》一书,本为台察沿革而设,其初未甚详备。至元后二年,台臣乃始奏请编进成书,自至元五年,立御史台以来,凡建官定制,诰命训饰,与夫品秩升崇,衙门存革,官联姓氏,莫不备载,粲然可观。自时厥后,十又五年。圣天子方隆治化,法度修明,纪纲振举,视世皇初立台察以来,事例繁简,虽若不同,而其立经陈纪之文,推诚纳谏之美,有光前烈。然而卷册浩繁,散无统纪。若不再加编集,无以垂示将来。乃命采缉成书,凡一十五卷。名曰《宪台通纪》。续集俺商量来,台官内教张琪中丞,杜秉彝治书,马马硕理经历,庄文昭、陈敬伯都事,一同提调较勘定。于南台脏罚钱内,应付工本纸,教浙西廉访司,开板印造完备,散与内外台察。廉访司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风宪亲问,至元四年,正月初一日,钦奉诏书内一款:节该内外监察御史,各道廉访司官,一应公事职所当为者,往往委官追问,中间事有轻重未便,今后必须亲问,钦此。命脱脱为御史大夫。至元四年,四月初八日,本台官奏:如今监察御史文书里说,昨前监察御史每文书里说有,为脱脱中丞,经年每日与汪家奴,沙剌班,近侍上位。有汪家奴,沙剌班两个,位列三台,职居一品。脱脱中丞,今升做一品职事。说有奉圣旨,你每题说的哏,是我后的回说也者。有圣旨来,如今监察御史每又说有,脱脱中丞,志正器宏,德高望重,合再上位根底题说,升一品的职事。说有上位根前奏,教添与名分说有。俺众人商量来,脱脱中丞,台里哏行的是来。如今可怜见呵,撒迪大夫替头里教台里做大夫的,上位识者奉圣旨。我也那般寻思着来,恁哏题说的是,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当日教火者秃满迭儿,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褒赠台臣。至元四年,十二月初二日,本台官奏:俺根底监察御史文书里说,金紫光禄大夫,御史大夫帖木儿不花,至元四年八月十三日薨谢。窍惟我国家世德元,崇加恤典,自有敌事。故大夫帖木儿不花在宪台,首振宏纲,为上毗倚,为下瞻依。如良金美玉,实惟稀世之珍。比仪凤祥麟,端若嘉时之瑞。忠清秋历,德论春融。一旦云亡,百司增慨,谥典赠官,勒碑作传。岂宜待清,伏望特加表著,用笃忠贞,且以为天下后世劝。说有俺商量来,依着监察御史说将来的行,与省家文书,教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当月十二日,教火者当住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类申事故官员。至元五年,正月初七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文书里,俺根底说,台察是朝廷耳目,纪纲所用,官员必由材德可称,廉能兼备,政绩昭著,行无玷瑕的人材,得与是选。或有到任之间,丁忧患病,或因侍亲迁葬,关亲回避等项事故,乃还不望进用,所在有司,既不申闻,廉访司官,又不荐扬,使其终身沉滞,不能上闻,甚负国家选辟贤能美意。今后风宪,为前项事因还家,不希进用的官员,在外廉访司,在京监察御史,每季类申宪台,即与甄录。其被声迹所黜,非犯脏私,并刑狱枉错等重事,亦宜取其所长,转达都省,验其资品区用。这般行呵,人材无所遗弃。遍行取勘,为例遵守。么道说有俺商量来,依着监察御史说来的。两台各道廉访司遍行文书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么道当日教火者当住,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脏诬风宪。至元五年,四月初九日,本台官奏:俺根底监察御史文书里说,刑者辅治之具,用之欲其得中,轻则失之宽纵,重则至于惨酷,二者皆非弼教之义。风宪官吏取受,比之常人加等。断罪流远,籍没家产,俱有定例。果其真犯,死有馀辜。比年以来,各处有司,贪纵之徒,脏污狼藉。宪司所至之处,或方受状,或方取问,巧生奸计,以钱物置之床榻之间,以金珠投之户牖之下,彼宪司官,岂能早见预防,谓之有失钤束。致使而然,因而黜退,遂使奸计得逞。彼有司之所犯,轻者罢役,重者追夺。乃以脏诬宪司,自脱解危。及事发之后,止坐以不应。所谓失之宽纵者此也。今后若有如此所犯,其宪司官,能自举觉,就便取问明白,议拟移牒总司,反坐脏罪。其分司官,不得因而遽回,以妨巡历。既自举明其事,难坐有失钤束,宜纵宪台闻奏,遍行各处,以励中外,庶小人之计无以自行,风宪之气少伸。么道俺商量来,依监察御史每说的,遍行中外。为例遵守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当日教火者秃满迭儿,太皇太皇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照刷银冶提举司文卷。至元五年四月,御史台监察御史呈:照得宣德等处银冶提举司,系五品衙门。管辖提领所一十馀处。每处设官不下二三员,行使九品印信,治在僻野山场,专为召募人民,采取矿炭,炼银办课。若不按临,照刷文案,于事未便。近因巡历蔚州等处,人民告称上项提领,所将采炼洞冶去处,抽分过矿炭,部领无籍之徒,十数成群,又将兴贩细民,每驮重取钱物。及接受民讼,起灭事端,其冶场官司,赖以不曾照刷文案。妄此所为,若便取问,正是办课时月。又所办课额,不见有无增羡。为此,看详宣德云州等处,银冶等场提举司,并各提领所文卷,与檀景铁冶,采金提举司,即系一体,拟合炉终,于审囚月分,就便照刷相应,具呈照详,得此,呈奉中书省付。送户部呈。议得上项事理,合准监察御史所言,炉终照刷相应,宜从都省付御史台,照会本部依上施行,具呈照详。得此,都省准拟。守郡分司。至元六年,正月二十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俺根底文书里说,各道宪司,每岁支郡分司出于外,而守郡应有印信衙门,又摘廉使一员照刷文卷,其馀首领官吏,并不与闻。刷卷之际,事干会议,移文总司,待其回文,然后处决。跬步之内,反复文繁。其馀专行之事,总司既不干与。妄生彼此,傍观坐视。面是背非,政事乖戾。官府不和,恒由此出。今后莫若除支郡分司外,将置司去处应有公事,令守司官员一同按刷首领官书卷,庶绝彼此之分,亦无文繁之弊。官府和睦,政事流行。体统归一,纪纲不紊。么道俺商量来,依着监察御史每说的行,与两台各道文书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么道当月二十七日,教火者秃满迭儿,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命也先迭木儿为御史大夫制。至元六年二月十六日,本台官特奉圣旨:脱脱替头里岭北省平章。也先帖木儿教做大夫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

  宴会。至元六年二月二十七日,本台官奏:俺根底南台与将文书来。监察御史互相纠言,挟妓饮酒的说有。俺商量来,监察御史,职专体察,肃清风俗。朝廷得失,军民利病,是他每合说的勾当。有他每不思职分,互相纠言,于台察体统上好生不厮似。有将这的每黜罢了。今后两台各道廉访司,除圣节正旦,迎接诏书外,其馀一切宴会,依着内台例,不许呼唤歌妓,为例遵守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么道当日教火者秃满迭儿,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传懿旨来,钦此。复遵旧制。至元六年,四月二十五日,本台官奏:俺根底众监察御史文书里说,近年每遇问事并一切事务,辄令监察御史同往,甚失台宪旧规。又兼西南两台,各设御史,分治台务。迩者,行台按治去处,亦复遣内宪御史行事,是行台之任渐轻,内台之任益扰。宜遵旧制,以复成规。合闻奏举。行的,说有俺商量来,依着监察御史每说来的行。与省家文书,教做例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当月二十六日。众台官,太皇太后前启呵。那般者,么道懿旨了也,钦此。

  公田折价。至元六年,七月初七日,钦奉诏书,内一款:节该官员职田,近年以来,多占户计,添答价直,多收子粒,病民为甚。今后除广东,广西,海北三道,每石折收,不过中统钞贰锭。其馀去处,照依时直,多者不过壹锭。其滥设庄官头目,截日革去。拘该有司,依例追徵。多馀取要者,以坐脏论罪。钦此。作新风宪制。至元六年,八月初一日,钦奉圣旨: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行中书省,行枢密院,行御史台,官人每根底,宣慰司,肃政廉访司,转运司,官人每根底,管民官,管军官,应内外诸司大小官吏人等,宣谕的圣旨:洪惟世祖皇帝,有天下以来,设置台宪,膺耳目之寄。纠劾奸贪,肃清风化,审理冤滞,刷磨案牍,乃纲纪之成规,宜忠良之振翼。今命怯薛官,宣徽院使别理怯不花,岭北省平章也先帖木儿,并为御史大夫,振举台纲。凡军民士庶,诸色户计,所司失于抚字,致使困若;或冤滞不理,官吏侵盗,脏污不法;及朝廷得失,军民利病,仰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用心纠言,可采则行,不可则止,并无罪责。凡风宪行事,其间诸王驸马,不捡谁,休入去侵扰沮坏者。又内外勾当里行的,并近侍人等,做了罪过,巧使见识,欲逭官刑,教上来者台察官休问,他每自问。公道似这般,今后不捡谁休奏者,传来的圣旨有呵,休行者,别了的人每要罪过者,这般宣谕了呵。风纪之司,恃此妄行,宁不知惧?所有合行事理,款陈于后:一,立御史台,行御史台,弹劾中书省枢密院以下,内外诸司官吏,奸邪非违。刷磨案牍,审理冤滞,并依旧制。一,各道廉访司官,期于照刷尽心,按治有法。俾一道肃清,乃为称职。若或苛细,暗于大体,仰巡行监察御史,具实纠呈。书吏奏差,役专案牍。若不守成宪,败坏风纪,从司官就便黜退。行能无取者,不许申贡。未补人数,许在籍听候,挨次取补。不得于置司处守阙。一,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察出诸衙门公事,除行省官,首领官,盐茶转运司官,首领官,申台。其馀合追问者,所司毋得占不发,违者究治。一,设官分职,各有攸司。今后诸衙门,不得奏委。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一同追问公事,收捕盗贼等事。一,监察御史,各道廉访司,按临去处,照刷审理,务要尽心,毋使冤滥。仍督责有司,须要公事办集,钱粮成就,奉行不至者,黜退。一,曾经监察御史,廉访司纠问,犯脏断革官吏人等,无得摭拾。脏污元问元言官吏,果有冤抑,在内赴御史台,在外赴行台陈诉,违者仰监察御史纠察究治。革后称冤,并仰革拨。一,诸诉讼人等,先从本管官司,自下而上陈告,或理断不当,迁延不决,在内经由省部,在外赴行省宣慰司陈诉。违者,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纠察治罪。一,凶徒恶党,累曾经断之人,事非干己,风闻公事,妄构饰词,论告官吏,沮坏官府,仰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并行究治。一,蒙古、汉人学校,为育材之地,农桑乃衣食之本。水利水害,尤切于民。近年以来,有司官府,失于提调。以致学校废驰,农桑阙误,水利不便。今后仰所司提调正官用心勉劝,务要有成,毋为文具。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常加觉察。一,比年以来,内外举人,殊无事实。臧否混淆,难于去取。自今伊始,监察御史,廉访司,应保廉能最官,及五事全备,有异政可任风宪者。须具著明实迹,并复察官姓名,结具申呈,以备擢用。但犯脏私,连坐举官,所举得人,量加升擢。一,钦惟世祖皇帝,临御以来,励精求治,事有不便于国,害及于民者,许诸人上书言事,可采者量加旌赏,言不可采者,并无罪责,载诸简册,其于激引言路,可谓极矣。今后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并依世祖皇帝旧制,极言所见,毋旷厥职。诸告言官吏,取受不公不法等事,须候本宗公事结绝,及自身上干净了,方许陈告。诸衙门不得受理,违者许监察御史,廉访司纠治。廉访司首领官,果有违枉,毋得互相讦举,违者从巡行监察御史,具实纠察,风宪不许复用。其馀该载不尽事理,并依世祖皇帝立御史台以来,累降圣旨事意施行。勉励台察。至元六年,九月初七日,别理怯不花,怯薛第一日,三疙疸纳钵里有时分,哈麻殿中传奉圣旨:昨前为顶住的上头,监察御史,动文书有来恁奏呵,不曾教行。有为那上头,监察御史纳了印,辞职了。么道如今我好生寻思呵,是监察御史合做的勾当有,今后监察御史言人呵,无实迹的勾当休说者。世祖皇帝,行来的圣旨,监察御史题说的是呵。行也者,不是呵,那里肯损着他每。么道圣旨有来。如今玉枢虎儿吐华等,监察御史依旧还职,但凡题说的言语休爱惜,依先例题说者,么道传圣旨来,钦此。重惜名爵。至元六年,九月十九日,本台官特奉圣旨:近来殿中经历做了么道,便做监司。有司有似这般呵,选法的勾当不厮似有。殿中经历名分,想望的人多有,从今后行了多时的散官,他每到的教做监司,月日浅短的,教做副使,委付者,么道圣旨有来,钦此。命伯撒里为御史大夫制。至元六年,十一月初一日,本台官特奉圣旨:河南省平章伯撒里,教别里怯不花替头里做为头大夫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添行台官禄米。至正元年,正月初一日,钦奉诏书内一款:节该行省,行台,宣慰司等官,既无职田,何以养赡,除俸钱外,每月量给禄米。一品者拾硕,二品者捌硕,三品者陆硕,四品五品者肆硕,六品以下贰硕,于所在官粮内支给。无粮去处,每硕折中统钞贰拾伍贯。命亦怜真班为御史大夫制。至正元年正月初二日,本台官特奉圣旨:教南台中丞亦怜真班、也先帖木儿替头里做大夫,委付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不许连衔署事。至正元年,正月初七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文书里说有,置官风纪,朝廷寄耳目之司;给印同文,柄用表威权之重。洪惟我世祖皇帝,肇建官制,中外立三台,分廉访司为二十二道。欲其振扬风采,而肃清民俗也。然三台设御史七十有四人,各有印信,执法之象,上应太微。政所以示职任之尊,而临事得以自便也。夫何近年以来,或选非才,浸讹旧典,劾一官则众人共署,保一人则阖院同佥;议论之间,高下其事;一堂之内,自相矛盾。因而乖争凌犯,并及其人。至于机事不密,则又互相弹纠,执罗诬罔,靡所不为。殊失朝廷建官之意,大伤风宪用人之公。今后监察御史,除分省出巡守院,得以同事外,凡弹劾、保举、建言,及其馀一切章疏,既各有印信,不许连衔并署,以昭体统之大,而著礼分之宜,以彰司宪之严,而增纪纲之气。登是职者,彼此相规,人人自勉,庶几有以合朝廷初设台察之旧制,公道幸甚。的说有俺商量来,依着监察御史每说来的教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

  监烧昏钞官不许差除。至正元年,二月二十四日,中书省官,本台官奏:在先在京烧毁昏钞,省台委官监烧。其间因著别差使,并其余处聚会,误了烧钞的上头。至顺二年,至元三年,二次奏奉圣旨,省台已委烧钞官,除圣节贺正,迎接诏书外,其余圣旨御香,并各寺院里聚会,都不教去,推事故不聚会烧钞的,教要罪过来。如睚今自泰三年到今,追补下的昏钞,至元折中统壹拾玖万玖阡馀锭。前后十有馀年,累次委官监烧。或推托事故,或营求差除,或虚使司属人等,相约聚会日期,迁延畏避,俱不烧毁。因而耽误,以致钞法涩滞,奸弊滋生。似这般怠慢不整治呵,如何中?有俺和台官每一处商量来,今后省台官烧毁各季并积年昏钞,除圣节贺正,诏书妨务一日,其馀圣旨御香,并各寺院里聚会等,俱不许妨务,及不得推托事故不聚。经营差除,须要每日赴库,检闸烧毁过钞数。五日一次,登答开呈,直候烧毁了毕,方许还职。本烧钞未毕,诸衙门不得差除。虽经别除,不得之任。虽有差遣,亦不得承受。似这般不行遵守,违犯的要罪过黜罢,其馀行省、宣慰司、廉访司,烧钞去处,都这般教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下名御史审囚烧钞。至正元年,二月二十四日,本台官奏:审囚烧钞,是重勾当。有俺众人商量来,今后教下名御史审囚烧钞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御史职专体察。至正元年,三月十三日,本台官传奉圣旨:省,院,台,宗正府,翰林院官一处,将丑汉的勾当问者,么道传了圣旨来。立台呵,为体察的上头立著。有来依前例,教他每问俺体察呵,怎生么道奏呵,奉圣旨审囚去呵。监察御史一处,不去那甚么,圣旨有呵。台官又奏,审囚去的,是体问的事,有这勾当里一处问事呵,初间的事有,倘或有差错呵,教谁体察有。则教他每问了的,后头教俺体察的,圣旨知道也者。么道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不许越道辩明。至正元年,七月十一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文书里说,近年以来,被劾官吏,或因脏滥不法,或因杂进不应,轻则黜退,重则追夺。其间实迹著明者有之,快一时之意,饰词毁败者,亦有之。既而言官升转,众论不服,遂与辩明既多,是非淆乱。其当辩者,固足以伸公论。其不当辩者,亦以公论行之。执简纷纭,台纲安在?今后元系行台及各道廉访司弹劾追问者,必须经由本台本道辩明。其各道廉访司官吏被劾者,亦必须本道体覆声迹,御史辩明,然后各处伸论。庶几事实不紊,曲直易明。蒙古色目官员辩明者,汉人官员体覆。汉人辩明者,蒙古色目体覆。辩明体覆,既得其实,明示改正。辩明体覆,不得其实,亦合明示其误。如此,则守职益谨,纪纲益重。弹劾者不敢以轻,辩明者必合于公论,奸邪者不可以侥幸矣。宜从宪台闻奏,为例遵守。说有俺商量来,监察御史每说的厮似的一般有。今后蒙古色目官人每,辩明的人呵,汉人官人每体察者。汉人官人辩明的人呵,蒙古色目官人每体察者。么道做例者,两台各道廉访司里,行将文书去教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御史不许再任。至正元年,十二月十八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呈,近年以来,曾任内台监察御史人员,以后复擢是职。初任之人,见事可言,或有顾忌。以为是职,后可复得,必迁延岁月,以待后日尽言,往往流为废职。今后莫若曾任内台御史者,不必复除是职,如此,则初任人员,无有后日之望。则必见事力陈,公道幸甚。么道说有俺商量来。御史之设,肃清风纪,绳纠奸邪,实要且重。若令复任,揆诸宪体,有所未宜,合准所言。今后曾任御史者,不许复职,其有选衙门选用御史不相应者,本台回奏。其于纲纪似为便益,为例遵守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也先帖木儿为御史大夫制。至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本台官特奉圣旨:枢密院知院也先帖木儿,教亦怜真班替头里做大夫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审囚官不许别除。至正二年,四月,中书省付:至正二年,四月初九日,中书省官奏:京师四方辐辏,词讼繁多,有司系囚,时常盈狱。比者五府审囚,官吏托故不聚。久禁囚人,明正其罪者,百无一二。死于囹圄者,十有八九。致使凶顽恶少之徒,不知警畏。狱囚淹延,实在于此。俺商量来,今后五府审囚官,除圣节正旦,拜贺表章,迎接诏书外,自至正二年夏季孟月为始,审理当年春季罪囚。每日早聚晚散,参考审理。应禁囚徒,若大情已定,脏验明白,轻者即与决,重者就催有司,疾早依例结案。不出季分,须要遍历审理,勿得推称小节不完,故延其事。仍于季月二十日已里,先行呈省,催差次季官员教替。都省凭此,付院,台、宗正府等衙门,随即差官,依上接审,毋以限逼为辞。故留合录囚徒,续具审过,已未断罪囚,起数开呈,又已委五府官审理未毕,不许别除。虽有除授,不许之任。亦不得别行差占,违者挨问究治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作新风宪制。至正三年,三月十二日,钦奉圣旨,谕中书省,枢密院,内外百司官吏人等:世祖皇帝,立御史台,膺耳目之寄,振肃纪纲,表正官府,绳纠奸贪,审理冤滞,考覆文牍,咨询民隐。由朝廷以及万方,清风俗而正宪度,治道所系,委任匪轻。今命御史大夫伯撒里,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首振台纲,作新风宪。中外之臣,恪守成规,毋旷厥职。其有不公不法,蠹政害民者,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纠按。事效著明,别加升擢。若乃循私受贿,释败宪纲加重论罪,已有定制,声迹不佳,即听注代。风宪追问之际,诸王附马,并各衙门,及近侍人员,毋得侵扰沮坏。继自今以往,风纪臣僚,其遵守成宪,务在必行,毋为文具。合行事理,条列于后。在内御史台,弹劾中书省,枢密院等,内外百司,奸邪非违。在外行御史台,廉访司,弹劾行中书省,宣慰司,以下诸司官吏,奸邪非违。凡察出诸衙门公事,除行省官,首领官,茶盐运司官,首领官申台。其馀合追问者,所司即便发遣,务在明于分守,以振宪纲。监察御史,廉访司官,举荐廉能官员,可任风宪者,须具德望才能,施于有政,迹效昭著,惠利及民。其实保结举明,移文同僚覆察,备具举察官姓名,呈台登薄,以备选擢。毋涉泛滥。内外监察御史,今后守省,体覆声迹,不过九月初旬,必须遍历事毕,方许回还。各道分司,以时巡历,所务咨询,民庶利病,举察官吏贪廉。今后每岁须以八月中出巡,次年四月中还司,仍具出巡还司日期申台。夏季审囚,不过六月初旬。重囚催督有司,疾早依式结案。轻囚即与决。具审断过,起数开申。如托故愆期,及巡历未遍,事应结绝而以小节故延其事,从监察御史体察纠劾,书吏断罪黜退。分巡书吏奏差,回避元籍,先役处所。学校育材之地,农桑衣食之本。水利水害,民政之先务也。有司官府,不能举职,以致废驰。仰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所至之处,勉励觉察,务臻成效,母事虚文。风宪官,无故不得擅自离职。其已除官员,验治装月日,地里远近,须要到任。如果必合回避,具实申台。妄称事故回还,及违期不即赴任者,风宪毋得录用。纠言官吏,已有成宪。今后事在赦前,罪既遇原,不在纠劾之限。其风宪官吏,罪迹明白,并听纠察。设官分职,各有攸司。御史台官,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肃清风化,辩理冤滞,体覆体察,建言纠劾,乃其职也,今后不许与各衙门追问公事,监捕盗贼。曾经监察史,廉访司纠问责断之人,不得挟雠摭拾,言告元问官吏。果有称冤事理,在内赴御史台,在外赴行台陈告。别行委官归问,实有冤抑,随时改正。元问官吏,量事轻重究治。若元问是实,加等断罪。其馀风宪,合行事理,并依世祖皇帝立御史台以来,累降圣旨条画施行。辩明不覆察。至正三年,四月初六日,本台官奏:在先监察御史动文书弹劾的人行,辩明改正呵,无覆察的文书呵,休教奏者。么道奏着,有来俺商量来。似这般行呵,事上窒碍的一般有,今后监察御史辩明改正的文书,俺看了是实呵,不著覆察。依前例教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分捡奏事。至正三年,七月十五日,本台官特奉圣旨:监察御史,并廉访司官,不捡甚么勾当题说呵,恁台官分捡者。合我根底奏的奏者,合结绝的恁结绝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分巡日期。至正四年,三月十九日,本台官奏:南台咨,海北道廉访司申,元统三年,七月十八日奏,准云南、广、海地面,多系烟瘴,官吏出巡,十月初间分巡,次年二月末旬还司。至正三年,七月初二日,钦奉圣旨,各道分司,每岁须以八月中出巡,次年四月中还司。理合申禀,么道说将来,有俺商量来。云南、广、海等处,烟瘴地面的上头,分司出去的,依着在先旧例教行。别个各处廉访司分司出去的限次,依至正三年开来的圣旨行呵,怎生奏呵,那般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也先帖木儿,帖睦尔达实并为御史大夫制。至正四年,八月三十日,也可怯薛第三日。兴圣殿东鹿顶殿里,有时分,对云:都赤蛮子殿中,卜颜不花,俺都剌蛮,阿鲁秃右丞相,太平平章,冯侍御,臧普治书等,也先帖木儿大夫根底,特奉圣旨,伯撒里根底。与了太保名分。如今也先帖木儿你做为头大夫者,么道有圣旨呵。也先帖木儿大夫奏:奴婢年幼,事上不省的,上位可怜见,着自从台里第二大夫名分,委付的。其间自己不能的意思么道,想着有来。如今上位将奴婢这般。可怜见台里教为头委付呵。大勾当里有窒碍的一般可怜见呵,伯撒里大夫,从前出气力,得好名儿的人有,教他依旧为头。也先帖木儿做第二,与上位出气力,么道奏呵,奉圣旨。自从台里委付你,到今这几年我心得安有,休推辞者,么道圣旨了也。又帖睦尔达实平章根底,特奉圣旨,也先帖木儿替头里做大夫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加授散官。至正四年,十一月初四日,中书省付,至正四年九月十八日,阿鲁图右丞相根底,将奉圣旨:节该台大夫也先帖木儿根底,与开府仪同三司散官,帖睦尔达实根底,与银青荣禄大夫散官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又至正四年,九月二十七日,中书省官奏:教也先帖木儿大夫,帖睦尔达实大夫,两个知经筵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不拘资格。至正五年三月,中书省付,至正五年,二月二十四日中书省官奏:俺根底御史台官,备著监察御史文书里呈。爵禄者,乃励名节之器。铨衡者,实赏罚之权。今乃限以资格,其人亦恐难其选也。今后省院台选用,悉遵旧制,不限资格,惟务得人。度材而任职,量能而授官。如是则贤否无并进之患,而朝廷有得人之实。么道呈文书的上头,教吏部定拟呵。积劳升转,自有常规,简拔贤材,难拘资格。合准监察御史所言,除省院台选用人员,不在超越之限,其馀有选衙门,悉遵定制的说有。俺商量来,省院台选用好人,依先例不限资格,其馀有选法衙门,依部家定拟来的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不拘月日。至正五年四月,中书省付,御史台呈,至正四十二月二十一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呈,检会到至元新格内一款:诸职官随朝三十个月为满。在外三周岁为任满。钱谷之日,各以得代为任满。吏员须以九十个月方许出职。由职官转补者,同职官例。若未及任满,本管官司,不得动公文,越例保升。果才干不凡有事迹可考者,从御史台察举。其非常选所拘,若急阙人材职相应者,临时定夺,钦此。除钦遵外,近自元统年间诏旨,天下节该,并依世祖皇帝定制,伏睹圣朝,奄有四海。爰立省部台院,总握机务。至于钱粮选法,礼乐刑政,纠劾不法,一切军国重事,靡不关系。所设官吏,若非才德兼茂者,难膺斯任,实要且重。比之其他衙门,大不相侔。世祖皇帝,酌古准今,已有成宪。其用人之际,虽有月日定规,然奖才俊,未尝惜爵。何也?省院台衙门,掾译史吏员人内,果有才器不凡,行能昭著者,不以月日所拘,使之显达,以备将来之用。所任之才,往往可考,行之百年。近因铨衡之官,本救一时之弊,更易良法,一概将内外大小诸衙门,未换授人员,无论贤否大小,俱以九十个月为满,方许出职。是以弃才能而尚年劳,舍英俊而数月日。考之古今,实有任用之盛典。以此参详,今后选用人员,果有才干不凡,行能超异者,其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六部,察院,掾译史,并遵旧制。或以不拘月日选擢,或以近及两考选取。如此,则贤才不滞于下,后进得达于上。缘系为例事理,宜从宪台闻奏,具呈中书省施行。公道幸甚。么道说有,又南台家为这事,咨将文书来有,俺商量来,省院台掌管重事,有如今行与省家文书,这三个衙门,蒙古必赤掾史,通事,知印,宣使。但是勾当里行的人每,内将他每好的月日,到两考的勾当里委用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除外,具呈照详,送据吏部呈,议得御史台奏准。省,院,台,这三个衙门,蒙古必赤掾史,通事,知印,宣使但是勾当里行的人每,将他每好的月日,到两考勾当里委用,以此参详,即系宪台奏准圣旨事理。如蒙准呈,宜从都省钦依闻奏相应,具呈照详。得此。至正五年,四月初一日,中书省官奏:俺根底,御史台官,备著监察御史文书奏了。省,院,台,蒙古必赤掾史,通事,知印,宣使,但是勾当里行的人每,内将他每好的月日,到两考的勾当里委付。么道呈文书的上头,教吏部定拟呵,依着台家奏来的教行的说有,依部家定拟来的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作新风宪制。至正五年,七月二十五日,钦奉圣旨:惟我世祖皇帝,混一区宇,设官分职,各有攸司。爰立御史台,表率百官,澄清庶务,宣明教化,纠劾奸贪,治道所系,委任非轻。虽尝颁示戒谕,尚虑司民政者者,失于抚治,居风宪者,怠于纠察。今特命开府仪同三司也先帖木儿,银青荣禄大夫帖睦尔达实,并为御史大夫,振肃台纲,作新风纪,布告中外。凡在官守,遵我宪度,恪共乃职,期于政肃民安,令行禁止。敢有欺公玩法,怙势蠹政者,宁不知惧?所有申明,及合行事理,条列于后:在内御史台,纠劾中书省,枢密院,以下百司。在外行御史台,廉访司,弹劾行中书省。以下诸衙门,奸邪非违。务在明于务守,以振宪纲。内外大小官员,不公不法,监察御史,廉访司官,有能尽心体究者,量加优擢,其或情败法,不守宪章,纠弹黜退。内外诸司,各有攸职。风宪之任。专以纠察。非奉特旨,诸衙门不得奏委,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一同追问公事。举善荐贤,为治之要。今后监察御史,肃政廉访司官,每岁各举所知职官一员,称其才器,堪充何职,以凭擢用。须开著明政绩,不得泛言其善。不如所举,或犯脏私,其元举之官,斟酌轻重黜降。怀才抱德,隐晦不仕者,亦听荐扬。风宪官吏,不先正己,何以责人。凡在台察,并宜公勤奉职,廉慎律身,无参清要。严行约束吏属,毋令擅作威福,废驰纲纪,各道廉访司官等,公务勤堕,行止臧否,监察御史每岁出巡所至之处,体覆声迹,例应随即呈报,以凭黜陟。如或毁誉失真,善恶不实,违期不行申报,元体覆官,并仰黜退。内外大小官吏,若犯贪污,不公不法等事,其父兄子孙弟侄,事不相干,罪不相及者,不许因而一概纠劾。各道分司,以时巡历,已有定制。务在审决狱囚,刷磨按牍,咨询民隐,按劾非违。今后须要依期出还,毋旷厥职。曾经监察御史,廉访司纠问责断之人,不得摭拾告言元问官吏,果有冤抑,在内御史台,在外行御史台,依例陈诉。其或虚诬,罪宜加重。台察一应合行追问事理,中间诸人毋得侵扰沮坏,犯者以违制论。该载不尽,风宪合行事理,并依世祖皇帝立御史台以来,累降圣旨条画施行。命太平为御史大夫制。至正五年,十月初二日,阿鲁图怯薛第二日,明仁殿里,有时分,也先帖木儿大夫,朵儿只殿中有来,教太平做御史大夫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不许奏委追问。至正六年,正月二十九日,本台官奏:省官每俺根底与将文书来,为颜伯只鲁坚,禁地里贼人入丢了的上头,省台也可鲁忽赤里差人教问去者。么道说将来有,在先行来的,作新风宪圣旨,诸衙门问呈呵,不得奏委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同追问公事。么道开读了圣旨有来,俺商量来,依着在先已了的圣旨,如今台里不教差人,教他每问了呵。俺专差监察御史牒审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

  命亦怜真班为御史大夫制。至正六年,七月初八日,本台官特奉圣旨:教亦怜真班,也先帖木儿替头里做台大夫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作新风宪制。至正六年,八月十一日,钦奉圣旨:谕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暨内外大小百司:昔我世祖皇帝,临御天下,治具毕张。谟猷宏远,爰立御史台,以司纠劾,肃清风化。列圣相承,恪守成规,罔敢或坠。朕自即位以来,于兹有年,日夕警惕,重惟祖宗致治之勤,台察耳目之寄,已赏戒饰中外,凡在庶官,各共乃职,俾吾民咸享有生之乐。尚虑诸司,失于奉行,风纪怠于纠察。夙夜轸念,罔释于怀。今命知枢密院事亦怜真班,宣徽院使太平,并为御史大夫,首振台纲,作新风宪。尔内外大小官吏,敢有释我彝宪,病我黎元,贪墨不公,怙势玩法,纠问之际,沮坏风纪者,事无巨细,悉加纠劾。务彰善以瘅恶,毋吐刚而茹柔。期于纲维振扬,庶政修举,副朕寄托之意焉。若或恃此妄行,宁不知惧?所有具载,不尽事务,并依世祖皇帝,与累朝已降圣旨条画施行。故兹戒谕,想宜知悉。隔越行私。至正六年,十月十一日,本台官奏:风宪宏纲内一款。至正二十一年五月,内外台监察御史每,有保举人员,多不呈台。今后凡保举官吏,及草泽之士,并须指陈实迹,呈台定夺。不得擅行公文于各道提刑按察司,及诸衙门,保举委用。其诸衙门,亦不得承受所责。公道开明,仕途清肃,无倚公济私之弊。俺商量来,今后依旧例,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内外各衙门里,休行移保举的文书者。若不呈台,车取便径直保举呵,将他每见行的勾当里黜退了,风宪再不录用。各衙门如承受保举的文书呵,首领官吏依不应例断罪呵。怎生奏呵,奉圣旨各衙门如承受保举的文书呵,首领官吏依不应例罪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照刷内史府文卷。至正六年十二月,中书省付,至正六年,十二月初九日,中书省官奏:世祖皇帝时分,设立御史台衙门,将但凡有印信衙门文卷,监察御史照刷有来。这里的,并斡耳朵思内史府衙门文卷,监察御史不曾照刷的上头,委付来的人每勾当里不用心,将衙门的事务好生怠慢有。监察御史建言,合照刷么道说来。俺众人商量来,如今行与御史台文书,今后将这里的,并斡耳朵思内史府,及司属衙门文卷,依着其馀衙门例,教监察御史照刷呵。怎生奏词,奉圣旨那般者,钦此。御前开拆。至正七年,正月初五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文书里说,钦惟世祖皇帝,立御史台,以为耳目之寄,纪纲之托,不为不重,设监察御史三十员。振扬中外,纠劾奸邪。事关机密重事,许从上听,取自圣裁,实我皇元累朝之令典,载在方册,昭然有考。若以监察御史,所言重事,令台臣开视,然后闻奏,不惟上下之情不通,恐负世祖皇帝始设谏官之美意。如蒙闻奏,今后监察御史所言机密重事,必合上听者,遵依世祖皇帝旧制,仍复御前开拆,公道幸甚,么道说有,俺商量来,监察御史题说的是的一般有。皇帝开读的诏书上,并依世祖皇帝旧制,行的其间,御前开拆,关系机密重情有。今后若有御前开拆的文书呵,御前开拆呵。怎生奏呵,奉圣旨,监察御史每题说的是。有关系国家重事,依世祖皇帝旧制,咱每前面开也者。除这的外,弹劾人的文书,并其馀的勾当有呵,恁台官分捡着可行的奏者,不可行的休奏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改除审囚烧钞御史,至正七年,正月初七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文书里说,法有未通,官难遵守。事涉非便,理宜更张。照得审囚烧钞,未毕虽经改除,不得之任。切详改除官员,或风宪除充省部,或省部除充风宪。新除衙门,职任果与同署,官不相妨碍。犹或庶几,中间倘有干系。上司司属,既已听蒙圣旨,钦受别除,若复勒令,依前列坐同署,上下礼体所拘,不惟使人彼各不安,其于事实未便。今后已委审囚烧钞官员未毕,除各衙门差占,听依旧例。如果钦蒙改除,拟合别行差委,庶几不致妨碍,于事便益。如蒙闻奏,遵守相应。么道说有,俺商量来,监察御史每题说的是的一般有。监察御史每审囚烧钞,其间休教推称缘故者,别勾当里委付了呵。随即俺他替头里,别差委监察御史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

  命纳麟为御史大夫制。至正七年,三月十四日,本台官特奉圣旨:南台大夫纳麟,教做内台左大夫,疾忙教铺马里上来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掾吏毋言官长。至正七年,三月二十四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文书里说,礼分之端既明,风俗之本自厚。切见幕职,及为掾吏者,多与同僚官长议论不同,常怀仇怨。及居风宪御史,车取诬言已前官长。冤屈莫伸,是非难辩,每每有此。今后尝为幕职及掾吏者,不得妄言已前同僚官长,庶革浇薄之风,以厚教化之本,么道说有,俺商量来,依着监察御史题说的教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书吏声迹。至正七年,三月二十四日,本台官奏:俺商量来,三台察院书吏,各道廉记司书吏,奏差人等,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将他每声迹了的,或因事黜退了的,却随即辩明;依旧还役行呵,勾当里好生窒碍有。今后声迹及因事黜退了的,风宪里再休用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分捡奏事,至正七年,四月十九日,本台官特奉圣旨:监察御史题说的文书,台官每不看过。径直我根底教听读有。今后监察御史,不捡甚么题说的文书有呵,恁台官每先看过,合奏的我根底奏者,不合奏的恁结绝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命朵儿只为御史大夫制。至正七年,五月初三日,本台官特奉圣旨:江浙省丞相朵儿只,做御史台右大夫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纠言辩明。至正七年,五月二十七日,本台官奏:监察御史文书里说,切惟御史之官,以言为责。言之可采,允自宸衷,言不可采,并不加罪。此列圣不易之规,谏官世守之法。事涉追问,照刷书吏司文之言关机密。纠弹不与,不惟漏泄是防,实乃体统所系,使书名于纸背,尤宪式之所无。凡开洗涤之门,诚虑吏民之枉,或尤辩者之滥,良宜分捡以行。一概置之不论,冤者何由得雪。且人之冤抑,宁有尊卑?今吏人不许辩明,是微者独无冤抑,岂理也哉!今后莫若令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凡纠言辩明,无分有司,风宪官吏,及相该官长奸恶,必合纠言者,开具实迹。纠言冤抑,必合辩明者,详察情状辩明。言官除坐罪之条,书吏去与事之弊。庶几是非公而黜陟平,言路通而纲纪正。如蒙闻奏,公道幸甚。么道说将来有,俺商量来,依着监察御史每题说来的教行呵。怎生奏呵,奉圣旨。为这的每上头题说的言语不厮似呵,伤他每呵,如何中?将无罪过的好人入罪,言的每根底是的不说。倚恃著泛滥言呵,咱每怎么分捡,奖进好人,黜退歹人呵。这的是整治百姓繁要的勾当有。今后寻走欠著诬枉将好人每入罪,说的人每根底,恁将御史每言来的是的不是的,分捡了奏呵。轻重的我识也者,其余依着监察御史每题说的行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越道弹劾。至正七年,正月二十三日,特奉圣旨:内台行台廉访司官,各有按治地面。越道言人呵,不厮似有。今后果有合言的人呵,将各自按治的地面里人言者,越道休言者,于国便民的勾当有呵,休分捡题说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毋言赦前事。至正七年,六月二十一日,本台官特奉圣旨:赦前的旧勾当休言者,么道行了诏事来。后头再说的上头,大勾当里好生窒碍有。若这般言呵,在后多人如何取信,整治勾当难有。如今恁行台各道廉访司里,行将文书去,诏书已前的旧事休言者。果实做贼说谎的勾当有呵,依体例言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作新风宪制。至正七年,七月十七日,钦奉圣旨,谕中书省以下,内外诸衙门官吏:惟我世祖皇帝,继天立极,迈德庇人,致俗化于和平,拯生灵于涂炭,立中书省,总理庶务;建御史台,纠按百司。犹股肱耳目之相资,规矩准绳之相正。列圣世守垂九十年,功存于人,泽流于后,肆予小子,获缵鸿基。念祖宗创业之艰难,思古今守成之不易。惧德弗嗣,罔敢怠荒。然以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弗精委任,遽隳纪纲。系狱之囚,冤抑莫释。在位之士,奸恶犹存。耕桑废于田庐,风俗趋于浇薄。重以和平未洽,灾荐臻,水旱连年,盗贼时起,富民被掠,农人阻饥,得非股肱,失于维持。无乃风纪怠于纠察,缅求其故,咎实在予。今命金紫光禄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朵儿只,银青荣禄大夫、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御史大夫纳麟,为御史大夫,振举台纲,澄清天下。同心协力,弼成治功。期于贤才登庸,奸恶屏息,风俗淳厚,中外治安。以尽汝事上之诚,式副朕责成之意。所有宪台,作新事宜,条列于后:三台中丞以下官员,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凡利害可以典除,军民休戚,切于时政者,皆职分之所当言,各宜尽心敷陈,以备采择。御史台,置建言簿,考其在任久近,所言事大而且多剀切,忠尽者升擢。监察御史,体覆廉访司官声迹,往往失于轻忽。今后所至之处,一一咨询,置司去处,再加访问。所闻善恶皆同,又考覆踪迹,以验人言,必得其实。然后随其声迹善恶,开具呈台。其或失于询访,独见偏听,致使毁誉乱真,善恶失实者,元体覆官,并依旧制黜退。廉访分司,凡有会议公事,议拟未当者,总司驳回,再行追问。行过文案,总司参照检举,果有差错,随即改正。此旧章,行之有素。比年以来,分司官多饰非自是,恶人规正。总司官复因循顾忌,不即拟决,以致公事差错,为弊多端。犯者分总司官,从巡历监察御史纠呈,书吏就便黜退。御史台,擢用监察御史,廉访司官,必选历练老成,有学有识之士为之。膺是选者,亦当洗心涤虑,公是公非,官吏奸贪,毋惜尽言。善良冤抑,须为辩理。务要纠必当罪,辩必当冤,以称朕求治之意。如纠弗当纠,妄构无稽之语;辩弗当辩,强为饰非之词。考验得实,风宪毋得再用。监察御史,廉访司,审理罪囚,凡遇贼仗,证验明白,轻者随即发落,重者督并有司。疾早结案。母以小节,故延其事,以致非理死损。事毕,具审断起数呈台,以考勤惰。有司官将应断罪囚,托故淹禁者,监察御史,廉访司究治。诸禁囚,枷锁监收,钦食治疗,具有成法。近年有司,失于奉行。畏风宪之审录,恶上司之驳问。往往将病囚,不即治疗,无粮者弗与饮食,甚者托以患病,其实抑死狱中。使为恶者,失正其罪;冤抑者,含恨九泉。监察御史,廉访司严加究治。近年水旱荐臻,郡县失治,盗贼切发,百姓被害。有司不即申报,或申报不即收捕,虚文会合,贼东已西。兵弗教阅,器不坚利,忽遇贼兵,反为所胜。仰监察御史,廉访司,多方设法,督并有司,务要盗息,毋事虚文。弓手专一捕盗巡防。近年以来,本管官员,及过往使客,往往差占,有防巡捕。违者,监察御史,廉访司究治。廉访司,亦不得多馀占使迎送,违者,监察御史体察。军官所获俘馘,申报不实,或临事失机,致贼猖獗,及无功妄称有功欺诳,觊见爵赏;或将所部功赏,增感隐漏,以致有功解体,侥幸得计,监察御史,廉访司,严加纠治。和顾和卖,对物两平支价,形于诏旨屡矣,有司失于奉行。亏价强买,或不给其直,或令百姓输钱,有同差税者。生民困苦,殆不能堪。监察御史,廉访司,严加督并。亏价者,贴还其价;未还者,另还其直;输钱者,追给其主就徵。当该官吏,其减价私买民物者,严加究治。立台置司去处,尤宜严禁吏属,不得亏直买物,分付公私,犯者加等断罪。失于钤束者,监察御史体察。诸职田扰民,虽屡禁治,贪婪者尚循旧辙多取。或令百姓虚包,致使吾民重因,无所控诉。监察御史,廉访司,严加究治。廉访司官多收者,监察御史体察。比年诸衙门,给驿泛滥,以致站户屡佥屡亡。中书省,枢密院,并应给驿衙门,凡起铺马,每季具起数行移御史台,行省,行院等衙门。行移行御史台,宣慰司,元帅府,王传,茶盐运司,万户府,及路府州诸衙门。行移廉访司,内有不应者,随即究治。虽有旧章,多不遵守。今后宜从实检举,泛滥者,须当重治。御史台,行御史台,廉访司,给驿尤宜撙节,以苏吾民。在内八道,从巡历监察御史,取其每秀给驿起数申台;在外十四道,从行台巡历监察御史,依上取具开申本台,移咨御史台。每上下半年,验给驿不应者,依例究治。各道廉访司书吏奏差,名役虽微,所关甚重。比年保举无法,取补失宜。每道籍记百有馀名,少亦不下四五十名,往往请托官府,坏乱纪纲。今后廉访司,不许再行籍记牒发。俟补尽此等,遇有阙,方许依例保举,体覆录用。见役书吏奏差,不得牒发邻道守补。三台典吏,亦俟各道书吏有阙,然后发补。内外察院书吏,亦不得似前预贡。每道书吏,除职官教官八名外,路吏三名,台典吏三名,奏差二名,补用不得跃越。庶几人有定志,吏无冗员。廉访司严行遵守,违者当该正官,首领官,从监察御史纠呈,书吏就便断黜。内外大小诸衙门,掾吏人等,取要新人会钱,所司已尝禁约。比闻不知悔过,取要愈多,仰事俯育,何自而出。今后与者黜罢,见役取者以不枉法论。监察御史,廉访司,常加体察。廉访司约束不严,从监察御史纠呈,犯人就便究治。察院,廉访司,书吏,被劾黜退者,不得于宣慰司、元帅府衙门收补。已有旧章,近年多不奉行。违者,虽有历过月日,追俸还官。当该正官,首领官吏,依例治罪。监察御史,廉访司,常加纠察。诸被问官不得推称事故,擅自赴上。近侍人员,不得朦胧题奏宣唤。诸衙门不得推称有碍见掌公事。闻奏,占不令取问。被问之人,不得摭拾元问,累朝具有禁例。比年违之者众,犯者以违制论。农桑学校,王政之本。不才守令,往往忽之,以致人材废驰,农事不,乡无善俗,野有饿殍,殊失朕育材富民之意。监察御史,廉访司,常加勉励,仍督有司,务臻实效,毋事虚文。常平仓,谷贱增价以,谷贵减价以。乃平之良规,裕民之善政。如有本不敷去处,三台,并各道廉访司,今后但有追到脏罚,接续拨付,以充本,庶几实惠及民。尚德者教化之所先,求贤者邦家之大本。永言兹道,梦寐劳怀。而浇薄之风,趋竞不息,幽栖之士,寂寞无闻。天下有隐居行义,才德高远,晦迹丘园,不求闻达者,监察御史,廉访司,独员保举,覆察申台呈省,以备擢用。该载不尽,合行事理,照依世祖皇帝。立御史台以来,累朝圣旨条画事意施行。纠言。至正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本台官特奉圣旨:在前一个衙门里,厮该来的首领官吏人等,为行事中间差的上头,后来风宪里行呵,记雠动文书,纠言旧官长的,禁了来。在后御史每言着,却教纠言有。我寻思来,薛禅持帝圣旨,俺每有的不是也说呵,是求言纳谏的勾当。有首领官吏人等,不教言在前厮该着的官长,是厚风教的事有,与求言纳谏的勾当,不厮似有。如今恁遍行文书,教禁了者。么道圣旨了也,钦此。

卷之二千八百八

卷之二千八百八

  八灰梅

  总叙

  【周礼】

  《笾人》:馈食之笾,其实干。注:,梅干也。

  【礼记】

  《内则》:桃诸,梅诸。

  【山海经】

  《中山经》《中次九经》:踞山,其木多梅。

  【镇江志】

  梅有白,有红,花皆五出。其实,有圆消梅,葱管消梅,金定梅,苦梅。未熟曰青梅,熟曰黄梅。惟千叶者花而不实。

  【悦生随抄】

  卉木皆盛春气而后发生者,以木旺于寅卯然也。独梅开以冬,其故何哉?盖东方动以生风,风生木,故曲直作酸,则酸者木之性,唯梅之味最酸,乃得气之正,方水为之母,以生之则易感,故梅先众木而花。

  【瓮牖闲评】

  《玉篇云》:与梅同。《字说》云:用作羹,和异味而合之,如媒也。然则梅李字亦可作李矣。

  【陆佃俾雅】

  梅,一名,杏类也。其实酢,子赤者材坚,子白才者材脆。华在果子华中尤香,俗云梅华优于香,桃华优于色。故天下之美有不得而兼者多矣。若荔枝无好华,牡丹无美实,亦其类也。《记曰》:夔其穷与,梅先桃李而华。女失婚姻之时,则感已之不如,亦梅花虽先桃李,然其著实乃更在后则婚姻之年或未慊也。故诗人以兴焉。诗曰:“有梅,其实七兮”,“有梅其实三兮”,有梅,顷筐既之,则婚姻尤晚矣。得及男女之时而已。盖始于季秋,终仲春者,婚姻之时也。三十而娶,二十而嫁者,男女之时也。《周南》婚姻以时。《召南》则男女得以及时而已。且及者,汲汲之词,此其所以浅迫而为《召南》。然则鲁卫之政,兄弟也;周召之化,其父子欤诗曰:墓门有梅,有鹗萃止。“言”墓门之隧,既非梅之所宜生,而鹗之为物,食葚,而甘之以自美。非梅之所能养而美之者也。犹之陈陀无良,师傅养成其质。以至于不义。且鹗所鸣,民有祸。则恶加于万民之譬也。今江湘二浙四五月之间,梅俗黄落,则水润土溽,础壁皆汗,蒸郁成雨。其霏如雾,谓之梅雨,沾衣服,皆败。故自江以南,三月雨谓之迎梅,五月雨谓之送梅。转淮而北则否。亦梅至北方多变而成杏。故人有不识梅者,地气使然也。《传曰》:五月有落梅风,江淮以为信风,亦华信风之类。贾思勰曰:按梅华早而白,杏华晚而红,梅实小而酸,杏实大而甜。梅可以调鼎,杏则不任此用。世人或不能辨,言梅杏为一物,此则北人不识梅也。《诗》曰: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条,柚也。盖柚渡淮而为枳,梅变而成杏。今终南之所生,有条、有梅。而材实成焉。则山之所以美化乃在乎此。以譬则人君之道化也。《书》曰:若作酒醴,尔惟麴蘖,若作和羹,尔惟盐梅。盖造而始之者,麦蘖也;调而成之者,盐梅也。高宗之于傅说,始命之曰,用汝作砺,言命汝作此而已,所谓格则庸之者也。终命之曰。尔惟麴蘖,尔惟盐梅,则其所以待之厚矣。盖麴蘖所以作酒故也,盐梅所以作和羹故也。《七命》云以秋橙,酢以春梅。正言春梅者,春实尚青,解酢故也。《淮南子》注曰:一梅不足为百人酸,喻少不能有所信。故曰:金重于羽者,岂谓一钧金与一舆羽之谓哉。旧说大庾岭上梅,南枝落北枝始华,故文。二人向阳为从,向阴为比。士之趋向,不可不慎也。

  【事类蒙求】

  屈原作《离骚》取众芳草,独不及梅。杨诚斋《和梅诗》序:楚骚远取江篱杜若,而近全梅,岂偶遗之哉?鲁苍山诗:少陵忘却浑闲事,更有离骚忘却梅。

  【事类合璧】

  梅之来久矣,考之前载,其始见于炎帝之经,至于《诗》《书》靡不称述。自是以来,汉见于上林花,魏见于曹林,晋见于江南,南北朝宋见于含章宫,梁见于扬州法曹解舍,隋又见于罗浮松林间。花之名始著见于墨客骚人之手者不一。下逮李唐而至于本朝,其赋咏何多也。然其品类亦甚蕃,有非一言之所能尽。虽其间谱之者不一而足,亦不过随所得而为之,是岂一人两耳目所可得而遍及耶?以见天地之大,造物之巧,穷之而不可胜穷也。物皆然,况梅乎?君子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众。而梅也独先天下而春,是故首及之。

  【老学庵笔记】

  宋初尚《文选》,当时文人专意此书,故梅必称驿使。至庆历后,恶其陈腐,姑一洗之。

  【齐民要术】

  种梅杏

  尔雅曰:梅,也。时英梅也。郭璞注曰:梅似杏,实醋。英梅,未闻。《广志》曰:蜀名梅为,大如雁子,梅杏皆可以为油脯。黄梅以熟作之。《诗义疏》云:梅,杏类也,树及叶皆如杏而黑耳。实赤于杏而醋,亦可生啖也。煮而曝干为苏,置羹齑中,又可含以香口。亦密藏而食。《西京杂记》曰:侯梅、朱梅、同心梅、紫蒂梅、胭脂梅、丽枝梅。

  早梅

  【范石湖梅谱】

  早梅花胜直脚梅,吴中春晚,二月始烂熳。独此品于冬至前已开,故得早名。钱塘湖上亦有一种尤开早。余尝重阳日亲折之,有“横枝对菊开”之句。行都卖花者争先为奇,冬初折未开枝置浴室中,薰蒸令拆,强名早梅,终琐碎无香。余顷守桂林,立春梅已过,元夕则尝青子,皆非风土之正。杜子美诗云:“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惟冬春之交,正是花时耳。

  【曾造类说】

  王沂公曾布衣以所业投吕文穆公蒙正,有早梅诗云:“雪中未问和羹事,且向百花头上开”。文穆曰:“此生已安排作状元宰相矣!”后皆然。

  【石林燕语】

  宋朝状元为相者四人:吕文穆公,王文正公,李文定公,宋元宪公。文穆登第十二年拜相,文正二十一年,文定二十九年,元宪二十七年。文正、文定皆再入,而文穆三入为尤盛。初文正行卷,见薛简肃公其首篇《早梅》云:“如今未说和羹事,且向百花头上开。”简肃读之喜曰:“足下殆将作状元了,做宰相耶?”

  【马明叟实宾绿】

  五代僧齐己,善于风雅。郑谷任袁,齐已一日携所为诗往渴之中有《早梅》云:“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谷笑曰:“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为佳”。齐已跃然叩地设拜。

  【王剡录】

  《早梅花赋》:韵胜群卉,花称早梅,禀天质之至美,凌岁寒而独开。标致甚高,敛孤芳而静吐;阳和未动,搀春色以先回。原夫尤物之生,英姿特异,方隆冬之届候,属祈寒之鼎,至瞻远岫兮无色,盼丛条兮失翠。彼美仙姿琼,存幽致。春风万里,报南国之佳人;香艳一枝,富东君之妙意,观夫离类绝俗,含新吐奇,妙有江山之兴,萧然风露之姿。气韵雅甚,精神远而。雪满南枝,想梁园之未赋;春生寒谷,鄙邹律之潜吹。其时掩冉半开,娉婷一笑,绚红日以朝映,耿青灯之夜照。何郎秀句,不足以咏其妍;徐熙淡墨,不足以传其妙。城隅璀璨,遥瞻妍女之殊;月下横斜,乍识鲛人之燎。至若霜岛寒霁,江村晚晴,竹外烟袅,松间雪清。恼远客以魂断,悦幽人之眼明。语其能则洁而无滓,穷其用则大而难名。倘遇兵尘,可止三军之渴;如逢鼎味,堪调一相之羹。譬夫豪杰之士,岂流俗之能移;节义之夫,虽厄穷而愈厉。时当摇落之后,气极严凝之际。兹梅也,排风日而迥出,傲霜雪而独丽。色靡竟于阳春,志可期于晚岁。所以兴动钱塘之老,妙语增新;香贻陇首之人,芳期远契。彼清露兮,被三径之菊;彼光风兮,泛九畹之兰。欹红蕖于夏永,破丹杏于春寒。丽质鲜妍,则比我已远;高情潇洒而方兹实难。塞曲悲凉,望作南楼之弄。诗魂飞动,尚留东阁之观。于是倚槛痴神巡檐,搔首,眷落英之着袂,折粉香而在手。吾方破闷析醒于此焉,信花中之未有。

  【唐谢燮诗】

  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

  【杜工部集】

  《和裴迪登蜀州东亭送客逢早梅相忆见寄》:东阁官梅动诗兴,还如何逊在扬州。起得称情。此时对雪遥相忆,送客逢春可自由。幸不折来伤岁暮,若为看去乱乡愁。亦宛娈沉著江边一树垂垂发,朝夕催人自白头。梦弼曰:何逊尝为广陵记室。按集有《扬州早梅诗》。葛常之语《韵阳秋》云:杜诗“东阁官梅动诗兴,还如何逊在扬州”。按《逊传》,无扬州事,而《逊集》亦无扬州梅花诗。但有《早梅》诗云:“免围标物字,惊时最是梅。衔霜当路发,映雪凝寒开。枝横却月观,花绕凌风台。应知早飘落,故逐上春来。杜公前诗乃逢早梅而作,故用何逊事。又“朝洒长门泣,夕驱临邛杯。应知早飘落,故逐上春来”却月、凌风,皆扬州台观名尔。近时有妄人,假东坡名,作《老杜事实》一编,无一事有据。至谓逊作扬州法曹,解舍有梅一株,吟咏其下。岂不误学者?

  【韩昌黎集】

  《春雪间早梅》:“间”或作“映”。梅将雪共春,彩艳不相因。逐吹能争密,排枝巧妒新。谁令香满座,独使净无尘。芳意饶呈瑞,寒光助照人。玲珑开已遍,点缀坐来频。那是俱疑似,须知两逼真。荧煌初乱眼,浩荡忽迷神。未许夏华比,从将王树亲。“从将”或作“将从”。孙曰:杨雄《甘泉赋》:翠玉树之青葱兮,璧马犀之磷立扁。先期迎献岁,韩曰:《楚词》:献岁发春。更伴占兹辰。或作晨。愿得长辉映,轻微敢自珍。微或作严。

  【柳宗元集】

  早梅发高树,迥映楚天碧。朔吹风票夜香,风票与飘同。繁霜滋晓白。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水隔。寒英坐销落,何用慰远客。

  【戎昱诗】

  一树寒梅白玉条,临村路傍溪桥。应缘近水花先发,疑是经春雪未销。

  【李义山诗】

  《酬崔八早梅有赠兼示之作》:知访寒梅过野塘,久留金勒为回肠。谢郎衣袖初翻雪,荀令薰炉更换香。何处拂鹏资蝶粉,几时涂额藉蜂黄。维摩一室虽多病,亦要天花作道场。

  【许浑郢州集】

  《闻薛先辈陪大夫看早梅因寄》:涧梅寒正发,莫信笛中吹。素艳雪凝树,清香风满枝。折惊山鸟散,携任野蜂随。今日从公醉,何人倒接离。

  【吴融诗】

  《灵池县见早梅》:时太尉中书令京兆公奉诏讨蜀,余在幕中。小图晴日见寒梅,一寸乡心万里。春日落时抛笠泽,战尘飞处上琴台。栖身未识登龙地,落笔元非倚马材。待勒燕然归未得,雪枝南畔少徘徊。

  【罗邺诗】

  《早梅》:缀雪枝条似有情,凌寒澹注笑妆成。冻香飘处宜春早,素艳开时混月明。迁客岭头悲袅袅,美人帘下妒盈盈。满园桃李虽堪赏,且要东风晚始生。

  【崔道融诗】

  《对早梅寄友人二首》:忆得前年君寄诗,海边三见早梅词。与君犹是海边客,又见早梅花发时。忆得去年有遗恨,花前未醉到无花。清芳一夜月通白,先脱寒衣送酒家。

  【李绅诗】

  《早梅》:早梅花满枝枝发,东风报春春未彻。紫萼迎风玉珠裂,杨柳未黄莺结舌。委素飘香照新月,桥边一树伤离别。游荡行人莫攀折,不竞江南艳阳节。任落东风伴春雪。

  【元微之诗】

  《赋得春雪映早梅》:飞舞先春雪,因依上早梅。一枝方渐笑,六出已同开。积素光逾密,真花节暗催。抟风飘不散,见忽偏摧。郢曲琴空奏,羌音笛自哀。今朝两成咏,翻挟昔人材。

  【方玄英诗】

  《胡中丞早梅》:不独闲花不共时,一株寒艳尚参差。凌晨未喷含霜朵,应候先开亚水枝。芬郁合将兰并茂,凝明应与雪相知。谢公吟赏愁飘落,可得更拈长笛吹。

  【陆凯诗】

  《寄早梅》: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僧齐己诗】

  《早梅》: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映春台。

  【朱庆馀诗】

  天然根性异,万物尽难陪。自古承春早,严冬对雪开。艳寒宜雨露,香冷隔尘埃。堪把依松竹,良涂一处栽。

  【张舜民郴行录】

  《舟行湘岸见早梅盛开》:江上篱边见早梅,天寒地暖数枝开。为怜北客漂流远,偷报东君信息回。香气轻于新酿熟,襟怀重似故人来。舟中莫问无兼有,急急呼儿贳酒杯。

  【梅圣俞诗】

  《早梅》:江南近腊时,梅亚雪中枝。一夜欲开尽,百花犹未知。人心空共惜,天意不教迟。莫迓无浓艳,芳筵最好吹。《依韵僧圆觉早梅》:江南自寒苦,花不与时同。清向三冬足,香传一国中,云湖藏旧市,雪树认新丰。未有亏冰素,随妆入汉宫。

  【李跨鳌集】

  《次韵子温早梅》:霜多未叶太孤寒,欲向春前倒树开。莫道东风无意在,馀香看即度墙来。《早梅》寂寞玄崖宅有神,冷香寒色漏天真。感深暖日常为力,杰出飞霜恐后春。千里故人何以寄,一枝幽意望谁亲。孤标若值芳华苑,羞与妖红碧树邻。

  【邵子击壤集】

  《和商洛章子厚长官早梅》:只应王母专经巧,剪碎天边乱白云。无限清香与清艳,樽前饮享尽输君。梅覆春溪水山,梅花烂熳水潺。南秦地暖开仍早,北至春初已数番。群芳万品递相催,若说高标独有梅。会得东君无别意,为怜清淡使先开。霜扶清节高高起,风驾寒香远远留。太守多情客多感,金樽倒尽是良筹。《和商守宋郎中早梅》:山南地似岭南温,腊月梅开已浃辰。耻与百花争俗罢,独殊群艳占先春。角中飘去凄于骨,笛里吹来妙入神。秀额妆残黏素粉,画梁歌暖起轻尘。宰君惜艳献州牧,太守分香及野人。手把数枝重叠嗅,忍教芳酒不濡唇。

  【王安石临川集】

  《次韵》:次道忆太平州宅早梅次道,宋敏求也。参知政事绶之子,常为太平州。欧公诸人皆有送行诗。太梁春费宝刀催,宋之问《立春日侍宴赋剪彩花诗》:今年春色早,应为剪刀催。不似湖阴有早梅。王灰举兵至湖阴,晋明帝微行视,其营垒,由是乐府有《湖阴曲》,即今太平州是也。韩亻屋诗:中宵忽见动葭灰,料得南枝有早梅。今日盘中着剪彩,当时花下就传杯。梁园文《梅诗》:定须还剪彩,学作两三枝。散粉成初蝶,剪彩作新梅。杜诗:传杯不放杯纷纷自向江城落,杳杳难随驿使来。知忆旧游还想见,西南枝上月徘徊。曹子建诗: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白诗:西园飞盖处,依旧月徘徊。

  【苏魏公集】

  《和签判郡圃早梅》:绿萼丹跗炫素光,东园先见一枝芳。凌晨露点铅胡粉,满槛风飘水麝香。味入和羹来傅野,声随边角动渔阳。山亭最好通宵赏,微雪相辉映月廊。

  【强祠部集】

  《次韵公胜早梅》:昨夜寒梅忽一枝,早如常岁合开时。欲冬天地恩先及,未雪园林色易知。世眼已教容易赏,晓风何用再三吹。若论霜菊无多晚,只此春葩苦较迟。

  【黄庭坚豫章集】

  《次韵中玉早梅》:二首按蕊争先公不嗔,知公家有似梅人。何时各得自由去,相逐扬州作好春。《庄子》曰:见似人者而喜。老杜诗:东阁官梅动诗兴,还如何逊在扬州。此时对雪遥相忆,送客逢春可自由。乐天诗:好作开成第二春。折得寒香不露机,小窗斜日两三枝。罗帷翠幕深调护,已被游蜂圣得知。此诗亦以戏中玉之歌舞者,李贺《将进酒》曰:罗韩绣幕围春风。《汉书?张汤传》:调护之尤厚。退之《盆池诗》:夜半青蛙圣得知。《谢送早梅》二首簸船结缆北风嗔,霜落千林憔悴人。欲问江南近消息,喜君贻我一枝春。探请东君第一机,水边风日笑横枝。鸳鸯浮弄婵娟影,白鹭窥鱼凝不知。

  【杨龟山集】

  《用前韵和早梅》:二首楚国春归早,寒梅处处开。月和清艳冷,天与靓妆来。东阁诗魂动,南枝岁律回。萧然冰雪态,无处觅轻埃。星驭经行处,梅花忽已开。只款春信早,先拥使旌来。嫩萼红初破,寒柯绿未回。凌霜半含月,皎皎绝纤埃。

  【陆游剑南续藁】

  《早梅绝句》:东坞梅初动,香来托意深。明知在篱外,行到却难寻。

  【陈默堂集】

  《山寺早梅》三首:竹篱茅舍近前溪,烟淡风微月上迟。认得暗香来去处,夜寒无路觅横枝。冰雪情怀未遽开,芝兰风味已先回。故人隔岁无因见,一夜月明何处来。丹萼犹含绰约肌,水边篱落雪晴时。此间妙得无言意。有西湖处士诗。

  【王十朋梅溪集】

  《早梅》:北陆寒未半,南枝春已回。方于雪中种,便向雪中开。《次韵昝益监务早梅》:群芳避路放梅开,奔走游人踏砌苔。半树溪边冲雪破,一枝头上带春回。月移瘦影供吟兴,风荐幽香袭酒杯。刚被西湖都道尽,至今诗客句难裁。《途中见早梅》:山行初逢建子月,始见寒梅第一枝。遥想吾庐亦如此,谁能千里赠相思。梅花发处思家切,竹间水际出横枝。暗香疏影和新月,自是离情禁不得。触物那堪此时节,春前腊后定归来。要看溪上千株雪。

  【朱晦庵集】

  《早梅》:霜风殊未高,杖策荒园里。倦子别经年,相看共惊喜。《次韵秀野早梅》可爱红芳爱素芳,多情珍重老刘郎。疏英的尊中影,微月黄昏句里香。胸次自怜真玉雪,人间何处有冰霜。巡檐说尽心期事,肯醉家人锦瑟傍。

  【胡铨澹庵集】

  千林阒无伴,独秀益孤明。索笑延幽赏,闻香失宿醒。天教清到骨,我岂淡无情。睡起黄昏月,花边洗破觥。

  【张湖南集】

  《敬和东宫早梅二首》:月质风裳不受尘,独从天上巧呈新。情知压倒横斜语,青震专回万木春。乾坤连夜玉为尘,照映冰容面面新。句妙莫疑难属和,真成白雪对阳春。

  【吴蒂湖山集】

  《坐间见装成早梅数枝》:正欲攀条折蕊看,忽惊枝上雪斑斑。不知妙手新装缀,误使衰翁为解颜。《又和黄清表惠早梅》:姑射风姿绝点埃,年年长是腊前开。方疑今岁无消息,多谢君能折取来。《和昝通彦早梅韵》:岁岁梅花破腊开,赏花尝记坐苍苔。今年似觉寒犹未,昨夜不知春已回。喜有暗香供雅客,可无佳句助深杯。须知不比闲桃李,莫把金刀取次裁。

  【胡寅斐然集】

  《早梅》:何事悲摇落,空林有早春。光辉一笑粲,领略万花新。看去疑山雪,攀来效席珍。妙香风递远,秀影月传真。肌冷冰难断,妆初粉未匀。商量开瘦蕊,剩得占芳辰。

  【赵蕃淳熙藁】

  《客长沙邢园,堂下梅花一萼先开,有怀成父斯远二首。时闻朱先生辞江西宪节归旧隐,恨不与斯远同上竭也》:老树发青枝,晴多雨亦奇。一花成独破,病眼得先窥。又作殊方见,还成寄远诗。不知闽与浙,何处念乖离。亦到溪南否,还能念我不?梅花今次第,客子政飘浮。师法真难得,微官盍罢休。饥寒还累我,寤寐只关忧。

  【蔡九峰集】

  《早梅寄周纯臣》:因赵丞相谪居南恩,得旨自便。秋风日日吹芳草,山北山南迹如扫。江梅一夜暗将春,疏影横斜水边道。道逢驿使江南归,袖中袖出天香老。英姿独步霜雪中,清癯只为风流早。《和吴伯纶早梅》:篱落当岁暮,春至无人知。鸾鹤倏尔集,蜂蝶还先期。月落步疏影,空明见幽姿。香气谁与达,赖有清风吹。《和介卿唐石道中早梅》:六曲溪头处士家,年年蓠落万枝花。怪来驿使无消息,却报烟村一树斜。

  【杨诚斋南海集】

  《西园早梅》:二首己刻酥花趁腊前,更团蜡糁等春妍。不知天巧能多少?一朵梅花占两年。小朵生来便瘦斜,蕊宫桂殿即渠家。只言瘴雨无南雪,为底横枝雪作花。

  【陈造江湖长翁集】

  《次韵石湖居士瓶中早梅》:二首诗翁静三昧,筇杖壁间横。小阁自清绝,幽芳从瘦生。巧当窗影见时映烛花明。底用寻春去,冲寒踏月行。罗帷护春色,群木未昭苏。绝胜翻香坐,聊陪琢句。天资便静独,冰影倚空无。后夜逢姑射,仙家白玉壶。翁约相过。

  【韩涧涧泉集】

  《折南垅早梅送周国正》:送客逢花小棹飞,折来谁与岁寒期。老身不忍看千树,明眼须容荐一枝。意象春融知玩索,咏歌物妙想舒迟。孤高比玉人之德,公岂寻香逐色思。

  【曹彦约昌谷集】

  《次韵李晦父炎早梅》:华颠淡色催人老,造化无功春不早。翰林风月恣推排,万马一空三峡倒。冷暖从渠入世情,孤贞为我参幽抱。单于未觉鼎彝催,不与人间障烦恼。

  【王鲁斋甲寅藁】

  《早梅有感》:新阳来复未十日,窗外梅花已狼籍。晴光烘过冰雪融,微风不动暗香密。急呼清樽相慰藉,无数落英坠巾帙。儿童但喜花开早,太早翻令我心。今年寒色苦未老,户穴不固泄万蛰,造化不翕何以张,不然生道几于息。明言岁事未足言,深忧南气日驰北。谁道东君庾岭来,煮酒银瓶荐嘉宾。

  【李公明诗】

  《早梅》:东风才了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

  【章玉堂集】

  照夜直为明月侣,倚风先作艳阳媒。多情欲著红妆面,故上含章白玉台。

  【王炎双溪类藁】

  似无还有暗香来,知是春风到早梅。一岁一番花似玉,老人见得几番开。

  【翁灵舒诗】

  《舍外早梅》:行遍江村未有梅,一花忽向暖枝开。黄蜂何处知消息,便解寻香隔舍来。

  【詹诗】

  《雨后溪边见早梅》:老干疏枝浸寒碧浅香孤韵带微霜。迎风破萼未全折,含笑佳人对晓妆。一本老徐干疏,枝浸寒碧浅。香孤韵湛清晨。招魂不用开屏障,惟有诗情当写真。

  【胡仲弓苇航集】

  《次韵早梅》:枝头未受雪霜摧,偏傍江南暖处开。不是东君私造物,有何凭据作花魁。

  【邓申伯诗】

  《早梅》:荒村野水小春时,纵有梅开人得知。几度携筇无觅处,今朝映竹忽横枝。脱非入骨清香动,恐被传神淡墨欺。酸意中含和鼎实,相期远到诵黄诗。

  【江湖集】

  李希声诗:雪径清寒蝶未知,暗香谁遣好风吹。野桥漏春光处,正为横斜一两枝。雄蜂雌蝶两纷纷,梅子花香着莫人。风急落英无藉在,已应先减几多春。

  【方澄孙锦集】

  尚居阑菊殿,岂占杏桃先。梅自伤迟暮,人犹作早看。

  【艾性夫剩语】

  一阳未嘘枯,霜木醉梦里。照眼忽横枝,令我折屐喜。

  【张诗】

  《忽见早梅》:积雪凝闽岭,凌风识暗香。疏花经雨瘦,卧影入溪长。万里难为赠,九回空绕肠。绿原聊驻屐,试待月荒凉。

  【华镇云溪居士集】

  《早梅花》:二首并序。余往在会稽,早梅花时,虽蹀雪冲寒,必先采撷置研席间。素华射窗,流芳盈室。弦歌其侧,欣适无涯。迨随牒薄游,越江而北,心赏一失,浸更岁时。今兹春初,梅荣南国,慨然遐想,千里增怀,作诗二章,姑以自释

  早岁越溪上,茅斋欲雪辰。虽无十日饮,常得一枝春。不识霄汉路,空缁京洛尘。遥怜远岩壑,芳秀为谁新。华竟成何事,无端走四方。年年思素质,岁岁失幽香。东国溪云好,南枝海日长。何时一杯酒,相对浅清傍。《次韵和道守曾大夫堂前早梅花》:画堂深处腊前开,应叹孤根庾岭隈。不比一枝随驿至,肯愁三弄逐风来。华繁素逼窗纱月,香重寒销印篆灰。贤守吟看多丽句,清新未羡宛陵梅。

  【何澹小山杂著】

  《早梅》:二首庾岭香腮想未真,东明才见一枝新。阳和衣被几花卉,繁杏夭桃次第春。姑射仙肌不受尘,旧妆重傅恰如新。东君少试回天手,己占人间几许春。

  【蔡君谟诗】

  曾把早梅枝,思君在别离。虽云有万里,万里有还期。

  【文同丹渊集】

  十月冻墙隈,英英见蚤梅。应从九地底,先领一阳来。

  【马虚中霞外集】

  《山中早梅》:孤根彻后土,破冷争春回。惜哉冰雪姿,落此荆榛隈。若生白玉堂,不负黄金垒。一见一惆怅,再歌再徘徊。未央宫中花,直待羯鼓催。

  【王之道相山集】

  《和章序臣梅花二首》:之道比因诸公以职事多出,无复有以诗相牵帅者,笔砚遂埃没。今日偶得早梅数枝,不敢独有,漫送序臣。乃辱妙句,辄嗣元韵奉谢。三月诗筒绝往来,有诗谈麈许追陪。梅花雅欲撩佳句,犯雪凌霜为我开。多谢苍头语我来,恍如相见笑相陪。新诗高妙梅清绝,展读花前病眼开。

  【王灼诗】

  《次韵尹俊卿梅花绝句》:人间几桃李,漫漫化泥尘。不恨收功晚,新年第一春。

  【释契嵩镡津集】

  亭亭映晚景,皎皎出林端,小圃连云淡,孤芳冒雪寒。人间殊未见,物外最先看。但欲方琼玉,宁将胜牡丹。

  【王景初兰轩集】

  《早梅》:万物收荣避岁寒,一枝惊向腊前看。都缘鼎鼐和羹晚,故使山林得伴难。有恨诗人休折去,无情羌管莫吹残。冰霜窟里阳和露,此是乾坤造化端。

  【王恽秋集】

  《咏早梅四首,招曲山同探》:早梅香信腊前开,竹外横斜映野台。待着一杯相慰藉,约君同往肯前来。松风亭下一樽开,终日裴徊醉竹台,带泠香归去晚,夜深犹傍枕边来。花开花谢催人老,花本无心人自哀。折得一枝香在手,且分春色入城来。梅花风韵不凡才,冰雪方凝始见开。任使和羹无翠实,等闲斤斧不为灾。

  【舒岳祥阆风集】

  《喜见早梅花》:朔雪吹吟屋,春风驻酒家。野塘冰上雁,官柳月中鸦。玉馔寒沙荀,金齑夜雨芽。开窗有新事,喜见早梅花。

  【蒲寿诗】

  《早梅》:荷已全凋菊未残,一枝的照江干。暖风莫诧搀先意,留取清芬待岁寒。

  【江湖后集】

  李龚父诗草木尽凋残,孤标独耐寒。瘦成唐杜甫,高抵汉袁安。雪里开春国,花中立将坛。年年笑红紫,翻作背时看。《山崦早梅》:晴逼寒笆春满邻,汉奁芳额渐轻匀。东风未放全消息,雨萼愁香不见人。

  【韦诗】

  《早梅》:芳信搀先露雪葩,小春忽见玉无瑕。世人尽说南枝暖,更看枝南第一花。

  【诗海绘章】

  陈元老《早梅》:春榜寒梅占作魁,粉香前夜岭南开。人间腊月未曾到,天上花王先遣来。已共雪霜同晓白,不烦雷雨趁时催。夕阳溪下渔翁笛,一曲篷窗酒一杯。

  【舒信道诗】

  《和早梅二首》:霜林尽处碧溪傍,小露檀心媚夕阳。天下三春无正色,人间一味有真香。相思谁向风前寄,更晓那辞雪后芳。朝夕催人头欲白,故园正在水云乡。依然想见故山傍,半倚垣阴半向阳。短笛楼头三弄夜,前村雪里一枝香。可能明月来同色,不待东风已自芳。幸免杜郎伤岁暮,莫辞吟对钓渔乡。

  【云南志略】

  段祥诗《早梅》:四望空山万木摧,溪梅真得景悠哉。高陪翠竹迎春早,冷放寒花傲雪开。疏影夜横松榻静,暗香风自水滨来。数声画角霜天晓清煞萤窗老秀才。

  【沣阳志】

  郭贯诗《冬至后一日独坐,分司精舍教授李伯栋,提领张用夫,持早梅一枝相访。洗命酌,翌日有诗》:才放冰梢三两花,已分春色到诗家。幽香自与吟怀远,高韵能教饮兴加。相伴青灯映书卷,也胜晓月印窗纱。九瓶坐对清无寐,细听檐风落玉沙。

  【周异泉诗】

  孟冬天地闭,萼绿数花开。步绕溪上见,香从谷中来。冉冉年将尽,忽忽春又回。征鸿避霜雪,行子隔风埃,归来履芳躅,慰我平生怀。

  【僧慧洪诗】

  《次韵张敏叔画早梅二绝》:要看江雨滴残春,作阵惊飞乱蝶群。好在一枝长不死,谩烦诗句扫烟云。玉骨冰姿过眼空,却须摹刻倩诗工。暗香错莫谁知写,多谢黄昏一再风。

  【西窗集】

  徐安国《早梅》:《蓦山溪》。青枝骨瘦,已有生春意。椒萼露微花,便觉香魂旖旎。惜花公子可是赋情深,携瘦竹、绕疏篱,终日成孤倚。赏心乐事,又也何曾废。烟露湿铅华,误啼妆,三年客里,江南芳信,政自不愆期。吴山远,越长,梦寐添憔悴。

  【柳耆卿词】

  《瑞鹧鸪》:天将奇艳与寒梅,乍惊艳杏腊前开。暗想花神,巧作江南信。藓染胭脂细剪裁,寿阳妆罢无端饮,凌晨酒入香腮。恨听烟坞深中,谁恁吹羌管逐风来。绛雪纷纷落翠苔。

  【程大昌词】

  《万年欢》:秋后花窠,放两枝三朵,来通芳信。诗眼惊观,谓是春光倒运。便即移尊就赏,更不惜,黄封赤印。何期道,青女专时,露华忽变霜阵。诗翁笑但休问那阳和有脚。日进,待得灰飞梅畹,果先骋俊。次后连天红紫,向东风万般娇。韵恁时节玉勒戎鞍郊原,莫论远近。

  【丘宗卿词】

  因见早梅作《诉衷情》:十分风味似诗人,有些子太清生。只应取嫌俗子,消瘦却盈盈。风乍静,雪初晴,月微明。泊然缺,缺莫是无情,作人关情。

  【吕胜已词】

  《谒金门》:芳信拆,漏东君消息,帝殿实炉烟未熄,龙香飘片白。点缀枯梢,疏影荡摇寒碧。指与纤纤教自摘,枝横云鬓侧。

  【李端叔姑溪集】

  《临江仙》:江乐人得早梅,见约探题,且访梅听在,因携笺管就赋花下。初破晓寒无限思,融融腊意全迷。春工从此被人知,不随蜂蝶,长伴玉蟾低。缥缈云间应好在,盈盈泪湿征衣,背人偷拗向东枝。清香满袖,犹记台堂西。《早梅芳》雪初销,陟觉寒将变,已报梅梢暖。日边霜外,迤逦枝条自柔软。嫩苞匀点缀,绿萼轻裁剪。隐深心,未许清香散。渐融和,开欲遍,密处疑无间。天然标韵,不与群花斗深浅。夕阳波似动,曲水风犹懒,最销魂,弄影无人见。

  【梅苑】

  鲁公衮词《早梅芳》:水唯清,玉唯润,清韵无风韵。此花风韵自然清润传香粉。故应春意别,不使凡秧混。到春前腊后,长是寄芳信。此情闲,此意远,一点萦方寸。风亭水馆,解与行人破离恨。广寒宫未有,姑射山曾认。向雪中月下,吟未书。

  【无弦琴谱】

  碧溪湾,疏竹外,正小春天气。绿珠羞涩,半吐椒红可人意。月香传瘦影,露脸痴清泪。笑倡条冶叶,怕冷尚贪睡。马行迟,雪未霁。还忆前村里。青禽啁折,疑是当时梦初起。旧愁归塞管,还恨潇湘水。望江南故人字万里。

  【程观过词】

  北帝收威,又探得早梅。漏春消息,粉蕊琼苞。拟将燕脂,轻染颜色,素质盈盈终不许。雪霜欺,得奈化工偏宜,赋与寿阳妆饰。独自逞冰姿,比天桃繁杏,迥然殊别。为报山翁逢此有花,缸前且须攀折。醉赏吟恋,莫辜负好天风月。恐笛声悲,纷纷便似乱飞香雪。

  【李德载词】

  《早梅芳近》:深院静,小栏傍,标致不寻常。仅他桃杏占风光,谁敢对新妆。玉堂中梁苑里,休把雪来轻比。莫吹长笛巧失摧残,留取月中看。又残腊里早梅芳,春信报新阳,晓来枝上对寒光,轻点寿阳妆。雪难欺霜莫妒,别是一般风措。望林人意正夭饶,又看长新条。

  【王炎双溪类藁】

  《好事近》:玉颊映红绡,搀报东风消息。虽则清如许,有生香真色。相看动是隔年期,忍不饮涓滴。莫待轻飞一片,却说花堪惜。

  【李易安词】

  《春光好》:看看,尽春回,信息到江南。早梅昨夜前村,深雪里一朵先开。盈盈玉蕊如裁,更风清细香暗为,空使行人肠欲断,驻马徘徊。

  【陈亮龙川集】

  见早梅,呈吕一郎中郑四六监狱《汉宫春》:雪满江头,怪一枝不耐,还漏微阳。诗人越样眼浅,早自成章。群葩如纟肃,到那时、争爱春长。须知道,未通春信,是谁饱试风霜。堪笑红炉画阁,问从来寒气,损甚容光。枝头有花恁好,映带新妆。寒愁绝,嗅清芬不料饥肠。都缘是,此君小异,费他万种消详。又雪月相投,看一枝缠爆,惊动香浮。微阳未放线路,说甚来由。先天一着,待辟开多少旬头。却引取春工入脚,争教消息停留。官不容针时节,做一般孤瘦,无限清幽。随缘柳红柳白,费甚锼。疏林野水,任横斜谁装修。猛认得,些儿合处,不堪持献君侯。

  【李子大词】

  和宋子闲早梅《卜草子》:南国小春时,常是寒威浅。玉缀香苞己有梅,疏影无人见。愁忆故园芳,梦断扬州远。不御铅华自出尘,赛过徐妃面。

  【张元干归来集】

  唐腔也为伯南赋早梅,复和韵。《豆叶黄》:冰溪疏影竹边春,翠袖天寒炯暮云。雪里精神澹宁人。隔重门,实粟生香玉半温。又疏枝冷蕊忽惊春,一点芳心入鬓云。风韵情知似玉人,笑迎门,香暖红炉酒未温。

  古梅

  【宋范成大梅谱】

  古梅会稽最多,四明吴兴亦间有之。其枝曲万状,苍藓鳞皱封满。花身又有苔须垂于枝间,或长数寸,风至绿丝,飘飘可玩。初谓古木,久历风日,致然详考,会稽所产虽小株,亦有苔痕,盖别是一种非必古木。余赏从会稽移植十本,一年后,花虽盛,发苔皆剥落殆尽。其自湖之武康所得者,即不变移,风土不相宜。会稽隔一江,湖苏接壤,故土宜或异同也。几古梅多苔者,封固花叶之眼。惟罅隙间始能发花,花虽稀,而气之所锺丰腴妙绝。苔剥落者则花发仍多,与常梅同去成都二十里,有卧梅偃卷十馀丈,相傅唐物也,谓之梅龙。好事者载酒游之清江,酒家有大梅,如数间屋傍枝四垂,周遭可罗坐数十人,任子严运使买得,作凌风阁。临之,因遂进筑大圃,谓之盘园。余生平所见梅之奇,古者惟此两处为冠,随笔记之附古梅后。

  【桐志】

  古梅在玉溪之北,俗号曰“千枝梅”。枝柯盘屈,姿态奇古。筑亭其上,匾曰“回春骚人雅士,多载酒赏焉”。宣和间,用事者尝图以进。淳熙六年,郡守赵希仁摹刻于石梅,今不存。

  【会稽志】

  古梅会稽、馀姚皆有之,老干奇怪而绿。藓封枝苔丝四垂。疏花点缀,极为可爱,他居所未见也。俞亨宗诗云“疏疏瘦蕊含清馥,矫矫虬枝缀碧苔。疑是髯龙离雪殿,苍鳞遥驾玉妃来”。

  【温州府乐清县志】

  身如枯槎,其枝曲。苔须藓鳞而作,花疏瘦可观。日晒名为干撩,而周官祭祀以供笾。

  【王会之集】

  《古梅行》:苍龙蛰大泽,浩莫知岁华。不肯作霖雨,偃蹇眠烟霞。玉皇欲强起,六丁下牙。紫蛇掣金电,霹雳转香车。振鬣欲腾奋,夭矫势擢拿。神通学蝉蜕,僵作老树丫。大枝露鳞爪,雨蚀成旨。小枝半朽折,苔藓封楂牙。生意未甘寂,时着三五花。花少香气壮,积雪应难遮。牧竖恶皱,梓匠嗔虬斜。日月自今古,独免斤斧加。可谓遁世巧,全真傲幽遐。岂知好事省,僻性寻枯。丛薄一见面,倚仗生惊嗟。隽钥断明月,入连宇夸。诗翁争着句,诗价方喧哗。老我有深意,默默不汝嘉。戒汝更藏拙,慎勿抽新芽。寒崖枯木上,何用开冰葩。古樵当压汝,乞与山人家。我即乘之上河汉,千载不数张骞槎。《重聘古梅行》:千金卜得繇非熊,木德将兴猎太公。槐安与国己陈迹,盛衰直与阴阳通。和羹自昔亲受记,饮冰凿雪工磨。此中洞洞无所有,彻上彻下俱玲珑。苔肤蜕骨半荣悴,连峰峭厉飞铜骏。生意虽偏未尝断,犹有王气居南东。南柯突出已奇甚,连蜷夭矫翔虬龙。东边新梢更绝特,转要作势将腾空。风号竹坞月黯淡,露漉松壑泉铮琮。一花玉立苍鬣表,万花辟易难为容。辙环四海无处觅,只今岁晚才相逢。酹酒高歌盟万古,天意闷寒孤风。

  【北涧禅师诗】

  国清寺绝顶更好,亭下古梅。花开更好亭前枝,亭日更好花更奇。我犹未到春已到,春不到此将焉归。千山万山俨环抱,一树两树藏崎。晓妆弗受朱粉污,老去自着莓苔表。澹交霜髯与苍玉,雅宜茅舍横疏篱。云英风味有馀裕,石鲸鳞甲饶华滋。恍然罗浮月中见,沙沙绀发森冰肌。又如大窖冻不死,凛凛素节无瑕疵。纷纷红紫不解事,与君角逐何迟迟。待文作与不足道,尺民碌碌终奚为。孤芒拔俗千万丈,未暇相与论襟期。贞姿皓态美无度,幽意独许藓风知。悠然凭高一披拂,僧窗处处开晴霏。窗间跏趺拥风叶,照几碧眸岩电驰。渊渊方寸湛古井,一沤不动清涟漪。天香此无尽藏,潜于鼻观通几微。水流山空但自叹,理与神迈端如斯。乡来孤山水清浅,龟肤鹤膝相参差。青铜盘屈破香雪,紫钱矫揉骈明玑。膏盲泉石政为此,冠冕草木今其谁。天公亦复加靳惜,阔着湖水无边涯。八篇只遣处士赋,一点不放红尘飞。是中泉石固深秀,惜欠晴湖山四围。客如我辈亦不恶,拟赓疏影横斜诗。后车合改效颦辙,亦若佩弦仍佩韦。

  【江湖续集徐】

  《义夫诗》:官舍庭前古梅寻常开,岁暮,余整归装而乃蚤化,不容自嘿。狰狞古怪虬龙枝,着花傅舍宾岁晚。往往来来岁番人,老大相期疑未谖。顾我冷眼惯相看,嗅花嚼蕊当餐饭。横斜峭拔耐雪霜,肯媚阳和齐婉娩。把酒邀月共说诗,疏影上衣成缱绻。朔风吹梦入家山,鼓舞倦矣客兮。谁谓花先常岁期,彻夜万葩玉一本。花唐省心饯我们,吐芳作为冬日暖,战术逆知此花音,孤洁难与俗人混。似嫌托根富贵场,不若栖身山林稳。惜乎花只不能言,一花一心诚恳恳。任他世间竞酣,桃子春花独与我结交岁寒远。

  【泾川志】

  陈天麟与客饮乾明寺东古梅下诗寥寥耆旧尽,欣欣花木新。十梅亦老矣,手植知何人。不种官路彦,社栎同百春。想当太平时,来者纷蹄轮。我来几世后,寻芳披束榛。众枝叠玉芷,光风卷香尘。坐客稍稍醉,坠英欲成茵。老圃亦后来,始图从谁询。渊明饮松下,故事良可遵。饮散弃花去,明日迹己陈。

  【曾巩诗】

  恩藏主送古梅求诗折得前村雪里枝,殷勤来聘老夫诗。请公静看横斜影,便是当年一字师。

  【陆游渭南集】

  《古梅》:梅花吐幽香,百卉皆可屏。一朝见古梅,梅亦堕几境。重叠碧藓晕,矢矫苍虬枝。谁汲古涧水,养此尘外姿。

  《吾州古梅》:旧得名云蒸,雨渍绿苔生。一枝只好僧窗看,莫售,千金入佩城。山阴古梅枝,干皆苔藓,都下甚贵重之。

  【朱晦庵集】

  丘子服来访,道间得古梅,折以为赠。刘叔通江文卿俱来,各有佳句,因各次韵为答三首老枝横出数花新,谁寄寒齐雪夜春。江路犹应有幽伴,低愁难得赏心人。用于服韵独树临孤岸,疏枝放浅花。不须烦驿使,正耐雪斜斜。用叔通韵:西湖居士寻诗,今堕软红车马尘。半树横枝空好在,只应无地觅高人。用文卿韵

  【范石湖大全集】

  古梅二首:孤标元不对芳菲,雨瘦风皱老更奇。压倒嫩条千万蕊,只消疏影两三枝。谁似西湖处士才,诗中篱落久尘埃。陆郎旧有梅花课,未见今年句子来。

  【张诗】

  玉照堂、次韵茂洪古梅天教萼绿伴权,羞损尘尘粉黛妍。不必真事灵诀,与花端合共长年。

  【袁起岩东塘集】

  江岸茅舍傍古梅奇甚携酒即之。不为村深与水隈,也依篱落及时开。几年寂寞无人问。一日声名动客杯。

  【楼纶诗】

  古梅遗张时可:枝封苍蓟澹花疏,一种风流高更孤。试问约齐三百树林中还有此枝无。

  【许纶涉齐集】

  次韵古梅二首予近得乡中瓯浦梅,坡皆老梅。绿苔枝上玉疏疏,折赠诗人意不孤。恼杀渠侬归未得,梅坡千树有如无。玉鉴堂前迹已疏,残香应伴鹤声孤。郎潜桂隐藏身却,新为梅花著句无。

  【韩涧泉集】

  初《六日民瞻古梅留饮》:眼到梅花便有诗,园居支迳入疏篱。崔嵬自与人高古,烂熳谁知我笑嬉。烟湿远荒吟不尽,雨收幽隐醉为宜。新年陡觉新愁少,坐对南枝更北枝。《过杨解元看古梅》:春风晴日草玄家,城北坡陀一径斜。远以云山供境界,静惟书籍是生涯。敲门忽有醉吟客,隔屋初无桃李花。矢矫龙蛇只梅树,孤芳真足对年华。

  【张侣拙轩集】

  《野航池边古梅二首》:池边梅花种几时,枝柯古怪苔纹围。可怜守分不入宜,开时却有天然姿。因看冬夜月初上,景像森然主难状。梅枝写影已清奇,不用尽师作图障。凡花虽艳艳在眼,梅花带清清入骨。时人喜艳不喜清,绮言丽语寓轻忽。池边之梅格又高,霜月次第上林皋。平生爱梅被梅恼,梅亦怜吾非年少。《探野航古梅》:池边梅未绽,不是怯霜风。待得阳和到,清香一线通。

  【周益公诗】

  中秋古梅盛开,次子中兄韵乙卯。抱瓮畦夫破井苔,灾天日日灌陈。探枝春夜无声雨,赢得冰花带叶开。初无他法,盛夏汲水灌溉遂如此。

  【李邦献诗】

  《仁寿堂古梅》:手植千叶梅,盛开作二十八字手种黄梅已着花,此身依旧在天涯。二年客罢携家去,赢得东风两鬓华。绍兴二十五年,

  【法喜诗】

  《次李大夫韵》:人自飘零梅自花,关河归计渺无涯。明年逐食家何处,更有新诗访物华。

  【杨方诗】

  尚有黄梅一树斜,几年义柱惜繁花。新诗连壁皆惆怅,想见当时北客家。跋云:绍兴末年,三守李姓是公益有关河之思。

  【赵时焕耻齐集】

  梅龙阅世今几春,皮毛剥破生苍鳞。通身苔藓云气湿,哈如初蜕离海滨。蜿蜒恍惚露半腹,花光补之难貌真。抵恐天上行雨去,呼吸风雷惊世人。

  【徐霖径畋集】

  萋萋细碧江南地,上有梅花朔易天。钱石空馀心已尽,霜明日润若为妍。题云:临川郡治仁寿堂前古梅,蜿健枯古,不啻龙跳而凤下也。

  【杨梦锡草堂集】

  雪后古梅正芳月,夜常不轻来访,相与一笑梅下。常不轻和篇附幽栖地僻经过少,花径不鲁缘客扫。积雪飞霜此夜寒,不知明月为谁好。公来肯访浣花老,但话宿昔伤怀抱忽忆两京梅发时,巡檐索共梅花笑。常不轻次韵,见寄兼呈李史君:郭相谋深古来少,词翰升堂为君扫。忆君诵诗神凛然,相逢苦觉人情好。歌词自作风格老,百壶且试开怀抱。皂盖能忘折野梅,浣花溪里花饶笑。虞俦尊白堂集《次韵古梅》:怪底昌园一种梅,老枝强项独迟开。伶俜鹤膝翻嫌瘦,皴龙鳞不受摧。羞把冰肌混桃李,故将粉面映莓苔。广平铁石心犹在,宁有诗情似玉台。

  【苏洞诗】

  《再和古梅》:和羹之说昔有间,岂得不如鲁泮芹。闻名尚救渴将军,会稽竹箭胡能群。初花的美无度,情事淡泊春空云。树犹如此人何堪,再三叹息殷仲文。江南晚生敬耆旧,汲水封植敢不勤。清霜既降河水涸,笑持双需举似君。人间凉焕易更变,有底寒谷回氤氲。神奇正尔出臭腐,枯水何怪生奇芬。诸生径登李杜坛,此老行策伊传勋。吾诗称赞愧不足,举止羞涩如羊欣。《和九兄古梅》:处女何因发半华,一生蓝缕在贫家。冷灰豆爆真奇事,枯树中间忽数花。《次韵古梅》:独立枝南万事非,岁寒引去合知几。伯夷自信西山饿,公望何须东海归。笛外数声空入梦,江头一树忽斜晖。相看有愧垂垂老,莫遣无端片片飞。

  【徐玑云渊集】

  《题方上人房古梅》:房即故道书记所居。鲁听道公语,先师爱此梅。但知传说老,不记若年栽。半树枯重发,疏花晚自开。方兄头又白,常喜故人来。

  【熊西玉冕山瞿梧集】

  《古梅》:风度飘飘一世豪,偃然犹自我离骚。诸公惯作婆娑态,动说山人索价高。

  【实濡须志】

  刘用行诗《无为县齐古梅》:疏疏密密卧檐牙,古县清贫有此花。彭泽菊松无酝藉,河阳桃李太铅华。临池照影成双好,与雪争辉自一家。消得抱琴鸣膝上,夜深燃对琼葩。

  【孙介独湖集】

  《石龟古梅》:癸亥。妙绝人间独此逢,石龟峰下野桥东。亭亭玉骨冰肌子,栉栉苍髯绿发翁。偃蹇生怀千古意,萧疏元是一家风。何妨少入时人眼,鼎鼐终论第一功。

  【程端礼畏齐集】

  建平邑痒堂后古梅,久困斩伐,同王明府赋。槎牙堂后梅,郁郁含早春。托根已得所,植兹泮水滨。能爱此树一何少,斧斤斩伐从比邻。条梅已尽根干存,况此憔悴谁复珍。我愿尔为禹庙之,梁勿作爨人之薪。君不见爨人无知蔡邑死,禹庙之梁为龙变化如鬼神。能兴雨泽时人。

  【舒岳祥阆风集】

  《和俟其按察咏县学古梅》:前身自是傅岩梅,持斧江南得得来。一笑见花同臭味,百妖潜影入莓苔。只将冷淡全超俗,肯向繁浪占魁。爱惜耆儒如此树,二天雨露好培栽。《再和》:四教堂堂前岁梅,北方豪杰为渠来。清癯自许根封雪,劲峭何妨骨锁苔。影里青衿饮弦诵,花前玉节照杓魁。林逋只向孤山种,不及文宣庙里栽。

  【马虚中霞外集】

  《赋古梅得心字》:重叠苔衣结树身,静中生意见天心。冻痴疏蕊香

  仍在,老折枯条冷不禁。崛强瘦蛟愁出水,伶仃小蝶倦依林。明年四月冥冥雨,青子还看满绿阴。

  【石良辅节齐集】

  《柯山齐还铜瓶古梅,与俱作诗以谢之》:苍藓黏云铜作骨,瑶英点雪粉含腮。客窗无寐单衾冷,马送清香入梦来。

  【卫后乐先生集】

  《忆环谷梅梅》:百花头上春先到,雪压霜欺意更奇。岁岁倚栏相望处,水边竹外最南枝。故园一别换年华,客重看花更忆花。昨夜西窗无限月,伴人春瘦一枝斜。

  【古今诗统】

  《古梅》:湘妃危立冻蛟背,海月冷挂珊瑚枝。丑怪惊人能妩媚,断鬼只有晓寒知。百千年藓着柘树,一两点春供老枝。绝壁笛声那得到,直愁斜日有蜂知。

  【韦诗】

  晓月清江寂寞滨,心含太极独先春。风霜尽苍颜在,孤竹赤松吾故人。

  【陈梦庚竹溪集】

  《题横清古梅》:千百年藤抱藓枝,影斜十文插清漪。老龙饮涧精神别,未许要逋说自诗。

  【江湖续集】

  《程清臣古梅诗》:水边山脚友渔樵,梅欲窥人故故招。树剥龙鳞黏碧藓,枝翘鹤脸糁红椒。诗如老杜吟东阁,梦约逋仙过断桥。好待月窗清影瘦,傅他神子上生绱。

  【张炜芝田集】

  泉石照幽质,冰霜缔深盟。虬枝走健,鳞葩缀轻盈。色洁时所妒,香淡诗同寥寥孤山下,开谢谁关情。

  【卢疏斋齐集】

  《题部从事铁壁包君古梅诗卷》:铁壁仙人有所思,为清,调护岁寒枝。无人解共梅花叹,惆怅河清又一时。(包希仁笑比黄河清见沈存中《笔谈》。)

  【国朝僧无诘兰雪轩集】

  《题何自明所藏古梅》:谁将东阁繁花写,寄与扬州从事看。恰似小楼山月上,一枝斜搭玉栏干。岭南地暖东风白,玉堂前又不如。昨日鲁因诗思恼,芒鞋踏雪到西湖。

  【宋韩涧泉集】

  《杨民瞻索古梅曲次其韵》:古梅曲园居好处,是古梅飞动,欺霜凌雪,问纷华桃李态。自倚天姿明洁。城外灵山,桥头玉水,多少佳风月。岁寒时候,南枝尤与横绝。几回唤酒寻诗,诗成小醉,絮帽浑欹侧。领略不辞身跌宕,一洗群儿啁哳。正始遗音,元和新样,到了都难说。草玄经在,对花何闷孤寂。

  【陆游渭南集】

  《月上海棠》:成都城南有蜀王旧苑,尤多梅,皆二百馀年古木。斜阳废苑朱门闭,吊兴亡遗恨泪痕里。淡淡宫梅,也依然点酥剪冰,痴愁处,似忆宣华旧事。行人别有姜凉意,折幽香,谁与寄千里。停立江皋杳难逢,陇头归骑音尘远。楚天危搂独倚。(宣华故蜀苑名)

  【姜白石词】

  《越之昌源古梅妙天下》:小重山御苑接湖波,松下春风细。灵绿莪莪玉万枝,别有仙风味。长信昨来看,忆共东皇醉。此树婆娑一惘然,苔藓生春意。

  【张叔夏玉田集】

  尾犯山奄,有梅古甚,老僧云此树近晨年矣,余盘礴花下,竟日忘归,因有感于孤山马赋此调。一白受春知,独爱老来,疏瘦偏宜。古月黄昏,许松竹相依。晕藓枯槎半折,影浮波渴龙倒窥。岁华凋谢,水边篱落,雪后忽横枝。百花头上立,且休问向北开迟。老子何郎不成便无诗。惟只有西州倦客,怕说着西湖旧时。难忘处,放鹤山空人未归。

  江梅

  【范石湖梅谱】

  江梅遗核,野生不经栽接者,又名“直脚梅”。或谓之“野梅”。凡山间水滨荒寒清绝之处,皆此本也。花稍小而疏瘦,有韵香最清,实小而硬。梅名品江梅,粉红色,香类杏。

  【唐杜工部集】

  《江梅》: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绝知春意早,最奈客愁何?雪树元同色,江风亦自波。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

  【郑谷光启集】

  江梅且缓飞,前辈有歌词。莫惜黄金缕,难忘白雪枝。吟看归不得,醉嗅立如痴。和雨和烟折,含情寄所思。

  【王适诗】

  《江滨梅》:寒梅树,开花漠水滨。不知春色早,疑是弄珠人。

  【刘敞公是先生集】

  《江梅》:江南谁折一枝春,玉骨水肤盂不真。撩乱清香随驿使,尘埃满眼正愁人。

  【王之道相山集】

  《酬章序臣二首》:比得江梅数枝于里人,回以遗序臣,章公既报我以两绝。又有唐律因用韵和呈。风梢摇落雪飞花,谁传江梅到我家。曾把数枝分暗馥,要催群卉助光华。高吟两绝那容继,胜赏双清蔑以加。春不世情应委曲,十年留滞在天涯。老懒观梅喜见花,一枝聊复寄君家。清香扑袂傅春信,疏影摇摇借日华。小小池塘从掩映,依依杨柳漫交加。和羹风味今犹古,回首青青遂有涯。

  【陈简齐集】

  《江梅》:风雪集岁暮,江梅开不迟。朝来幽窗底,明缀青枝。汉舆服志皇后白珠,档牧之独酌诗,踏碎双明。上天播淑气,百卉分四时。“淑气”,见玉延赋,宋玉“九下皇天,平分此四时兮”。寒村直西子,曹植《扇赋》“发西子之玉颜。”陆干衡连珠“万夫婉娈,非俣西子之颜”。足以昌吾诗。昌黎《孟郊墓铭》以昌其诗。

  【王十朋梅溪集】

  园林尽摇落,冰雪独相宜。预报春消息,花中第一枝。

  【王灼顺堂集】

  云澹江皋晚,飞香到短蓬。望穷浑不见,恨满白屏风。

  【邹獬邰溪集】

  杭州别来有馀才,虚作佳篇寄我来。已教吴娘学新曲,凤山亭下赏江梅。

  【陆游渭南续藁】

  《江上梅花》:老来乐事少关身,犹喜撙前见玉人。岂是凄凉偏薄命,自缘绯瘦不禁。春娟娟月上明江,练点点天低糁玉尘。绝涧断桥幽独处,护持应有主林神。

  【吕居仁诗】

  江梅消息未真传,微露芳心几杖前。不信冰霜能作恶,要令桃子便争先斜枝似带千峰雪,冷艳偷回二月天。准拟从君出城去,竹舆仍胜百花鸪。

  【朱晦庵大全集】

  。元范尊兄,示及十梅诗,风格清新,意寄深远,吟累日。欲和不能,昨夕自白鹿玉涧归,偶得数语。大雪天地闭,穷阴渺寒滨。语知江南信,已作明年春。

  【项安世悔藁后编】

  《江梅》:千林憔悴独含春,笑倚黄昏未识颦,红小粉疏烟幂幂,影低香还水粼粼。从教雪路宁愁冷,边莫茅檐可怕贫。欲问横枝绿底瘦,似无如有最禁人。

  【张九干归来集】

  密雪飞花万木僵,南枝的药待朝阳。还知百果输先手,政为孤根压众芳。

  【鲁协云庄集】

  北风号乔林,万象无容姿。高标自有时,正与水雪宜。老干俨枯木,疏花粲横枝。刻玉费天巧,不为俗眼窥。托质在空谷,清高终见知。论功鼎鼐枝头子离离。

  【艾性夫剩语】

  《追晦庵先生十梅韵》:贞姿抱冰雪,粲粲楚江滨。照水淡寒影,寄人生远春。

  【李彭日涉园集】

  江梅疏蕊弄晴曛,割取江东一信春。圣得耐寒惊蛱蝶,竟来占醉倒纶巾。未容作赋重招屈,岂敢含毫论过秦。何日大梅梅子熟,从渠高浪白如银。

  【郭印云溪集】

  姿韵清高自一家,不将矢艳唤蜂衙。卫寒万木浑无叶回暖孤根独放花。要与雪霜争皎洁,肯随桃李赵繁华。更看结实调羹在,疏影寒香未足夸。

  【韩性五云漫藁】

  落尽瑶琼春向深,不须重举岁寒心。南风池馆无穷树,惟有江梅好绿阴。

  【韩诗】

  花下寒潮漱石矶,朔风掷雪溅苔衣。西湖自有清香在,只把吟蓬载月归。

  【郝经陵川集】

  《江梅行》:江城书角吹吴霜,破月着水天昏黄。波澄烟妥林影澹,雪梅带雪横溪塘。此时承平风物盛,家家种玉栽琳琅。朝来伴使宴江馆,银瓶乱插吹银管。霏微香雾入工袖,零乱春云绕金碗。都将和气变荒寒,锦瑟愁生燕玉暖。为言仪真梅最多,苔花古树深烟萝,一年十月至二月,红红白白盈江沱。自从天马饮江水,草根齿尽梅无柯。杨人家楚三户,今年幸有烧残树。忽闻星使议和来,尽贮筠笼待供具。从今江梅好颜色,烂醉长吟嚼佳句。

  【黄人杰词】

  《江陵二车席次为江梅腊梅赋》:浣溪沙的江梅共腊梅,剪金载玉一时开。黄姑相伴雪儿来。别驾公馀无个事,得将诗酒与栽培,为春留客小徘徊。

  【元姚牧庵集】

  《谢王子勉提刑送江梅》:江梅引西湖不近上林隈,问江梅定谁栽,莫是冥鸿衔子远飞来。紫陌游人多不识,但惊看青霞一树开。独有使君怜舜寞,为持杯。能几回。玉织横管东风外,落日楼台,不恨明朝飞雪满苍苔。恨杀南溪调鼎手,恐迟暮而今霜鬓摧。又年年江上见寒梅,几枝开暗香来。疑是月宫倦子下瑶台。冷艳一枝折入手,断魂远,相思切寄与谁。怨极恨极嗅玉蕊,念此情家万里。暮霞散绮楚天外,几片轻飞。为我多愁,特地点征衣。我已飘零君又老,正心碎,那堪闻塞管吹。直脚梅详前江梅下:野梅

  【宋范石湖梅谱】

  野梅凡山间水滨,荒寒清绝之处皆有之。详江梅

  【唐皮日休集】

  《行次野梅》:茑拂萝梢一树梅,玉妃无侣独徘徊。好临王母瑶池发,合傍萧家粉水开。共月已为迷眼伴,与春先和断肠媒。不堪便向多情道,万片霜华雨损来。

  【陆龟蒙诗】

  《奉和次韵》:飞棹参差拂早梅,强寒色尚低回。风怜薄媚留香与,月会深情借艳开。梁殿得非萧帝瑞,齐官应是玉儿媒。不知谢客离觞醒,临水刚添万恨来。

  【梅圣俞宛陵集】

  《野梅花》:江南腊月前溪上,照水野梅多少株。艳薄自将同鹄羽,粉寒鲁不逐蜂需。桃根有妹犹含冻,杏树为邻尚带枯。楚客且休吹玉笛,清风飘尽更应无。

  【朱晦庵大全集】

  野风吹孤芳,迥立正愁绝。皂盖莫徘徊,堪看不堪折。

  【陈藻乐轩集】

  野水桥边几树梅,岁寒款款向人开。精神别带阳春到,造化匀分腊月来。满眼松筠皆臭味,一天霜雪是胚胎。看花还地身还老,买屋何年手自栽。

  【艾性夫剩语】

  苍凉逐荒野,交与桃李绝。还聘不肯来,为君三磬折。

  【马虚中霞外集】

  凋尽群芳一树奇,傍山傍水最相宜。如何惯守坚贞操,不怕风霜怕笛吹。

  【韦诗】

  不因地僻减清香,春到孤根到处芳。抱月荒村甘寂寞,任他桃李在门墙。

  【李龚诗】

  《野梅叹》:苍岑大野临回罔,有树破腊扬孤芳。枝头粘得太古雪,月底散出无边香。一清炯然抱幽寂,老与朴嫩埋冰霜。青苔黄藓果寒骨,稿面不入春风场。春我依稀煦桃李,桃李绉华盍羞死。绸缪世味尚甘腴,愁酸谩托青青子。

  【林雪巢诗】

  《野梅》:野梅空山中,正为照人开。如何绿葱底,疏枝带苍苔。颇似古君子,无人自不谐。竹径酒初醒,一信清香来。

  【国朝周异性情集】

  郊外一枝雪,村边十月春。行吟逢处士,索笑向佳人。茅屋寒烟外,板桥流水滨。欲乘芳兴去,云树隔嶙峋。《野有梅,思君子也。君子在野,感物而托兴正与》。野有梅,山有璞,岁将晏兮。微霰初落。我思美人,如玉追琢。山有璞,野有梅,岁云暮矣,飞雪皑皑。美人既见,我心孔谐。吁嗟美人兮。赠我以琼英酬以,聊结中情。愿守贞白,母渝初盟。右野梅三章章六。《五言古体》:玄冥启芳藉,化机动元英。六华痴中素,一气分太清。涵养成佳实,味之以和羹。硕果如不食,剥尽还复生。

  【宋玄僖庸庵集】

  《野梅图》:凄凄山泽畔,惨惨雪霜中。独有忧心者,时来嗅朔风。

  【费时举词】

  《蓦山溪》:当时曾见,上苑东风暖。今岁却相逢,向烟村亭边驿畔。垂鞭立马,一饷黯无言。江南信寿阳人,怅望成肠断。琼妆雪缀,满野空零乱。谁是倚栏干,更那堪胡笳魁管,疏枝残蕊,犹赖不娇春。水清浅,月黄昏,冷淡从来惯。

  【葛郯词】

  《鹧鸪天》:千树家园锁旧津,谁移数点在孤村。海倦探蕊禽留影,楚客穿花蝶舞魂。桥断港水横门残霞零落晚烟昏。只因留住三更月,暗里香来别是春。万本家园雾暗津,不须踏影下前村。须知苕水云窟,自有罗浮水雪魂。横水馆,倚楼门,参旗有约共黄昏。此中有句无人见,谁在樽前领略春。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八百九

卷之二千八百九

  八灰梅

  红梅

  【范石湖梅谱】

  红梅,粉红色,标格犹是梅,而繁密则如杏,香亦类杏。诗人有“北人全未识,浑作杏花看”之句,与江梅同开,红白相映,园林初春绝景也。梅圣俞诗云:“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当时以为著。《题东坡诗》云:“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盖谓其不韵,为《红梅解嘲》云:承平时,此花独盛于姑苏。晏元献公始移植西罔圃中。一日,贵游赂园,吏得一枝分接,由是都下有二本。尝与客饮花下,赋诗云:“若更开迟三二月,北人应作杏花看”。客曰:“公诗固佳,待北俗何浅耶”。晏笑曰:“伦父安得不然。”王琪君玉时守吴郡,闻盗花种事,以诗遗公曰:“馆姓宫北发精神,粉瘦琼寒露蕊新。园吏无端偷折去,凤城从此有奴身”。当时罕得如此,比年展转移接。殆不可胜数矣。世传吴下红梅诗甚多,惟方子通一篇绝唱,有“紫府与丹来换骨,春风吹酒上痴脂之名。

  【扩遗新说】

  《红梅传》:蜀州有红梅数本,清香赭艳,花之殊品有也。郡侯构阁,环堵以固之。梅盛芳,则郡侯开宴赏之。他时皆扃铪,游人莫得见之。一日,梅已芳,郡将未至,有两妇人高髻大袖,凭栏语笑。守梅吏仰视,因验扃钥如故。而上有人,何耶?乃走报郡侯,侯遣人往验。既启钥,不见人,惟于阁东壁有诗一首,其词曰:“南枝向暖北枝寒,一种春风有两般。凭伏高楼莫吹笛,大家留取倚兰干”。诗意清美,字体神秀,岂神仙中人乎?

  【全芳备俎】

  南唐苑中有红罗亭,四面专植红梅。周必大诗:红罗亭深宫漏迟,宫花四面谁得知。初疑太真欲起舞,霓裳拂拭天然姿。

  【临安志】

  杭州有红梅阁,土人有福州红、潭州红、柔枝红、千叶红,邵武红。

  【夷坚志】

  宜兴县齐前红梅一树交阴半亩。有赵令者,花时饮客,酒散月明,见红裳女子自此恍若有遇。老卒曰:某令之女死,葬于此,植树识之,令发视棺,正联络根下,两和微蚀,一窍如钱。启视貌如玉,真国色也。遂星置密室,加以茵藉,而四体和柔。于是每夕与之接焉。已而然疲痿,其家穴壁,取焚之。令亦殂。

  【王黄州小畜集】

  《红梅花赋》:凡物异于常者,非祥即怪也。夫梅花之白,犹鸟羽之黑。人首其黔矣。吴苑有梅,亦红其色。余未知其祥邪怪邪?姑异而赋之,其辞曰:水国方腊,江天未春。何青帝之作怪,放红梅而媚人。修柯焰发,碎朵霞匀。认夭桃以何早,谓红杏以非邻。烧空有艳,照水无尘仙人之绛雪团来,烟苞向暖、王母之霞浆染出,露蕊含津。樱欲燃而取类,火生木以非真。上界之霓旌,乍降行春之双旆,初陈谁歌?麝脐,散幽香而不断,谁浇猩血?泼繁英而尚新,尽觉渥丹而非素,休论返朴以还淳。至若雪漉漉,风习习,风欺雷打枝枝湿,徐福舟中五百人。鳌顶未逢皆掩泣;又若烟漠漠,露。露洗烟笼树树芳。汉皇宫里三千女,鲸锺听后齐严妆,足使万木羞耻,千花伏藏。掩素娥之抱朴,陋白帝之含章。揄燧晓散,兰灯夜张。宜玳瑁之筵畔,耐燕脂之脸傍。蜀水春时,濯文君文锦段,骊山宴处,舞妃子之霓裳。向暖如醉,凌寒似伤。虽与物以无竞,亦令人之发狂。宋玉规来,难展施朱之手,何郎折去,应惭传粉之光。先疑寡耦,媚可齐房。入何人之玉笛,泛谁氏这瑶觞。含情可狎,不谁难量。吟成陆凯之诗,未知标格,羞破寿阳之面,懒出闺房。天使异众,人嫌弗常。敬群萃之不异,在名之莫彰。梅之白兮终碌碌,梅之红兮何扬扬。在物犹尔,唯人是比。木之萃兮。人之文采,木之实兮。人之措履。敬华实之不符,在颜色而何以?敬履行之克修,虽猖狂而何耻?矧乎梅之材兮,可以为画梁之用。梅之实兮,可以荐金鼎之味。谅构厦以克荷,在和羹而且止。梅兮梅兮,岂限乎红白而已。

  【钱塘韦骧集】

  《红梅赋》:于宜梅之时,得花似梅,而所不宜者也。非梅耳,问其种则曰梅也。接之以杏,则兮红矣问其实,则曰:所益者,异而不能也。予感而为赋。其辞曰:羌梅之丹兮,众女慕兮,予女恶兮,何用智之深蠹兮。特戕贼其所赋兮,虽乘时而则故兮。质已迁而非素兮,第其华之惟务兮。胡丧实而不顾兮,彼以为巧而拙孰喻兮。岂身亦然而不克悟兮,其本何诛而在所措兮。母自女弃而堪舆之朔兮。噫!

  【李石方舟集】

  《红梅阁赋》:阉茂岁春,次于下。始至,有谒主人可者,虚治寝之右偏,洁窗棂之遂雅。主顾谓客且焉此舍,横书与琴,中食息矣。始以迄今,时之易矣。彷彷徉徉如遗如忘,主人之谓?谁而客亦不知身之为客也。夜半朔风隐然动地,草木摇落,鸟惊蛰闭。姚黄魏紫,灰冷无气。猗彼嘉树,俨乎庭前,含太素以独秀,破小萼之微丹。友松异篁真伯事间,咄严霜其何畏。似古人之岁寒。夜色希微,淡月沉浮,揽衣起步,谁与献酬。耿耿清质,忍令暗投。影横陈以向夕,香彻晓而不收。客曰:“美哉,天赞我也。其何不承?有琴我援,有酒我酌。我亦有身,曷云不乐。蹈大方于无闷,味至理于淳朴。望三山之匪遥,欲翔风之寥阔。实进块之匪予,庶怀归之敢作。然后主人命客之不薄也。”既醉而夕,既醒而晨。具衣与巾,以谢主人。主人曰:“噫!此客能勤矣哉。”

  【清容居士集】

  《红梅赋》:闲闲仙羽,朝归绛都。冰停雪峙,湛焉澄居。候寒圭之微影,察众芳之荣枯。草藏而永,木脱叶以无徒。彼阴阳之眇密,曷能返乎玄虚。于是天回景温,机扶候促。吉云丰融,美虹丽属。卷州之嘉植,典乎其忍此垢触也。俨蕊珠之扬灵,贮初服于太素。沐九芒之粹精,蝽翠气以内护。赤容耿以自持兮,抱吐密而莫吐。衣赤霜之羽袍,曳文锦之灵佩。弃明月之寒,缀飞琼以为。菲徇色以自矜,表昭质之莫昧。凛世坌之如焚,赤微愠以谷阝背。惟深根固蒂之不可恃兮,将求化以养晦。翳炜烨之滑稽,惧乎恶朱者之见毁。鹄浴日以谷雏,鹤舞丹而希寿。念形色之莫践,徒变幻以眩售。万籁凝寂,穆然长思。绚此药,申之以辞。辞曰:貌充心明,道之腴兮。葆光架贞。慎德枢兮。渥丹自持。惟受初兮。不烁不腾,莫可渝兮。时至神完,吾其敷兮。吾其敷兮,物莫与俱兮。

  【罗昭谏集】

  《红梅诗》:天赐胭脂一抹腮,盘中磊落笛中哀。虽然未得和羹便,鲁地军止渴来。

  【宋梅圣俞宛陵集】

  《送红梅,行之有诗,依其韵和》:缀缀红梅肥似蜡,飞雨酒如脂。吴郎齿软食不得,翻忆张公大谷黎。家住寒溪曲,梅先亲暖春。学妆如小女,聚笑发丹唇。野杏堪同舍,山樱莫与邻。休吹江上笛,留伴庚园人。《张舜民席上赋红梅》:吾家有嘉树,红蕊开朝雾。笑杏少清香,鄙梅多俗趣。江居别乘居,似见句溪圃。坐中勿苦款,结子看春暮。《吴正仲求红梅接头》:君家梅溪上,但见梅花白。我家家树红,求枝寄归客。翦接如交情,本末不相隔。明年举酒时,醉颊生微赤。《红梅篇》:昨夜轻雷起风雨,芍药红芽竹栏土。南庭梅花如杏花,东家残朱涂颊。萼为裳衣蕊为组,枝为高居干为户。蛱蝶未生蜂未来,赤身掩敛无金缕。终然有子当助传说羹,落亦不学飞,惊皇后回风舞。此意又笑麻姑与王母,勾引何人擗麟脯。是百态度朔谩汉武,只知此桃不知语。树不着口数,而今言之已莫补,放我浑丹凤凰羽。

  【郑獬邰溪集】

  《迫晚风雪出省咏张公达红梅之句》:雪花障路飞,飘湿红杏鹊。归马碧蹄疾,踏破白玉田。揽辔独长想,物境真可怜。朝绞未身,豪逸倚少年。结客上高楼,珠箔遮碧天。烧酒紫烟沸,割炙白膏鲜。美人挪素手,笑弄琵琶弦。醉眼生乱云,不省到家眠。俊游或如失,倒指还惨然。薄莫出华省,下马灯已燃。强笑破老颜,寄恨挥华笺。玩世张公子,嗜酒真神仙。抛掷咏红梅,负伊清樽前。公达诗云:红梅花下一樽酒,抛掷清香是负伊。再读再三叹,心断空。起予如乐丝,织愁成短篇。

  【陈古灵集】

  《和程癖红梅》:谁把繁英染绛脂,晓妆红淡腊前时。栽培上苑无多地,嘱会行人第一枝。朔雪有情相掩映,东风何事少嘘吹。莫嫌冷落天涯远,他日和羹气味移。

  【王荆公诗】

  《红梅》:春半花才发,多应不奈寒。北人初未识,浑作杏花看。梅宛陵诗:驿使前时走马回,北人初识越人梅。《西溪诗话》云:晏元献诗曰:若更迟开三二月,北人应作杏花看。苕溪渔隐曰:介甫红梅诗与元献诗暗合,然介甫句意视元献为工。江南岁尽多风雪,也有红梅漏春。颜色凌寒终惨澹,不应摇落始愁人。杜诗:“漏春光有柳条”,言方冬痴凛,红梅虽春意,终觉惨澹,不必时当摇落,而后愁。

  【苏东坡集】

  《谢关景仁送红梅栽二首》:年来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演:老杜诗:江边几树垂垂发,朝夕催人自白头。珍重多情关令尹,师史记关令尹喜以谓景仁也。直和根拨送春来。为君栽向南堂下,记取他年着子时。酸不堪调众口,使君风味好攒收尧卿《庐阜亲记》曰:远法师结白莲杜,赏以书召渊明。渊明曰:“弟子性嗜酒,法师若许饮,即往矣。”远因许之遂造焉。远因勉入社,渊明攒眉而去。此诗就梅实酸而言攒眉并说,风味则是引用渊明事矣。《又红梅三首》:怡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容不入时。故作小红桃杏色,次公曰:《杜诗点注》桃花舒小红。尚馀孤瘦雪霜姿。寒心未肯随春熊,酒晕无端上玉肌。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石曼卿《红梅诗》“认挑无绿叶,辨杏有青枝”。任曰先生《诗文发源》载石曼卿诗云云。此至陋语,村学堂中体也。雪里开花却是迟,子仁古诗:“前村深雪时,昨夜一枝开”。开谓梅也。何如独占上春时。也知造物含深意,故与施朱发妙姿。次曰宋玉云:施朱太赤。细雨残千颗泪,轻寒瘦损一分肌。不应便亲夭桃杏,半点微酸已着枝。幽人自恨探春迟,子仁曰:杜牧诗“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不见擅心未吐时。丹鼎夺胎那是实,朱砂红银谓之不夺胎也。玉人颊更多姿。次日:并页普经切。《楚辞?远游》云:“玉色并页以艳颜兮,精神粹而始壮。”《雅》艴并页怒色也。玉人怒则颊红。抱丛暗蕊切含子,落盏浓香已透肌。乞与徐熙书新样,养直曰:《图书见间志》云徐熙锺陵人,世为江南士族,善书花木。竹间璀璨出斜枝。

  【沈存中长兴集】

  《雨中红梅盛开,折送李野夫》:轻苞满槛簇花钿,云幕祗垂黯淡天。巫峡人归冲暮雨,阿溪家远隔非烟。少分山客红云破,拟夺星郎锦帐鲜。未上春风惜寒晚,故教开向众芳前。

  【毛东堂先生集】

  《红梅》:何处曾临阿母池,浑将绛雪点寒枝。东墙羞颊逢谁笑,南国酡颜强自持。几过风霜仍好色,半呼桃杏听群儿。青春独养和羹味,不为黄蜂饱密脾。

  【张文潜宛丘集】

  《同仲达雪后逾小山,游蔡氏园,得红梅数枝奇绝。因赋二首》:与君陟献踏春泥,邂逅红梅得一枝。失脚孤山风露格,却成卯酉醉春肌。李正封牡丹诗,有国色朝酝酒”之句。北风凛凛留高树,融雪渭渭聚小塘。三亩山园半春草,无人为结小丁香。

  【王东牟先生集】

  《和向监庙红梅》:向来冰艳敌寒室,直待春来试浅红。大抵一般标格在,两般颜色不须同。已为春风一醉来,不知妆镜为谁开。虑妃只解如飘雪,也费陈王八斗才。南人误种桃李栏,北人疑作杏花看。更须结子成佳实,留到清和伴牡丹。《再赋红梅》:为怯清宵短,然膏约凭栏。颊逢西子醉,花误北人看。点露胭脂破,啼妆风雨残。莫嫌翠袖薄,犹得护春寒。比玉比冰俱未切,恰是红儿兼比雪。东居主掌不坚牢,也作堪怜也堪折。《和李商隐赋红梅》:公主檐间睡起时,匀红行绕大安池。北人未识春迷眼,妃子偏怜酒入肌。更若施朱疑太赤,不须生女白如脂。由来风骨都相似,岂为丹青别赋诗。梅蕊年年破腊时,玉花飞舞集鸾池。独将艳色添真色,任尔冰肌映雪肌。带恨不妨红作泪,洗妆终见白痴脂。可怜渠有风流句,只作歌词不作诗。《王亚之元夕招客庭下,红梅两株相对盛开》。君有不种通神钱,只种春色留庭前。庭前春色谁最妍,二女解佩来江边。沉沉华屋清夜起,火树银花月如水。自然颜色变韶稚,况乃新妆露初洗。春初艳粉秋初莲。绛绡广袂罗群仙。华清池畔娇无力,赤凤楼中困未眠。后来许谁相拟,海棠欲睡薰李。亦知等级且追陪,格外风流不相似。一枝乞得归茅屋,葱里铜瓶葱外行。不禁清绝意萧然,大似佳人依草木。阆苑花无世上缘,收香还入四禅天。明朝风雨催归去,花月重圆又一年。神清邃美肤清恶,泾渭由来两清浊。要求绘笔尽芳妍,更问尊前老文学。

  【李忠愍公集】

  《梅》:东风一戏剧,会使红绿争。粲粲墙角花,朝霞剪芳英。自怜冰雪志,猥与桃杏并。未应素节改,但觉羞颜。孤标翳尘土,疏香掩蓬荆。游蜂颇知已,飞远千回轻。其奈逐臭夫,对之白眼横。主人情不薄,爱君成瘦生。今来摄从事,吏课殊少程。何时把杯酒,一洗千枯荣。

  【王十朋梅溪集】

  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犹馀雪霜熊,未肯十分红。《元宾赠红梅数枝》:江梅孤洁太绝俗,红杏酣酣风味薄。梅花精神杏花色,春入莲洲初破萼。花在寿乐堂前遵渚中。胆瓶分赠两三枝,醒我沉疴不须药。时某以疾在告。愿公及早办芳樽,酒晕冰肌易销落。《次韵洪景庐编修省中红梅》。不为怕寒贪睡迟,东君妙意端可知。雪英零落眼界寂,放此孤瘦红南枝。篷莱更向逸远地,园在著廷后。中木宁有夭饶姿。冰容戏作桃杏色,醉脸雅与神仙宜。江兄蜡友已前辈,黄生后出非同时。丹心独与劲节侣,疏影共浸清涟漪。骚人相顾最不恶,何用车马纷蚩蚩。典衣莫惜共携酒,对华一展思乡眉。

  【林季仲竹轩亲著】

  《陪赵守登楼赏红梅》:大洁时争嫉,独醒人更疑。漫随克色媚,不敢岁寒姿。霞带寿阳脸,酒融姑射饥。凭谁慰孤寂,新有倚楼诗。《赵殿撰赏红梅次韵》:西湖独未赋红梅,留待知音细细开。好把新诗补遗逸,不才空与作云来。《秉独照红梅,再次前韵即席》。王妃初醉下瑶台,紫雾深深拨不开。却恐错穿桃杏径,高烧银烛照归来。

  【陆游剑南续稿】

  《红梅绝句二首》:荣萝山下越溪女,戏作长安时世妆。白白朱朱虽小异,断知不是百花香。雪里溪头已占春,小园又试晚妆新。放翁老去风情在,恼得梅花醉似人。

  【黄公度知稼翁集】

  不与雪霜分素艳,却随红杏竞芳辰。自知孤洁群心妒,故着微红伴早春。少年桃李竞青春,回顾寒梅已丈人。强欲施朱追俗好,谁知翻是失天真。

  【洪适盘州集】

  不谓天然白,今同杏与桃。玉肌添酒晕,还是冠风骚。

  【葛立方归愚集】

  《次韵法观送红梅栽》:罗袜初凌一水间,霜深应怯夜来寒。含章檐下浑水雪,却要骚人带醉看。

  【李壁雁湖集】

  《次韵张季长红梅七言三首》:江路悠悠无驿使,道南持寄惬公心。似嫌大洁惊凡卉,故染轻红伴醉吟。绝艳偷春来雪径,绛葩翻露出琼林。病馀不得陪真赏,我玩新章抵碎金。琳馆清闲共马曹,红梅折得助挥毫。眼明北客初疑杏,笑倚东风亦类桃。露檀心滋鼎实,春生玉面散宫醪。从今约略施丹粉,未害从来品格高。雪里横枝冻不禁,故将丽变轻盈。色分鹤顶真如醉,影借借蟾辉也自清。晚觉郑公殊妩媚,生憎夷甫大鲜明。上林依旧群芳首,翻笑唐昌浪得声。

  【范石湖大全集】

  《红海》:酒力欺朝寒,潮红上妆面,挑李漫同时,输了春风半。《岭上红梅》:雾雨胭脂照松竹,江南春风一枝足。满城桃李各嫣然,寂寞倾城在空谷。城中谁解惜娉婷,游子路傍空复情。花不能言客无语,日暮清愁相对生。《次韵知郡安抚元夕赏卒厅红梅三首》:春入林梢一再风,破寒匀染费天工。虽然媚荡新妆别,只与横斜旧格同。午枕乍醒铅粉退,晓奁初罢蜡脂融。后来颜色休论似,夹路漫山取次红。真色生香世绝逢,烟花池面两溶溶楚怜不待施朱好,虢国翻嫌傅粉浓。晴日暖云春照耀,温风霁月夜舂容。酒阑且驻纱笼看,慢破团团一璧龙。司花一笑为谁开,知得朱辎得得来。疏影有情当洞户,蔫香无语堕空杯。风生翰墨留连看,月入笙歌次第催。来岁如今翻旧唱,五云丛里望三台。《新安绝少红梅,惟卒厅特盛。通判朝议,召幕僚赏之。坐皆有诗,亦赋古风一首》:华灯收尽江梅落,别有横枝照林薄。天教阆苑染芳根,小住山城慰萧索。腾腾醉后酒红醺,淡淡妆成笑靥新。斟酌东君已倾倒,为渠都费十分春。别乘胸怀有风月,催唤清尊洗愁绝。花知主客俱不凡,一夜光风融绛雪。楼头烟暝吹单于,花梢挂星光有无。归来境熟落春梦,梦入锁香红绮疏。

  【赵蕃淳熙稿】

  《严先辈诗,送红梅次韵》:尽道梅花白能红又一奇。浑款丹换骨,不是酒侵肌。看此敷腴色,思侬少壮时。盛年虽不再,犹拟岁寒知。

  【吴芾湖山集】

  《归来到江梅下有感》:惜花端拟醉花时,不谓花开失素期。去日横枝才蓓蕾,归来满树已离披。虽知胜赏输同舍,尚爱馀芳绕曲池。花亦念予情不浅,更留残萼索题诗。

  【楼攻愧先生集】

  潘端叔惠红梅一本,全体皆红梅也,香亦如之,但色红尔。来自湖湘非他种比。自此当称为红江梅以别之。王文公、苏文忠、石曼诸公有《红梅诗》,意其皆未见此种也。感叹不足,为赋二十绝。旧家桃李种河阳,今日红梅自楚湘。根发送春君意重。为移绝艳到吾乡。黄姑曾为点冰肌,亦有缁尘染素衣。何似胭脂天赐与,暗香犹在是耶非。为君手种向南堂,误认昌州移海棠。元是玉妃生酒晕,帐中仍带歹鬼香。前身施粉忌太白,今日施朱恐太红。说似傍人刚不信,清香万斛在花中。殿后鞋红色漫,绛桃空自笑春风。何人击碎珊瑚树,恼得瑶姬面发红。旧见寒花蜡蒂红,宁知沁入雪肤中。绝怜金谷佳人坠,到地馀香香散晓风。梅花几种尽相闻,才闭欣见此君。相与对花文字饮,绝胜歌舞醉红裙。人间丹桂亦微黄,未见红葩解有香。惟喜此花兼众美,麝脐薰彻绛纱囊。

  初移湘水一枝春,腾馥还欣为我分。梦入山房三十树,何时醉倒看红云。岁晚红英绕冻柯,玉人无那醉颜酡。广平赋就如逢汝,铁石心肠可奈何。少陵年后咏花开,未见胭脂一抹腮。可惜当时诗兴动,止因东阁看官梅。坡翁着意赋三诗,谩说香已透肌。若见此花应绝倒,惜君生晚不逢时。花品无庸定等差,国香国色属吾家。海棠正自惭粗俗,莫问漫山桃李花。不学江头玉树寒,寿阳红粉旧妆残。婵娟可是愧随俗,莫作金沙锁骨看。客来试与倚栏干,拂拂清香触鼻端。仅做北人浑不识,不应敢作杏花看。全体江梅腊里芳,紫绵新拂汉宫妆。临川借得江梅句,倾国天教抵死香。诗老为花空自忙,想应未识此奇芳。青枝绿叶何须辨,桃杏安能如许香。只说梅花似雪飞,朱颜谁信暗香随。不须添上徐熙画,付与西湖别赋诗。缟裙练悦玉为肌,谁点微向北枝。若使罗虬见颜色,定须将此比红儿。自昔梅花雪作团,红梅晚出可人看。江梅不解追时好,抵守冰姿度岁寒。南枝零落北枝残,失喜新生苦耐寒。莫道北人浑不识,南人几作杏花看。

  【许纶涉齐集】

  梅格依然在,诗家莫认桃。纵烦金井水,终近楚人骚。

  【蔡九峰集】

  一树芳菲露短墙,彩霞千缕带斜阳。东君赋予知何意,剩与胭脂便啬香。

  【杨诚斋荆溪集】

  《南齐前众树披猖,红梅居间不肆,因为剪剔》:道是司花定有神,元来造化在诗人。扫除碧树无情朵,放出红梅恣意春。

  【项安世悔稿】

  后编《次李校书韵嘲阁下红梅》:托迹千花冀可曹,冰姿何敢露秋毫。祗随婵子希红药,肯信仙家有碧桃。照影日华烘玉颊,承恩衢勺醉香醪。自抛腊雪苑檐梦,应羡春风尽阁高。瘦影从来雪不如,宿酲谁见绮霞舒。道山堂下春风面,还向天涯伴校书。馆中红梅一株最盛,年例作赏花会。《已赋四花复得红梅。因念阁下旧赏,遂足五花之诧》:吾衰不复梦蓬瀛,忽见红梅眼暂惊。独树正当云阁起,艳妆斜照石渠明。赖随朔雪传春信,长倚东风诧晓酲。岁晚江湖逢垒使,羞多无奈验霞生。

  【韩涧泉集】

  《春山看红梅》:年年常得醉君家,今日红梅正着花。点注初非桃有艳,横斜宁与李争华。依然竹外居林下,况复山颠与水涯。步远孤根香更在,高怀无惜共流霞。《次韵红梅》:暗香疏影入深杯,人怪新妆不是梅。祗恐冰清惊俗眼,故移酒晕入花腮。兰生林处元同臭,杏满园时肯乱陪。迟日艳阳天气里,有欢赢得倒金叠。

  【周益公大全集】

  《次洪迈馆中红梅韵》:红罗亭深宫漏迟,宫花四面谁得知。南唐苑中有红罗亭,四面专植红梅,见《杂志》。蓬山移植自何世,国色含洒纷满枝。初疑太真欲起舞,霓裳拂饰天然姿。又如东家窥墙女,施朱映粉尤相宜。不然朝云瓶薄怒,自持似对襄王时。须臾燕支着雨落,整妆俯照含风漪。游蜂戏蝶日采掇,嗟尔何共氓之蚩。提壶火急就公饮,他日堕马空啼眉。

  【朱晦庵大全集】

  《红梅》:闻说寒梅尽,寻芳去已迟。冷香无宿蕊,浓艳有繁枝。正复非同调,何方续旧诗。广平偏妩媚,铁石误心期。似桃非桃杏非杏,独与江梅相蚤晚。天姿约略带春酲,便觉花容太柔婉。霞觞潋滟玉妃醉,应误刘郎来阆苑。会须参作比红诗,莫学墙头等闲见。

  【章甫自鸣集】

  《诸公过,易足为红梅一醉,醉后率然成数语》:一冬雪与寒俱少,膏泽春来颇倾倒。畏寒病嫩不出门,未觉心情被春恼。花木今春种种迟,眼明始见红梅枝。容华颇称俗子意,风骨独有诗人知。人生百年谁满百,去日渐多来日窄。衰颜已减旧年红,短发明年应更白。雍头有酒不用沽,肴蔌得随家有无。主人颓然客亦走,明朝无事重来不。

  【陈景万集句】

  《红梅五言二首》:轻红照碧池,郑谷背日两三枝。祖可不肯先桃杏,左纬芬芳共此时。薛逢妆早胭脂冷,毛滂吟看莫忍休。方干不将水雪面,吕居仁压得杏花羞。左纬《七言二首》:神款姑射今仍在,韩诗国天赐胭脂一抹腮。罗隐要避冰霜发妍笑,惠琏故应不向腊前开。鲍饮止寿阳妆韵太矜持,卢襄酒晕无端上玉肌。东坡辨杏认桃君莫谩,王履道却呼桃杏听群儿。毛滂

  【曹彦约昌谷集】

  《同官约赋红梅,成五十六字》:淡中着色似狂颠,心与梅同迹不然。夺我焉支宁免俗,岂无膏沐独争先。辨桃认杏何人拙,压雪欺霜政自妍。只恐东君招不得,好修犹在竹篱边。《再赋四十字》:雪月共高寒,求多意未兰。林逋五品服,宋景九还凡。老友松筠健,贤宗鼎鼐酸。任渠蜂蝶闹,难作武陵看。

  【刘后村集】

  忆昔矜容色,如今懒抹涂,谁能面皮皱,施粉又施朱。阆苑花神妒艳,晏家团吏偷春。当时傅一二本,今日化千亿身。

  【方秋崖集】

  《君用致红梅云,不开数年矣》:山家已作枯槎看,带雪移来却自春。一夜揣摩花意思,宁将醉面向村人。《再用韵奉酬》:灞桥净洗水霜面,拂略潮红笑向春。莫作野桃看地字,烦诗说似武陵人。昔公安在见何晚,宁欲霜埋不受春。不是三生曾一面,宁堪开向世间人。

  【陈杰自堂存稿】

  《红梅》:千树江头雪作裳,一枝故故犯时妆。分明莹薄栽琼玉,不比胭脂抹海棠。

  琼红玉

  【张沪滨诗】

  《杜园九日红梅,主人以为瑞,彭潜心索赋》:鞠后西风醉饮醇,酝香酿影夺初春。几年江县依绿旧,一笑孙枝造化新。钿翠半偏如意误,论鱼晓放守宫人。是谁不识花为瑞,分寸跻攀及太真。

  【徐恢诗】

  《红梅》:江梅闲尽腊梅稀,又是红梅占晓枝。却忆东坡诗上语,淡妆浓抹总相宜。

  【喻良能香山集】

  《亦好江梅变红,仲文委直二弟有诗,因次韵》:萧萧亦好耐寒枝,天与风流一段奇。刻玉不唯工傲雪,施朱端欲妙痴脂。佳人频颊今才见,公子酡颜顷未知。便好作轩名顿有,二难连璧赋清诗。

  【吴顺金溪集】

  《次邦宪宣德红梅诗韵五首》:攀条弄蕊荣罗人,半弹金翘笑整巾。惯见冰肌斜映月,似惊酒面暗生春。诗翁思苦饶先醉,尽史愁多恐失真。寄语东风为披拂,莫教容易惹芳尘。年来恼乱探花人,裂尽陶公漉酒巾。傅粉早工欺白雪,施朱更欲媚阳春。衣冠未怪多侪俗,花木无情亦丧真。他日和羹何所赖,纷纷行见满前尘。玉骨冰肌诗冷照人,匀红轻绛罗巾。更无凡木能争艳,定向壶中别得春。久念新诗能写物,须知樽酒可藏真。寄声增长户英夫子,体取居尘不染尘。中立以诗促邦宪具酒赏红梅,而平昔未尝赴僚友酒会。邦献答诗,有墨子回车之句,故及之。留情赋咏尽闻人,似得吴姬为执中。蝶翅稍应容辨色,桃腮无复敢娇春。似嫌素艳同姑射,着意新妆学太真。栽近华堂歌舞地,未容车马送红尘。绝品花逢绝俗人,吟看屡倒接离巾。张须自昔多余刃,痛饮于今莫负春。喜事擅名虽有素,屡空此语恐非真。文刚以诗促邦宪为红梅会,而邦宪答以“更生尘”,故有是句,典衣贯酒犹非恶,醉任清歌落暗尘。

  【任希夷斯庵集】

  《仲一弟梅花一绝并简丘玉父》:粲粲霜林白玉围,谁将红糁乱青枝。天怜粉面太孤绝,故遣施朱出一奇。

  【李曾伯可齐集】

  《和传山父红梅韵》:独立千林压众葩,正由风骨傲烟霞。谁教韦玉峰头客,也染红裙一幅纱。节士耻随时世妆,若为妩媚着春裳。如何清淡甘天分,莫与儿曹较色香。

  【何澹小山杂著】

  《红梅》:冷淡梳妆不入时,故将粉面以朱施。风标可作孤山殿,枝叶能令此客疑。及与松筠论旧故,未容桃李强追随。芳名亦占群花上,所恨无功到鼎彝。《馆中赏红梅》:石渠南畔小兰干,一种孤芳万玉攒。应为癯儒嫌冷淡,故将素面污铅丹。花前酒盏浑如梦,池上诗盟幸不寒。去岁尝庆故事,故云美景要须公管领,转头还作隔年看。

  【徐安国西窗集】

  《红梅未开以汤催趁之》:频将温水泛花枝,催得红梅片片飞。恰似邻家穷媳妇,半生犹着嫁时衣。

  【方澄孙锦小稿】

  《红梅》:不但色浓华,更觉香幽迥。笑杀海棠仙,死抱渊材恨。

  【吴则礼北湖居士集】

  楚州红梅如许红,作魔犹有几信风。天公笑人但饱饭,不辨青春看花眼。呼儿径买北神酒,浇我烂翻说诗口。莫教一片飞黄昏,唤取百舌来细论。《客有自南徐来者云红梅已开,作此》:十日天寒守圭窦,今朝对客何佳哉。春催江上红梅发,雪唤淮南青子来。从儿作相论句发,乞我浇馋持酒杯。半世儒冠今种种,端须指取鼻头回。《贾动之动簪堂红梅欲发,作此问讯》:江南风雨馀几信,有底淮南春事迟。凭君料理玉妃面,快作酒红生晕时。

  【韩元吉南涧集】

  《红梅》:不随群艳竞年芳,独自施朱对雪霜。越女漫夸天下白,寿阳还作醉时妆。半依竹馀真态,错认夭桃有暗香。月底瑶台清梦到,霓裳新换舞衣长。

  【林希逸竹溪集】

  《临清堂前观红梅作》:滨溪竹伴老梅丛,一种风姿与杏同。直者倒垂横者瘦,水中同样影青红。

  【姜特立梅山续稿】

  《红梅》:元冥也自不落莫,探借春风红树枝。姑射身全映霞佩,寿阳妆误点胭脂。长于山杏难为弟,配以江梅合作妃。满面发红绿底事。如逢宋玉莫相规。

  【刘忠肃公集】

  《再次红梅二篇兼简李质夫》:色不夭始是华,仙家林观倚云霞。春酣白玉醅香入,日射红鸾扇影遮。攒萼乱须能淡停,抱枝寒蓓更疏斜。阆都谁与论高下,未愧蟠桃赏碧花。春工着意与年华,换白添红翦绛霞。肉色腻匀宜日上,天香清冷怯霜遮。半临回岸缃波动,巧映朱扉锦径斜。为寄瑶林主人语,争妍应有曲房花。《次韵蔡景繁梅三首》:故人江驿寄瑶华,紫玉枝头散嫩霞。日暗露桃春尚浅,醉馀妆面粉难遮。绿溪地静东风过,雕槛香寒晓月斜。水满琉璃聊自喜,不堪尘眼祗空花萧疏仙梗抉芳华,巧刻圆琼传淡霞。素质本非桃杏比,酡颜聊避雪霜遮。香含暮雨栏边散,艳倚春风须上斜。闻说尊前偏属赏,青黄朱粉更无花。仙圃瑶林冠物华,靓英明媚洗晴霞。酥装却费胭脂晕,纨扇应烦绛粉遮。天上念奴春睡足,风前飞燕舞容斜。后房宜劝歌声小,爱惜今年第一花。

  【苏涧冷然斋集】

  《红梅》:游仙一曲梦初回,依旧江南鼎鼐才。岁晚应嫌太孤寂,未妨随俗引三杯。天与清高孰我过,岁寒只合老岩阿。无端自学闲桃杏,只恐情多事亦多。等观非白亦非红,开落那知色是空。绿叶成阴花又子,几将心事托东风。空墙碧水芳菲处,泣尽胭脂恨不销。不遣二妃陪舜葬,故应泪沁雪枝条。

  【韩子苍诗】

  《和吉甫红梅绝句》:春风着意并寒梅,浅白轻红一道开。竹屋西头如有路,扶黎不问主人来。路入君家百步香,隔帘初试汉宫妆。直疑梦到昭阳殿,一簇轻红绕淡黄。

  【石曼卿诗】

  梅好唯伤白,今红是绝奇。认栎无绿叶,辨杏有青枝。烘笑从人赠,酡颜任笛吠。未应娇意急,发赤怒春迟。

  【饶德操诗】

  娇朱浅浅透冰光,瘦倚疏篁半出墙。雅有风情胜桃杏,巧含春思避冰霜。融明醉脸笼轻晕,敛掩仙枪戏嫩黄。日暮风英堕行袂,依微如着领巾香。

  【赵周臣滏水集】

  试院中愁坐,叔献学恍忽送红梅小桃数枝。坐念春物骀荡,西园开钥不得一观,作诗破闷,兼简长文学仲山数日天气殊未佳,文书如山眼生花。忽遣官梅入吾室,政尔东群解留客。蜡梅无韵空有香,红梅亦复清而庄。此花韵胜开较晚,天许风流嫁海棠。海棠春骄睡未足,环儿酒晕红潮玉,不应更有林下风,翠袖天寒倚竹。银瓶亦有小桃枝,茜裙游女窥荆篱。青枝绿叶不须问,自有月影溪光知。冰花不肯相媚妩,来伴诗人作诗苦。横斜影落水心中,融入诗中作奇语。古诗人例多穷,把酒对花酒已空。亦知寒食只数日,醉梦不到西园中。天上公子被花恼,一笑回波嘲栲栳。不须区区索酒钱,但可煎茶对花前。

  【张拙轩集】

  《红梅》:天然标致出群品,绿叶青枝说太狂。卯酉醺酣红玉软,春风触拨瑞龙香。清腥尚馀山泽相,淡薄强随时世妆。更道北人初不识,杏花应不敢承当。

  【程公许沧洲尘正编】

  群仙遥夜倚栏时,东阁诗成一段奇。休遣北人轻辨认,杏繁较似乏清姿。

  【中州元气集】

  《房灏诗》:天生玉骨更朱颜,一种春风显两般。草木也随时事变,艳妆要入俗人看。《麻九畴》姑山个子绛罗襦,只是当年玉雪肤。向使刘郎前度见,桃花那得冠玄都。

  且随凡艳屈真心,纵点胭脂未肯深。喜杀选花场上客,前村容易雪中寻。元是风神林下秀,不应肯抹市倡红。未能免俗花犹尔,何怪时妆列汉宫。施粉翻嫌太白多,故将丹色调阳和。黄昏一任群花妒,奈尔从来玉骨何。已教结子更朱颜,天意谁言好处怪。不似狂花等闲落,一声长笛满关山。

  【李石方舟集】

  零落孤根玉雪团,天孙剪月试天寒。凡间讳白骄红紫,却把梅花作杏看。

  【中兴江湖集】

  《高氏红梅花》:带雪匆匆别楚云,天寒依约见湘君。只疑不合瑶池去,引得春风八九分。《方惟深和周楚望红梅用韵》:清香皓质世称奇,试作轻红更自宜。紫府与丹来换骨,春风吹酒一痴脂。直教腊雪无藏处,只恐朝云有去时。溪上野桃何是种,秦人应独未相知。《牛士良红梅诗》:陇头人未来,江南春几许。惆怅玉笛声,吹落胭脂雨。

  【中州集】

  《达夫咏红梅》:西湖句好已成尘,腊点都能几许春。乞与琼儿薄梳洗,才情留月中人。《元日能》:天上琼儿白玉肌,吴妆略约更相宜。认桃辨杏由君眼,自有溪风山月知。岩老同赋云:“一点清香透云雪,是中那得杏花天。”评者谓二诗同意,而日能为工。

  【黄敏求横舟小藁】

  《施知言两后道间见红梅》:玄都境界玉堂身,轻袅湘裙步晓阴。昨夜雨肥添酒晕,红情染得十分深。

  【赵师奔诗】

  《郡圃梅花间有如微胭脂者,因以记之》:误著胭脂注玉容,新妆偷约牡丹风。东君细把南枝看,唤作梅妃一捻红。

  【舒岳祥阆风集】

  《问信红梅二章》:花到红梅真有韵,人生白发未宜愁。只须竟就花前醉,如此风流不外求。冻白千林须雪重,暖红一点着春多。哑驴瘦策平皋去,如此风流奈老何。《对红香梅》:雪里红梅树,尊前白发翁。莫求颜色似,风致许渠同。《十二月十七日归故园,酌红梅花下》十六日六春。今年剩有冬一月,今冬先得半月春。留春借冬皆乐事,但苦世上无闲人。平皋梅花如雪浪,夜色晨光迷混荡漾。就中红香清且妍,风流故在海棠上。昨夜月明天下寒,梦中走马来花前。旧时都下千金买,翻叶草莽东直钱。性情贵远初厌近,久不见之端可怜。今朝起捡白髭需,未能免俗为花娱。小车溪石滑,一竿挂酒悬长鱼。无人对饮花为伴小奴亦解吹长管。花应怜我老而狂,起舞踏影月凌乱。老人更醉三十年,不为酒仙即花仙。《红梅》:扫尽西风万叶红,梅花一色照青空。天公又恐太枯淡,故著红蓝染雪丛。

  【耶律楚材湛然居士集】

  《红梅》:以坡谓:“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太粗俗,因润饰其成语之。瘦损佳人冰雪姿,天教妆抹入时宜。小桃嫌铺铺翠云叶,疏杏惊看碧玉枝。李白诗成怒妃子,吴宫宴罢醉西施。而今辜负黄昏月,只少西湖处士诗。天仙皎皎素罗常,淡抹浓涂总不妨。酒晕半潮妃子醉,胭脂初试寿阳妆。肯同桃李迷蜂蝶,本与松筠傲雪霜。顾影也应悲汉室,临风犹似怨三郎。

  【郝经陵川集】

  《望京府赏红梅》:汴梁宫中绛绡梅,移向汴河堤上载。青条团拓杏花颗,琐窗向阳才半开。张公小队呼我饮,风色偃髯寒气凛。玉衔径踏黄河冰,貂帽飒檐掀紫锦。金鞍细马歌舞人,雪压小桥不动尘。入门下马簇花宴,红莲旧府花正新。玉川金汲碧香洒,折花遍插分素手。春透寒梢未全绽,风流正要胭脂瘦。赏梅不用歌落梅,缓歌却着银笙催。爱香细撷生霞蕊,浮动云腴嚼一杯。本是前村冷澹花,不称王侯将相家。明朝会散,更向明月底藉雪冻吟疏影里。

  【董思学靖傅翁百花诗】

  此花粉红,标格犹诿曰梅,而繁密则宛如杏花。晏元献移植西罔圃内,荆公诗“北人浑未识,浑作杏花看。”瘦倚西罔石圃阴,玉容忽抹艳妆深。梁春应借东君手,眩眼曾疑北客心。霞吐丰姿情脉脉,雪遗香影梦沉沉。粥饧风景清明近,错认庐山种一林。

  【仇还金渊集】

  《东园赏红梅》:花姨夜捣守宫血,染就南枝花貌别。酲未解春正酣,一片晴霞消冻雪。莫道有人疑作杏,坶眼频看亦生缬。东兰更有萼绿华,精神标致尤清绝。先生焚香读书处,把酒花前相暖热。群蜂知香不知色,一枝肯许儿童折。两株横卧处士桥,梦中归踏孤山月。

  【虞集道园学古录】

  《于仲元舍赋红梅》:白雪不成夜,丹霞遂崇朝。妙质承日映,飞英向风飘。醉来红袖近,歌罢彩云消。扬州问何逊,何似董娇娆。《次韵陈溪山红梅》:冰雪肌肤染绛云,岁寒林下对吟身。先天气至浑如醉,初日光融转更新。白发无能酬造化,金丹有道驻长春。少年莫笑诗成处,倾倒相叹忘主宾。春晓红生岛屿云,此中仅着两闲身。不愁花笑发需白,谩诧人传句法新。曲水徘徊天上日,深杯斟酌自家春。繁英未落须须频到。翠实金盘尚及宾。雪后孤根发暖云,载培本自一人身。紫薇遗意成千古,绛萼深期又一新。忠厚敢忘嘉树赋,冲和思广此枝春。若为稚子犹堪教,三兄三加望大宾。

  【张西岩集】

  《赋赵西湖宣慰红梅》:小园处处可藏春,一树红梅最可人。应解诗人有新句,樽前也作醉精神。扶疏竹遥相映,袅娜垂杨未敢侵。一片彩云飞不去,东风吹影落池心。

  【陈深源片云山人小藁】

  《红梅》:便着胭脂也不同,比桃嫌媚杏嫌。夜来定与师雄饮,早起花开带酒容。

  【宋本至治集】

  《赵彦可家红梅》:谁染燕支彻骨浓,醉痕常晕倚晴空。可怜万古孤山月,只见冰姿冷淡中。万斛生香散晓霞,南枝满意占芳华。北人今日多经惯,不向东风唤杏花。

  【杨仲弘集】

  《次韵罗云叔红梅》:玉人中酒滞芳华,尽压东风百种花。朴被冬深裁共锦,篝灯夜永障轻纱。织生露沁蜂腰蜡,密芷云蒸鹤顶砂。为问阆风何乎在,相期高举策晨霞。梨云无梦倚黄昏,薄倩朱铅蚀泪痕。宿酒破寒薰玉骨,仙丹偷暖返冰魂。茜裙影露罗衣卷,霞佩香封缟袂温。回首孤山斜照外,寻春误入杏花村。

  【吴舜举吾吾类藁】

  尽兰围绛雪,罗袜绝清尘。丰骨朝酣酒,浓香浅春。翠屏寒影瘦,鸾镜晓妆匀。莫听楼中笛,新声故恼人。

  【石抹良辅世美集】

  寿阳浴罢赴瑶池,酒晕双腮半醉时。红囱映沙增百媚,何须腻粉传胭脂。抱膝吟:横斜疏影蘸清池,姑射仙人独步时。犹恐世人称淡薄,故将天质宛胭脂。

  【徐宋二先生湘行藁】

  《和大经红梅韵》:包凤烹龙泣玉脂,珍珠红晕上梅枝。染根仙子随时好,认叶诗人被眼疑。疏影暗香元不改,淡妆浓抹总相宜。海棠若见应羞死,挑李漫山俗可知。

  【许荣梅屋集】

  《红梅》:不堪冷照黄昏月,强倚春风作杏妆。虽得容颜暂时好,欠他肌骨旧来香。

  【周渍诗】

  姑射仙人笑脸开,肯将脂粉宛香腮。只因误入桃源洞,惹得春风上面来。

  【武朝宗藏拙馀藁】

  虽红不艳自清,时复湖边见一株。因笑北人看作杏,杏花还有此香无。

  【王志道诗】

  华不与众芳同,偏爱施朱立晓风。莫道春来无酒病,脸霞犹带夜来红。

  【桂永诗】

  紫府移来姹早芳,玉容寂寞试红妆。花含晓雨胭脂湿,枝远克风绛雪凉。

  【徐介轩诗】

  寒香冷艳缀轻村,误认夭桃未放时。盛饰霓裳陪越女,不施粉黛抹胭脂。轻盈弄月醉霞觞,妖软酡颜褪晓妆。缟素丛中红一点,好花终是不寻常。香梅烂熳见红梅,白白朱朱取次开。料得故园春色满,有人花下正徘徊。

  【杨平洲诗】

  谁将醉里春风面,换却平生玉雪身。赖得月明留瘦影,苦心香骨见天真。

  【沈蒙齐诗】

  才是胭脂半点侵,更无人信岁寒心。自来不得东风力,又被东风误得深。

  【陈景沂诗】

  色共名同失主张,厌寒附暖逐群芳。当知不改冰霜操,戏学陶家艳冶妆。

  【郑文原诗】

  《奉谢伯雨高士更改红梅》:空谷彤霞护冷妍,移根来自羽衣仙。玉罐晓结丹芽嫩,琳馆春浮彩树先。醉里形神涵太素,静中空色悟真玄。十年不见南枝面,撩得诗翁费酒钱。

  【广文靖公集】

  《红梅花横幅钱溪画》:枝叶已殊桃杏,孤根复占春先。汗血行人渴处,须君夭润丹田。

  【国朝僧妙声东皋录】

  《题红梅》:妙德清凉地,春风驻翠华。因陈三献酒,玉色绚晨霞。

  【周异泉性集】

  彩鸾下云壑,岁晏停香车。素妃持绛节,丹脸含蕊砂。谪居腥仙苑,步出东皇家。朝迎阳谷日,暮食赤城霞。尚恐芳华歇,飘忽令人嗟。

  【具廷臣清江集】

  时世新妆学内家,渔人错认武陵霞。百年艮狱空留树,一夜春风为染花。月里嫦娥羞素服,山中仙客饵丹砂。也知风骨依然在,雪后黄昏瘦影斜。龙门狂僧老万回,胭脂常染玉堂梅。木杯何日过东海,拾得海底珊胡来。红罗亭下又春风,小凤飞来树已空。后主当时欢宴处,新花如火照唐宫。野桥山店记年时,管领春风有一枝。却叹罗虬不解事,百篇空赋比红诗。山杏一株临大路,宫桃千叶倚空墙。如何冰雪罗浮女,也学春风半面妆。

  【刘琏自怡集】

  《次韵瓶中红梅》:冰肌天赋玉团团,谁染丹英比木难。不共小桃争艳治,自陪竹报平安。瑶池队里春风细,紫塞声中夜月寒。折向胆瓶看未足,一枝还亲竹皮冠。

  【绍兴府会稽续志】

  《红梅城圃中及他邑皆有,庐天骥剡中同邑官登迎薰堂,红梅诗》:河阳满县栽桃李,风过落花吹不起。潘郎还韵故不凡,为米折腰聊尔尔。剡溪诗尹亦可人,作堂饷客名迎薰。虽无桃李继潘令,红梅一窠香入云。自怜多病肃衣客,百年未半需先白。长鞭短帽饱霜露,田团将芜身未索。何日背琴携瘦节,鸣弦堂上迎薰风。梅香已断叶初暗,满林着子双颊红。寄声艇子可留意,为我溪撑短蓬。

  【李龚梅花集句】

  小萼栽成绛蜡匀,石曼卿肃难相似尽难真。方干春风用意匀颜色,郑谷木怕青腰玉女嗔。王介甫

  【伍良臣中流集】

  玉人睡起宴初酣,斜倚东风力不堪。肌骨可怜消瘦尽,相逢犹是在江南。

  【庚溪诗话】

  毗陵荐福寺红梅阁士大夫留题,惟程给事致道俱尝有诗,其略曰: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居然北枝后,迨此白日迟。春风日浩荡,醉色回冰肌。所恨培雪根,向来岁寒枝。差池弄芳晚,坐令颜色移。颜色固妩媚,清香无故时。意新语妙,又存规戒不苟作也。

  【陈子尚诗】

  《题红梅》:王质谁将染旧红,罗浮仙子醉春风。从今颜色如桃杏,标格孤高自不同。

  【山阴韦诗】

  昨夜瑶池醉玉颜,晓妆浓试破清寒。应怜餐雪冰肌瘦,乞与春风换骨丹。《画红梅》:一夜花房赐守宫,丹青谁为写微容。却款卯酒伤多后,绡帐春寒睡浓。

  【僧无诘禅师集】

  《题画红梅》:扬柳桥西啼乳鸦,青楼一簇漾晴霞。吴姬半掷朱帘笑,不似桃花似杏花。

  【宋玄僖庸庵集】

  《为胡生懋题王时敏红梅画》:去年京洛寸心酸,归到江南泪未干。泣血只疑花溅泪,故园不作杏花看。《胡生襄以父丧,还自河南,有泣血之苦。而事母读书,不懈有足念者,故为赋此诗》《题红梅画四首》:莫向罗浮月下游,天寒有酒岂销愁。暮年作赋江南客,可使红颜对白头。春色随人雪里归,玉堂清梦已相违。宫莫怪裁云锦,更有缁尘染素衣。玉颜净洗西湖水,一见今人日夜思。图画写真谁寄到,东涂西抹费胭脂。几年冷落在深宫,不入霓裳舞队中。欲得君王同一笑,也将红柚拂春风。《题红梅画三首》:自喜春光早,翻怜月影孤。铁心亦爱惜,不肯击珊瑚。缟带何时换,红裳向日明。天寒看翠羽,春近忆共同莺。日还江南路,愁深洛下尘。泪痕都是血,寄语铁心人。

  【龚教鹅湖集】

  《龚文达红梅为张邦秀题》:鹤膝横空绿玉翘,顶朱新试不全娇。香痴晕脸春先转,暖溢丹砂雪易消。殊色未知逢驿寄群芳须让肠绯朝。早知塞北无人识,别写新词付丽谯。冰雪姿容旧写真,一枝曾寄陇头人。相逢若问今消息,为说江南别有春。

  【张翥蜕庵集】

  《题王元章红梅》:我本北人南寄家,惯从湖上看横斜。客中忽睹春风笔,眼乱初疑作杏花。

  【刘基覆瓿集】

  《题画红梅》:水晶宫里玉真妃,宴罢瑶台步用归。行到赤城天未晓,冷霞飞上六殊铢衣。《又梦与有红梅未赏致远督以长句,次韵戏之》:道人自以广平期,奈此嫣然竹外枝。惯见缟衣和月色,却怜红雪上冰肌。清尊合遣诸公,彩笔先成一假奇。为语比人须细看,不应繁杏窃幽姿。绰约多丰度,丹霞紫玉干。成功还九转,来宴杏花园。粲粲珊瑚佩,盈盈玛瑙杯。东风吹不醒,扶醉上丹台。西湖林处士,日日酒盈樽。消得梅花醉,题诗半掩门。丹熟阳初转,飞升绿萼仙。东风传绛雪,先占小春天。

  【僧宗勒全室集】

  《题红梅》:美人前度见,素服雪宫来。今日春风里,红颜一笑开。

  【顾禄集】

  《题红梅图》:群仙醉宴蕊珠宫,跨鹤归来夜月中。三日天风吹不醒,玉颜犹自带春红。

  【真西山词】

  《蝶恋花》:两岸月桥花半吐,红透肌香,暗把游人误。尽道武陵溪上路,不知迷入江南去。先自冰霜真态度,何事枝头点点胭脂污。莫是东君嫌淡素,问花花又娇无语。

  【石耆卿词】

  青玉枝头红头吐,粉颊愁寒浓与胭脂传。辨杏猜桃君莫语,天姿不到风流处。云破月来江上住,要共佳人弄影参若舞,只有暗香穿肃户。韶华一曲惊吹去。

  【庐疏斋集】

  春正月八日,借榻刘氏楼居。翌日早开瓶中红梅,以蝶恋花歌之。冰褪铅华临雪径,竹外清溪拂晓开妆镜。银烛铜壶料照影,小楼遮断江云冷。香透罗韩春睡醒,如许才情肯到枯枝杏。客子新声谁听莹,孤山快唤林和靖。

  【高观国竹屋痴语】

  《留春令》:玉妃春醉,夜寒吹堕江南风月。一自情留馆姓宫,在竹外尤清绝。贪睡开时,风韵别向杏花休说。角冷黄昏艳歌残,怕惊落胭脂雪。

  【毛滂东堂集】

  《木兰花》:当日岭头相见睡,玉骨冰肌元淡停。近来因甚要浓妆,不管满城桃杏妒。酒晕晚霞春态度,认是东君偏管顾。生罗衣腿为谁羞,香冷熏炉都不觑。

  【维扬志】

  赵师卉《减字木兰花词》:江南春早,春到南枝花更好。不比寻常,深着胭脂学弄妆。寿阳开燕,拂拂红霞生酒面。从此溪桥,步障翻腾著绛绡。

  【苏东坡集】

  《定风波》:好睡慵开莫压迟,自怜冰脸不时宜。偶作小红桃杏色,闲雅尚馀孤瘦雪霜姿。休把闲心随物态,何事酒生微晕沁瑶肌。诗老不知梅格在,吟咏更看绿叶与青枝。《菩萨蛮》:峤南江浅红梅小,小梅红浅江南峤。窥我向疏篱,篱疏向我窥。老人行即到,到即行人老。离别惜残枝,枝残惜别离。

  【马古州词】

  《花心动》雨浩胭脂被年时,桃花杏花占了。独惜野梅风骨,非凡品格,胜如多少。探春常恨无颜色。试浓抹当场索笑,赵时节千般治艳,是谁偏好,直与岁寒共保,问单于如今几分娇小莫怪山人不识南枝横玉自来同调。岂须摘叶分明认,又保必枯枝经较,恐桃李开时妒他太早。

  【吴感词】

  折红梅《喜卷莺》:喜冰澌初,泮微和渐入东郊时节春消息,夜来顿觉寒梅数枝,争发玉溪仙馆。不是个寻常标格,化工别与一种风情,似匀点胭脂染成香雪。重吟细阅,比繁杏夭桃,品格真别。只愁彩云易散,冷落谢池风月。凭谁向说,三弄乎龙吟休咽,大家留取时,倚栏干,闻有花堪折,劝君须折。又睹南翔征雁,疏林败叶,凋霜零乱,独红梅自守岁寒。天教最后开绽,盈盈水伴,疏影蘸斜清浅,化工似把深色胭脂。怪姑射冰姿,剩与红间。谁人宠眷,待金锁不开,凭栏先看,曾飞落寿阳,粉额妆成汉宫,传偏江南,风暖春信,喜一枝清还。对酒便好折取奇苞,然清香重嗅,举杯重劝。又垅消残雪曲,水流断一气。潜通群花冷未吐,夜来梅萼数枝繁。红光夺化力,发艳色不染东风。信恁晓风,难压精神,占青春未上,别是标容。天香渐香似蓬阙,玉妃酒困娇慵,只愁恐上阳。爱惜和根移种瑶宫,归驿使折赠处,庚岭溪东。又须寄与多感,多情道此花开早,识游蜂。又倚危栏,清晓徘徊,探得南枝初绽通。春意漏,巧对奇东君首先回暖盈盈。素面刚强点胭脂,深浅是他自有标格,清香态,千种妖饶,万般闲雅。移时细看算浓雪,严霜怎生拘管。也疑是小桃未蕊,依约杏添。清泮笛声休怨,恐怕使芳群零乱。待须把酒守着花枝,愿期与花枝久长相见。又忆笙歌筵上,忽忽见了相别。红楼暖画帘阁,曾共鬓边斜插。南枝向暖,北槛里春风犹怯。也应别后不灭芳菲,念咫尺栏干甚时千折。清风间发如天与浓香粉匀檀颊。纱葱影故人痴处冷落暮天残雪。一轩明、我怅望花争情切。便教仅做都不思量也。须有蓦然上心时节。

  【韩涧泉集】

  十三日小园梅枝微红,点缀便觉可句。《贺新郎》梅蕊依稀矣。岁华深悠然。但把杖藜闲倚,山远荒林红叶下,落日孤城烟水。意兴寄云何则是底事,疏枝横绝峭,未吹百香,便与花相似,不忍折,为之喜。寒鸦万点霜风起,正人家园妆芋栗。小槽初美。欲醉可谁因一饮,拟赋才成又止。老态度,浑侵发齿,摸索孤根春在否,任红红白白皆桃李。空烂熳,岂能尔。《红梅已谢》:红梅已谢,杏花开也。一片海棠犹未,春风吹我带湖烟,甚恰限新晴天气。黄昏楼上,烛花影里,拼得那回滋味。暗弦索,拂纤纤梦,留取巫山十二。

  【容窟密词】

  《浣溪沙》:次韵王子并红梅倚醉怀春翠黛长,肉红杉子半窥墙,兰汤浴困懒匀妆。应为长年冻绛雪,故教丹颊耐清霜,弄晴飞馥笑冯唐。

  【李弥逊竹溪集】

  《浣溪沙》:向日南枝不奈晴,无风绛雪自飘零。画楼更作断肠声。小侧金荷迎落蕊,高烧银烛照残英,生愁斜月酒初醒。

  【刘须溪集】

  《添字浣溪沙》:淡淡胭脂浅着梅,温柔不上避风台,若此杏桃真未识,夺银胎。汗面拭来慵傅粉,酒香浓后暗潮腮,娇嫩不应醒似醉,有谁猜。《虞美人》:娟娟二八清明了,犹说淮阳早。钱欧陆谱偏花玉,红到寿阳也不说淮阳。此花地望元非薄,回首伤流落。洛阳间不断春风,怎不当时道是洛阳红。

  【王逸民词】

  谁染深红酥缀来,意浓含笑美颜开,误认浣溪人,饮罢上香腮。辨杏疑桃称好句,名园色异占多才,折得一枝斜袅鬓,坠金钗。

  【叶少蕴词】

  《临江仙》:昨夜新阳回候管,芳菲正满霜林。此时珍赏重千金,谁知红粉艳,还有岁寒心。风动霞衣香散漫,酒蘸丹脸深深。妖娆偏称美人簪,一枝无处赠,折得自孤吟。

  【王晋卿词】

  《画堂春令》:尽堂霜重晓寒,消南枝红雪妆成。卷帘疑是弄妆人,粉面带春醒。最爱北江临岸舍,娇浅淡精神。微风不动水纹平,倒影对轻盈。《黄莺儿》香梢匀蕊先回暖,点点胭脂轻亲。红苞隐映疏篁,红翠相间,方雪乍晴时,爱日初添缘。五云楼上遥看,似睹溪边仙子妆面。堪羡影转玉枝斜,艳亲朝霞浅。就中妖娆,独得芬芳,偏教容易,琼苑闻又报一阳时不似莺声唤。肯与梅脸,争春翻笑群芳晚。

  【魏青崖集】

  党氏园亭红梅,次徐子方韵,《太常引》:亭亭清瘦阿谁邻,合占了百花春。蜂蝶漫成群,只山月澹烟最亲。旧家窗户精神,发在红簇麝香新,有酒到吾唇,更拼作花边醉人。

  【张西岩集】

  幽香拍塞满比邻,问开到几层春。谢绝蝶蜂群,底私凤和渠意亲。醉红肌骨艳红妆束,能有许时新。也待不摇辰,忍孤负风流玉人。又两株如玉瘦相邻,仅红袱抱芳春。看到不同群,比问白寻黄更亲。出尘态度倚风标格消得一词新。谁解按歌辰,教唱与青崖故人。

  【史邦卿梅溪词】

  《红梅》《瑞鹤仙》:馆娃春睡起,为发妆,酒暖脸霞轻腻。冰霜一生里,压从来冷淡,粉腮重洗。胭脂暗试,便无限芳气味。尚黄昏竹外,寒深城,为谁偷倚。娇媚春风模样,霜月心肠,瘦来肌体。孤香细细,吹梦到杏花底。被高楼横管,一声惊断,却对南枝酒泪,谩相思桃叶,桃根旧家姊妹。

  【汪元量词】

  《瑞鹤仙》:暗香西湖社友,有千叶红梅,照水可爱。问之自来,乃旧内有此种,枝如柳梢,开花繁艳,兵后流落人间,对花泫然承脸而赋馆娃艳骨,见数枝雪里争开时节。底事化工,着意阳和暗偷泄。偏把红膏染质,都点缀枝头如血。最好是院落黄昏,压兰照水清绝。风韵自辶向别,谩记省故家。玉手曾折,翠条袅娜,犹学宫妆舞残月。肠断江南倦客,歌未了,琼壶敲缺。更忍见,吹万点,满庭绛雪。《疏影》:西湖社友,赋红梅,分韵得落字虬枝茜萼,使轻盈态度,香透帘。净洗铅华,浓抹胭脂,风前伴我孤酌。诗翁瘦硬,断不被春风铄,有陇头折赠殷勤,又恐暮笳吹落。寂寞孤山月夜,玉人万里外空想前约。雁足书沉,马上弦哀,不尽寒阴砂,汉昭君滴滴红。冰泪但顾影未炊梳。等恁时环佩归来,却慰此兄萧索。

  【陈造江湖长翁集】

  赵史君送红梅《洞仙歌》:蝶狂风闹,不到痴香地。谁见飞琼巧梳洗。献孤标、冷艳不入时宜,银烛底,酒沁冰肌未睡。东君怜索寞,分寄寒斋,闹耐残醒嗅芳蕊。费西湖东阁,多少诗愁,援彩笔,重与江梅。品第算,肯容丹杏接,仙游又却要、蕊宫侍香扶醉。《千叶红梅送史君》,水调歌头胜日探梅去,邂逅得奇观。南枝的,陟觉品俗又香悭。曾是瑶妃清瘦,帝与金丹换骨。酒韵上韶颜,百叠侈罗袂,小立耐春寒。凝香地古仙伯玉尘闲,烦公持并三友,秀色更堪。冻定笑芙蓉,骚客认作东风桃杏,醉眼自相谩。想见落诗字,字漱龙兰。

  【曹遇集】

  《水调歌集》:造物巧锺赋,新腊报花期。江梅清瘦只是洁白逞芳姿。我欲超群绝类,故学仙家繁杏。艳体映横枝,朱粉腻香脸,酒晕着冰肌。玉堂里,山驿畔取希奇。谁将绛蜡,笼玉香雪染胭脂。好向歌台榭对,取红妆娇面,偎倚韵偏且。鬼管莫吹动,风月正相知。

  【胡铨澹庵集】

  《滴滴全》:断桥雪霁闻啼鸟,对林花弄晴晓。尽角吹残客愁醒,见梢头红小。团冰剪蜡知多少,向风前压春倒。江嶂人烟尽图中,有短蓬香远。

  【向子谨江南新词】

  《鹧鹕天》:江北江南雪未消,此花独步百花饶。青枝可爱难为,绿叶初无不是桃。多态度,是风标,芷珠仙子醉红潮。绝怜竹外横斜处,似与芗林慰寂寥。

  【张九干归来集】

  《醉落魄》:绿枝红萼,江南芳信年年约。竹与路转溪桥角,晴日烘香,的白乐疏篱落。玉台粉面铅华薄,画堂长记深罗幕,惜花去情犹着,客里惊春,生怕东风恶。

  【赵彦端介庵词】

  《诉中情》:江梅初试两三花,人意竞年华。春工未敢轻放,深院拥吴娃。翻酒戏,醉人家,旧生涯。而今且赵,便面斜阳,莫照红纱。

  【洪中宣公鄱阳集】

  《点绛唇》:不假施朱,鹤翎初试轻红亚。为载堂下,更咏樵人画。绿叶青枝,辨认诗亏价。休催也,忍寒郊野,留待东坡马。

  【张侣拙轩初稿】

  《秦楼月》:冰肌削水沉香透胭脂萼,胭脂萼,怕愁贪睡,等闲梳掠。花前慕惜添杯酌,五更嫌怕春风恶。春风恶,东君不和,此情谁托。《月上海棠》:南枝消息凭谁送,北枝寒清晓破馀冻,横溪浸疏影,月黄昏,暗香浮动。真仙种,不与梨花同梦。洛阳姚发先贡。妒纷纷红紫眩新宠。仅雪压风欺,和羹此时须用烦珍重。莫作桓伊三弄。元夕后二日,同彦敬郎中饮洪宣慰山园红梅下,得感皇恩二阕《感皇恩》:佳处记曾游,十年重到。奄尽湖山最春早,红梅几树,一夜东风开了。矮松竹外?依然好。玉色醺酣香团娇小。消得金樽共倾倒,满怀风味,前度何郎今老。徘徊疏影里,花应笑。又换骨有丹砂,阿谁傅与爱惜。芳心不轻吐,客来烂熳,解得此情良苦。有时三两点胭脂雨。旧说江南红罗亭下,未书籍春光便如许,认桃辨杏,最是渠家低处问花。曾怨不娇无语。

  【王魏公集】

  《西江月》:梅好惟嫌淡停,天教薄与胭脂。真妃初出凤凰池,酒入琼肌半醉。东阁诗情易动,亭楼玉管休吹。北人浑作杏花疑,惟有青枝不似。

  【金谷遗音】

  《满庭芳》:瘦颊痴酥,残妆弄酒,相逢一笑东风。并肩携手,羞落可怜红。疑是回心院里,理醉首、吐作芳丛。无端雄蜂雌蝶,相美两情通。一丛,攀折后,汉皋佩失,铜雀春空。想桃叶桃根此恨能同。多谢金銮旧客,妆拾在、芸阁笺中。还知否,窃香传粉,输与蠹书虫。

  【房舜卿词】

  《捣练子》:捣练子,赋梅红,玉体痴酥半醉中。诗酒兴来须要早,忍看细雨落西东。

  朱梅

  【西京杂记】

  上林苑有朱梅。

  消梅

  【宋范成大梅谱】

  消梅与江梅、官城梅相似,其实圆小,松脆多液。无滓,多液则不耐日乾,故不入煎造。亦不宜熟,惟堪青啖。北梨亦有一种,轻松者名消梨,与此同意。

  【温州府志】

  消梅花与诸品同,其实圆小,松脆,多液,无滓。

  【邵尧夫诗】

  《东轩消梅初开,劝客酒二首》:为爱消梅胜早梅,数枝先发日徘徊。若教岭表腊前尽,安有洛阳正后开。香逐暖风初出谷,艳随芳酒正浮醅。佳宾会取东君意,莫负乘春此际来。春色融融满洛城,莫辞行乐慰平生。深思贤友开眉笑,重惜梅花照眼明。况是山翁差好事,可怜芳酒最多情。此时不向樽前醉,更向何时醉太平。

  【黄庭坚豫章集】

  《戏答晁深道乞消梅二首》:王立之诗话云:消梅京师有之,不以为贵,因子摘遗山谷,山谷作数绝,遂名振于长安。晁深之字深,道后改名咏之,字知道。青莎径里香未乾,黄鸟阴中实已团。惊物化之速也。唐人刘沧诗:莎径脱烟痴竹坞。欧公诗:绿阴黄鸟春归后。蒸豆作乌盐作白,属闻丹杏荐邪盘。《齐民要术》有作白梅与作鸟梅法,此用其字。今人作糖梅亲以蒸豆,聚其色黑。图经本草,梅实条曰以盐杀白梅入药用。《汉书》谷水传曰:属闻以特进。领城门兵注云:属近也,音之欲友。退之、李花诗曰:冰盘夏荐碧实脆,肤氏亲说曰御厨。进饶用九饣丁食,以牙盘九枚装食,味于其间。诗意谓当梅摘悴失性之丹杏方蒙献御之宠。与老成屏弃,而新进见用何共哉。北客未尝眉自颦,南人夸说齿生津。《笔谈》载沈存中《茶论诗》云:谁把嫩香名雀舌,定知北客未曾尝。按唐独孤及有抬北客文世说曰:南人学问如牍,中见日颦眉,谓梅酸使人攒眉也。《世说》又载魏武帝行失道,三军皆渴,帝令日前有大梅林,饶子甘酸可以解渴,士卒间之口皆水出。磨钱和蜜谁能许,去蒂供盐亦可人。今人渍蜜梅法一二,铜钱置其下,颜色益鲜,谁能许,谓寒家不办此也。汉书《食货志》曰:或盗摩钱质,而取蜀志,费伟传曰: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字出礼记,此借用谓悦可人意。

  【张文潜宛丘集】

  《和立之消梅》:木奴度淮辄为枳,后皇啬之理应尔。青梅千里江南春,何时相逢车马尘。我衰病齿不能酸,微香触皋舌生泉。想见曹瞒老狡猾,指林驻马三军前。

  【曾文靖公集】

  《消梅花》:未见枝间著子初,闻名已疗渴相如。花肌自是冰和雪,那得生儿不似渠。

  【李希声诗】

  曾看寒花弄寒月,月下横斜袅香雪。才令诗眼散春愁,已见青青子争结。梦怀碧脆荐冰盘,细雨江南映远山。好事雷锋林肯分我,不知尘土在长安。

  【方澄孙锦小藁】

  四月沙河市,青盆雪色鉴。吴见甘美饮,可是喜酸献。

  杏梅

  【范成大梅谱】

  杏梅花比红梅色微淡,结实甚匾,有烂班,色全,似杏味,不及红梅。

  【韦圭诗】

  《杏梅》:董林蓦地暗香传,淡淡红芳照眼妍。有客前村来问酒,牧童误指到花边。

  【张翥蜕庵集】

  《江城梅花引》:九日杏梅同开,汪国才折以请赋玉儿睡怕蒙头,更娇柔,见郎羞。缟袂仙人一笑艳,明眸粉瘦红憨。春梦断,尽兰畔,对西风忆旧游。忆君恨君思悠悠,自凄凉不耐秋。艳绝韵绝香更绝,特地风流。宜与云髹,双插倚妆楼。月又渐低霜渐冷,花似雪满苍苔,总是愁。

  绿萼梅

  【范成大梅谱】

  凡梅花跗蒂,皆绛紫色。惟此纯绿枝梗,亦青特为清高,好事者比之,九疑仙人萼绿华。京师艮狱有萼绿华堂,其下专植此本,人间亦不多有,为时所贵重。吴下又有一种萼,亦微绿,四边犹浅绛,亦自难得。

  【朱并曲洧旧闻】

  顷年近畿,江梅甚盛,而许洛尤多。有江梅、椒萼梅、绿萼梅、千叶黄香梅凡四种。许下韩景文,知予酷好梅也,为予致椒萼、绿萼两种各四根,予植之后圃,作亭,遂以绿萼名之。书曰:他日访公于溱洧之间,杖履到门,更不通名。岸巾亭上梅,乃吾绍介也。景文三韩家少师子,叶孙也。风采逸润,字画遒媚,亦好作诗,尝为都厢人颇才之。

  【王质雪山集】

  《和黄少誉绿萼梅》:绿毛公凤仰衔花,不在山椒即水涯昔日鬓边能似此,春愁磨尽总成华。

  【洪适盘州集】

  怀雪绿蓑翁,衔环青鸟使竞舞郁轮袍,见花惊酷似。

  【范石湖大全集】

  朝罢东皇放玉鸾,霜罗薄袖绿裙单。贪看竹忘归路,不管人间日暮寒。

  【赵蕃淳熙稿】

  《谢答严用韵,送绿萼梅》:两咏君家两样梅,清愁已瘦一分肌。春风咫尺花无数,更合安排几首诗。潇湘良玉质,浅黛拂眉。倚竹无人问,碧云添一涯。九月十六日,文兴折赠绿萼梅数枝,花多而甚香,非寻常狂花比也。旧闻良月似春时,真有梅花如许枝。绿萼深宜翠羽宿,静香独许蜜蜂知。木犀莫道开能再,庭菊无嗟晚乃移。不是南方地偏暖,宠光潜已落天涯。是日明堂肆赦。

  【许纶涉斋集】

  《绿萼梅》:鬼清萼绿华,望极江南使。天寒倚竹时,风标略相似。

  【韩涧泉集】

  《次公山中有绿萼梅》:问讯春山绿萼梅,今年还有几枝开。主人曳履花香底,谁是渔樵可往来。我亦篱前见野梅,殊非绿萼未全开。稀疏红颗多非瘦,啼彻幽禽扑下来。萼绿花仙作尔梅,肯随尘态向人开。是中只可添风月,兴熟遥知得句来。《次公招看绿萼梅和韵》:春山有梅萼绿香,洁爱雪宜霜凭风。藉月花己开明枝,复横绝翠袖天寒,供吟试折。

  【李弥逊竹溪集】

  《次韵岩起绿萼梅》:平生始识真梅,不数朱唇皓肌。小立寒梢注目,幽香已着人衣。枝上未闻耽院,杯中初荐屠酥。谁遣云英萼绿,临风摇曳轻据。太清不着微云,冰雪精神占春。诗老自知风格,浅红未可骄人。

  【喻良能香山集】

  《绿萼梅》:白练铢衣翠袂斜,洗妆不着脸边霞。天寒日暮倚竹,初见仙人萼绿华。

  【方澄孙锦小藁】

  楚楚碧霞裳,轻轻青玉履。三千一太真,道妆侍天子。

  【程公许沧洲集】

  缥缈南山萼绿华,春宵侍宴玉皇家。定知饮酹玻璃碗,去拥云轩并六花。

  【鲁丰撙斋集】

  《章县向宰座上见绿萼梅,主簿程开老相勉赋诗》:素与百花少相谐,醉眼时为梅一开。岭南岭北几十种,人所常见非奇瑰。中有孤根别风骨白金镂盏玻璃台。白华红萼虽倾国,但恐红非本色来。逃红归绿未到真,与真相近亦天德。化工压驳会还纯,华萼并教同一白。

  【维扬志】

  《赵师叶绿萼梅诗》:南枝飞影到横窗,点点凌寒学弄妆。玉色不亲红粉镜冰肌宜褪绿罗裳。向人骄小春先动,越样尖新夜更香。不为此花排日醉,广平真是铁心肠。

  【苏洞冷然斋集】

  炼得丹成卸羽衣,更餐日彩弄晨蚁。九疑鬼断归无计,自倚湘筠醉几时。

  【任希夷斯庵集】

  绿趺黄芷亲瑶华,霜雪林中自一家。最好月寒迷粉素,翠钿依约独横斜。萼绿华堂艮岳东,梅花万数绕离宫。宣和旧事无人记,粉面含凄向朔风。

  【朱翌潜山集】

  不肯雷同自一家,青裙独立水之涯。只应夜过许长史,全似当年萼绿华。

  【姜白石诗】

  黄云承袜知何处,招得冰鬼付北枝。金谷楼高愁欲坠,断肠谁把玉龙吹。

  【中州集】

  《房灏诗王鼎玉索赋萼绿梅》:一株香雪冠溪南,万紫千红总觉渐。只为平生太清绝,白头才得着青衫。刘内翰文季郎得绿萼香梅子,文待制有诗,辄亦同赋一枝萼绿冠群芳潇酒犹疑楚岸傍。香骨瘦来冰蕊细,梦魂清处月波凉。赓酬便合成千首,醒醉宁须计百觞。横玉叫云吹不尽,只教今古洗离肠。

  【舒岳祥阆风集】

  绿萼香梅十树,咸淳间自内前买归。乱后尚存,对之感叹。缟衣黄里绿云附,仙家结束来天隅。承平故态今尚尔,流落空山成叹吁。莫对此花被渠恼,惜花情重人先老。多少当时似玉人,埋没沙场随塞草。杳杳宫车去不回,上林雁过无书到。内园今更不堪看,蝶废蜂休日易昏。玉砌无人寒兔入,觚棱栖草野鸱蹲。黍离麦秀今如此,岂为梅花故断魂。

  【卢疏斋集】

  《绿萼梅》:玉颜多思对微吟,翠袖天寒瘦不禁。吾与花枝共痴绝,竹烟溪月百年心

  【张伯雨勾曲外史诗】

  《咏绿萼梅》:山中古仙子,无言春寂寥。玉容澹朝雨,翠气湿微绡。凌风怯玩影,弄雪妒攀条。解觅何郎句,还冯舞袖招。

  【王志道诗】

  天然腻玉细香,斜倚东风停淡装。可是春寒犹料峭,晓葱犹试绿罗裳。

  【韦诗】

  翠袖笼寒英素肌,靓妆仙子月中归。露香清逼瑶台晓,隐约青衣侍玉妃。

  【何孟舒咏物诗】

  萼绿仙人下玉堂,清魂夜化雪芬芳。荷衣薄襟霓裳冷,兰佩浓薰缟袂香。晓额浮苏凝浅黛,芳容点翠照新妆。料应误入浮梦,愁绝黄昏鬓已苍。

  【咏史诗】

  《梁克家东轩绿萼梅》:宋梁克家在潮州揭阳县治馆,于是东轩梅花忽大克,家赋诗曰九鼎。变调终有待百花羞耻,敢言香后魁天下,十年拜相。人生志气以诗言,珍重东轩诗一联。九鼎变调终有望,状元入相此开先。

  【无名氏】

  绿萼花开春到早,黄昏枝上月来迟。群妃摇佩青裳动,淑女携香翠袖欹。微映竹光翻雪羽,淡含柳色出冰姿。犹疑空里飞鸾下,魂断休将玉管吹。

  【范石湖大全集】

  《玉楼春》:佳人无对甘幽独,竹雨松风相澡沐。山深翠袖自生寒,夜久香肌元不粟。却寻千树烟江曲,道骨仙风终绝俗。绛群缟袂各朝元,谁有散仙名萼绿。

  【姜白石词】

  绿萼横枝皆梅别种凡二十许名。西村在孤山后,梅皆弄陵时所种。象笔带香题,龙笛吟春咽。杨柳娇痴未觉愁,花管人离别。路出古昌源,石瘦冰霜洁,折得青需碧藓花,持向人间说。

  椒萼梅

  【曲洧旧闻】

  许洛有椒萼梅(详见绿萼梅下)

  绿英梅

  【梅墨微言】

  李白游慈恩寺僧献绿英梅。

  紫蒂梅

  【西京杂记】

  上林苑有紫蒂梅。

  【温州府志】

  紫蒂梅,色紫。

  青蒂梅

  【四朝闻见录】

  光尧亲祀南郊时,绍兴二十五年也。御书于郊坛易安斋之梅亭,云谒款泰坛因过易安斋,爱其去城不远,岩石幽邃,得天成自然之趣。为赋梅岩云:怪石苍岩映翠霞,梅梢疏瘦正横斜。得因祀事来寻胜,试探春风第一花。孝宗时在潜邸恭和圣作云:秀色环亭拥霁霞,玉肌冰滑数枝斜。东君欲奉天颜喜,故遣融和放早花。此真古今所未见,岩石何其幸欤!光尧尝问主僧曰:此梅唤作(以下原书缺)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八百十

卷之二千八百十

  八灰梅

  胭脂梅

  【西京杂记】

  上林苑有胭脂梅。

  【韦诗】

  《咏脂梅》:浓妆出色染芳林,春入胚胎造□深。非是玉颜凝酒晕,也知红粉有丹心。

  【国朝龚鹅湖集】

  不着京尘染素衣,赏心还自爱芳菲。晚来东阁无诗兴,带得红妆马上归。

  旧是仙人萼绿华,手持绛节弄朝霞,何人与换南枝骨,冷蕊凝餐伏火砂。

  鸳鸯梅

  【范成大梅谱】

  鸳鸯梅,多叶,红梅色,花轻盈,重叶数层,凡双颗必并蒂,惟此一蒂而结双梅,亦尤物。

  【陈仁子牧莱脞语】

  《鸳鸯梅赞》:吾家植梅数本,有鸳鸯梅者,□华而蒂,自蒂而实,自实而调羹,皆相比不相离也。既命工图之,复为之□曰:嘉鱼比目,祥禽比翼,猗欤江梅,比蒂而实,如胶其朋,陈雷之漆、齐眉□□,□孟之匹。千年精英,化此颖栗。调鼎何时,永坚无。

  【方澄孙锦小□】

  □□□生殿,金钗恨最长。分明后身是,环子伴三郎。

  【中州集】

  黄蕊迎春□□□,□花花下结双梅。可怜本是和羹物,却向书窗佐酒杯。

  【洪适洲□】

  □□□梅送曾守,是日曾守携家游南园:浣溪沙

  报道倾城出洞房,水□□□弄清香,风流更有小鸳鸯。蝉鬓半含花下笑,蛾眉相映醉时妆,□□不到白云乡。又《以鸳鸯梅送钱漕》:玉颊微醺怯晚寒,可怜凝笑整双翰。枝头一点为谁酸?只恐轻飞烟树里,好教斜插鬓云边,淡妆仍向醉中看。

  【张湖南集】

  菩萨蛮前生曾是风流侣,返魂却向南枝住。疏影卧晴溪,恰如沙暖时。绿窗娇插鬓,依约犹交颈。微笑语还羞,愿郎同白头。

  【张炎玉田集】

  清平乐

  心目娟娟,山川自今自古,怕依然。认得米家船,明月闲延夜语,落花静拥春眠。吟边象笔蛮,清绝处,小留连,正寂寂江潭。树犹如此,那更啼鹃。何妨闭门隐几,好林泉都在卧游编。记得当时旧事,误入却是桃源。

  官城梅

  【范成大梅谱】

  吴下圃人以直脚梅,择他本花肥实大者接之。花遂敷腴,实亦佳,可入煎造。诗人所称官梅,止谓在官府园圃中,非此官城梅也。

  判官梅

  【新安志】

  梅有名判官者,花丰实大。

  同心梅

  【西京杂记】

  汉武帝初修上林苑,群臣远方各献名果,有合枝李同心梅。

  【太平广记】

  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昭仪遗飞燕书,及上,有同心梅。

  二色梅

  【邵尧夫诗集】

  《东轩黄红二梅正开坐上书呈友人》:一年一度见双梅,能见双梅几度开。人寿百年今六十,休论闲事且衔杯。

  【玉东牟先先生集】

  《和方智善两色梅》:春到冬余去住间,玉楼无处不轻寒。鲜鲜魏女履下履,粲粲贞妃冠上冠。眼乱互摇歌扇羽,心惊添著粉闱。东君厚薄非无意,一种馨香两眼看。

  【汪梦雷宛陵集】

  《和阮环绿红白梅》:白白红红相映开,迎春破腊要争魁。谁知月上纱窗后,一种横斜度影来。

  【艾性夫剩语】

  《赋太和寺同根红白梅》:雪影萧萧带晚霞,胭脂灼灼傍铅华。孤山夜合连枝木,一树春分二色花。牛继马来几换骨,鹤乘鸾去忽通家。向来逋老题诗处,曾有红裙拂碧纱。

  【徐安国西窗集】

  《次张约斋二色梅韵》:

  诗从窥万丈光,老夫安在不疏狂。知君占得芳容在,要与夭桃较短长。

  问讯横斜竹外枝,催开无吝费新诗。从他洞口行人笑,大似刘郎不致疑。

  度岭何妨带雪来,数株移傍玉堂开。儿家门户从深闭,剩着胭脂晕早梅。

  浴罢汤池尽书眠,艳妆慵对宝台前。从他梦绕桃源路,一点微酸意不传。

  明妃拂晓驾红云,盛饰浓妆欲面君。生怕北人初未识,杏花无似解纷纭。

  雕盘深缕锦文回,几点酥山玉未摧。应恨寒香大疏绝,不来□向锦屏开。

  堆下精神取次看,琐窗开处雪漫漫。只愁笑里微妆□□□幽香入广寒。

  偷传花信宿烟村,香雾破月魂。一掬芳心愁□□,□能无泪泣黄昏。

  相看青眼未昏花,照映何须烛绛纱。留取大家妆束在,夜窗和月伴山茶。

  青枝如寄有无中,空里疏花不柰风。凭仗道人殷七七,更于神化略施工。

  《龚德高送二色梅》:

  花神驰檄下南山,春事从窥豹一斑。赖有官梅作盟主,岂容将作杏花看。

  【范德机诗】

  《次韶赋吴尊师漱芳亭白红梅花二首》梅仙之宫在何许,五尺青天隔风雨。冰雪肌肤绰约人,铁石心肠软媚语。行藏一粒粟中寄,品格百花头上数。所以商廷和鼎功,大护登之六代舞。呜呼!安得东皇锡白社,胙以金陵为尔土。

  惟梅本是群仙侣,别有芳姿照微雨。人尝误作杏花看,我亦戏作莲花语。即色非空还是色,遽数不终须悉数。偷服丹砂忤玉唇,颜谪向春风舞。呜呼!安得东皇饮赤社,胙以朱陵为尔土。

  【国朝宋玄僖庸庵藁】

  《红白梅花画》:月下吟诗客未归,红红白白斗芳菲。却疑桃李花开夜,秉烛愁惊蛱蝶飞。

  三色梅

  【青琐高议】

  隋炀帝时,湖南进三色梅,三圆成梅,红纹梅,

  弄黄梅。

  【大雅集】

  《赋三色梅花》:姑射肌肤白于雪,夜出瑶台看明月。罗浮仙人醉脸丹,笑跨彩鸾下银阙。相逢同过金母家,金母小王名陵华。一色罗衫染蜜褐,仍带丝囊盛紫霞。珊瑚钩起真珠箔,玉笛吹残风色恶。群仙齐怨老容华,斑斑泪向鲛绡落。

  六出梅

  【周益公大全集】

  《胡季怀惠六出梅一枝,仍枉绝句,率然次韶,勿笑拙速》:怪底雪花今岁少,东君聚巧入壶春。老夫只学龟藏六,未羡梢头首面新。

  九英梅

  【古事事通】

  《常朝录》:元稹为翰林承旨,朝退行至廊下,初日映九英梅隙,光射稹有气勃勃然。百僚望之曰:岂肠胃文章映日可见乎?

  双梅

  【王十朋梅溪集】

  《丞厅后圃双梅一枝发,和以表弟韵》:漫游踪迹成浮家,一身四海惊年华。不禁草木竞时节,忽见霜干排新花。晓云生寒日未透,南枝半肥北枝瘦。就中一枝最先发,浪蕊浮花敢居右。山翁涉世如狼胡,功名日远霜凌须。与花同是江南客,一笑为解东阳癯。吟哦绕树正百匝,未放零落空残株。春风杂花尽明媚,此君风味悬知无。雨中着子尚不恶,可堪老叶翻虫书。

  【杨诚斋集】

  《壬辰别胡元伯丞公,折双梅见赠,作一绝以谢之》:一花怪结双青子,独带还藏两玉花。薄相春工宁底巧,眼明初见雪枝斜。

  【虞俦尊白堂集】

  《以双梅二支送郁簿,小诗见意》:连枝并带更同根,结实双双向小园。调鼎异时知有伴,相期携手上天门。

  层梅

  【方澄孙锦藁】

  化工真是巧,玉蕊更层层。若□□□□,千年犹未成。

  重萼梅

  【李洪芸庵类藁】

  《万寿观重萼梅》:天街倦踏软红尘,喜见宫梅漏泄春。工□剪琼多态度,九英照日倍精神。香清暗馥维摩榻,韵胜全疑姑射人。好是孤山临水看,广平能与赋清新。

  重台梅

  【梅圣俞宛陵集】

  《吴正仲往灵济庙观重台梅》:玉盘叠捧溪女归,鱼鳞作室待水。竹间山鬼入夜啼,古庙久闭谁启扉。屈原憔悴江之圻,芙蓉木兰托兴微。贾谊未召绛灌挤,香草嘉禾徒菲菲。曾无半辞助诃讥,国风幸赖相困依。《读吴正仲重台梅花诗》:此树在灵济王庙。楚梅何多叶,缥带攒琼瑰。常惜岁景尽,每先春风开。龙沙雪为友,青女霜作媒。托根迩庙堂,结子助鼎。吴侠本吴人,笔力高崔嵬。但咏同姓木,予非栋梁材。《依韵和诸公寻灵济重台梅》:梅要山傍水次栽,非同弱柳近章台。重重叶叶花依旧,岁岁年年客又来。虽爱千枝竞繁密,还嗟短发已衰颓。郎官博士留车骑,拥蔽修篁为斫开。《依韵和正仲重台梅花》:芳梅何倩倩,素叶吐层层。近蜡寒犹劲,先春气已承。冷香传去远,静艳密还增。有意常欺雪,无功合镂冰。早烟笼玉暖,冻雨浴脂凝。汉女新妆薄,燕姬瘦骨棱。压枝唯恐折,簇萼似难胜。神物终来护,江卿未解矜。独奇心岂欲,寄远客何曾。不见黄鹂度,宁防粉蝶凌。月光临更好,溪水照偏能。画轴开云雾,宫刀剪彩缯。都无笔可,莫信巧堪凭。丹杏尘多杂,夭桃俗所称。故林尝谒望,大庚更愁登。重和阳春曲,声辞猥愧仍。《依韵和吴正仲屯田重台梅花诗》:桃花已满秦人洞,杏树犹存董奉祠。莫怪寒梅独多叶,只缘乐府有新诗。《依韵和吴正仲闻重梅已开见招》:难开密叶不因寒,谁剪鹅儿短羽攒。犹是去年惊目艳,不知从此几人观。重重好叶重重惜,日日攀枝日日残。我为病衰方止酒,愿携茶具作清欢。

  【张湖南集】

  《戏题重台梅》:只将单萼缀层花,弱骨丰肌自一家。戴朵折来谁可称,宝钗双燕绿云斜。

  重叶梅

  【范成大梅谱】

  《重叶梅》:花头甚丰,叶重数层,盛开如小白莲,梅中之奇品。花房独出,而结实多双,尤为瑰异,极梅之变化,工无余巧矣。近年方见之,蜀海棠有重叶者,名莲花海棠为天下第一,可与此梅作对。

  【辛幼安稼轩集】

  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霜月定相知,先识春风面。主人情意深,不管江妃怨。折我最繁枝,还许冰壶荐。

  【温州府志】

  春之桃李、夏之荷榴,秋之蓉菊,四时之兰桂,皆江南所同产。若冬之梅花,其产虽同,然温地最暖,奇品尤盛,故特表而出之曰重叶梅。

  【吴澄支言集】

  罗浮梦断杳无踪,冰雪仙姿两两逢。缟袂怯单寒后袭,粉妆嫌薄晓来浓。迎风一笑知颜厚,临水相看见影重。道眼只将平等视,玉环飞燕总天容。

  【曾协云庄集】

  《次沈正卿重梅韵》:恰占春工一倍奇,休言造化总无私。香罗翦透因稠叠,珏玉裁成却附离。爱玩枝头无限思,题评笔下若为辞。开时纵晚春犹早,底事游蜂圣得知。

  【桐志】

  赵汝谈题刘明叟浩《重梅》:

  薄罗不障春风面,数竹扶疏月断肠。昔日单衣今御,非关仙骨怯冰霜。

  白衣居士亦多身,冷淡家风只本真。百万亿千无不可,莫教一片落惊春。

  花得道腴凝远度,枝绿诗瘦绝孤标。风裳水佩已魂断,练缟裙何处招。

  双头绿萼颇蛮触,百叶缃包亦孔壬。铅华剥落唯真色,表里分明只此心。

  添香传白护春寒,可柰檀心半点酸。乳眼莫生双叶想,道人只作一花看。

  重重着意天公巧,字字钟情我辈工。弄影供愁半窗月,含颦索笑一檐风。

  叠叶梅

  【吴舜举吾吾类藁】

  《次韶赋叠叶梅》:群玉姿丰洁,盈盈一粲饶。蟾分瘦影,舞雪助多娇。琼液朝匀粉,冰裾夜蹙绡。神凝秋水净,香逐好风飘。金屋应堪贮,银笺信可描。苦怜霜露坠,尚忆雨云消。清赏曾连夕,相思剧此宵。也知羹实美,翠管暗中调。

  【王逸民词】

  添字浣溪沙取次匀姜粉有痕,参差玉软淡精神。姑射重绡风,倦乱喜相迎。蝶戏飞层双翅重,请中富贵最多情。全似寿阳宫,日事点残英。

  百叶梅

  【李方叔济南集】

  《百叶梅》:寒香本已清,真色初既好。谁私化工力,增缀愈妍巧。繁葩贮春意,幽姿照青美。独无和羹实,终应愧其表。

  【谢无逸溪堂集】

  《戏题百叶梅花》:细朵斜枝恼意香,月明疏影媚横塘。悬知不结青青子,故作无情淡淡妆。

  千叶梅

  【王质雪山集】

  一枝独立众芳先,小翠长红一任妍。缟袂仙人来阅世,卿来手眼故千千。

  【范石湖大全集】

  《至昌为具赏东轩千叶梅,然梅尚未开》:玉叶重英意已芽,新移竹外小横斜。东齐何事春工晚,铁树已花梅未花。

  【韩维南阳集】

  《千叶梅》:南园卉木偏春光,独爱琼葩掩众芳。不为雪摧绿正色,忽随风至是真香。未经采折携樽酒,忍见飘零入野塘。醉客为予簪白发,栏边几平作少年狂。

  【王十朋梅溪集】

  《吴秀才克家以寿乐莲洲中千叶梅花为赠酬以诗》:东君次第染群芳,更与南枝别样妆。水涨春洲浮鸭绿,日烘花脸带鹅黄。雪中琼蕊不多瓣,酒后玉肌无此香。谓红梅也。玉润冰清总佳士,驿筒相继赠春光。(吴君乃杨签判婿)

  【南溪集】

  《和提刑千叶梅》:层层玉叶黄金蕊,漏泄天香与世人。闲寂未须嗟失地,年年长冠百花春。

  擢玉自成超俗格,施未不学入时妆。莫将罗幕轻遮护,从放樽前自在香。

  【王安石临川集】

  《耿天骘许浪山千叶梅见寄》:闻有名花即谩栽,殷勤准挨故人来。故人岁岁相逢晚,知复同看几度开。(白诗:准拟人看□旧时)

  【韦集】

  《千叶梅》:密攒玉瓣费神工,什百春藏一朵中。雪压鲛绡□骨冷,故教重叠护东风。

  【李石方舟集】

  荼薰肌屑沉水,郁李注脸匀丹砂。子真吴市变名姓,仙种自是成一家。

  一株女仙琼玉蕊,千叶化佛冰雪团。且袖今时宰相手,领取前辈儒生酸。

  接花莫接南北枝,姑射仙人冰雪肌。一尘不食自然瘦,红红紫紫糠肥。

  野芋接花一日事,刻玉作楮三年工。此家妙有转物手,老圃宽褐藏春风。

  【姚述尧词】

  减字木兰花。暗香清绝,不比寻常枝上雪。细叠冰绡,多谢天公快剪刀。仙姿楚楚,轻曳霓裳来帝所。淡拂宫妆,瑞脑重铺片片香。

  又

  霜天奇绝,江上寒英重缀雪。蔌蔌轻绡,应是司花巧奏刀。

  东君清楚,故把疏枝来酒所。出西汉点点新妆,冷浸冰壶别有香。

  百叶缃梅

  【范成大梅谱】

  百叶缃梅,亦名黄香梅,亦名千叶香梅。花叶至二十余瓣,心色微黄,花头差小而繁密。别有一种芳香,比常梅尤稼美,不结实。

  千叶缃梅

  【张湖南集】

  详前百叶缃梅下《咏千叶缃梅》:

  巧留芳艳待春回,不受霜飚苦折摧。应对群葩羞冷淡,数花并作一花开。

  忍冻拖筇月下看,烟笼繁影共汗漫。缃裘不是多重数,争柰清宵尔许寒。

  一枝深雪绽前村,冷落犹能役梦魂。况有堆林春万叠,传餐甘此度朝昏。

  光摇层蕊望晴花,谁反鹅黄染练纱。已是被香清到骨,不须呼酒但烹茶。

  玉切珠攒萼翠中,开时应是费东风。临摹不着诗人手,剪彩徒劳蠹女工。

  《玉照东西两轩,有红梅及千叶缃梅未经题咏,因倒用前韶各赋五首》:

  昔游尝到海中光,我与诸公各醉狂。同向尘中三十载,朱颜应笑鬓丝长。

  虽嫌绿叶与青枝,入格依前自欠诗。几向斜阳溪畔见,犹将桃杏误猜疑。

  一粒丹沙换骨来,移根闻自浙东栽。市门古矣留遗迹,问讯仙翁定姓梅。

  海棠曾把比朝眠,妃子妆慵玉镜前。若似此花颜色好,定教天宝画师传。

  方诸台耸日边云,望拜青童上相君。侍女百千皆绛服,恰如檐外树纷纷。

  【陆游渭南集】

  《缃梅绝句三首》:疏影横斜事已非,小园日暮锁烟霏。素绡应怯东风恶,故作重重浅色衣。香似海沉黄似酒,不禁风雪最迟开。放翁欲作梅花谱,蜡屐楮筇日日来。

  红梅眼看风吹尽,更有缃梅亦已无。天与色香天自爱,不教一点上蜂须。

  【周益公大全集】

  《次韵真父著庭缃梅》:壬午二月茧黄织就费天机,付与园林晚出枝。东观奇童承诏后,南昌故尉欲仙时。芳心向日重重展,清馥因风细细知。诗老品题犹误在,红梅未是独开迟。

  【方秋崖集】

  《次韵叶宗丞缃梅》:双娥洒泣凝春竹,粉落脂残不忍妆。开作疏花寄幽独,雪中仍作楚□香。

  庚岭以南非楚产,离骚不载亦堪嗟。行吟傥见灵均否,且与辛夷定等差。

  红白千叶梅

  【丁复桧亭藁】

  《红白千叶梅》:作白岁已晚,能红春未深。天地固异禀,冰霜同苦心。

  黄香梅

  【温州府志】

  黄香梅色黄,诗人有面香。尤胜上元开之句。

  【王十朋梅溪集】

  省中黄香梅盛开,同舍命予赋诗,戏成四韵:照眼非梅亦非菊,千叶繁英刻琮玉。色含天苑鹅儿黄,影蘸瀛波鸭头绿。日烘喜气光烛须,雨洗道装鲜映玉。此梅开后更无梅,莫惜攀条饮。

  【周益公大全集】

  《次韵王龟龄大著省中黄香梅》:辛巳化工未幻酴菊,先放缃梅伴群玉。幽姿着意慕铅黄,正色何心轻萼绿。妆成自浅风味深,对此宁辞食无肉。可怜涪翁被渠恼,中岁悔屏杓。省中黄梅在酴之侧,黄鲁直戏答王观复《酴菊诗》云:谁将陶令黄金菊,幻作酴白玉花。

  【王质雪山集】

  新翻微变寿阳妆,喜色横斜水一方。点破冰肌愈清绝,月明无处着清香。

  【曾文清公集】

  《曾园黄香梅》:雪里何人作道装,冰绡重叠色鹅黄。染时定着蔷薇露,雨洗风吹故自香。

  【陈后山集】

  《和豫章公黄香梅二首》:豫章公;谓黄鲁直:鲁直盖豫章人。寒里一枝春,白间千点黄。《刑州记》陆凯《寄范晔梅花诗》曰: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道人不好色,行处若为香。《梁书》:萧不好色,恶见妇人,相去数丈,犹闻其臭。此句暗用其意。豫章戒律甚严,故有道人之语:花香恼人,政由爱著,爱既忘矣,香复奚为?色轻花更艳,体弱香自永。乐天诗:贵妃宛转侍君侧,体弱不胜珠翠繁。东坡《茶诗》:不妆艳已绝,无风香自远。玉质金作裳,朴诗》:金玉其相。注:相,质也。《文选》《刘越石表》。曰:玉质幼彰。《西京杂记》上作《黄鹄歌》曰:金为衣兮菊为裳。山明风弄影。选诗:山明望松雪。王介甫诗:陂梅弄影争先舞。按《文选》《舞鹤赋》:叠霜毛而弄影。又《黄梅五首》:异色深宜晚,《玉台新咏》沈约《芳树诗》曰:氤氲非一香,参差多异色。生香故触人。石曼卿诗: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乐天《榴花诗》:香尘挨触坐禅人。不施千点白,宋玉《登徒子好色赋》曰: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别作一家春。《一家春》见上注。旧鬓千丝白,老杜诗:人生不再好,鬓发白成丝。新梅百叶黄。老杜《四松诗》:终然枨拨损,得吝千叶黄。留花知有待,退之诗:留花不发待郎归。迷国更须香。言其色自足迷国矣,尚何须香耶?宋玉赋曰: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冉冉稍头绿,婷婷花下人。东坡诗:冉冉绿雾生人衣。杜牧之诗:豆蔻稍头二月春。元微之《李娃行》:曰玉颜婷婷街下立。欲传千里信,暗折一枝春。见上注。黄里含真意,退之《灯花诗》“囊裹排金粟”,盖谓额间花钿也。此借用。春容带薄寒。赵师民诗:委地露花啼晓恨,指提烟柳弄春容。欲知谁称面,刘禹锡诗:绮季衣冠称须面。按庚信《荡子赋》曰:绿叶起衫,红花宜面。遍插一枝看。王维诗:遍插茱萸少一人。花裹重重叶,钗头点点黄。只应报春信,故作着人香。《玉台新咏》徐君倩诗:草短犹通,梅香渐着人。

  【李璧雁湖集】

  《赋黄香梅绝句八首,正月二十三作,时筑楼居将就》:

  树绕高花兀老苍,风流旧白汉黄香。虽非有意争妍暖,岂是无心避雪霜。

  春风一树斩新开,尽日花边转几回。怪底玉颜含瘴色,谪仙曾住夜郎来。

  剪蜡霜前色太深,何如万萼占春阴。今朝懒不行花径,插遍铜彝供石林。

  满园春物正关情,忽到梅边眼倍明。别有醉余霞脸在,大都风格尽飞琼。

  傍有红梅树。

  天留孤艳照青春,横目何人解识真。蒸栗琢成渠不爱,人间栀貌几番新。

  姑射仙人尔匹侪,若为涂额效宫娃。从来定价须平子,速剪繁枝送郡斋。

  方琮分润作幽姿,一点檀心说向谁。正使持来供鼎事,输他雪外两三枝。

  一种清香属当家,将黄对白本非差。胡床十日花前坐,看得楼成管物华。

  【鹤山大全集】

  李参政壁折赠黄香梅与八咏俱至,用韶以谢:

  黄云冉冉晓苍苍,闲倚平湖只自香。较似寒枝虽未至,依然风韵挟冰霜。

  犀镇帘帷风绰开,当庭恰似剪花回。眉间一点看浑似,笑领江南春信来。

  露拂蔷薇不太深,春风庭院晚阴阴。来迟未入黄昏句,谁唤钱塘人姓林。

  入眼风光似世情,金裳玉质转分明。额黄十二谁分似,疑是仙人成智琼。

  冰魂玉骨一枝春,风格南昌旧子真。谁幻神仙黄白术,时装近日太尖新。

  玄天黄露真颜色,金步摇中颤舞娃。更倩南窗书味,不妨来伴太常斋。

  和羹心事岁寒姿,若弟风标舍更谁。谩道色轻花更艳,陈诗。几成涂抹水边枝。

  诗翁曾住玉皇家,刚与梅花定等差。染上鞠衣宫样浅,练裙缟觉无华。

  【李龙高诗】

  云叶重重护雪花,玉人隐隐隔窗纱。虽然不带微酸味,免与时人置齿牙。

  【方澄孙锦小藁】

  香清还耐久,粲粲镂金葩。想见蜂为蜡,单方彩此花。

  【喻良能香山集】

  《亦好园海红黄香梅着子戏成小诗》:一枝浓艳倚东风,千叶轻黄点翠丛。占得娉婷仍结子,故应花果谱兼通。

  【綦崇礼北海集】

  《和东园黄香梅之作,因复劝游》:寒梅残几枝,插花无黑发。僧房不得地,飘零人所忽。溪风晚来急,寻香堆碎月。不料东城春,娇黄方秀发。新诗寓佳赏,留情宁一物。芳卉满春山,篮舆来莫歇。

  【朱翌潜山集】

  《题山谷姚黄梅花》:姚黄富贵江梅妙,俱是花中第一流。戏出小诗花一样,先生下笔与春谋。

  【许纶涉斋集】

  多叶似太繁,浅装还越样。格韵细题评,远出红梅上。

  【王灼顺堂集】

  虽无适俗韵,亦有可怜香。定自嫌朱粉,翻成点点黄。

  【洪适盘洲集】

  传粉压淡妆,施朱愧宫样。一点眉间黄,散在横枝上。

  【谢迈幼集】

  《春日黄香梅花二首》:腊梅初与雪争妍,素艳寒香亦可怜。政使北风吹得尽,一枝金蓓始焉然。

  傍人如笑不胜妍,曾是寻芳向腊前。纵使游蜂能拂掠,含酸结子为谁圆。

  【彭汝砺鄱阳集】

  陈师道教授示《黄香梅诗次韵呈正夫学士三首》:美色绝殊众,暗香时着人。齐州中州也。终自别,不比岭头春。

  可但深宜晚,须知巧耐寒。北人浑未识,只作地棠看。

  旧作酴白,新翻蛱蝶黄。不须多变态,固自有真香。不独看花懒,吟诗味亦忌。此花谁可赋,顾曲有周郎。

  【程公许沧州尘歪偏】

  缃枝涤露最鲜明,琼佩归来带宿酲。莫向人间强分别,一般品职列三清。

  【陈毕万晏窝梅花集句】

  五言二首:

  雪来相并,(杜牧。)偷传半额黄。(吕居仁。)寿阳当效此,左纬迷国更须香。(陈无己。)

  新梅百叶黄,(陈无己。)愈更发清香。(吕居仁。)国艳宁施粉,曾肇轻盈淡薄妆。(徐俯)

  七言二首:

  良夜曾期宴蕊宫,(韩特国。)官衣黄带御炉风。(山谷。)檀心更作龙涎吐,(东坡。)一种清香广座中。(舒)沦雪凝酥点嫩黄,(洪炎。)偶先红杏占年芳。(荆公)何人会得春风意,(东坡。)别作人间一品香。(舒)

  【卢疏齐集】

  天仙子用韵和赵平远折赠黄香梅之作并序致政宣慰平远赵公国馆,黄香梅始华,折枝走仍赋乐府《天仙子》,藉子见饷,用韵和之,聊答盛意:半额淡妆鸾影翠,约略玉人新病起。碧彝金雀暗香来,凭竹几熏沉水,诗在静华春梦裹。

  羞涩蜡痕无意味,尽纵绛英争妩媚。中州风韵到南枝,归颖计,纫兰佩,日暮对花愁欲醉。

  百叶黄梅

  【章忠恪公集】

  《题饶州永平监百叶黄梅》:百叶黄梅照小堂,江南春色冠年芳。洛妃不露朝霞脸,秦女聊开散麝妆。已荐香风来枕席,更留美实待杯觞。彦先云:百叶梅不实,此花独结子。一枝今日欲谁赠,且伴钗头金凤凰。

  千叶黄梅

  【岳琦剡录】

  千叶黄梅剡中为多,王梅溪诗:菊以黄为正,梅惟白最嘉。徒劳千叶染,不似雪中花。

  先公翰林诗:一梦黎花失晓云,晚贪黄里弄精神。寒枝染透蔷薇露,犹向人间犯色尘。

  【邵氏闻见录】

  千叶黄梅花,洛人殊贵之,其香异于他种,蜀中未识也。近为利州山中樵者,薪之以出,有洛人识之,求于其地尚多,始移种遗喜事者,今西州处处有之。

  【张湖南集】

  《千叶黄梅歌》:呈王梦得张以道:笛声吹起南湖水,散作奇葩满园里。被春收入玉照堂,不逐余芳弄红紫。一春开霁能几时,江梅正多人来稀。光风屈指已过半,赖有缃芷森高枝。今朝柱杖偏宜到,暖碧红烟染林草。悠然试就花下行,便有疏英点乌帽。细看宝压轾金涂,帝网粲缀万斛珠。一香举处众香发,幻巧更吐冰霜须。叵罗盛酒如春沼,不待东风自开了。呼童撼作晴雪飞,雪飞争似花飞好。上都赏玩争出城,日高三丈车马尘。谁能摆脱热官与铜臭,肯学花底真闲人。时平空山老壮士,不得燕秦报君死。鸡鸣抚剑起相叹,梦领全师渡河水。吾曹耻作儿女愁,何如且插花满头。一盏一盏复一盏,坐到落梅无始休。无梅有月尤堪饮,醉卧苍苔石为枕。醒来明月别寻花,桃岸翻霞杏堆锦。

  【范文正公集】

  黄鲁直示千叶黄梅,余因忆蜀中冬月山行,江上闻香而不见花,此真梅也。黄鲁直然余言,曰:不得此乐久矣。感而赋小诗:江上清香隔水闻,林间不见雪纷纷。春寒忽忆登山屐,归梦犹寻谷口云。

  【叶石林老人词】

  《次韵兵曹席孟惠廨中千叶黄梅?千秋岁》:晓烟溪畔,曾记东风面,化工更与重裁剪。额黄明艳粉,不共妖红软凝露。脸多情,正似当时见。

  谁向沧波岸,特地移闲馆。情一缕,愁千点,烦君搜妙语为我催清燕。须细看,纷纷乱蕊空中艳。

  连理梅

  【古今事通】

  广德治后,玉溪之北有千枝梅,姿态奇古。上为回春亭,宣和中尝图以进。梅北二木异根相距数尺,中间合为一干,挺然直上,柯叶隆冬繁茂,人呼连理木。出《郡志》

  【宋史】

  咸平九年,资州梅树与青树上合成连理。千枝梅详前连理梅下。

  横枝梅

  【喻良能香山集】

  何逊《梅花诗》云:“枝横却月观”。林和靖云:“水边篱落忽横枝”,

  又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是或一律也。亦好江梅一株,枝横丈余,作平坛,凿小池于其下。坛池初成,榜曰:横枝。喜而赋诗:却月枝横淮海初,水曹句法到西湖。横枝影瘦池清浅,奇绝何人作画图。

  粗枝梅

  【西京杂记】

  上林苑有粗枝梅。

  寿梅

  【元一统志】

  常德城珠履坊有寿梅,相传刘海蟾所种也。

  【元宋本至治集】

  常德通判厅寿梅图赞:庄椿灵诞不经,帷梅兄寿有徵。根株狞賬枝撑,后天生殆千龄。嗟大名率晚成,河之清作和羹。

  【郭昂诗集】

  积铁蟠根气凛然,岁寒元与古松坚。横枝賬曲苔须满,冻骨鳞雪锦缠。万斛暗香沉老月,千年幽梦入歌筵。不知造物从何理,占得人间五福先。

  突兀形神万状奇,藓痕封遍雪间枝。休从姑射山头想,恐是成都野外移。春酒一杯人莫祝,晓天三弄笛从吹。丹砂已得长生诀,何必刚寻獭髓医。

  【姚牧庵集】

  减字木兰花

  程平章客刘子善,得常德寿梅图,持归镇江。寿其父梅轩寿梅纸本传常武,远寿梅轩归北固爱梅无有似君贪。东极吴中西尽楚,黄昏清浅孤山路,能对春风旬日许。不如满岁画中看,冷蕊疏枝常照刻。

  瑞梅

  【戚淳毗陵志】

  绍兴二十八年,莫守伯虚为郡,郡宅梅忽粲异花,紫心碧晕,时以为瑞。

  【洪平齐集】

  族叔畴甫老死于场屋,人共惜之。其子得瑞梅于园,实三而花,一花十二瓣,碧色。其遗文发祥欤,老人为赋诗,敬用韵:乃翁抱璞售无媒,去作修文地下魁。换骨法从青子得,返魂香自绿阴来。诗书根气春无尽,清白源流庆有开。十二循环花瓣异,信知天理有时回。

  【赵庸斋蓬莱集】

  《和史绣使瑞梅韵》:忆昔朝旌别未央,逋仙风味饱哜尝。绣衣来酹东涛月,清节更餐南雪香。姑射瑞仙陪直指,绿华再萼瑞高堂。蓬莱花使传春信,早晚芝书趣觐王。

  【吴泳鹤林集】

  《和史子威瑞梅?卜算子》:漠漠雨其,湛湛江之永。冻压溪桥不见花,安得杯中影。

  剪水未登彝,饰玉先浮鼎。寄语清居山上翁,驿使催归近。

  甜梅

  【述异记】

  番禺有酸柿甜梅,李尤果赋,“生物之偏,梅甜柿酸”。

  玉梅

  【新安志】

  玉梅者,重叶脆实,花开下瞰。又曰“照冰”。

  【宋方澄孙锦小藁】

  《玉梅》:金初非橘性,石浪作榴名。谁谥梅为玉,千年无改评。

  【姜夔白石道人词】

  《玉梅令》:

  石湖宅南隔河,有圃曰范村。梅开雪落,竹院深静,石湖畏寒不出,因制此声。

  疏疏雪片散入南溪苑,春寒锁旧家亭馆。有玉梅几树,背立怨东风,高花未吐暗香已远。公来领客,梅花能劝。花长好,愿公长健。便揉春为酒,剪雪作新诗。判一日绕花千转,辛亥冬载雪诣石湖上,徵新声作《仙吕宫暗香疏影两曲》石湖把玩不已,使工肄习之。

  【王晋卿词】

  《玉梅香慢》:寒色犹高,春力尚怯。徵律先催梅坼,晓日轻烘,清风烦触,凝散数枝残雪。嫩秧粉,嗟素艳有蜂蝶,全似人来向我依前。顿然离别,徘徊寸肠万结。又因花暗成凝咽,蕊怜香,不柰恨深难绝。若是劳心解语,应共把此情细说。泪满栏干,无言强折。

  金梅

  【镇江志】

  金梅黄花五出,初夏时开。

  【李应春诗】

  《柳叶金梅》:次赵制干韵柳般叶剪翠眉双,梅样花饶点额黄。异品独开群品后,两家并作一家妆。根从上苑来边地,色占中央压四方。众绿结帷红老褪,此时伊是鲁灵光。

  石梅

  【范石湖桂海虞衡志】

  石梅生海中,一丛数枝,横斜瘦硬,形色真枯梅也。虽巧花工造作,所不能及。根所附著,如覆茵。或云:本是木质,为海水所化,如石蟹石虾之类。

  石梅、石柑,生海中,未详,可入药。

  【永丰志】

  石梅,生永丰县治圃中,经夏历秋,常青不落。

  榔梅

  【启圣实录】

  昔玄帝修道于襄阳之武当山。一日下山,行至一涧,见一老妪操铁杵磨

  石上。帝问曰:“磨此何为”?妪曰:“为针耳”。帝曰:“不亦难乎”?妪曰:“工至自成”。帝感其言,复返所居,途中折梅一枝,插榔树上,仰天誓曰:余若道成,花开子结。后帝冲举,树果结梅实。因相传曰:榔梅,食之愈疾。后吕仙翁过其地有诗,其略曰:高真学道此山时,亲折梅枝寄榔枝。行满功成应冲举,花开子结谶先知。

  三种梅

  【宋司马温公传家集】

  和史诚之谢送张明叔梅台三种梅花:别后相惊两鬓霜,可怜梅蕊为谁芳。台头日暖分三色,林下清风共一香。正烂熳时游不足,忽离披去乐难常。殷勤手折遥相赠,不欲花前独举觞。

  【赵蕃淳熙藁】

  《书案上三种梅三首》:人人共说梅花好,试问梅花好柰何?到底物名嫌太甚,市区酒肄尽东坡。孙莘老问李成季:东坡如何?成季答以云云。莘老云市,区酒垆皆东坡可乎?我贵当繇知我希,蜡梅全不事芳菲。自非牢落山中士,谁可与之同一归。

  翠袖佳人倚竹诗,昔人比兴乃陈辞。我今顾欲求真相,绿萼梅花并竹枝。

  四种梅

  【宋曾肇文清公集】

  《观四种梅》:花信风从底处来,水边探得一枝开。舆日日溪南北,看尽江梅看腊梅。

  斩新梅蕊破东风,一树鹅黄一树红。不着铅华元自好,未妨时世略相同。

  玉照堂梅品

  【齐东野语】

  梅花为天下神奇,而诗人尤所酷好。淳熙岁乙巳,予得曹氏荒园于南湖之滨,有古梅数十,散漫弗治。爰辍地十亩,移种成列,增取西湖北山别圃江梅,合三百余本。筑堂数间以临之,又挟以两室。东植千叶缃梅,西植红梅,各一二十章。前为轩楹如堂之数,花时居宿其中,环洁辉映,夜如珂月,因名玉照。复开涧环绕,小舟往来,未始半日舍去。自是客有游桂隐者,必求观马。顷亚保周益公秉钧,予尝造东阁坐定,首顾予曰“一棹径穿花十里,满城无此好风光”,人境可见矣。盖予旧诗尾句。众客相与歆艳,于是游玉照者,又必求观焉。值春凝寒,反能留花,过孟月,始盛。名人才士,题咏层委,亦可谓不负此花矣。但花体并秀,非天时清美不宜。又标韵孤特若三闾大夫,首阳二子,宁槁山泽,终不肯俯首屏气,受世俗湔拂。间有身亲貌悦,而此心落落,不相领会,甚至于亵附近,略不自揆者,花虽倦客,然我辈胸中空洞,几为花叫呼称冤,不特三叹屡叹不一叹而足也。因审其性情,思所以为奖护之策,凡数月乃得之。今疏花宜称憎嫉荣宠屈辱四事,总五十八条,揭之堂上,使来者月所警省。且世人徒知梅花之佳而不能爱敬之,使予之言传闻流诵,亦将有愧色云。绍熙甲寅人日约斋居士书。

  花宜称凡二十六条澹阴晓日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夕阳微雪晚霞珍禽孤鹤清溪小桥竹边松下明窗疏篱苍崖绿苔铜瓶纸帐林间吹笛膝下横琴石盘下棋滴雪煎茶美人淡妆簪戴花憎嫉凡十四条狂风连雨烈日苦寒丑妇俗子老鸦恶诗谈时事论差除花径喝道对花张绯幕赏花动鼓板

  作诗用调羹驿使事花荣宠凡六条主人好事宾客能诗列烛夜赏名笔传神专作亭馆花边讴佳词花屈辱凡十二条俗徒攀折主人悭鄙种富家园内与粗婢命名蟠结作屏赏花命猥奴庸僧窗下种酒食店内插瓶树下有狗屎枝上晾衣裳青纸屏粉画生猥巷秽沟边昔李义山杂纂内,有杀风景等语。今梅品实权舆于此,约斋名字功父,循王诸孙有吏才能诗,一时所交,皆名辈。予尝得其园中亭榭名,及一岁游适之目。名赏心乐事者已,载之《武林旧事》矣。今止书其赏牲丹及此二则云。

  梅龙

  【黄氏日抄】

  抚州仁寿堂《续种梅龙记》:绍兴十九年,显谟李侯为抚州,种古梅仁寿堂,偃蹇横出,世称梅龙。四方至图其状,以玩越。百二十有三年而余来,则梅已为阁松蔽日者所萎,仅余根干在。余惜之,因择梅之夭矫非阁松可萎者,再植之,一岁即秀发颖出,将尧肖侯之四世孙。南雄使君适侨居于抚,喜前人之迹有继也,属余记之。余谓是有可记者,存其旧有谨终追远之义,续之新有存亡继绝之义。偃蹇者名扬,天矫者气伸,凡皆于人事有关。至若风雨霜露,不可一日与地之神气隔,此又足以观造化。然又岂惟此哉?造化之妙,不验于假火之日,而验于绝续之几。穷冬江寒,生意几息,一花初白,万宇皆春。是梅为天地之仁之发见,而仁为造化生不息之机,国家体天地之仁,而跻民寿域,凡任宅生之寄,皆宜知所观省。然则纵目乎仁寿之堂,此梅实一鉴之存,母但效风流诗酒巡檐索笑。咸淳九年癸酉岁四月,四明山黄震记。

  【陆游渭南集】

  故蜀别苑在成都西南十五六里,梅至多,有两大树夭矫若龙,相传谓之梅龙。予初至蜀,尝为作诗,自此岁常访之。今复赋一首,丁酉十一月也。

  昔年曾赋西郊梅,茫茫去日如飞埃。即今衰病百事懒,陈迹未忘犹一来。蜀王故苑犁已遍,散落尚有千雪堆。珠楼玉殿一梦破,烟芜牧笛遗民哀。两龙卧稳不飞去,鳞甲脱落生莓苔。精神最遇雪月见,气力苦战冰霜开。臣放士耿独立,淑姬静女知谁媒。摧伤虽多意愈厉,直与天地争春回。苍然老气压桃杏,笑我白发心尚孩,微风故为作妩媚,一片吹入黄金叠。

  【南游寓兴】

  崇国寺中梅一树,枝柯苍古似龙形。偏宜和靖来题句,却恐僧繇去点睛。月照须髯分瘦影,风吹鳞甲散余馨。不知谁是调羹手,听取春雷擘地声。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千年一老树,瘦骨似蟠龙。玉爪冰霜合,翠鳞苔藓封。罗浮云里见,夏禹庙中逢。乘取癯仙驾,飞光来九重。

  梅仙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飘飘罗浮驾,皎皎劫外身。娟娟冰是骨,粲粲雪为神。持节未瀛海,嘘气为阳春。若非王乔侣,恐是赤松邻。殷勤问芳讯,未尽寰中尘。

  梅兄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群英生有序,乃在群英先。巡檐笑木李,临浦怀水仙。根枝本同气,华萼何相偏。雁行来远塞,埙声动芳筵。彼紫荆花,辉耀春风前。

  梅树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南昌千载树,屹立出凡尘。人想邑中尉,仙留世外身。清癯孤鸲骨,夭矫半龙鳞。拟卦一壶酒,倚歌招子真。

  梅根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孤根培厚地,春意在东原。蟠屈龙形古,发生阳气温。冰坚凝体魄,雪净返精魂。大本深含畜,严冬花正繁。

  梅梢

  【宋韩涧泉集】

  放步山根梅,稍一花奇甚。老去情怀触景移,意行何地不吾诗。小园雨后将飞雪。探得梅花第一枝,太极梅梢

  【元朝风雅】

  熊勿轩:弄条倚南枝,剥落见根柢。形容若外槁,精腴实中美。偃蹇势难屈,清风尘不滓。白怜方寸微,未发正如此。

  梅枝

  【宋韩涧泉集】

  今年未见梅花好,竹外溪头春自早。满瓶夭矫送香来,照坐淋漓拼醉倒。琼林飞出苍精龙,朔雪未下风满空。笑指蓬莱清浅水,连云琐断最高峰。

  梅蕊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轻冰融冻芷,点缀见仙姝。色润蓝田玉,光浮合浦珠。枝头带蟾影,花底露蜂须。此日相看处,芳容何大癯。

  梅英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霏霏含玉齿,粲粲出琼英。春色梢头见,阳和根底生。中心守贞白,芳气得轾清。隐若飞仙佩,飘翩来上京。

  梅萼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冻萼凝芳思,空山见美人。冰姿含翠靥,玉齿粲朱唇。结带栖香雪,缀枝迎早春。醉看开也未?微笑问花神。

  梅香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琼树流清气,花飘晴雪香。暗凝翠云袖,微袭紫罗囊。旖旎来东阁,芬菲满洞房。酒酣三嗅醒,吟断月昏黄。

  梅影

  【周密浩然集】

  辽时民间有女子,箫丽真十岁能诗,赋梅影云:窗间疑是李夫人,江月多情为返魂。不似丹青旧颜色,十分清瘦怯黄昏。

  【郭印云溪集】

  《梅影》:斜斜曾向溪边见,淡淡还从月下看。那得世间三昧手,为君写出一枝寒。

  【元陈景仁诗】

  《梅影》:孤标映彻香痕淡,仿佛应疑散碧霞。溪面不随流水去,稍头半被粉墙遮。月窗印出横斜态,晴槛移来三两花。旧有华光模入画,醉余想像岸乌纱。

  【僧大伟竹窗小藁】

  竹所席上赋梅影分韵得枝字。先自孤标有许奇,况于开处瞰清池。倒涵波底生香骨。斜界窗腰带瘦枝。和靖湖山月明夜,少陵江路雪晴时。几回松竹阴边看,松竹如何得似伊。

  【何孟舒咏物诗】

  《水中梅影》:澄澄寒碧印冰条,云母屏开见阿娇。春色一枝流不去,雪痕千点浸难消。临风倚镜云衣湿,带月凌波玉佩摇。最是黄昏堪画处,横斜清浅傍溪桥。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江碧涵疏影,飘萧不群。斜横半窗月,低转一帘云。昼扫尘无迹,阴移篆有文。常随芳质见,隐映雪缤纷。

  【顾禄诗】

  见窗间梅影。

  瘦影一枝横,窗间弄月明。

  焚香闲坐处,诗思不胜清。

  【宋王质雪山集】

  《清平乐》:从来清瘦更被春,瘦得花身无可有,莫放隔帘风透。

  一枝相映孤灯,灯明不似花明。细看横斜影下,如闻溪水泠泠。

  【强祠部集】

  《渔家傲》:雪月照梅溪伴路,幽姿背立无言语。冷浸瘦枝清浅处,香暗度,妆成处士横斜句。

  浑似玉人常淡伫,菱花相对盈清楚。谁解小图先尽取,天欲曙,恐随月色云间去。

  【晏几道祠】

  胡摇练:小春花信雪中来,陇上小梅先折。今岁东君消息,还自南枝得。

  素衣染尽九天香,玉酒添成国色。一自故园疏隔,肠断长相忆。又:小亭初报一枝梅,惹起江南归兴。遥想玉溪风景,水漾横斜影。

  异者直到醉卿中,醉后还因香醒。好是玉容相并,人与花争莹。又:夜来江上见寒梅,自逞芳妍标格。为甚东风先折,分付春消息。

  美人钗上玉樽前,朵朵浓香堪惜。谁把彩毫描得,免恁轻抛掷。

  【李易安词】

  《梅影》:《河传》:香苞素质,天赋与倾城标格。应是晓来暗传东君消息,把孤芳回暖律。

  寿阳粉面增妆饰,说与高楼,休更吹羌笛。花下醉赏,留取时倚栏干,斗清香添酒力。《七娘子》:清香浮动到黄昏,向水边疏影。梅开粉,溪伴轻蕊,有如浅杏。一枝儿喜得东君信。风吹只怕霜侵损,更欲折来,插在多情鬓。寿阳妆面雪肌玉莹,岭头别后微添粉。《忆少年》:疏疏整整斜斜淡淡,盈盈脉脉。徒怜暗香句,笑黎花颜色,羁马萧萧行又急。空回首,水寒沙白天,天涯倦牢落,忍一声羌笛。

  【权无染词】

  《乌夜啼》:洗净铅华污玉颜,自发轻红无言。雪月黄昏后。别是个丰容。

  骨瘦难禁消瘦。香寒不并芳。与君高却看花眼,红紫谩春风。

  梅实

  【本草】

  《神农本经?名医别录》:梅实,味酸平无毒,主下气,除热烦满,安心、肢体痛、偏枯、不仁、不饥,去青黑志、恶疾,止下痢,好唾口干。生汉中川谷,五月采,火乾。陶隐居云:此亦是今乌梅也。用当去核,微熬之,伤寒烦热,水渍饮汁。生梅子、及白梅亦应相似,今人多用白梅,和药以点痣。蚀恶肉也服黄精,人云禁食梅实。唐本注云:别录云:梅根疗风痹,出土者杀人。梅实利筋脉,去痹。宋嘉本按《药性论》云:梅核人亦可单用,味酸无毒,能除烦热。萧炳云:今人多用烟熏为乌梅。孟诜云:乌梅多食损齿,又刺在肉中,嚼白梅封之,刺即出。大便不通,气奔欲死,以乌梅十颗置汤中,须臾挪去核,杵为丸,如枣大,内下部,少时即通。谨按擘破水渍,以少蜜相和,止渴、霍乱、心腹不安及痢赤,治虐方多用之。陈藏器云:梅实,本功止渴,令人膈上热。乌梅去痰,主虐瘴,止渴调中,除冷热痢,止吐逆,梅叶捣碎,汤洗衣,易脱也。嵩阳子云:清水揉梅叶,洗蕉葛衣,经夏不脆,余试之验。日华子云:梅子暖,止渴多啖,伤骨蚀脾胃,令人发热。根叶煎浓汤,治休息痢并霍乱。又云:白梅暖无毒,能治刀箭,止血研传之。又云:乌梅暖无毒,除劳,治骨蒸,去烦闷,涩肠,止痢,消酒毒,治偏枯皮肤麻痹,去黑点,令人得睡。又入建茶乾姜为丸,止休息痢大验。《图经》曰:梅实生汉中川谷,今襄汉川蜀江湖淮岭,皆有之。其生实酸,而损齿,伤骨发虚热,不宜多食之。服黄精人,尤不相宜。其叶煮浓汁服之,已休息痢根主风痹,出土者不可用。五月采其黄实,火熏乾,作乌梅,主伤寒、烦热及霍乱、躁渴、虚劳、瘦羸,产妇气痢等方中多用之。南方疗劳虐劣弱者用乌梅十四枚,豆豉二合,桃柳枝各一,虎口握,甘草三寸长,生姜一块,童子小便二升,煎七合,温服。其余药使用之尤多。又以盐杀为白梅,亦入除痰药中用。又下有杨梅条,亦生江南岭南。其木若荔枝,而叶细阴厚。其实生青,熟红肉,在核上,无皮壳。南人淹藏以为果寄至北方甚多,今医方鲜用,故附于此。政和本。圣惠方:主伤寒下部生疮。用乌梅肉三两,炒令燥,杵为末,炼蜜丸如梧子大,以石榴根皮煎汤,食前下十丸。又方:治痰厥头痛。以十个取肉,盐二钱,酒半盏,合煎至七分去滓,非时温服,吐即佳。又方:治痢下积又不差,肠垢已出。以二十个,水一盏,煎取六分,去滓,食前分为二服,肘后方同。又方:治疮中新弩肉出。杵肉以蜜和,捻作饼子,如钱许大厚,以贴疮,差为度。外台秘要:治下部虫啮,杵梅桃叶一斛蒸之,令极热内小器中,大布上坐虫死。肘后方:治心腹俱胀痛短气欲死,或已绝。乌梅二十七枚,水五升,煮一沸,内大钱二十枚煮,取二升半。强人可顿服,羸人可分之再服。又方:治手指忽肿痛,名为伐指。以乌梅仁杵,苦酒和,以指渍之,须臾差。又方:治伤寒。以三十枚去核,以豉一升,若酒三升煮,取一升半,去滓服。葛氏方:治赤白痢。下部疼重,以二十乌梅打碎,水二升煮,取一升顿服。又方:折伤,以五斤去核,饴五升合煮,稍食之。经验方:治马汗入肉。用乌梅和核烂杵为末,以头醋和为膏,先将疮口以针刺破,但出紫血,有红血出,用帛拭干,以膏敷上,以帛缚定。梅师方:治伤寒,四五日头痛壮热,胸中烦痛。乌梅十四个,盐五合,水一升,煎取一半,服吐之。简要济众:治消渴,止烦恼。以为梅肉二两,微炒为末,每服二钱,水二盏煎。取一盏,去滓,入豉二百粒,煎至半盏,去滓,临卧时服。鬼遗方:治一切疮肉出。以乌梅烧为灰,杵末敷上,恶肉立尽极妙。《吴氏本草》:梅核,明目益气,不饥。《毛诗疏》云:梅暴乾为腊羹齑中。又含可以香口,魏文帝与军士失道,大渴而无水。遂下令曰:前有梅林,结子甘酸,可以止渴。寇宗衍义曰:梅实食梅,则津液泄,水生木也。液泄故伤齿,肾属水,外为齿故也。王叔和曰:膀胱肾合为津庆,此云虽鄙,然理存焉。熏之为乌梅,曝干,藏蜜器中,名曰梅。《绍兴本》云:梅实性味主治,已载本经,然种类不一。其性无异,唯一种黄大梅,以火熏之令干,今乌梅是也。温州等处多造之,治虫断痢,诸方多用。又盐干之为白梅。主治虽异,亦入于方。其梅或以生,或以干,亦世之果品。然伤肺作痰颇验。当云味酸温无毒为定。又根叶核,人虽各分主疗,皆未闻验。据江南多产之。

  【陈衍宝庆本草折衷】

  梅实味酸平暖无毒,核仁味酸无毒,除烦热,明目,益气。乌梅一名黑梅,味酸平暖无毒。白梅味酸咸平暖无毒。《续说》云:尝谓白梅主伤寒,痰厥,头疼,折伤,下痢肠垢。今呕者服之,尤验。《金刘智经验普济方》:干乌梅法,先泥一炉,高约四尺,内安铁柱五重,或木杖子。取合熟带生乌梅杏,重重排炉隔上,遍也,炉下用谷糠灭火熏,至热盆合炉口灭火熏干。未黑,用黑豆皮煎浓汁,入白矾末搅匀,染过乌梅熏之至黑,再熏干,不住翻转,勿令焦过。

  【刘守真保命集】

  乌梅,助脾收肾进食。

  【李东垣试效方】

  药象:乌梅酸温,主下气,除热烦满安心。调中治痢,止渴,以盐为白梅,亦入除痰药中用。心法:气寒酸温,收肺气阳也。

  【山居备用】

  乌梅,先净洗捶碎,去核取净肉,微炒入茶用。

  【尚从善本草元命苞】

  乌梅,味暖性暖无毒,疗偏枯,及肤麻痹,治骨蒸劳热虚烦,止赤白痢不息,去青黑志恶疾,除烦满安心,医口干好唾,定霍乱吐利,收肺气喘息,手指肿痛。杵梅仁苦酒渍之消渴烦闷,炒梅肉入豉煎服痰嗽药中为引瘴方内,宜加。生食伤齿骨,又令人发虚热。产汉中川谷,今淮岭江湖五月采火乾,多用烟熏黑。

  【胡仕可本草歌括】

  乌梅本草名梅实,下气调中,止口干,治产治痰,仍治痢,骨蒸劳热用之安。

  【周礼】

  笾人馈食之笾,其实干。注。梅干也。

  【诗义疏】

  梅杏类也,树及叶皆如杏煮干为苏,置羹齑中。又可含以香口。

  【广志】

  蜀名梅为疏,大如雁子。梅疏皆可以为油脯,黄梅以熟作之。

  【淮南子】

  百梅足以为百人酸,一梅不足以为百人酸。

  【陈毕万集句】

  茅屋西山曲,孙仲益风面忽报晴。东坡古来和鼎实,山谷虽老未忘情。吕居仁南园已如,左纬怅望隔春烟。祖可把酒来相就,吕居仁令人忆去年。郑谷醉到江南久未还,吕居仁东风入树舞残寒。方干青春独养和羹味,毛泽民试荐冰盘一点酸。于湖

  浓香吹尽有谁知,李易安已是成阴结子时。东坡从此只应长入梦,王介甫午窗才起暖金卮。

  赵德麟梅子

  【格物总论】

  梅子大者如小儿拳,小者如弹丸。枝头碧颗,初熟带胭脂色,熟甚黄而陨,凡数种。一种员小,松脆,多液,无滓者,名消梅。一种结实多双,名重叶梅。一种一带结双实,名鸳鸯梅。又一种蜡梅,亦生子者,名狗蝇梅。味酸甘,啖之过多,能使人齿弱,人多用以煎造,最耐久藏。惟消梅不宜熟,亦不耐日干,止堪青啖也。

  【梦溪笔谈】

  吴人多谓梅子为曹公,以其望梅止渴也。又谓鹅为右军,有一士人遗人醋梅与鹅,作书云:醋浸曹公一,汤右军两只,聊备一馔。

  【张舜民书墁集】

  月破冥冥雨,枝摇闪闪黄。口中先水出,衣上带花香。肺疾须拼醉,牙疏不赖尝。调羹无复用,山谷日倾筐。

  【黄庭坚豫章集】

  带叶连枝摘未残,依依茶坞竹篱间。相如病渴应须此,莫与文君蹙远山。

  【杨诚斋集】

  久雨令人不出门,新晴唤我到西园。要知春事深和浅,试看青梅大几分。《亦山亭前梅子》:道傍小树复低枝,摘尽青梅肯更遗。偶尔叶间留一个,且看漏眼几多时。《又咏梅子》红雨斑斑竹外蹊。黄金水边系。举头拣遍低阴处,带叶青青摘一枝。

  【彭汝砺鄱阳集】

  道上人家梅子枝,背春还复叶离离。诗翁触物俱归思,不用风前叫子规。

  【张拙轩集】

  一株绿色未成阴,千点微酸已沁心。细雨功深人不识,摘来先与了清吟。

  【晁景集】

  《谢圆机梅子》:云随枉渚月依岚,末宦低头几不堪。顾我伧翁宜塞北,因君梅子忆江南。君乎学问二刘比,南北该通酸自甘。

  【南游寓兴集】

  绿树成阴后,青圆炫日明。人皆论止渴,我独问调羹。

  【王十朋梅溪集】

  《梅子先》:竹外溪头手自栽,群芳推让子先开。好将正味调金鼎,莫似樱桃大不才。

  【北涧禅师诗集】

  《青梅子》:雪未消时入旦评,才黄又属传岩人。暂分叶底藏身地,部领花过半春。

  【黄杨集】

  王仲彰南园梅子,步南园不惮遥。枝头梅子大如瓢,主人莫怪频来摘,长日思君渴未消。

  【舒岳祥阆风集】

  《三月十七日食梅子有感》:春事已随花事残,东风急处省凭栏。枝头青子生来苦,守得黄时也自酸。

  【王恽秋涧集】

  《食梅子有感》:稚岁食梅矜行辈,并掇连挥最长啄。近年罗列虽满前,黄熟有余聊隽味。极粲不过三数枚,老颊流酸牙莫对。物遂时新岁岁同,人到中年凡事退。潮阳南还幸不死,齿豁头童足悲叹。我今五十齿虽牢,食不能多行亦惫。只有区区行志心,若与公同人不逮。

  【宋本至治集】

  《梅树子》:不及见梅华,犹当得梅实。时去两莫追,倚树谩终日。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中林有佳实,孟夏雨初肥。离离青垂处,落落红绽时。昔曾感商梦,标有兴周诗。调鼎将用汝,倾筐一之。临风每相望,聊以慰渴思。

  梅仁

  【国朝周巽泉情性集】

  佳实存芳核,中含元气清。阳生春欲动,甲拆暖初萌。雪后孤根发,年深老干成。长留酸一点,金鼎待和羹。

  【黄人杰可轩集】

  《生查子》:烟雨不多时,肥得梅如许。早有点儿酸,诮没星儿苦。

  飞燕恶禁持,又待衔春去。容著水精盐,觅个调羹处。《蓦山溪》:翠环惊报,叶底梅如弹。小摘试尝看,齿微酸生香不断。烟丸露颗肥得颊儿红。还欲近浅黄时,风雨摧残半。

  何如珍重,剩著水盘荐。持酒劝飞仙,似江梅,累累子满。饶将风味成就与东君,随鼎鼐著形盐。早趁调羹便。

  【杨无咎逃禅词】

  《永遇乐》:风褪柔英,雨肥繁实,又还如豆。玉核初成,红腮尚浅,齿软微酸透。妆墙低亚佳人惊见,不管露沾襟袖。折一枝,钗头未插,应把手梭频嗅。

  相如病酒,只因思此,免使文君眉皱。入鼎调羹,攀林止渴,功业还依旧。看看飞燕衔将春去,又是欲黄时候。争如向金盘满捧,共君对酒。

  【孙济师词】

  《菩萨蛮》:一声羌管吹呜咽,玉溪半夜梅翻雪。江月正茫茫,断桥流水香。含章春欲暮,落日千山。雨一点著枝酸,吴妃先齿寒。

  青梅

  【白氏六帖】

  前蜀王建不识文字,而好谦下节,判冯涓大夫好戏时,凤翔请判官结欢好,略同张郎中也。来晨宴接虑冯公先语,而张子乘之。或致失机,乃令客将传达,且请缄默。坐既安,而宾主寂然,无敢发其语端者。冯公乃取盘中青梅,铿然一嚼之,四坐流涎,因成大笑。

  【事类合壁】

  五代赵康凝、杨方宴食青梅,康凝顾曰:勿多食,发小儿热。诸将以为慢,仍贬康凝海陵。

  【蔡端明集】

  《和吴省副青梅》:梅华畏高寒,独向江南发。那知汴阳野,青颗摘春月。持之今所无,归思动楚越。愿君侑清樽,行恐新芳歇。

  【梅圣俞宛陵集】

  梅叶未藏禽,梅子青可摘。江南小家女,手弄门前剧。齿软莫胜酸,弃之曾不惜。宁顾马上郎,春风满行陌。

  【王之道相山集】

  疏白欺人侵短鬓,老红乘酒驻衰颜。食梅已判非吾事,把读清诗忆故山。

  【曹勋松隐集】

  《和子忱惠八月青梅》:神仙闻水部,妙物与长生。鼎饪元滋味,山樊好弟兄。佳音当有象,短韵已驱兵。试咽甘酸处,行看雪里英。

  【洪平齐集】

  《敬和老人青梅》:雪水迎风细作鳞,青青又是故园春。只知和鼎非凡子,岂料升盘有苦人。还我核来机转熟,寄渠花去意犹新。侧生底事摇车类,空作渔阳一点颦。

  【方澄孙锦小稿】

  《青梅如豆》:春去雨霏霏,青梅未接时。青青几万斛,可惜不充饥。

  【杨弘道小亭集】

  《青梅》:诗名籍籍何益,吾道悠悠可哀。莫谓闲身已老,齿牙不惮青梅。

  【廉文靖公集】

  管灭青萼生,雨去雪琼英粲。余香嘉实成,韫味终应玩。

  【蒲道源顺齐丛藁】

  《青梅》:豆颗轻盈绿褪肤,仙姿高卦月清癯。府蓝天上新移种,素艳清香世绝无。

  【山阴韦集】

  累累酸实酿馀春,小摘枝头可荐新。之子深能保自固,中含天地发生仁。

  【葛天民无怀集】

  《尝青梅》:疏影横斜处,忽忽入夏看。绿阴遮得暗,青子结来酸。因病全疏酒,如痴犹凭栏。杨花无藉在,风急正漫漫。

  【中州乐府】

  《李钦叔为飞伯赋青梅》《江梅引》:汉宫娇额倦涂黄,试新妆,立昭阳,萼绿仙姿高髻碧罗裳。翠袖卷纱闲倚竹,暝云合,琼枝荐暮凉。

  璧月浮香摇玉浪,拂春帘,莹绮窗。冰肌夜冷滑无粟,影转斜廊。冉冉孤鸿,烟水渺渺三湘。青鸟不来天也老,断魂些清霜静楚江。

  【叶石林词】

  与干誉才卿步西园始见青梅《定风波》:破萼初惊一点红,又看青子映帘栊。冰雪肌肤谁复见,清浅,尚余疏影照晴空。

  惆怅年年桃李,伴肠断只应芳。信负东风,待得微黄。春亦莫,烟雨,半和飞絮作。

  【吴文英梦窗稿】

  《赋瑶圃青梅枝上晚花》《西江月》:林里一痕雪在,叶藏几豆春浓。玉奴最晚嫁东风,来结梨花幽梦。

  香力添熏罗被,瘦肌犹怯冰销。绿阴青子老溪桥,羞见东邻娇小。

  青梅汤

  【食经诸品】

  《青梅汤》:梅汤家家不同,初造时香味亦无甚来去。藏之经月,若制造未到,一毫失法,便烂熟如黄梅汤。盖有数说于后:一者须用稍青者,小满前采,破核去仁,不犯手,以竹夹捶碎,银匙抄拨打拌,摊在净洁筛子中,令水脉略干爽;二者甘草生用不见火;三者炒盐待冷,不可热用;四者生姜不须经水浸去皮,一半切丝条,一半擂碎,不犯手搅;五者青椒,不可带叶,旋采晾干。制度俱依法了,用银匙或银筋或竹筋拌匀,不可犯手抄,入净干磁器内,不可大,恰好盛得十盏料满者,仍用少炒盐,掺在面上,不可用箬箨作掩面,只用两层油单,夹一层厚表纸,紧紧扎定,必依法,然后可全脆青。黄梅

  【宋刘漫塘集】

  林稍脆实荐辛酸,尚记儿时刮目看。老去齿牙无复昔,晓枝犹喜堕金丸。

  【方澄孙锦小稿】

  双雀啄余芳,长记来时路。瞥见金弹丸,相呼远飞去。

  【韦诗】

  青子才看遍绿阴,转头红绽又垂金。未应功到和羹尽,更为苍生大作霖。

  【王炎双溪类稿】

  《县圃黄梅半堕草间》:荷锄芟草唤畦丁,手拾黄梅绕树行。结子青青随雨老,开花白白本冰清。尝新争擘红泥酒,知味谁调玉鼎羹。齿软眉颦遭弃掷,误从雪里竞掀荣。

  【黄人杰可轩集】

  《柳稍青》:恰则年时,风前雪底,初见南枝。可晒,花才清瘦,子已红肥。

  安排酒盏相随,看金弹累累四垂。渴后情怀,鼎中风味,惟有心知。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八百十一

卷之二千八百十一

  八灰梅

  蜡梅

  【范成大梅谱】

  蜡梅本非梅类,以其与梅同时,香又相近,色酷似密脾,故名蜡梅,凡三种。以子种出不经接,花小香淡,其品最下,俗谓之狗蝇梅。经接花疏,虽盛开花常半含,名磬口梅,言似僧磬之口也。最先开,色深黄如紫檀,花密香,名檀香梅,此品最佳。蜡梅香极清芳,殆过梅香,初不以形状贵也。故难题咏。山谷简斋但作五言小诗而已。此芳多宿叶,结实如垂铃,尖长寸余,又如大桃奴子在其中。宋度宗于宫中种蜡梅,筑亭于中,名亭曰“别是一家春”遂成谶。

  【周紫芝太仓米集】

  东南之有蜡梅,盖自近时始余为儿童时,犹未之见。元间鲁直诸公方有诗,前此未尝有赋此诗者。政和间李端叔在姑溪元夕见之僧舍中,尝作两绝。其后篇云:程氏园当尺五天,千金争赏凭朱栏。莫因今日家家有,便作寻常两等看。观端叔此诗,可以知前日之未尝有也。

  【杭州府志】

  东坡有在杭日《赠赵景贶蜡梅诗》云:蜜蜂采花作黄蜡,取蜡为花亦寄物。又云:万松岭山黄千叶,玉蕊檀心两奇绝。今此花亦有数品,以檀心磬口者为佳。

  【镇江志】

  木身与叶如蒴,香气似梅而加郁烈。华亦五出,类刻蜡而成。又与梅开同时,故名蜡梅,实非梅也。以花瓣之肥大者为贵,细薄如蝇翅者为下。

  【会稽志】

  蜡梅越中近时颇有,剡中为多。花有紫心者,青心者,紫者色浓香烈,谓之辰州本。蜡梅声名自苏黄始,徐师川诗所谓江南旧时无蜡梅,只是梅花腊月开。王梅溪剡馆蜡梅诗:非蜡复非梅,谁将蜡染腮。游蜂见还讶,疑自蜜中来。

  【温革琐碎录】

  铜瓶浸蜡梅花水有毒,不可饮。

  【黄庭坚豫章集】

  《戏咏蜡梅二首》:山谷书此诗后云:京洛间有一种花,香气似梅,花亦五出,而不能晶明,类女功拈蜡所成。京洛人因谓蜡梅。木身与叶乃类蒴。窦高州家有灌丛,能香一园也。《王立之诗话》云:蜡梅,山谷初见之,戏作二绝,缘此盛于京师。金蓓锁春寒,恼人香未展。虽无桃李颜,风味极不浅。集韵曰:蓓蕾,始华也。蓓,音倍。蕾,音磊。乐天诗:愁锁乡心锁不开。老杜诗:韦曲花无赖,家家恼杀人。桃李颜,本作桃杏红,后改之。太白诗: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风味见上注。《晋书》庾亮曰:老人于此处,兴复不浅。

  体薰山麝脐,色染蔷薇露。披拂不满襟,时有暗香度。林逋梅诗:小园烟景正凄迷,阵阵寒香压麝脐。陶隐居注本草云:麝形似獐,食柏叶,或有夏食蛇虫。多至寒香满。入春患急痛,自以脚踢出。人有得之者,此香绝胜。雷公云用蹄尖弹脐,此香价与明珠同。杨文公《谈苑》云:金陵宫中人挪蔷薇水染生帛。一夕,忘收,为浓露所渍,色倍鲜翠。按今岭南蔷薇露染衣辄黄。庄子曰:风起北方,一西一东,孰居无事而披拂是。《文选》陆士衡诗:循形不盈衿。林逋梅花诗:暗香浮动月黄昏。“披拂不满襟”,一本作“不盈怀”。按《文选》古诗云: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天工戏剪百花房,夺尽人工更有香。埋玉地中成故物,折枝镜里忆新妆。剪花房,谓其作蜡。乐天诗“点缀花房小树头”,末句盖有所寄驸马都尉王诜晋卿尚蜀国公主。主已下世,故有埋玉之句。“新妆”,用寿阳公主梅花妆之意。《风俗通》云:张伯偕仲偕兄弟形貌相类,仲偕妻新妆。镜中忽见伯偕,问曰:今日妆饰好否?此略采其意。《从张仲谋乞蜡梅》:闻君寺后野梅发,香密染成宫样黄。不拟折来遮老眼。欲知春色到池塘。寺,谓宦寺。老杜诗:江路野梅香。《传灯录》:僧问药山为什么看经?师曰:我只图遮眼。老杜诗:皇天无老眼。谢灵运诗:池塘生春草。此引用言仲谋当有诗兴。

  【孔武仲诗】

  《蜡梅二绝黄鲁直云王都尉有之,邀同赋》:蜡梅直何如,但闻郑家说。淡日明晨霜,凉酥点春雪。

  清嫌水麝俗,淡学池鹅黄。情知不是蜡,风定有余香。

  【张舜民画墁集】

  《和陈宪车蜡梅》:黄宫暖律暗相催,腊后春前见蜡梅。青帝不知无蝶至,黄华先赏有蜂来。风飘嫩蕊添莺羽,雪驾寒香入酒杯。尽道此花居第一,如何更有百花开。

  【苏东坡集】

  《蜡梅一首赠赵景贶》:天工点酥作梅花,此有蜡梅禅老家。蜜蜂采花作黄蜡,取蜡为花亦奇物。天工变化谁得知,子仁曰:杜诗,苍天变化谁料得。我亦儿戏作小诗。厚曰:韩诗,又不媚笑语,不能伴儿戏。君不见,万松岭上黄千叶,次曰:第七卷先生留刘景文诗亦云。德操按杭州图经,万松岭在钱塘旧治正南,到县十一十里。玉蕊檀心两奇绝。次曰:李白诗:光景两奇绝。醉中不觉渡千山,夜闻梅香失醉眠。归来却梦寻花去,梦里花仙觅奇句。此间风物属诗人,我老不饮当付君。君行适吴我适越,次曰:先生将有会稽之请故也。笑指西湖作衣钵。子仁唐摭言,状元以下到主司主事,请谢衣钵,谓与主司名第同者。任曰:禅家谓传法为传衣钵。

  【刘才邵文集】

  《次韵郑守蜡梅二首》:灵根何年离众香,色相全似金容黄。晓姿荧荧炫寒日,夜气耿耿凌风霜。天真何曾资外饰,坐笑涂额夸宫妆。广平当时应未见,独为梅花回铁肠。赖有花仙觅奇句,东坡着意怜孤芳。诗中写就无遗巧,安用学花熬密房。多情偏爱被花恼,闻香心醉难禁当。况复低垂深有意,欲教醉赏倾瑶觞。忍冷冲寒破霜萼,为报春园行灼灼。黄轻正欲金波助,斜抹寒稍转檐角。香随风远自析宴,岂待嗅芳方辟恶。不逐嫦娥向月奔,芳桂相望空断魂。新诗清绝慰幽独,胜似对月开绿樽。《咏蜡梅呈李仲孙》:霜铺鸳瓦茸茸白,红日破寒舒晓色。小枝叙傍碧阑干,光透香融娇欲滴。缘何便证紫金容,胜妙从来众香国。时世梳妆嫌不称,岂假嫩黄拂宫额。清润疑和玉髓膏,鲜妍似炼鸾蜂液。团香掠蕊太辛勤,堪笑蜜房屯羽客。更有一般超绝处,画史尽工描不得。漏板丁丁夜向阑,金波浸影寒光溢。赏奇自昔属多情,况复南人多未识。恰及开时寄一枝,后时便恐香难拾。须藉高才与发扬,妙句收归花萼集。

  【曾文清公集】

  《谢送蜡梅二首》:天将何物染江梅,白玉花成栗玉开。一种暗香全似旧,小和雪送春来。

  化工团蜡作寒梅,绝胜牛酥点滴开。不是前村深雪里,蜜蜂应认暗香来。

  《次韵郑侍郎送蜡梅三首》:折来梅与句争清,强和余音本不能。欲向都官论一字,略无佳处似诗僧。用“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事。小瓶梅映短檠灯,幽独何人似我能。枉沐歌词无用处,维摩诘是在家僧。郑有《念奴娇》词。江梅难以蜡妆成,女手虽工未必能。香气恼人眠不着,若为学得定中僧。

  《咏蜡梅》:花时冶游郎,纷若一闹市。蜡梅空自芳,俗眼不称意。洗心无一尘,坐觉香细细。乃知成风斤,要断郢人鼻。

  【晁无咎集】

  《谢王立之送蜡梅五首》:未教落素混冰池,且看轻黄缀雪枝。越使可因千里致,春风元自未曾知。恐是凝酥染得黄,月中清露滴来香。定知何逊牵诗兴,借与穿帘一点光。上林初就诏群臣,紫蒂同心各自新。谁见小园深雪里,破春一萼更惊人。诗报蜡梅开最先,小奁分寄雪中研。水村映竹家家有,天汉桥边绝可怜。去年不见蜡梅开准拟新年恰恰来。芳菲意浅姿容淡,忆得素儿知此梅。

  【李方叔济南集】

  《次韵秦少章蜡梅》:底处娇黄蜡样梅,幽香解向晚寒开。故人未寄岭头信,先报江南春意来。

  【晁景迂集】

  《知宗节使临渡江至金陵,送蜡梅来》:

  江北江南叠鼓催,清香清泪各徘徊。知君清德用无尽,掉欲移时留蜡梅。

  【陈简斋集】

  《同家弟赋蜡梅诗,得四绝句》:朱朱与白白,昌黎《感春诗》:晨游百花林,朱朱兼白白。着意待春开。那知洞房里,宋玉《风赋》:跻于罗帷,经于洞房。相如《长门赋》:阻清夜于洞房。已傍额黄来。见二卷《蜡梅诗》。韵胜谁能舍,选头寺碑道胜之韵,山谷以茶送孔常父诗,心知韵胜舌知腴。色庄那得亲。色庄,见《论语》朝阳一映树,《卷阿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到骨不留尘。杜牧之《自贻诗》:到骨是风尘。黄罗作广袂,绛帐作中单。人间谁敢著,留得护春寒。帐,一本作纱。《唐?车服志》凡祀天地之服,皆白纱中单炙毂子。朝燕衮冕,中有白纱单,中有明衣,皆汗衫之象。以行祭接神。至汉祖与项羽交战,汗透中单,改名汗衫,贵贱通服之。一花香十里,更值满枝开。承恩不在貌,谁敢香来。杜荀鹤《春宫怨》: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又《咏蜡梅》:智琼额黄且勿夸,回眼视此风前葩。牛僧孺《幽怪录》隋唐间,巴邛人橘园霜后,两橘大如三四老叟,一老叟象戏毕,二叟曰:君输我智琼额黄十二枝,少顷共乘龙而去。《集仙录》魏济北从事,弦超梦神女来从之,自称天上玉女,姓成公,字智琼。家家融蜡作杏带,温庭筠《古碌碌辞》:融蜡作杏带,男儿不恋家。岁岁逢梅是蜡花。苏东坡《蜡梅诗》:蜜蜂采花作黄蜡,取蜡为花亦其物。世间真伪非两法,映日细看真是蜡。东坡《湛然堂诗》:定慧照寂非两法。我今嚼蜡已甘腴,况此有味蜡不如。《楞严经》:于横陈时,味如嚼蜡。只愁繁香欺定力,薰我欲醉须人扶。不辞花前醉倒卧,经月,是酒是香君试别。《法华经》:以禅定智慧力智度论,以定力故出生死。山谷答马中玉诗,锦江春色薰人醉。又《揶子冠诗》:浆成浮酒薰人醉。《蜡梅四绝句》:花房小如许,山谷《蜡梅》诗:天工戏剪百花房。《左传》遽如许。铜剪黄金涂。王缙瓶五台山佛祠,铸铜为元,以黄金涂之。中有万斛香,与君细细输。来从底处所,黄露满衣湿。《洞冥记》及《东方朔别传》:母忽失朔所在,经年乃归。曰:儿暂之紫泥之海,息冥都崇台王公儿以丹粟霞浆饱,闷几死,乃饮玄天黄露,半合即醒。后武帝欲之,朔乃乘步景之马,至东极,得玄露青黄露,还以授帝。昌黎《泷吏诗》:湖州底处所。缘憨翻得怜,亭亭依风立。《南部烟花记》:隋炀帝御女袁宝儿验冶多态,洛阳进合带迎辇花,帝令持之,号司花女。帝谓虞世基曰:宝儿多憨态,卿试嘲之,世基为诗曰:学尽鸦儿半未成,垂肩袖大憨生。缘憨却得君王意,常把花枝傍辇行。老杜《牛女诗》:亭亭新妆立,又《江畔寻花诗》:春光懒困倚微风。李义《山蜂诗》:赵后身轻欲倚风。奕奕金仙面《涅经》:瞿昙大仙李太白赠僧。

  《公诗》:授予金仙道,旷劫未始闻。《闷宫诗》:新庙奕奕。《郑笺》狡美也。排行立晓晴。殷勤夜来雪,少住作珠缨。《维摩经》又见珠缨在彼佛上。亭亭金步摇,朝日明汉宫。当时好光景,一似此园中。《汉舆服志》皇后结步摇簪珥,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柱枝相缠。一爵九华,炙谷子,周文王于髻上加珠翠翘花。敷之铅粉步步而摇,故曰:步摇。李太白《赵女词》:新汝荡新波,光景两奇绝。

  【王之道相山集】

  《追鲁直蜡梅二首》:一种幽素姿,凌寒为谁展。似嫌冰雪清,故作黄金浅。岁穷压霜雪,春至喜风露。一枝蜡花梅,清香美无度。《蜡梅沈次韩韵》:一支横亚竹稍黄,宫样新翻半额妆。闲谈似宜冬后日,清癯应怯夜来霜。生憎丹脸娇含酒,巧冰肌冷透香。取蜡为花缘底事,浪吟空发少年狂。

  可怜风骨肖梅英,试问东君曷似生。正色不从朱粉,柰寒犹怪雪霜轻。论交檐葡君为胜,投社酴我更清。纵美讵能齐众口。此言何独指羊羹。

  【王东牟先生集】

  《郑顾道惠蜡梅》:

  一种佳名两字猜,蜜脾融液腊中开。雪花不敢迷真色,风格都缘不是梅。

  长垂月帔别天,翦作金钟应律灰。世上语言无入处,好从天上觅诗来。

  又《咏蜡梅》:

  江梅已胜犹非似,此外余芳更堪数。信知风格忌太高,至此从前难著语。世间初无字可夸,且随颜色称蜡花。醉人香味解禅定,捩眼静伫辞纷华。徐熙画花只画神,黄筌细琐皆逼真。要须别花如别画,只恐此心难付人。

  【吕居仁诗】

  学得汉宫妆,偷敷半额黄。不将供俗鼻,愈更觉清香。

  【洪适盘洲集】

  天遣金钟覆,人称刻蜜脾。暗香深雪里,冻蝶蚕前知。

  【刘屏山集】

  《张巨山赋蜡梅,因成四首》:取名慕横枝,要自同风格。虽微调鼎味,宛有金铉色。浑疑蜡作花,貌野中抱幽。冷香不盈眦,意尽仍一流。尖萼破微雪,明犀透清暾。不有朱紫繁,那知中色尊。今日寻此梅,危行石涧东。花神欲宣令,万铎悬春风。

  【王十朋梅溪集】

  非蜡复非梅,梅将蜡染腮。游蜂见还讶,疑自蜜中来。蝶采花成蜡,还将蜡染花。一经坡谷眼,名字压君葩。

  色含天苑鹅儿黄,影蘸瀛波鸭头绿。日烘喜气光烛须,两洗道妆鲜映肉。天工着意点驼酥,不与江梅斗雪肤。露滴蜂房酿崖蜜,日烘龙脑喷金炉。万松张盖黄尤好,三峡藏春绿不枯。东南蜡梅,叶落始开。峡中地暖,华开而叶不落。题品偿非坡与谷,世人应作小虫呼。宋山甫知县云:大宁监多蜡梅,土人不知贵,呼为狗蝇花。《张思豫主簿送蜡梅》:莲幕何人送此花,不容一蕊污贫家。归来自觅清河种,馨德如人最可嘉。予在越幕,有送蜡梅者,却之同僚,有莲幕风清不受梅句。《义夫许赠丁香蜡梅》:刘郎不独种桃花,蜡蕊柔香更可嘉。臭味相同林下友,从今花木亦通家。予植十八香目,丁香曰,柔香取杜诗:丁香体柔弱。

  【胡铨澹庵集】

  《和山谷从张仲谋乞蜡梅韵寄吴明可》:玉壶佳处野梅发,未减后山襄样黄。乞取一枝淮海去,不应春色占钱塘。

  【曹公隐集】

  《送蜡梅与曾父》:紫烟破萼缀蜂房,薇露浓薰苒苒香。寄与赤城贤太守,要知和气入风光。

  【吴芾湖山集】

  《蜡梅二首》:谁将栗玉刻蜂房,巧向梢头取次妆。羞得江梅都避舍,满园不见一枝芳。园林摇落独芬芳,未让江梅雪里香。还恐人嫌梅太白,故来枝上尽涂黄。

  【郑刚中北山集】

  缟衣仙子变新妆,浅染春前一样黄。不肯皎然争蜡雪,只将孤艳付幽香。《金房道间皆蜡梅,居人取以为薪,周务本戏为蜡梅叹,予用其韵是花在东南,每见一枝无不眼明者》:边城草木枯,散漫惟蜡梅。花蜂不成蜜,深黄吐春回。如行沙砾中,眼明见琼瑰。初谓此邦人,推为百卉魁。文房与幽室,佳处定使陪。羞死蒺藜类,屏置山墙隈。事有大不然,惊呼谩徘徊。顽夫所樵采,八九皆梅材。余芳随束薪,日赴烟与埃。曲突几家火,灵根万花灰。我欲从花工,缓语摇颊腮。天涯有清客,不善为身媒。鲜鲜犯霜露,旦旦斤釜摧。宁若橘变枳,甘心摈长淮。今渠负幽姿,风韵元不颓。胡为杂榛棘,仅与社栎偕。化工为垂手,毋令识者哀。再和我负蜡梅什,吁嗟何独梅。天衢谁谓高,富贵容奸回。世路可怜窄,岩冗老奇瑰。刘策如虹,李方为魁。汉帝称盛礼,太史不得陪。楚亦多大夫,灵均葬江隈。天马絷四足,悲鸣谩徘徊。楠遇拙匠,血指成弃材。高罔凤鸣资,灶下随烟埃。泛观无不尔,何叹花为灰。我欲劝处子,无庸画红腮。我欲劝朝士,无庸巧相媒。时来鸡犬仙,势去金石催。置器戒如斗,酌酒当如淮。陶陶醉乡中,壮心休自颓。小视造物者,令与儿辈偕。浩气塞天地,容易毋悲哀。

  【李璧雁湖集】

  《蜡梅数枝悟上人持供南囿》:色染蔷薇水麝薰,静中时有暗香闻。上人生怕花料理,未信真能恼石君《余十岁时,从亡兄仲氏侍先父摄师江陵。郡圃蜡梅数百株,一昔盛开,予为记之,仲兄颇赏爱,以为工,今十六七年矣。属感前事重赋七言以纾余悲》:病眼清晨欲泫霜,谁将幻色对山房。十年犹记湖阴梦,几度愁闻汉苑香。腊雪近春才一白,好色得地更深黄。只应无复当时意,草木何知我自伤。

  【陆游渭南集】

  《荀秀才送蜡梅十枝,奇甚,为赋此诗》:与梅同谱又同时,我为评香似更奇。痛饮便判千日醉,清狂顿减十年衰。色疑初割蜂脾蜜,影欲平欺鹤膝枝。插向宝壶犹未称,合将金屋贮幽姿。

  【潘良贵默成居士集】

  《蜡梅三绝》:孤芳移种自仙家,故着轻黄映日华。举世但知梅蕊白,不知还有蜡梅花。旦评人物尚雌黄,草木何妨定短长。试问清芳谁第一,蜡梅花冠百花香。枝头疏蕊吐檀心,借日娇黄色浅深。却倩江梅来作伴,要看明玉间良金。

  【张广东窗集】

  《次韵曾大卿用东坡先生韵赋蜡梅》:湘潭有客善种花,晓移根来君家。天公着意为刻蜡,幻出新苞亦尤物。至游老仙旧相知,少年惜花多赋诗。而今更挽金蕉叶,与花一处成三绝。夜阑宝帐攒远山,钗头余芬薰醉眠。明朝红紫麾不去,妖艳妨人觅佳句。始信清癯自可人,此语嘱谁当嘱君。请为百花作檀越,得意不妨时击钵。《再次前韵》:梅花声名降百花,蜡梅后出亦世家。真香不多护以蜡,玄官风流无长物。瀛洲阁老圣得知,不解藏锋屡作诗。君不见,大苏曾赋黄千叶,岁晚无胶续弦绝。君今颇陋饭颗山,枕上冥搜那得眠。想应不妨花归去,开处韩郎有新句。浅黄官样苦撩人,此事从来合付君。我亦评花太僭越,不问吞针与啮钵。《蜡梅近出,或谓药中一种不结子,非梅类戏作数语为解嘲云》:梅花孤高少辈行,蜡梅晚出辄争长。素妆落额岂不好,浅黄拂杀更官样。檀心半迎寒日吐,暗香坐待初月上。春风不是苦靳惜,未辨开花大如掌。君不见,桃李开花到结果,削梗钻核终奇祸。蜡梅沾蜡如幻成,渠要调羹身后名。

  【朱晦庵集】

  《蜡梅》:风雪催残腊,南枝一夜空。谁知荒草里,却有暗香同。资莹轻黄外,芳胜浅绛中。不遭岑寂似,何以媚芳丛。

  【唐仲友说斋集】

  《蜡梅十五绝和陈天予韵》:此花清绝似幽人,苦耐冰霜不爱春。蜡蕊轻明香万斛,黄姑端的是前身。点缀何曾待化人,密房琐琐暗藏春。定应昔与江梅友,惹得清香尚满身。袂剪黄罗亦可人,君诗觅小园春。最怜文室铜瓶里,独对维摩似病身。黄姑侍女两三人,散作名家不嫁春。仙桂飘零篱菊尽,香容付与雪中身。日暮天寒倚竹人,淡妆别有一般春。紫囊深贮香无限,金缕初裁稳称身。山麝时时暗袭人,蔷薇露湿满枝春。若教粉蝶知音耗,应怨韶华枉误身。的光明色照人,枝头已有十分春。我惊唤作菩提树,为是如来幻化身。不管江梅杀人,壶中日月已先春。恰如姑射神仙子,野服高闲物外身。长伴南枝带雪开,浑无蜂蝶去徘徊。可能熟识金仙面,只有诗人日日来。只恐幽花取次开,哦诗忍冻几徘徊。莫猜野服风情浅,解把天香暗里来。甚欲陪君酒瓮开,寒侵病骨却徘徊。不辞更琢金仙句,图得抛砖换玉来。为爱凌晨细细开,谁人伴我独徘徊。朝阳满树无尘滓,寒雀惊窥欲下来。一点轻明照雪开,六花惊亦徘徊。清香不在江梅后,底事全无驿使来。几岁岩扃独自开,何人立马为徘徊。只因坡谷传佳句,惹得寻春使少来。积雪愁阴久不开,为怜花冷故徘徊。凭君琢句留金蕊,待取霜风送月来。凌寒不独早梅芳,玉艳更为一样妆。懒着霓裳贪野服,自然仙骨有天香。轻明最是宜风日,冷淡从来傲雪霜。欲识清奇无尽处,中间深佩紫罗囊。

  【张湖南集】

  《问讯家林蜡梅》:蜡梅吾甚爱,园种未能多。旋去东南竹,新添二十窠。离家俄半月,放想盈柯。前日丁宁句,花神记得么。《蜡梅二首》:金谷园中夜罢炊,照花滴蜡上林枝。清芬更比寒梅耐,不是蜂房借蜜脾。家世凌风却月旁,别来衣变郁金光。神仙定遇容成子,教服三黄遍体香。《龙井山主送蜡梅》:风落松钗满桥,野蜂移蜜上枯条。道人参得山中语,不是涂黄一样娇。《次韵茂洪觅蜡梅》:世路崎费折枝,退耕非我更其谁。真花似假无心咏,只诵涪翁旧日诗。《种蜡梅喜成,时欲暂往梁溪》:出得荆扉喜欲颠,园夫撑到蜡梅船。包封山土根微脱,束缚溪藤叶尚鲜。般处侧从新迳里,种时围向旧台边。丁宁等待吾归看,切莫开花小至前。道旁方讶扑人香,金蓓花开满担装。尚有松钗挂枝抄,买归偏称插山堂。道中买蜡梅两束。僧庐草剑石崖根,惯见西湖不喜论。安得便如居士意,移为官舍读书轩。大佛庵僧窗月湖语。《病起见瓶中蜡梅偶书》:南湖地胜无凡木,只说寒梅夸不足。四般风韵两般高,黄如蜂蜡白如玉。余品缃红亦总嘉,早开最喜黄白花。去年树下看不厌,吟兴被压空长嗟。今冬一病恰半月,未暇寻梅踏残雪。数枝蜡蕊忽先来,吹香大慰经年别。道人不作群儿痴,三嗅唤醒胜良医。黄绢幼妇语难辨,一默自有无穷诗。此机亦似维摩老,何曾真难文殊倒。从兹不病是谈禅,命花却为金色仙。

  【范石湖大全集】

  《从巨济乞蜡梅》:寂寥人在晓鸡窗,苦忆花前续断肠。全树折来应不惜,君家真色自生香。《次韵汉卿舅蜡梅二首》:垂垂瘦萼泣微霜,剪剪纤英锁暗香。金雀钗头金蛱蝶,春风传得旧宫妆。湘袂朝天紫锦裳,光风微度绛霄香。寿阳信美无仙骨,空把心情学淡妆。

  【史浩峰真隐漫录】

  蜂房酿余滋,众香薰蜜脾。幻作应真面,行行排玉枝。相看紫檀色,风摇振金锡。天遣久住世,不畏高楼笛。

  【赵蕃淳熙稿】

  《和何叔信别种蜡梅韵》:不识梅当牖,唯知竹映墙。脱成元似蜡,染就却殊黄。自是风神秀,宁由肌骨香。木犀虽琐碎,品色庶同方。木犀亦有黄与白者,元不异耳。《以蜡梅分供堂头希卢首座,冲南首座,惠绝句,次韵并简堂头二首》:蜜黄初出一枝春,分似堂中得定人。各各闻香获三味,信知文字本非真。才尽年来怕及春,上人那说是诗人。残芋火宁余事,故欲撩公懒是真。《陈岩二君频送蜡梅,因以成咏》:缀蜡为花荆作枝,列为梅种自何时。诗多草木初无与,贤比兰荃又见遗。只道品题终不遇,岂期坡谷解相知。却怜二士空齐鲁。不及西都讲盛仪。

  《次韵何叔信二月蜡梅犹盛之作》:江梅未醒如冻蝇,蜡梅先折能宁馨。江梅既开瘦欲绝,蜡梅吐香方未歇。几思觅句摅襟期,嫌如疏伤肝脾。君诗与花辱俱见,却悔临渊只痴羡。君因此花诗再题,过读快若垢得篦。从渠见者不著目,亦胜长安纷市鬻。《又咏蜡梅》:蜡梅初看十日前,黄深紫鲜香欲然。要充铜瓶顿几,欲折罢折还加怜。蜡梅重看十日后,黄淡紫蔫香欲覆。是当雪砌与霜檐,欲开未开咸未就。山叟山居山径荒,只有竹树参天长。浮花不省著老眼,此物未免搜枯肠。雪消霜熟冬行莫,凛日凝天应有数。蜡梅引破春风路,红洁缃繁看树树。

  【许纶涉斋集】

  司花工剪蜡,墨客巧抽脾。酝藉无梅操,生香认得知。《次木伯初蜡梅三绝》:格韵枰量故是梅,采薪丛里冻花开。蜂衙不逐飘零尽,真似天工蜡缀来。蜂薰脾蜜麝薰脐,香染蔷薇色栀。大似幽兰怀隐操,有心闻处得香迟。气禀中央色自庄,丹心展尽只输香。自知不结和羹实,盍作山家澹伯装。

  【沈与求龟溪集】

  《次韵刘希颜蜡梅二绝》:仙衣曳紫练裙黄,天遣清癯胜国香。月上小窗寒影动,不禁风味恼刚肠。剪成香蜜缀疏枝,度腊争春已恨迟。清夜无人花睡去,小园风露更相宜。

  【杨诚斋荆溪集】

  天向梅梢别出奇,国香未许世人知。殷勤滴蜡缄封却,偷被霜风折一枝。蜜蜂底物是生涯,花作粮蜡作家。几晚略无花可采,却将香蜡吐成花。眉间蜜酒发轻黄,对看诗人不惜香。金作仙衣元自冷,月中仍带一身霜。头元不是花房,融蜡熬酥戏滴将。忽见微舒金爪甲,不知中有紫香囊。江梅珍重雪衣掌,薄相红梅学杏装。渠独小参黄面老,额间艳艳发金光。栗玉圆蕾,金钟细着行。来从真蜡国,自号小黄香。夕吹撩寒馥,晨曦透暖光。南枝本同姓,唤我作他杨。《次东坡先生蜡梅韵》:梅花已自不是花,冰魂谪堕玉皇家。不餐烟火更餐蜡,化作黄姑瞒造物。后山朱觉坡先知,东坡勾引后山诗。金花劝饮金荷叶,两公醉吟许孤绝。人间姚魏漫如山,令人眼暗只欲眠。此花寒香来又去,恼损诗人难觅句。月兼花影恰三人,欠个文同作墨君。吾诗无复古清越,万水千山一瓶钵。《盱眙军无梅,郡圃止有蜡梅两株》:只道横枝春未回,又疑不肯犯寒开。逢人问讯花消息,不识江梅只蜡梅。腊里花开已是迟,西湖十月见琼肌。岭头犹说南枝暖,却向淮南觅北枝。《烛下瓶中江蜡二梅》:江梅蜡梅同日折,白昼看来两清绝。如何对立烛光中,只见江梅白于雪。

  【韩涧泉集】

  《武林买蜡梅栽在园》:移得西湖一种来,小园已是十年栽。输香浅色霜风晚,合与幽人子细开。《涧上蜡梅香甚》:照眼花枝是蜡梅,香传小树为谁开。弄阴欲雪山长暝,破晓终风水漫洄。鸟语春声喧复静,鸿飞寒影去还来。数间败屋浮桥外,何苦无吟不举杯。《又咏蜡梅》:家山蜡梅开,历历水边树。故园不可见,胡能写吟句。随风惜其姿,破雾得其趣。淋漓衔一杯,错莫展数步。不道缁尘中,恼我尚况痼。瓶簪良自佳,但恐失平素。香传疑麝煤,体弱岂金铸。我居小窗横,幽怀眇回互。

  【项安世梅稿后编】

  《蜡梅花》:香如江路晚风腾,色似蜂房晓露凝。姓蜡名梅俱是假,世间多少墨成蝇。《江梅蜡梅同赋》:淡白轻黄著绛跗,截肪蒸栗玉肌肤。品题道骨谁高下,着莫清香似有无。野服黄冠离世士,缟裙瑶佩列仙儒。春风底处无红紫,谁肯冲寒到玉湖。《咏蜡梅》:枯疏寒影变丰庞,的冰肌染沁黄。难免世人栀蜡议,赖凭天骨蕙兰香。情知不作和羹计,老去谁能弄粉妆。却笑南枝心未死,寿阳新额小红裳。

  【蔡九峰集】

  造物无穷巧,寒芳品更殊。花腴真类假,枝瘦懒犹枯。帝子明黄表,宫人隐绛襦。若论风韵别,桃李亦为奴。

  【陈造江湖长翁集】

  《次韵赵帅蜡梅》:窗底闲寻断续香,贴金谁此憩风裳。汉姬懒赴昭阳燕,宫额涂成却覆觞。

  【周益公大全集】

  黄织就费天机,付与园林晚出枝。诗老品题犹误在,红梅未是独开迟。

  【曹彦约旦谷集】

  《和三十郎蜡梅》:官黄新赐极恩荣,花不同梅与共名。颇谓寒中宜作伴,想因开早更为兄。世间何物疑真蜡,海上新来染碎琼。体得自香天分好,金涂铜切却峥嵘。

  【袁洁斋集】

  金相玉质旧同科,暗里清香万斛多。绝俗风流宁不似,调羹功用竟如何。

  【杨冠卿客亭类稿】

  《蜡梅四绝》:游蜂辛苦事芳菲,嚼蕊偷香酿蜜脾。还被东风巧收拾,又随春色上南枝。枝上编钟万颗垂,凌寒傲视雪霜姿。从今疏影暗香句,不数西湖处士诗。涂黄不学汉宫妆,一点檀心万斛香。嚼蜡我今忘世味,羞将花谱细平章。阿娇厌处黄金屋,洗尽铅华儿女妆。香魂夜寒伴幽独,书灯相对吟胡床。

  【周益并阳蜡屐集】

  蜡本花所作,作花应更香。自参无味禅,不作有色妆。未知香山白,何似江夏黄。坐令彼粲者,难擅春风场。

  【王鲁斋甲寅集】

  《和立斋蜡梅韵》:蜡花檀晕香如梅,撺兮入谱名京垓。立斋形容消息大,浓芳不受霜雪埋。疏影横枝虽未足,淡淡中色挽先开。薰然不待诗料理,诗人无奈清香催。诗清香韵两奇绝,诗香相感从何来。只缘人与花相似,心香洒洒俱无埃。坡公衣钵何敢睨,简斋香酒非吾裁。有时静听群儿读,绕树日走数百回。仰头生意已如此,俯视百草方枯。

  【虞俦尊白堂集】

  龙麝浓薰总不宜,幽香细细忽闻时。蜜脾悬磬无余味,鹤膝横陈有老枝。玉蕊檀心还得似,蜡言脂貌有谁欺。却疑不是人间物,三嗅殷勤与赋诗。《再和》:冰霜元不与花宜,颇怪梅花亦后时。庚岭别来无驿使,少林忽见有横枝。化工真幻知谁辨,诗老题评岂我欺。世味饱谙浑似蜡,对花不饮谩赓诗。《和万舍人折赠蜡梅韵》:问讯江梅意未回,少林横出不知裁。争先赖有园夫报,折赠空惊驿使来。疏影暗香宁是伴,蜡言栀貌未须媒。主人间说归朝近,且趁眉间喜色开。今日小报舍人落致仕云。《再和》:蜡缀枝头春未回,缃罗休用剪刀裁。直须浮蚁相携去,应有游蜂错认来。晕紫檀心真似假,娇黄妆额自能媒。年来世味浑如此,嚼蕊吹香一笑开。《再和》:步绕名园日几回,司花着意巧能裁。影疏雅称灯笼映,东坡诗有蜡纸灯笼香细疑从酒面来。酒有蜡面破白江梅羞月,粘红仙杏待春媒。何如新样龙山种,却在京都占早开。《夜读邵尧夫诗,戏效其礼再赋蜡梅》:纷纷蜂子竞生涯,每到花时辄放衙。悬室尽将花作去声蜡,何人翻以蜡为花。姑从凡卉论先后,若此江梅有等差。弄假像真真像假,小儿造物未须夸。

  【周紫芝太仓米集】

  《贾主簿家蜡梅》:腊月边城风雨沙,带香谁剪蜡梅花。寒灯枉作江南梦,春在墙东主簿家。《小壶贮江蜡二梅,幽绝俱可喜,作三绝》:遮眼梅花不要多,着人无复奈香何。月明羞看铜壶影,矮树斜枝忆短坡。吴娘解滴酥成蕊,天女能融蜡作花。付与诗人说妍丑,风流二士本同家。天上娥白玉肌,蕊珠宫女郁金衣。相逢月下浑无语,笑指蓬壶作伴归。《乞蜡梅》:老翁真是可怜人,却觅花医病眼昏。乞取疏枝更疏蕊,莫论桃叶又桃根。腊尽冰消未见时,春风应入近南枝。悬知老树开花早,苦恨幽人得句迟。《腊月二十三日,郡厅祷雪,夜宿斋房,赵尉灯下送蜡梅》:半昏灯火宿斋房,惊见梅稍破蜡黄。夜静月斜帘不卷,步虚声里得花香。《蜡梅六言三首》:剪蜡枝横陇月,酿花蜜满蜂房。谁遣凌寒枝上,中含百和花香。云佩风侵玉冷,仙裳雾卷罗黄。家在蕊珠宫里,衣熏鹊尾炉香。

  桃花占上林簿,兰芷擅离骚经。欲吊花中遗逸,聊寻世外林。此花香韵俱绝,而二书俱不载,故有花中遗逸之句。《再赋三首》:孤根雅宜幽处,空明宛似僧房。我作薄团燕坐,时参鼻观清香。浅俗微嫌菊陋,粗疏不爱葵黄。花里谁方高韵,人中可比黄香。移种定从天上,世间那得此香。白发人应羞看,鹅儿酒可争尝。《蜡梅大有生意》:幽芳念初分,厚地冻始裂。耐寒怜孤根,忍苦度尺雪。谁持万金良,起死医寸蘖。伶俜初回姿,荏苒似着叶。灌木犹未成,已与凡草别。平生冰玉交,胜韵颇奇绝。微风折轻黄,香雾湿寒月。几著冰壶,余芬散清樾。只有满眼花,想像疑可折。感君分似意,老味倍欣悦。添我小窗春,芳意未衰歇。盛德不可忘,封殖宁敢阙。

  《蜡梅一首》:

  彼美青楼倡,颜色岂不好。春风桃李花,过雨堪一扫。粲粲星冠女,云宫在三岛。雾帔卷黄罗,披风出云表。焚香礼夜坛,香雾生杳眇。恨无脂粉颜,千金聘袅袅。刘郎竟不来,含弄清晓。谁怜傲霜枝,照眼自明了。永怀蕊宫姿,微黄淡飞标。清蟾耿寒枝,与月自相恼。真赏久未逢,残英惜空老。《吴几圣许分蜡梅栽二首》:林下幽姿恼杀人,书来分我月黄昏。杜陵老子堪怜许,枉乞桃栽一百根。越罗新学染宫黄,不着红蓝一点妆。移取采衣歌舞树,莫教晓梦怨余香。

  《几圣以三诗寄蜡梅栽,次韵》:

  寄将琢玉风前句,剪送和香雪后枝。要识此花真面目,细看无色画中诗。酿蜜成花比似难,移根深恨老来看。丰肌弱骨须调护,可怕寒稍白露团。惯见江边雪样梅,此根常恐自天来。悬知老去醉中眼,便是姚黄花懒开。

  【李大隐先生集】

  《和同院蜡梅》:曾笑江妃粉面光,化工端为拂娇黄。蜜脾旋滴明如剪,宫额新涂暗有香。应与革梅分气味,不同陶菊轻狂。捧心谁识西施病。临鉴深颦未试妆。岭梅开过已飘扬,独出奇姿浅淡黄。绛萼巧粘花蕊蜜,缃罗轻熨水沉香。光摇烛跋连宵赏,色映鹅儿酒狂。只恐寿阳公主怪,蛾眉画了不成妆。瘦骨纤肌出众芳,嘉名聊占蜜脾黄。秦酥乱点寒生粟,春酒初开冻发香。事异代薪矜屋润,巧同刻凤伴儿狂。十年不见春风面,依旧轻轻薄薄妆。《再赋蜡梅》:不杂寒枝冰雪光,蜜脾初点一分黄。栽时巧借韩湘手,到处浓薰荀令香。东阁佥欠藏羞太白,游蜂邂逅恍如狂。艳阳时节闲桃李,任学风流时世妆。

  【洪炎西渡集】

  《蜡梅》:见江楼下蜡梅花,香扑金樽醉落霞。独倚东风如梦觉,一枝春色别人家。

  【谢翱诗】

  冷艳清香受雪知,雨中谁记蜡为衣。蜜房做就花枝色,留得寒蜂宿不归。

  【韩元吉南涧集】

  《蜡梅二首》:白璧黄金取意裁,极知变态自江梅。风流一样香仍好,共趁春前蜡后开。未惬篱东染御黄,天香特地剪蜂房。应怜雪里昭君怨,洗尽铅华试佛妆。

  【卫宗武秋声集】

  《次韵赋腊梅》:将到穷冬寂寞乡,谁知花事未渠央。最怜剪蜡翻新样,却笔烧铅作素妆。能向早梅前独秀,何妨秋卉后才香。只嫌一种开何晚,直待东风为发扬。

  【刘习之方是闲集】

  色异政自贵,香清未堪嗟。灵蜂擅造化,幻作姚家花。丰姿轻明体,充实染透。蔷薇毓晴日,从称紫晕。黄檀心桃李,依然是凡质。《饮东屯庶侄家,赋蜡梅,和陈简斋韵》:释迦黄面禅可夸,色想熏渍霜中葩。不然安得白玉蕊,而乃幻此黄金花。信知造化真有法。花房丰不腴桃李,漫山焉可如繁枝。摘索灿栗玉吟叟,西郊信杖扶小须。夜窗疏影挂明月,是蜡是花君自别。

  【崔敦诗舍人集】

  《和唐致远蜡梅》:万木折冰雪,千葩谢华。谁约金童仙,冲寒下严风。恼人风味深,缕衣立隆冬。旁有玉京子,含香笑相逢。夜水吐玉龙,月窗影相重。诗情太牢落,聊以二友供。清体黄裳,素姿掩凡容。东君着意先,群英绝追踪。

  【吴则礼北湖居士集】

  《和蜡梅诗》:江边一树垂垂花,酒杯曾觅黄公家。谁教五出作黄蜡,六出休论属尤物。鼻端有窍侬自知,群儿空诵诗人诗。天公与花不与叶,要遣孤芳作超绝。缅怀南徐江上山,醉入梅花海中眠。梅花乱落青鸟去,大是天公送群句。天公定不辜吾人,蜡梅句法聊付君。禅床僧几梦吴越,煮菜从来满斋钵。

  【姜特立梅山续稿】

  百花结成蜡,花香蜡不香。如何此枝上,似蜡更芬芳。意彼百花魂,结聚无所发。英灵为此花,色香相假合。虞姬死为草,舞动应乐节。蜀主化杜鹃,啼染枝头血。轮回有化,亦闻金仙说。花月自有妖,未易以理察。乌知此花魂,为香不为蜡。

  【张紫微先生集】

  朔风吹同云,万木不敢芳。黄衣何许仙,窈窕来离房。终期赏心会,未恨冰雪乡。向来脂粉流,睨睥谁敢当。宜于风露晨,置在清净箱。更招能赋客,咏奇香。楚人意已疏,亡闻为操章。

  【张孝祥于湖居士集】

  满面宫妆淡淡黄,绛纱封蜡贮幽香。遥怜未识春消息,乞与一支教断肠。

  【徐安国西窗集】

  《次韵南涧先生蜡梅》:香销金缕喜新裁,非是江梅是蜡梅。不愤南枝出奇早,率先齐向雪中开。试将蝶粉较蜂黄,未易差殊定出房。几露春前好消息,宠恩微轧汉宫妆。《再用韵呈应祺》:玉立花班献所裁,风流谁复让官梅。挽先已露含香意,更作金莲小样开。

  金仙酣饮泼鹅黄,睡起香魂远洞房。不待檀郎与吹粉,等闲融作道家妆。《谢诸葛元亮送蜡梅》:娇额涂黄自浅深,感时凝伫正关心。栖鸾恰似知人意,乞与钗头一寸金。《谢诸葛元佐送蜡梅》:多病维摩眼懒开,不知春去几时回。花神得自能修敬,故遣天香入寺来。见花知有蜡梅开,欲夫何欲速回。独恨溪亭葛夫子,不携诗酒与同来。

  【喻良能香山集】

  《次韵季野弟蜡梅》:媚色全胜柳,孤标半似梅。蕊寒金粉腻,香重麝脐开。徐笔那能画,并刀未易裁。扶头中酒味,安得一枝来。

  【何澹小山杂著】

  《和圣制蜡梅》:臣今月三日蒙恩赐对便殿,玉音宣示蜡梅新制,圣律高古,丽藻回春。臣一介愚陋,得诵宸章之妙,实千载之荣遇。谨昧死依韵和进二首,伏乞万机之暇,略赐乙览。臣无任皇惧战灼之至。庾岭天开一种芳,金枝先到殿中央。东皇为作阳春倡,压倒千花万卉香。

  不容红白斗芬芳,色染蔷薇照水央。冷艳可供清燕赏,日融风软暗传香。

  【曾协云庄集】

  小树列仙质,然道家装。云帔挂浅绛,铢衣曳微黄。清风一披拂,芝兰让幽香。老子专鼻观,此花巧相当。就令困露雪,肯受泥涂伤。题评得名字,诗人借辉光。虽无调鼎实,不作时世妆。

  【晁冲之具茨集】

  《和王立之蜡梅二首》:茅檐竹坞两幽奇,岸碛碛,一作帻。寻花醉亦知。崖蜜已成峰去尽,夜寒惟有露房垂。老去攀翻兴益奇,招携风月作新知。但今春酿常如此,百罚深杯亦倒垂。《次韵江子我蜡梅》:步穿花醉晚风,翻枝摘叶兴何穷。他年上苑求佳种,越白江红扫地空。江城仍似锦城无,半额轻黄笑越姝。我亦少花如杜老,舍南为乞两三株。此花吴蜀所无。

  【楼攻愧先生集】

  《水仙蜡梅》:二株巧笑出兰房,玉质擅姿各自芳。品格雅称仙子态,精神宜着道家黄。宓妃谩姹凌波步,汉殿徒翻半额妆。一味真香清且绝,明窗相对古冠裳。

  【杨巽斋诗】

  香蜜裁葩分外工,疏枝数点缀雏蜂。娇黄染就宫妆样,香暖尤宜爱日烘。

  【姚西岩诗】

  花簇柔枝疑蜜窍,带含新蕊似蜂房。外无梅妆铅华饰,中有兰心紫晕香。

  【韩子苍诗】

  路入君家百步香,隔帘初试汉宫妆。只疑梦到昭阳殿,一簇轻红绕淡黄。

  【吴泳诗】

  若得西湖处士疑,如何颜色到鹅儿。清香全与江梅似,只欠横斜照水枝。

  【江湖集】

  曾由基《嘲蜡梅》:孤芳不被雪霜欺,占得南枝最崛奇。气骨不凡风韵少,吕医初见退之诗。施智言《蜡梅送东畎先生,并寓探梅之意》:泽国寒深未见梅,东风何日到南枝。玉堂应有新消息,恐是人间未得知。程炎子《题蜡梅》:画楼人醉烛高烧,滴在寒枝蜡未消。蕊撇打莺金弹滑,花悬驱雀彩铃摇。歌儿戏拍供檀板,妆女轻裁贴翠翘。酒揭黄封诗嚼淡,时勾乳蜜过山腰。周端臣《次韵勿斋蜡梅》:不与南枝斗粉光,品题应合让苏黄。融成蜂蜡千葩秀,散作龙涎几阵香。立悟瞿昙真面目,坐忘姑射旧梳妆。好风吹堕檀心句,白雪空惊寡和章。

  【刘给事集】

  双成送我蜡梅花,夜静幽香自一家。疑是素娥乘月下,淡黄衣袂紫云车。

  【赵周臣滏水集】

  《净安寺紫蜡梅》:倩谁传语主林神,莫以时宜斗斩新。只是旧时黄面老,而今见作紫金身。《古瓶蜡梅》:石冷铜腥苦未清,瓦壶温水照轻明。土花碧晕龙纹涩,烛泪痕疏雁子横。未许功名归鼎鼐,且容风月入瓶。娇黄唤起昭阳梦,汉苑凄凉草棘生。

  【许木非梅屋集】

  《蜡梅江梅同瓶》:苗裔元从庚岭分,两般标致一般春。淡妆西子呈娇态,黄固瞿昙现小身。不羡腰金横玉贵,来寻嚼蜡饮冰人。只愁花谢香狼籍,桃李如何接后陈。

  【张伯雨集】

  《蜡梅》:商略罗浮水月乡,论资也合第黄香。蜡珠谁与僧虔戏,缀作斜枝小凤凰。

  【曹橘林集】

  《和李支使蜡梅》:

  织葩点蜡未干时,好是黄蜂冻著枝。若使无香似金雀,诗人谁解琢雕为。

  昨夜花神轧剪刀,巧裁粟玉缀香苞。此花不出人间世,想见江梅价倍高。

  【江湖续集】

  武衍《蜡梅二绝句》:磬口檀心紫晕重,繁香微泄绣帘风。照花休用添红烛却怕轻明暖易融。赋得姿容类至中,哨枝宿叶又春风。品题虽入江梅谱,可惜名同韵不同。

  【寓斋诗集】

  雪尽南枝逦芳,嫩苞摘索破轻黄。宫衣新染蔷薇露,仙骨浓薰香。甘与松筠同晚节,耻随桃李竞春光。诗成婉媚人应笑,未害平生铁石肠。

  【中州集】

  赵伯成《题蜡梅二首》:

  冻蕾含香蜡点匀,古来幽谷有佳人。诗家只怨和羹晚,不道红梅别是春。

  冷艳疏香寂寞滨,欲持何物向时人。东风自是清狂手,办作竹篱茅舍春。

  【韦诗】

  金玉同盟破雪开,清香异色满瑶台。不因蜜滓将花染,安得蜂黄点额来。

  【蒙隐诗】

  《蜡梅三绝》:

  蜂采群芳酿蜜房,酿成犹作百花香。化工却取蜂房蜡,剪出寒稍色正黄。林下虽无倾国艳,枝头疑有返魂香。新妆未肯随时改,犹是当年汉额黄。寒菊已枯分正色,春兰未秀借幽香。凭君折取簪霜鬓,解与眉间一样黄。

  【何应龙诗】

  晴日烘开小蜜房,紫檀心里认蜂黄。一冬不被风吹落,却讶江梅易断肠。

  【周弼汶阳集】

  爱花偏倩猎人寻,残雪偷春上棘林。山岸有谁先得见,冷香疏亚群寒金。

  【李石方舟集】

  《软条蜡梅》:

  南衙柔软北索纡,霜碧霜青各立株。但得东皇均一笑,黄梅吹蜡白吹酥。

  《蜡梅四首》:

  黄昏澹霜晴,风健香骨透。炼金呈赤心,山月惜孤瘦。

  莫学卧鬓花,娇黄媚粉额。仙官道家妆,静处立标格。

  霜林作缬菊成衣,只道花多绿叶稀。辛苦为佗成蜜后,蜡蜂犹自趁花飞。

  一株坐断宝花台,冰雪光中眼倦开。无事暗香浮鼻观,思量也自识花来。

  【李集句】

  绝无声色动凡情,(林宪)香比江梅分外清。(洪觉范)欲问此根何处得,(石懋)游蜂多思近经营。(韩退之)

  【陈毕万集句】

  《蜡梅》:黄露满衣湿,(陈去非)花非刻素纨。(韩驹)香飘风外别,(许棠)金锁春寒。(山谷)檀心自成晕,(东坡)别作一家春。(后山)色染蔷薇露,(山谷)排枝巧斗新。(韩驹)风格高奇是蜡梅,(王履道)去年不见蜡梅开。(晁无咎)忆伊细把香英认,(晏叔原)不染春风一点埃。(王旦)忽看轻黄缀雪枝,(晁无咎)韬藏绝色有谁知。(赵世长)风流不与江海共,(吕居仁)香似江梅开不迟。(山谷)

  【耶律楚材湛然居士集】

  《谢王巨川惠蜡梅因用其韵》:雪里冰枝破冷,金前村,篱落暗香侵。令人多谢王公子,分惠幽芳寄好音。《蜡梅二首》:越岭仙姿迥异常,洞庭春染六铢裳。枝横碧玉天然瘦,蕾破黄金分外香。反笑素英浑淡抹,却嫌红艳太浓妆。临风此蔷薇露,醉墨淋漓寄渺茫。冰姿梦里慕姚黄,滴蜡凝酥别样妆。生白红太浓淡,懒施朱粉自芬芳。寒英深染蔷薇露,冷艳微熏笃耨香。受用清绝瓷吟绕,惜花一念未全忘。

  【郝经陵川集】

  《奉和详议叔蜡梅之什》:蜡颗含春色更娇,物穷宜着点枯条。日融蜂翅黄将破,雪压檀心紫欲消。驿使最怜和竹把,野人不惜并薪烧。何当走马燕南道,管领东风玉烛调。

  【薰思学百花诗集】

  《蜡梅》:此花出京洛间,类蜡而成。今在在有之,此梅经接花疏,虽盛开花常半含,名磬口梅最先开,色深黄花密香。名檀香梅,极清芬。后山云:不施千点白,别作一家春。刚条簇簇冻蝇封,劲叶将零傲此冬。磬口种奇英可嚼,檀心香烈蒂初。根依阳地春风透,瓶倚晴窗日气浓。一样黄昏疏影处,悬知水月不相容。

  【张翥蜕庵集】

  《李克约饷蜡梅并诗,用韵答之》:空谷佳人缟袂单,淡黄衫薄护春寒。色欺隐者山中桂,香逼骚灵畹内兰。鸟吐粟金妆处巧,蜂留蜜滓炼来干。数枝乞与吟窗供,温水铜瓶自插看。

  【陈子廉诗】

  琼仙终日卧含章,不记醒来堕额黄。飞下蕊珠蜂翅稳,酿成花髓蜜脾香。谁怜松月伤春思,自爱兰云护晚妆。世味岂堪重细嚼,为君还醉软金觞。

  【舒岳祥阆风集】

  《蜡梅咏》:已卯正月蜜蜂数日不出衙,将谓冻蛰无生涯。今朝起看后园树,总将蜜蜡衔为花。香作蜜香色蜡色,花瓣分明是蜂翼。不是案头干死萤,不是营营蝇止棘。朝阳熠熠泛崇光,黄露溶溶蜜满房。柴稍不入婵娟鬓,道韵偏宜冷淡装。与梅同时唤作梅,风味甚似枝葩非。若将形色定品格,何得江珧比荔枝。

  【卢疏斋集】

  一滴春风万斛香,玉仙初试郁金裳。遥知林下罗浮月,不照花中妩媚娘。

  【姚牧庵集】

  《次齐彦提刑和余肖斋蜡梅诗韵》:开辞汀中岩桂树,画戟凝香正风露。此时清趣肝膈横,遥应半岁犹朝暮。移节南阳但茅屋,低杂邑人三百户。冠虽触邪心麟角,公论非我出先觉。化行仁厚到生虫,践之未忍那肯啄。定国治狱民不冤,安有六月飞霜雹。萋萋碧草春风芽,相逢官路黄柳花。绣衣马未出宿,先声已过河干沙。东西百里不易见,况使南北千里耶。又闻不避南阳诟,官舍尽室无一后。已遣鱼轩还潞水,但畏儿童瘿生。久知是邦多此疾,贤如元凯终不宥。蹇我白头学诗迟,佳句求法将军归。来一月再惠寄,无乃有意幸教之。我虽不作能知诗,评君一语君莫嗤。古人复生不是过,百泉梅花更奇作。篇终用笔愈精紧,余子工夫无许大。东邻好事有肖斋,并取归家玩行坐。

  【国朝周巽泉性情集】

  镜里素娥容貌改,铅华净洗试新妆。纤葩微沁蜂须密,疏蕊中凝凤髓香。苒苒仙姿含淡白,盈盈宫粉带轻香。先迎腊雪留孤迹,独倚春风压众芳。

  【全芳备俎】

  李方舟《卜算子》:密叶蜡蜂房,花下频来往。不知辛苦为谁甜,山月梅花上。玉质紫金衣,香雪随风荡。人间唤作返魂梅,仍是蜂儿样。

  【宋王十朋梅溪集】

  《十八香》:蜡换梅姿,天然香韵初非俗。蝶驰蜂逐,蜜在花稍熟。岩壑深藏,几载甘幽独。因坡谷一标题目,高价掀兰菊。

  【费时举词】

  蓦山溪黄苞初绽,谁向南寄。天赋与清香,笑红颜呈妖逞媚。低垂花面,不与众争妍。春尚未,先群卉独禀中央气。

  何须施巧,点缀芳丛里。只恐暗寻香,误蜂儿归来故垒。玉纤攀处,金钏色相宜。朔风寒,空雪坠,痛赏休辞醉。

  又梅梢破萼,已见春心了。别有淡容仪,又不与嫣然同笑。东方剪蜡,蹙作闹鹅儿。冰未泮,水犹寒,散在千秋表。轻衔小帽行尽荒山道。一点麝脐香,恼着人多多少少。月斜门掩,销点怕黄昏。清影乱,翠帏深,且喜归来早。

  又小山苍翠,竹影横窗半。青缕断熏炉,觉身居风台月观。清香相近谁,为植幽丛。金作,蜡成花,尚带鹅黄浅。汉宫半额,未许人间见。不比岭头梅,问无因。天高水远,宜烟宜雨,淡淡一枝春。乘好兴,缀新诗,只恐冰生砚。又江南春信,已过长安路。柳眼尚贪眠,又争知先传春去。东风漏泄,休更滞,垂杨深雪里。一枝开谁,占先春处。当时马上,回首曾凝顾。水浅月,黄昏倚,琼枝谁家亭户。一声羌管,遗恨到如今。凭栏处,赏花时,莫使花轻负。

  【洪忠宣公鄱阳集】

  点绛唇耐久芳馨,拟将蜂蜡龙涎亚。化工裁下,风韵胜如画。鼻观先通,顿减沉檀价。思量也,梦游吴野,凭仗神为马。

  【冯缙云先生集】

  醉落魄点酥点蜡,凭君尽做风流骨。汉家旧样宫妆额,流落人间,真个没有识。佳人误拨龙香觅,一枝初向烟林得。被花惹起愁难说。恰恨西窗,酒醒乌啼月。

  【韩涧泉集】

  《蜡梅春》:

  一朵梅花百和香,浅色春风,别样宫妆,西湖衣钵更难忘。雪意江天,浑断人肠。

  清夜横斜烛影窗,赢得相思,魂梦悠扬。玉溪山外水云乡,茅舍疏篱,不换金章。

  《玉蜡梅枝》:

  闲寻杯酒,清翻曲语,相与送残冬。天地推移,古今兴替,斯道岂雷同。

  明窗玉蜡梅枝好,人情淡,物华浓。个样风光,别般滋味,无梦听飞鸿。

  【李端叔姑溪集】

  丑奴儿《谢人寄蜡梅》:

  春风似有灯前约,先报佳期,点缀相宜。天气犹寒蝶未知。嫩黄染就蜂须巧,香压团枝。淡注衣方士,临门未起时。

  【吴师孟词】

  锦里阳和,看万木凋时,早梅独秀。珍馆琼楼畔,正绛趺初吐。华将茂国艳天葩,真淡伫雪肌清瘦。似广寒宫铅华未御,自然妆就。

  凝睇倚朱栏,喷清香暗度。易量襟袖,好与花为主。宜秉烛频观,泛湘酎,莫待南枝随乐府新声吹后对。赏心人,良辰好景,须信难偶。

  【喻明仲词】

  晓日初长,正锦里,轻阴小寒天气,未报春消息。早瘦梅先发,浅苞织纤蕊。玉匀香,天赋与风流标致。问垅头人音容万里,待凭谁寄。

  一样晓妆新,倚朱楼凝。素秧如坠,映月临风处,度几声羌管,愁生乡思。电转光阴,须信道飘零容易。且频欢赏柔芳,正好满簪同醉。

  又

  爱日初长,正园林才。见万木凋黄,槛外朝来。已见数枝,复欲掩映回廊。赐与东皇,付芳信妆点江乡。想玉楼中,谁家艳质,试学新妆。

  桃李苦寻芳,纵成蹊,岂能似恁清香。素艳妖饶,应是尽夜,曾与明月添光。瑞雪冰霜,浑疑是粉蝶轻狂。待拼吟赏,休听画楼横管悲伤。

  【卢俦尊白堂集】

  满庭芳色染莺黄,枝横鹤瘦。玉奴蝉蜕花间,铅华不御,慵态仅欹鬟,冷淡琐窗烟雾,来清供,莞尔怡颜。狂蜂蝶,还须敛衽。何得傍高闲。

  西山招隐处,寒云缭绕,流水回环。念风前绰约,雪后清孱。别是仙标道韵,应羞对舞袖弓弯。怀真赏,今宵归梦,一饷许跻攀。

  【周忘机词】

  园林萧索,亭台寂静,万木皆冻凋伤。晓来初见,一品蜡梅芳。疑是黄酥点缀超群哉,独占中央。堪闲习,檀心紫蕊,清雅喷幽香。华堂欢会处,陶陶共赏。相劝瑶觞,逞风流开早,不畏严霜。才子佳人,属意搜新句,吟咏诗章。歌筵罢,醺醺归去,蟾影照回廊。

  《瑞鹧鸪》:

  汉宫铅粉净无痕,蜡点寒梢水伴村。忍犯冰霜欺竹柏,肯同雪月吊兰孙。

  骚人咏去清诗健,驿使传来旧典存。病眼浑疑春思早,一枝聊洗画图昏。

  《蜡点梅花》:

  柳未回青兰未芽,谁知此物在君家。绿窗借得春先手,黄蜡吹成耐冻花。衣麝暗熏香仿佛,山蜂误认影横斜。凭君说与徐熙道,翰墨从今不足夸。

  【张孝祥词】

  《风入松》:

  玉妃孤艳照冰霜,初试道家妆。素衣嫌怕娥,染成宫样鹅黄。宫额娇涂飞燕,缕金愁立秋娘。

  湘罗百濯蹙香囊,蜜露缀琼芳。蔷薇水蘸檀心紫,郁金薰染浓香。萼绿轻移云袜,华清低舞霓裳。

  【葛郯词】

  《洞仙歌》:

  丹青明灭,霜着谁家树。满眼风光向谁许,送寒鸦万点。流水孤村,归来晚,月影三人夜舞。

  金英秋已老,蜡缀寒葩,空里时闻暗香度。任一枝瓶小,数点钗寒。

  佳人笑,饮尽床头玉露。看窗绡红,日上三竿,把蝶影梢,空在花深处。

  【赵秉文词】

  《满江红》:上清宫蜡梅,杰观雄楼相照映。此花幽独,谁解识?蕊珠仙子,道家装束,蜡带紫苞融烛泪。檀心浅晕团金粟,渐蜂儿展翅上南枝。风掀绿,落落伴湖心玉。萧萧映坛边竹。记月痕曾上小栏干曲,输与能诗潘道士。梦为蝴蝶花间宿向。夜深霜重不胜寒,骑黄鹄。

  【梅苑词】

  权无染《南歌子》:

  照水金莲小,披风宝麝浮。雪中开占百花头,一味潇潇洒洒自风流。

  病态含春瘦,芳魂傍月愁。轻烟微雨更清幽,遮莫姚黄相并也应羞。

  又

  一点檀心紫,千重粉翅光。蔷薇水浸淡鹅黄,别是一般风韵断人肠。

  有艳难欺雪,无花可比香。寻思无计与幽芳,除是玉人清瘦道家妆。

  【孔虔度词】

  《鹧鸪天》:

  却月凌风度雪清,何郎高咏照光明。一枝弄碧传幽信,半额涂黄拾晚荣。

  春思淡,暗香轻,江南冷雨若为情。犹胜远隔潇湘水,忽到窗前梦不成。

  又

  别得东皇造化恩,黛销铅浅自天真。耻随庚岭花争白,疑是东篱萼返魂。

  风淡淡,月盈盈,麝煤沉馥动孤根。寒蝉冷蝶知何处,惟有蜂房不待春。

  【邵叔斋词】

  不比江梅粉作华,天香肯并俗香夸。高悬蜡蜂房蜜,遍挂金钟雁字斜。

  侵月影,上窗纱,中央颜色自仙家。玉人插向乌云伴,浑似灵犀正透花。

  【毛泽民词】

  《踏莎行》:

  栗玉玲珑,壅酥浮动,芳跗染得胭脂重。风前兰麝作香寒,枝头烟雪和春冻。

  蜂翅初开,蜜房香弄,佳人寒睡愁如梦。鹅黄衫子茜罗裙,风流不与江梅共。

  【李子召花萼词】

  《西江月》:可是江梅开晚,从教蜡雪来迟。此花清绝胜南枝,过春风第一。蘸蜡女工斗巧,涂黄汉额偏宜。腮相倚并开时,认取东君深意。

  【洪觉范词】

  《西江月》:

  黄蜡谁将点缀,红膏不许施妆。孤根来自水云乡,风味天然酝酿。

  看取玉奴呵手。摘来珠露沾裳。翠鬟斜插一枝香,似簇蜂儿头上。

  又

  万木经霜冻折,孤根独报春来。前村雪里一枝开,将换月华光彩。

  一点唇红不褪,妆如传粉皑皑。和羹端自禀天才,终日庖人鼎鼐。

  【韩元吉南涧集】

  《菩萨蛮》:

  江南雪里花如玉,风流越样新装束。

  恰恰缕金裳,浓熏百和香。

  分明篱菊艳,却作妆梅面。

  无处柰君何,一枝春更多。

  【李士举词】

  《菩萨蛮》:

  重沉刻蜡工夫巧,蜜脾锁碎金钟小。别是一般香,解教人断肠。

  冰霜相与瘦,清在江梅右。念我忍寒来,恰君特地开。

  【洪忠宣公词】

  《和蜡梅》《减字木兰花》:

  蜂房余液,写就南枝凌正色。折干垂芳,点缀如生秘暗香。寿阳妆样,纤手拈来簪髻上。恍若还家,暂睹真花压百花。

  【叶少蕴词】

  《减字木兰花》:

  鹅黄初吐,无数蜂儿飞不去。别有香风,不与南枝斗浅红。凭谁折取,拟把蛮笺分付与。碧玉搔头,淡淡霓裳人倚楼。

  又

  园林衰槁,一品梅花开太早。紫蕊檀心,独占中央色似金。幽香清远,对景开樽同赏玩。雅称仙姿,莫是多情染相思。

  【马古洲词】

  《十拍子》:

  点缀莫窥天巧,名称却道人为。香蜜脾分几点,色映乌云倚一枝。遥看倒透迟。

  映水不嫌疏影,娇春也自同时。红树落残风乍暖,塞管声长晓更催。此花知不知。

  《浪淘沙》:

  娇额尚涂黄,不入时妆,十分轻脆柰风霜。几度细腰寻得蜜,错认蜂房。

  东阁又凄凉,江路悠长,休将颜色较芬芳。无奈世间真若伪,赖有幽香。

  【吴梦窗词】

  《天香》:

  蝉叶粘霜,蝇苞缀冻,生香远带风峭。岭上寒多,溪头月冷。

  枝北瘦,枝南小。王奴有姊,先占立墙阴春蚤。初试宫黄淡泊,偷分寿阳纤巧。

  银烛泪珠,未晓酒钟,悭贮愁多少。

  记得短亭归,马暮衙蜂闹。

  窦蔻钗头恨里,但恨望天涯,岁华老。远信难封,吴云雁杳。

  【叶石林词】

  《千秋岁》:

  晓烟溪畔,曾记东风面,化工更与重裁剪,头黄明艳粉,不共妖红软。凝露脸多情,正似当时见。

  谁向沧波岸,特地移闲馆。情一缕,愁千点,烦君搜妙语,为我催清燕。须细看纷纷乱蕊空凡艳。

  【李易安词】

  《玉楼春》:

  蜡梅先报东君信,清似龙涎香得润。黄轻不肯整齐开,此着江梅仍更韵。

  纤枝瘦绿天生嫩,可惜轻寒摧损横。刘郎只解误桃花,惆怅今年春又尽。

  【房舜卿】

  《独脚令》:

  蕙子兰孙小样儿,化工蹙就寄南枝。笑他兰蕙,虽韵带轻肥。

  香蔼紫檀和露重,色攒黄蜡界金微。有人潇洒,插向鬓边宜。

  又

  谁到花房采蜜脾,剪成黄蜡小花儿。恶嫌朱粉,不肯肖青枝。

  檀吐暗香兰许韵,月移芳影雪生肌。不妨花蕊,羌笛仅教吹。

  【王履道词】

  《蝶恋花》:

  剪蜡成梅无著意,黄色浓浓,对萼眉妆缀。百和薰肌香旎旎,仙裳衣洒蔷薇水。

  雪径相逢人半醉,手折低枝,拥髻云争翠。馥蕊枝无限思,玉真未洒黎花泪。

  【王逸民词】

  《添字浣溪沙》:

  密室蜂房别有香,腊前偏会泄春光。凝伫清容何所以,笑姚黄。

  蜡蛀金钟诚得意,风飘气味压群芳。不似寿阳夸粉面,道家装。

  《桃源忆故人》:

  寒苞初吐黄金莹,色染蔷薇犹嫩。枝上紫檀香喷,洒落饶风韵。

  南枝一种同春信,何事不朱粉。自称霓裳孤令,怨感宫腰恨。

  【郑宣抚词】

  《一剪梅》:

  汉粉重番内样妆。新染冰肌,浅浅莺黄。广寒宫迥阻归期,襟袖空余黯淡香。

  江路迢迢楚塞长,梦里题诗欲寄将。觉来斜月又沈西,一点檀心半染微霜。

  【王晋卿词】

  《花心动》:

  春欲来时,看雪里新梅品流珍绝。气韵楚江颜色,中央数朵巧香蜡,嫩苞珠泪。圆金烛,娇腮润,蜂房微缺。画栏悄,佳人道妆,醉吟风月。

  淡白轻红谩说,算何事东君用心偏别。赋与异姿,添与清香,甚向苦寒时节。但教开后金樽满,休惆怅落时歌阕,断肠也,繁枝为谁赠折。

  【张子野词】

  《汉宫春》:红粉苔墙,透新春信息梅粉先芳。奇葩异卉,汉家宫额涂黄。何人斗巧,运紫檀剪出蜂房。应为是中央正色,东君别与清香。

  仙姿自称霓裳,更孤标俊格,排雪凌霜。黄昏院落,为谁密解罗囊。银瓶注水,浸数枝小阁幽窗。春睡起纤条在手,厌厌宿酒残妆。

  【赵明发词】

  《好近事》:

  雪里晓寒浓,已见蜡梅初折。应是月娥仙挂,与娇魂香魄。

  玉人挨鬓一枝斜,不忍更多摘。酒面暗沉疏影,照鹅儿颜色。

  又

  潇洒点疏丛,浑似蜜房雕刻。不爱艳妆浓粉,借娇黄一拂。

  有情常恁早相逢,须信做尤物。已是恼人风韵,更芝兰香骨。

  又

  造化有深功,缀就梢头黄。剪刻翻成新样,与江梅殊别。

  半开微露紫檀心,潇洒对风月,素手偏宜折取。向乌云斜插。

  又

  剪缀寒条,标韵自然奇绝。不待陇头春信,喜一枝先折。

  寿阳妆鉴晓,初开残英若飞雪。何似嫩黄新蕊,映眉心娇月。

  【周竹坡老人词】

  《调人分似蜡梅》:

  一枝香蜡染宫黄,不属世间。风月分我照寒,金蕊伴小窗愁绝。

  高标独步本无双。一枝为谁折,压尽半春桃李,任满山如雪。

  【赵彦瑞介庵集】

  一种岁前春,谁辨额黄腮白。风意只吟群木,与此花修别。

  此花佳处似佳人,高情带诗格。君与岁寒相许,有芳心难结。

  又

  朱户闭东风,春在小红纤雪。门外未寒犹暖,怪有花堪折。

  梨花菊蕊不相饶,娇黄带轻白。莫厌醉歌相恼,是中原乡客。

  【张仲举蜕庵集】

  《水龙吟》《郑兰玉赋蜡梅工甚,予拾其遗意补之》:玉人栀貌堪怜,晓妆一洗铅华尽。此花应是,菊分颜色,梅分风韵。萼点酥,口攒金磬,心凝檀粉。甚女真染就仙衣,绝胜蜂儿重,鹅儿嫩。

  说与玉龙莫品,怕宫波一般流恨。故人堪寄折枝,代取江南春信。沉水全薰,碧绿密缀,额黄深晕。乍吴姬未识,是花是蜡,笑偎人问。

  【张西岩集】

  《贺新郎》:余家古瓶蜡梅忽开,清香可爱,质之范石湖梅谱,乃宿叶而佳者也。且云素难题咏,山谷简斋,但作小诗而已。在简斋余作且勿论。偶不及东坡长句何耶?因以乐府贺新郎见意。不受铅朱,问娇黄,当初著甚,染成如许?便做采从真蜡国,特地朝匀暮注。也无此宫妆风度,长记方壶春半贮。只萧然尽慰人情苦。谁更望,暗香吐。

  为渠细检梅花谱,以芳馨与梅相近。故梅名汝,底是石湖堪怪处,说道涪翁曾赋,还忘却东坡佳句。从被二仙题评了,到而今傲然吟诗似。吾试与,下斯语。檀香梅并详前蜡梅下。

  藏梅法

  【食经】

  蜀中藏梅法:取梅极大者,剥皮阴干,勿令得风。经二宿,去盐汁内蜜中月许,更易蜜。经年如新也。

  【温革琐碎录】

  藏桃梅之类,隔年如新法:于竹林中择一大竹,截去留五尺,通置果于竹中,以封泥涂之。

  盐梅

  【书】

  《说命》:若作和羹,尔惟盐梅。注羹非盐梅不和,然盐过则咸,梅过则酸。盐梅得中,然后成羹。

  【书林事类】

  《唐于志宁疏》:

  明君驭历,当俟献替之臣,圣主握图,必资盐梅之佐。上言天子置公卿大夫士,欲水火相济。

  盐梅不适,羹叶不食。否解曰:盐梅不适,性有颇也。注羹虽美。碱酸不适,则见叶;才虽美,性情不调,则为害。

  【唐仲友说斋集】

  《贺施枢参启》:醯醢盐梅,正资谋王体而断国论。舟楫霖雨,行将救岁旱而济巨川。

  【李曾可斋集】

  《通制置启》:铭彝鼎,铭旗常,已书勋于盟府。作盐梅,作舟楫,伫正位于宰廷。何幸么微,获奉奔走。

  【方澄孙锦小稿】

  众口一酸调,佳处在味外。忽使水火争,谁令居鼎鼐。

  【山阴韦集】

  熬波翻雪子青青,鼎鼐同登要适均。何代无贤如传说,大羹不和味尤真。

  【陈秋集】

  《留忠齐承旨南归,蒙寄广香,盐梅作别》:渴心久生尘,鼻孔徒辽天。岂意留夫子,修书念癯仙。奇香清垢衣,盐梅止馋涎。气味忆吾土,安得随归鞭。

  乌梅

  【农桑辑要】

  作乌梅法:以梅子核初成时,摘取笼盛于突上熏之。令乾即成。宜入药,不任调鼎。

  【温革琐碎录】

  乌梅去核一升,以酽醋五升浸一夜。日曝干,捣为末。欲食以少许入水中,成醋味,又麋脂不可合梅李实食,羊肝不可乌梅白梅及椒食。

  【齐民要术】

  作乌梅欲令不蠹法:浓烧酿,以汤沃之。取汁以梅投之,使泽。乃出蒸之。

  【食经诸品】

  乌梅大者三十枚,汤煮烂去核,同汁搅匀。粗布扭去滓为膏子。沙糖松者一斤入汤一,泡化同干。松藿香叶各一钱,熬成膏,滤去扭净,生姜自然汁一盏。

  将乌梅糖姜汁同和匀,用砂石器熬成稠膏子。然后入檀。桂脑麝末各半两,伺冷入净磁器,收贮点服。不若去糖,用蜜者尤妙。

  【唐书】

  萧为岭南节度使,性公廉,南海虽富,珍奇月俸之外,不入其门。家人疾病,医工治药须乌梅,左右于公厨取之,知而令还之。促买于市。

  【太平广记】

  广陵男子每见马矢即取食,自云尝为人饲马,慵不能夜起,其主见槽中无草,督责之。乃取乌梅饲马,马齿楚不能食。竟死。后病见马矢辄流涎欲食。食之与乌梅同味。了无秽气。

  【神异经】

  北荒石湖有横公鱼,夜化为人,煮之不死。以乌梅二七煮之即熟,可已邪病。

  白梅

  【三山志】

  福州怀安候官乡,户园林种至千万株盐晒者,为白梅。焙干者,为乌梅。运至江浙。

  【齐民要术】

  作白梅法:梅子酸核初成时,摘取夜以盐汁渍之。昼则日曝。凡作十宿十浸十曝便成。调鼎和齑所在多入也。山居备用云:捣末用调鼎鼐肉味皆用之。

  韵梅

  【是斋售用】

  韵梅法:梅子一百个,拣黄嫩者,沸汤略焯过,盐一两,姜一斤,细研。新椒肆两,甘草肆两,锉细。

  右一处拌和,日中晒干,临干时,捻破梅子,团诸料物在面上,别用姜丝四两,匀糁入瓶,以干为度。

  对金梅

  【是斋售用】

  对金梅法:每黄梅子一百个,盐淹透,取出晒一日,用砂糖一斤,蜜半斤,铺姜丝一重,梅一重,糖一重,匀铺了。煎醋一大盏入瓶内,用绵蒙口,晒半月熟,姜丝看多少用。

  十香梅

  【是斋售用】

  十香梅法:青梅十斤,核未甚硬者,十字劈作四片,入盐一斤,糖三斤,姜丝一斤,椒二两一处淹拌匀。日晒,频搅拌至汁尽,不得令极干。再用缩砂仁桂各一两,甘草二两,三味为细末入淹梅一处拌匀。入磁器收之。香药未可入,久收不得要蛀,不若只收晒干糖梅坯旋入香药。

  紫苏梅

  【是斋售用】

  紫苏梅法:黄梅一百个无损者,沸汤略焯过,紫苏叶一斤,细切。甘草二两,细锉。盐二两,新椒二两。一处拌匀,用梅汁一碗,日中晒。临干时捻破梅子,团诸料物在面上,以干为度。

  荔枝梅

  【是斋售用】

  荔枝梅法:青脆梅一百个去皮,用竹针偏扎眼子数十个,盐半盏淹一宿。次日用小刀子取去核,煎沸汤令冷洗过入浅钵内,将糖二斤切碎拌匀,于糠火上慢烟熏,候干取出日晒,新瓶收。永不坏。

  蜜煎梅

  【温革琐碎录】

  蜜煎梅法:黄梅子不破者一百个,盐二两,于沙盆内略擦匀,后一夕取出晒半干炼蜜浸晒,如蜜酸又换,候甜为度。入瓶紧闭。

  蜜渍梅花

  【家清供】

  蜜渍梅花:杨诚斋诗云:瓮澄雪水酿春寒,蜜点梅花带露餐。句里略无烟火气,更教谁上少陵坛。剥白梅肉少许,浸雪水以梅花温酿之,露一宿,取出蜜渍之,可荐酒较之,敲雪煎茶,风味不殊也。

  替核酿梅

  【山居备用】

  替核酿梅:用木瓜三十个去皮,苏叶半斤,菖蒲四两,细切,用盐二两腌一宿晒干。别用沙糖一斤半,蜜半斤,桂末半两,甘草末一两,缩砂末一分,拌和蒸三两次。令烂搅匀,别以大黄梅三百个,同盐三两,盆内擦软。日晒半干去核,以木瓜等实梅皮中慢火略焙,燥日入器收之。

  糖松梅

  【沈括忘怀录】

  糖松梅:用新松子一百个,大青梅一百个,洗控干,置银器内一重,松子一重,梅次第。安著以糯米一合细研。入水四碗,用炭火煮,约水耗一半,不得抄。待停冷一宿方倾出酸水。又以四碗水再煮,约耗一半再倾出酸水,入干糖一斤半,湿糖一斤半,煮熟为度。放冷,以新瓷瓶收,须是干净。如久后味酸,再入干糖斤半同煮。青梅未黄酸硬者佳。此时松房已如梅栗,或若豆赤不妨。或至细者,尤好。但以三二枚当一枚可也。其味颇珍,但经久即烂。

  糖脆梅

  【山居备用】

  糖脆梅:用青梅一百个画成路路儿,将熟,冷醋浸没一宿。取出控干,别用熟醋调沙糖一斤半,浸没。入新瓶内,以箬叶扎口。仍用碗覆藏在地上,深一二尺。用泥土盖过,白露节取出换糖浸。

  糖椒梅

  【山居备用】

  糖椒梅:用黄梅大者,不拘多少捶破核,未捶以前先以盐腌一日,铺梅一层,入沙糖用椒生姜丝一层,重重铺罐内八分。以物盖覆蒸一遍,再用生绢覆罐口,晒十日可供。晒时先用些椒叶铺在梅肉上。

  解酒楚梅

  【山居备用】

  解酒楚梅:梅子选肥壮微着红脸者,轻手摘下勿令损。每一百颗,以盐汁三四碗浸过两宿。漉出控干,别以盐花一百钱重,滚汤泡开薄纸隔取清汁宽浸。日中晒之,后盐汁凝霜乃熟。极能醒酒。

  造化梅

  【山居备用】

  造化梅:用五月间半熟青黄梅三斤,用糖一斤半,盐一两半,欲满瓮。则梅九斤,糖四斤半,盐四两半,先将盐糖打和匀,一层梅,一层糖铺入沙糖瓮内。上用乌盏一只或覆或仰,防水入瓮。紧包瓮口。用石灰泥头,勿使有缝隙。安向阳屋上。任雨打日晒,直至九月间收用。甘味酸甜,颇有风韵。每层更着龙脑薄荷一层尤妙。

  糟藏梅

  【山居备用】

  糟藏梅:用青梅杏一斗好者,先以盐水于铜器中腌之。以石灰泥头,勿令近水,可经冬。

  【道僧利谕】

  收糟梅,小满前用二绿凡糟同和。

  腌姜梅

  【僧道利谕】

  用梅子不犯生水,先用石灰一升,好锅灰二升,和以沸汤淋灰水浸一日夜,捞出阴干。每梅子一斗,用盐二斤就渗梅子,咸水自出。勤拌动。腌约半月,捞出梅子晒一二日。入器为盐梅。多采牵牛郎花,剪除白裤,存红花瓣,或采急性子红花瓣亦得。于元腌梅子水内浸,却将社前生姜擦去皮,用布拭干,入盐花水内腌透心红带,浆水收,却捞出花瓣研烂。用砂糖水和炒面印脱诸般花样。饼子待宾,余剩盐梅水调美用。

  椒梅

  【山居备用】

  椒梅:用黄梅一百个为率,用盆硝少许淖过,漉出控干,捶碎。入生姜丝半斤,甘草四两,去目川椒一两。磁盆拌匀。又入炒盐半斤同熬,如欲作梅汤,晒放稀,如欲作饼子。晒放干。晒时两三日搅一次。一方用姜丝一斤。

  椒梅汤煎,用杏梅一斤,水淘过两次,用蜜一斤,椒二百粒,醋半升,将蜜炼过。下入梅椒醋同煎,椒软为度。汁为渴水。

  汤绽梅

  【山家清供】

  汤绽梅:十月后用竹刀取欲开梅蕊,上下蘸以蜡。投蜜缸中,夏月以熟汤就盏,泡之。花即绽,香可爱也。

  【尔雅】

  郭璞注:树状似梅,如脂头赤色,似小柰可食。,音求。。音计。邢疏释曰:,一名梅。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八百十二

卷之二千八百十二

  八灰梅

  墨梅

  【墨梅画评】

  衡州花光山长老工画墨梅,山谷就以“花光”呼之。尝叹曰:“花光长老得墨梅三昧,如嫩寒清晓行孤山篱落间,但无香耳”。

  【范石湖梅谱】

  后序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奇者为贵。其新接犀木,一岁抽嫩枝,直上或三四尺如酴蔷薇辈者,吴下谓之气条。此直宜取实规利,无所谓韵与格矣。又有一种粪壤力胜者,于条上茁短横枝,状如棘针,花密缀之,亦非高品。近世始画墨梅。江西有杨补之者,尤有名。其徒仿之者实繁。观杨氏画大略皆气条耳。虽笔法奇峭,去梅实远。惟廉宣仲所作差有风致,世鲜有评之者,余故附之谱后。

  【许景迂野雪行卷】

  汤叔雅,临海士人,工画墨梅。名继江西杨补之。年八十余乃卒。无子,有女能传其业笔力差不及其父,而妩媚过之。

  【古今事通】

  《史》:杨补之,号逃禅老人,作墨梅,祖花光。有进其梅者,禁中曰村梅,因自题“准敕村梅”。后施仰山神极宝之,借观信息不还,辄见变怪而取之。

  【赵宗英甑】

  《扫梅》有云:“枝不对生,花不并发。一偃一仰,枝梢向上。”《写竹》有云“剔一迸二。攒三取四。虽造妙,不以言传,少资初学。

  【东南记闻】

  单路公炜,字炳文,京师人。后居沅州。书法有所传授,以任为右阶,吉水郭敬叔与番阳姜尧章皆师焉。单云:“尧章得吾骨,敬叔得吾肉。”单又自画梅,作一绝与敬叔云:兰亭一入昭陵后,笔法于今未易回。谁识定斋单自号三昧笔,又傅璧坼到江梅。”其风致可见。尚忆敬叔。

  【龙虎山志】

  高士梅希仙,盱江人,工诗,善画墨梅。忽一日庭前梅花盛开,希仙索纸笔,竟无所书,大笑而化。

  【王冕梅谱】

  《原始》:夫梅,始自花光仁老。宋朝哲宗时,僧住衡山花光寺,老僧酷爱梅,唯所居方丈室屋边亦植数本。每花发时,辄床据于其下,吟咏终日,人莫能知其意。月夜未寝,见疏影横于其纸窗,萧然可爱,遂以笔戏摹其影,凌晨视之,殊有月夜之思。因此学画而得其无诤三昧,名播于世。山谷道人叹之曰:“如嫩寒清晓行孤山篱落间,但只欠香耳。”士大夫有请数年而未得之者,有不求而自与之者。老僧画时,必先焚香默坐,禅定意静,就一扫而成。人或难,戏之,曰“昔子猷好竹,师何僻于梅乎?”老僧正色曰:“真趣安许轻薄子所知耶!”问者悚然。老僧之所传五六人,独补之精通妙理,逃禅居士是也。老僧有一千二百余本传于世,临终作《披风洗露》寄山谷,谓之绝笔。《总题》:上下相迎不要齐,枝枝横处短扶低。过后苍榔休惜嫩,三叠两折更交奇。《总论》:初学画时,以瓶置梅,以灯烛其影,脱其古怪,求其新意,庶可知其写之性也。叠花如品字,发枝若羽飞,蕊须分下上,花头见偏侧,副枝如丫,有其疏密,分其大小,一左一右,则成天理。《述梅妙理》写梅作诗其来一也。名之虽异,意趣实同。古人以画为无声诗,诗乃有声画。是以画之得意,犹诗之得句,有喜乐忧愁而得之者,有感慨愤怒而得之者,此皆出一时之兴耳。画有十三科,梅独不在其列,所以喜乐而得之者则枝疏而槁,花惨而寒;感慨而得之者,枝曲而劲,花逸而迈;愤怒而得之者,枝古而怪,花狂而大。此岂与众画类耶?有意懒山无色,心忙水不清之句,凡欲作画,须寄心物外,意在笔先。正所谓有诸内必形于外矣。《指法》:作梅意须先定,发笔如运斧。起枝处用小指,按实而行。鹤膝处停笔求意,发枝处急如箭中鹄。停笔安花势,宜品字交加,宛如鹿角,亦如虎爪。副枝处以身随体运,如墨浓淡,求其龙鳞,分其阴阳,见其四面,须要浑如真树,此乃用心之妙矣。《论枝》:枝须分其偃仰,花须分其阴阳。偃如覆釜,仰如新月,一阴一阳则成花。一仰一覆则成枝。五年则有鹤膝,十年则有龙鳞,枝欲疏老,干欲清癯,曲如斗柄,势若屈铁,肥不拥肿,瘦不枯槁。枝须抱体,干欲随身,梢欲混成,枝欲古意。刚柔相和,阴阳相应,始成梅矣。《论花》:花卉之中,惟梅最清。受天地之气,禀霜雪之操,生于溪谷,秀于隆冬。淡然而有春色,此岂非造化私耶!然今贤士大夫,咏之不足而又画之幽绝,故可知矣。瓣虽五出,花有八般,有正背而开,有侧而绽,有倒而拆。或有谢未谢,或有色香藏白,有破萼吐心,皆出于丁点耳。丁者谓一丁之事也,而为蒂;点者,谓三点而为房面,当发其七须,背欲露其四五,萼须缀其三点,点欲生其一丁,丁欲妆其嫩枝,枝欲抱其老木,木欲点其龙鳞,欲知其古节,节欲生其鹤膝,欲画其朽心,心欲生其苍苔,苔欲浓,心欲静,心虽病,意欲润,若能先于此,后学则纵横妙用,无施不可也。《难花》:枝须立其意老,花须成其意逸。逸且欲花真,花真如楷字影。发七须,其中者一欲长,外傍欲短,中长生于花心,食之味酸,乃结子之须也。侧短者出于花侧,食之味甜,放香之心也。人或难之曰:“梅之须不下数十茎,今只画七棘何也?”对曰:“六出。四出谓之棘梅,乃村野山中生之,或木之受气不清而然。独五出者,凛冲和之气,有自然之理。故画之难者骇然曰:“信公不谬矣”。《论梅》:花光之花,其蕊须丁点端楷,丁欲长而点欲小,须欲坚,萼欲偏。枝不可独发,花不可乱生。多而不繁,少而不疏,枝槁则欲意润,枝曲则欲意偏。老花必须相向,枝必须相依,其心欲缓。手欲速,墨欲淡,笔欲润,蕊欲圆而不类古。枝欲瘦而不类桃,似竹之清,如松之秀,而成梅。《口诀》:传梅口诀,性本天然,笔有石力,去莫迟延,蘸墨淡薄,不许再填。起笔放逸,曲怪如颠,仰如新月,曲如弓弯,转如曲肘而纵似箭连,老若龙角,嫩似钓竿。枯似丁折,条似直弦,枝如铁戟,花无十全。弓梢鹿角,助条忌繁。势体自在,花大如铁。闹处莫闹,闲处莫闲。嫩如鼠尾,分新旧年,气条无萼,助条指天。枯无重眼,一刺一连。枝无重犯,须分后先。花心钱眼,须似龙髯。花有六六,反侧正偏。倾仰覆谢,独春朝元。大放小放,吐雨含烟。小偏大偏,傲雪愁烟。羞容背发,先春状元。如愁似语,吸露啼烟。骷髅带露,左偏右偏。离披双背,带雪愁岚。弄晴蘸水,横暖寒。椒包蓓蕾,芷缀珠圆。正萼五点,背蕊一圈。若作其蒂,如蚕吐绵。正须桃七,一须争先。吐三背四,过则为愆。造无尽意,笔法精妍。须择智者,轻不可传。《论梅之病》:碎枝繁杂,起笔大颠。交枝无意,嫩梢十字。弓势不成,梢无鹿角。阴阳不分,嫩梢多刺。枝无条理,则花无次序。贯枝重叠,老嫩有花。节如苍眼,刺无副笔。重枝过节,枝无重轻。气条有花,挑心卷杂。正背大小,雪雨花新。梢同一体,去笔再填。梢如死蛇,写景无意。《续论梅之病三十六事》:起笔大颠,交枝无意。梢无鼠尾,枯有重眼。屈曲重叠。不分阴阳。枝无变态,老处无所。当闲却闹。从枝交杂。身无轻重,枝老却繁。气条包椒,椒嫩梢多刺。花盛不落,繁无正背。梢重根轻,身无神气。丁势不分,鹿角枯槁。起条英蕊繁胜,刺无副笔。花无肥瘦,枝不抱体。后梢过前,梢条同体。花无四面,嫩梢双花。枝嫩垂地,老嫩挑心。繁卷停笔,竹节下笔再填,不量地步,写景无景,枝梢十字。若能知病,何患不造其域!《墨梅指论》:古今爱梅君子与写真为花传神,自出一家,非入画科,名曰戏墨。发墨成形,动之于兴,得之于心,应之于手,方成梅格。如在竹篱茅舍间,江上溪桥畔。山巅水涯,只欠香耳。但要观之不足,咏之不足。精神潇洒,出世尘俗,此梅之得意入神。非贤士大夫孰能至此哉!后学知此趣者,不可轻泄。须欲得其人,则可传。夫写梅,为梅修史,为花传神,当先观地势,次择中书纸墨。然后试墨浓淡,扫枝分干,紧捻三指,全凭小指推移上下,笔法自大至小,头不可尖,各分浓淡。老干枯健,嫩梢潇洒,亦须气象清致,梅干不老,便同桃李。老干带浓,多枯节眼,就节分梢,嫩枝带淡,无十分妆点。老干苔藓,枝无十字,若到十字交加处,便须用花蕊遮藏。枝分女字,梢多向上生,少向下生。所谓嫩梢如发箭,花心似虎须。根无气条,条无花丸。老干嫩梢,浓淡精神,笔法不弱,此写梅之逼真也。夫梢有弓梢、鹿角、斗柄、鼠尾、鹤膝、海棠、鹰爪、荆棘等梢势。要掺先俱分左右且如弓梢,斜上横来一梢,谓之弦梢,两边小梢,谓之箭,此弓梢也,鹿角朝上,多用梢干相朝是也,蜂腰梢,头尾分枝是也,鹤膝梢,一上一下是也,翘空而发是也,斗柄梢,象斗,发枝多向左边是也,鼠尾,斜上发枝,垂下带直是也,鹰爪梢乃短梢,就曲分枝是也;海棠,无荆棘,梢无萼。其余小梢,视一时之兴自有妙处,不能备述也。花开五出,各以名兴,萌芽、柳眼、麦眼、椒眼、虾、蓓蕾。正为古老,背为枯髅,髑髅、孩儿头、女子面、丫头、鹿唇、兔唇、傀儡、蜂儿、蝴蝶、仙人捧镜、状元结巾、露、顶雪、吹香。正背偏则向阳正半,半背正偏,阴阳临风,侧向照水。粉蕊弄香,攒三簇四,或上或下,正开花蕊,各须分晓。繁而不乱,有前有后。此述梅之真趣尽矣。后学君子当熟玩之,何患不成,纵横自然?故述此以助好事者云。《扫梅十要》:一要得意下笔;二要水墨浓淡;三要枝分左右;四要横斜上下;五要老嫩相兼;六要下笔不填;七要有花无花;八要花分疏密;九要枝分女字;十要十字藏花。

  【胡仲申集】

  《少梅赋》:少梅者,以其抽毫象物托意于梅而命之也。余为之赋,则屈子所谓置以为像者云。夫何一嘉植兮,忽肖仪而孰主。解余衣以盘薄兮。驰余思乎瑶之圃。若有人兮,独立乎千古,冰为魂兮玉雪其度。澹遗世以消摇兮,负节而不可拔。恍然而一见兮,若经年之远别。散缟衣于空明兮,驾飞龙以超忽。情惝以摇曳兮,气漫汗而挥霍。炊云蒸而飚厉兮,纷又继之雨雹。抚阳阏与乔如兮,齐造化于一指。惊建木之既辎兮,眷瑶华其何异。靓娟而凌波兮,浩绰约乎崇阿。向北风而含韵兮,承南服之冲和。春渺渺兮何其,望美人兮天一涯,拆芳馨兮延停,将以遗兮所思。大化不停兮,细入无垠。高下散殊兮,其机孔神。服贞白以自嘉兮,今胡为此滋垢也。岂随时而变化兮,惧夫人之逐臭也。豫章不辨兮,樗中绳墨。弃厥兮,矢蓬以为直。悯众兮之芜秽兮,天肃杀以戒寒。窃独揆其中情兮,岂云异夫荃兰。何灵均之好修兮,结佩让而弗睇。吾将敛而就实兮,和商鼎以进帝。呜呼勖哉兮,保兹令美。世莫谅其真兮,尚识其似。

  【欧阳守道巽斋集】

  《题郭靖翁梅图》:郭靖翁寄示予梅图,予展玩,日薄晚矣。入夜寒甚。索一二句题图后,未得,置之就枕。梦一丈夫洁白清峭,服如其容,方独立。予揖之,慨然谓予曰:“予适有思,当就君谋之。”予曰:“何如?”曰:“予馆于此有年,荷主人之知,捐寻丈地以容我,彼欲以利规主人者,或欲岁效珍奇,或欲日献甘旨,彼皆善结主人。仆役为之游誉者,多争欲夺吾地以居之。赖主人不听,予得在此。然今者主人爱我之过。予反有所不堪,方思去之,闻君颇有山林之交,试为予谋,何适?”予曰:何哉主人爱君之过?”曰:“予性便幽僻,不愿知于人,荒闲之野,寂寞之滨,足以遂予之雅志。主人既强我在此矣。今乃欲筑堂以即我,而日延宾客以狎我,使我日与纷纷者接。夫纷纷中,岂无修士?虽然,襟裾尘埃,口腹荤者,将昧予目,逆予鼻,庸能禁其不至哉!予是以思去之。予不幸有清洁之名,主人惟无此意,则已有,则彼将竞至,借予以盖污也。然将污我且污主人,必不得已。予将称病。”正立谈,其若遽悴者,予恍然惊觉。斜月在窗,霜气透帷,思之,莫得其说。既旦,案上郭氏图在,予悟曰:“此梅之神也。”图中有“近树架屋,迎客看花”等语,梅殆有知耶?书图后归之。宝戊午腊欧阳守道书。

  【刘将孙养吾集】

  《赠梅不尘子桂翁画梅序》:画非尘外人不能作也。况于梅哉!古之画者,称盘礴赢以为真画者,梅又岁寒山中,世外之品目也。予闻永新梅不尘以澄观加冠巾、从禅心、戏飞絮,不姓圣俞,而以之氏其磊落变化如此,足以应是梅矣。夫梅者,生于江南幽远绝琼之地,而骚人墨客之所周旋者也。宇宙以来,三千年无还顾之者。彼调羹者,徒以其实之酸耳!何逊之扬州,子美之东阁,创以其一时者为千载,然未盛也。和靖“暗香疏影”一联始入于画。简斋墨梅数绝,大昌于时。至逃禅笔妙,时命不遇,遂贻准敕之叹。嗟乎!梅岂富贵福泽哉?贵人肉眼以牡丹芍药者视梅,梅固异趣矣。若江空岁晚,山寒谷迥,蝉蜕污浊之中,风流枯槁之后,梅固非世俗之所得友,画亦非青州之所能及也。不尘远矣,其画方千金,子桂翁得之家传者,横斜而浮动其笔,如不尘焉。子固喜于不尘之不绝也。为著梅之始终以发之,抑陆放翁有云:补之至简亦半树。补之,吾江西人也。每见一枝孤蕊萧条可爱,未睹所谓半树也。此事非吾言语文字所能及。桂翁既家传而世有之矣。其半树耶?一枝耶?必有以发矣。

  【王恽秋涧集】

  《东溪墨梅图引》:性之所得于天,有不行而至,不学而能者。况托物游艺,意存所寓者哉!总尹汉臣善写梅,乐之终身而不厌。且梅以墨绘,黯淡枯寂,无声色臭味可嗜而悦,盖性之所得,有不容自己者。余尝踏雪过南塘,入东阁,主人开樽小酌,醉中出示所制《溪雪春风》等图。亦以淡僻故为把玩者,久之觉冷香疏影动荡于几案间,令人悠然有孤山篱落之想。后考试洛阳,复与君会府署之梅花堂,庭之所植者,皆是也。因举觞相属,曰:“水南梅之渊薮,又久官于此,殆将俾使君移船花光臻超然之极致耶!”东归悉以近作赆予。其风味之胜,潇洒之工,又非向时吴下矣。及入解装,尽为好事者索去。呜呼!君今已矣,梅宁复得邪?其弟唐臣义夫辈追忆风流事,亡如存联缀遗墨,求名士夫题咏,将昭大兄游艺之美。来属引其端。汉臣于予契久且敬,故知为人颇详。君天资诚悃,与人交有终始,于修身、齐家、孝友、纯至,一门之中,融融怡怡以及于政,是知托物寓意于岁寒三友之间者,不徒模写形似,俾自得之趣,冠时人而名后世也。十七年立秋日,秋涧序。《跋杨补之墨梅后》:花光梅,在前宋为第一赏之者。至有买船来往之语,及补之一出,变苦硬为秀润,曾观《春风》《雪溪》二图者,乃知予言为不妄。一有自题云,“月移清影,人立黄昏”。其用意不分,固已神凝于此君矣。《跋僧花光梅后语》:蜀僧超然,字仲仁,居衡阳花光山。避靖康乱,居江南之柯山,与参政陈简齐并舍而居。山谷所谓研墨作梅,超凡入圣,法当冠四海而名被世。尝有“移船来近花光住,写尽南枝与北枝”之句,其丰度可想见矣。云梦赵复题云:“如王谢子弟,倒冠落佩,举止欹倾,自有一种风味”。此盖前金高丞相家藏旧四幅:《暗香》、《疏影》、《溪雪》、《春风》,今失其《溪雪》,见为宋子玉所收。

  【朱晦庵大全集】

  《跋汤君墨梅》:墨梅诗,自陈简斋以来,类以白墨相形。逮其末流,几若禅家五位正偏图颂矣。故汤君始出新意,为倒晕素质以反之。而伯谟因有冰雪生面之句也。然白墨未分时,一句毕竟未曾道著。诗社高人试名为下一转语看。汤君自云得其舅氏杨补之遗法,其小异处则又有所受也。观其酝藉敷腴,诚有青于蓝者,特未知其豪爽超拔之韵,视牢之为何如尔。病眼眵昏不能核论,故愿与诸君评之,戊午三月病起戏书。

  【黄氏日抄】

  《跋江文卿画梅》:乐府墨戏皆技耳,往往一笔一语及于梅,辄使人之意也潇然梅。亦岂易知!彼各以技自慊故,或借梅以为清,描模咏思,未必得仿佛。吾见梅之有功于技,未见技之有功于梅也。江文卿,吾党士之骚者也,嗜梅特甚,品别异态,手自图之,复手自为之词,使人披展注视,一唱三叹,洒然神化,犹将身与梅一。况文卿胸中之自得者乎?因尝诘之:一元磅礴不郁不发,穷崖寒疏英摘索,此太极流行之端,而乾元之仁之初轩豁也。其为茂叔之窗前草也,大矣。亦可以墨迹言语求否耶?文卿大笑谓“此正吾不可形容之妙。”

  【刘后村集】

  《题信庵为包君用作墨梅》:顷年见信庵丞相为林肃翁作墨梅横卷,肃翁自言尝客于公之塾,后果擢上第入翰苑。今观此卷,乃为永嘉包君用所作。笔愈老,君用亦公客也。盖山相尝求公一笔,不与。若二客未遇,而公直以魁百花调鼎实之事期之,可谓具眼矣。君用勉之。他日科第官职当不在肃翁下。君用名国器,余先君少师同年通守公之孙,余旧同官录参军之子。《信庵墨梅》:京洛贵人所爱,金盆盛牡丹尔。信庵乃以机务余间为梅写真,其苍枝老干,槎牙突兀者,元晖宣仲不及也。其繁葩疏,幽妍芳洁者,花光补之复出也。乌乎!其身庙堂而心岩壑者欤。顷当国宰相欲求公一笔,公怒曰:“赵某乃为某人画梅耶!”公靳寸墨不予彼,相顾扫匹纸以赠故人,此其所以为一代伟人。《跋杨补之墨梅》:予少时有落梅诗为李定舒辈笺注,几陷罪罟,后见梅花辄怕,见画梅花亦怕。然不能不为补之作跋,小儿观傩又爱又怕,子于梅花亦然。

  【冯缙云先生集】

  《题墨梅花》:骚人以荃荪蕙苣比贤人,世或以梅花比贞妇烈女,是犹屈其高调也。王逸民以淡墨作寒梅双影以见贶。余目之曰:“此孤竹君子也。”座客颇以为知言。

  【王灼熙堂集】

  《跋墨梅》:画花必从胶粉设色,至近世始易古法,专用淡墨而得花之真,此两梅枝尤奇然,不知何人作。予旧有句云:饭颗从朝瘦,湘流独占清。脱梅花于闺房党锢中,盖此画与此诗乎。

  【陈止斋集】

  《跋林宗大家藏汤氏画梅》:汤梅近梢不贵重于世,余虑宗大藏之之悔也。故为之书。《题杜大春画梅》:偶与文叔时亨论十五国风。次第取季札旧序,参孔氏序,持退秦于魏唐之后,系豳于末。略经改定而意以独,至晚于灯下观蜀客卿作梅,笔墨无几知在篱落,因悟万事无支离法。

  【余谦一文安家集】

  《跋朱松岩墨梅》:梅为天下白,太素之初正色也。尔后为红、为蜡、为萼绿,穷造化之工而为之设色,止于此耳。花光逃禅始寄之,墨妙则又化工所不能为者,光暗而味长,貌质而神泽,盖尝评之如拾煤高弟,如吞炭义士,如墨池老儒,如乌衣年少,如尘埃中建隆宰相,如瘴岭外元流人,缁尘素衣之喻,无住老禅疑未尽也。凡绘事于花,未有不借色于丹粉,惟梅也,于墨本为最宜。是当以标致观,不当以色相求。世有黑牡丹之说,假使洛花真着墨色,然亦奚足贵哉!花光辈人,不传者死,松岩朱君作为大轴,咄咄逼人,子与岩俱生谷城下三家村里,不知此笔何处得来。

  【隐显翁游山集】

  《跋墨梅手轴》:世之草木各有所爱,独梅之爱多者何也?友松竹,鄙桃李。贵节操,贱妖媚,风霜严际,万木摇落,孤根独春,历岁寒而不屈,得雪月而愈高,暗香浮动,清诗骨,远俗态,终期调鼎佐王,化泽万民,其功莫大。故爱之不足,复图而玩焉。

  【徐梅野先生集】

  《题余岂潜所藏杨补之梅》:此花在群品有众美萃。其洁净似易。其正葩似诗,其屈曲枝干似盘诰,其节似礼,其乐似乐,其谨严似春秋。盖花之有文实者也。画工勘破其魂骨,而后笔法能意足,意足而后不求颜色似矣。观者当自得之。某观兰戏题之后,又赏此卷而为之书。

  【国朝孙作苍螺集】

  《书吴中桂墨梅卷后》:梅以韵胜格高为佳。杨补之好于老干奇崛处放笔作气条以争妍,而韵与格远矣。敕为“村梅”,殆非过语,然今日求村梅亦不可得。近世会稽王元庄出新意,作繁花,殊有思致。盖花多则似李,故尤难工。嘉兴吴中能诗以山水竹木名家,不知其善梅也。此本真仲笔,汪洋淡泊。惟与画会。昔东坡善文,与可不知其能飞白,尝叹其知人之不易,余不识仲而臆断其是非,此岂可为法哉?然识者有以知余言之不妄也。

  【刘习之退庵近藁】

  《题墨梅卷》:古称林和靖诗咏梅绝唱,然如“暗香疏影”,或者犹病其徒得形似,必雪后园林水边篱落,乃并与梅之情性得之。然则论画之品格孰异乎?是鄂宪从事李宪章以水墨写梅,每意定神闲之隙,则齸笔和墨洒即就。而横枝疏影、迎风亚雪、水边月下之态,宛然孤山罗浮兴致,所独欠者香耳。君子之于游艺,固有清绝造诣若是其极者哉!余尝谓人各有好宪章。处风纪之地,厉冰蘖之操,介然自守,宜其与梅同调。抑孰知梅之为物,华实相承,体用俱备。使异时烟雨青黄、冰盘荐实、鼎鼐和美,则梅之为梅。又别有大用适时者在,然则吾之所以期宪章,尤在彼而不在此也。书以勖之。

  【宋北禅师诗集】

  《书杨补之梅》:寓素于玄,质成乌有。责芳于影,梦酣黑甜。展卷临窗,色香俱在。柄此能事,属诸逃禅,咏姑射,真须春风手,先驱醉,颖珠玉在侧。后振采毫,觉我行秽。

  【浩然斋雅谈】

  魏华父《墨梅诗》“素王本自难淄涅,墨者胡为乱等差,玄里只知杨子白中,谩见圣人污。”鹤山又有“东西日月自来往,遑人间有喘牛”之句,亦佳。

  【韩性五云漫藁】

  《题花光梅墨本》:花光之画,白石之书,极天下之合作。宋君刻之梓,如水中月影,玉塔层澜,故自可见。《题慧门上人所藏叔雅梅》:叔雅画梅不求形似,其标格超然出于香色之外,宜为世所宝也。平生见叔雅梅生多,然膺者不少。可膺者,形似;不可膺者标格。观此纸可见。《题梅深》:梦入黎花迳迳迷,翠禽栖处隔前溪。东风不扫千林雪,三素云寒月未西。

  【刘祁归潜志】

  刘仲尹致君,号龙山。辽阳人。能诗,学江西诸公。其《墨梅诗》云:高髻长眉满汉宫,君王图玉按春风。龙沙万里王家女,不着黄金买画工。

  【万启类编】

  《画墨梅送与人》:某启,前日承枉顾,极佩眷厚感慰文集,今早欲诣谢。值少干,不克如愿。为恨以之,即刻薄暑,伏惟尊候万福。墨梅昔花光仁老得墨梅三昧,山谷道人叹曰:“如嫩寒清晓行孤山篱落间。但欠香耳。”远景共四轴,名工画者,谨送斋馆聊以悦目。倘蒙不鄙,幸赐旨留不宣。《答》:某再拜。奉别未久,企咏已深。忽被教字,感着无穷,就审即旦尊候佳胜古画甚佳,真所谓手夺造化者。特推珍好见遗,佩服诚意,临纸未易,占叙稍隙,即容面谢,区区姑此以复,将命不宣。王

  【东牟先生集】

  《僧画梅赞》:瘦胜肥,狂胜痴。淡可久,色易衰。水边呈骨,月下横枝。

  【苏东坡大全集】

  《题赵昌画梅》:南来渡关山,沙水清练练。行人已愁绝,日暮集微霰。殷勤小梅花,仿佛吴姬面。暗香随我去,回首惊千片。至今开画图,老眼凄欲泫。幽怀不可写,归梦君家倩。

  【黄庭坚豫章集】

  《题花光为曾公卷作水边梅》:梅蕊触人意,乐天《榴花诗》:香尘拟触坐禅人冒寒开雪花,遥怜水风晚,片片点汀沙。《冷斋夜话》:衡州花光仁老以墨为梅,鲁直观之曰:“如嫩寒春晓行孤山篱落间,”但欠香耳。《花光仲仁出秦苏诗卷,思两国士不可复见,开卷绝叹。因花光为我作梅数也枝,及画烟外远山,追少游韵记卷末》:仲仁,盖衡州花光山长老。梦蝶真人貌黄槁,篱落逢花须醉倒。梦蝶真人,谓庄子。今以属秦少游,取游戏花间之意。梦蝶见上注。《庄子、列御寇篇》曹商曰:“天处穷闾巷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篱落逢花用陶潜把菊事见上注。雅闻花光能画梅,更乞一枝洗烦恼。扶持爱梅说道理,自许牛头参已早。卢仝诗,石公说道理,句句出凡格,《传灯录》:法融禅师入牛头山,幽栖寺北岩之石室,有百鸟衔花之异。长眠橘州风雨寒,今日梅开向谁好。少游北归至藤州,卒于江上。其子处度护丧藁殡于潭。故有“长眠橘州”之语。张舜民《南迁录》记潭州事云:橘州在湘江中南,北与州城等。老杜诗所谓“橘州田土皆膏腴”者也。《华严经》曰:一切众生,随业所系,长眠生死。何况东坡成古丘,不复龙蛇看挥扫。太白诗:吴宫花木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老杜诗:龙蛇动箧蟠银钩。我向湖南更岭南,系船来近花光老。叹息斯人不可见,喜我未学霜前草。山谷自言其未死。《文选》阮嗣宗诗,“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写尽南枝与北枝,更作千峰倚晴昊。白氏六帖云,太庚岭上梅,南枝落北枝。闻老杜诗:“雷声急送千峰雨。”又诗“乱插繁花向晴昊。”

  【陈简斋集】

  《和张规臣水墨梅五绝》:巧画无盐丑不除,晋庾亮谓周岂页曰:“人咸以君方乐广。”岂页曰:“何乃刻画无盐,唐突西施!《古列女传》,钟离春者,齐无盐邑之女。为宣王正后,极丑无双。此花风韵更清姝。《静女诗》“静女其姝。”《毛传》“姝,美色也。”东坡《送刘景文诗》“只有颖水清而姝。”从教变白能为黑,《史记》屈原《怀沙赋》:变白而为黑兮,倒上以为下。”桃李依然是仆奴。东坡《梅诗》“天教桃李作舆台。《杜牧李贺集叙》:“仆奴命骚。”病见昏花已数年,只应梅蕊固依然。东坡《送程楚州诗》“病眼昏花困,书檄陈后山。”《八月十日诗》一梦人间四十年,只因炊灶固依然。”谁教也作陈玄面,眼乱初逢未敢怜。昌黎《毛颖传》与绛人陈玄,弘农陶泓,会稽楮先生友善。又《雪梅诗》“荧煌初乱眼”。粲粲江南万玉妃,别来几度见春归。万玉妃见十卷《雪诗》《东坡梅诗》“玉妃谪堕烟雨村。”相逢京洛浑依旧,唯恨淄尘染素衣。陆士衡为顾彦光《赠妇诗》: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淄。《谢元晖酬王留安诗》“谁能久京洛,淄尘染素衣。”含章帘下春风面,杂《五行书》宋武帝寿阳公主,人日卧含章檐下,梅花落额上,成六出花。老杜《明妃诗》:“画图省识春风面”。造化功成秋兔毫。《朝野佥载》:欧阳询子善书。笔以狸毛为心,盖以秋兔毫。《笔谱》:凡作笔,须取仲秋兔毫。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史记?晏婴传》:子之意自以为足。《列子》:秦穆公求马。伯乐荐九,方皋,穆公使之行,三月而返,曰:“得之矣”。问之,曰:“牝而黄。”使人往取,则牡而骊。公不乐,召伯乐谓之曰:“求马者,物色牝牡,且不能知,又何马之知也。”伯乐喟然曰:“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皋者乃有贵乎马也。”自读西湖处士诗,年年临水看幽姿。晴窗画出横斜影,林和靖《梅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绝胜前村夜雪时。僧齐己《梅诗》“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次韵何文缜题颜持约画水墨梅花二首》:文缜,名仙。井监人。政和中廷试,为天下第一。钦宗朝任右仆射,持约,名博文,靖康初为中书舍人。窗间光景晚来断,光景,见八卷《蜡梅诗》。又昌黎《酬裴功曹诗》“是时山水秋,光景何鲜新。”半幅溪藤万里春。《纸谱》:剡溪之藤为纸最妙。唐舒元舆云,今之错为文者。皆天关剡溪藤之流也。从此不贪江路好,胜弃心力唤真真。杜《西郊诗》“江路野梅香。”《缙绅脱说》:进士赵颜于画工处得软帐,图一妇人甚佳,颜欲得如此妻。画工曰:“余神画也,此名真真。呼其名百日。昼夜不歇,即必应。应则以百家彩灰酒灌之,遂活”。颜如其言,果下障,言笑饮食如常。逾年生一子。其友曰:“此妖也,余有神剑,可斩之。”是夕真真泣曰:“妾南岳地仙也,君忽疑妾,不可更生”携其子,却上软障,呕出前酒,画上添一子。夺得斜枝不放归,倚窗承月看熹微。林和靖《梅诗》:屋檐斜入一枝低;《归去来辞》:恨晨光之喜微。墨池雪岭春俱好,付与诗人说是非。《云淡友议》:崔涯、张齐名,每题诗娼肆,誉之,则车马继来。毁之,则杯盘失错。嘲李端端云: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窗耳似铛。爱把象牙梳插鬓,昆仑山上月初升。端端道旁见二子,再拜曰:“端端只候三郎六郎,伏望哀之。”乃重赠曰:“觅得黄骝备绣鞍,善和坊裹取端端。扬州近日浑成美,一朵能行白牡丹。”于是宾客竞臻其户,或曰:“李家娘子才出墨池,便登雪岭。何其一日黑白不常。”又《六言》:未央宫里红杏,羯鼓三声打开。见前《郊祀》诗。大庾岭头梅萼,管城呼上屏来。李义山《对梅雪》诗:梅花大庾岭头发《白氏六帖》:大庾岭上梅,南枝落,北枝开,见《山水赋》。

  【陈了斋集】

  《花光仁禅师以墨戏见寄,以小诗致谢》。禅心已出包区宇,墨海翻腾作雪梅。三昧笔端俱戏事,定余幽室暗香来。

  【儒学警悟】

  客有诵陈去非墨梅诗于予者,且曰信古人未曾道此。予摘其一曰:“粲粲江南万玉妃。别来几度见春归。相逢京洛浑依旧,只是缁尘染素衣。世以简斋诗为新体,岂此类乎?”客曰:“然”。予曰:“此东坡句法也。《梅花绝句》云:月地云阶漫一樽。玉奴终不负东昏。临春结绮荒荆棘,谁信幽香是返魂。简斋亦喜夺胎尔。简斋又有《蜡梅诗》曰:奕奕金仙面,排行立晓晴。殷勤夜来雪,少住作珠缨。亦此法也。

  【邹道乡先生集】

  《仁老寄墨梅七首》:二月八日春气分,忽以梅英枝上繁。颠狂索酒醉复醒,知是笔端回化元。岭南消息报来新,正想梅花傍酒樽。生出两枝遥寄我,道人方便信多门。前年谪向新州去,岭上寒梅正作花。今日霜缣玩标格,宛然风外数枝斜。马祖庵头挂钵囊,晚随缘出住花光。僧繇一笔无人会,戏作寒梅自在芳。解衣盘礴写梅真,一假风流墨外新。依约江南山谷里,淡烟疏雨见精神。金张许史竞东风,魏紫姚黄醉眼中。宾客贵人吾不预,独将清韵照禅宫。春晚晴光破雨回,闲将花轴傍帘开。炉烟细逐轴风散,疑是香从梅处来。《观花光长老仲仁墨梅》:我从梅花海里来,惊此两枝堂上开。不由天降非地出,道人作么生载培。无缝塔子通一线,放光照醒陈根。玉蟾银汉雨初霁,半启琼室通瑶台。香云漠漠护颜色,世眼欲睹诚难哉。不如取酒共春醉,一杯一杯复一杯。

  【王之道相山集】

  《和徐季功墨梅》:六言闲想窥池倒影,戏成落笔斜枝。父涅难淄玉质,细看何似当时。又便是朱唇素面,那知绿叶青枝。净几明窗展处,微风淡月醒时。

  【李忠愍公集】

  《次韵秦会之题墨梅二首》:南枝春色弄微温,记得清香扑酒樽。今日相逢隔烟雾,扬州残梦足销魂。又长爱孤标似君子,不禁横竹巧挤排。短幅离离乃遗像,至今寒蝶误飞来。

  【王质雪山集】

  贵简不贵繁,妙在有无间。满眼寻不见,约略见纤纤。贵老不贵稚,妙在荣枯际。芳态减初年,其中寓幽意。贵瘠不贵肥,愈瘦愈清奇。瘦到无何有,政好玩空枝。贵含不贵开,风度韬胚胎。游蜂不得,乃始抱全才。宜在幽且邃,终日无人至。水绕山重重,隔树令人嚏。宜在平且阔,大江惊涛泼。泼上稍连颠,半蓦忽冲脱。宜夜不宜昼。更宜月波溜。崖净涧淙淙,渔子推蓬嗅。宜阴不宜晴,更宜雪花凝。五七点未足,封枝要全扃。宜与竹相邻,白日参青青。所恨花无音,间借竹为声。宜与松相伴,扶疏交凌乱。松香粗则粗,亦能佐一半。其鸟宜翠羽,否则碧蒿侣。山雀仍山鸦,速去切勿驻。其人宜野僧,否则闲道民。宜疏绮纨客,公子共王孙。吾非僧又非道,两眼贮五湖,两肩负三岛。相烦健笔凌风扫,梅子王子成二老。纷纷初疑月挂树,耿耿独与参横昏。自从东坡老子飞此英,茫茫世界总无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自从西湖处士杨此灵,纷纷豪俊半无神。赠子一转语,挑子万年机,嘬苏诗,嚅林诗,要使苏诗林诗透心脾;槎南枝,北枝,直使南枝北枝伏指麾。九州四海寻人去,不遇当人不要归。吴梦辰早掉鞅功名之场,中染指酸釜,又与鼎食参差,胡沙南骛。袖短书撼成闵于汉南,健语鲜明,晚裹以章服。香火岳麓。而稍食之。结庐下雉之西郭。自见谓老圃,樊迟愿学,而孔子不与,何也?樊迟将以此利物。盖墨氏发源者,今措意不然,诵余所咏,可以兴怀长叹也。余不欲自作机杼,其叶律皆沈述之者。《和沈述之与俞舜俞题墨梅》:玉京群帝周大罗,芙蓉倒影旌旗多。明视仍孙窍娥,双成飞琼相和歌。飞琼授以无声诗,下走人间驶莫追。梅花狂扫不自持,但见浮动横斜他,不知中书君贵列锺鼓,唤下真真命歌舞。真真呼上复呼下,上屏不言下屏语。空郊莽苍江渺茫,中书头锐身瘦长。玄泓濡首醉淋浪,首所触者皆生香。柳山俞生气象别,不惟手洁更身洁。中书相与有良缘,共看霜天羌管裂。十指五指握妙华,不在山颠即水涯。老杨死守梅花树,攀枝弄叶犹咨嗟。眼光落此亦前定,过去垣外触参井。俞生今世伴梅花。若伴他花应不肯。《题龚嘉谋墨梅》:梅花一枝复一枝,是邪非邪吾不知。空堂惨淡寒寂寞,安得璀璨生光辉。今朝朔云覆江野,无乃雪花冲屋楣。少定徐观元不尔,壁上横陈皆不飞。摩挲零乱争欲动,亟避又不来沾衣。稍悟寒英着明缟,已信未信犹衔疑。虽然是梅不是雪,亦岂人力攘天机。伸脚欲下俄复缩,泠泠亦似奔湍溪。忽听檐牙林雀,纷纷惊下玉葳蕤。鼻端三嗅定何有,萧骚若有霜风吹。乃是溪小龚子,搦笔汛翰生清奇。老杜见松被松吓,王子见梅遭梅欺。却忆西湖疏影里,断桥流水袖香归。《题俞舜俞墨梅》:菁村江梅,竹山蜡梅,余虽不遍历天下,东南未见也,俞子充浣濯襟次,周行薄海,多识伟人如此。而后艺进于道有日也。郭恕先云:吾威当山下见一峰,始大悟。又陈图南曾同吾渡水,顾影忽有觉。吾山水盖得妙于此。俞子与梅花有良缘,试用吾言推之。杨无咎,透梅肝胆入梅心,俞舜俞,刳梅皮骨到梅髓。大江之西出二士,长淮以北屈两指。吾尝菁村山中饱玩玉葳蕤,十里五里无他枝。所恨俞子不同载,至今心系吴江湄。吾尝竹山道上烂看蜡凌乱,三程两程行不断。所恨俞子不同征。至今梦绕襄山畔。百尺卷雪楼,十顷黄龙州。此地遇俞子,此时逢孟秋。巽二滕六皆未集,广寒宫中暗窃来相投,一枝两枝虽不多,千林红紫无若何。七尺八尺抑何短,万里莽苍亦云满。赠尔一则语,收却万年功。真梅蕴在磊胸,幻梅流出精明瞳。溟摸索未有睹,惨澹经营何所从。中庸大学松斋绎几转,楞严圆觉竹几翻数卷。他时相逢江路傍,茫茫江月梅花香。但见梅花普照眼,不为梅花空断肠。《题李赞可掀蓬梅轴》:低蓬掀起凑平沙,略见玲珑八九花。自有青天衮明月,灵台长见影横斜。半腰已自见全身,但要当人着眼明,觑到梅花头上上,十方同是玉为京。右俞舜俞所作,其意绪多步武杨无咎,以此自名。壬戌免秋书入春闱。至不能落笔,余叔父君玉戏曰:“若扫一枝,当作省元矣。”无咎长叹曰:“天地大德曰生赋》全无一语,只有八阵图诗两句以遗公。曰:遗法千年在,斯人百代无”。语讫拂袖而出。无咎不惟笔端梅格绝伦,其诗清婉堪咀嚼,并书于此。《再题》:不见梅梢不见根,参横只尺未能扪。掀蓬何自掀蓬尽,一任江风吹断魂。半江鼻观已前知,恨不身先急棹飞。虽则梅花不全见,妙香满载野航归。既题掀蓬已,又出此轴亦掀篷也。与梅花因缘独在江湖,何耶?余在成都西楼下见晁子止侍郎有诗在扇云:短蓬烟里冷萧萧,两岸梅花各见招。吹散前村一杯酒,满江风雨不相饶。余屡玩频哦,子止曰:“君爱此耶!”出小横轴江路野梅数枝,曰:“为我题此,当以扇乞君。”余沉吟良久,曰:“西楼何自有江声,安得梅花的明。斗转参横无定舍,侍郎行处亦随行。子止即举扇与余。至江陵,刘共父枢密觅去。味此风标,与掀蓬大同而小异者耶。

  【国朝龚教鹅湖文集】

  《为张邦英题钱舜举折枝梅花》:西湖美人风韵奇,玉为资质冰为肌。江梅向暖开南枝,美人与之同襟期。月香水影有妙句,横斜浮动无人知。世间凡卉不敢并,香名万古芳菲菲。罗浮美人亦大好,笑靥盈盈破春早。明日萧条客梦醒,参横月落春光老。怊怅松林不见人,多情翠羽空相恼。繁花乱插满头归,芳心寂寞忧心捣。吴兴美人真可人,兴来亦写梅花真。奇奇怪怪发天趣,斯须幻出江南春。疏花绰约有生意。鲛绡半幅无纤尘。固知佳画不易得,百年谁复藏其珍。朝云不入黎花梦,铃阁无声画屏冻。淑态偏嫌夜雪欺,幽香不许春风动。意态娉婷富贵羞,精魂冷落清寒共。时揩病目一摩挲,万紫千红竟何用。山阴古多图与书,张郎自是山阴癯。平生爱画入骨髓,得此置之坐右隅。我生亦有画梅癖,对此不觉形神俱。含丹吮墨我不知,还君此画长嗟吁。

  【宋陆游渭南集】

  《题施武子所藏杨补之梅》:补之写生梅,至简亦半树。此幅独不然,岂画横斜句!《题剡溪莹上人梅花小轴》:孤舟清晓下溪滩,为访梅花不怕寒。忽有一枝横竹外,醉中推起短蓬看。

  【张守毗陵集】

  《席大光邀同赋墨梅花颜博士画》六首:镂冰斫雪赋精神,不受丹青一点尘。施粉故应嫌太白,漫凭水墨见天真。骚人洗砚试松烟,造化炉锤贮笔端。春破南枝入诗眼,句成只许画中看。笑挥墨妙当铅华,真是天然玉雪花。月冷霜清春不管,一支寒影堕溪斜。墨白何妨俗眼疑,写真妙处足天机。横斜疏影黄昏月,貌尽西湖处士诗。墨竹文翁旧写真,墨梅颜子更超群。我家幸有谷,乞取冰姿伴此君。故园雪树想凋零,却向毫端见典型。梦破江南愁绝处,前村烟迥雨冥冥。

  【吴居仁诗】

  岭南十月春渐回,妍暖先到前村梅。问君何处识此妙,一枝冷艳随霜开。长江凛凛欲崩岸,乃见好事多墙隈。初疑渗漉入瘴雾,更恐寂寞理烟煤。微风不动暗香远,淡月入户空徘徊。坐看粉黛花膻恶,岂但桃李成舆台。我行万里厌穷独,疾病未已心先灰。对此不觉三叹息,恐是转侧同南来。异乡久处少意绪,破壁相对无根。古来寒士每如此,一世埋没随蒿莱。遁光藏德老不耀,肯与世俗相追陪。轮离可多见用,牺尊青黄木为灾。含毫吮墨去颜色,况自不必须穿栽。岁穷路远莫惆怅,此去保无蜂蝶猜。

  【李忠定公集】

  《戏赋墨画梅花》:道人画手真三昧,力挽春风与游戏。露枝烟蕊忽嫣然,自得工夫畦径外。由来墨白无定姿,浓淡间错相参差。炯如落月耿寒影,翳若宿雾含疏枝。群芳种种徒繁,脱略丹青尤拔俗。妙质聊资陈氏媒,幽姿好伴文生竹。世呼墨竹为墨君,此花宜称墨夫人。铅华不御有余态,世间颜色皆非真。年来妙观齐空色,天花时露真消息。试须幻出数千枝,不费梁溪一丸墨。

  【许景衡横塘集】

  《墨梅花三绝》:园林飒飒正飞沙,见东风第一花。画里有诗还会么,分明竹外一枝斜。柔条乱蕊照人寒,多少冰姿在笔端。迥出暗香疏影外,诗人莫作一般看。冰茧连槽无点翳,忽惊雪片满寒枝。须知造物生成处,也似毫端拂淡时。《先兄旧作梅花,觅张先生画,因览之,怆然,辄次其韵》:茂陵雪片追方好,乱点铅华却不宜。多少人间春色在,未消写尽向南枝。

  【曹勋松隐集】

  《分题墨梅得客字》:北风吹云付寂寂,练练溪流湛寒碧。马头忽有暗香来,撼雪寻芳识标格。扬鞭敲镫荒寒路,酒恶难禁赖销释。陇上故人消息迟,一枝谁寄疏烟隔。老禅幻此空花相,墨晕横斜清照客。定应飞梦会姑仙,玉楼澹月连天白。

  【朱松韦斋集】

  《三峰康道人墨梅三首》:一枝春晓破霜烟,影写清波最可怜。衲被犯寒归吮墨,也知无地着朱铅。冰盘青子渴争尝,怪有横枝着意芳。等是毫端幻三昧,更烦觅句为摹香。缃囊墨本入宣和,林下霜晨手自呵。不觉霜台要全树,动人春色一枝多。康画尝投进,又为朱勋画全树,怅极精。

  【孙鸿庆居士集】

  《题隆上人墨梅花》:一枝插向钗头见,千树开时雪里看。惭愧道人三昧手,尽将春色寄毫端。

  【董霜杰先生集】

  《题龙岩居士墨梅》:龙岩戏墨作横枝,韵胜何妨不入时。黑雾玄霜遮缟袂,玉妃谪堕畏人知。

  【胡铨澹庵集】

  《刘景仁画墨梅扇上,又画梅影于扇阴,求诗,各题一绝》:竹外梅花耿玉颜,凛然冰句落霜纨。莫将轻扇趋炎子,留作人间六月寒。又一首:踏月看梅不见花,只惊水底影横斜。归来扫向冰绡扇,袖有西湖处士家。

  【朱晦庵大全集】

  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如今白黑浑休问,且作人间时世装。

  【袁起岩东塘集】

  《用谢艮斋韵题欧阳长老墨梅三首》:误墨虽藏白,飞埃欲敛昏。谁将草玄手,着意写前村。屏灯红灼烁,窗月正黄昏。印出横斜影,分明竹外村。溪藤横翠约,老眼颇眵昏。唤入凌烟后,江村不是村。《用杨诚斋韵再题欧阳长老墨梅》三首:红妆夸睡足,粉额趁颜开。惟有江梅样,蛾眉淡拂来。玉容曾麝,彷佛带香开,不比真花怯,斓斑怕雨来。从来冰雪体,引墨为君开。寄语金鸾客,和羹人正来。《李英才作墨梅于天度观壁》:小折霜林半壁间,春风日日付毫端。秋高为借横斜影,留与吾师岁晚看。《又题墨梅》:轻梅拂拂有余清,笔下翻成月下横。昨夜小屏幽梦断,恍如烟雨瘴江城。

  【张南轩集】

  眼明三伏见此画,便觉冰霜抵岁寒。唤起生香来不断,故应不作墨花看。日暮横斜又一枝,水边记我独吟时,不妨更作江南雨,并写青青叶下垂。

  【北涧禅师诗集】

  描邈檀栾黪素元,万红千紫失根源。太玄自古人嫌白,白尽何妨反太玄。楚楚仙裳澹染缁,耐寒宜瘦不宜肥。莫言无子调商鼎,卿相当年有黑衣。省力寻春愈出奇,规蓬图上看新诗。杀风景问春知否,两手风霜一样龟。莫恨丹青废画工,不须求异只须同。玉容不及寒鸦色,故托缁尘异汉宫。《宋兄安卿墨梅》:清婉浑非铁石姿,故家别调合传衣。华风不疗春痕瘦,可是工夫不造微。《定平怀墨梅》:南昌梅少府,人道是梅仙。不疗疏枝瘦,安知瑰色妍。春归天上去,真自镜中传。同出吟机杼,无声亦自贤。

  【张湖南集】

  《庐陵李英才自制墨与梅花写真艮斋诚斋又许其能诗十月七日携画见访且索拙语因成古风以赠》:我家种梅三百树,恼人不特香如雾。阶前花影二更来,月光到处纵横住。几回欲画嗟未曾,李君能事乃尔能。素绡窃我当时景,更引夜月花边升。濡毫晕水压凡墨,扫烟自就千枝灯。客衣缁尽不复恨,但喜占艺清如冰。英才之言云尔圭玄漆响用不尽,博金价定无亏增。又闻觅句颇清熟,社中宗匠交口称。云台万事无心计,只学希夷多爱睡。醒时非画亦非诗,恣向虚空写干偈。君舡再过中未。乌丸并望新篇寄。醉来染试陋溪藤,满壁蛟龙风卷地。

  【许纶涉斋集】

  《明日欲对,通夕不成寐。枕上赋墨梅诗,还契师宿逋》:师住一庵几何年,山深更过灵隐前。遗我江南几张纸,中有寒枝真契禅。胸中扫除烟火食,笔端洗涤苍苔痕。立雪家风真第一,欲我着句今忘言。苍颜幸没黄尘里。清梦忽堕孤山涯,处士桥边卷蓬相,痴儿莫讶得香迟。昔看汉头印明月,今观海底拾玄珠。自从迦叶天机浅,不但花无笔亦无。春风不逐花光老,心印自传圜契师。师能写出梦中梦,我却吟成诗外诗。

  【吴仲孚诗】

  《掀蓬梅》:断桥月老水弥茫,谁托舟扉夜望长。零雪正埋和靖骨,淡烟微见寿阳妆。一时韵巧传清思,几度凝愁忆暗香。举世可无题品手,擅场到底属何郎。

  【杨诚斋集】

  《跋京仲远所藏杨补之红绫上所作着色掀蓬梅》:朔云暗天垂到地,朔风裂山吹脱耳。长江万顷一艇子,一夜雪寒不成睡。诗翁晓起鬓蓬松,缩颈微掀黄篾蓬。夜来急雪已晴了,东方一抹轻霞红。江梅的砾开独树,蓬间截入梅尺许。老干新枝紫复青,花白玉须黄金。满身满面都是雪,梅雪却与霞争明。不知诗翁何处得霜锯,和雪和梅斫将去。恐是并州快剪刀。不然吴刚修月斧。下无根干上无梢,一眼横陈梅半腰。东省拈出寒萧萧,至今花头雪未消。《董主簿正道壁间作水墨老梅一枝,宿鹊缩合半眼栖焉》:斜枝饱风雪,疏花淡冰玉。一鹊忍清寒,居然伴幽独。《醉后捻梅花近壁,以灯照之。宛然如墨梅》:老子年来画入神,凿空幻出墨梅春。壁为玉板灯为笔,整整斜斜样样新。《乡士李英才得老潘墨法,善作墨梅,复喜作诗,艮斋目以三奇,赠之七字,予复同赋云》:吾乡李君磊嵬胸,夜持云梯倚秋空。月中夺得修月斧,斫倒南山千岁松。束归丹灶和玉桂,燧出绿雾霏鸾龙。捣成玄圭与苍壁,洒作横枝岁寒色。庾岭霜林和靖园,掇入生绡供戏剧。幻松作壁壁作梅,豪气勃郁尚不开。琼艘满酹梅雪下,吐出西湖有声画。《七月二十三日题李亨之墨梅》:夏热秋逾甚,寒梅暑亦开。无尘管城子,幻出雪枝来。

  【草堂集】

  《陆德原和题新安画梅花韵》:东风一夜渡江新,开遍梅花照眼匀。何逊从来有才思,题诗不负广陵春。

  【韩涧泉集】

  《自吴中持陈绍之墨梅归置屋壁》:西湖貌得一枝来,长夏风轩尽日开。老眼暗中时摸索,便知玉雪不能猜。《又题墨梅》:只在山林不见花,谁将水墨试横斜。与君一笑霜风里,从此留诗到酒家。《杨补之梅花小轴》:腊前到处见梅蕊,影落寒窗只自知。尔重西江三昧手,玉溪西隐看横披。

  【蔡九峰集】

  《马司户惠所作墨梅并示佳作。因次韵》:谁把霜毫归庾岭,王孙去后久寥寥。长时月夜横疏影,镇日春风上素绡。可笑儿童寻剪摘,如知蜂蝶亦邀招。人心造物无穷巧,顷刻功成永不摇。

  【沈继祖栀林集】

  《俞舜俞作墨梅八轴,皆取古人诗句,请余赋之》:天生万物俱森罗,诗人于梅诗独多。不言成蹊桃与李,何敢当此不类歌。由来画中有新诗,俞君造次以笔追。浑然莫知诗画异,手与心犹不自知。红杏花开惊羯鼓,虞美草认歌声舞。笔能招此玉梅梦,花非解语如欲语。我生身世两茫茫,倒与此花交分长。书窗有月前弄影,山驿无风远有香。溪流落英送我别,谁念孤芳增皎洁。此时我有万斛愁,吹断参差山石裂。吴霜忽点双鬓华,故人各在天一涯。南望一枝书断绝,临风不复三叹嗟。天花何曾着禅定,百忧炼心澄古井。世有铁心石肠人,举似我诗应首肯。

  【项安世悔藁后编】

  《题屏风墨梅二绝》:一段西山雪,中含太古梅。无香亦无色,免被百花猜。天上和羹事,巢由不忍闻。疏花将瘦影,闲卧一溪云。《二十七日衡阳县义宰以奚奴墨梅侑客太初字冲远》:铁石心肠宋广平,赋含脂粉太多情。固应却有柔荑手,淡拂横枝彻骨清。

  【张拙轩初藁集】

  《题禅乡院壁间墨梅》:昔年曾作梅花梦,梦回衣上寒香重。矮窗偶见一枝开,早是江南春意动。凡花不似梅之清,精神骨相由天成。屡从画手细传本,但知刻画非写生。官塘荒寺门斜掩,岁久廊欹雨点。不须晴雪明千堆,胜喜墨痕留数点。

  【方秋崖集】

  《书赵相公梅卷》:一梢两梢晓汉月,三花五花暮江雪。春风到手眼生寒,烟水封深有茅。《用郑少傅韵题赵参政梅卷》:雪谷冰崖枯槁士,上锉无烟寒堕指。朝饥郁屈鸣不平,乌玉磨云翻砚水。花光若朽补之穷,吐作冷花春几几。相公折神兵,肯与此辈争诗名。横梢墨偶然尔,别有妙处贤长城。单于吹叶远关塞,张我大汉之天声。老生经济知无术,尔雅虫鱼宁阁笔。岩廊有此磊落人,安事儒士呕心出。吾文不在双仆骚,尔曹政可衙官屈。所怀浩荡同元工,宁比八九吞云梦。铭常勒鼎勋业在,未可枯木窥坡翁。谨勿闲挥补天手,且挈一世春风中。军书夜下飞如射,彼蠢者胡犹梗化。梅花岭外有传闻,老我毛寒足惊咤。神枢净洗甲兵腥,瘴月蛮烟亦堪画。《书惟扬张君梅卷》:平生何逊扬州梦,到得扬州月自寒。谁遣雪蓬春半树,诗情便作故人看。月明临得霜桥影,只恁横斜自一奇。唤起江南归梦远。竹村烟水有茅茨。

  【蔡戡定斋集】

  《端约遗墨梅以诗谢之》:先生出语已惊人,戏作梅花又逼真。眼底江山诗有助,胸中丘壑画精神。清香素质恼诗情,更倩挥毫为写真。共挽东风拚一醉,不须摹傲费精神。《题墨梅》:谁作横枝太逼真,枝头的砾眼俱明。也知笔力窥天巧,无奈清香画不成。

  【刘后村集】

  《信庵丞相为余作墨梅二轴。诗以小诗》。天畀村翁一段奇,发函虹气贯茅茨。肯移金鼎调元手,为作玉龙檠雪枝。绝艳从教百花妒,秘藏莫遣六丁知。信庵丞相亲分付,麾出花光与补之。《再题信庵墨梅》:信庵墨戏古无之,元气淋漓尔许奇。特与此翁挥匹楮,不为彼相作横枝。山相秘藏扫雪辋川画,曾序调美沂国诗。余尝序公诗以此濡毫。九十老农尤宝惜,时时开卷拂蛛丝。

  【洪平斋集】

  《和黄几叔墨梅二绝》:月暗云迷竹外枝,寒香未动便能奇。面如坡老南归后。骨似温公独乐时。六月夜窗留取看,霜风萧飒堕林端。问渠底事青青晚,耻上寻常桃李盘。

  【刘宰漫塘集】

  《题刘文简所藏墨梅卷》:烟雨和成宛擅场,新来翻着雪衣裳。以吾不可学渠可,善学杨君只此郎。杨补之甥汤君所画。自谓得补之白墨相形法,此卷乃为倒晕素质以反之。

  【王鲁斋甲寅藁】

  《题墨梅七首》:岁寒无与偶,独抱幽贞长。笔下孤梢瘦,冰花纸上香。笔头开造化,花外越精神。偃蹇龙表,新梢最可人。冰蕤开雪颖,墨妙发孤香。不袭逃禅印,枝头有异光。穷冬天地闭,万物正凋残。玉立清梢表。天然独耐寒。胸中含静操,笔下走寒梢。一见孤山客,清香尽拆苞。素质天然静,清芬绕鼻根。更于翘楚上,一笔起冰魂。一枝横出晓,霜外数花开。谁识生绡上,清香静处来。

  《和诸庵花光十梅颂》:一笔划断寒崖,疏蕊数枝低亚。不待雪压霜摧,已自全体放下。孤山树槁神枯,一段底死工夫。脉脉不知机转,忽然觜眼皆。空里翻身透出,风前玉立精神。百草头边未觉,还他独占光春。不问东风来未,冷冰冰中得意。谁于笔外相知,更有无味之味。接得少林枝叶,满腰风雪馨香。一自飘零庾岭,花光也解流芳。江头千树纷纷,纸上不堪狼藉。翻思洞口风流,忽见半梢横出。孤标向背从地,枝头各自精彩。堂堂妙用纵横,谁识笔根所在。大化元无拣择,墨光随手高低。但得岁寒风度,自然处处皆宜。几度落花流水,何待空枝方省。要须投笔虚空,幻习与之俱尽。推出突栾本相,雨肥叶底清黄。熟后何曾酸涩,舌根自不寻常。《题画梅》:枝头寂寞若为情,唤起毛锥为写神。月下风前长玉立,娟娟一纸四时春。《题花光梅十首》:着脚孤高太出奇,凭空斜落两三枝。大风动地吹崖裂,正是冰姿蕴藉时。《一曰县崖放下》:深山大泽老龙僵,不染樵人斧上霜。月魄存存枯槁里,忽然枝上弄精光。《二曰绝后再》:见说前村破雪开,我来雪影浸苍苔。平生不识春风面,却道春从花底来。《三曰平地回春》:一丘一壑似夷齐,劲雪繁霜特立时。瘦影横斜清峭峭,世间几个赴心期。《四曰淡中有味》:裁冰镂雪几多工,次第开时个个同。夜半传香来庾岭,至今拈起作家风。《五曰叶联芳》:踏雪寻香几度吟,吟诗那得似花人。水村云壑抽身出,月挂疏篱别有春。《六日一枝横出》:枝南枝北出天然,雪艳烟痕若可怜。冷面峥嵘无向背,何尝有意向人妍。《七曰偏正自在》:亚水凌空任短长,枝枝风度要平章。一樽月下吞花影,剔在须头点点香。《八曰高下随宜》:孤标不肯结春绿,细雨黄昏腊正残。望断落花流水远,枝枝点点是微酸。《九曰幻花减尽》:青青叶底未堪尝,已作商家鼎鼐香。四月江南烟雨阔,安心且待那时黄。《十曰实相圆常》:《和遁泽韵取临江叔父墨梅》:我翁久驾白云归,谁宝冰绡一旧枝。疏影暗香浮戏墨,光风霁月惠仙姿。只疑和靖旧争长,纵是逃禅甘伏雌。寄语古樵毋睥睨,青檀归我不应迟。《和仰庵池上梅韵》:窗外梅兄不可无,山人一见两眉舒。江头千树应难得,池上数根宜有余。蟾魄浮香无定相,虬枝压水可常居。只愁疏影翻多事,一片清光不得虚。

  【家铉翁则堂集】

  《墨梅》:非香之香,非色之色。伴我孤吟,风清月白。冰崖孤芳,雪林早春。伴我读《易》,见天地心。

  【何太虚知非堂集】

  江北江南春又动,腊前腊后梅仍花。三点五点雪孕魄,一梢两梢铁擘槎。枯根健迸石色润,半身倒偃溪流斜。逃禅老人招不得,树冗探环今是邪?

  【华镇云溪居士集】

  《南岩僧仲仁墨画梅花》:世人画梅赋丹粉,山僧画梅匀水墨。浅笼深染起高低,烟胶翻在瑶华色。寒枝鳞皴节目老,似战高风声淅沥。三苞两朵笔不烦,全开半函如向日。疏点粉黄危欲动,纵扫香须轻有力。不待孤根暖气回,分明写出春消息,大空声色本无有,宫徵青黄随世识。达人玄览彻根源,耳观目听纵横得。禅家会见此中意,戏弄柔毫移白黑。佳句殷勤致两番,深情邂逅高双壁。不愁开谢逐东风,全胜当年陇头驿。

  【陈郁诗】

  《题梅花便面》:白团横写向南枝,冷蕊寒梢手自持。绝似晓空凉影里,月明中有桂花时。《题林可山为倪龙辅所作梅村图后》:当年一句月黄昏,香到梅边七世孙。应爱君诗似和靖,为君依样画西村。

  【张紫微先生集】

  墨梅四首生增丹粉累幽姿,故着轻煤写瘦枝,还似故园江上影,半笼烟月在疏篱。南枝昨夜雪初干,瘦质临风乱蕊繁。忆向溪桥曾驻马,却疑浑是雾中看。化工着意作幽花,疑是来从阿母家。寂寞沙村烟雨里,如看竹外一枝斜。山边幽路水边村,曾被疏花断客魂。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题鲜于蹈夫墨梅二绝句》:黄帘绿幕护轻寒,犹忆当年叩画栏。红烛泪残人语寂,玉人曾隔绮窗看。不御铅华著素衣,玉奴风调似清姿。何郎不作凌风句。幻出江南烟雨时。

  【李俊民鹤鸣集】

  《雪庵二梅图》:老树风光百不堪,画图仿佛见江南。为君试草花间赋,未必心肠似雪庵。《雪庵题钱过庭梅花图》:已把神传画谱,又看格在诗评。月落难寻清梦。云空乃见高情。

  【吴则礼北湖居士集】

  《仁老画梅》:疏影只横斜,羁臣真耋耄。观渠小开落,得此大梦觉。玄牝要饱知,六出端不死。妙高一瓣香,付与毛锥子。《题刘常梅》:生憎长红宛浅白,只有疏影连暗香。凭君且置风月事,一笑姑为时世妆。

  【姜特立诗】

  《赋潜庵墨梅》:季伦珊瑚光夺目,元载胡椒高柱屋。潜庵纸上一枝梅,富比王候夸不足。此花清绝更无伦,和粉磨丹吾所嗔。向来华光最入神,幻出西湖烟雨春。《李仲永墨梅》:写竹如草书,患俗不患清。画梅如相马,以骨不以形。墨君曩有文夫子,蝉腹蛇跗具生意,当时一派属苏公,雨叶风姿略相似。花光道人执天机,信手扫出孤山姿。陈玄幻却西子面,此妙俗士那能知。近时赏爱杨补之,补之妩媚不足奇,李生于梅却有得,高处自与前人敌。倒晕疏花出古心,暝云暗谷藏春色,我一见之三叹息,意足不暇形模索。君若欲求之点画,胡不去看江头千树白。

  【王炎双溪类藁】

  《墨梅》:酷似西湖处士诗,虽无半树有横枝。天寒地冷清癯甚,故着缁衣护玉肌。

  【任希夷斯庵集】

  《题蓝道人画梅诗轴》:湖海知君岁月多。欲寻笙鹤问烟萝。相逢一笑江南陌,听彻丝桐听踏歌。我家樵水东边住,手种寒梢一万栽。客路千年清梦断,谁将疏影巷中来。

  【林季仲竹轩杂著】

  一枝炯炯照人寒。绝似溪桥立马看,只恐春风解相怨。漏他消息入毫端。

  【宛陵群英集】

  《汪珍墨梅》:三更四更霜压屋,一枝两枝风折竹。江南岁晚客未归,梦入溪烟小横幅。

  【韩元吉南涧集】

  西北佳人绝代姿,倾城倾国未为奇。自然冰雪生颜色,不用人间朱粉施。影落寒塘月照时,梦为蝴蝶绕高枝。画工欲画无穷意,不道幽人圣得知。《郑仲南五梅图》:江南酒美樽不空,十年醉倒梅花中。经行所见略可谱,一一秀骨含仙风。不将铅华污真色,亦有醉脸匀春红。重英千叶两何好,玉立但喜肌微丰。红绡金缕变新样,品异独许天香同。花开到处即吾圃,水寒月淡烟空。醉来踏雪更起舞,长歌目送南飞鸿。自从春归厌寂寞。坐觉桃李难为容。忽惊横轴入吾手,世上犹有丹青工。扶疏清影卧空碧,一笑似喜曾相逢。君家亭馆安用此,此物自惜添诗穷。诗成妙手傥不惜,画我曳杖穿芳丛。

  【詹敦仁清隐集】

  《介庵赠古墨梅,酬以一篇》:开屏展素看梅花,淡蕊疏枝蓦蓦斜。墨散余香点酥萼,月留残影照窗纱。

  【曾丰樽斋集】

  《题杨补之梅》:风流青帝欲回春,先遣玉妃清路尘。过眼被渠偷笔写。虽忙犹得九分真。竹篱茅舍养吾清,正恐人间识姓名。毛颖传神偶相似,争先快睹辄倾城。《曾德礼墨梅,竹,篆,棣皆精,岁在己未,示以墨梅。酬价固非所吝,会即赴官岭表,度难自随,还以授之,副之古风》:北枝顽顿如不仁,南枝警敏如有神。方当群有急归宿,忽自太无偷发春。画画清修枝拔萃,点点精明花引类。幻尽岁寒姿者天,吾宗所幻天相似。溪边照水周逸民,帘下横窗晋诗人。胸次还余墨外墨,笔端更写真中真。把南全报犹轻议,举赵璧归非厌嗜。只今随牒广之南,彼大庾山吾画笥。

  【高吉懒真诗藁】

  识破宫妆色是空,香魂分付与东风。黑云泼眼催诗急,着我江头春暗中。

  【张元干归来集】

  《龙眠墨梅》:江南一枝春,岁久暗香灭。怪得深夜寒,荒村映残雪。《题忠上人墨梅》:寒梢的点昏鸦,雪后风前皎月华。结习未除羞老眼,更看淡墨幻空花。

  【赵蕃淳熙藁】

  《题杨补之梅》:翠条横侵鹤膝枝,江南篱落雪残时。杨郎笔下烟岚集,留作晴窗觅句资。

  【李彭日涉园集】

  《晖上人画梅乞诗》:微风正尔送荷气,忽见恐梅冰霰姿。元是道人三昧力,明窗漱墨发南枝。

  《昌书记画梅》:花柳春风纷衍,禅窗晚放横枝。虢国生憎粉黛,晓妆淡挪蛾眉。

  【熊冕山瞿梧集】

  《答王山仲作墨梅来访韵》:客从罗浮来,遗我一枝琼。仙风溢毫楮,夭矫冰雪清。感怀畴昔夜,醉饮月中英。青衣歌未竟,斗转参已横。俯仰今成古,散聚若为情。几回疏影里,呼鹤引长鸣。无人能悟此,空逐晓云行。因子重欷,聊以写吾生。

  【陈耆卿窗集】

  《题汤正仲墨梅》:间庵笔底回三春,平生爱为梅写真。只今龙钟仅八十,双瞳挟电摇青。芒鞋辙迹半天下,学语儿童诵君画。孤根踞铁几经年,转作平梢月倒挂。我家风雨送蜗牛,败壁淋浪秋复秋。试携织练觅天巧,门外观者何其稠。真花着雪纵如斗,为君描摸应添瘦。朝开暮落把不留,岂若墨本南山寿。临风一脔知味长,何当烂漫挥满床。孤山老人醉中见,便欲信手赋暗香。

  【周紫芝太仓秭米集】

  《题徐季功画墨梅》:一首六言:夜色无人能画,徐郎挽上寒枝。仿佛孤山尽处,黄昏月到花时。《张元明为道卿画竹间梅》:我作东窗竹外开,断魂香自雪边来。细寻水墨图中意,似对檀栾坞里梅。笔下悬知有冰玉,胸中元自少风埃。可怜能事王摩诘,解遣春从一笑回。《次韵徐伯远题钱少愚画孤山月梅图》:钱郎名与大年齐,貌得孤山一段奇。月色昏昏人寂寂,梅花淡淡水漪漪。戏将三昧传神手,东坡有“赵昌花传神”之语。催动千林破腊枝。不用摩挲窥妙墨,暗香疏影在新诗。

  【李曾伯可斋集】

  《题推蓬梅轴》:玉奴梳洗罢,半面露新妆。江岸数枝影,蓬窗一罅香。横披含晓色,卧对压春芳。庾岭几多力,剡溪方寸长。萧然临水月,即之贯冰霜。老出墨池手,清入诗人肠。孤梢亚篱落,全树嗤玉堂。故旧解后见,隽永约略尝。熏羞篆鼎供,醉梦纸帐傍。赖君润色工,着我怀袖藏。太繁厌易启,所取廉母伤。谁为语逋逊,持此同相羊。又题片玉漏春色,恍逢江路傍。中山费巧思,寿阳矜轻妆。精神盈一握,标格压众芳。仿佛水边影,有无风前香。卷舒适人意。推敲挠予肠。形状仆草玄,谱系根花光。勿谓数枝隘,中寓千丈强。晏不满几尺,焉用张堂堂。桃李空满园,愧死安敢当。大羹少为贵,鼎鼐滋味长。只愁楮君弱,蠹鱼食春阳。慎勿示肉眼,收付奚奴囊。

  【王与钧蓝缕集】

  《经筵彻章御赐诗卷》:一种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应缘近水花先发,疑是经春雪未消。

  【声画集】

  《僧善权送墨梅与王性之二首》:道人笔下有春色,写出江南雪压枝。千里持来烦驿使,暗香不减陇头时。眼底春光回陇首,雪中疏影落平湖。政须送与王摩诘,对着辋川烟雨图。《仁老湖上墨梅》:会稽有佳客,迈轴媚考。轩裳不能荣,老褐围岁寒。婆娑弄泉月,松风寄丝弹。若人天机深,万象回笔端。湖山入道眼,岛树萦微澜。幻出陇首春,疏枝缀冰纨。初疑暗香度,似有危露。纵观烟雨姿,已觉齿颊酸。乃知淡墨妙,不受腥粉残。为君秉孤芳,长年配崇兰。《张子文次韵何文缜墨梅二绝》:偃蹇江头卧夕烟,懒将玉雪斗春妍。心期老氏能知白,兴寄杨维独守玄。仙衣云样拂轻缁,林下神情特地宜,妒妇津头风恐急,坏妆聊淡变冰姿。《墨梅三绝》:笔端唤醒玉梅魂,满袖春风不见痕。未许卷帘新月上,却教烟雨恼黄昏。忆昨江湖倒载归,暗香夹路雨霏微。谁人貌得春风景,远看如烟近却非。逸少池边发兴新,管城别作一家春。临风玉笛无人会,鬓发空归想太真。《僧慧洪书花光墨梅》:一枝已清妍,交枝更媚妩。见之已愁绝,那复隔烟雨。钱塘千顷春,想见西津渡。他日到南屏,莫忘孤山路。《妙高梅花》:戏折寒梅画里传,便知香爨搅佳眠。爱君花不逡巡有,乾笑春风入暮年。《妙高老人卧病遣侍者以墨梅相迓》:万丝才歇转轻雷,无数晴峰笑靥开。大士已闻方卧疾,小空端遣出山来。宝坊世路知无隔,俗驾山灵故勒回。多谢多情似春色,十分浑在一枝梅。《光上人送墨梅来求诗还乡》:南岳有云留不住,东归结伴过湘湄,解将疏影横斜句,来换垂珠的诗。癯甚鸢肩寒入画,清于鹤骨老难医。遥知入岭风烟暮,正及追胥馈岁时。《墨梅寄花光仁老》:雪里梅开何草草,欲问清香无处讨。回看水际竹篱间,寂寞闲愁洗妆早。东坡戏作有声画,竹外一枝斜更好。但恐金须容易堕,额黄虽妙难常保。笑笑先生独爱竹,雪璧风梢麝煤扫。应谓冰姿不可传。醉里相忘亦颠倒。惭愧高人笔下春,解使孤芳长不老。从来病眼怯黄昏,隔雾相看更相恼。《王承可墨梅》:前身姑射冰相似,今代潘妃王不如。坐对真成在江国,淡烟微雨暗扶疏。可是伤春故癯瘦,未应无意作娉婷。不须更向岭头觅,只此松煤尽典刑。《僧壁师》:花光墨三昧,幻出小梅枝。烟重月华薄,冰蕤暗弄姿。《闻人武子》:陇首人归信息稀,愁看冰楮破寒枝。瑶姬驻立缘何事,直到霜飞月堕时。《僧祖可求初老墨梅》:手开玉玺心希有,乃得横烟冰雪枝。枯木堂中安用许,适堪病眼发新诗。《墨梅》:不向江南冰雪底,乃于毫末发春妍。一枝无语淡相对。疑在竹桥烟雨边。《曹元象客有遗予画梅花者,淡墨晕成,因命之曰梅影》:惜昔神游姑射山,梦中栩栩片时还。冰肤不许寻常见,故隐轻云薄雾间。《僧士安上座所画墨梅一首》:道人色心浮,了见造物根。笔端开此花,胸中有丘园。清香疑暗夜,疏枝卧黄昏。撞钟西湖寺,见月罗浮村。老眼隔烟雾,一笑作篱藩。《陈子高画梅花三首》:溪路横湖半山雪,暗淡寒梅一枝月。醉眸无处认冰姿,两袖香风更愁绝。长恨飘零随楚云,梦中犹记好精神。忽逢冷艳冰绡上,叹息侯家占好春。误人吹裂柯亭笛,岂有残英落歌席。始信寿阳人写真,不知江南旧消息。

  【楼攻女鬼先生集】

  《题赵远墨梅》:窗前惊见一枝斜,照眼英英十数花。千载简斋仙去后,何人更著好诗夸。

  【陈起芸居诗集】

  《梅谷毛应麟画梅》:生平只为爱梅看,故喜春风上笔端。短轴携来新茧密,横枝化作老龙蟠。瘦于影落蟾波夜,清似香飘雪岭寒。拟贴曲屏圆好梦,苦吟依旧错凭栏。《奉酬竹溪陈史君新诗墨梅之》:千里双鱼贲草堂,中藏环异夜腾光。兴因东阁增怀想,影落前营不寄香。四韵休夸毛颖伎,几回曾误寿阳妆。感公意过兼金馈,惭乏琼琚展报囊。

  【韦桂诗】

  《水墨梅》:香销南国云愁地,影落西湖月暗天。回首玉堂春梦香,一池墨雨起龙眠。

  【中州集】

  《李题秘书张监墨梅图》:眼中只有梅千树,不挂世间蜂蝶花。十载江南春梦断,至今清影在君家。《李晏题嗅梅图》:胧胧霁色冷黄昏,缺月疏篱水外村。人在天涯花在手,一枝香雪寄销魂。《杨邦基题墨梅》:粉蝶如知合断魂。啼妆先自怨黄昏。花光笔底春风老,寂寞岭南烟雨痕。

  【吕诚草堂集】

  《和靖看梅图》:西泠桥下林家墓,犹有旧时无数花。孤云何处双飞鹤,落日交青满白沙。

  【林表民玉溪吟草】

  《题徐无竞所藏花光仁老墨梅》:江路冥迷飞霰密,道人定起幽情逸。忽邀龙子幻新妆,粉淡香乾春一笔。寒梢瘦著苔衣昏,瑰色空留梦里身。几回月堕交流晓,霜发相看不知老。

  【慕容彦逢文堂集】

  《和衡侄题孙德明墨梅》:霜风栗烈砭人肌,又是江南梅发时。写影寻真未端的,此心隐处是南枝。

  【陆象山集】

  《赠画梅王文显》:子作寒梢已逼真,不须向上更称神。由来绝艺知音少,只恐今人过古人。

  【草堂集】

  《张渥题王冕梅》:照水疏花冰有晕,横窗瘦影玉无痕。孤山月冷黄昏后,拄杖曾敲处士门。

  【瀛州集】

  《子新令郎作墨梅有奇趣》:水边疏影自横斜,曾被诗人模写来。为爱郎君知笔意,胸中应是有诗材。从来淡墨胜铅华,光补而来三两家。妙处不通言语说,似花还复似非花。《观月秋作梅》:归路漫漫正深,无人为寄一枝春。阳关邂逅江南客,写得孤山面目真。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八百十三

卷之二千八百十三

  八灰梅

  【宋华彦清黄杨集】

  《恢上人墨梅》:冰姿玉质本天真,幻化移来物外春。可是道人嫌太洁,从教素服染缁尘。

  【草堂集】

  《熊梦祥题王冕画梅花》:水影晴光为写神,当时已是失天真。一从残角吹新曲,几向寒觅故人。缟袂归来犹有月,佩环飞去更无尘。莫言醉魄空离落,信把和羹属大臣。紫禁春雪未消,年年香冷只飘摇。许身入画酬清赏,不嫁东风过小桥。

  【施枢芸隐劝游藁】

  《赓庾使和毛君玉送墨梅韵》:东风吹上岁寒枝,笔下工夫颇涉奇。此操直应同晚节,有香亦合伴冰姿。淡于浅水笼蟾夜,清似疏篱压雪时。春在小窗横幅里,调羹深意许谁知。

  【胡仲弓苇航漫游藁】

  《题高伯寿墨梅》:才见梅花喜溢眉,无声诗索有声诗。自从即墨移来种,莫辩南枝与北枝。生来洁白本无瑕,剪雪裁冰擅一家。堪叹俗流刚点,故将水墨写梅花。

  【董杞听松吟藁】

  略约低横露浅滩,瘦筇独立月华残。一枝拂掠浑如旧,思入清江烟冰寒。

  【大雅集】

  《冯以默题墨梅》:一枝竹外梦春酣,零落绡裳舞翠岚。天淡水平山月小,有人吹笛过江南。

  【李石方舟集】

  《永兄作灵照女墨梅两纸殊佳,仍书二绝其上,以为饷,次韵谢之》:荒畦草棘暗霜秋,菜饱无期那不愁。老去携篮问灵照,此间熟处要经由。不干老眼眩生花,自是诗人醉墨斜。从此绛州烟水窟,竹篱茅舍子真家。

  【叶景文顺适堂吟藁】

  《可山写梅》:放出东风手段,写成江路枝梢。君复无声句法,要与广平解嘲。《林可山荐毛监场写梅》:汉庭延寿丹青名,解使蛾眉休甲兵。之子懒作乃翁画,直向梅花苦用情。笔端不复污脂粉,临成天地无边清。更将此意与君复,岁寒应与孤山盟。

  【吴莱渊颖集】

  《题画墨梅》:北风吹倒人,古木化为铁。一花天下春,万里江南雪。

  【国朝非空上人诗】

  南北高峰雪未开,吴儿却棹酒船来。西湖月照六桥水,十里寒香都是梅。

  【储泳华谷诗藁】

  《题梅坞画推蓬梅》:冰魂销不尽,招得上南枝。依约横斜影,纱窗月上时。

  【草堂集】

  《郑东题徽庙马麟梅》:龙楼凤阁美人歌,赏尽琼花碧玉柯。驿使去时休浪折,江南春色已无多。

  【谢无逸溪塘集】

  朝见一枝吐,暮吟疏影寒。亭亭不解语,助我青毫端。毫端直似林逋鬼,千年万年作知己。孤山忆有咏残枝,洗尽铅华对寒水。

  【马虚中霞外集】

  疏葩结冷光,素质凝古色。濡毫谁氏子,巧夺真宰刀。展卷如有诉,老兔向天泣。仿佛月沉时,影落参旗直。夜久书灯青,鸿飞楚天黑。寒香忽破鼻,幽意不可得。悠悠感物理,对此成太息。我欲将赠远,真幻两莫识。长笑临春风,春风浩无极。

  【南游寓兴】

  《墨梅四首》:山边篱落水边村,楚楚孤标迥出群。历尽风霜清不减,尽将春意报东君。月中清影雪中香,老树槎牙近野塘。为报诗人高著眼,调羹滋味在岩廊。无边风雪冻关河,不减当年铁石柯。疏影满窗香满屋,玉堂清梦近来多。东阁西湖春意多,香凝玉砌影沉波。而今见画风霜里,尤爱昂藏铁石柯。

  【宋名贤诗】

  须知造化元无物,刚被花光强造端。认得色空都是幻,南枝非暖北枝寒。

  【抄录杂诗】

  《走笔题姑苏人梅花卷》:阖闾城中十万家,我昨到城初日斜。欲向城头吹玉笛,不知墙外有梅花。

  【广信府永平志】

  《县斋观林德亮墨梅》:胸次毫端绝点尘,书师终不似诗人。知君和靖先生后,写得梅花分外真。色香本幻还生幻,水墨为梅真是梅。挂向小窗禅榻畔,引他胡蝶梦中来。生平几度醉花前,只怕飞英落酒边。今次相逢不须寿,铅华已书得长年。岭头饱历雪霜清,今日移居入管城。须信凌烟新绘像,向来白面旧书生。忆昔承恩入帝宫,晓妆几听寿阳钟。无钱乞与毛延寿,玉腻翻成黑瘦容。花光卿月未为奇,笔法真传杨补之。意足不求颜色似,自惭未及简斋诗。

  【李龚捻髭吟藁】

  一从笛里送孤妍,钅舌朴翁兴寄杨雄独守玄。张子文忆着江南旧行路,林启复可怜风味故依然。李绩半幅溪藤万里春,陈去非夜窗添起月精神。石懋眼看白璧埋黄壤,黄鲁直发空归想主真。张子文

  【中州集】

  《林少卿淡墨梅花二首》:妙人端毫太逼真,便分南岭一枝春。风天月夕闲舒卷,疑有清香暗袭人。不争光暖恋阳阿,腊雪春风奈尔何。一缕淡妆冰幅上,宛然疏影在清波。《刘仲尹墨梅》:瘦损昭阳镜里春,汉家公主奉乌孙。泪痕滴尽穹庐月,谁道神香解返魂。

  绝缨人醉烛花残,主意方浓未厌叹。十五琼儿梳洗薄,琵琶才许近帘弹。生憎施粉与施朱,换骨玄都亦自姝。疏影冷香题不到,梦惊烟雨暗西湖。赵郎爱香人不知,罗浮山下有佳期。春寒彻骨角声起,才记参横月堕时。君王凤驾九龙池,后辇传呼召雪儿。狼籍玉旨银烛暗,丁香小麝印宫眉。钟鼓沉沉度苑墙,玉绳初直殿东厢。荀妃早发鸡鸣埭,残月微分烛下妆。衡州何处问花光,抹月批风只欠香。安得江南断肠句,为题风雨啼妆。高髻长蛾满汉宫,君王图玉按春风。龙沙万里王家女,不着黄金买画工。古绢谁藏谢女真,天寒翠袖一招魂。江山嫁尽风流梦,雪满冰溪月挂村。妙尽工意不工俗,老子见画只寻香。未应涂抹相溪得,政自不为时世妆。

  【赵周臣滏水集】

  画师不作脂粉面,却恐傍人嫌我真。相逢莫道不相识,夏馥从来琢玉人。《中州元气刘昂》:论书如论人,形以意为主。欠香大痴绝,相马似禅语。君评此花枝,破的在何许。招魂湘水深,背面东风苦。《刘瞻墨梅》:雪里精神月底容,却交憔悴怨东风。龙沙万里王家客,不着千金买画工。

  【刘文贞公集】

  《跋宋先生花光墨梅》:一事造精微,万事不录录。因花人得名,由人花不俗。人今不见花,尚存,二百年来如转毂。栖迟零落不可求,到手甘心弃珠玉。昔时秘在高相家,今日深藏宋君屋。宋君远宗有广平,铁石心肠湖海腹。梅花一赋尽风流,表里冰肌包玉骨。先生不负广平心,粘卷求诗已盈轴。吏部文章谪仙词,雨霁明霞映孤鹜。诗人句里有西湖,堪惜一篇珠万斛。寥休衲子一闲人,无蒂白云不拘束。偶从杖屡到云中,一见先生知昔宿。先生相爱屡相招,写字吟诗指网目。别来卜宅在燕城,静掩衙门厌奔逐。寥休固谒见水姿,恍惚迷身入梅窟。江山屏幛艮其背,正面傍观只三幅。一树疏影横斜,一树暗香馥郁。雪寒不复到君家,一树春风同化育。风声岂得闻,月光那可掬,有风不凋落,无月亦清淑。看罢南枝与北枝,肯羡春兰与秋菊。江边渔父忌孤清,拨雪移来伴松竹。满城桃李不能春,回得春风宜退缩。海棠容冶弄红芳,欲嫁应辞相污辱。一向作栖薪,还有诗人歌朴。世间刀锯自不加,恰似幽人在盘谷。尝闻画如书,书画在圆健。又闻画如诗,诗句贵含蓄。一花头上无边春,玉润枝条如铁屈。羲献千年不复生,李杜一时同汨没。诗仙清气草圣魂,藏入柯山为谁出。想见花光下笔时,一寸灵明真造物。却嗟人巧夺天工,夜半谁知嗔蝵蝵。花光初不技其心,信手挥毫自神速。始将淡墨扫仪形。渐引长梢争突兀。吹风日久皮已破,窖雪年深节还秃。蕊攒三刺劲于须,花破孤英清胜族。潇然自有林下风,世路黄尘遣谁拂。功成端欲放春回,展托包含不寒促。定知神物有护持,十手纷纷莫伤触。光辉相映君子家,外见雍容内严肃。不知一日几摩抄,玉色鲜明若新沐。客来何双待?不假浮蚁绿。一炷清香一碗茶,挂壁无言淡相瞩。客去何所为?危坐展书读。市声寂寂夜寥寥,素态偏宜照红烛。东邻已富西邻贫,北里食藿南里肉。万事参差不可齐,天外浮云几飘忽。先生赖有子克家,问舍求田成小筑。元龙豪气不能平,百尺高楼已颠覆。旋栽杨柳买陂塘,深巷幽居在南陆。儿孙满眼田园成,世间更有何为福。先生有四子,二子学乃笃,字画俱有功。谦谦早自收。大郎悟得花光梅,欲使断魂来再绩。四郎学就苗君琴,要把绝弦传古曲。大郎纯厚四郎清,志道依仁渐精熟。当今天子选人才,老向云霄看鸿鹄。富贵可求不可求,且向茅斋从所欲。梅花影里琴声中,清乐漫漫贫亦足。《跋宋汉臣墨梅》:写成孤瘦雪霜姿,造化都由兔颖司。宋子一章诗外画,林君两句画中诗。恍疑雪里初开后,全胜溪边未发时。暗鼎喷香灯似月,小窗疏影看横枝。又:体尽江村雅淡情,映来纸上照人清。枝梢欲向风中动,根干元从笔下生。几族芳英雪妆点,一弯新月玉斜横。花光不死西湖见,也索惊嗟问姓名。

  【胡祗紫山集】

  《题杜君复家藏王黄华雪梅图》:玉堂仙人饱不食,倚风咳唾成珠壁。散花天女不敢前,琼室瑶阶众香国。却嫌太素苦清寒,试手春风开玉粒。欲书不书持醉笔,抹画水绡三万匹。月明蓬莱水有清浅,偃亚寒梢几千尺。玄冥退席惊奇特,挥斥水花蒙玉质。罗浮窗户愧庸俗,江妃篱落羞寒乞。赵昌徐熙尘土人,办与凡花逞颜色。仙人飞升今几秋,高气清香尚蒸湿。人间宝墨有如此,锦囊玉轴如珍惜。幽人不见林西湖,谁有新诗能破得。九原唤起花光僧,茗宛分香照浓碧,展卷相看洗尘臆。《梅图》:影落水绡万尺长,坡仙已为细论量。颜色已足意未足,十里西湖一树香。《题杨秘监画裴晋公探梅园》:晋公貌不逾中人,有唐轻重系一身。四朝顾命二十载,千疮万孔俱弥论。功成不有若无事,别业徜徉洛水滨。四夷致问民戴慕,祝公遐寿逾千春。一游一宴入传咏,到今陈迹犹如新。息轩尚友志不浅,思公怅不同朝绅。探梅故事作横幅,堂开绿野延佳宾。招之不来白少傅,归舟触碎波心云。美人清唱梅花曲,雪寒四座回春温。淮蔡诛夷太平后,此乐未足酬公勋。画园宜为十袭珍,望之威重不敢亲,俨俨元和社稷臣。

  【魏初青崖集】

  《宋氏家藏花光墨梅》:人说花光物外仙,文章豪客欲移船。春风留在三花树,要与东溪结后缘。东溪,总尹汉臣自号也。亦善于梅事,故云。

  【程雪楼诗集】

  《补之画梅》:开卷见横枝,逃禅不可期。忽思霜月夜,独坐小窗时。《题赵云趣梅图》:烛龙一步九徘徊,便恐昆明作灰。避热雪楼无去处,天留半树补之梅。

  【白君举寓齐集】

  《惊梅图》:一笛西风翠袖寒,断肠声里玉英残。彼图省识春娇面,还似罗浮梦里看。《赵提学示屏上梅诗约同赋》:东阁屏风上,南枝滴蜡黄。巡檐曾一笑,破墨到孤芳。自惜调羹品,羞为落额妆。诗人朝夕视,且莫恨无香。

  【吴征支言集】

  《瓶梅图》:姑射仙人冰雪姿,壶中表里莹无疵。合供天上琼楼供,不要人间俗子诗。《题逃禅翁画梅词后二首》:小园梅开能几时,只余豆粒缀青枝。禅翁寿得花如许,二首年来雪月姿。天与才情个样清,前身端是老梅精。妙词难作人间唱,梦里罗浮翠羽声。《题梅图》:姑射仙人识面来,偶然而有见却惊猜。谁家野月模糊影,绝忆前时雪里开。

  【蒲寿岁心泉学诗稿】

  《赠林愚庵墨梅》:色空已解花光意,香影难随逋老踪。此只芒端不著密,几回曾误壁间蜂。

  【吴礼部集】

  《赵子固画梅》:千树西湖浸碧漪,醉拈玉笛绕花吹。只今无限凄凉意,留得春风雪一枝。

  【王沂伊滨集】

  烟冷吴宫几断魂,飘零江北未知春。画园一见参差是,犹怕青腰玉女嗔。一声羌管月明天,零落徐妃白玉钿。惆怅香魂招不得,琼台十二锁寒烟。《花光墨梅》:玉笛声中作雪飞,含音人恨晓妆迟。冰纨依约春风面,莫问南枝与北枝。罗浮招得玉妃魂,兽倩花光为写真。准拟明年林下见,风姿还似卷中人。

  【姚牧庵诗集】

  《杨补之墨梅》:肖齐家藏

  古之贤达士,名托技以传。由来含毫人,不及缣褚年。锥求异世知,存一遗百年。伟也清富君,绿发金印悬。脱落贵介习,博雅嗜奇偏。钜唐邺侯架,宝晋沧江舡。墨梅取无咎,轴首珠犀填。使有透绢诗,讵让花光前。虚堂清风夕,敛襟泛炉烟。对此冰雪姿,若失炎燠然。令人起幽思,杖屦西湖泉。《赵信庵墨梅》:广平援笔赋梅时,铁石心肠吐媚辞。千载信庵湔此恨,却将铁石作梅枝。《杨补之墨梅》:枯井残枝三数花,似临清浅照横斜。草玄善学营丘笔,水墨齐行自一家。

  【牟献陵阳集】

  《题梅图一首》:寒梅在空谷,本身凌水霜。托根傲众木,开花陋群芳。遥风递清气,迥水涵孤光。美实初可口,采掇升岸廊。念尔如传说,和美初见尝。不须羡幽兰。深林自吹香。又《画梅》:清香袭人,无处可着。起视天宇,参横月落。老逋之诗,逃禅之笔。炯其玉雪,忽在我侧。《予方卧病税院,刘君以画梅坚索诗,口占遣之》:今年四野赤如赭,安有吟情到北花。何况病夫空百妄,只于真实认根芽。

  【贡泰父闽南集】

  《题朱生质夫所藏梅花图》:

  水晶帘珊瑚钩,万玉花间一镜秋。睡起潇湘寒凛烈,却疑飞雪在罗浮。

  又

  夜深琼女出寒江,分得南枝雨一窗。可是贞姿共清绝,神倦肌骨更无双。

  【仇远金渊集】

  《题赵信国墨梅后书宋广平赋》:

  广平铁石清便赋,信国水墨横斜枝。总是平生和鼎手,更凭谁写简斋诗。

  又

  素衣喜不污缁尘,贞女江头见似人。桃李门墙零落尽,江南犹有一枝春。又《题李益所藏和靖吟梅图》师谦:瓶插梅花一两枝,逋仙隐几自吟诗。北风酿作西湖雪,余一顾山童冻得痴。

  【王景初兰轩集】

  《题墨梅有感》:杖藜踏雪西湖路,为爱梅花几来去。暗香疏影月黄昏,更遣寒枝啼翠羽。十年一梦随东风,回首清游觅无处。忆梅欲寄断肠诗,每恨尘埃无好句。他年再与梅相遇,定拟花边结茅住。江南春色今如何,驿使不来空岁暮。花光老笔通三昧,剩挽阳和发天趣。风神良是昔容非,应为缁尘染衣素。兰轩幽客避繁华,终日闭门香一炷。瑶台仙子来何方,病目增明喜如故。相逢便可倒清樽,不须更草招魂赋。

  【贯酸斋集】

  春风落纸老横枝,玉屑敲寒有可思。小袖接花香暖指,晓檐吹动雪参差。月就天阶夜不转,漏声移影过窗纱。谁人共听黄昏角,说与阑西未落花。青绫梦断恨初动,檐下风生信与参。砧韵敲寒惊楚曲,有人飘泊在江南。角韵凄凄苦梦参,长吟云碧锁寒潭。而今清瘦无消息,人与梅花总在南。落索香魂玉欲花,月明无际水无涯。不应误入横斜子,收拾春痕补鬓芽。斯花本是园中物,勉强移根山上载。唯有香魂留不住,随风终日下山林。《题花光墨梅》:和露和烟送墨,半藓半蕊好枝。记得罗浮重见,隔窗山月来时。借问如何太瘦,岁晚花光写神。疑认黑衣宰相,白花元是山人。

  【董庶伐檀集】

  《题王南谷大夫自作墨梅诗送傅君时教授南归》:何逊扬州迹未陈,染衣不是洛城尘。豪端一线阳和力,中有江南万触香。

  【虞皋道园学古录】

  《题赵子固梅》:楚王宫室赋离骚,不及梅花不解嘲。留与周南旧公子,岁寒聊写两三梢。《题梦良梅》:诗翁白发对青春,看遍江边玉雪新。我是锦城城里客,开图更忆锦屏人。梦良墨妙,近做清江时出晴吴之繁,稍以充润其清苦,此卷乃又澹泊,相遭之极者也。把既久之,梦良自称锦屏山人,盖与予皆蜀人也。岁月相望虽久,宁无故乡之思,故为赋此。汀烟冉冉竹重重,老树疏花吹晓风。壮游燕苏今白发,忆踏江船如梦中。苑檐曝日归来晚,野外荒云谁是伴。一枝已见故人心,三尺未愁横幅短。《又题墨梅》:霜月清江一桌过,谁将长影照寒波。浮云日暮长安远,莫恙宫妆扫翠蛾。《毕公济掀篷梅》:摘叶拈花梦不分,谁能健步觅晴云。不须更待掀篷看,全体东风举似君。《画梅风雪老嫩四首》:繁花千树倚晴空,不比疏枝冷雪中。只为玉堂天最近,尽将才思付东风。老身如铁心如水,长与空山积雪期。待得红尘吹紫陌,群仙归去已金时。绰约肌肤迥出一作绝尘,摩挲铜狄是何人。已看天上千年雪,不作人间一日春。门户重重玉数枝,娟娟静好称家儿。旧时东阁多能赋,说与扬州何逊知。

  【曹伯启汉泉集】

  《题童童平章画梅卷》:画出孤山清绝景,谁其作者四王孙。何当更假和羹手,添就西南月一痕。《索李副使画梅》:酷爱孤根暖独回,吴缣光拭向谁开。小诗欲寄司花手,昨夜清香入梦来。

  【同恕矩庵集】

  《钱舜举画梅》:风月长怜限南北,玉梅不识梦中花。吴兴有笔开江路,也到西湖处士家。《徐承旨寄李斋梅花图》:江东渭北两诗仙,玉笑琼谈几隔年。不遣西湖风月使,相思谁为写。《梅图》余花颜色浅深间,月魄风魂摸索难。宣仲十年心独苦,西湖绝景要人看。

  【释大诉蒲室集】

  《墨梅为仲实赋》:林花瘦影月微茫,风袂参差玉佩。更觉微酸生齿颊,千林烟雨待青黄。

  【刘仁本亦玄集】

  《水墨梅花七首》:

  杖藜冰雪底,清兴与谁同。好约林和靖,来寻陆放翁。疏花三两点,老骨一枝斜。明月西湖上,清风处士家。一枝斜蘸水,淡月正黄昏。为问西湖上,谁招处士魂。西湖人放鹤,东阁客吟诗。冰雪生清兴,梅花只自知。阁历冰霜久,山颠共冰涯。东风吹画角,奈此老槎牙。铁干疏花淡,绿毛幺凤双。道人清梦断,明月下寒窗。冰霜和雪月,何处着枯槎。载得林和靖,题诗湖冰涯。

  《题梅花卷》:

  玉龙一曲动江城,万斛珠玑照眼明。罗浮道人清不寐,梅花枝上月三更。

  《题水墨折枝梅》:

  颔下神珠照眼明,老蛟蜕骨月华清。梦回铁石心肠事,还写梅花忆广平。

  《题画繁梅》:

  晴昊繁花开遍时,画工淡墨写离披。如何不会冰霜意,乱作南枝与北枝。

  《寄梅图》:

  万木凋零霜雪摧,孤芳昨夜领春回。驿头消息凭谁寄,须待绿毛幺凤来。

  《题红白梅花画》:谁探海底珊瑚树,斜倚玉龙披玉鳞。香影总沉寒水月,色身分受艳阳春。湖头放鹤林和靖,雪里烧丹梅子真。南国风光慨回首,红红白白竞精神。

  《题袁安道梅花卷》:

  采笔生春夺化工,东风不得寿阳宫。冰肌玉骨精神处,绝似袁郎卧雪中。

  【陆子方集】

  《题补之梅》:含章殿里雪中开,曾共君王索笑来。着在荒蹊枯竹畔,可知准敕号村梅。《王隐斋墨梅》:曾看月下挂疏影,更怜雪后折横枝。逋仙此诗真是画,王生非画却成诗。

  【王恽秋涧集】

  《题花光墨梅二绝》:满溪明月影扶疏,只枉缁尘点雪夫。展放画园还记得,孤山离落涨西湖。破墨能开雪里芳,道人花供老犹香。移船要近花光住,笑杀涪公有底忙。《墨梅偶赋》:梅花天质本红黄,玉洁水清彻骨香。近为世间贪墨客,硬随时世作新妆。

  《寿阳公主折梅图》:满庭梅影媚春阳,粉萼封香散麝囊。折得一枝春在手,含章宫阁斗新妆。

  【程端礼畏斋集】

  《题有之得潘季通画寄墨梅卷后》:故人在天末,想思江梅发。攀条远持赠,贞心庶云托。犹恐岁寒姿,亦复有零落。写此归囊楮,用慰遥相忆,勿云粉墨假。百年不改色。

  【王文忠公集】

  《题梅花横披》:凛凛岁方晏,春意初未回。花神泄天机,催起南枝梅。孤标冠群芳,高韵绝汗埃。缥缈玉京人,弭节疏林隈。所畏渺天末,我马方虺聩。驿使未云逢,月落空徘徊。画史写芳容,横枝缀琼瑰。抚卷又增欢,美人犹未来。

  【张思廉玉笥集】

  《题画梅》:温温春阳,皎皎水雪。小桥竹外,天然幽绝。夷清惠和,二圣孔并。赧彼色媚,望君德馨。《天香阁观王冕梅次其所题诗韵》:天香阁下秋气清,上人邀我阁下行。举头蓦见王冕画,使我尘埃双眼青。摩挲壁如境平,上有万点冰花明。若非花光骋三昧,谁使造化驱百灵。繁枝久不林下见,老干忽来堂上生。拳挛鹤膝凸,屈曲盘系猿臂撑。薄寒似觉霜气劲,惨淡如有参星横。酒家门前晓月落,罗浮梦里春风轻。枝间积雪拟待伴,树杪翠衣疑有声。皎如姑射太绰约,静似处子多娉婷。铁心石肠不挂念,冷蕊疏香偏动情。短篱倒照日杲杲,野桥春水波冷冷。空怀孤山已半世,不到里湖今十星。何当结茅里闾近,相与把杯怀抱倾。闲扶竹杖石上坐,起持铁笛风前鸣。君不见,梅花艇子浮如萍,浮遍鉴湖入百里,胡为送死将军营。乌乎!胡为送死将军营。

  【周衡之此山集】

  《写梅花赋》:竹屋青灯夜寂寥,十年江梅鬓萧萧。兴来写尽梅花赋,月在寒梢雪未消。《潘易斋写水墨梅》:胸中一卷画前易,笔底万斛江南春。莫向水纨写高洁,从他水月自传神。《徐仲晦作书惠水墨梅图有和题,纪岁月,绢素蠹败,余字不存,作诗归之》:溪藤桥霜寒夺目,硬黄瘦字疏相续。墨花出袖吐春妍,一片玲珑水苍玉。分明寄我孤山图,上有岁月书林逋。古丹漫漫篆窠暗,败素飒飒形神枯。西泛桥畔黄昏景,船头鹤梦风吹醒。一从马鬣锁荒寒,万古人间几香影。苦吟老尽诗坛豪,穷愁到我心徒劳。还君此画三叹息,雪晴月映横窗梢。使和靖见之亦当叹服。

  【程端学积斋集】

  《题墨梅次韵》:明月照寒潭,疏影弄清碧。一枝江南春,百年不改色。《题史信父小梅》:万竹乱堆苍玉,双梅冷荐清馥。老松高耸孤青,野水春生浮绿。远嶂浮岚欲曙,幽鸟引雏亭午。斜阳隔竹入声,半夜一林风雨。晨兴谩理琴书,晚景间寄翰墨。客来对酒高歌,兴逸凭栏骋目。小梅物意无穷,寓我生平有足。从他人事翻轮,且对天开横幅。

  【张翥蜕庵集】

  《王冕墨梅为赵麟题》:红兰小桨载春回,好醉春风若下杯。客里墨花聊慰眼,江南处处是真梅。

  【郑彦昭樗庵类藁】

  《题墨梅寄理惟贤大使》:皇华使者岭南回,闯遍天涯几树梅。诗卷满床香不断,为君临得一枝来。《题画梅》:上苑孤芳过眼稀,心如铁石苦相思。三山海畔黄昏月,雪点寒梢蝶未知。

  【灵疏斋集】

  《舒州驿楼观郡人陈生墨梅》:月暗横枝墨未干,玉笺无地着春寒。何郎政有扬州梦,肠断春江独倚阑。《题李德隆所藏吴兴钱选墨梅》并序:湖让肃政李君德隆,庭咏其名,为御史行台也。其父澧阳明府梅轩翁即谢事归,及庭咏命司湖北,吴兴钱选写墨梅寄饷。德隆李君喜符其父,所以自命者,因以为梅轩翁寿,荆楚大夫士彤诸歌咏者。遂成巨轴,予过鄂渚,诗于梅左。庭阶玉树明春寒,梅花有枝堪挂冠。桃源山中无历日,沅有蕊兮澧有兰。老来堂前绣衣舞,罗浮仙人相媚妩。苕溪浸月飞玄霜,客子含毫心独苦。黄鹤飞来问鹦鹉。白云悠悠自今古。《墨梅二首》:空谷佳人冰雪颜,风流谁合掌中看。玄霜换骨今如许,要与仙共岁寒。子墨客卿何所思,剡藤烟月黯春姿。晴窗说到西湖影,未必陈郎独有诗。

  【马易之金台藁】

  《题崇真宫陈练师辟间竹梅,邀倪仲恺同赋》:空谷天寒雪如堵,短篷载酒沧江浦。繁船偶旁竹篱边,一树梅花才半吐。别来原国久相思,梦断悲闻画角吹。忽见新圃写幽趣,今人却忆剡溪时。寄与南城倪博士,取琴对此弹秋水。中林月上不须归,共倒清尊醉花底。《题吴照磨墨梅》:天台吴架阁,京下忆寻梅,倚杖月中立,思君江上来。夜深怜雪落,香动觉春回。独坐溪边石,晴云满绛苔。《题墨梅赠徐用吉南归》:苏公堤上路,千树雪纷纷。载酒曾邀我,看花每忆君。翠茵松下卧,铁笛月中闻。独有思归者,长歌望白云。

  【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佳人惜梅图》:玉骨冰肌瘗雪宫,寿阳残梦卷春空。不知吹入高楼笛,却挽长条问晓风。

  【张伯雨句曲外史诗】

  《题补之墨梅》:弄影含香碧水隈,天寒为筑避风台。不缘姑射凌风下,谁与西施斗白来。

  【许有壬至正集】

  才别黎江万玉妃,又从豪素见横枝。春风可是无拘束,吹到人间第几乎诗。《题墨梅横披赠高纳邻参政》:水霜为骨玉为姿,卷赠佳人政所宜。莫待云山隔南北,才凭驿使寄相思。

  【刘文简公集】

  《题刘晋卿所藏画梅卷》:细逢已是写生昌,玉雪精神不可忘。唤起罗浮山下梦,小溪如练色如霜。《题安阳乔君所藏汤答雅窥图墨梅》:玄麝能生雪中香,世间脂粉总寻常。闲情酷恨东坡老,谩着吴姬许赵昌。隐隐春风万玉苞,乍惊烟雨暗水梢。却须更觅湖州竹,并作诗人冷淡交。乔氏子,名怀忠。时为国子生,静敏能文。

  【程礼部集】

  《题能伯宣舍人梅花》:水花雪蕊映清波,公子高标奈尔何。聊把一枝供啸咏,江南春意不须多。《又题画梅》:白玉壶中白玉梅,东风晴雪压枝开,小窗梦觉诗情惬,不见江南驿使来。

  【林清源诗】

  鸾缥缈行秋云,玉妃来谒云中君。娥眉箫飒不如旧,风格犹自超人群。玉京帝子下遥池,独驾苍鸾自在飞。误入巫山访神女,莫云吹上六铢衣。

  【丁复桧亭诗藁】

  《题汪伯高梅》:兔臼寒霜染雪毫,绿烟微散月初高。野人醉醒罗浮梦,长忆仙娥玉色醪。寒响萧萧已满枝,冷香不放小船移。总宜酒散笙歌歇,睡彻玉楼人未知。《题王冕梅》:三年不见王征士,一见梅花如见人。风致山阴频梦夜,雪晴江上又逢春。毫端只作寻常写,意度真同造化神。闻道耶溪新买宅,想栽千树作此邻。

  【赵孟兆页松雪斋集】

  《戏题僧惟克墨梅》:潇洒孤山半树春,素衣谁遣化缁尘。如何淡月微云夜,照影西湖自写真。《以墨梅赠崔国宝》:怜君触热行千里,乞与一枝疏影横。驿亭邂逅鞍马暇,洗眼炎天水雪清。

  【蓝静之蓝山集】

  不必论清白,何劳度暗香。无人知此意,天地正昏黄。《题欧阳雪舟墨梅二首》:横梢倒干春偏好,冷蕊疏花晚自妍。我老正须诗兴助,欲移茅屋住湖边。最忆庐陵老炼师,酒酣挥笔写南枝。春风开尽江头树,不见扁舟载月时。《为云壑题雪友墨梅》:欧阳笔下开冰雪,竹外横斜见一枝,庾岭独怜春色早,罗浮相忆月明时。林间自伴幽人隐,林下长歌处士诗。老我岁寒频对此,白云幽壑共心期。

  【陈子尚诗】

  《尹太和画梅》:客从天台来,赠我梅一枝。槎牙刺人手,可玩不可持。置之茅屋间,而有岩壑姿。天寒众已晚,短笛愁孤吹。但在颇黑瘦,粲者或见嗤。谁知岁寒心,不受物外缁。优游念零落,老大思娱嬉。岂无围中花,颜色忽已衰。山窗淡无云,展晤成幽期。《题梅》:腊月风霜百草干,梅花梅蕊不知寒。旧时春满西湖路,此日惟应图里看。罗浮微月堕榛荆,日莫山寒见似人。休讶孟光形黑丑,白头相对正如宾。

  【张西岩集】

  梅花初破雪花飞,好在横斜第一枝。长记西湖湖上路,一钩新月独来时。《题赵信庵墨梅二首》:秋壑来时已乞归,信翁心事几人知。白头无用和羹手,犹作横斜一两枝。此老胸中兵百万,不知何地著余春。醉毫写出孤山影,岂是花光辇行人。

  【元朝风雅】

  《李五峰题梅卷》:北风吹倒山,三日雪塞门,岩谷里,万木命在根。天翁粲然笑,洗出明月魂。春如鼎中香,已觉火力温。

  【滕玉霄集】

  吾闻画梅如画龙,先有奇怪蟠胸中。忽然醉墨吐天巧,兔起鹘落天无功。为梅写真月与冰,相马前身终未似。如何妙手出生机,一笑凭陵春堕纸。候君不独墨梅奇,水边竹外多清诗。想渠经营万象表,笔下掩冉冰蚕彩。却怀罗浮谪仙客,堕砌娇云弄春色。当时扫竹妙天下,何事梅花无点墨。简齐空解怜陈玄,老逋岂胜扬逃禅。为君大字亦狂发,此诗此书俱千年。

  【浦道源顺斋丛藁】

  《唐知州梅园》:书园仿佛见当时,肯作秋山坐忍饥。已为梅花成绝唱,不应今日更题诗。西湖风物纵依然,诗律谁能续断弦。惟有孤山霜夜月,照溪疏影记当年。

  《题徐子方以诗,并画梅寄李晋臣卷后》:一枝疏影落横披,名画新诗寄所思。二老风流今已矣,卷中犹得见当时。《题墨梅园》:春风不解惜琼英,可是招魂有客卿。记得小桥曾度处,数枝和月浸溪明。省识当年玉雪颜,只宜索笑不宜攀。晴空展对垆薰坐,对我孤山篱落间。《题雀梅》:竹间雪蕊正开时,群雀无情啄晓枝。谁谓游蜂么么物,春光绕透已先知。

  【白均举寓斋诗】

  《赵提学示屏上梅诗,约同赋》:东阁屏风上,南枝滴蜡黄。巡檐曾一笑,破墨到孤芳。自惜调羹品,羞为落额妆。诗人朝夕视,且莫恨无香。

  【范德机诗集】

  《题杨补之墨梅》:学到逃神自一家,洗空尘墨印江沙。笔端不有兰亭骨,莫写园林雪后花。

  【杨弘道小亨集】

  《东坡墨梅》:玉溪轻蘸横斜枝,枝头淡月颦宫眉。短轴一幅有二绝,东坡画出西湖诗。

  【王沂伊滨集】

  《槎翁墨梅为刘生以传题》:野外群芳尽,江南十月寒。一枝春色早,犹似玉堂看。

  【黄叔美集】

  《题横枝梅卷》:长身玉立短檐遮,飞干横开数丈花。却写寒香归绢素,不消明月送窗纱。兴催东阁诗人句,梦统西湖处士家。闻说堂阶千树雪,冰霜岁老转槎牙。

  【僧大伟竹窗小藁】

  《送墨梅与李梅山》:玉骨冰肌纸上横,风魂月魄笔头生。赠君展向山前看,纵不香时也自清。

  【韩性五云漫藁】

  寒空漠漠千林黑,的白乐明珠独照人。笑杀生绢写梅影,毫端先自染缁尘。《题白太素所藏射泽梅花卷》:射泽老人幻幽境,三尺枯槎留断梗。更将余墨扫梅花,坐看非花亦非影。罗浮月落堕清梦,笔底春风唤渠醒。舌根真味无人知,试汲中冷烹若茗。《题赵子昂梅》:北风如海珊瑚老,青条不长交枝少。蛎房矗华结蚌珠,龙堂香销石气癯。仙人夜唤山中颖,不许寒蝉度清影。琐窗几度绿阴成,至今落寞黎云冷。《题梅花画卷》:檐间日日悬银竹,五月江南厌梅。刘侯示我梅花图,疏影横斜在茅屋。上无烟梢下无根,虬枝点点苍苔痕。仙云已散春寂寞,惟有弄玉招清魂。那知是花还是画,但喜尘襟为潇洒。清风满座月满怀,恍然坐我孤山下。不愁炎署难禁当,借君此图销昼长。竹床石枕薰风凉,小窗未比蛮花香。《林和靖冻梅图二首》:冻折梅花冰满壶,吟边喜色见眉须。阿童忍冷何妨事,短发入画图。见画何知梦见君,似看眉守听清吟。吴兴妙绝丹青手,解道梅花识古心。《题梅花》:兰风吹水碧粼粼,疏影横斜写未真。清晓漱寒人不到,琐窗先试一枝春。南海仙云凝不开,骄鸾何意下瑶台。龙绡衣约东风面,带得天香一缕回。

  【陈旅安雅堂集】

  处士桥边古岸隈,梅花偏向小园开。冲寒有客寻春去,移得晴窗雪影来。《题赵子固墨梅》:王孙朝罢景阳宫,画舫湖头写雪风。一假寒香留不住,西泛残月角声中。

  【名贤诗】

  《黄子肃题竹外一枝梅卷》:仙标何处来,一笑倚寒玉。晴窗见疏林,庄上春可掬。山阴带残雪,水影兼远绿。珍重孤竹君,岁寒伴幽独。

  【刘将孙养吾集】

  《题天师画梅》:当年夜泛剡曲船,三更酒醒心茫然。推篷雪压不胜重,半露一抹洲明烟。船舷戛岸露地白,横梢老干横中坚。上者不见空氵蒙玄,下者不见根盘旋。腰支正德婉娈处,笑靥适映须眉边。美人背面犹可怜,况此明媚停婵娟。繇此移棹回前川,已见安道不复前。此画此笔通灵仙,写此妙妙无传传。只今王戴已相识,但玩此图非雪非月长千年。

  【傅与砺诗】

  《梅图》:

  老树亚晴空,疏花带寒野。风流不自惜。澹泊从人写。岁晏孰相娱,空山少来者。孤花何婉娩,玉立含幽素。短短时出桥,疏疏或临路。坐疑檐下月,半照墙西树。《题墨梅》:弱水下可舟,飚车谁能御。群仙六铢服,飞度空中去。漠漠烟外姿,娟娟坐中见。分明银屏影,不隔宫妆面。月下逢素娥,清辉寒相照。应怀不死药,玉色长如少。积雪春不坏,疏花冷愈馥。心鄙汉阿娇,贮之黄金屋。横枝交屈铁,疏蕊分群玉。同气复同心,相亲不相渎。孤花临极浦,半树宜清景。寂寂林下风,娟娟月中影。

  【梁隆吉诗】

  《谢氏梅图》上有幽禽趁蜂

  迂腰冻欲折,来探前村雪。幽禽莫相猜,岁寒心似铁。

  【僧盘谷游山诗集】

  《高丽世子墨梅诗,索和次韵》:

  毫端造化力穷源,漏泄东君着意边。疏影暗香传不得,鬓霜空度买臣年。溪桥雪霁古根源,清浅横斜月半边。写作玉堂标格去,无香还胜有香年。一树梅花枕涧源,春光占断管城边。调羹事业虽无日,止渴声名却有年。屈曲孤根浸古源,影消声断见闻边。有花占得阳春在,何恨无香空岁年。

  【戴表元剡源集】

  《水墨梅花》:江海归来见似人,离披犹自少风尘。如何淡月山庄夜,百幅清溪乱写真。

  【元遗山集】

  《花光梅》:草圣前头一树春,豪华落尽只天真。写生今向君家见,疑是花光有两身。

  【记纂渊海】

  《张灏画梅》:笔端唤醒玉梅魂,满袖春风不见痕。未许卷帘新月上,却教烟雨恼黄昏。

  【国朝宋玄僖庸庵后藁】

  《题梅画》:

  白玉堂前事已非,缁尘漠漠翠禽飞。谁知今夜江南月,还向寒村照素衣。

  《题王时敏画梅》:今年辛亥八月下旬,余与王时敏游耻虞贺溪,半月乃过小山陈氏书舍。甫及其门,而时敏有儒士之征,使者继至。明旦还吾邑,犹为陈子范等作墨梅数纸,且为赋诗。可见其迂之甚矣。故予题其画,以记一时之事。谁怜迂甚王徽士,不管江头驿使催。秋晚小山丛桂下,为人犹为数枝梅。江边翠阁为谁开,野老看花雨中来。怪煞王郎乘酒兴,直教玉女下瑶台。王郎作画复衔杯,我为题诗日几回。帘外不知春雨落,砚边犹见暮花开。半月看花住贺溪,王郎几度醉如泥。无端驿使征求急,东阁吟诗不暇题。

  《十一月十二日过竹山胡氏书舍,观王时敏梅画,赋诗一首》:竹山书舍王征士,长说邻翁与往来。翰墨曾挥银烛夜,儿郎总慕玉堂才。故人一去云霄远,老我初过岁月催。冬日南窗对图画,梅花临水为谁开。

  《题王山农梅画》:山阴对雪写南枝,此老平生独好奇。同郡相逢每相失,却来闽越为题诗。山农作画爱梅花,身后声名擅一家。独倚寒村谁泯灭,吟诗空恨夕阳斜。

  《为王漠章题王山农梅画》:山阴狂客王山农,平生游戏梅花中。梅花解作忘机友,雪天一夜长相逢。腰围固有食肉相,忍饿惟知骂卿相。清癯仙质爱梅花,写神迥出缁尘上。汤杨墨迹世上传,山农与之争后先。只今片纸不易得,豪家岂惜黄金钱。推篷之图为谁作,烂漫千花竞交错。逸兴可废文章家,走笔花前风雨落。我昔避地留梅川,梅川孤舟花底眼。冰霜满眼书无路,桃源谁送渔郎船。王家高堂对图画,白首忘愁了诗债。南风洒洒吹寒花,往事令人感时迈。《

  题梅画》:老树小时见,看花今白头。衰迟难作赋,感旧只添愁。花好年年见,情亲日日来。谁怜湖上月,照我夜深回。看花三日屡题诗。正是高楼听雨时。怪杀东风阻归客,朝朝送雨到南枝。桂花留客小山中,作赋曾闻汉八公。今日观梅动诗兴,小山谁忆铁心翁。

  《雪月梅画》:天寒独立梦相牵,山泽论交不记年。雪里芳心还自苦,陇头月影为园。

  《风梅画》:含章檐下最多情,睡起新妆梦中成。谁向东楼吹玉笛,也知不是断肠声。

  《题风烟雪月梅画》:谁爱春风入画檐,香飘深院半开帘。主人应与花同梦,点额新妆故故添。瑶台咫尺隔青烟,衤高袂萧萧立暮天。尘世何人空送目,神交自有玉堂仙。山中夜半绿窗明,梦里天香下玉京。蜡屐出门寻旧约,花间翠凤不须惊。广平作赋谩多情,岁晚看花白发明。玉笛谁吹今夜月,虚闻捣药兔长生。学得霓裳舞,飘飘下玉台。苦心令子忆,怅望几时回。缟带谁相赠,空中未有收。素衣卿自惜,岁晚复何愁。长道江南暖,谁知一夜寒。平明逢驿使,好为报平安。残年谁作伴,耿耿立寒宵。留得嫦娥影,徘徊慰寂寥。《题画梅》:老干风霜古,柔枝雨露新。可怜青白眼,逢着看花人。隔水花如雪,云窗尽日开。何劳路旁别,为折一枝来。春回石岩底,山翁竟不知。天香破孤梦,白雪在高枝。临水一枝好,疏花颠倒开。也知贪照镜,不管路人来。

  《倒枝蘸水梅花画》:三更孤月明,百顷空潭静。游鱼吹落花,水面见清影。

  《题王山农梅画》:山阴道上每相逢,当日梅花在眼中。笑我题诗无一字,吐辞不及平公。

  《在梅川为人题梅画》:梅川梅雨阻归人,看书题诗过一旬。却忆去年冰雪后,回舟花送一枝春。

  《二月六日夜宿倪以道宅,为题梅画》:春夜宿溪上,看花屡吟哦。珠佩宛在眼,其如粲者何。衰朽不自辍,秉烛褰青罗。冰雪融土脉,星月垂涧阿。别郭在明发,于焉留短歌。

  《八月二十五夜为人题梅画》:曾寻春信踏层冰,老去愁多白发增。谁料秋风黄叶夜,寒花影照绿窗灯。

  《八月二十五夜题梅画之际,俄有蜜蜂自灯前飞集画上,再赋绝句一首》:灯前勾引蜜蜂来,应为寒花夜半开。却怪蓬莱花鸟使,月明今夜在瑶台。

  《为倪原道题王时敏梅画》:余与王时敏过姻戚倪氏,时敏酒酣,为魇道作梅画一纸,并自题诗。且谓:不让王山农之作,余于时敏,甚爱其才,常卢其狂疾或作。令观其诗,思又以狂为言,不可不遏其疾之作也。因用其诗之末句,题二十八字。时敏肯用是自啬,而未有四方之游。则余诗之力不愈于酒之能行药乎?繁花乱插酒船回,作客王郎醉莫衰。且向贺溪寻贺老,铁心作赋已成灰。

  【雅颂正音】

  《僧怀渭清远画梅二首》:瑶台夕承月,玉砌晓凝霜。花映含章发,枝横禁御长。春风似相识,偏惜寿阳妆。折得江南春,怅望洛阳客。悠悠岁年暮,浩浩风尘隔。远道勿相思,相思减容色。

  《牛谅士良题墨梅》:梨花云底路参差,折得春风玉一枝。南雪未消江月晓,欲从何处寄相思。

  【张弘范集】

  《墨梅为金川胡彦江题》:槎牙苔干若龙骧,点缀冰蕤试雪妆。描影小窗留月色,至今犹带墨池香。素葩繁花出气条,谁裁蝉翼剪鲛绡。只缘冰雪心仍在,千古缁尘涅不消。

  【固朝张弘江湖吟啸集】

  谁分玄玉下琼台,雪树融香湿麝煤。尽日东风吹不散,至今犹占百花魁。

  【僧妙声】

  《墨梅》:玉雪本清真,无端染客尘。只应溪上月,照我意生身。

  【元朝风雅】

  《杜清碧吉学士墨梅》:冰雪肌肤铁石肠,翩翩和月按霓裳。临窗喜见横斜影,却有王孙翰墨香。

  【蓝性之蓝山集】

  《为侄题墨梅》:春暖蓝田玉一枝,清江厉里慰相思。茅檐自有调羹具,莫怨东风结子迟。《为董生题补之墨梅》:补之墨,世稀得,短幅横枝更清绝。数蕊潜回空谷春,繁花乱点阴崖雪。野桥江岸洗冰魂,香雾晴烟洒墨痕。东阁题诗空白发,西湖椅桌近黄昏。董生清白称能吏,几明窗玩幽意。作赋长怀铁石心,调羹终待盐梅味。九曲扁舟几日回,南枝应向早春开。清溪明月如堪折,会寄慢亭黄鹤来。《全真黄无尽持故人欧阳雪堂墨梅求赋诗,并赠远游。是时雪堂已没三年》:秋山雨晴风落木,忽风梅花发幽谷。野人病起双目昏,谁遣春光到苑屋。初平之孙华盖仙,一榻两湖烟水绿。鹤鸣月落树扶疏,有酒更酬孤山曲。江东隐者雪堂翁,为作寒香云一幅。苍根老干莓苔深,冷蕊疏枝霜露萧。此翁曾看西山梅,吮墨临池为幽独。空堂烟雨一枝横,素壁萧森倚修竹。雁飞南海春不还,至今梦想人如玉。晴窗数纸舟阝复得,积雪孤村耀晨旭。高人自得劫外春,坐对武夷三十六。山中几度桃化开,石上三更梅子熟。江湖浩荡岁云晚,且共衙门饭秋菊。烦将消息报南枝,万里青天一黄鹄。

  【国朝刘基覆瓿集】

  《题王冕梅花图》:道人红颜映髭雪,欲与梅花斗清洁。梦魂化作梅花神,貌得梅花最奇绝。高轩落笔当晴曦,北风吹树寒云垂。九霄露洗珠玉蕊,野水影动龙蛇枝。劳生苦被烦热恼,见此令人畅怀抱。虚堂夜半明月入,玄鹤一声惊绝倒。西湖处士骨已槁,湖上淡烟迷蔓草。石坛日夜长苍苔,紫脱瑶英为谁好。罗浮山在何处,闻道其间无散木,只有梅花三万树。皇初平,在金华。山中白羊许借我,与尔并驾凌飞霞。

  《题画梅》:天桃能紫杏能红,满面尘埃怯晚风。争似罗浮山涧底,一枝清冷月明中。

  【清江贝廷臣集】

  雪后雪梅恐未真,花光一日写花神。广寒玉兔分秋颖,剪断罗浮万树春。

  【元危大朴集】

  琼妃立姻雾,葱裾曳玄裳。发何凌乱,中心多感伤。中飘寒云色,衣带微露香。风尘日惨淡,野水天苍茫。容颜忽已改,憔悴同孤芳。《王冕墨梅歌为马易之赋》:曾稽奇士王原庄,书梅一似僧花光。禹穴凌云入,孤山醉月真清狂。骑驴偶尔到京阙,漫刺不馥干侯王。借居政近东城墙,然四壁书满囊。客乘休假一来访,不通名姓殊相忘。挂马风飘摇拂云岳,振袂乃随沧浪。空同隐者最知己,蜀纸为写冰绡长。空蒙烟树生晚思,璀璨天葩浮晚香。忽闻悲歌更愁绝,为尔起舞良慨慷。忆昔看梅石阑曲,萧声夜半凝飞霜。鸿都流浪逾十载,梦绕故园空断肠。君寻古迹向东鲁,更访别业归南阳。秘书胃誉孙道夫与我同惜别,定见金薤垂琳琅。

  《题竹梅》:岁晏霜雪繁,山林无遗芒。仙人白玉姿,被服翠羽裳。随风下瑶台,步月游清湘。贞操期共保,写之悬中堂。

  【国朝何蠖庵集】

  《题曾掾史梅》:裁玉为真干,裁冰作异花。清芬随使旆,春意满山家。《画梅二首》:看花独立涧之滨,欲折芳枝巩损神。南国几年无驿使,凭谁寄与陇头人。今人写花不写实,古人咏实不咏花。晋代清谈多少客,羞将勋业句人夸。《题天笠僧友朋一枝梅图》:天竺峰前雪后行,水边忽见一枝横。笔端自得春长在,正恐江楼画角声。《看梅图》:明月照梅花,影落西湖里。幽亭倚阑人,霜清夜如水。

  【钱宰临安集】

  《题王煮石梅花》:郡生得梅花折枝,上写江南妇词,王煮石所画也。时邵适去妾,因题以嘲之。谁谓江南妇,不及江南花。春深风雨恶,花落妇西家。煮石山人已长别,见花长作敌人看。缟衣绰约春来瘦,风节严凝雪后寒。每忆荒烟啼翠羽,笑扶明月下飞鸾。休烦宋玉相招得,环佩归来露未干。

  《题画梅和王山农韵》:王煮石梅花一枝,系以长歌,几四十年矣。俯仰今昔,有怀故人。因次韵于后,但颠倒纵横。不伦不理,不能不为韵所牵也,观者必发一笑。江南春来白雪烂,落月横参夜将半。缟衣绰约如故人,踏飒黎云欹老干。北风猎猎天正寒,仿佛风节凭西阑。回知山人竟不死,夜煮白石青松间。高情抚世无今昔,溪上梅花没荒棘。忆曾挥翰洒溪云,一枝寄予春消息。花前唤酒写长歌,花下呼儿扫落花。若不扬州何逊宅,定是西湖处士家。山人爱梅心独苦,笑尔豪吟玉堂树。山巅水际日香花,凤诏鸾书招不去。解衣礴两袖垂,腕指所至皆天机。南枝著花玉色起,北枝冻压玄霜飞。自从上苑成尘土,无复当年旧歌舞。源上桃花不记秦,九苑芳兰已忘楚。不如山人卧云松,破屋长在梅花东。传家有别花作谱,放手直欲先春风。见花如见山人面,谁道人间亡是公。

  【顾禄集】

  《题画梅》:一树玲珑万玉园,化工元只在毫端。逋仙去后无人爱,容我山房恣意看。《题赵子昂学士所画墨梅》:玉堂学士玉炎人,爱写罗浮梦里真。清澈肌肤香透骨,不知何处惹缁尘。

  《谢胜南洲讲主所画梅花》:南游偶踏孤山路,遍阅成平老梅树。新诗题向崖石间,压画逋仙香影句。归来为属南洲翁,笔端幻出双玉龙。神满室香不散,恍如置我瑶华宫。

  【魏初青崖集】

  《宋汉臣墨梅并序木兰花幔》:嘉议宋公于子为世契,兄向过少阳,吾兄适是郡,尊酒留连者累日,迩后讣音至长安。予不胜惊悼。今年以事来京都。其弟义甫秘监会予于东溪,出示嘉议墨梅横幅。因作长短句一章,兼致区区追挽之意云。爱笔端造化,春不尽,思无边。看诗意精神,不求颜色,物外神仙。回头水南水北,觉冰姿,玉骨却凄然。一片肝肠铁石,三年雪月情缘。

  洛阳尊祖记留连,慷慨正华年。恨鞍马匆匆,长亭老树,芳草离筵。西风雁来何许,忽传将,幽恨到重泉。昨日东溪再过,不堪尘满冰弦。

  【周忘机词】

  《墨梅荆楚有鸳鸯梅也。蓦山溪》:江南春信,望断人千里。魂梦入花枝,染相思,同心并蒂。鸳鸯名字,嬴得一双双。无限意,凝烟水,念远教谁寄。

  毫端写兴,莫把丹青拟。墨客要卿卿,想临池、等闲梳洗。香衣黯淡,元不缁尘。怜缟袂,东风里,只恐于飞起。

  又

  孤村冬杪,有景真堪画。茅舍绕疏篱,见一枝、寒梅潇洒。欲将诗句拟,待讼包容。辞未尽,意悠悠,难把精神写。

  临溪疏影,都是前人语。此外更如何,又须索、良工描下。明窗净几,长做小图看。高楼笛、尽教吹、不怕随声谢。

  《满庭芳》

  脂泽休施,公华不御,自然林下真风。欲窥余韵,何许问仙踪。路压横桥夜雪,香暗淡,残月朦胧。无言处,丹青莫拟,谁寄染豪工。遥通。尘外信,寒生墨晕,依约形容。似疏疏斜影,蘸水遥空。收入云窗雾箔,春不老,芳意无穷。梨花雨,飘零尽也,难入梦魂中。

  《题梅扇菩萨蛮》:梅花韵似人人面,为伊写在春风扇,人面似花妍,花应不解言。在手微风动,勾引相思梦。莫用插酴,酴羞见伊。

  【陈造江湖长翁集】

  《十月十三日,宝应宰招饮,弟子常眄酒所指屏间画梅乞词》:冰花的白乐冰蟾下,松烟竹雾溪桥夜。斜倚小峰峦,依依同岁寒。

  生绡明粉墨,浅笑犹倾国。恰似野桥看,漂零只等闲。

  【林淳诗】

  鹅溪净称烟笼月,澄心白称光浮雪。净白两俱宜,天然浓淡枝。

  花光神意远,吮墨含毫浅,依约有香来,春风随手开。

  【王会斋甲寅藁】

  《题泽翁梅轴后酹江月》:今岁腊前,苦无多,寒色梅花先白。可惜横斜,清浅处,谁访孤山仙客。玉勒寻芳,金尊护冷,定与心期隔。夜阑人悄,可无一段风月。

  怕它香已飘零,罗浮梦断,不与东君接。买得鹅湖、千幅绢,留取天然标格。树老梢癯,蕊圆须健,不放风骚歇。花光何处,儿孙声价方彻。

  【吕居仁诗】

  宣州竹

  小溪篷底湖风重,吹破凝酥动,一枝斜映庾门深,冷淡无言,香泛月华清。已经轻瘦谁为共,魂绕徐熙,耻同桃李困春容,肯向毫端,开发两云中。

  【虞集道园学古录】

  《杨补之梅花》:至顺癸酉立春,客有持逃禅翁此卷相示,清润蕴藉,使人意消,因所题柳梢青调,亦赋一首云柳梢青

  从别幽华,玉堂金马,十载忘家。横幅疏枝,如逢旧识,同在天涯。荒村茅屋欹斜,待归去,重寻钓槎。解却丝钩,青鞋藜杖,翠竹江沙。

  【白君瑞词】

  《曹溪英墨梅》:玉骨冰姿,天然清楚,雪里曾看。物外幽人,细窥天巧,收入毫端。一枝影落云残,便似觉、清风夜寒。试向松窗,等闲一展。俗虑都捐。

  【洪觉范词】

  《蝶恋花》:碧天笼晴香雾绕,呵手西偏,驻闻啼鸟,风度女墙吹语笑,南枝破腊应开了。道骨不凡瘴江晓,春色通灵医得花重小。抱暖酿寒春杳杳,一声画角光残照。

  《西江月》:入骨风流国色,透尘种性真香。为谁风鬓啼妆,半树水村春暗。雪压枝低篱落,月高影动池塘。高情数笔寄微茫,小寝初开雾帐。

  【宝月词】

  《惜双双》:庾岭香前亲写得,子细看粉匀无迹,月殿休寻觅。姑射人来,知是曾相识。不要青春闲用力,也会寄,江南信息。着意,应难摘,留与梨花,比并真颜色。

  【吴文英梦窗藁】

  暗香疏影

  占春压一卷峭寒,万里平沙。飞雪数点。酥钿凌晓。东风吹裂,独曳横梢瘦影入。广平裁冰词笔记。五湖清夜推蓬,临水一痕月。何逊杨州、旧事五更梦半醒。胡调吹彻,若把南枝,图入凌烟,香满玉楼琼阙。相将初试红盐味,到烟雨、青黄时节,想雁空北落,冬深澹墨,晓天云阁。

  【乐府诗集】

  《王结戏题梅图?望江南》:江上路,春意到横枝。洛浦神仙临水立,巫山处子入宫时,皎皎澹丰姿。东阁兴,几度误佳期。万里庐龙今见画,玉容还似减些儿。无语慰相思。

  【李俊民鹤鸣集】

  《画梅谒金门》:偷造化,秀出含章下。为问花中谁可嫁,海棠开已罢。占了十分闲雅,占了十分潇洒,若使画工能此画,九方皋相马。

  【张仲举集】

  《王冕墨梅图疏影》:山阴赋客,怪几番睡起。窗影生白,缥缈仙姝,飞下瑶台,淡东风颜色。微霜恰护朦胧月,更漠漠,冥烟低隔。恨翠禽、低处惊残,一夜梦云无迹。唯有龙煤解染,数枝入画里,如印溪碧,老树枯苔,玉晕冰圈,满幅寒香狼藉。墨池雪岭春长好。悄不管、小楼横笛。怕有人误认真花,欲点晓来妆额题。能伯宣藏梅花卷子《摸鱼子》:记西湖,水边曾见,查牙老树如此。水痕冷沁苔枝雪,的白乐数花才试。天也似,爱玉质、清高不入间红紫。孤山处士。纵赋得招魂、烟荒雨,寂寞抱香兆。春风笔,休忆深村往事。添人多恨、多思。墨池雪参与生梦,唤起缟衣仙子。仍独自,立瘦影,黄昏和月窥窗纸。声声字字,写不尽江南,间愁万斛、诉与绿衣使。

  【曾文清公集】

  《墨竹梅》:的白乐江梅竹外枝,能将幻法转生机。凭君莫作风垂绿,便恐飘零学雪飞。

  《黄嗣深尚书》:自临川省其兄嗣文户部于宜春,用元明鲁直唱题李生墨竹梅。

  纷纷书手调红绿,好以桃花配丛竹。岂无短纸作江梅,雪里溪边太幽独。李侯胸中有佳处,研滴松媒聊寓目。与梅择对无可人,分付此君真不俗。淡烟小雨空蒙地,何得月明疏影足。始知璀璨出斜枝,诗画古来真一族。东坡梅诗:竹间璀璨出斜枝。

  【蓝静之蓝山集】

  《题欧阳楚翁梅竹画》:道人下笔天机熟,宋末元初写梅竹。琅个个起中林,琼树娟娟在空谷。三花五蕊天然好,直节以为虚肯相保。花光老可费经营,和靖子猷惊绝倒。兵戈流落存者稀,展玩苑屋生光辉。罗浮月色忽在手,渭川白云随我飞。此翁亦是英雄辈,事异时非聊自悔。百年翰墨可流传,开图静与仪形对。

  【许纶涉斋集】

  《题潘德久所藏杨补之竹梅》:竹弟梅兄已可人,老杨笔力更精神。转庵不用悖相恼,买得梅坡入梦频。

  【朱复之盱翁诗集】

  《王补之梅竹》:淡抹斜斜三两枝,色香相亚恰相知。沙寒水浅魂初醒,月落窗空影半欹。岂是物华甘寂寞,且须岁晚共扶持。向来淮浦潇湘岸,绝爱萧萧雪打时。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九百四十八

卷之二千九百四十八

  九真神

  天神

  【史记】

  《殷本纪》: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与之。令人为行,天神不胜,乃辱之。

  【鬼谷子】

  《反应章》:已审先定,以牧人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注曰:已能审定,以之牧人至德潜畅。玄风远扇,非形非容,无门无尸,见而形不及道者,日月而不知,故谓之天神。

  【西汉书】

  《郊祀志》:武帝时,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上作甘泉宫,中为台室,书天地大一诸鬼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居岁余,其方益衰,神不至。《司马相如传》:修德以锡符,奉符以行事,不为进越也。故圣王弗替而修礼地祗,谒疑天神,勒功中岳,以章至尊。

  祀天神

  【酉阳杂俎】

  汉竹宫用紫泥为坛,天神下若流火。玉饰器七千枚一作枝舞女三百人。一日汉祭天神用万二千杯,养牛五岁重三千斤。

  【新唐书】

  《西城泥婆罗传》:泥婆罗祀天神,镐子全切石马象,日浴之,烹羊以祭。又《大食传》大食人日五拜祀天神。

  【石林燕语】

  高丽王徽立,常诵《华严经》,愿生中国。旧俗以二月望张灯祀天神,如中国上元。徽一夕梦至京师观灯,若宣召然。遍呼国中尝至京师者问之,略如梦中所见。乃自为诗识之。曰:“宿业因缘近契丹,一年朝贡几多般。忽蒙舜日龙轮召,便侍尧天佛会观。灯焰似连丹阙迥,月华如水泄云寒。移身幸入华胥境,可惜终宵漏滴残。”

  祭天神

  【东汉书】

  《宗室传》:熹平二年,国相师迁追奏前相魏与陈愍王宠共祭天神。希幸非冀罪至不道。有司奏遣使者案验,灵帝不忍加法于王,诏槛车传送北寺诏狱,使中常侍王等杂考。辞与王共祭黄老君求长生福而已,无他冀幸。等奏职在匡正,而所为不端。迁诬告其王,罔以不道,皆诛死。有诏赦宠不按。

  妄事天神

  【王符潜天论】

  大岁、丰隆、钩陈、太阴,将军之属,此乃天吏,非细民所当事也。天之有此神也,皆所以奉成阴阳而利物也。若人治之,有牧守令长矣。向之何怒,背之何怨,君民道近,不宜相青。况神至贵,与人异礼,岂可妄事?

  祷天神

  【魏书】

  《贺讷传》:讷从父弟悦密为太祖祈祷天神,请成大业。出于诚至,太祖嘉之。

  奉天神

  【庐子逸史】

  裴令公少时,有术士云:命属北斗廉贞星将军,宜每存敬,祭以清酒,当得冥助也。裴公自此不敢懈惰。及为相,机务繁杂乃遗忘,心不足,然未尝言之于人。诸子亦不知。在京师,有道者来与宿,及夜曰:相公昔年尊奉天神,何故中道而辍?崇护不已,亦有感于相公。裴公笑,心知其廉贞不之信。后为太原节度,家人病,即迎女巫视之。弹胡琴,颠而倒之,良久蹶然而起,曰:请见相公。廉贞将军遗其传语,大无情,都不相知也。将军怒甚,相公何不谢之?裴公大惊。女巫曰:当择良日洁斋静院,焚香酒果,廉贞将军亦欲见形于相公。其日裴公沐浴具公服,立于阶前东南。奠酒再拜,见金甲持朱戈者一人,长三丈余,向北而立。裴公惊悚汗俯伏地不敢动。少顷即不见,问左右皆无之。裴公遵奉不敢怠忽也。

  赛天神

  【五代史】

  后唐开光二年七月已酉,如雷山赛天神。夷狄之事也。

  不畏天神

  【东汉书】

  《杜林传》:林少好学,博洽多闻。王莽败,盗贼起,林与弟成及同郡范逡孟冀等,俱客河西,道逄贼数千人。遂掠取财物,夺衣服,拔刃向林等欲杀之。冀仰天叹曰:愿一言而死足矣。将军知天神乎?赤眉兵众百万所向无前,而残贼不道,卒至破败。今将军以数千之众,欲规霸王之事,不行仁恩,而反遵覆辙,不畏天神乎?贼遂释之,俱免于难。

  梦天神

  【北史】

  《隋宗室列传》:开皇中,文帝梦神自天而降,云是天神将下降。及闻箫妃有娠,迎至大兴宫之客省。明年戊辰生元德太子昭。

  鬼称天神

  【赵希循会心录】

  王观文出征熙河,久不下。既入城,命悉屠之人皆逃避。至城一隅,有妇人独不避。王怪问,妇人颦蹙而起,忽产一子于前,乃知其将产故不能去。王感动,遂命止杀。王是年亦生一子,名采,字辅道。长有文名,孝于其亲,自号南陔居士。仕徽宗为刑部侍郎。在朝时忽有天神降其家,能预言人祸福。采事之甚谨,吉凶皆前知。崇宁间,天子将用兵于幽苏。计未决,有言采家天神可卜者。上将亲临,问采。不敢隐,因奏曰:容臣归而祝之。若天神许车驾临幸,却当奏上。时妖人林灵素方得幸,采独不与之交,灵素御之。固白上曰:车驾不可轻动,宜遣亲信内侍先往验实,然后临幸未晚。上然之。内侍至采家,天神竟日不降。既复命,灵素进曰:采将家子。臣固疑,其巨测请劾其罪。上怒,逮系采于狱,考掠备至,竟无以自明。时采母尚存,被发诉冤于天神曰:吾家奉神甚谨,何为竟杀吾子?神复降曰:吾非天神也,盖熙河之鬼尔。语讫不复见。

  召雷神

  【百川学海】

  《祛疑录》:向有行雷神法者,以夜游艾纳数药合之为香,每烧则烟聚炉上,人身为翼恍如雷神,所至敬向,不知其为药术也。

  【夷坚志】

  建昌王文卿,既以道术著名。其徒郑道士得其五雷法,往来筠抚诸州,为人请雨治崇,召呼雷霆,若响若答。绍兴初,来临川,数客往谒,欲求见。所谓雷神者,拒之不克,乃如常时。诵咒书符仗剑叱咤良久,阴风萧然烟雾虚蔽,一神人峨冠持斧立于前请曰:弟子雷神也。蒙法师召唤,愿闻其指。郑曰:以诸人欲奉观,故遣相召,无它事也。神恚曰:弟子每奉命,必奏上天乃敢至。迨事毕而归,又具以白今乃以资戏玩,将何辞反命于天?此斧不容虚行,法师宜当之。即举斧击其首,坐者皆失声惊仆,移时方苏,郑已死矣。

  敬事雷神

  【岭外代答】

  广右敬事雷神,谓之天神。其祭曰,祭天。盖雷州有雷庙,威灵甚盛。一路之民敬畏之,钦人尤畏。圃中一木枯死,野外片地草木萎死,悉曰:天神降也。许祭天以穰之,苟雷震其地,则又甚矣。其祭之也,六畜必具多至百牲,祭之必三年。初年薄祭,中年稍丰,末年盛祭。必养牲三年,而后克盛祭。其祭也极谨,虽同里巷草木有惧心。一或不祭,而家偶有疾病官事,则邻里亲戚众尤之以为天神,实为之灾。

  【宋咏史诗】

  《雷神》:雷州国史补春夏多雷,无日无之秋日即伏地中。其状如严,取而食,投荒录。雷声近在檐宇之上,与他郡不同,故名。我闻古老说雷神,身矮而长毫目烁金曾亲载书似彘,不图灵迹现当今。

  不拜海神

  【北史】

  《列传》:魏裴粲孝武初,出为骠骑大将军胶州刺史。属时亢旱,土人劝令祷于海神,粲惮违农人,乃为祈请。直据胡床坐,仆白君左右云:前后例皆拜谒。粲曰: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安有方伯致礼海神乎?卒不肯拜。

  刑马祭海神

  【隋书】

  《陈棱传》:大业中,棱与朝,请大夫张镇周发,东阳兵万余人自义安氵几海击流求国。棱进至低,设檀洞,其小王欢斯老模率兵拒战,棱击败之,斩老模。其日雾雨晦宜,将士皆惧。棱刑白马以祭海神,既而开霁。

  女化海神

  【酉阳杂俎】

  吐火罗国,缚底野城,古波斯王乌瑟多习之所筑也。王初筑此城,高二三尺即坏,叹曰:吾应无道,天令筑此城不成矣。有小女名舟阝息,见父忧恚,问曰:王有邻敌乎?王曰:吾是波斯国王,领千余国,今至吐火罗国中欲筑此城,垂功万代,既不遂心,所以忧耳。女曰:愿王无忧。明旦令匠视我所履之迹,筑之即立。王异之。至明女起步西北,自截右手小指遗血成踪,匠随血筑之,逐日转踪匝,女遂花为海神。其海至今犹在堡子下,澄清如镜,周五百余步。

  清河公即江神

  【隋书杨素传】

  高祖为丞相,封素清河郡公。及受禅,加上柱国。开皇四年,拜御史大夫。未几拜信州总管。素居永安,造大舰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高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高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旗帜加于上。次曰黄龙。置兵百人,自余平乘舴艋,等各有差。及大举伐陈,以素为行军元帅,引舟师趣三硖军。至流头滩,陈将戚欣,以青龙百余艘,屯兵数千人守狼尾滩,以遏军路。其地险峭,诸将患之。素曰:胜负大计,在此一举。若书日下船,彼则见我滩流迅激,制不由人,则吾失其便。乃以夜掩之,素亲率黄龙数千艘,衔枚而下。遣开府王长袭引步卒从南岸击欣别栏,令大将军刘仁恩率甲骑趣白沙岸,迟明而至击之。欣败走,悉虏其众,劳而遣之,秋毫不犯。陈人大悦。素率水军东下,舟舰被江,旌甲曜日。素坐平乘大船,容貌雄伟,陈人望之惧曰:清河公即江神也。

  梦河神

  【北史】

  后魏孝庄帝既诛尔朱荣,荣子兆自汾州率骑攻洛师,自河梁西涉,掩袭京邑。先是河边有一人,梦神谓曰:尔朱家欲渡河,用尔作波津,今当为缩水脉。及兆至,见一人自言知水深浅处,以草表插导,忽失所在。兆众遂涉马。寻而陷京,弑庄帝。

  祷河神

  【北盟录】

  宋靖康中,中书舍人孙觌言,臣承乏直学士院,被旨撰祝再祷河神。望其冬三月河流不水,复有献计者,宜联数百艘宿火其中,可谓儿戏矣。

  按问水神

  【资治通鉴】

  《后唐明宗纪》:天成二年,魏王继岌遣押牙韩珙等,部送蜀珍货金帛,四十万浮江而下。高季兴杀珙等于峡口,尽掠取之。朝廷诘之,对曰:珙等舟行下峡,涉数千里,欲知覆溺之故,自宜按问水神。帝怒,制夺其官爵。

  燃犀照水神

  【太平广记】

  温峤平苏峻之难。及于湓口,乃燃犀以照水怪。果见官寺赫奕人徒甚威,又见群小儿两两为偶,乘轺车驾以黄牛睢盱可恶。温即梦见神怒曰:吾与君幽明异路,何故相照?当令君知之。乃得病也。

  犯人神

  【西汉书】

  《郑崇传》:崇为尚书仆射。久之上欲封太后弟商。崇谏曰:犯人者有乱亡之患,犯神者有疾天之祸。

  求助人神

  【东汉书】

  《隗嚣传》:嚣既立为上将军,军师方望,说嚣宜急立高庙,称臣奉祠。所谓神道设教,求助人神者也。

  金人神

  【北史】

  《曹国传》:其国神有金人破罗阔。人丈有五尺,高下相称,每日以驰五头,马十匹,羊一百口,祭之。常有数千人食之不尽。

  【能改斋漫录】

  汉武帝故事。毗邪王杀休屠王,以其众来降,得其金之人神,置之甘泉宫。金人皆长丈余,其祭不用牛羊,惟烧香礼拜。炙犯人神《夷坚志》:姜补之,师仲在太学与胡秀才同舍,胡指上病赘疣,欲灼艾去之。或告曰:今日人神在指,当俟他日。胡不以为信,遂炙马。七日而疮发皮,剥去一重见人面在中,如镜所照。恶之,亟覆以膏。又七日稍痒甚,因爬搔皮起人面如故。历四十余日。创益大且痛,竟不起。

  鬼针人神

  【太平广记】

  丹阳郡吏章授,使经毗陵。有一人寄载笥数日,授发其笥,有书数卷,皆吴郡人名。又有针数百枚,其人谓授曰:君知我是鬼也。所以持针者当病者,以针针其人神焉。

  精贯人神

  【仙传】

  彭家少服业于太极真人栖真味道,精贯神人年一百余岁,后受书为太清真人。

  正其人神

  【辅教编】

  原教云圣人为教,而恢张异宜。言乎一世也,则当顺其人情。为治其形生之间,言乎三世也。则当正其人神,指缘业之外,缘死生。

  上神

  【礼记】

  礼运修其祝嘏,以降上神与其先祖。正义曰:上神谓在上精魂之神,即先祖也。指其精气谓之在上神,指其亡亲谓之先祖。

  游神

  【古三坟书】

  游神,动而灵。故飞走潜化,动植虫鱼之类,必备于天地之间,谓之太古。

  太岁游神

  【晋史挥麈】

  徐邈达于从政,论议精密。当时多谘禀之,触类辩释,问则有对旧疑岁辰在卯。此宅之左彼宅之右,何时拘忌于东邈,以为太岁之属,自是游神。譬如日出之时,向东皆逆,非为藏体地中也。

  泰元媪神

  【汉隽】

  《礼乐志》:惟泰元尊媪神,蕃厘李奇曰:媪神地也。师古曰:泰元天也。言天神至尊,而地神多福也。

  受厘元神

  【海录碎事】

  告成大报受厘元神,厘福元大也。

  自己元神

  【道法精微】

  虚靖天师张君曰:神若出,便收来神。返身中气自回,如此朝朝还暮暮,自然赤子产真胎。萨真人曰:一点灵光便是符,时人错认墨和朱。精神不散元阳住,万怪千妖尽扫除。王景阳曰:空劫之前是我身,无形无象亦无名。黄金透石俱无碍,一点灵光到处明。饶碧虚曰:人言心下一陀空,精气元神聚此中。何以痴人容易感,盖缘不识主人翁。又自己元神即先天一气之体。先天一气即自己元神之用。故神不可离于气,气不可离于神。神乃气之子,气乃神之母。子母相亲如磁吸铁。刘真人曰:非法非真非色,无形无相无情。本来一物冷清清,有甚闲名杂姓。动则鬼神潜伏,静时天地交并,视之不见听无声,默叩须还相应。又《心传录》云:一人各具一乾坤,中有巍巍一至尊。统御万灵三界伏,不知徒尔弄精神。

  先天元神

  【道法精微】

  先天元神,太极之祖也。虚无自然,包含万象。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变化无方,去来无碍。清静则存,浮躁则亡。《玉皇以印经》云:神能入石,神能飞形。太上曰:虚业静神,道自来居。《道德经》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前有之矣。《心传录》云:灵台清静才方现,客有纤毫便不见。出离生死永长存,争奈凡夫不识面。

  辟恶神

  【抱朴子】

  《登涉篇》:若有山川社庙,血食恶神能作祸福者,以黄神越章之印以印封泥,断其道路,则不复能神矣。

  佛是小神

  【太平广记】

  史隽有学识,奉道而慢佛,常语人云:“佛是小神,不足事也。

  禁治邪神

  【续宋鉴长编】

  仁宗天圣元年,诏江南东西、荆湖南北、广南东西、两浙福建路转运司,自今师巫以邪神为名,屏去病人衣食、汤药,断绝亲识,意涉陷害者,并共谋之人,并比类咒诅律条坐之,非增疾者,以违制失论,其诱良男女传教妖法,为弟子者以违制论。和同受诱之人减等科之,情理巨蠹者,即具案取裁。

  请祀五行神

  【续宋鉴长编】

  《神宗纪》:元丰四年,详定礼文所言。《礼运》曰:地秉阴,播五行于四时。五行者,天地之间至大之物,万物所生以成。故有帝以为之主,有神以为之佐。祭天以天从,故祀昊天上帝,则五神宜从于南郊。祭地以地从,故祀地祗,则五神宜从于北郊。五神地类也。故曰:地秉阴播五行于四时,汉旧仪祠五祀五行官也。梁武帝南北郊,皆祀五行之祀,故许亨以谓五神主,五行隶于地为阴祀,位在大北郊是也。近世大雩五时迎气,以五人神配而不设五行之神,是遗其大而取其小也。伏请祭地祗以五行之神从,以五人神配用血祭,从之。

  居如大神

  【罗泌路史】

  昊英氏论人之言曰:居如大神,夫食则大牢,而加珍服,则五采是饰玉。坐设章容黼而诸侯孤卿奔走乎堂下,出乘大辂越席以养安载车皋,并以养鼻错行以养目,和鸾以养耳。三公奉轭,诸将持轮。居如大神,动如天帝,扶老养衰,渠有善于此者,金史国语解。大神,高也。

  没为名神

  【贾谊治安策】

  生为明帝,没为名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

  三河领神

  【马明叟实宾录】

  后魏裴骏,字神驹。幼而聪惠,亲表称为神驹,遂以为字。弱冠通涉经史,崔浩亦深器之,目为三河领神。

  卿是世神

  【马明叟实宾录】

  北齐,和士开事武成好握朔,士开善此戏,又能弹胡琵琶,因致亲宠。尝谓武成曰: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王曰: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

  护法善神

  【续宋鉴长编】

  神宗熙宁七年,言新法之不便者甚众。王安石不悦,而求去,然吕惠卿又使其党日诣匦函,假名投书,乞留安石坚守新法。上乃遣惠卿,以手诏谕安石,欲处以师傅之位,留京师。而安石坚求去。又复赐手诏曰:韩绛恳欲得一见卿意者,有所谘议,卿可为朕详语,以方今人情政事所宜急者。安石荐绛代己,仍以惠卿佐之。于安石所为遵守不变也。时号绛为传法沙门,惠卿为护法善神。

  鬼避戒神

  【经律异相】

  《沽客篇》:有人从容受三皈五戒,心欲见佛。经一亭中,有一女云:是啖人鬼妇。其人曰:暮欲寄宿,女言不可。其人自念,是舍卫国人完佛四戒神尚畏之,我何所惧乎?遂即留宿,时啖人鬼见护戒神去亭四十余里,一宿不敢归。

  日游神

  【秦京杂记】

  皇、嘉中未有谒禁,士人多驰骛请托。一人号望火马,其中又一人号为日游神,盖曰有奔竞故也。

  箕公之神

  【罗泌路史】

  余论许由退处箕山,故其卒葬在是。所谓箕公之神,配五岳者,许四岳之祚也。

  司命之神

  【太平御览】

  《汉武故事》:曰上祀太畴祭常有光照长安城,如月光。上以问东方朔:此何神也?朔曰:此司命之神,总鬼神者也。上曰:祠之能令益寿乎?对曰:皇者寿命悬于天,司命无能为也。

  司过之神

  【抱朴子】

  《内篇?微旨卷》:按易内戒及赤松子经及河图讫命符皆云:天地有司过之神。随人所犯轻重,以夺其算。算减则人贫耗、疾病、屡逄忧患。算尽则人死。诸应夺算者,不可具论。

  郭西之神

  【梁昭明太子事实】

  昭明祠,旧在秀山之秋浦县,在今郡城西南八十里。后改县,置池州。州治迁庙,亦随建今庙,距州治才五里,居城之西,故称为郭西之神。

  山海之神

  【隋书】

  《列传》:流求之俗,事山海之神,祭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骷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

  横岭之神

  【金史】

  《杨达夫传》:达夫,字晋卿,泰和三年进士。有才干,所至可纪。会有诏徒民东入关,达夫与众行及韶,避兵于州北之横岭,为游骑所执。将褫衣害之,达夫挺然直立马首,略无所惧。稍侵辱之,即大言曰:我今国臣子,既为汝所执,不过一死,忍裸袒以黩天日耶?遂见杀。两山潜伏之民窃观之者,皆相告曰:若此好官,异日祠之,当作我横岭之神。

  花月之神

  【春渚纪闻】

  建安章国老之室宜兴潘氏女二族称其韶丽。既归国老,不数岁而卒。其终之日,室中飞蝶散满,不知其数。闻其始生亦复如此,既设灵席,每展遗像,则一蝶停立久之而去。后遇远讳之日,与曝像之次必有一蝶随至,不论冬夏也,其家疑其为花月之神。

  五谷之神

  【太平广记】

  三川饥,斛豆斗翔贵,时王法进达太帝之所。帝谓之曰:“世人不贵衣食之本,我已敕太华之府,收五谷之神。所种不成,下民饥饿,因示罚责,以惩其心。”

  隐形之神

  【能改斋漫录】

  《抱朴子内篇》:载遁甲中,经曰:“往山林中,当以左手取青龙上草,折半置蓬星下,历明堂、入太阴中,禹步而行三咒,曰:诺皋太阴将军,独开曾孙王甲,勿开外人。使入见甲者,以为束薪。不见甲者,以为非人。则折所持之草置地上,左手取土以传鼻人中,右手持草自蔽左手著前,禹步而行到六癸下。闭气而住,人鬼不能见也。以是知诺皋乃太阴之名,太阴者,乃隐形之神。

  人身之神

  【上阳子】

  上部八景:发神、脑神、眼神、鼻神、耳神、口神、舌神、齿神。中部八景:肺神、心神、肝神、脾神、左贤神、右贤神、胆神、喉神。下部八景:贤神、大小肠神、胴神、胸神、膈神、两胁神、左阴左阳神、右阴右阳神。

  在天地之神

  【史记】

  《律书》:术曰:数始终一,终于十,成于三。气始于冬至,周而复生,神生于无形,成于有形。然后数形而成声。故曰:神使气,气就形,形理如类有可类。或未形而未类,或同形而同类。类而可班,类而可识。圣人知天地识之别,故从有以至未有,以得细若气,微若声,然圣人因神而存之。虽妙必效情,核其华道者明矣。非其圣心以乘聪明,孰能在天地之神,而成形之情哉?神者,物受之而不能知。及其去来,故圣人畏而欲存之,惟欲存之,神之亦存其欲存之者,故莫贵焉。

  龙蛇之神

  【宋王安石临川集】

  吾州之东南有灵谷者,江南之名山也。龙蛇之神,虎豹翟之文章,皆自山出。

  遍于群神

  【书】

  《舜典》遍于群神,注偏,周遍也。群神,谓丘陵坟衍古昔圣贤之类。言受终观象之后,即祭祀上下神祗,以摄位告也。

  【罗泌路史】

  有虞纪,遍于群神。有天下者,祭百神,皆有功于民者,天神既类,人鬼已,而地示又望矣。犹若未也。至于熏蒿怆百物之精莫不至,则圣人之至也。夫既受终而主祭行巡狩,则为天子事矣。时以尧在,未即真尔。

  怀柔百神

  【诗】

  《周颂》怀柔百神。注:怀,来。柔,安也。时遇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

  【西汉书】

  《郊祀志》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怀柔百神,咸秩无文。

  祭百神

  【礼记】

  《祭法》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注:有天下谓天子也。百神者假成数也。

  蜡百神

  【宋史】

  《和岘传》乾德三年十二月十四日戊戍腊,有司以七日辛卯蜡百神,岘献议正之。

  混合百神

  【度人经】

  中理五气,混合百神。

  调补百神

  【元真子】

  元真子问道于玄女曰:金液流注,五腊四肢,调补百神,润泽六腑,变易毛骨。

  劾召万神

  【抱朴子】

  《地真篇》:昔黄帝见紫府,受三皇内文,以劾召万神。

  玉章生万神

  【生神章】

  琅琅九天音,玉章生万神。

  锦幡召万神

  【大洞经】

  明节命大乙,锦幡召万神。

  混生万神

  【大洞经】

  灵光入辉,混生万神。

  变万神

  【黄庭经】

  闲居蕊珠作七言,散花五彩变万神。

  逆厘三神

  【西汉书】

  《杨雄传》《甘泉赋》有曰:所以澄心清魂,储精垂思感动天地,逆厘三神者。注:三神,天、地、人之三神也。

  五脏藏五神

  【老君内亲经】

  云:五脏藏五神,魂在肝,魄在肺,精在贤,志在脾,神在心。

  五 神

  【度人经】

  大乙司命胎之精,主生之母,左无英公子,右白元尊神,司命挑康也。

  世称八神

  【马明叟实宾录】

  帝喾之妃,邹屠氏之女,帝纳以为妃。妃常梦吞日,则生一子。凡经八梦而生八子,世谓为八神。

  礼嵩岳通八神

  【西汉书】

  《万石君传》:礼嵩岳,通八神。注:师古曰:言致礼中岳通敬八神。

  诗用十二神

  【韵语阳秋】

  诗体如八音歌建除体之类,古人赋咏多矣。用十二神为诗者,始见于沈炯,山谷亦常效之。余友人莫用之。其祖戬常以办舌说贼,脱百余人不死。意其后必昌,而用之。乃贫不能以自存天理,殆难晓也。余尝以此格作诗,赠之云:抱犬高眠已云足,更得牛衣有余燠。起来败絮拥悬鸦,谁信龙髯织水。踏翻菜园底用羊,从他春雷吼枯肠。击钟烹鼎莫渠爱,小笔自许猴葵香。半世饥寒孔移带,鼠米占来身渐泰。吉云神马日匝三,樗蒲肯作猪奴态。虎头食肉何足夸,阴德由来报宜奢。丹灶功成无跃兔,玉函方秘缘青蛇。其诗体如此。

  烧指祷神

  【唐李文公集】

  《李府君墓志》:眉州别驾,李君去官居家。弟遇疾暴卒,别驾烧一指以祷于神。既而弟复生,自说:方就絷,上帝有命,以兄烧指,宜复其生。

  大雪祷神

  【五代薛史】

  《后晋高祖纪》:天福四年冬十二月丁己,帝谓宰臣曰:大雪害民,五旬未止,京城祠庙悉令祈祷,岂非凉德不储,神休未洽者乎?因令出薪炭米粟给军士贫民。

  疾笃祷神

  【宋史】

  《赵普传》:普疾笃,遣亲吏甄潜诣上清太平宫,致祷神为降语曰:赵普,宋朝忠臣。久被病亦有冤累耳。潜还,普力疾冠带出中庭受神言,涕泗感咽,是夕卒。

  就试祷神

  【能改斋漫录】

  何大圭在上庠将试上舍,一日谒告以状述已意,乞灵于白马神祠,人不知也。次日同舍生告之曰:子之出,得非有祷于白马祠耶?余夜梦过祠下,有揭榜于墙者。试视之,前列内舍生何大圭状,后云所乞宜允须至晓示。何应曰:然。是岁题目,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园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兮二十有八,以象星也。其破题云:两仪虽大,均囿于形。三台虽远,均囿于数。最为警拔。是日下笔如有神。助榜出,遂居首选。

  【百川学海】

  京师试于礼部者,皆祷于二相庙。二相者,子游、子夏也。子游为武城宰,子夏聘列国。不知何以得相之名也。今行都试礼部者,皆祷于皮场庙,皮即皮削所也。建中靖国元年六月,传闻皮场土地主疡疾之不治者,诏封为灵贶侯。今庙在万寿观之晨华馆,馆与贡院为邻,不知士人之祷,始于何时,馆因何而置庙也。

  李瞻祷神

  【张氏可书】

  襄阳辩士李瞻,老于学校而性多狂率。一日,上封事,极诋时政。初入都道,由襄山卜于山神曰:某今日献封事,若便拜相即求一吉兆。不应,又祝曰:若只得内相亦可。又不应,又祝曰:卿监足矣。又不应。复云:本路监司拜乡郡,如何?又不应。遂厉声曰:必是山神不在家。后竟配岭表。

  阻风祷神

  【夷坚志】

  严州大浪滩,在州北五十里,介于两山之间。深不过八尺,而湍流峻驶,萦回曲折,稍遭风色,则激为巨浪。由是得名。往来者多苦濡滞。绍熙四年,鄱阳周贵章赴省试,与乡人罗正臣、李显祖、康师尹、相值于常山。买舟同下,逮至彼滩,见它郡贡士船三十余艘,鳞次岸浒,皆阻东风。久者几七八日,更相愁叹,不敢解缆。或强驱童奴尽力挽,才少进,复猛退。有忿郁而束担陆行者,且虑失试期晓夕陨获。余千董经负胆略,出语众曰:间坡上一庙,乃威惠王行祠,盖往致祷,脱蒙垂,便可去矣。皆合辞曰:然时已昏暮,即笼炬造谒,焚香列拜。董拱而启曰:神王聪明正直,受国爵封,又享血食于此。今朝家三年大比,网罗贤俊,公卿将相,悉由此途。礼闻较艺,程限已迫,顾留泊此地,欲往不能。愿一施威灵,诃禁川后使滩上诸舟前进无雍。岂惟寒士蒙赖亦所以报国也!祷罢焚献纸钱,稽首径出。至夜狂风尚厉,渐以帖息。天将旦,波平如席,三十艘顺流相衔,略无凝滞,始悔乞灵之不早云。

  过庙祷神

  【元史】

  《阿沙不花传》祖母苫灭古麻里氏,归康里国后,十三年复来,则二子已从宪宗伐蜀矣。逮至和宁间,宪宗崩,诸将皆还,二子独后。心以为忧,过一古庙,因入祷,马若闻神语,连称好好。问其国人通汉语者,知为吉。还至舍,则二子已至矣。

  以金祀神

  【抱朴子】

  《内篇》《金丹卷》传丹经不得其人,身必不吉。若有笃信者,可明合药。成以分之,莫轻以其方传之也。知此道者,何用王侯焉。神丹既成,不但长生,又可以作黄金。金成取百斤,先设大祭,祭自有别法一卷,不与九鼎祭同也。祭当别称金各检署之礼,天二十斤,日月五斤,北斗八斤,太乙八斤,井五斤,灶五斤,河泊十二斤,社五斤,门户闾鬼神清君合五斤,凡八十八斤余一十二斤。以好韦囊盛之。良日于都市中,市盛之时,嘿声放弃之于人多处。径去无复顾,凡用百斤外,乃得息恣用之耳!不先以金祀神,必被殃咎。

  杀人祀神

  【名臣见闻录】

  奉议郎解珏,蜀人也。受梓州司理,夜宿荆南府南马铺中。初更后闻萧鼓撼铃铎之声,珏询铺卒曰:彼何为也?卒曰:民家夜祭鬼神耳。珏乘酒曰:尔导吾往观之。卒曰:不可,恐致他虑。珏叱之,乃同行。夜下道百余步,至一民舍,自牖望之,于茅堂中悬三绘神,皆臣帽大目,前致樽俎花果。其家一人以巾裹,礼拜执铃而请神,家人动箫鼓而和之。珏知其家事邪神,以手抉窗而入,其家散走不见。珏于褚钱下见反缚一人,珏解其缚,询之曰:尔何人也?曰:蔡人也。避岁饥,受役于其家,其主事三神,求人祭之,不获。乃以我为饷,不意公至此,再获生也。珏覆其杯血,取其绘神以回。明日以事闻于有司,竟不获事神者,立重赏以捕之。蔡人迄令为役于珏之门,以报其赐。行旅过其地,深宜察之,解珏令为奉议郎。

  用人祀神

  【吕东莱博议】

  出处僖十九年,宋公使邾文公用曾阝子于次睢之社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执用人乎?祭祀以为人行,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响之。昭公十年,季平子伐莒,取鄄献俘始用人于毫社。灭武子曰:周公其不寻鲁祭乎?十一年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罔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主意无间则仁,有间则暴,幽明物我,本同一体。宋囊季孙楚灵之徒,不知此理,视幽明物我为有问,于是便已而媚神。媚神而杀人,沦于残忍暴虐之为也。无间有仁,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有间则暴。不仁者,私于家。则隔藩墙而勿比邻。私于已,则隔形骸而勿尔汝。无间则天下皆吾体,乌得而不仁。说无间,则仁之意。有间则独私其身,乌得而不暴。说有间,则暴之意。起语数句话头甚大。幽明也,幽谓鬼神,明谓人物。物我也。物,谓人。我,谓己。混混同流而无间者也。本同一体。喜同一喜,同一体,则同一性情。喜触于心,则幽明物我,不约而皆喜。喜之情同故也。怒同一怒,人有七情,举喜怒两端对言之。怒触于心,则幽明物,我不约而皆怒。怒之情,亦同也。判而为惨舒休戚、爱憎哀乐之情,变文好,有惨必有舒,有休必有戚,有爱必有憎,有衰必有乐。其情无不同也。别而为盈虚予夺、是非损益之理。有盈必有虚,有予必有夺,有是必有非,有损必有益,具理无不同也。散而为祸福利害、安危死生之变。有祸必有福,有利必有害,有安必有危,有死必有生,其变无不同也。彼动则此应,彼发则此知,以上皆发明幽明物我本同一体之意。未尝有间也。知幽明物我之无,问,则仁矣。昔之仁人所以视民如伤者,孟子曰:文王视民如伤。岂以冥冥之不可欺,冥冥,谓鬼神。昭昭之不可犯哉!昭昭,谓天地。言仁人非为天地鬼神之可畏,乃始视民如何也。幽明物我,通为一体。断以主意。不见其有可伤之地也。引用如伤事极好,同体皆不可伤,况可杀人以祭鬼乎?既伤于民,亦伤于身,物我同体故也。既伤于身,复伤于神,幽明同体故也。噫!知此者,其知仁之方乎!方犹术也,孔子言可谓仁之方。孟子言是乃仁术也。仁王难口,故假于实事以晓人。如方术然可以推类而通之也。不仁则不觉,不仁之人,触处皆蔽。不觉则不合,独私其身,谓民物自为民物鬼神自为鬼神。幽明不合,而有人与神之间焉于是有私己畏神之举。物我不合而有人与己之间焉于是有杀人媚神之事。遂以为苟便于身,何耻乎媚神?视幽明为有问。苟媚于神,倚恤乎害人?视物我为有间。以妄传妄不试则妄以伪传伪,不真则伪,伪妄相传,其等至于杀人祭鬼。然后淫诬怪诞之说兴。神怪之论。然后蒿怆之妖作,妖幻之事。然后阴说侧僻之祀起,祭淫昏之鬼。然后衅涂刳剔之乱生,肆戕杀之毒。如宋襄、楚灵、季平子之事。三事并见本题注。盖有戎狄禽兽之所不忍为者,杀人祭鬼,非理之甚。非天独赋以酷戾狠逆之性也。人性皆善,而三人所为如此。私已深,始于视人已为有间。畏神甚,继而视幽明为有问。沦惑其心,至此极也。有间则暴,故其末流至此。一时之君子,又从而识之,谓子鱼藏孙申无宇之徒。曷若求真为暴之原而涤之乎?涤,洗也。此司生下文意。天下之理,有通有塞,通则无间,塞则有间。其通邪,此下说理之通者。八荒之外,《尔雅》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六合之内,上下四方,谓之六合。幽明物我不见其间。通故如此。孰非吾仁。无间故仁。其塞邪,此下说理之塞者。虽汲汲以爱人利物为念,然毫芒之差,藩篱限马。视此身之外皆与自己不相于。发于其心,不仁之心。害于其事。见于有马皆不仁也。发于其事,不仁之事。害于其政。苑终有政皆不仁也。民有不得其死者矣,不待用以祭鬼,而杀人多矣。一念之毒流金铄石,喻其毒之至烈。一念之驶,音史。奔电走霆,喻其暴之至速。虽未尝以兵杀人,实以心杀人。念念无非害人之心。虽未常用人以祭社之神,实用人以祭心之神也。时时无非嗜杀之心,造语极精巧。其视宋囊辈何以大相过乎?与宋囊楚灵季平子之心,其毒烈则一也。通者,仁之门也。通则无间,故为仁之门。塞者,暴之门也。寒则有间,故为暴之门。是故,欲仁者,不于其仁于其通。由其通者,则渐渐可以至于仁矣。去暴者,不于其暴于其塞。撇其塞者,则渐渐可以消其暴矣。结语深有理趣。

  上疏论祀神

  【宋史】

  林大中上疏谓:国之大事在祀,今沿袭不正,非所以严典礼,安神明。臣见其祝于神者,或舛于文,称于神者,或讹其字。所宜厚者,或简不虔,所宜先者,或废不用。更制器服,或岁月太疏。夙兴行事,或时刻太早。是皆礼意所未顺,人情所未安也。

  以敬事神

  【左传】

  哀公十六年,楚白公作乱杀子西、子期,而劫惠王。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

  以讳事神

  【左传】

  九月丁卯,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纟需,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德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

  战兢事神

  【国语】

  观射父曰:天子郊之事,必自射其牲。王后必自舂其粢。诸侯宗庙之事,必自射其牛。羊击豕。夫人必自春其盛,况其下之人,其谁敢不战战兢兢以事百神!

  弃医事神

  【王符潜夫论】

  今女多不修中馈,休其蚕织,而起学巫祝鼓舞事。神以欺诬细民,荧惑百姓。妇女羸弱疾病之家,怀忧愦愦,皆易恐惧。至使奔走便时,去离正宅。崎岖路侧,上漏下湿,风寒所伤,奸人所利。贼盗所中,益祸益祟以致重者,不可胜数。或弃医药,更往事神。故至于死亡,不自知为巫所欺误,乃反恨事巫之晚,此荧惑细民之甚者也。

  教人事神

  【刘公是先生弟子记】

  率人以教人,其政乃纯。率神以事神,其鬼乃神。政之不纯,教人过也。鬼之不神,事之过也。教人过于觳,事神过于渎,民不见严而烦是亵,非渎乎!古之事神,必有则弗征,弗征民弗信也。必无则弗畏,弗畏民弗从也。事神若疑故筮则弗非,盟则弗叛。祷则壹,斋则洁,言则信,令则从,居则谨,行则顺,郊则见帝庙,则见先王,奥则见主。而谁识思乱!

  江南事神

  【萍洲可谈】

  江南俗事神,疾病官事专求神。其巫不一,有号香神者,祠星辰不用荤。有号司徒神者,仙帝神者,用牲皆以酒为酌,名称甚多。尝于神堂中见仙帝神名位,有柴帝、郭帝、石帝、刘帝之号。盖五代周晋汉也,不知何故祀之祠祀并无义理,又以傀儡为乐神,用禳官事,呼为弄戏。遇有系者,则许戏几棚。至赛时张乐弄傀儡,初用楮香,启祷犹如祠神。至弄戏,则秽谈群笑,无所不至。乡人聚观,饮酒醉,又欧击往往,因此又致讼系,许赛无已时。

  翁师事神

  【夷圣志】

  崇安县有巫翁吉师者,事神著验,村民趋向籍籍。绍兴辛已九月旦,正为人祈祷,忽作神言曰:吾当远出。无得辄与人问事治病。翁家恳诉曰:累世恃神力,为生香火敬事不敢怠,不知何以见拾。再三致叩,乃云:番贼南来,上天遍命天下城隍社庙各将所部兵马也江,吾故当往。曰:几时可归?曰:未可期。恐在冬至前后。自是影响绝息,常有富室病,力邀翁,严洁祭祷掷百通,讫不下至十二月旦,复附语曰:已杀却番王,诸路神祗尽放遣矣。即日灵响如初。

  温公事神

  【朱子近思录】

  元丰四年正月十六日作或问迂叟事神乎?曰:事神。或曰:何神之事?曰:事其心神。或曰:其事之如何?曰:至简矣。不黍稷,不牺牲,惟不欺之为用。君子上戴天,下履地,中函心,虽欲欺之,其可得乎?

  汉武祠神

  【西汉书】

  武帝太始四年三月幸不其。如淳曰:其,音基。不其,山名,因以为县。祠神人于交门宫。应邵曰:神人,篷莱仙人之属也。晋灼曰:琅邪县有交门,汉武帝所造。若有向坐拜者,作交门之歌。师占曰:如有神景象,向祠坐而拜也。

  杀猪祠神

  【存心录】

  吴戍将邓喜,杀猪祠神。治毕悬之,忽见一人头往食肉,喜引弓射之,咋咋作声。绕屋三日,后人白喜谋北叛,阖门被诛。

  岭南祠神

  【晁说之客语】

  岭南有歌堂,每春土人祠神于此。男夫妇女分立左右。视神所凭者,以物蒙其眼。必于男子中牵出一人,女子中牵出一人,老壮皆在,然所牵必童男也。如是旬日聚集不散,其歌童因此相慕,遂为夫妇。其为神所凭者,旬日间不复思食,卧露天下,沾沫露水,旬日复饮食如故。大率岭南歌音清积非他处之比。

  女曼神

  【汉书】

  《元后传》:莽堕坏孝元庙,以为文母食堂。太后见孝元庙废彻涂地,私谓左右曰:此人神多矣,能久得乎?祭祀女曼神

  【江少虞类苑】

  虞部员外郎张著通判潭州,奉时祀于南岳。旧制神位于坛,敷席于地。列边簋牲醴之品,当设席之际,往往以一足指画。祀罢还府,队马折足而卒。又三司副使李寿朋,奉祭西太乙宫。李平生不能食素,是日五鼓奉祀。遂茹荤而往,方升殿,暴得疾,口鼻流血,左右扶下殿,已卒矣。岂非祭祀而神耶?何诛责之处也!可不畏哉?

  程副将女曼神

  【夷坚志】

  秦蜀马入东方,率以十十匹为一纲,遣兵校部押,马多道亡。于是置监汉阳憩洎五日,以俟三卫,江上诸军取发,先赴湖广总领所。对验毛色齿数,与四川马司者无翼。然后即路。乾道九年,殿前程副将当此役,自汉阳卜日,将济江卒。长云旧例,必具牲酒诣城隍庙谒,赛乃行。则长涂无它虑。程不答,再问之,忽怒诟曰:我取官马,何预于神?叱使去。是日晚,绝江宿城下驿。才五鼓,悉控马往总司,须启关而入。忽闻马蹄声从西来,诸卒谓他纲至。起立相戒,各谨持控,以防相遇,斗伤之害,俄顷,间已至前,暗中不能测其多寡,即冲突醻啮不可制。如是两刻许,天明视他马,了无所见。而一行纲马,死者几半。皆折胁流肠,众以为程副将神之咎。

  汤显祖慢神

  【夷坚志】

  汤显祖,池州石埭人。兵部侍郎允恭孙也。绍熙五年,为泾县宰。初交印,主吏曰:三日当谒庙。汤叱之曰:吾行五雷法,神祗在掌握中。岂当屈身拜于土偶之前?但今具馔为两席,设之于祠宫,而命车呵殿直,造其处,与神分宾主,亢礼对酌。且言当官藉庇之意。吏民见者切怪而忧之。是夜暴风起,山水湓溢,县治淹没七八尺。至于卧床之下,文书笼箧大半入水仅不伤人,皆以为慢神之咎。汤以屋庐损败,伐木于林薮一新之。又命画工王生绘神,将大像七十二躯,奉事香火,极其虔敬。至次年春,为提举官李唐卿子勉所按,遂罢去。

  杨客慢神

  【夷坚志】

  泉州杨客为海贾十余年。致赀二万万,每遭风涛之厄,必叫呼神明,指天日立誓,许以饰塔庙,设水陆为谢。然才达岸,则遗忘不省,亦不复纪录。绍兴十年泊海洋,梦诸神来责偿。杨曰:今方往临安,俟还家时,当一一赛答,不敢负神。曰:汝那得有此福?皆我力尔。心愿不必酬,只以物见还。杨甚恐以七月某日,至钱塘江下,幸无事。不胜喜,悉辇物货置抱剑街主人唐翁家,身居柴垛桥西客馆。唐开宴延伫,杨自述前梦,且曰:度今有四十万缗,姑以下十之一酬神,愿余携归。泉南置生业不复出矣。举所斋沉香、龙脑、珠、珍异,纳于土库中,他香布苏木不减十余万缗,皆委之库外,是夕大醉。次日闻外间火作,惊起走,登吴山望火起处,尚还。俄倾间已及唐翁屋,杨顾语其仆不过烧得粗重亦无害。良久见土库黑烟直上,屋即摧塌,烈焰亘天,稍定还视,皆为煨烬矣。遂自经于库墙上,暴尸经夕,仆告官验实,乃得槁葬云。

  都监慢神

  【夷坚志】

  潭州兵马都监某,出于天武禁卫,离兵籍,得官,既满秩府帅,使押来万石至鄂渚,固挈家道行。过青草洞庭湖,泊舟龙庙下。当具牲牢礼谒。其人素强倔且惮费,荐供菲薄,祝史白曰:神灵意颇不怿,宜每事加谨畏,殊不谓然。夏夜月明,坐于船上,望大金沙堆,光如撤,星煜煜聚散稍成五色,炫转满川。问舟人曰:此诸神皆出嬉游也。其人笑曰:是乃鬼火耳。何神之为?取弹弓射之,盖夙精此技百发百中,才一弹落,光采霍然而灭。舟人窃以为忧。明旦诣庙审视,则风神土偶,舍故处,偏侧而立。遍体有坼裂纹,昨夕弹圆正在袋中,以告都监,使谢过,亦但再拜而退。至暮风败其一舟,失米数百斛。整二年俸余,仅能偿值。慢神获咎如此,全家虽震怖,幸不葬鱼腹,大抵鬼神多惊故,尤畏弹也。景裴闻其说于钱不孤,而忘都监姓名。

  乘醉慢神

  【江教影响录】

  平江常熟县福山东岳行祠庙貌甚严。吴中谨事之。有胡子文者,疏后人也。尝乘醉与所善数人入庙,有二判官相对,所谓善恶二部者,子文戏掣其恶者。笔同行以为不可,乃还之。还至舟次,见一使来曰:彼判官命收君子。文时已醒,颇忆醉时事,甚惧。度不可免,遂行,沿路默诵《金刚经》,既至庙,见两人相向而坐。其西向者怒甚,叱曰:汝为士人,当识去就。何乃侮我如是?对曰:为狂乐所迷。了不自觉,顾乞微命以归,请后不敢。皆不应子文,但密诵经。至第三分,二人皆起。又二章则举手加额,东向者解之曰:此子一时酒失,原其情似可恕。怒者曰:正以同官太宽,使人敢尔。子文叩头曰:某能诵金刚经,若能赐之再生,当日诵七卷,以报。怒者曰:尔亦宜小惩。以所执笔点其背曰:去。即觉遍身如水,遂寤。所点处,生一疽,痛不可忍,百日方愈。子文自是日诵金刚经七遍,虽处冗不敢辍。

  至诚感神

  【书大禹谟】

  至诚感神,矧兹有苗。注:益又推极至诚之道,以为神明亦且感格,而况于有苗乎!

  【宋史】

  《王十朋传》:十朋知饶州,移知湖州。饶久旱,入境即雨。至湖积霖,入境即霁。凡祷必应其至诚,不独感人,而亦感于天地鬼神。

  至孝感神

  【抱朴子】

  《内篇?微旨卷》:蔡顺至孝,感神之应。

  忠孝感神

  【坦明故事】

  王义方贬吉安丞,道出南海舟师持酒脯祈福议,方酌水誓曰:凡忠获戾孝见尤,四维廊氛,十里安流,神之听之,母作神羞。既祭天云开,豁风浪恬然,入皆叹服。

  孝行感神

  【夷坚志】

  临江军富人周昌,时事母郑氏甚孝。郑病腰足五年余,行步绝费力。数招医治药,略无小效。绍熙二年,中秋之夜,周昌时侍母饮酒赏月,见母坐立艰辛,不觉泪堕。泪罢就寝,抽身潜起,乃怀小刃下庭,向空朝北斗。祷云:老母染疾久,百药并试,有加无减。今发愿剖腹取肝啖母,以报产育乳养之恩。望上真慈怜使获感应。焚香讫,将施刀,忽闻有声自后叱喝。且以杖击其背。惊而回顾,寂不见人,但一纸贴在地,取视之,中有小纸。书云:周昌时供奉母亲,累岁孝行。此药三粒,赐郑氏八娘。周捧泣拜谢。候明旦以进母,积顿瘳,方具以所见告于妻子。

  王直感神

  【元遗山集】

  述金轮国上将军康德璋神道碑云:德璋辟曹甸河防都提,举都水使者言于明。马蹄埽河从东北流害田,为多闭之,则由徐州东南入海,所经皆葭荒秽之地。河腴田可利,东明诸县乃檄公董,其役而河水湍,驶土不能胜水面,高出堤上,危欲奔溃。已报都水而督之愈急,公具香火祷河伯。一夕水落丈余,时人以其正直,感通神明许之。

  桓公见神

  【太平广记】

  齐桓公游于泽,管仲御,公见怪马。管仲曰:泽有委蛇,其大如毂,其长如辕,紫衣朱冠。见人则捧其首而立,见之者殆霸乎?公曰:此寡人之所见也。

  王缙见神

  【江火敦教影响录】

  宣和间,王缙为两浙提刑。每断死囚,必焚香奏上苍,然后行下,如是岁余。一日,忽见一神人立于檐间,手执案卷,乃缙平日所奏事目,呼其名而语之曰:汝所断公事,无不平允,上帝嘉之。

  李甲见神

  【太平广记】

  唐天初,李甲本常山人。夜至大明山下,值风雨暴至,遂入神祠以避之。俄及中宵,雷雨方息,甲寝于庙,须臾有呵殿之音,自远而至。见旌旗闪闪,车马阗阗,或擐甲胄者,或执矛戟者,或危冠大履者,或朝衣端简者,揖逊列坐者,数十辈。方且命酒进食,欢语良久。其东榻之长,即大明山之神也。西榻之首,即黄泽之神也。更其次者,云是漳河之伯。余不知其名。坐论幽明之事。其一曰:禀命玉皇,受符金阙。大行之面,清漳之湄,数百里间,幸为人主,不敢怠惰徇法也。不敢恃命害下也。兢兢惕惕以事上帝,用治一方,故岁有丰登之报,民无札瘥之疾。其一曰:清冷之域,泱漭之区,余奉帝符兹宅民庶。虽雷电之作由已也。风波之起由已也,予亦非诏命,不敢有为也,遂致草木茂鱼鳖蕃焉。又一长叹谓众宾曰:诸公镇抚方隅,分理疆野,或水或陆各有所长。然而天地运行之数,生灵厄会之期,巨盗行与,大难方作,虽群公之善理,其奈之何?众或问言何谓也,曰:余昨上朝帝所,窃闻众圣论将来之事。三十年间,兵戎大起,黄河之北,沧海之右,合屠害人民,六十万余。天既将曙,诸客登车而去,李甲恍然有若梦中。归而识之。后庄皇与梁朝对阵,及晋末,戎虏乱华被涂炭者何啻六十万焉。

  侯懋见神

  【悦生随抄】

  建炎当三祀,虏马将饮江,于是天子幸明越,而隆太后龙舆驻豫章行台。从马时警,报益亟。有郎官侯懋、李几等三人者,每游戏城东南隅,得故园林颇僻寂。私相谓曰:使虏来不可避,得相与匿于是,宜死生以之。未几行宫南迈,仓卒,。三人果不克奔,而虏骑已逃入矣。三人者,得如约共窜于林,因伏堂之巨梁上,夜则潜下,取食而还伏焉,累数十日矣。幸略无一人足音,一旦忽多人物且至,三人但默伏梁之上计,此岂亦皆逃避虏者也。胡为而至哉!心语未已,即有黑衣数十百人继来,共坐于堂,命左右逻捕男女,无少长,悉以梃敲杀之。积尸傍午向暮尽死,始去。当是时,三人者,伏据于梁然。向使一仰其首,见必死矣。黑衣既散,皆谓得免。况已昏夜,俄复望红纱笼烛数十对引导,有主者数人又至。亦坐于堂,即多群吏据案,呼阅人姓名者三人。益惧于此,殆不得脱矣。及细视之,则但见人物可半身,头面俱弗辩,乃知非人也。凡点阅死籍至多,辄悉呼其姓名,中间偶呼一名。吏争报曰:不是。类如是,凡有四三人,皆能记忆也。夜过半矣,事竟皆去。逮晓则四顾,鸟雀不闻声,知虏已洗城去遁矣。即于乱尸中偶有呻吟声,三人,共询其名,乃夜群吏所谓不是四人,今悉复活矣。异哉!吾得于宋高州,宋高州得于侯懋,懋等皆显官,宜不妄云。

  周持志见神

  【陶朱新录】

  宣和甲辰长岁春三月二十一日,沿江大风,坏官私舟船数千艘。先是有江州德化县进士周持志,宿马当市中,夜闻人语甚喧,视之见鬼神千百执绛纱笼而过。中一人云:二十一日大风,当取若干人以舒迈纲。纲官赖通管押旁一人肘之。若曰恐人闻其言也。周至日抵湖口县谒巡检,道所见众不以为信。忍催纲吏人入白,有舒保义名不肯行舟,乃诏舒。询其所以,亦讶其姓名与周所闻合也。舒曰:夜来梦神人云:今日当大风,要迈纲官赖通。恐果有风涛之虞,本住落星寺下,乃迁于此。因留周与舒饭,未举匕筋,风大作。赖通者,方料理穑缆之类,失足溺死。

  先民后神

  【左传】

  桓公六年,楚武王侵随,军于瑕,少师侈,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良曰: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肥,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硕肥,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蠡也,谓其备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粟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才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宋史?孙传》:大中祥符四年,帝将祀汾阴,上疏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今国家土木之功,累年未息水旱,饥馑居多,乃欲劳民事神。神其享之乎?

  【荀悦申鉴】

  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民事未定,群祀有阙,不为尤矣必也。举其重而祀之,望祀五岳四渎其神之祀。县有旧常,若今群祀之,而其祀礼物从鲜可也。礼重本示民不偷,且昭典如其备物以丰年,日月之灾降异非旧也。天人之应所由来渐矣,故履霜坚水非一时也,仲尼之褥非一朝也,且日食行事,或稠或旷,一年二交非其常也。《洪范传》云:六作见,若是共御未见之。无闻马尔官修其方,而先王之礼,保章视寝安宅叙降必书云物为备故也。太史上事无隐马勿寝可也,是故天子南面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离天之道也。月正听朝国家之大事也,宜正其仪,以明旧典。

  方士致神

  【谢应芳辨惑编】

  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上有所幸,王夫人卒。少翁以方夜致鬼如王夫人之貌,天子自惟中望焉,于是乃拜少翁为文成将军,以客礼之。文成又劝上为台室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居岁余,其方益衰,乃为帛书,以饭牛。佯不知言,曰:此牛腹中有奇。杀视得书,出言甚怪。天子识其手书,于是诛之。

  【野客丛书】

  《抱朴子》谓,案汉书及太史公《史记》皆云齐人少翁为文成将军,武帝所幸李夫人死。少翁能令武帝见之,仆考史记,《封禅书》曰:上有所幸,王夫人卒。少翁以方夜致王夫人之貌,又考《汉书?外戚传》少翁夜致李夫人。《史记》谓王夫人,《汉书》谓李夫人,二说自不同。《抱朴子》谓二书皆云李夫人,谬矣。徐广注封禅书,谓赵之王夫人。潘岳悼亡诗曰:独无李氏灵,仿佛睹尔容。又以为李夫人,其不同如此。王子年《拾遗记》则又曰:董仲君致李夫人于纱幕中,不言少翁而言董君。

  【太平广记】

  唐开元中,四海无事。玄宗在位,久委政丞相,深居游燕,以声色自娱。宫中虽良家子千人,无悦心者。固驾幸华清宫,内外命妇景从,诏高力士潜搜外宫,得弘农杨玄琰女于寿邸,光彩动人。进见之日,奏霓裳羽衣,以导之。定情之夕,授金钗钿合以固之。明年册为贵妃,自是专房同辇。六宫无复进幸者,帝甚悦之。天宝末,翠华南幸,次马嵬,六军不发,请以贵妃塞天下之怒。上知不免而不忍其死,反袂掩面,使牵而去就绝于尺组之下。明年大驾还都,尊玄宗为太上皇,就养西内。太上皇三载,一意念贵妃之心不衰,适有道士自蜀来,知上皇之心,自言有李少君之术。玄宗大喜,命致其神,方士乃竭术,索之于上下四方。仙山洞府,得见一人,冠金莲,披紫绡,佩红王,曳星为。左右侍者七八人,揖方士问:皇帝安否?次问天宝十四载已还事。言讫悯然指碧衣女,取金钗钿合,各拆其半授使者曰:为谢太上皇,谨献是物,寻旧好也。方士有不足之色,复请当时一事,不闻于他人者,验于上皇。妃乃茫然退,若有所思。徐言曰:昔天宝十年七月。牵牛织女相见之夕,乞巧宫掖间夜已半,侍卫已休。于东西厢独侍上凭肩而立。因仰天感牛女事,密誓心愿世世为夫妇。言毕执手各呜咽,此独君王知之耳。因自悲曰:自此一念,又不复居此。复于下界,且结后缘。使者还奏太上皇,太上皇嗟悼久之。然未久亦上仙矣。周至屋尉白居易为《长恨歌》以言其事云。

  登台致神

  【王子年拾遗记】

  周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台,筛水精为泥台,高百丈,升之以望云色。时有长弘能招致神异,王乃登台,望云气翁郁,忽见二人乘云而至。须发皆黄,非世俗之类也。乘游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羽毛。王即迎之上席,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雪霜,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琢。又说狐腋之裘,紫罴文褥,此褥是西域所献也。施于台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皆弃于台下。时有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疏长弘而求正谏之士也。

  任翁致神

  【类林杂说】

  韦氏子,京兆人。举进士,尝纳妓于洛,颜色明秀,尤善音律。韦曾令写杜工部诗,得本甚蠹。妓随笔补正,后得善本不差。韦颇惑之年二十一而卒。韦悼痛,为之羸瘠,弃事而寐,意其梦见。一日家僮有言:嵩山任处士者,得返魂之术。韦召而求之,任择日斋戒,除一室,舒帏于壁焚香,仍须一经,身衣以导其魂,韦搜衣笥尽施僧矣,唯余一金缕裙。任曰:事济矣。是夕,绝人屏事,且以昵近悲泣为诫。然烛于香前,目睹烛然而至寸,即复去矣。韦洁服敛息,一禀其诲。是夜万籁俱止,河汉澄明。任忽长啸持裙,面帏而招,如是者三。忽闻吁叹之声,俄顷,映帏微出,斜睨而立,幽芳怨态,若不自胜。韦惊起泣。任曰:无哭。恐迫以致倏回。生忍泪,揖之,无异平生,或与之言,顿首而已。烛烬及期,欲逼之,纷然而灭。生乃捧帏长恸。任曰:沤珠槿绝,不必置怀。韦欲酬之,不顾而别。韦赋诗曰:惆怅金泥簇蝶裙,春来犹见伴行云。不教布施刚留得,浑似知逄李少君。自后眠食不安,恍惚若朋所失,久而方愈。

  专阳致神

  【长生经】

  却诸阴累,专阳致神,以致不死。

  维岳降神

  【诗】

  《大雅》:嵩高维岳,逡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

  守真降神

  【宋续通鉴长编】

  开宝九年十月,太祖不豫。驿召张守真至阙下,壬子命内侍王继恩就建隆观,设黄醮,令守真降神。神言天上宫观阙已成,玉锁开,晋王有仁心。言讫,不复降。

  山甫降神

  【宋韩魏公安阳集谢赐生日礼物表】

  生而维翰,实惭山甫之降神,今也所蒙,又异桓荣之稽古。

  衡岳降神

  【宋王与钧蓝缕藁】

  《谢赵太守启》:衡岳降神,于门梃秀。

  岳武穆降神

  【悦生随抄】

  岳武穆王飞死后,临安西汉塞军将子弟因请紫姑神。而岳侯降之,大书其名。众已惊愕,请其花押,则宛然平日真迹也。复书一绝云:经略中原二十秋,功多过少未全酬。丹心似石今谁,空有游魂变九州。秦桧闻而恶之,擒治其徒,流窜者数人,至有死者。

  听命于神

  【左传】

  庄公三十二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内史过往问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听于神,注夫民神之主也,虢公虐民而听命于神,是以知其必亡。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应宗区史嚣享焉神赐之土田。

  知通于神

  【庄子】

  《外篇》:天地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

  力生于神

  【鬻子】

  昔之帝王所以为明者,以其吏也。昔之君子其所以为功者,以其民也。力生于神,注:王者有国必先涂佑。皇天上帝,社稷山川,神迹玄符,无不求会成汤降降。神受夏大命武王梦神,逐大戡殷。表宜运两仪鼓动万物,岂有汉之然哉!莫不大化于自然,玄应而义用造之非我,埋自相符,故曰力生于神者也。而功最于吏,福归于君。

  汪罔之神

  【孔子世家补】

  哀公元年,吴使曰:敢问何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其守为神。社稷之守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何守也?仲尼曰:汪罔氏之君,守封禺之山,为厘姓。在虞夏商为汪罔,于周为长翟。今谓之大人。客曰:人长几何?仲尼曰:僬侥氏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之数之极也。于是吴使曰:善哉!圣人。

  庙祀为神

  【吉安志】

  汉颖阴侯灌婴,高帝六年命婴略定江南。始于赣县筑城,又筑南昌县城,故江南祀以为神。《宋史》:张顺与北军战,被杀,逆水,越数日,有浮尸逆流而上,被介胄、执弓矢,直抵浮梁,视之,乃顺也。身中四枪六箭,怒所勃勃如生。诸军惊以为神,结冢敛葬立庙祀之。

  梦代为神

  【春渚纪闻】

  刘景文博学能诗,晚岁常梦与晋文公神交,梦中酬唱甚多。后东坡荐景文得阝显州。三日谒神祠,出东城所历之地,及拜瞻神像,晓然梦中往还之所也。一日又梦文公云:已受帝旨,得景文为代。月余,景文得病,郡人有宿于郊门外者,见郡守严卫而入文公祠中,凌晨趋府问之,公已属纩矣。

  刻毡为神

  【酉阳杂俎】

  突厥事。神无祠庙刻毡为形。盛于皮袋,行动之处,以脂酥涂之。或系之竿上,四时祀之。

  祠虎为神

  【东汉书】

  《东夷传》:灭本朝鲜之地,其俗祠虎以为神。邑落有相侵犯者,辄相罚责,生口牛马名之为责祸。

  虎变为神

  【太平广记】

  海陵人王太者,野行,忽逢一虎,乃持棒直前击虎中耳,太惶惧而走。行可十余里,有一神庙,因宿于梁上。寻而虎至庙,跳跃变成男子,堂中有人问云:今夕何尔累悴?神曰:卒遇一人不意劲。勇中其健棒。言讫入坐,上人形中。忽举头见太,问是何客。太惧堕地,具陈始末,神云:汝业为我所食,我取尔早。故中尔棒,今以相遇,理当见后数日,宜持猪来以己血涂之。当免。太后如言,神从堂中而出,为虎乃俯食猪。食毕入堂为人形。太再拜乃还,后更无患。

  妖狐为神

  【渑水燕谭录】

  景德中,州有神祠,凡民祈祷者,神必亲享,杯盘悉空。远近奔赴,盖穴神座下通寝殿下,复门绣箔人莫得窥群狐自穴出,分享肴醴。王公嗣宗,雅负刚正及镇土,乃骑兵挟矢驱鹰投薪穴中,纵火焚之,群狐奔逸,擒杀悉尽。鞭庙祝背,徒其家。妖狐遂绝。公初在长安也,极疏种山人放之短。好事者有诗云:终南隐士声华歇,土妖狐巢穴空。二事俱输王太守,圣朝方信有英雄。

  胎化为神

  【徂异志】

  李鉴,进士,光州解到京,常言:祖母怀孕,凡三年不产,饮食人事如常。一夜梦产一人,曰:我神明也,善事我,令母富于财。及寤,母腹已平复矣。每夜若有一人,约依从天窗中下,至明则床下置三十缗而在焉。因兹暴富,历二十年,生计可及数十万。母后卒,于未殡间,至灵柩前闻有哭临之声,甚衰,后遂绝。所齐镪,今家道亦如常也。

  以君为神

  【韩非子】

  《内储说》卫嗣君之时,有人于令之左右,县令有发蓐,而席弊甚嗣君还,令人遗之席曰:吾闻汝今者,发蓐而席弊甚。赐汝席。县令大惊,以君为神也。

  匈奴以为神

  【西汉书】

  《苏武传》:武使匈奴,单于欲降之。幽武大窑中,绝不饮食,天雨雪,武卧雪中,啮雪及毡毛咽之,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

  虏以为神

  【汉书】

  乌孙王,号昆莫。初,其父为大月氏所杀,时昆莫新生,母抱之亡,置草中。为求食,还见狼乳之,又鸟衔肉翔于其傍,虏以为神。及壮,报父怨,遂大破月氏。又,《耿恭传》恭以戊已校尉为匈奴所逼,壅绝涧水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饮之,恭仰天叹曰:昔贰师投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之。有顷,水泉迸出,众称万岁,乃杨水示之。虏以为神,遂即引去。

  贼以为神

  【晋书】

  《马隆传》:隆讨凉州羌,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鹿角车路,营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弓矢所及,应弦而倒。奇谋间发,出于不意,或夹道累磁石,贼负铁铠行,不得前。隆卒,急被犀甲无所留碍,贼咸以为神。

  见者以为神

  【晋书】

  《嵇康传》:王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康尝采药游山泽,会其得意,忽焉忘友,樵苏者见之,咸以为神。

  人以为神

  【唐书】

  《刘晏传》:晏领盐铁使,京师盐暴贵,诏取三万斛,以赡关中。四旬至都,人以为神。

  【马明叟实宾录】

  唐有杜生者,善易占。有亡奴者,问所从往追。杜生曰:自北行逢使者,恳丐其鞭,若不可,则以情告。其人果值使者于道,如生语,使者异之,曰:去鞭吾无以进,马可折道傍,与代之。其人往折,见亡奴伏其下,遂获之。他日又有亡奴者,生戒曰:可持钱五百伺于道,见进鹘者,可市其一,必得奴。俄而使至,其人以情告使者,以一与之,忽飞集灌奔上,往取之,奴在其中,人以为神。唐韩晋公在润州,夜与从事登万岁楼。酒方酣,不悦。语左右曰:汝听妇人哭乎?当在何所?对曰:在某街。诘朝,命吏捕哭者讯之,信宿狱不具。吏惧罪,守于尸侧,忽有大蝇集其首,因发髻验之,妇果私于邻,醉其夫而钉杀之,人以为神。广州府《南海志》元赵谦,赵州人。累官任广东道肃政廉访。抑强扶弱,发平反,官吏望而畏之。有乡民汤姓者,富于财,为仇人汤举诬告在县,其亲雒公辅,常以他事告县令,王夔于宪司,因而有憾,令教汤举供职。雒公辅束缚其仆袁二下水身死,勾追加刑。锻炼成狱,惟不获其尸,事上宪司,公以无尸知其冤,购求之,檄于城隍。期以七日,如期,果有捕袁二至者,人皆以为神。

  寇以为神

  【瑞州志】

  隋大业中,林士弘寇建城,应智顼拒之,使人货橘于寇,寇市而分食。有毒蜂出螫,寇多死。寇又逼西北五里,应据水整师,寇曰欲吾不犯,此溪当断。应引叱之,溪流随断,寇以为神,遂引去。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九百四十九

卷之二千九百四十九

  九真神

  吏称为神

  【新唐书】

  《崔咸列传》:咸累迁陕虢观察使,日与宾客僚属痛饮,未尝醉,夜分辄决事,裁剖精明,无一毫差,吏称为神。入拜右散骑常侍、秘书监。

  皆服为神

  【五代史】

  李克用初在鞑靼,从其群豪射猎,或挂针于木,或立马鞭,百步射之辄中,群豪皆服为神。

  淮人以为神

  【五代史】

  《吴越王世家》:淮南杨将周本陈章围苏州,钱遣其弟锯镖救之。淮兵为水栅环城,以铜铃系网沉水中,断潜行者。水马卒司马福多智而善水行,乃先以巨竹触网,淮人闻铃声,遽举网,乃过入城中。其出也,亦然。乃取其军号内外夹攻,号令相应,淮人以为神,遂大败之。

  郡称为神

  【宋史】

  朱寿昌知阆州,大姓雍子良屡杀人,挟财与势得不死。至是又杀人,而赂其里民,出就吏,狱具,寿昌觉其奸,引囚诘之曰:吾闻子良与汝钱十万,许纳汝女为妇,且婿汝子,故汝代其命,有之乎?囚色动,则又之曰:汝且死,书券抑汝女为婢,指钱为顾直、又不婿汝子,将奈何?囚悟泣涕,覆面曰:囚几误死。以实对,立取子良正诸法,郡称为神,蜀人至今传之。

  民以为神

  【宋晁无咎鸡肋集】

  《陈朝奉墓志》:宋陈辅为义乌令,民有以财雄其里中私货禁物者,君忽出令曰:往某氏室取其物几何。民不得逃,物若合契,咸以为神。

  【元史】

  《张庭珍传》:起复南京路总管兼开封尹,有控鹤士纵横街陌。庭珍察其为盗,捕杀之。民以为神。《刘国杰传》二十七年,江西盗起,国杰选轻兵,弃旗鼓,去缨饰。一日,夜趋贼境,贼逆战,望见军容不整,曰:此乡兵也。易之。国杰以数十骑陷阵,贼大败。斩首五百级,夺所掠男女。日暮收兵,明日又至台堡,民归其男女,曰:吾刘二霸都也。民皆惊,以为神。

  精化为神

  【太平广记】

  西王母谓汉武帝曰:子但爱精握固,闭气吞液,气化为血,血化为精,精化为神,神化为液,液化为骨,行之不倦,神精充溢。

  玄默为神

  【西汉书】

  杨雄《长杨赋》人君以玄默为神,澹泊为德,今乐远出以露威灵,本非人主之急务。

  刀圭为神

  【周易参同契】

  服之以一丸,刀圭最为神。盖还丹入口,如蜜之甘香,婆荷之清凉。所谓刀圭者,刀头圭角些子尔。及其成功,则千变万化,妙不可测。非旁门小术可得而拟伦也,称之为神。宜哉!

  不测为神

  【张子正蒙】

  气有阴阳,推行有渐,为化合一,不测为神。其在人也,知义用利,则神化之事备矣。

  所在称神

  【东汉书】

  《黄琬传》:御史刁韪迁尚书,出为鲁、东海二郡相。性抗厉,有明略,所在称神。

  举郡称神

  【宋刘彭城集】

  《徐起墓表》云:起治处州,州民有弟兄杀其亲者,郡恶其名,纵贼使亡,更易其文书,欲使无迹。而不孝子还,为闾里患,暴乱不禁,会起至,阅视簿书,急发吏捕贼,案正伏辜,举郡称其为神。

  画格称神

  【宋苏颖滨集】

  《汝州画殿记》:画格有四曰能、妙、神、逸。范琼赵公称神,盖其工,方圆不以规矩。雄杰见者,皆知爱之。

  凛然犹神

  【宋史】

  《忠义传》:李芾为人刚介,强力过人。自旦治事至暮,无倦色,夜率至三鼓,始休。五鼓复起视事,望之凛然,犹神明云。

  七献神

  【礼记】

  礼器七献神。

  祭祀以驭神

  【周礼】

  天官大宰以八则治都鄙,一日祭祀以驭神。注云:在畿内者,祭祀其先君社稷五祀。疏曰:采地之中祭祀宗庙社稷五祀。注云:凡云驭者,所以驱之内之于善,则于祭祀之中,宗庙先祖,则无可去取。至社稷配食者,若取句龙后稷,上公有功。是内之善也。

  其鬼不神

  【老子】

  以道莅天下者,其鬼不神。河上公注以道德居位治天下,其鬼非无精神,邪不入正,故不能伤人。

  【幽求子】

  有道之国,其鬼不神。

  司天属神

  【史记】

  《历书》:颛顼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索隐》曰:案《左传》重为旬芒木正。黎为祝融火正。此言南者,刘氏以为南字误,非也。盖重黎二人,元是木火之官,兼司天地职,而天是阳,南是阳位,故木亦是阳,所以木正为南正也;而火是地正,亦称北正者,火数二,二地数,地阴,主北方,故火正亦称北正。为此故也。臣瓒以为古文火字似北,未为深得也。

  淫德好神

  【西汉书】

  《郊祀志》:帝孔甲,淫德好神,神黩,二龙去之。应邵曰:夏帝孔甲,天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其后。女木世黩慢神,故龙去之。

  昭灵遇神

  【两汉蒙求】

  高祖母昭灵夫人,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

  元夜遇神

  【唐中朝故事】

  徐彦若弟彦枢,大中末,寓京国中。元夜观灯于坊曲间,夜深有一人前揖。因与同行,谓徐君曰:公贵人也。他年贤兄必为辅弼之官。若近十年,即须请退,去京五十里外,方免难也。不尔当有祸患。行及一小巷口,其人曰:某在此巷内居,别日请相访。遂分路而去。经旬日,彦枢行及其巷口,乃入访之,并无人居。行十余步,有一小神祠,祠外路已穷矣。于是谒其神,见土偶,宛是夜中所观者,若含笑相视,彦枢官至左谏议大夫,兄方居宰辅,遂话于兄。时四方皆为豪杰所据,惟广南是嗣薛王知柔为节度使。彦若遂请出广州,昭宗授以节越而去,果免于难。

  【太平广记】

  萧思遇,梁武帝从孙,父悫为侯景所杀。思遇以父遭祸,不乐仕进。常慕道异,遇神人,故名思遇,而字望明,言望于神明也。居虎丘东山,性简静,爱琴书。每松风之夜,罢琴长啸,一山栖羽皆惊。常雨中坐石酣歌,忽闻叩柴门者,思遇心疑有异。令侍者遥问,乃应曰:不须问,但言从浣溪来。及侍童开户,见一美女,二青衣童子从之,并仙人之容。思遇以山人见之曰:适闻夫人从浣溪来,雨中道远不知乘何车舆?女曰:妾闻先生心怀异道,简洁为心,亦非车舆,乘风而至。思遇曰:若浣溪来,得非西施乎?女回顾二童,将别,思遇。曰:夫人此去,何时来?乃笑曰:不必兴怀。乃就寝尔。及晓将别,思遇又诘来期,女乃掩涕曰:未敢有期,空劳情意。言讫便乘风而去,须臾不见。惟觉异香满室。时陈文帝天嘉元年二月二日也。

  豚黍乐神

  【姬侍类偶】

  《西京杂记》:戚夫人侍儿贾佩兰,后出为扶风人段儒妻,说在宫内时,尝以弦管歌舞相欢娱。竞为妖服以趣良时,十月十五日共入灵女庙,以豚黍乐神,吹笛击筑,歌上灵之曲。

  越婢下神

  【西汉书】

  《景十三王传》:江都王建淫虐,自知罪多,心内不安。与其后成光共使越婢下神祝诅上,与郎中令等语怨望,汉廷使者即复来覆我,我决不独死。

  击鼓下神

  【续后汉书】

  《董卓传》:李喜鬼道,信巫觋厌胜之术,歌讴击鼓下神,祠祭六丁,常以三牲祠董卓于省门外。

  冥交于神

  【杨雄太玄经】

  天玄交首,初一,冥交于神,齐不以其贞。注一,北方也。冥,暗昧也,亦为鬼神。北方太阴,阴者鬼神之府,蒙性为交,交于鬼神,必以肃敬齐也。

  搜神

  【晋书】

  《干宝传》:干宝尝病,气绝,积日方悟,见鬼神事,遂撰《搜神记》,示刘,曰:卿可谓鬼之董狐。

  江氏梦神

  【南史】

  《齐何胤传》:先是胤疾,妻江氏梦神告曰:汝夫寿尽,既有至德。应获延期,尔当代之。妻觉,说焉,俄得患而卒。胤疾乃瘳。

  夫妻祝神

  【金楼子】

  《杂记上篇》:卫人有夫妻祝神者,使得布百匹。其夫曰:何少邪?妻曰:布若多,子当买妾也。

  杀人祭神

  【隋书】

  流求国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髑髅以为佳人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禁

  杀牛祭神

  【西汉书】

  第五伦拜会稽太守,俗多淫祠。民常以牛祭神,伦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巫祝,有依托鬼神,怵怖愚民,皆按论之。有妄屠牛,吏辄行罚,后遂断绝。

  金铜铸神

  【旧唐书】

  《礼仪志》:天宝三载三月,两京及天下诸郡,于开元观开元寺,以金铜铸玄宗等身,天尊及佛各一。

  工人塑神

  【罗昭谏谗书】

  吴之建报恩寺也,塑二神于门。土工与木工互不相可,木人欲虚其内,空其外,开通七窍,以应胸藏。俾它日灵圣,用神吾工。土人以为不可,神尚洁也,通七窍应胸藏,必有尘滓之物点入其中,不若吾立魂而瞪,不通关窍,设无灵,何减于吾。木人不可,遂偶建焉。立魂者竟无所闻,通窍者至今为人之祸福。

  驱虎檄神

  【唐书】

  顾少连为登封簿,邑有虎孽,民患之,少连塞陷阱,驱虎檄神,虎不为害。

  作誓告神

  【唐书】

  《高骈传》:毕师铎怒骈将吕用之专恣,欲讨之,乃帅兵及亡命数千至高邮,见张神剑与郑汉璋聚谋。谋既合,取酒割臂血而盟。推师铎为大丞相,作誓告神,乃移檄州县,以讨吕用之为名而起。

  良玉礼神

  【唐张说集】

  《王翼方神道碑》云:良玉礼神,用之西序之器,舍之南山之璞,然不有其珍也。君子安命,进之城之雄,退之去国之老,然不失其心也。

  蓄灵蓄神

  【唐欧阳詹集】

  《甘露述意》:天冥冥,其间蓄灵;地陈陈,其间蓄神灵无形,神无身。无形,无言,无身,无声。苟有可褒,以物而旌;苟无可褒,物不虚行。

  献羞饫神

  【唐李元宾集】

  《郊天颂》:献羞饫神,烘燎历天,神下于盖高,乐作于无声。

  阅库问神

  【太平广记】

  江西有驿官,以干事自任。白刺史,驿已理,请一阅之。乃往,初一室为“酒库”,诸酝毕熟,其外画神。问曰:何也?曰:杜康。刺史曰:功有余也。又一室曰茶库,诸茗毕贮,复有神。问:何也?曰:陆鸿渐。刺史益喜,又一室曰:俎库,诸茹毕备复有神。问曰:何也?曰:蔡伯喈。刺史大笑曰:君误矣。

  禁迎神

  【荃翁贵耳】

  余干有一富人,作社火迎五圣。遂三次往行在看拜郊,画成图,归,装官家驾出迎神,呼八千人为细甲军。皆用金银二纸为之,卤薄仪卫俱全。又装一人,俨然赭袍,坐于辇上。后州郡因词诉,取社首数十人囚死之,此等真怪事,所以迎神社火有禁,固有意也。

  诬神

  【涧泉日记刘向论复泰疏】

  周易大传曰:诬神者殃及三世。今以易大传文考之,殊不类。

  被酒蹴神

  【夷坚志】

  杨大方者,岳州人。为性耿介,有操持,好学负气。绍兴三年赴漕台试,于江陵道中过一庙,望其像貌雄。整衣冠入谒,焚香致祷,因掷杯咨决得失。凡三掷皆得阴,以为神不赐许,时已被酒,遂发怒,取毁之神侧。而判官所谓善恶二部者,杨因控恶者,须仍批其颊大声叱之曰:教汝作判官,略无灵验,虚受享奠,何似请我做。我文章十分,准拟科第,何不报我?引足蹴仆之,乃去。才出门行十数步,酒微醒,觉渴闷。令仆汲水未及而蹶,撼呼弗应。仆掖往村邸就榻,少憩移时,矍起,谓仆曰:酒之累人如此,吾适入庙实为无礼。遭二卒追诣庭下,神王诟责甚峻,赖善判官力为分解,曰:此子是岳州一个好秀才,志行不凡,前程未可量。只被一醉所误,若置之重罚,却成大猛,不如令充恶部使,祗役于前,庶得谢过可也。王首肯,顾二卒曰:暂押去却来。观此事势,我必不免。索笔作书与妻,词意悲哽,封题授仆,投笔而逝。

  处女嫁神

  【豫章志】

  松阳门内有秦时大樟树,汉以来立庙祠之。郡人每岁选良家处子,具婚礼送庙,谓之嫁神。经夕女死,取尸焉。唐高宗时,道士胡惠超能为符咒之术。是夕留符庙中,女得不死。于是积薪将焚树,道俗惊惧,树上有鹤雀窠数十。欲烧前三日,翔飞空中,徘徊不下。又四边居宅栉比,皆是竹木,恐火延烧。于时,风吹焰直上,旁无损害,庙废。

  冲触醮神

  【龙虎山志】

  高士张元英,长沙人。宋景定间遇异人,授以道法,今为道士。一日主黄醮,忽有人自缚门柱曰:适在倪洋市饮酒,啖牛肉,冲触醮坛神,神今缚我,乞师垂救。元英乃曰:彼既知畏神,宜释之。以水之,缚者立醒。

  辱国渎神

  【言行龟鉴】

  刘忠肃公挚在南京幕府,会司农寺颁新令,尽斥卖天下祠庙,依坊场河渡法,收净利。南都阏伯庙岁为钱四十六贯,微子庙十二贯。公叹曰:一至于此。往见留守张公方平曰:独不能为朝廷言之耶?张公矍然,固托公为奏曰:阏伯迁于商丘,主祀大火。火为国家盛德所乘,历世尊为大祀。微子,宋始封之君,开国此地,本朝受命建号所因,又有双庙者,唐张巡许远,孤城死贼,能捍大患。今若令承买,小人规利,冗亵渎慢,何所不为?岁收微细,实损大体,欲望详酌,留此三庙,以慰邦人崇奉之意。神宗即日批曰:辱国渎神,莫此为甚。速令行下更施行。

  醵钱赛神

  【燕语考异】

  京师百司胥吏,每至秋,必醵钱为赛神会,往往因剧饮终日。苏子美进奏院会正坐此,余曾问其何神,曰:苍王。盖以苍颉造字,故胥吏祖之。固可笑矣。官局正门里皆于中间用小木龛供佛,曰:不动尊佛。虽禁中诸司皆然,其意亦本吏畏罢斥,以为祸福甚验,事之极恭。此不惟流俗之谬可笑,虽神佛亦可笑也。子美云:且留邸之祀神,缘常岁而为会,余共享,京局皆然。窃谓前规有所未便,起无名之率,会不肖之徒,且醵敛吏人,岂如斥卖弃物,啸聚非类?岂如宴集同僚?盖子美乃是不欲醵钱,而奏用市故纸钱会客也。

  岳峻基神

  【宋王华阳集】

  《赐枢密副使陈升之生日礼物诏》:阳重表节,岳峻基神。纪蓬矢之诞祥,将绨函之赐式,洪图,是翼茂祉其膺。

  推怪引神

  【宋曾巩元丰类稿】

  《过客论》:道者,简易而合于人情者也。推怪引神,茫昧迂阔,适乱纪律,缗绅者不宜道。

  经神

  【王子年拾遗记】

  后汉何休,木讷多智,三坟五典,阴阳算术,河洛谶纬,以及远年古谚,历代图籍,莫不咸诵也。门徒有问者,则为注记,而口不能说,作《左氏膏肓》《公羊废疾》《谷梁墨守》,谓之三阙。言理幽微,非知机藏往,不可通焉。及郑康成锋起而攻之,求学者不远千里,赢粮而至,如细流之赴巨海。京师谓康成为经神,何休为学海。

  【文潞公集】

  《经神赋》:明识经旨能若神矣昔郑康成,英聪挺生,擅穷经之妙誉,著响德之嘉名。识洞精微,我则惟变所适;学臻几奥,我则用晦而明。岂不以温故知新,博闻强识,明光典之奥义,晓圣人之遗则。足以道并无方,功侔不测,下帏靡怠,莫穷乎变化,云为开卷精可验乎?聪明正直,岂止夫游心万仞,皓首一经,爰因学以知道,遂表人之最灵。阐扬乎黄卷青箱,难述祸福;讲贯乎三坟五典,可洞幽冥。岳岳腾芳,孜孜擅美,允符得一之义,克配害盈之理,敦诗罔倦,应道岳降之言;学易弥勤,自合著圆之旨。若夫彼之神兮,于冥漠而足称此之神兮,在探讨以为能。谅咸因于广博,固靡自于依凭。皇士安之书淫,岂能言方轨;杜元凯之传僻,诚宜服膺。厥号堪嘉,斯言可度,盖经明之是务,岂石言之有讠乇多文为美,知福善以攸同;非圣不谈,信依然而宛若。伟哉斯人!扬名立身,以学优而既显,将诚感以斯亲,有同乎周季刘臻,皆称汉圣;且异夫隋初杨素,止号江神。是何盛德昭然。遗芬若此。当一时之攸仰,俾千载而可韪。神兮神,与百神而有殊,吾亦祷之久矣。

  薛灵芸针神

  【王子年拾遗记】

  魏文帝时,常山有美女,姓薛,名灵芸,年至十五,容貌绝世。常山守谷永献之文帝,帝名之曰:夜来。妙于针功,虽处于深帷重幄之内,不用灯烛之光。裁制立成,非夜来缝制,帝则不服。宫中号为针神也。

  【类说】

  魏文帝美人薛灵芸,少选入宫。芸别父母升车,以玉唾壶承泪,壶皆红色。帝遣文车一乘迎之,望而叹曰:昔言朝为行云暮为行雨,今非云非雨,非朝非暮。因名夜来。

  诗神

  【金门岁节】

  贾岛祭诗神。出《韵府群玉》

  钱神

  【晋书?鲁褒传】

  褒以贫素自立。元康之后纪纲大坏,褒伤时之贪鄙,乃隐姓名而著《钱神论》以刺之。其略曰: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折。虽折象寿,不匮象道,故能长久,为世神宝。亲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落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衍而有余,臣仆者穷竭而不足。诗云哿以富人,哀此茕独。钱之为言泉也,无远不往,无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劳讲肄。厌闻清谈,对之睡寐。见我家兄,莫不惊视。钱之所,吉无不利,何必读书,然后富贵。昔吕公欣悦于空版,汉祖克之于赢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锦绣,相如乘高盖而解犊鼻,官尊名显,皆钱所致。空版至虚,而况有实,嬴二虽少,以致亲密,由此论之,谓为神物。无德则尊,无势而热。金门而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仇非钱不解,令问非钱不发。洛中朱衣,当涂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已已。执我之手,抱我终始。不计优劣,不论年纪。宾客幅凑,门常如市。谚曰:钱无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钱而已。故曰:军无财,士不来。军不赏,士不往。仕无中人,不如归田。虽有中人,而无家兄,不异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行。盖疾时者,共传其文。

  酒神

  【云仙散录】

  《醉录》曰:酒席之上九吐不减其量者,为酒神。

  洞神

  【罗泌路史】

  《二灵记》:灵书八会,自然洞神。《三皇经》云:三星自然之文,皆以金玉为用。天皇所授玄王为简,青玉为文;地皇所授,黄王为简,白王为文。盖遒家者流,以《三皇经》为三坟。《大洞经》云:《三皇经》者,玉真洞清、上清洞玄、太清洞神也。《三洞苍元经》云:洞真,上清也。洞玄,灵宝也。洞神,三皇也。然近代三坟书非此也,有跋,见发挥。

  大郎神

  【能改斋漫录】

  本朝乐府有《二郎神》,非也。按《唐乐杂录》曰:《离别难》,武后朝有一士人,陷冤狱,籍其家,妻配入掖庭,善吹栗,乃撰此曲,以寄情焉。初名《大郎神》,盖取良人第行也。既畏人知,遂三易其名,曰《悲切子》。又曰《怨回鹘》。乃以大为二,传写之误。

  兽名骇神

  【太平广记】

  后汉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人。善画。建州浦城县,山有兽名骇神,豕身人首,状貌丑恶,百鬼恶之,好出水边石上。平子或往写之,兽入水中不出,或云:此兽畏写之,入不出。遂去纸笔,兽果出。

  自称未神

  【江湖纪闻】

  开元末,有人好食羊头者,尝晨出,有怪在门,羊头人身,衣冠甚伟。告其人曰:吾未之神也,以汝好食羊头,故来求汝。汝辍食则已,若不尔,吾将杀焉。其人大惧,遂不复食。

  豕为亥神

  【能改斋漫录】

  陈升之在相位,尝夙兴未出。其皆集厅前,忽有大豕奔逸而去,众以升之未出,而外门又未启,乃相与掩而缚之。以箦缭而藏诸密室,期以送升之,至待漏,即归共烹也。及归发钥取之,空箦而已。莫不惊怪,俄而,语达升之母,曰:吾儿生于辛亥,豕为亥神。今受系而没,岂吾儿当被灾乎?是夕焚香于臂,告天曰:老妾无益于世,男儿方尽心于国。不宜辄去,愿以老身代儿薄命。阅二十日,母果无疾而终。

  圣神

  【敬斋泛说】

  《书曰》:帝德广运,乃圣乃神。《孟子》曰: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明圣神为二物也。而晦庵解孟子援伊川一言,曰:圣不可知,谓圣之至妙,人所不能测,非圣人之上又有一等神人也。南轩亦曰:神则是圣人之妙,不可得而测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是也。非圣人之外复有所谓神也。二先生之说曲矣,孟子明言:乐正子,二之中,四之下,则信固优于善,美固优于信,大固优于美,圣固优于大,神固优于圣也。六者自下而上,譬犹登阶而至于堂,等等不同,级级有异。今二先生以为圣人之上,余无可进者,虽有神为可优,亦必与圣同功。但以不可测度,似高于圣耳。不得又以为一等也。以若所说,乃所以为曲矣。夫有状之可诘,初不若无状之状也;有象之可执,初不若无象之象也;有名之可道,信不若无名之可名也。然则无所不知,圣也,是人得以指名之;变化无方,神也,杳乎无得而名焉。无得而名而强名之神,亦无可奈何云尔。有名之与无名,定名之与强名,其相悬也如此,如之何混而为一区,等而为一物也。

  聪明圣神

  【春秋繁露】

  同类相动: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天地之阴气起,而人之阴气应之而起。人之阴气起,而天之阴气亦宜应之而起,其道一也。明于此者,欲致雨,则动阴以起阴。欲致晴,则动阳以起阳。故致雨非神也,而疑于神者,其理微妙也。非独阴阳之气可以类进退也,虽不祥祸福所由生,亦由是也。无非己先起之,而物以类应之而动者也。故聪明圣神,内视反听,言为明圣,内视反听。故独明圣者,知其本心,皆在此耳。

  英杰为圣神

  【王充论衡】

  夫古人之才,今人之才也。今谓之英杰,古以为圣神。

  辅养圣神

  【续宋鉴长编】

  宝元二年,知谏院韩琦请自今双日止御后殿视事,上问辅臣以故事,张士逊对曰:唐五日一开延英,盖资闲燕以辅养圣神。上曰:与夫宵衣肝食,固不侔也。前代帝王靡不初勤政事,而后失于逸豫,不可不戒也。时上感小疾,太医数进药,故琦有是请,上讫不从。

  天胙圣神

  【宋苏东坡集】

  《谢宣召入院表》:生资文武,天胙圣神。

  其知如神

  【史记】

  《尧本纪》: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

  取胜如神

  【苏子由古史】

  《白起传》:范睢往见白起曰:君尝以寡击众,取胜如神。况以强击弱,以众击寡乎?

  诚信如神

  【荀子】

  《致士篇》注:诚信则如神,言物不能欺也。

  奄忽如神

  【西汉书】

  《酷吏传》:河南太守严延年,为人短小精悍,敏捷于事。然疾恶大甚,中伤者多。尤巧为狱文,善史书,所欲诛杀,奏成于手中,主簿亲近史,不得闻知,奏可论死,奄忽如神。

  决遣如神

  【西汉书】

  《朱博传》:博为刺史行部,吏民数百人遮道,自言官寺尽满,从事白请且留此县录见诸自言者。事毕乃发,欲以观试博,博心知之。告外趣驾,既白驾办,博出就车。见自言者,使从事明敕告吏民:欲言县丞尉者,刺史不察黄绶。各自诣郡,欲言二千石墨绶长吏者,使者行部还诣治所;其民为吏所冤,及言盗贼辞讼事,各使属其部从事。博驻车决遣,四五百人皆罢去,如神,吏民大惊。

  用兵如神

  【续后汉书】

  《郭嘉传》:嘉谓曹操曰:袁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

  发如神

  【西汉书】

  《赵广汉传》:广汉为颖川太守,颖川俗豪杰相朋党,民莫敢发。广汉为受吏民投书,使相告讦,无善为钩距,以得事情。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

  发奸伏如神。

  【晋书】

  《李传》:为成都令,每发奸伏,所在如神。

  【南史】

  梁范云性机警且善属文,为吏部尚书。居选部,寄任隆重,书牍盈按,宾客满门,应答如流,无所壅滞,官曹文墨,发如神。时人莫不服其明赡,又顾宪之。为建康令,发奸伏,号曰如神。

  奸如神

  【宋史】

  《程师孟传》:师孟累领剧镇。为政简而严,罪非死者,不以属吏。其奸如神,豪恶不逞跌宕者,必痛惩艾之,至剿绝乃已,所部肃然。

  【宋汪藻浮溪集】

  《开封程振大尹谢上表》:惟三辅幅员之大,萃四民囊橐之多,必奸如神,方胜之讼,苟抚循非术,能无鼓之惊?

  政化如神

  【南史】

  《王籍传》:籍仕齐为余杭令,政化如神,尤善于伏。下至吏卒民庶,举莫能欺也。

  辨讼如神

  【南史】

  《何敬容传》:敬容为吴郡太守,为政勤恤人隐,辨讼如神。视事四年,政为天下第一。吏人诣阙请树碑,诏从之。

  惠化如神

  【南史】

  《傅琰传》:琰子,为官有能声。后为吴令,别建康令孙廉。廉固问曰:闻丈人发奸伏,惠化如神。何以至此?答曰:无他也。唯勤而清,则宪纲自行。勤则事无不理,宪纲自行,则吏不能欺。事自理,则物无凝滞。欲不理得乎?

  变化如神

  【金楼子】

  《兴王篇》:魏武帝曹操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量敌制胜,变化如神。

  【宋史】

  《吴传》:胡世将问武顺王吴所以胜,曰:要在用所长去所短,金之弓矢不若中国之劲利。中国之士卒,不如金人之坚忍。据其形便更出锐兵,沮其坚忍之势,则我固有以制彼。至于决机两阵之间,变化如神,默运乎心术之微,则有不可言者。

  禽奸如神

  【北史】

  《齐神武之子彭城景思王传》:都督定州刺史,为政严察纤介,知人间事,时有人被盗黑牛,背上有白毛,长史韦道建谓中从事魏道胜曰:史君在沧州日,禽奸如神。若捉得此贼定神矣。乃诈为上符,市牛皮,倍酬价直。使牛主认之,因获其盗,建等叹服。

  博辩如神

  【续资治通鉴】

  刘敞奉使契丹,敞素知虏中山川道里,虏人言北国回曲,千余里至柳河。敞曰:自古松亭甚直而近,不数日至中京。今不道彼而由此。虏人惊叹。盖故迂其路,欲以国险夸使者。又顺州山中有兽如马,食虎豹,虏人以问,公为言其形状音声。曰:此也。虏益叹敞之博辩如神。

  料敌如神

  【新唐书】

  《韩充传》:充为义成节度使,会汴军逐李愿,以李介宀主监军,诏充讨贼。帝问破贼期,充对:汴,天下咽喉,臣颇习其人。然王师临之,一月可破。方二旬即克,帝喜曰:充料敌如神,加检校司空。

  【宋史】

  《刘几传》:边吏告夏人趋大顺,英宗问几。几曰:料敌如神。非夏人可近,正恐与赵明为雠耳。帝曰:明之子奔马入城,几为所掩。卿料敌亦何神也!以几为秦凤总管。

  应对如神

  【太平广记】

  卢庄道,范阳人。敏悟冠今古,特授长安尉。太宗将省囚徒,庄道年才二十,县令以幼年惧不举,将以他尉代之,庄道不从。时系囚四百余人,须预书状。庄道但闲暇不之省也。令丞等忧惧,屡以为言,庄道从容自若,翌日太宗召囚,庄道乃徐书状以进,引诸囚入。庄道对御,评其罪状轻重,留系月日,应对如神。太宗惊叹,遂即日拜庄道监察御史。

  奋奇如神

  【唐柳宗元集】

  《汉原庙铭》:曲逆起为策士,辅成帝图,吐谋洞灵,奋奇如神,舜之胄也。

  出入如神

  【五代薛史】

  《后唐石君立传》:君立又名石家财,王檀之逼晋阳也,城中无备。安金全驱市人以登陴保不完,时庄宗在,魏博救应不暇,人心危惧。嗣昭遣君立率五百骑,自上党朝发暮至,檀游军扼汾桥。君立一战败之,径至城下,驰突斩击,出入如神。大呼曰:昭义侍中大军至矣!是夜入城,与安金全等分出诸门,击杀于外,迟明,梁军败走。

  驰突如神

  【资治通鉴】

  《后梁均王纪》:贞明元年,帝以诏书让刘寻阝不速战,寻阝奏:臣比欲以奇兵捣其腹心,无何,天未厌乱,淫雨积旬,粮竭士病。又欲据临清断其馈饷,而周杨五奄至,驰突如神。臣今退保莘县,享士训兵,以俟进取。

  奋击如神

  【五代薛史】

  后唐明宗从武皇与葛从周战,径犯其阵,奋击如神。梁军退去,明宗回中流矢,血流被股。武皇解衣授药,手赐酒,抚其皆曰:吾儿神人也。微吾儿,几为从周所杀。

  鞫狱如神

  【宋史】

  张逸知益州,华阳驺长杀人。诬道旁行者,县令受赇。狱既具,乃使杀人者守囚,逸曰:囚色冤,守者气不直,岂守者杀人乎?囚始敢言,而守者果服,立诛。蜀人以为神。

  默记如神

  【宋史】

  张文宣公权知开封府,府事至繁,为尹者皆置版记事。公独不用,默记数百人,以次遣决,了无遗亡,吏民大惊,以为神,不敢复欺。

  裁决如神

  【宋史】

  王十朋,受绍兴府签判,既至,或以书生易之。十朋裁决如神,吏奸不得行。

  决事如神

  【宋范仲淹年谱】

  公知开封府,决事如神。京邑肃然称治,都下谣曰:朝廷无忧有范君,京师无事有希文。

  断讼如神

  【苏州志】

  宋孙冕,字伯纯。知苏州,治狱不滥,断讼如神。弛张在已,无所吐茹。吏畏而民爱之。

  决讼如神

  【处州府志】

  马光祖,婺州人。嘉熙三年,自宫讲到任,决讼如神。时岁大歉,行荒政,计口赈粜。民以无饥,父老论前后贤守,必以手加额曰:马宫讲。

  默之如神

  【清江三孔集】

  孔文仲《唐文宗论》:夫人君之道,动之如天,默之如神,持之为刚,厉之为断。是以寂然而应天下之事,得失是非,无不至也。

  至诚如神

  【宋杨诚斋集】

  《贺寿皇立绍熙皇后表》:至诚如神,游心于淡,谓养以天下,何如释位以事亲,而对于嗣君,自有同德而作合。

  出没如神

  【宋李曾伯可斋集】

  《回丞相边事公》:贼闯城则援城,贼饮江则保江。淮警则备淮,荆急则备荆,贼纵东西而隳突,我足上下而应接。风帆千里,出没如神。幅纸命之,刻期可集,朝廷可以高枕而卧矣。

  聪慧如神

  【元史】

  《黄传》:同郡吴莱,天资绝人。七岁能属文,凡书一经目辄成诵。尝往族父家,日易《汉书》一帙以去。族父逼扣之,莱琅然而诵,不遗一字。凡三易他编,皆如之。众皆惊其聪慧如神。

  其政如神

  【雷州府志】

  元马合谟,字瑞卿,回回人氏。后至元三年为宪副。以廉介守己,以严明律众,与同寅者多妒忌之。而瑞卿发奸伏,其政如神。

  鹤氅如神

  【记室新书】

  羊车骇众,鹤氅如神。《世说》:王恭乘高车,披鹤氅裘,涉雪而行。孟昶于篱间见之,乃叹息曰:如此真神仙中人,不易得也。

  操舟若神

  【列子】

  《黄帝篇》曰:颜回问于仲尼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矣,津人操舟若神,吾问焉,曰:操舟可学耶?曰:可。能游者可教也,善游者数能。若夫没人,则未尝见舟而谡操之也。注:谡,起也。

  知人若神

  【庄子】

  郑有神巫曰季咸,知人生死存亡寿夭若神。列子见之,以告壶子,壶子曰:“试与来,以予示之”。明日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谓曰:“子之先生死矣”。列子以告,壶子曰:“向吾示之以地文”。明日又与见,出谓曰:“子之先生瘳矣”。列子入以告。壶子曰:“向吾示之以天壤”。又明日与见,出谓曰:“子之先生不斋,吾无得而相焉。试斋,且复相之”。列子入以告,壶子曰:“吾向示之以大冲莫胜”。明日又与见,立未定而走。

  尊严若神

  【西汉书】

  《成帝纪》:班固赞曰,成帝善修容仪,临朝渊默。尊严若神,可谓穆穆天子之容矣。

  变化若神

  【淮南鸿烈解】

  《原道训》: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其动无形,变化若神。其行无迹,常后而先。

  【魏伯阳参同契】

  三物相含受,变化状若神。注云:金水与土偕行,则三物互相含受,混而为一矣。混而为一则缚住青山万顷云,携出碧潭一轮月,而变化之状若神矣。

  【北史】

  《齐本纪》:神武性深密高岸,终日俨然,人不能测,机权之际,变化若神。

  化驰若神

  【淮南鸿烈解】

  《原道训》:舜耕历山期年,而田者争处硗确,以封壤肥饶相让。钓于河渎期年,渔者争处湍濑,以曲隈深潭相与。当此之时,口不设言,手不指麾,执玄德于心,而化驰若神。

  【汉书】

  《伍被传》:被谓淮南王曰:今陛下临制天下,而齐一海内,然口虽未言,而其声疾若震雷;然令虽未出,而化驰若神。心有所怀,而其威已动于千里之外矣。

  覆按若神

  【后汉书】

  刘陶举孝廉,除顺阳长。县多奸猾,陶到官,宣募吏民有气力勇猛能以死易生者,不拘亡命奸贼。于是剽轻刺客之徒过晏等十余人,皆来应募。陶责其先过,要以后效,使各结所厚少年,得数百人,皆严兵待命,于是覆案奸宄,所发若神。后陶以病免,吏民思而歌之曰:邑然不乐,思我刘君。何时复来,安此下民。

  明悟若神

  【续后汉书】

  《王戎传》:戎从弟衍有盛才,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贡。

  敬之若神

  【南史】

  《宋谢密传》:密性严正,婢仆之前,不妄言笑。由是尊卑大小,敬之若神。

  巧思若神

  【隋书】

  《艺术传》:耿询,丹阳人。创意造浑天仪,柱国王世积知而奏之。高祖配询为官奴,给使太史局。后赐蜀王秀,徙往益州,秀甚信之。及秀废当诛,何稠言于高祖曰:耿询之巧思若有神,臣诚为朝廷惜之。上于是乃特原其罪。

  惊喜若神

  【新唐书】

  《颜真卿传》:真卿论宰相元载,上疏有曰:天宝后,李林甫得君。群臣不先咨宰相辄奏事者,托以他故中伤之,犹不敢明约百司,使先关白,时阉人袁思艺,因宣诏至中书,天子动静必告林甫。林甫得以先意奏请。帝惊喜若神,故权宠日甚。

  事之若神

  【辛文房唐才子传】

  高骈弃人间事,绝女色属意神仙。鄱阳商侩吕用之会妖术役鬼神,及狂人诸葛殷、张守一之徒几十余辈,相引而进。多为谬悠长年飞化之说。羽衣鹤氅,诡辩风生,骈事之若神焉。

  出入若神

  【唐书】

  《李光颜传》:光颜从大将高崇文平剑南,数搴旗陷阵,出入若神。遂益知名,进兼御史大夫。

  画妙通神

  【晋书】

  颜恺之善丹青,曾以一厨画暂寄桓玄,皆其妙迹所珍秘者,其后玄开取之,诳云不开。恺之不疑,直云画妙通神,变化飞去,犹人之登仙也。

  【炙毂子】

  开元中,李思训画大同殿壁,明皇喻之曰:卿所画,夜闻水声,真通神佳手也。

  钱通神

  【韵府群玉】

  张延赏闻度支有一冤狱,公判度支,期平反之。案上有帖云:奉钱伍万贯,乞不问其狱。公怒,收吏案之。次日盥洗处,又一帖云:奉钱拾万贯。公曰:钱至拾万通神矣。无不可回之事,吾惧祸及,不得不止。

  道术通神

  【宋史】

  《蔡卞传》:卞求去,以天章阁学士知河南。妖人张怀素败,卞素与之游。谓其道术通神,尝识孔子汉高祖。至称为大士,坐降职。

  【夷坚志】

  江州天庆观道士杨德一,戒行端节,持法精专。尝昼梦到一大宫室,挂朱书巨牌曰:“报应所”,寂无一人守门,遂入,见东廊揭榜云:江州太守来日诣本观烧香,被猖神迷染。次一牌云:德化知县以明日晚遭邪祟,可付杨德一治之。及悟自以姓字通于神明为喜。是夕江州守,德化宰皆同此梦,明日守以朝拜拈香归府,即得蹶疾,其家人既闻所梦,立遣马央卒邀杨师至,则守己闷,杨书符三道。次第使灌服,随手而苏,方出仪门,县宰之使亦至,挟车奔行。望见县宰,罔罔如狂痴,与一符吞之亦愈。杨归观复梦抵昨处,又挂一牌云:知州知县两祟皆伏辜。杨叹道术之感格,始为其徒言之。予谓郡守县令,职有民社,乃因谒观宇而受侮。神能预疏其故,明以告得一,何不祛斥邪祟,顾令肆虐,岂冥冥之中,固欲世间知所敬奉,委曲以示人耶?殆不可测度也。

  玉管通神

  【曾高斋漫录】

  李宾玉利用番阳人。躬行君子人也。又善相,尝云郭林宗作“玉管通神”。有四句云:贵贱视其眉目,知慧察其皮毛。苦乐观其手足,贫富观其颐颊。

  服漆通神

  【温革琐碎录】

  浮漆不沾者,服之令人通神。

  画马通神

  【曾类说】

  有人牵马访马医,称患脚。马医曰:大似韩干所画。后以语干,干曰:是真吾所设色者。至今视所画即有一马缺一足,如是画通神矣。马医所获钱乃成泥也。

  孝悌通神

  【唐王右丞集】

  《紫芝木爪赞》: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天为之降和,地为之嘉植。发书占之,推理可得。

  舜孝通神

  【宋苏东坡集】

  《上皇帝贺冬至表》:尧仁冠古,舜孝通神。

  性定通神

  【龙文经】

  性定可以通吾之神。

  炼性通神

  【刘子】

  茧之不缲,则素丝自蠹于筐笼;人之不学,则才智腐于心胸;海蚌未剖,则明珠不显;昆竹未断,则凤音不彰;性情未炼,则神光不发。

  汉箭有神

  【汉书】

  《耿恭传》:恭为戊己校尉,屯金墉城。北单于来攻恭。恭以毒药傅矢曰:汉家箭神,其中创者必有异。虏中疮皆沸,乃大惊曰:汉兵真神也,乃解。

  君章有神

  【太平广记】

  梁安成王在镇,以罗含故宅借录事刘朗之。尝见丈夫衣冠甚伟而立,朗之惊问,忽然失之,未及还,朗之见黜,时人谓君章有神,君章,含字也。

  樗蒲有神

  【晋书】

  《载记》:慕容宝,垂之子也。初,宝在长安,与韩黄李根等,因宴樗蒲。宝危坐整容,誓之曰:世云樗蒲有神,岂虚也哉!若富贵可期,频得三卢。于是三掷成卢。宝拜而受赐,故云五木之祥。

  落笔有神

  【摭遗新说】

  唐王勃,年十三游江右,忽遇神人。告以阎公在洪都为滕王阁作记,子有清才,何不为之。且以清风助其舟,水陆七百里,未晓抵岸。及文成,阎公阅之,曰:子落笔似有神助。令遍示群英,皆面若土铁,贴然心服,乃召勃出位,语左右曰:令帝子声流千古,吾之名闻后世,使洪都风月江山无价,皆子之力也。

  铁鞭有神

  【五代史】

  安重荣,晋时为成德军节度。有异志,为大铁鞭以献。诳其民曰:鞭有神,指人辄死。

  下笔有神

  【苏易简笔谱】

  隋朝蔡生以善画闻,画兴福寺壁,谓人曰:吾平生所画多矣。独今日下笔,若有鬼神翼而成者。

  督捕有神

  【金史】

  《王扩传》:泰和伐宋,山东盗贼起,被安抚使张万公牒提控督捕。扩行章丘道中,遇一男子,举止不常。捕讯,果历城大盗也,众以为有神。

  化若有神

  【潼川志】

  云:窦兢,字思谨,扶风人。为县令,赞曰:化若有神。

  真中有神

  【度人经】

  真中有神。长生大君。又《度人玉晨大道经》曰:身中之真,泥丸尊神。辅卿弼仙,三元帝君。守护玉阙,调养生元。

  百节有神

  【黄庭经】

  至道不烦决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

  所存者神

  【孟子】

  《尽心章》:君子所过者化,所存者神。注:君子,圣人之通称也。所过者化,身所经历之处,即人无不化。所存者神,心所存主处,便神妙不测。如孔子之立斯立,道斯行,绥斯来,动斯和,莫知其所以然而然也。

  用之者神

  【抱朴子内篇】

  《畅玄卷》: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

  气盛化神

  【礼记】

  《乐记》:气盛而化神。疏云:志意蕴积在中,故气盛。内志既盛,则外感动于物,故变化神通也。

  教善化神

  【宋华镇云溪居士集】

  《上淮东闾提刑书》:齐之以礼,和之以乐,教之以善,化之以神,而有不率者,未能去刑。

  虚极化神

  【元李道纯中和集】

  虚极化神,神变生气。

  至精至神

  【淮南鸿烈解】

  《精神训》:魂魄处其宅,而精神守其根。死生无变于己,故曰至神。

  【采真集】

  至精不二,虽与物接,而其一不杂。则在有而不蔽于有;至神不测,虽与性俱,而其应无方,则在无而不溺于无。

  【朱子语录】

  太极,只是极至,更无去处了,至高至妙,至精至神,更没去处。

  名爵示至神

  【宋史】

  《陈舜俞传》:舜俞知山阴县,诏候代还试馆职。舜俞辞曰:名器爵禄,砥砺多士。宜示以至神。乌可邀期如付剂契?徼中书帖上之。

  精义入神

  【易】

  《系辞》: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

  【邵子观物外篇】

  神以致用也,不精义则不能入神。不能入神则不能致用也。

  【张子正蒙】

  精义入神,豫之至也。又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又事豫则立,必有教以先之,尽教之善,必精义以研之,精义入神,然后立斯立,动斯和矣。

  【敬斋泛说】

  精义入神,以致用,则自内而推之外者也。利用安身以崇德,则自外而施之内者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则天人物我混同无间,无内可推,无外可施,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者也。

  【云笈七签】

  义必精,然后可以入神。

  精艺入神

  【尚意譬喻论策】

  《精艺入神章》:精于庖者,其刀入神。精于射者,其矢入神。苟入神矣,其致用于庖与射者何有?精于技者独若是,而况精于义理而入神者乎?

  画思入神

  【斯唐书】

  《文艺列传》:王维工草隶,善画,名盛于开元天宝间。豪英贵人,虚左以迎。宪薛诸王,待若师友。画思入神,至山水平远,云势石色,绘工以为天机所到。学者不及也。

  【倚觉寮杂记】

  《笔谈云》:王维画入神,不拘四时。如雪中芭蕉。故惠洪云:雪中芭蕉失寒暑。皆以芭蕉非雪中物,岭外如曲江,冬大雪,芭蕉自若,红芭蕉方开花,知前辈虽画史亦不苟。洪作诗时未到岭外,存中亦未知也。

  小篆入神

  【宋祁笔录】

  李斯书传国宝,小篆入神。

  造妙入神

  【宋李澹轩集】

  《跋东坡表忠观碑字》:老坡所书小字表忠观碑,绝不类异时所见。岂非造妙之神。将无所施而不可耶?

  超理入神

  【云笈七签】

  《真系论》:曰:超理入神,混合于气。无为而不为者,我真家之道也。

  存神

  【张子正蒙】

  无我。然后得正己之尽,存神,然后妙应物之感。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过则溺于空,沦于静。既不能存夫神,又不能知夫化矣。

  【沈明远寓简】

  神气交养,气定神全,此存神之至要也。

  【胡五峰知言】

  宁亲莫大于存神。

  【程若庸性理字训】

  心之所主,不疾而速,是曰存神。

  【云笈七签】

  《修真连珠》曰:神者,主也。主人安静,神即居之。主人躁动,神即去之。神之无人,难以自固。形之无人,难以自驻。若是形神相亲,则表里俱济。又《白玉蟾》曰:存者,有也。人能存我之神,闭目见自己之目,收心见自己之心,谓之存神。

  过化存神

  【孟子】

  夫君子所过者化,所存者神。上下与天地同流,岂曰小补之哉!

  【元王恽秋涧集】

  《进呈世祖皇帝实录表》:始平大理,再驾长江,过化存神,有征无战。

  履道存神

  【涧泉日记】

  明心何似冥心,明道何似履道,明神何似存神,物交则心驰,事夺则道远,气杂则神散。昼夜者,寒暑也。阴阳者,天地也。吉凶者,治乱也。理也,德也,命也。外之者,人也。内之者,士君子也。知而弗忘者,学者也。

  凝神

  【孔子世家补】

  鲁哀公六年,孔子适楚,出于林中。见偻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道耶?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橛株拘。吾执臂也,若搞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

  【金丹大要】

  昔日遇师真口诀,只要凝神入气穴。

  先学凝神

  【随目纪述】

  天造中,世缘中,我无物,事无穷。愚智异,苦乐同。学人深于妙道者,先学凝神入空寂,次学融神出空寂,二法纯熟,其道成矣。

  静以凝神

  【宋袁洁斋集】

  《袁学录墓志》:正以利己,谦以待人。勤以绩学,静以凝神。

  栖心凝神

  【悟真篇】

  修炼之士,惜精保气。栖心凝神,立基温养。

  鼓舞尽神

  【易】

  《系辞》: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注曰:变通鼓舞,以事而言。

  【张子正蒙】

  天下之动,神鼓之也。辞不鼓舞,则不足以尽神。

  即物尽神

  【关尹子】

  《一宇篇》:无一物非神,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尽神。

  乐以颐神

  【罗泌路史发挥】

  《九锡备物霸者之盛礼篇》:锡也者,赐也。上公九命,数已崇极,勋业更茂,蔑以加矣。是故,制之褒锡以宠绥之,车马以代其劳,衣服以章其德,乐器以颐其神。

  妙世颐神

  【晋二俊集】

  《陆云登遐颂》:遗物执一,妙世顺神,思我玄流,浩若无津。

  垂拱颐神

  【唐颜鲁公集】

  《贺上皇表》:伏愿陛下,垂拱颐神,以睹廓清之庆。

  养神

  【庄子】

  《刻意篇》:形劳而不休则弊,精用而不已则劳。劳则竭,水之性,不杂则清,莫动则平。郁闭而不流,亦不能清,天德之象也。故曰: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夫有干越之剑者,押而藏之不敢用也,宝之至也。精神四达并流,无所不极,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化育万物,不可为象,其名为同帝。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夫。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野语有之曰:众人重利,廉士重名,贤士尚志,圣人贵精。故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纯也者,谓其不亏其神也。能体纯素,谓之真人。

  【曾类说】

  夫欲养神,先须养气,养气先须养脑,养脑先须养精,养精先须养血,养血先须养唾,养唾先须养水凹。九还七返者,大而论之一年,小而论之一日。北斗一日一夜一周天,天降地腾,从寅至申为七返,却到坤为九还。

  含精养神

  【魏伯阳参同契】

  含精养神,通德三元。三元,上中下之三田也。含精之久,力到功深,则精神内藏,和气充周于一身,而百骸万窍无不贯通,自然如天河之流转。

  忘气养神

  【采真集】

  《宋齐丘化书》:圣人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

  俭视养神

  【采真集】

  香溪先生云,俭于听,可以养虚。俭于视,可以养神。

  葆气养神

  【涧泉日记】

  葆气者寿,养神者无往而不自明。神气相宣而万化举。

  啬气养神

  【宋苏颖滨集】

  《再祭张宫保文》:啬气养神,以终其身。中忘我以发照,外忘物而远尘。至于委化之日,泊然天真。

  保形以养神

  【云笈七签】

  《修真经告》曰:有者因无而生,形者须神而立。故有无为之宫。形乃神之府,莫不全宅以安主,保形以养神。

  恬和养神

  【云笈七签】

  《修真品》曰:神静而心和,心和而形全。神躁则心荡,心荡则形伤。将全其形,先在理神。故恬和养神,则自安于内。清虚栖心,则不诱于外也。又参同契曰:含精养神,道德三元。

  真道养神

  【老君宝绿】

  老君谓尹喜曰:伪道养形,真道养神。神真道通,能亡能存。神能飞形,亦能移山。形为灰土,其可识焉。耳目声色,为子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冤。身为恼本,痛痒寒温。意为形累,愁毒忧烦。弗疾去,则志气日耗。寿命不延,其来久矣。子当先损诸欲,莫令意逸。闲居静处,精思斋室。丹书万卷,一如守一。常以虚为身,以无为心,无身之身,无心之心,可谓守神。守神玄通,是谓道同。其犹高山大泽,非欲虫鱼鸟兽。而虫鱼鸟兽归之,人能虚无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矣。

  摩火养神

  【关尹子】

  摩火以养神,神之所以不穷也。

  吸风养神

  【关尹子】

  吸风以养神,精之所以不穷也。

  忘机养神

  【会真记】

  绝念忘机,可以养神。

  太上养神

  【文子】

  《下德篇》云:老子曰:治身,太上养神,其次养形。神清意平,百节皆宁,养生之本也。肥肌肤,充腹肠,供嗜欲,养生之末也。

  出神

  【吴中旧事】

  范文正公长子监簿纯佑,自幼警悟,明敏过人。公所料事,必先知之,善能出神。公在西边,凡虏情机事,皆预遥知。盖出神至虏廷得之,故公每制胜,料敌如神者,监簿之力也。一日因出神为人所惊,自此神观不足,未几而亡。时甚少也。张子贤闻之公之族子门言彦和云。

  【盘山语录】

  昔有道人,坐中忽然神出外游。数百步复回,乃见本形依然端坐。如是数次,亦不为奇特。乃与平常念头出外一般,只为些子分明。若认为功,便是着邪也。

  【悟真篇】

  夫炼金丹,忘机绝虑勤而行之,定出神也。

  酒乱其神

  【荀子】

  《解蔽篇》:醉者越百步之沟,以为步之浍也。,与跬同,半步曰跬。浍,小沟也。俯而出城门,以为小之闺也。酒乱其神也。闺,小门也。

  酒浊其神

  【淮南鸿烈解】

  《汜论训》:夫醉者俯入城门,以为七尺之闺也。超江淮,以为寻常之沟也,酒浊其神也。

  知几其神

  【张子正蒙】

  知几其神,由经正以贯之。则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几者,象见而未形也,形则涉乎明,不待神而后知也。吉之先见云者,顺性命,则所先皆吉也。

  人服其神

  【临川志】

  陈儒,字汉卿,临川人。幼聪慧,刻志于学。登绍兴十八年第,授明州推官。有盗穿库藏,久弗获。连逮无辜,公疑必守藏者。讯之果然,人服其神。

  常拘其神

  【胎息经】

  学道人之,常拘其神以为身主。主既不去,身岂倾坏也。

  内养其神

  【仙传】

  崔希范曰:外忘其形,内养其神,是谓登真之路。

  谷神

  【老子】

  《成象章》: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谷,养也。

  【张子正蒙】

  谷之神也,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声。圣人之神,惟天,故能周万物而知。

  【朱子语类】

  正淳问谷神不死,是谓玄牝。曰:谷虚,谷中有神。受声所以能响,受物所以生物。

  【采真集】

  作复之证,则为刍狗。消息之机,则为橐。生化之原,则为谷神。又谷神之能虚能应,是生生化化之原也。无应则无生,无虚则无化。有生有化,故橐受之以为嘘吸,而刍狗随之以为新陈。

  【沈明远寓简】

  夫天谷者,泥丸者也。泥丸之神,是曰谷神。谷神主以天真之气为体。

  【黄氏日抄】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谷云虚也,声达焉则响应之,乃神化之自然也。玄,妙也,牝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至妙之理,有生生之意焉。

  【上阳子】

  外鼎者,亦名谷神,亦名神器,亦名玄关。

  丧妻伤神

  【韵府群玉】

  魏荀粲妻亡,不哭而伤神,岁余亦卒。

  典选伤神

  【玉融新对】

  《唐书》曰:陆元方素清慎,武后时,再执政,每进退群臣,后必先访问,外莫知。临终曰:吾当寿,但领选久,耗伤吾神。

  久饮伤神

  【山居备用】

  久饮酒者,腐肠烂胃,溃髓蒸筋,伤神损寿。

  多笑伤神

  【山居备用】

  多笑伤神。

  阳民神

  【古三坟书】

  阳民神,神变万物,阳之民也。

  独立守神

  【黄帝素问】

  黄帝曰:余闻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蔽天地,无有终时。

  天地守神

  【鬼谷子】

  圣人者,天地之使也。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有可抵,则为之谋。此道可以上合,可以检下,能因能巡,为天地守神。注曰:言能因循此道,则大宝之位可居,故能为天地守其神器也。

  涂隙守神

  【庄子】

  《大运篇》:其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齐一,不主天常。在谷满谷,在坑满坑。涂隙守神,以物为量。

  无耳守神

  【酉阳杂俎】

  鳖无耳,为守神。

  不如守神

  【观文经】

  人之守身,不如守神。

  心藏神

  【黄帝素问】

  岐伯曰:夫心藏神,肺藏气,肝藏血,脾藏肉,肾藏志。

  无言而神

  【文子缵义】

  老子曰:人无为而治,有为也即伤。无为而治者为无为,为者不能无为也。不能无为者,不能有为也。人无言而神,有言也即伤。无言而神者载无,无言则伤有神之神也。

  【淮南鸿烈解】

  《说山训》:人无言而神,无言者,道不言也。道能化,故神也。有言者则伤。道不贵言,故言有伤。无言而神者载无,道贵无言,能致于神载。行也,常行其无言也。有言则伤其神之神者。道贱有言而多反有言,故自伤其神。

  任智自神

  【罗泌路史后纪】

  共工央皮狠明德,任智自神。

  可以役神

  【关尹子】

  《七釜篇》:有诵咒者,有事神者,有墨字者,有变指者,皆以役神御气,变化万物。惟不诚之人,难于自信而易于信物。故假此为之,苟知为诚,有不待彼而然者。

  明则神

  【管子】

  《心术上》:去欲则宣,宣则静矣。静则精,精则独立矣。独则明,明则神矣。神者,至贵也。故馆不辟除,则贵人不舍焉。

  不知其神

  【阴符经】

  不知其神,而所以神也。

  神之又神

  【庄子】

  《天地篇》: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乘声之中,独闻和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

  体性抱神

  【庄子】

  《天地篇》:夫明白入素,无为复朴,体性抱神以游世俗之间者。汝将固惊邪。

  解心释神

  【庄子】

  大同乎溟,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丧神

  【鬼谷子】

  《阴符篇》:志不养则心气不固,心气不固则思虑不达,思虑不达则志意不实,志意不实则应对不猛,应对不猛则失志而心气虚,志失而心气虚则丧其神矣。

  用神

  【韩非子】

  《解老篇》:众人之用神也,躁。躁则多费,多费之谓侈。圣人之用神也,静。静则少费,少费之谓啬。啬之谓术也,生于道理。夫能啬也,是从于道而服于理者也。

  诚信生神

  【荀子】

  诚信生神,夸诞生惑。

  七返生神

  【龙文经】

  火炎于上。七返生神。

  积阳生神

  【黄庭经】

  积阳生神,上以丽乎天者,星与辰。

  火中生神

  【龙文经】

  恍恍惚惚,火中生神。

  焦心劳神

  【西汉补遗】

  朱买臣难公孙弘辞曰:陛下为万民父母,守先帝基业,其体甚大,其忧甚深。非若小夫细人,爱惜铢两,保守筐箧,裘冬夏,食甘饱肥,唯一身也。所为焦心劳神,以天下也。

  受命合神

  【太平广记】

  上元夫人语汉武帝曰:阿母今以琼笈妙韫,发紫台之文,赐汝八会之书,五岳真形,可谓至珍且贵,上帝之玄观矣。子自非受命合神,弗见此文矣。

  炼灵合神

  【云笈七签】

  炼灵合于至神,炼神合于至道。

  体国在尊神

  【春秋演繁露】

  《立元神篇》:体国之道,在于尊神。尊者所以奉其政也,神者所以就其化也,故不尊不畏,不神不化。夫欲为尊者,在于任贤。欲为神者,在于同心。贤者备股肱,则君尊严而国安。同心相来,则变化若神,莫见其所为而功德成,是谓尊神也。

  栖神

  【茅君传】

  《九锡文》曰:茅君栖神高映。

  以神补神

  【会真记】

  以神补神,神无不足,故神往而命悠久也。

  炼神

  【虚皇经】

  炼神合道,体入自然。

  炼气成神

  【传道集】

  炼还丹之道,炼形成气。炼气成神,而脱胎如蜕。

  虚心待神

  【真诰】

  虚心待神,营摄百绝。

  虚已竦神

  【汉隽】

  《礼乐志》:虚己竦神,师古曰:竦,敬也。

  豪俊有风神

  【北史】

  渤海高翼,豪俊有风神。孝昌末,葛荣作乱,朝廷以其为山东豪右,即家拜渤海太守。翼率合境徙居河济间,魏朝置东冀州,以翼为刺史,终能保境自守。

  风神莹彻

  【晋书】

  《列传》:谢安年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儿风神莹彻,后当不减王东海。

  风神高迈

  【晋书】

  《裴楷传》:楷风神高迈,容仪俊爽。博涉群书,特精理义。

  风神外伟

  【北史】

  魏清河王怿,幼而敏慧,美姿貌。孝文爱之,彭城王勰甚器异之。并曰:此儿风神外伟,黄中内润。若天假之年,则为二南矣。

  内修形神

  【抱朴子内篇】

  《微旨卷》:所为术者,内修形神,使延年愈疾。外攘邪恶,使祸害不干。

  澄心神

  【法苑珠林】

  《酒肉篇云》:肉是断大慈之种,大圣知其杀,因所以去腥臊,净身口,啖蔬菜,澄心神,招慈善,感延年。

  玉箫和我神

  【真诰】

  玉箫和我神,金醴解我忧。有远体无远神

  【晋书】

  简文帝初封会稽王,神识恬畅,而无济世大略。

  故谢安称为惠帝之流,但清言差胜耳。沙门支遁尝见之曰:有远体而无远神。谢灵运即其行事,以为赧献之辈。

  体合机神

  【晋二俊集】

  《大司马陆公诔》:昭德伊何,克俊克仁。德周能事,体合机神。

  时似是神

  【世说新语】

  桓豹奴,嗣,小字。是王丹阳混字奉正外甥。形似其舅,桓甚讳之。宣武云:不恒相似,时似耳。恒似是形,时似是神。桓逾不说。

  耗思殚神

  【唐书】

  《温彦博传》:彦博迁尚书右仆射,性周慎。既掌机务,进见必陈政事利害。及卒,帝叹曰:彦博以忧国耗思殚神,恨不许少闲,以究其寿。

  用和安神

  【东谷所见】

  刘禹锡《鉴医篇》:善哉医乎!用毒以攻疹,用和以安神。

  简洁安神

  【翻译名义】

  二纯陀,西域人,年六百岁不衰。唐代宗从之求留年,陀曰:陛下欲长年,由简洁安神。神安则寿永,简欲则身安。术斯已往,贫道所不知也。

  心以系神

  【唐欧阳詹集】

  《曲江池记》:若人斯生,支体具矣。有心以系其神焉。

  存思见神

  【唐张籍集】

  《不食姑诗》:护气常希语,存思自见神。

  养气全神

  【张师正括异志】

  张白,字虚白,自号白云子。清河人。性沉静,博学能文。两举进士不第,会亲丧,乃泣而自谓曰:禄以养亲,今亲不逮。干禄何为?遂辟谷不食,养气全神为事。道家之书,无不研读。开宝中为道士,适武陵,寓龙兴观。每遇风雪苦寒则必破冰深入,安坐水中,永日方出。衣襦沾湿,气如蒸炊,指顾之间,悉已干燥。后尝饮崔氏酒肆,崔未尝计其直,家人每云:此道士来则酒客辐凑。尝题其壁云:武陵溪畔崔家酒,地上应无天上有。南来道士饮一斗,卧在白云深洞口。自是沽者尤倍。

  闲欲静神

  【困学纪闻】

  《谷神》:一章,养生者宗焉。《春秋繁露》谓养生之大者,在爱气闲欲以平意。平意以静神,静神以养气,古之道士有言曰:将欲无陵,固守一德。此言神无形,则气多内充。董子亦有得于此也。

  阴谋曰神

  【鬼谷子】

  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也。主兵日胜,而人不畏也。圣人谋之于阴,故曰神,成之于阳,故曰明。

  得法契神

  【华严悬谈】

  既语默视瞬皆说,则见闻觉知尽听。苟能得法契神,何必要因言说。

  慧解开神

  【梁高僧传】

  慧解开神,则道兼万亿。通感适化,则强暴以绥。

  殿名怡神

  【宋编年备要】

  怡神、凝神皆殿名。在燕颐殿两旁。

  见易知神

  【张子正蒙】

  知神而后能飨帝飨亲,见易而后能知神。是故不闻性与天道,而能制礼作乐者末矣。

  物无逾神

  【张子正蒙】

  地,物也,天,神也。物无逾神之理。顾有地斯有天,若其配然尔。

  有形无神

  【尚意譬喻论策】

  《假不如真》:章如偶人焉,有其形而无其神。

  安心神

  【汝川子隋时录】

  三月草木荣茂,风气俱毒,切宜慎戒,以安心神。

  阳神阴神

  【百川学海】

  《储泳祛疑录》:有客举倩女离魂话,因及张紫阳与雪窦禅师入定事。谓雪窦以禅定成至阴之爽,故不能持物而还;紫阳以金丹凝至阳之神,故能持果而返。此事之有无,不必深办,大概先辈以此别性宗,与形神俱妙之功用不同耳。因语客曰:阳神能运物,阴神不能运,固也。今山魈物精邪鬼而已,飞瓦走石,运致宝货,瞬息千里,谓之阳神,可乎?客不能对。后世以此问人,莫得其说,呜呼!知此说者,其知性命之所以不同也。

  探赜穷神

  【宋薛季宣浪语集】

  《汉宣室铭》:惟时孝文,礼祠天地。肃肃皇皇,受厘寅畏。履帝敏武,问于儒臣。谦光昭灼,探赜穷神。

  以神合神

  【道书】

  黄雷渊曰:符者,阴阳契合之具也。惟天下至诚者能用之。诚苟不至,岂得而灵。故曰: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

  守胎宝神

  【老君实录】

  老君既诞之后,于是守胎宝神。

  虚心待神

  【云笈七签】

  《修真经告》曰:虚心待神,营摄百绝。栖澄至真,当使忧虑靡干于玄宅,哀念莫挠于玄津。

  一故神

  【朱子语类】

  横渠云:一故神,譬之人身四体皆一物,故触之而无不觉。不待心使至此而后觉也,此所谓感而遂通,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也。

  聚精会神

  【宋范石湖大全集】

  《谢改官启》:聚精会神,方圆国家之多难,振景拔迹,乐育天下之英才。

  【钱塘韦骧集】

  《谢解启》:察廉进善,天下无沉弃之人。聚精会神,彀中皆豪隽之党。

  感神生魁

  【罗泌路史】

  《帝魁纪》:帝魁氏,大鸿氏之曾孙也。母曰任已,感神而生魁。

  百神受职

  【子华子】

  夫黄帝之治天下也,其精微之感荡,上浮而下沉。故为百福之宗,为百福之所宗,则是百神受职于庭也。

  神不歆非类

  【左传】

  僖公十年,晋侯改葬共太子,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注:凡祭祀必以其类,非其族类,则神不歆享其祭祀。君祀无乃殄乎?

  【国朝存心录】

  汉董仲舒《春秋繁露》载:有一人家用祝降神,祭毕语人曰:适所见甚怪,有一官员公裳盛服,欲进而踌蹰不敢进。有一鬼蓬头衩袒,手提屠刀,勇而前歆其祭,是何神也?主人不晓其由。有长老说,其家旧日无嗣,乃取异姓屠家之子为嗣,即今主祭者,所以只感召他屠家父祖来,其继立本家之祖先非其气类,自无交接感通之理矣。此可见鬼神不歆非类之祀。

  民神不杂

  【国语】

  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对曰:非此之谓也。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斋肃中正。其知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斋敬之勤,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洁之服,而敬恭神明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牲,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书,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类物之官,谓之五官。各司共序,不相乱也。

  神墨灵式

  【经子法语】

  《大玄经》:神墨灵式,戴神墨履灵式。注:墨式皆法也。神灵尊之也。

  神所立

  【古史】

  《楚世家》:初楚共王有子五人,无适立,乃大有事于群望,而埋璧于庭。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使五人齐而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皆远之,平王幼,抱而入。再拜皆压纽,斗韦龟知之,故使其子成然而事焉。康王既以长立,至子不终。灵王暴虐不得其死,子干子皆以无援不立。而平王出君陈蔡,国人附焉,卒有楚国,如神之命。

  神灵

  【乾鉴度】

  甲乙丙丁戊已庚申壬癸各居,应其国中。以动静逆顺,此天地神灵佐助之期,吉凶之应。

  神光照室

  【记室新书】

  神光照室之辰。注:晋中宗元皇帝,生于济阳。有神光照室。后魏文帝生于平城,神光照室。

  三神降地

  【记室新书】

  三神降地,万岁称池。注:赵简子祈祀三神于此地。

  宋兴神现

  【锦绣万花谷】

  江南李后主时,大宋将兴,忽见州城上有神现,头如车轮,额上有珠,光灿若日月。军民皆看,数日而没,今天王楼是也。

  张世宁神降

  【曾类说】

  大原府助教张世宁,暴疾将终。吟曰:翠羽旌幢仙子家,紫霞楼殿玉皇家。人间风物易分散,回首武陵空落花。既卒,神降其妹曰:我籍系上天第十八洞玉仙人也。因会宴瑶池,考视尘中地仙功行簿。闻人间曲药香,徘徊不进,遂犯后至之罚。西王母启其事,为我有人世酒分,宜谪偿之,寓迹浮生。今还本籍,因歌曰:休休休,偷得休时便好休,欢喜冤家无彻头。

  神弗福

  【国语】

  长勺之役,曹刿问所以战于庄公。公曰:余不爱衣食于民,不爱牲玉于神。对曰:夫惠本而后民归之,志民乱而后神降之。福今将惠以小赐,祀以独恭。小赐不咸民弗归也,独恭不优神弗福也。

  不食神饭

  【赵因话录】

  余幼曾居山,多疾,亲友受命授道师之戒,幼不得入神祠食神饭,受巫觋之饷。唯公事家祭则听依礼,及长,从官,凡此有不可不为者,或有一皆禁绝,既妨于事,且为不知者所嗤。余则临事酌之。所谓祠者,若五岳四海四镇四渎名山大川。古之圣帝明王,所在先贤,有益于人,有裨于教者,安得鬼神待之。且居士人之位,奉公之事,自当致敬,安得辄废。若妖神淫祀,无名而设,苟有职者,固当远之。虽岳海镇渎,名山大川,帝王先贤,不当所立之处。不在典籍,则淫祀也。昔之为人,生无功德可称,死无节行可奖,则淫祀也。当斧之,火之,以示愚俗,又何谒而祀之哉!神饭在礼宜拜受。其他则以巫觋之饷,可挥而去也。为吏宜鉴之。

  穷神知化

  【易系辞】

  穷伸知化,德之盛也。注曰:穷神知化,乃德盛仁熟而自致耳。

  生而神灵

  【史记】

  《五帝本纪》:帝喾高辛者,黄帝之曾孙也。高辛父曰虫乔极。虫乔极父曰玄嚣。玄嚣父曰黄帝。自玄嚣与虫乔极皆不得在位。至高辛即帝位,高辛于颛顼为族子。高辛生而神灵,自言其名,普施利物,不于其身。聪以知远,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天下服。

  神将入舍

  【管子】

  《心术上》:与人并处而难得也,虚其欲,神将入舍。扫除不洁,神乃留处。

  神莫知其极

  【管子】

  心术上,形不正者德不来。中不精者心不治。正形饰德,万物毕得。翼然自来,神莫知其极。

  神气动天

  【文子缵义】

  老子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知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此言精诚发于内,神气动于天也。

  醉者神全

  【庄子】

  《达生篇》:夫醉者之坠车,虽疾不死,骨节与人同,而犯害与人异。其神全也,乘亦不知也,坠亦不知也,死生惊惧不入乎其胸中,是故物而不,彼得全于酒而犹若是,而况得全于天乎?圣人藏于天,故莫之能伤也。攻仇者,不折干,虽有忄攴心者,不怨甄瓦。是以天下平均,故无战攻之乱,无杀戮之刑,由此道也。

  其神无隙

  【庄子】

  《达生篇》:壹其性,养其气,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无,物奚自入焉。谷阝音隙。

  思神守一

  【抱朴子内篇】

  《至理》:今导引行气,还精补脑,食饮有度。兴居有节,将服药物。思神守一,柱天禁戒。带佩符印,伤生之徒。一切远之,如此则通可以免。

  形者神之宅

  【抱朴子内篇】

  《至理》:夫有因无而生焉,形须神而立焉。有者无之宫也,形者神之宅也。

  器弊神逝

  【抱朴子内篇】

  《畅玄》:玄之所去,器弊神逝。

  神驰宇宙

  【抱朴子内篇】

  《论仙》:帝王任天下之重贵,治鞅掌之政务。思劳于万岁,神驰于宇宙。一介失所,则王道为亏,百姓有过,则谓之在予。

  神气雄俊

  【旧唐书】

  《昭宗纪》:文德元年,帝即位时年二十二。三月已丑见群臣,始亲政,帝攻书好文,尤重儒术,神气雄俊,有会昌之遗风。

  神解

  【世说新语】

  荀勖善解音声,时论谓之暗解,遂调律吕正雅,每至正会殿庭作乐,自调宫商,无不谐韵。阮咸妙赏,时谓神解。

  身劳神散

  【抱朴子内篇】

  《至理》:身劳则神散,气竭则命终。

  神报天子在门

  【卓异志】

  按《南史》孔靖,会稽山阴人。武帝潜龙时,东征孙恩,屡至会稽。过孔靖宅,靖昼卧,有神人衣服非常,谓之曰:天子在门。而失足遽出,见帝延入。结交执手曰:卿后当大贵。于是善意礼接,膳给甚厚。

  空中神语

  【通鉴纲目】

  唐玄宗天宝四载,春正月,帝闻空中神语。上谓宰臣曰:朕于宫中为坛,为百姓祈福。自草黄素置案上,俄飞升天,闻空中语云:圣寿延长,又炼药成,置坛上。及夜欲收,又闻空中语云:药未须收此自守护。群臣表贺。范氏曰:明皇假于怪神以罔天下,言之不怍。而居之不疑,何以使其臣下不为欺乎!是率天下而欺己也。

  神投书

  【通鉴纲目】

  宋文帝元嘉十二年,凉有神投书于敦煌东门。有父老投书于敦煌东门,求之不获。书曰:凉王三十年若七年,凉王牧犍以问奉常张慎。慎对曰:昔虢之将亡,神降于华,愿陛下崇德修政以享三十年之祚。若盘于游田,荒于酒色,臣恐七年将有大变。牧犍不悦。

  偷神法

  【温革琐碎录】

  《郭璞偷神法》:六十日内,丙辰丁已戊午已未庚申辛酉,谓之八方俱白。凡有动作等事,皆无妨碍。

  命神守丹炉

  【仙传】

  廖冲,字清虚。谓公安二神曰:吾居彬阳作舟,可为吾守炉。它日丹就,汝亦有分。丹成,乘风云冥晦而。

  神人入梦

  【龙虎山志】

  三十九代天师太玄公尝假寐,梦神人飞空而至曰:余自华盖山来,愿见客也。遂生冲虚天师。

  神人应梦

  【仙传】

  世祖皇帝,尝驻跸日月山。昭睿顺圣皇后久疾,不瘥,遣使召宗师张留孙于上都。比至即试以法,后梦神人绛衣长髯,甲士导朱辇,白兽行草间。明日召问乃启曰:甲士导兽辇,臣所奉法吏也。草间者,春时也。殿下之疾及春安矣。已而果然。乃诏以神象进,后阅之,如梦所见。指长髯绛衣神,问之曰:汉天师也。乃言于上。命赐嗣汉天师号,上从之。给饷奉亲三品秩,乃子赐嗣汉天师,号曰上卿。

  保固神气

  【仙传】

  金母元君,一号西王母,谓汉武帝曰:若能呼吸御精,保固神气。精不耗则永久,气长存则不死。不用药石之费,又无营素之劳。取之于身尔。百姓日用不知,此故为上品自然之要也。且夫一人之身,天付之以神,地付之以形,道付之以气。气存则生,气去则死。万物草木,亦皆知之。身以道为本,岂可不养神固气全尔形也?形神俱全,上圣所贵,形灭神逝,岂不痛哉!一失此身,万劫难复,子宜保焉,我之所言,乃我师元始天王所授之辞。即敕玉女李庆孙,出书以付于帝曰:汝善修之焉。

  通神变化

  【仙传】

  汉祖天师张氏,尝入阳平山。精思服炼,能飞行远听,得分形散影之妙。通神变化,坐在立亡。每泛舟池中,诵经堂上,隐几对,杖黎行临。一时并赴,人皆莫测其灵异也。

  神游异境

  【仙传】

  林灵素,尝与宋徽宗皇帝飞神游青华宫,上游月府,福地洞天,靡所不到也。

  神全合天

  【庄子】

  《刻意篇》:夫有干越之剑者,柙而藏之不用也,宝之至也,精神四达,并流无所不极。上祭于天,下蟠于地,化育万物,不可为象。其名为同帝,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

  神劳则败

  【庄子】

  《达生篇》:东望稷以御见庄公,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庄公以为文弗过也。使之钩百而返,颜合遇之,入见曰:稷之马将败。公密而不应,少焉,果败而反。公曰:子何以知之?曰:其马力竭矣,而犹求焉。故曰败。

  神智

  【文子】

  《守清篇》:神者,智之渊也。神清即智,乃智者心之府也。智公即心平。

  神归

  【赤文洞古经】

  云有动之,动出于不动。有为之,为出于无为。无为则神归,神归则万物云寂。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九百七十二

卷之二千九百七十二

  九真人

  贵人沿革:

  【南史】

  《后妃传序》:贵人,汉光武所置。宋孝武孝建三年,进贵人比三司。

  【宋书】

  泰始二年,又省贵人,置贵姬。

  【北史】

  《魏后妃传序》:太武稍增左右昭仪及贵人。隋开皇年间,文献皇后崩后,始置人三员。

  【事物纪原】

  汉光武置贵人为三夫人,历代不常有,国朝真宗复置贵人也。

  事实:

  【东观汉记】

  光烈阴皇后,上即位,立为贵人。上以后性贤仁,宜母天下,欲授以尊位,后辄退让,自陈不足以当大位。

  【续后汉书】

  光武郭皇后圣通,世祖至真定,纳圣通,有宠。世祖即位,以为贵人。孝明贾贵人,南阳人,明德马后之姨女,孝章皇帝之母也。初选入后宫为贵人,生章帝。马后无子,帝既生而马后母养之。明帝谓马后曰:“人未必当自生子也。但患养之不勤,爱之不至耳。若能爱如己子,则孝敬亦如亲生矣。”于是马后待章帝过于所生,章帝感养育之恩,遂专名马氏为外家,故贾贵人家不蒙舅氏之宠。

  【后汉书】

  贾贵人,南阳人,建武末选入太子宫,中元二年生肃宗,而显宗以为贵人。帝既为太后所养,专以马氏为外家,故贵人不登极位,贾氏亲族无受宠荣者。及太后崩,乃策书加贵人王赤绶《续汉书》曰:诸侯王赤绶也。安车一驷,永巷宫人二百,永巷,宫人署名也,后改为掖庭。永巷宫人,即宫婢也。御府杂帛二万匹,大司农黄金千斤,钱二千万,诸史并阙后事,故不知所终。梁贵人褒,亲愍侯梁竦之女也。少失母,为伯母舞阴长公主所养。年十六,亦以建初二年与中姊俱选入掖庭为贵人。四年生和帝,窦皇后养为己子,欲专名外家而忌梁氏,八年乃作飞书以陷竦,竦坐诛,贵人姊妹以忧卒。九年后崩,未及葬,而梁贵人姊女慝上书陈贵人枉殁之状,太尉张,司徒刘方,司空张奋上奏,依光武黜吕太后故事贬太后尊号,不宜合葬先帝。百官多上言者,帝手诏曰:窦氏虽不尊法度,而太后常自减损,朕奉事十年,深惟大义,《礼》:臣子无贬尊上之文,恩不忍离,义不忍亏,按前世上官太后,亦无降黜,其勿复议。帝以贵人酷殁,敛葬礼阙,乃改殡于承光宫,上尊谥曰“恭怀皇后。”谥法曰:敬事尊上曰恭,慈仁哲行曰怀。追服丧制,百官缟素,与姊太贵人俱葬西陵,仪比敬园。宋贵人,皇太子庆之母也。窦皇后既无子,疾忌之,数间于帝,渐致疏嫌。因诬宋贵人挟邪媚道,遂自杀。废庆为清河王,语在《庆传》。

  【东观汉记】

  章帝宋贵人,时窦皇后内宠方盛,以贵人名族,节操高妙,心内害之。欲为万世长计,阴设方略谗毁贵人,由是母子见疏。数月,诬奏贵人使婢为蛊道祝诅。七年,遂被谮暴卒。孝和阴皇后,聪慧敏达。有才能,善史书。永元二年,选入掖庭为贵人,托以先后近属,故有宠。申贵人生孝穆皇帝,赵夫人为穆皇后,夫人为博园贵人。和平元年,桓帝诏曰:博园贵人履高明之懿德,资淑美之嘉会,与天合灵,笃生朕躬,欲报之德,诗所感叹,今以贵人为孝崇皇后。

  【通鉴纲目】

  汉安帝建光元年,尊嫡母耿姬为甘陵太贵人。

  【东汉书】

  顺烈梁后,永建三年,与姑俱入掖庭,时年十三。太史卜兆得寿房,又筮得坤之比,遂以为贵人。常时被引御,从容辞曰:“愿陛下思云雨之均泽,识贯鱼之次序,使小妾得免罪谤之累。”由是帝加敬焉。桓思窦后,延熹八年选入掖庭为贵人,其冬立为皇后,而御见甚稀,帝所宠唯采女田圣等。永康元年冬,帝寝疾,遂以圣等九女皆为贵人。

  【东观汉记】

  孝桓帝邓后,字猛,父香早死,猛母宣,改嫁为掖庭民梁纪妻。纪者,襄城君县寿之男也。寿引进,令入掖庭,得宠为贵人,故冒姓为梁氏。

  【通鉴纲目】

  汉桓帝延熹二年,立贵人邓氏为皇后,追废梁后为贵人。汉灵帝建宁元年闰月,尊母董氏为慎园贵人。

  【魏志】

  文帝纳甄后于邺,有宠,生明帝。郭后、李贵人,并爱幸,后愈失意有怨言。

  【王隐晋书】

  武帝临轩拜诸葛婉为夫人,李晔为贵人。

  【晋书】

  《孝武帝纪》:帝溺于酒色,时张贵人有宠,年几三十,帝戏之曰:“汝以年当废矣。”贵人潜怒,向夕,帝暴崩。

  【后魏书】

  文成冯后,生有神光之异,高祖践极以选为贵人。文成光皇后李氏,梁国蒙县人也。顿丘王峻妹,后之生也,有异于常,父方叔常言此女当大贵。及长姿质美丽。永昌王仁得后,后遇事诛,后与其家人送平城宫,高祖登白楼望见之,谓左右曰:“此妇人佳乎?”仍下台,后得幸于斋库中,遂有娠。守库者,亦私书壁记之,别验问皆相符同,生显祖,拜贵人。

  【宋会要】

  戴贵人,真宗顺容也。定武军节度使兴之女,入宫为贵人。庆历四年九月,赠顺容。

  诸园贵人

  【东汉会要】

  诸园贵人《安纪》注云:谓宫人无子守园陵者也。明帝崩,诸贵人当徒居南宫,马太后感析别之怀,各赐王赤绶,加安车驷马,白越三千端,杂帛二千匹,黄金十斤《马后记》。和帝葬后,宫人并归园,太后赐周冯贵人策曰:朕与贵人托配后庭,共欢等列,十有余年,不获福佑。先帝早弃天下,孤心茕茕,靡所瞻仰,夙夜永怀,感怆发中,今当以旧典分归外园,惨结增叹,燕燕之诗,曷能喻焉。其赐贵人王青盖车,采饰辂骖马各一驷,黄金三十斤,杂帛三千匹,白越四千端。又赐冯贵人王赤绶,以未有步摇环,加赐各一具见《邓太后纪》。殇帝延平元年,窦太后诸园贵人,其宫人有宗室同族,若羸老不任使者,令园监实核上名,太后自御北宫增喜观阅问之,恣其去留,即日免遣者五六百人《皇后纪》。才人沿革:

  【汉书】

  《翼奉传》:未央建章甘泉材人各以百数。《艺文志》未央材人。师古曰:材人,天子内官。

  【续后汉书】

  《曹传》:青龙三年三月,大起少阳宫于别殿之北,立八坊,诸才人以次序处其中。贵人夫人以上,转南附焉《魏略》:其秩石拟百官之数。

  【宋书】

  晋武帝采汉魏之制,置才人,中才人,爵视千石以下。高祖受命,省二才人。世祖又置中才人以为散位。

  【资治通鉴】

  注:才人,宋齐之时以为散职,梁于九嫔之下置五职三职才人位,列三职,比附马都尉。

  【南史】

  《后妃传序》:齐建元三年,太子宫置三内职才人,比附马都尉。

  【后魏书】

  高祖置女职,中才人视五品。

  【北史】

  《后妃传序》:齐武成又置才人采女,以为散号。隋炀帝时,美人才人一十五员,品正第四,是为世妇。

  【唐会要】

  旧制:才人九人,正五品。龙朔二年,置承旨五人,正五品,以代才人。咸亨二年复旧。

  【新唐书】

  《百官志》:才人七人,正四品,掌叙燕寝,理丝以献岁功。

  事实:

  【东汉书】

  和帝数失皇子,邓氏忧继嗣不广,数选进才人以博帝意。

  【魏志】

  明帝游后园,召才人以上,曲宴极乐,明日帝见毛后,曰:“昨游宴北园乐乎?”帝以左右泄之,所杀十余人。

  【晋中兴书】

  谢夫人名玖,家本贫贱,又以屠羊为业,玖清惠贞正,有淑姿,选入后宫为才人。

  【王晋书】

  世祖遣才人谢玫给事惠帝,因是有娠,临娶贾妃,迎玫西宫,遂生愍怀。太康七年,出后宫才人妓女已下百七十人归家。

  【晋书】

  怀帝王太后讳媛姬,初入,武帝拜中才人,早卒。怀帝即位,追尊曰皇太后也。

  【太平御览】

  崔鸿《三十国春秋后赵录》曰:石虎杜皇后,名珠,不知何许人。平幽州,在王浚妓中,虎见而悦之,因请于勒,勒引见,号曰才人,以赐虎。性恭惠柔婉,宠幸亚于郑后也。

  【隋书】

  《礼仪志》:美人才人服鞠衣,首饰花六钿,并二博鬓,银印钮,文从其职。青绶八十首,长一丈六尺,彩缕织成兽爪盘囊,佩水苍玉。

  【新唐书】

  太宗徐贤妃,生五月能言,四岁通论语诗,八岁自晓属文。父孝德,尝试使拟《离骚》为《小山篇》,太宗闻之,召为才人。《高宗则天武后传》:文德皇后崩,久之。太宗闻武士荨又隹女美,召为才人,方十四,母杨恸泣与诀,后独自如,曰:“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乎?”

  【资治通鉴】

  唐高宗永徽五年,上之为太子也。入侍太宗,见才人武氏而悦之。

  【酉阳杂殂】

  莫才人。宁王常猎于县界,搜林,忽见草中一柜,锁甚固,王命发视之,乃一少女也。问其所自,言姓莫氏,叔伯庄居,昨夜遇光火贼,贼中二人是僧,因劫某至此。动婉含口频,冶态横生,王惊悦之,乃载以后乘。时慕荦者方生获一熊置柜中,如旧锁之时上方求极色,王以莫氏衣冠子女,即日表上之,具其所由,上令充才人。经三日,京兆奏县食店,有僧二人,以钱一万独赁店一日一夜,言作法事,唯拉一柜入店中,夜久胳膊有声。店人怪日出不启门,撒户视之,有熊冲人走出,二僧已死,骸骨悉露。上知之大笑,书报宁王:宁大哥能处置此僧也。莫才人能为秦声,当时号“莫才人啭”焉。

  【旧唐书】

  《顺宗庄宪王皇后传》:后幼以良家子选入宫为才人,顺宗在藩时,代宗以才人赐之,时年十三。《敬宗郭贵妃传》:长庆末,妃以姿貌选入太子宫,敬宗即位,为才人。《武宗贤妃王氏传》:妃性机悟,开成末,颍王嗣帝位,妃阴为助画,故进号才人。

  【唐语林】

  武宗王才人有宠,帝身长大,才人亦类,帝每从禽作乐,才人必从。常令才人与帝同装束,苑中射猎,帝与才人南北走马。左右有奏事者,往往误奏于才人前,帝以为乐。帝好道术,召天下方士殆尽。五年秋,王才人谓宣徽使曰:“圣人日日对药炉服神丹,言我取不死,今身上变差事,道士称换骨皆如此,某独为忧也。”宣徽使固求变见状,才人忍泪不敢语,外人虽未知帝得疾,但讶稀畋猎也。明年正月,不御紫宸殿,不开延英门。向百日,中外始公言帝病,顷刻无才人见,卧起益酸痛,饮食益辛苦。一日帝熟顾才人曰:“吾气息奄微,情虑杳杳,将不久矣,顾以别汝。”对曰:“陛下春秋鼎盛,又尝服不死药,圣寿必无疆,何忽出不祥语?”帝曰:“吾于汝岂同外庭臣耶?恶用作形迹意,脱不如汝所对,而千秋万岁,何以报我。”才人欲恸,恐惊帝,乃曰:“帝若忽厌四海,妾当同日死。”帝哽咽闭目不喘息者少顷,忽曰:“诚如汝言当何为?”曰:“妾止于缢。”帝引手取巾授才人曰:“以此,以此。”帝遂向壁不语。后数日帝疾亟,才人久侍帝归寝,浓装洁服如常日,乃尽取服饰散与内家,持帝所授巾至前,见帝已崩,自缢而绝。宣宗即位,赠贵妃,命与端陵同日时掩,其圹在端陵柏城内西南。又有名才人随灵贺行慢城内,每夕望端陵焚钱帛衣物,风吹火燔所止。

  【宋会要】

  孙才人,左金吾卫大将军守斌之女,太平兴国二年七月入宫,三年为才人。高才人,太平兴国二年三月入宫,三年三月为才人。朱才人,淳化二年七月,自御侍为县君,四年十一月为才人。沈才人,真宗故相伦之孙,光禄少卿继宗之女,大中祥符二年四月为才人。陈才人,明道二年十二月,自御侍追赠才人。苗才人,景五年三月,自御侍仁寿郡群为才人。朱才人,初封沛国郡君,元丰八年四月为才人。张才人,初封平昌郡君,元丰八年四月为才人。张才人,初封仁寿郡君,元丰八年四月为才人。宋才人,熙宁二年十一月为才人,六年四月进婕妤。郭才人,初封淮阳郡君,元符三年正月为才人。刘才人,初为御侍,崇宁元年正月封晋安郡君,大观二年二月进才人。夏才人,初为典闱,建中靖国元年封安定郡君,政和三年六月进才人。乔才人,太观三年七月封永嘉郡君,四年四月进才人,生显福公主。李才人,政和四年二月封才人。王才人,政和四年六月封才人。韩才人,绍兴十三年六月九日,诏宫正韩氏进封才人。吴才人,绍兴二十二年五月十八日,诏新兴郡夫人吴氏进封才人。

  【建炎朝野杂记】

  武才人,光宗后宫人,初封同安郡夫人。绍兴五年春进封,止郡封无品秩,凡宫中之制,夫人已上始称房院。

  【唐元稹长庆集】

  《郑氏封才人制》:敕,古者天子设六宫以诏内理,是以《关睢》乐得淑女,忧在进贤,将听《鸡鸣》之诗,岂惟鱼贯之序。郑氏山东令族,海内良家。每师班女之文,尝慕樊姬之德,桃姿耀,兰行馨香,爰用择才,冀无伤善,勉当选进之重,无忘和平之心,可才人。

  【宋夏文庄公集】

  《李氏可才人》:敕某谦祗率礼,端懿傅芳,自恪奉于宸闱,定荐更于岁篇,久播柔嘉之誉,宜推甄奖之恩,俾升嫔侍之荣,用劝肃恭之德,钦兹宠渥,更励夙宵可。

  【苏魏公集】

  《仁寿郡君张氏可才人》:敕嫔妇之列,盖常帅于宫庭,才美之名,定优隆于位号,载嘉内治之助,特厚言纶之顷,某氏体开淑之令姿,禀肃雍之懿范。自参承于御叙,尝进躐于恩封,而谨职中闱,顾德言之并茂,增华近序,介祥祉以尤殊,宜加印绶之荣,用光图史之鉴。惟静专所以安宠数,惟婉约所以副褒章,服我训辞,无忘钦率可。

  【张广东窗集】

  《宫正韩氏封才人》:敕坤仪正则天下治,位冠六宫,妇职修则家道齐,礼严诸御。爰卜吉日,肇登长秋。眷时柔良,实勤赞辅,宜须褒纟孛,以示异恩。具官某氏,婉娈凝姿,斋庄秉则,若玉在璞,中韫粹温之珍;如兰有香,静怀服媚之德。早膺遴选,擢在迩联,韪兹盛典之行,赖尔小心之助,是用躐升华缀,密侍中宸。崇秩视于列卿,令名参于硕媛,往祗涣渥,毋怠钦承。

  【翟忠惠先生集】

  宫人刘氏除才人,奉圣旨系明达皇后养女:朕眷怀内助,悼嫔德之遗言,追厚饰终,正椒极之殊典。推广馀泽,褒崇近新。以尔某氏,鞠育自初,柔仪允辑,见闻是似,懿范犹存。其升令名,处尔世妇之列。用食旧德,慰我怀人之思。宫人王氏除才人:朕嘉风人关睢之义,始于见微,乃慎嫔列贯鱼之序,专以德进。具官某氏,升闻女德之茂,胄自名族之华。劳谦用光,率履不越,往莅妇职,命滋益恭。载稽令名,俾升世妇之选,增重显穆,以称象服之宜。

  【慕容彦逢扌离文堂集】

  《平昌郡君韦氏可才人》:敕朕顾讠是明命,以承天体。莞寝吉祥,在予妃辅。褒崇之数,兹惟典常。笫形奏章,移恩鞠女。察其谦德,特有嘉从。具某氏,志虑柔明,性资和适。言容兼穆,礼法交修,曩膺眷知,肇启汤沐,服宠加懋,称誉日闻。宜升五品之封,俾为六宫之劝,往安祉福,茂封邦荣可。

  【高定子薇垣类藁】

  《新安郡夫人邢氏进封才人制》:朕载饰妇官,聿修阴教,眷时硕媛,已开弓韦蜀之祥,赍我宠章,申锡丝纶之美,庆彝具举,茂渥有蕃,具封某氏。懿范温恭,芳姿柔惠,其仪不忒,雍雍琚之规;厥德孔嘉,叠叠箴图之戒。受帝歆之殊眷,应礻某祝之精祠。用进登女御之班,以昭示壶彝之懿。惟天生德,既膺震夙之符,与国匹休,永迓穆皇之庆。

  【范师道集】

  《上仁宗论女御以御宝白制除才人状》:臣闻礼以制情,义以夺爱,常人之所难,惟聪明睿哲之主,然后能之。近以宫人数多出之,此盛德事也。然而事有系风化治乱之大,而未经留意者,臣敢为陛下言之。窃闻诸女御,以周董育公主、御宝白制并为才人,不自中书出诰,而掖庭觊觎迁拜者甚多,周董之迁可矣。女御何名而迁乎?才人品秩既高,古有定员,唐制止七人而已。祖宗朝宫闱给侍,不过二三百人。居五品之列者无几若使诸皆迁,则不复更有员数矣。外人不能详知,止谓陛下于宠幸太过,恩泽不节尔。夫妇人女子与小人之性同,宠幸过则渎慢之心生,恩泽不节,则无厌之怨起,御之不可不以其道也。且用度太烦,须索太广,一才人之俸,月直中户百家之赋,岁时赐予不在焉。况诰命之出,不自有司,岂盛时之事耶?恐斜封墨敕复见于今日矣!

  【乐府诗集】

  梁庾肩吾《未央才人歌》:从来守未央,转欲讶春芳。朝风凌日色,夜月夺灯光。相逢倘游豫,暂为卷衣裳。

  【唐张诗】

  《孟才人叹一首并序》:武宗皇帝疾笃,迁便殿,孟才人以歌笙获宠者密侍其右。上目之曰:“吾当不讳,尔何为哉!”指笙囊泣曰:“请以此就缢。”上悯然,复曰:“妾尝艺歌,愿对上歌一曲以泄其愤。”上以恳,许之。乃歌一声何满子,气亟立殆。上令医候之,曰:“脉尚温而肠已绝。”及上崩,将徒其柩,举之愈重,议者曰:“非俟才人乎?”爰命其榇,榇及至乃举。嗟夫!人以诚死,上以诚明,虽古之义激无以过也。进士高璩登第年宴,传于禁伶。明年秋,贡士文多以为之目,大中三年遇高于由拳,哀话于余,即为兴。诗曰:偶因歌态咏娇,传唱宫中十二春。却为一声何满子,下泉须吊旧才人。一云:偶因清唱奏歌频,选入宫中十二春。绝后一声何满子,九源须吊孟才人。

  美人沿革:

  【汉书】

  汉兴因秦之称号,正适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及有美人之号焉。至武帝各有爵位,美人视二千石。又《王莽传》:莽进所征天下淑女,备和嫔美御美人二十七,视大夫。

  【东汉书】

  夏殷以上后妃之制,其文略矣。《周礼》:王者备内职焉。光武中兴,置美人无爵秩,岁时赏赐充给而已。

  【魏志】

  汉制,内官十有四等,魏因汉法,皆如旧制。自夫人以下世有增损,太祖建国,始命王后,其下五等有美人。暨太和中自夫人以下,爵凡十二等,美人视二千石。

  【宋书】

  晋武帝采汉魏之制,置三夫人,其余有美人,爵视千石。太宗以美人为散使。

  【齐书】

  六宫位号,汉魏以来,因宠增置,世不同矣。建元元年,有司奏置美人为散职。

  【后魏书】

  高祖改定内官,美人视三品。

  【北史】

  《后妃传序》隋炀帝时,美人才人一十五员,品正第四,是为世妇。

  【唐会要】

  旧制,美人九人,正四品。龙朔二年,置承门五人,正四品,以代美人。咸亨二年复旧。

  【新唐书】

  《百官志》美人四人,掌率女官,修祭祀宾客之事。

  【宋会要】

  皇后之下有美人。

  事实:

  【汉书】

  万石君奋,其父赵人也。姓石氏,赵亡,徙居温,过河内,时奋年十五,为小吏,侍高祖。高祖与语,爱其恭敬,问曰:“若何有?”对曰:“有姊能鼓琴。”高祖曰:“若能从我乎?”曰:“愿尽力。”于是高祖诏其姊为美人,徙其家长安中戚里,以姊为美人故也。孝惠张皇后,宣平侯敖女也。吕太后欲为重亲,以公主女配帝,欲其生子万方。终无子,乃使佯为有娠,取后宫美人子名之,杀其母,立所名子为太子。孝成赵皇后弟绝幸为昭仪,谓成帝:“绐我言从中宫来,即从中宫,许美人儿从何生?许氏竟当复立耶。令许美人有子,竟负若约谓何?”帝曰:“约赵氏,故不立许氏,使天下无出赵氏上者,无忧也。”虞美人者,以良家子年十三选入掖庭,《续汉志》曰:美人父诗为郎中,诗父衡屯骑校尉。生女舞阳长公主。自汉兴母氏莫不尊宠,顺帝既未加美人爵号,而冲帝早夭,大将军梁冀秉政。忌恶佗族,故虞氏抑而不登,但称大家而已。熹平四年,小黄门赵,议郎毕整上言:春秋之义,母以子贵。隆汉盛典,尊崇母氏。凡在外戚,莫不加宠。今冲帝母虞大家,诞生圣皇而未有称号,夫臣子虽贱,尚有追赠之典。况母见在,不蒙崇显之次,无以述遵先世,垂示后世也。帝感其言,乃拜虞大家为宪灵贵人。王美人,赵国人也。祖父苞五帝中郎将,美人丰姿色,聪敏有才明,能书会计,会计,谓总会其数而算。以良家子应法相选入掖庭。美人有娠,《左传》曰:邑姜方娠。杜预注曰:怀胎为娠,音之刃反,一音身。畏何皇后,乃服药欲除之,而胎安不动。又数梦负日而行。四年生皇子协,后遂杀美人。帝大怒,欲废后,诸宦官固请得止。董太后自养协,号曰董侯。帝愍协早失母,又思美人,作《追德赋》,《令仪颂》。后帝求母王美人兄斌,斌将妻子诣长安,赐第宅田业,拜奉车都尉。兴平元年,帝加元服,有司奏立长秋宫,诏曰:朕禀受不弘,遭值祸乱,未能绍先以光故典。皇母前薨,未卜宅兆,礼章有阙,中心如结。三岁之戚,盖不言吉,且须其后。于是有司。乃奏追尊王美人为灵怀皇后,改葬文召陵,仪比敬恭二陵。见《灵思何皇后纪》。

  【王子年拾遗记】

  魏文帝所爱美人,姓薛,名灵芸,常山人也。父名邺,为乡亭长。母陈氏,随邺舍于亭傍,居生穷贱,至夜每聚邻妇夜绩,以麻蒿自照。灵芸年至十五,容貌绝世,邻中少年夜来窃窥,终不得见。咸熙元年,谷习出守常山郡,闻亭长有美女,而家甚贫,时文帝选良家子女以入六宫,习以千金宝赂聘之。既得,乃以献文帝,灵芸闻别父母,嘘欷累日,泪下沾衣,至升车就路之时,以玉唾壶承泪,壶则红色。既发常山,及至京师,壶中泪凝如血。帝以文车十乘迎之,车皆镂金为轮辋,丹画其毂轭,前有杂宝为龙凤衔百子铃,锵锵和鸣,响于林野。驾青色之牛,日行三百里,此牛尸涂国所献,足如马蹄也。道侧烧石叶之香,此石重叠,状如云母,其光气辟恶厉之疾,此香腹题国所进也。灵芸未至京师数十里,膏烛之光,相续不灭,车徒咽路,尘起蔽于星月,时人谓为尘宵。又筑土为台,基高三十丈,列烛于台下,名曰烛台。远望如列星之队坠地,又于大道之傍,一里一铜表,高五尺,以志里数。故行者歌曰:青槐夹道多尘埃,龙楼凤阙望崔嵬。清风细雨杂香来,土上出金火照台。此七字是妖辞也。为铜表志里数于道侧,是土上出金之义,以烛置台下,则火在土下之义。汉火德王,魏土德王,火伏而土兴,土上出金,是魏灭而晋兴也。灵芸未至京师十里,帝乘雕玉之辇以望车徒之盛,嗟曰:昔者言朝为行云,暮为行雨,今非云非雨非朝非暮,改灵芸之名曰夜来。入宫后居宠爱,外国献火珠龙鸾之钗,帝曰:“明珠翡翠尚不能胜,况乎龙鸾之重?”乃止不进。夜来妙于针功,虽处于深帷之内,不用灯烛之光,裁制立成。非夜来缝制,帝则不服,宫中号为针神也。

  【续后汉书】

  《孙和何姬传》:孙皓以张布女为美人,有宠。皓问曰:“汝父安在?”曰:“贼已杀之。”皓大怒,棒杀之。后思其颜色,刻木作美人,恒置坐侧。

  【锦绣万花谷】

  齐东昏侯有美人潘妃,名玉奴。东昏凿金为莲花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步步生莲花。”《南史?王茂传》云:齐亡,王茂请妻之,玉奴守节而死。故东坡诗云:月地云阶谩一樽,玉奴终不负东昏。

  【唐会要】

  《王传》:太宗尝闲居,与宴语,时有美人侍侧,本庐江王瑗之姬,瑗败,籍没入宫,太宗指示之曰:“庐江不道,贼杀其夫而纳其室,暴雪之甚,何有不亡者乎?”避席曰:“陛下以庐江取此妇人为是耶为非耶?”太宗曰:“杀人而取其妻,卿乃问朕是非,何也?”对曰:“臣闻于管子曰:齐桓公之郭,问其父老曰:‘郭何故亡?’父老曰:‘以其善善恶恶也。’桓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不然。郭君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所以亡也。’今此妇人尚在左右,窃以圣心为是之,陛下若以为非,此谓知恶而不去也。”太宗虽不出此美人,而甚重其言。

  【新唐书】

  《宣宗元昭晁皇后传》后少入邸,最见宠答。及宣宗即位,以为美人。《懿宗淑妃郭氏传》:妃幼入郓王邸,宣宗在位春秋高,恶人言立太子事,以嫡长居外宫,心常忧惴。妃护侍左右,慰安起居,终得无恙。及即位,以妃为美人。《崔胤传》:天复后,宦官尤屈事崔胤,事无不咨,每议政禁中,至继以烛,请尽诛中官,以宫人掌内司事。韩全诲等密知之,共于帝前求哀,乃诏胤:后当密封,无口陈。中官益恐,滋欲得其谋,乃求知书美人宗柔等。内左右以刺阴事,胤计稍露,宦者或相泣无不自安,劫幸之谋固矣。

  【宋会要】

  吴美人,太宗右屯卫将军延保之女,太平兴国四年二月入宫,五年为美人。臧美人,江南李煜宫人。煜卒,入宫中,太平兴国八年九月,自御侍为县君,端拱二年四月为美人。曹美人,枢密院使检校太师兼侍中赠鲁王彬之女,大中祥符中为美人。陈美人,初事藩邸为司衣,至道二年卒于东宫,葬沙台寺,咸平三年十月改葬普安院,追号美人。徐美人,大中样符元年,自兰陵郡夫人知尚书内省事,时被疾,帝以其在禁中,及其未亟,进封滕国夫人。寻卒,明道二年十二月赠才人,庆历四年赠美人。方美人,初封新安郡君,天禧二年九月为美人。王美人,初封金城郡君,天禧二年九月进为美人。俞美人,仁宗景五年三月,自御侍延安郡君,为才人,九月进美人。周美人,仁宗嘉四年六月,自御侍安定郡君为美人。

  【朝野遗事】

  仁宗后宫余尚二美人,争宠相詈。上闻,亲往和解之,忿恚至触玉体,上不怿,归卧寝,命皇后治之。后慈圣光献也,再三恳请,且曰:二人者,体御至尊,他日思之,勿归咎于妾。上意不回,后命左监于广福禁院,以赐死闻。上笑而起,终身不问。豫章王云。

  【九朝纪事本末】

  美人尚氏杨氏争宠。明道二年十二月,美人尚氏杨氏骤有宠。尚氏尝于上前出不逊语侵皇后郭氏,后不胜忿,起批其颊,误查上颈,后以是坐废。景元年四月丁酉,殿中侍御史庞籍为开封府判官,尚美人遣内侍称教旨,免工人市租,籍言祖宗以来,未有美人称教旨下府者。帝为杖内侍,切责美人,诏有司自今宫人传命,毋得辄受。庚子,美人尚氏父继斌为右侍禁,从父继、因继能并为右班殿直。按《实录》:明道元年五月乙未,以后宫尚氏父延福为国子助教,今尚氏父又名继斌,不知何故。《本传》亦云继斌,无所谓延福者,岂延福别一尚氏父邪?当考。八月壬申,诏净妃郭氏出居于外,美人尚氏为道士,居洞真宫,杨氏别宅安置。曩者母后临朝,臣僚戚属,多进女口入内,今悉遣还其家,长秋之位不可久虚,当求德门以正内治。郭后既废,尚氏美人益有宠,每夕侍上寝。上体为之弊,或累日不进食,中外尤惧,皆归罪二美人。杨太后亟以为言,上未能去,入内都,都知阎文应早暮侍上,言之不已。上不胜其烦,乃颔之,文应即命毡车载二美人出,二美人涕泣词说云云,不肯行。文应搏其颊,骂曰:“宫婢尚何言?”驱使登车,翌日降是诏。初,蔡齐力争削遗诰中太后参决军国大事之语,吕夷简叹曰:蔡中丞不知,吾岂乐为此哉?上方年少,恐禁中事莫有主张者尔。及二美人争宠恣横,卒赖太后排遣之,或谓夷简意实在此。然议者以为人主既壮而母后听政,自非国家令典,虽或能整齐宫中,而垂帘之后,外戚用事,亦何所不至?齐之力争,不为失也。逐二美人据记闻,吕夷简谕蔡齐据《龙川别志》甲戍,降六宅,使从演为六宅副使,东八作副使,从为内殿承制,仍绝朝谒,母莒国夫人和氏,坐不能训导,自今毋得入内。右侍禁尚继斌,左班殿直尚继恩、继能并除名。从演尝以婢遗尚美人,从受美人所寄金,又为访求其母,故皆责之。丙子,编管继斌于邓州,继恩湖州,继能滁州,从,从演皆德芳孙也。逾年乃复从从演官,仍许朝谒。壬午,降皇城使英州刺史王怀节为左骁骑上将军,坐令弟怀德妇持货私遗尚美人求管军,上以其父继忠尝陷契丹,不欲重贬之。戊申,诏入内,内侍省以所估尚氏等位金帛二十余万,赐三司给军费。十月癸酉,美人杨氏听入道,赐名宗妙,居安和院。皇二年七月丁亥,赠美人尚氏为充仪,是月美人杨氏为婕妤。景初听入道,居瑶华宫,至是复位号。又庆历八年闰正月辛酉夕,崇政殿亲从官为变,他日上语辅臣,以宫庭之变,美人张氏有扈跸功,枢密使夏竦即倡言宜讲求所以尊异之礼。宰相陈执中不知所为,翰林学士张方平见陈执中言:“汉冯婕妤身当猛兽,不闻有所尊异,且皇后,在而尊美人,古无是礼。若果行之,天下谤议必大萃于公,终身不可雪也。”执中耸然,从方平言而罢。张氏此时未为贵妃,墓志及附传皆云贵妃,误也。

  【三槐王氏杂录】

  仁宗一日召致仕晁辶同对延和殿上,问《洪范》雨之数,辶同对曰:“比年灾变仍发,此天所以左右王者,原陛下修饰五事以当天心,庶几转祸为福。”上感悟,出所幸嬖尚美人等,又籍其位金帛二十馀万,赐三司瞻军费。

  【宋会要】

  熙宁九年十一月,诏鲁国大长公主养母仁宗后宫延安郡君张氏,可特进美人。连美人,初封冯翊郡君,元丰二年二月赠美人。林美人,初为御侍,元丰五年八月封永嘉郡君,六年十月为美人。武美人,初为御侍,元丰五年八月进才人,八年四月进美人。勾美人,初封仁寿郡君,元丰八年四月为才人,元符三年正月进美人。鲍美人,初封永嘉郡君,元丰八年四月为才人。元符三年正月进美人。杨美人,初封原武郡君,元丰八年四月为才人,元符三年正月进美人。张美人,初封安定郡君,元丰八年四月为才人,元符三年正月进美人。钱美人,初封广平郡君,元丰八年四月进美人,出居瑶华宫入道,赐名格非。元符元年十月卒,建中靖国元年正月,追复美人。朱美人,初封南阳郡君,元七年三月卒,赠美人。王美人,初封寿昌郡君,建中靖国元年十月进美人。张美人,初为御侍崇宁元年正月,封文安郡君,三年十一月进美人。王美人,崇宁三年九月封平昌郡君,四年闰二月进才人,三月进美人。崔美人,初为御侍,崇宁元年正月进才人,大观二年二月进美人。魏美人,初为御侍,崇宁元年正月封安定郡君,大观元年五月进才人,二年二月进美人。王美人,大观元年闰十月封平昌郡君。二年正月进才人,二月进美人。高美人,初为御侍,崇宁元年正月封信安郡君。大观二年二月进才人,政和二年十月卒,赠美人。胡美人,初为御侍崇宁元年正月进才人,大观二年二月进美人。韩美人,初为御侍,元符二年闰九月封仁寿郡君,十一月进才人。大观二年二月进美人。朱美人,崇宁三年九月封永嘉郡君。大观二年二月进才人,五年八月进美人。杨美人,崇宁元年二月封永嘉郡君,三年九月进才人。大观二年三月进美人。陈美人,大观元年五月封仁寿郡君,八月进才人,三年二月进美人。崔美人,初为御侍,大观三年正月封平昌郡君,十月进才人,四年十一月进美人。韩美人,政和二年五月封寿昌郡君,十月进美人。刘美人,宣和三年五月封美人。冯美人,绍兴十六年五月,诏典籍冯氏,进封美人。

  【朝野杂记】

  绍兴中又有冯美人,韩吴二才人,皆宠幸,后皆废。吴氏名玉奴,中宫近属也。三十二年夏,复故封。淳熙末,又有李王二才人,俱明艳。高宗爱之,及上宾,宪圣每见之常感怆。孝宗闻,特许自便,盖非尝制云。

  【宋邹道乡先生集】

  《才人郑氏特封美人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二帝三王之来,未有家齐而天下不治者也。朕率是道以临万邦,厥有褒升,必先内德。某氏祗事左右,秉心肃恭,动能畏于箴规,居弗形于私谒,庆袭后宫之盛,肇开元女之祥,懿范书昭,淑声益茂,宜迁美号,以示隆恩。惟克谨于实终,乃永绥于福禄。愈其思称,助我化风。

  【许应龙东涧集】

  《阎氏封美人制》:翟以朝,方正小君之位,王言如纟孛,复加涣号之荣。宜春郡夫人阎氏,夙夜在公,柔嘉维则,躬全四德,既有婉而有愉,序列九嫔,每必敬而必戒。肆封沐邑,曾不渝时,载喜执事之勤,申锡美名之宠。其祗新渥,益懋芳猷。

  【欧阳公集】

  《论美人张氏恩宠宜加裁损子》:臣近风闻禁中因皇女降生,于左藏库取绫罗八千匹,染院工匠,当此大雪苦寒之际,敲冰取水,染练供应,颇甚艰辛。臣伏思陛下,恭俭勤劳,爱民忧国,以此劳人枉费之事,必不肯为。然外相传皆云,见今染练未绝。臣又见近日内,降美人张氏亲戚恩泽太频,臣添为谏官,每闻小有亏损圣德之事,须合力言,难避天谴。臣窃见自古帝王所宠嫔御若能谦俭柔善,不求恩泽,则可长保君恩。或恣意骄奢,多求恩泽,则皆速致祸败。臣不敢远引古事,只以今宫禁近事言之,陛下近年所宠尚氏、杨氏、余氏、苗氏之类,当其被宠之时,骄奢自恣,不早裁损,及至满盈,今皆何在?况闻张氏本良家子,昨自修媛退为美人,中外皆闻以谓与杨尚等不同,故能保宠最久。今一旦宫中取索频多,恩泽日广,渐为奢侈之事,以招外人之言,臣不知陛下欲爱惜保全张氏,或欲纵恣而败之。若欲保全,则须常令谦俭,不至骄盈。臣料八千匹绫罗,岂是一作必非张氏一人独用?不过支散与众人而已,乃是枉费财物,尽为众人。至于中外讥议,则陛下自受。以此而言,广散何益?昨正月一日,曹氏封县君。至初五日,又封郡君。四五日间,两度封拜。又闻别有内降,应是疏远亲戚,尽求恩泽。父母因子而贵可矣,然名分亦不可太过,其他疏远,皆可减罢。臣谓张氏未入宫之前,疏远亲戚,各皆何在?今日富贵,何必广为闲人,自招谤议,以累圣德?若陛下只为张氏计,亦宜如此,况此事不独为张氏。大凡后宫恩泽太多,宫中用度奢侈,皆是亏损圣德之事,系于国体,臣合力言。伏望圣慈,防微杜渐,早为裁损,取进止。

  御人

  【经子法语】

  《国语》:御人妇人。

  【西汉书】

  《王莽传》:进所征天下淑女备和嫔美御,御人八十一,视元士。

  和人

  【西汉书】

  《王莽传》:莽进所征天下淑女备和嫔美御,和人三,位视公。

  嫔人

  【西汉书】

  《王莽传》:莽进所征天下淑女备和嫔美御,嫔人九,视卿。《上官后传》:内与父诸嫔人侍御皆乱,师古曰:嫔人谓妾也,侍御。则兼婢矣。

  良人

  【西汉会要】

  良人视八百石,比左庶长。

  刀人

  【北史】

  《后妃传序》:隋炀帝时有承刀人,皆赴侍左右,并无员数,视六品以下。

  令人

  【诗】

  《凯风篇》:母氏圣善,我无令人。(注:信善也。详风)

  【山堂考索】

  宋制,凡命妇,其夫官自左散骑常侍,权六曹尚书,御史中丞,开封府尹,六曹侍郎,枢密直学士,龙图、天章、宝文、显谟、徽猷、敷文等阁直学士,宣奉、正奉、正议、通奉、通议大夫,左右骁卫以下诸卫上将军,殿前都指挥使,承宣使,太中大夫,观察使,入内侍省,内侍省都知,带遥郡团练使以上,政和殿中大司晟、太中大夫以上,其母妻并封令人。

  【孙逢吉集】

  《明堂恩恭人李氏封令人》:敕,朕诵二南之诗,至于流荇采繁,相与共祭,自天子达,皆内助也。故诗人诵之,仲尼定为篇首,其意深矣。具官某,妻具位某氏,以尔夫子,为吾从班,肆予初,执事有恪,以朕之获助于长秋,则尔亦可以膺修内职之赏矣。晋封美号,庸示宠光,虽曰旧章,实应经谊。可。

  【张紫微先生集】

  《朝散郎充徽猷阁待制潘良贵故母施氏可特赠令人》:敕,庙泽之行,既追褒于祢室。若其内馈或遗,则何以慰人子之心哉?具官某,母某氏,柔德懿范,虽不著闻,有子而贵,遂从其秩,亦可知其积累有所自矣。称谓甚隆,尚能顾享。可。《徽猷阁待制云云曾统故妻张氏,可特赠令人》:敕,朕穆卜季秋,大称礼,发明号,拥神休,以与海内同函蒙之福,顾吾甘泉之旧,夙资内助之勤,可无追荣,以慰幽穸。具官某,故妻某氏,行不越于阃彝,德足书于图史,早以令善,归逢其良,极勤劳于室家,每同甘苦;殆良人之通显,已隔存亡,用霈恩章,增其称谓,纳书以衤遂,尚克歆承。可。《徽猷阁待制董故妻李氏可赠令人》:敕,朕惟人臣之于室家,生则共其甘苦,没欲致其哀荣,贵贱一也。庙泽之行,顾可忘褒贲之典哉!具官某,故妻某氏,禀德令柔,凝姿婉女慝。操行甚美,夙有宜家之称;赋命不融,中乖偕老之约。增宠号名之美,以为阃阀之光,尚其有知,歆承嘉命。可。《徽猷阁待制云云程妻沈氏可特封令人》:敕,朕惟侍从之臣,入则馨论思之益,出则寄藩宣之重。顾其德义之美,糸臣殳有内馈之助焉。可无褒崇,以风德化,具官某,妻某氏,柔仁端靖,孝爱兹祥,为女而教不烦,为妇而家以人。四德兼备,宜膺令名,矧兹庙泽之行,可无贲饰之典。饮承荣命,无怠相成。可。《试中书舍人王钅禾故母云云余氏可特封太令人》:敕,承天地之福,蒙祖宗之休,不敢专乡而独美。既以推之天下,遍于群物矣。徒欲德施之广,宁有存没之间。具官某,故妻某氏,幼服训戒,以自约饬,及事君子,率礼无违。虽秉德甚贤,当膺服饰之盛,而赋命勿永,不及光荣之日。宜疏恤典增宠号名,尚服明恩,以绥厚夜。可。《妻云云余氏可特封令人》:敕,朕广大建祀,并侑祖宗,承神至尊,罔弗祗若。克绰厥福,均被迩遐。既先侍从之臣,亦逮室家之壶。具官某,妻某氏,凝姿婉约,秉德柔嘉,如桃夭之宜室家。躬采以承祭祀,穆然阃则,足称妇师。静女其姝,宜载彤管之盛;君子偕老,允膺称谓之隆。开汤沐之封,以耀笄珈之德,饮承恩命,祚嗣其昌。可。《权尚书礼部侍郎郑刚中故母盛氏可特赠令人》:敕,妇有三从之义,服饰则系其夫;国家广教孝之风,品秩或视其子。属者大事获考,均厘万官,宜霈湛恩,用褒泉壤。具官某,母某氏,少有贤行,嫔于德门。奉事良人,则甘乎牛衣之贫。逮抚幼孤,则几于织屦自给。虽隐约之备至,终操行之不移,卒成其儿,以儒自显,千钟不洎,虽深风木之悲;四德无亏,终被恤章之报。尚其精识,永亢而宗。可。《妻云云石氏可特封令人》:敕,朕笃报本之诚,既承神于月兮,广敷锡之义,遂浸福于黎元。顾吾侍从腹心之臣,实有室家左右之助,可无褒宠,以逮其私。具官某,妻某氏,秉德幽闲,凝姿婉娈。既笄而承父母,能尽于女工,执馈以事尊章,遂成于妇顺。其锡赞书之茂,俾增称谓之隆,像服是宜。方膺于来宠,君子偕老,无怠于相成。可

  【宋洪文安公集】

  《左朝奉大夫,充敷文阁待制知台州凌哲所生母安人唐氏赠令人制》:朕以牺牲币,对越天地,而推其福于中外,为人子者,举得光荣其亲,所以广孝治也。某氏,慈祥庄静,克循箴规,馀庆所钟,是生贤息,簪笔持橐,致位显融,属兹沛恩,可忘血阝典。魂兮不昧,服此令名。《龙图阁待制王刚中母吴氏赠令人制》:朕惟人子之于亲,其显扬之孝,未尝一日忘也。故因郊霈,覃及诸臣之母,矧吾侍从者哉!某氏,懿恭淑慎,来嫔德门,积善蕴仁,蔚为妇式,流泽蕃衍,在其后人。是生名臣,殿我全蜀,属时元祀,优锡令名,尚或有知。来歆异数。《权尚书吏部侍郎周绾前妻恭人李氏赠令人制》:夫尊于朝,妻贵于室,古之谊也。今吾左右之臣,服在禁路而其配不与焉。则追荣之典,所不可后。某氏,言容功德,夙蹈箴规,主馈宜家,妇道克著。赋命之啬,不偕显融,属此均厘,惟异矜尔。其祗涣爵,以从姑于九原。《妻恭人李氏封令人制》:朕既克修元祀,裒致纯嘏,敷锡于下,以均四海之欢,则予法从之臣,可无褒律以贲其室家哉。某氏,夙有容仪,来归吉士,珩之规母教,频蘩之事惟勤,迨兹庆成,锡以恩渥,勉循柔履,服此令名。《权尚书礼部侍郎孙道夫母安人侯氏赠令人制》:朕恭即国南,肃扬神燎,蕃厘所被,冲漠弗遗。矧惟禁路之良,可后妣宫之贲?某氏夙有驯行,来归德门,遵图史以克勤,睦宗姻而无间,是生哲嗣,作我名臣。属兹典之成,申以愍书之渥,灵其不昧,尚克享之。《妻安人赵氏封令人制》:朕蒇事崇丘,告虔有昊,荷天仪之昭答,沛云施以流行,眷言法从之贤,宜被闺门之宠。某氏甚德而度,参和为仁,共频艹蘩蕴藻之羞,闲织组纟川之事,传中郎之业,多读父书,侍太史之祠。今从夫贵,兹诞敷于惠术,亟申锡于褒章,祗服令名,益惬柔履。《给事中杨椿母安人宋氏赠令人制》:朕广孝以治天下,故因郊霈,覃及诸臣之母,矧吾左右从官者哉!某氏淑慎身,冲和宅志,柔仪全于四德。慈训见于三迁,若时禁联,乃尔哲嗣。肃雍显相,迄典之涓成。圣善令人,盼泥书而甚宠,魂兮不昧,其承。《妻安人孙氏赠令人制》:夫尊于朝,妻贵于室,古之谊也。今吾侍从近臣,光耀休宠,而其配弗与焉。则追褒之曲,所不可后。某氏柔嘉宅志,靓静处躬,克兼四德之贤,动谨七篇之戒。慨舜华之早谢,不及偕荣,想苹采之流芳,岂无遗恨?兹缘严祀,加贲愍章,其祗服于令名,以增辉于幽穸。《权尚书刑部侍郎杨揆妻宜人陈氏封令人制》:警戒相成之道,妇人所以相其君子也。今吾侍从近臣,夙夜匪懈,亦质有内助焉。方元祀涓成,神祗响答,其可无褒优之泽哉!某氏驯行懿德,作配名家,动容周旋,躬有法度,阃内之治,人皆曰贤。妇爵从夫,高下视等,益隆柔履,服此令名。

  【李璧雁湖集】

  《不擅所生母赠令人制》:子则已出,而女君在焉。子虽贵,生既不敢匹重于嫡矣,傥没,又不致号称以表之,则无乃绝孝子之望乎?朕所以郊而泽及于人之先者以此,尔服卑执烦,鞠有令器,并帅卫府,阴教所就。嗟尔去世,年不逮养,肆因均胙,申锡闵章,推存知亡,宁不夷怿。至及命数,胝而子官,尔如庆长,追宠未艾。

  《不擅故妻赠令人制》:朕有大事于郊庙,而惠下逮辉翟,矧吾公族内朝之臣,礼所厚,苟可隐血阝尔私者,岂顾使之有遗。尔履度辑柔,上下雍睦,虽降命不淑,莫偕君子以终老。而值国多庆,犹依夫爵而加赠,纶章诏袭,致副于幽,存没并荣,尚怀恩体。

  【洪适盘洲集】

  《权洮州赵令结妻包氏封令人制》:尔夫身留异域,而王师薄于城下。尔能率军民望风归义,忠壮如是,女史所无。宜锡令名,以开脂泽。使妄男子,知所愧焉。

  淑人

  【宋官制旧典】

  政和初,诏命妇视夫,诸阁学士以上封淑人。

  【国朝诸司职掌】

  凡文官正从三品,祖母、母、妻各封赠淑人。

  【宋洪文安公集】

  《左中奉大夫充敷文阁待制知泉州辛次膺母太硕人王氏封太淑人制》:朕以圣母,膺八帙之庆,故推隆施以幸天下。凡有籍于朝者,举得显扬其亲,矧吾侍从之老哉!某氏蚤以令仪,嫔于华族。经之以恭俭,纬之以慈祥。生此英髦,有声盛世,属时异渥,宠进嘉称,岂特伸朝廷之恩,所以慰闺门之孝。《吴挺妻宜人李氏封淑人制》:朕褒表群臣,礼既异数,故妇人制爵,有不系其夫而贵者,以尔静专柔女慝,嫔我世臣,万里于行,勤于内助。朕既处挺以横班之峻,可无恩渥以为尔宠。进升淑号,实亚小君,往茂承之,益隆懿范。

  【张广东窗集】

  《右通直郎监登闻鼓院吴母彭氏特封淑人》:敕,昔尔父以清忠直节,称重一时。士固愿出其门,而尔夫又以文学议论,位至从班,尔为命妇旧矣,不因子而贵也。今尔子,仕于王朝,请以一官易淑人之号以加汝,夫格令所在,朕岂得而私哉!然于人子显亲之义,或略格令而从之,盖以广孝也。尔其以所闻于父夫者诏其子,使知所以事君,则尔于荣名,将有继焉。《皇后姑吴氏姨单氏并封恭人婶吴氏二人妹吴氏二人并封淑人》:敕,具官某氏等,礼隆宫掖,泽被私门。尔以懿亲,宜同其庆,峻颁封号,用颁国恩。

  【陈止斋集】

  《中书舍人楼钥母太硕人汪氏遇庆典恩特封太淑人》:敕,朕观鲁诗,诵僖公之有道及其寿母,于以知吾卿大夫之贤,其母氏不可以无报礼也。具官某母具位汪氏,克相君子,为名大夫,是生贤嗣,世济其美,以钥之议论风操,过鲁侯远甚,则尔母视鲁夫人贤何如也。爵虽从其夫,而善祥集于晚年,教行于子,而令誉闻于斯世。逮兹邦庆,氵存锡赞书,抑与鲁人请命于周而后作颂者异矣。尚服宠光,以绥寿祉,可。

  恭人

  【山堂考索】

  宋制,凡命妇,其夫官自太子宾客、詹事、给事中、中书舍人、殿前副都指挥使、左右谏议大夫、权六曹侍郎、枢密都承旨、保和殿侍制、龙图天章宝文显谟徽猷敷文阁待制、太常宗正卿、秘书监、中大夫、七寺卿、中奉中散大夫、防御团练使、左右金吾以下诸卫大将军,入内内侍省副都押班、带遥郡团练使以上,政和大司乐、殿中少监、中散大夫以上,其母妻并封恭人。

  【经世大典】

  正从六品,母妻并封恭人。

  【国朝诸司职掌】

  凡文官正从四品,母妻各封赠恭人。

  【宋洪文安公集】

  《左宣教郎试起居舍人张孝祥母孺人时氏封恭人制》:张孝祥答刂子,母时氏以视父官,方封孺人,欲望特赐,敷奏许依孝祥官叙引用,今来恩诏加封,奉圣旨特依所乞。朕以圣母膺无疆之寿,故推庆施以幸天下。凡有籍于朝者,举得以宠绥其父母,矧吾左右之臣,于亲独不然哉!尔粹质柔规,光于阃内,维时令子,实代予言。属此恩,可忘锡类,超封三级,靡限彝章,益懋温恭,以祗嘉号。

  【张广东窗集】

  《中亮大夫康州防御使程俊母邵氏特封恭人制》:敕,朕展彩神祗,均厘臣庶,惟事君既尽其节,则涣宠斯及其亲。具官母某,礼法奉身,柔嘉作则。积善之庆,有息而贤,比垂隔于封陲,盖备尝于险阻,岂其忠义之感,遂致母子如初。属熙事之告成,宜湛恩之下逮,申锡懿号,增贲私庭,服我宠荣,益绥寿祉。

  【汪藻浮溪集】

  《宣和皇后侄女母吴氏封恭人制》:朕感颖谷封人之言,于母党之亲,未尝不致意也。以尔常事外家,实生息女,宜加封号,以示异恩。尚保厥休,无忘所自。

  【刘后村集】

  《周汉国公主府从人叶氏封恭人制》:古之称女妇之贤者,必归功于保姆。尔执事贵主左右,昔见其衣裼,今见其筑馆,可以言劳旧矣。其锡温恭之号,俾沾优渥之恩。可。

  安人

  【山堂考索】

  宋制,命妇,其夫、子官自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尚书左右司郎中、右文殿修撰、国子司业、少府将作军器监都水使者、太子少詹事、左右谕德、入内内侍省副都知押班、枢密承旨、副都承旨、起居郎、起居舍人、侍御史、尚书左右司员外、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秘阁修撰、开封少尹、尚书六曹郎中、开封府判官、推官、直龙图阁朝请朝散朝奉大夫,官客省四方馆门公事、武功至武翼大夫带遥郡刺史、武功至武翼大夫政和辟雍司业、知引进司公事、朝奉郎以上,母妻并封安人。

  【百川学海】

  学斋毕:政和初,定命妇八阶,孺人次以室人,后改为安人,亦见于大诏令,今职源等书亦不载也。

  【国朝诸司职掌】

  凡文官正从六品,母妻各封赠安人。

  【李璧雁湖集】

  《希悦妻叶氏希闵妻章氏并特封安人制》:朕祗见昊穹,均颁祭泽。矧以宗盟之属,在其闺阃之贤,国有彝章,宜加再。命尔流芳涧藻,作配华。每殚内助之劳,克相友于之美,各从夫爵,进秩一阶,尚体国恩,益隆妇顺。

  【陈止斋集】

  《皇城司李孝友女孺人李氏特封安人》:敕,具位某氏,朕惟古后妃,有求贤审官之志而不私谒,而人主则特隆于肺附之亲。夫惟后妃弥逊,人主弥恩,斯可观已。日者吾后省家庙,尔以犹子,实来相礼,朕嘉与之。用益汝封,尚服宠荣,无违我齐家之化。可。

  【周益公大全集】

  《知海州魏胜中箭病笃其妻于氏割股与食遂得安愈特封安人制》:壬午三月七日敕某氏,昔辟司徒之妻,以有礼封于石。今胜守吾边垒,正辟司徒之职也。尔能不爱尺寸之肤,愈胜夷伤之疾,非特有礼而已。表而出之,进联命妇,视古列女,其庶几乎。可。

  【刘后村集】

  《佥书枢密院事杨栋乞以特转一官回赠故姊杨工旨赠安人制》:士大夫贝也恩于父母,若王父母,若昆第,则有之矣。回女兄,自吾枢臣始。尔生靖恭扬之裔。媲曲江张之孙,贤而不寿,宰木已拱,而枢臣尚右、之感如新。岂非畴昔女须之戒灵均,道韫之勉幼度者,不止于怡愉而已,有切之益焉。其加妇爵,以昭友恭之谊。可。

  【卫后乐先生集】

  《宇文虚中女赵恬妻宇文氏赠安人》:尔父以忠徇国,禾巨于当路,汔罹异域之祸,朕固褒表之矣。尔夫缘坐,尤非其罪,慨念百年之久,甫还七品之阶,追国畀命封。适从夫爵,灵兮不昧,歆我血阝章。可。

  宜人

  【山堂考索】

  宋制,凡命妇,其夫官自通侍大夫,马军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步军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国子祭酒,大常宗正少卿,监书侍正,宣正,履正,叶忠中侍,中亮大夫太子左右庶子,中卫,翊卫,亲卫,拱卫,左武,右武大夫,诸州刺史,附马都尉,集英殿修撰,七寺少卿,朝议奉议大夫,入内内侍省都知,武功至武翼大夫带遥君邑团练使,宣政使,政和典乐,朝奉大夫以上,其母妻并封宜人。

  【经世大典】

  元命妇夫官正从七品者并封赠宜人。

  【国朝诸司职掌】

  凡文武正从五品,母妻各封赠宜人。

  【宋范石湖大全集】

  《琼州山寨首领黄氏可宜人》:琼管守臣,言汝以健妇自将,群盗帖息,旌以褒律,嗣其母封,弗懈益虔,培殖后福。

  【刘后村集】

  《宣教郎直秘阁通判临安府贾蕃世妻赵氏封宜人制》:尔侍曾祖姑两国燕禁中,温恭肃敬,盖相门之贤妇,亦贵家之内则也。其锡新封,以昭异数。可。

  硕人

  【敬斋古今黄主】

  《白华篇》:啸歌伤怀,念彼硕人。维彼硕人,实劳我心。正指申后为硕人。如硕人其颀,衣锦衣,皆指美者而言,理明白而辞婉顺,无一毫可疑。而说者乃以为褒姒妖大之人,一何所见之偏耶!

  【宋官制旧典】

  政和初,诏命妇视夫,大夫以上封硕人。

  【张紫微先生集】

  《武功大夫解忠故母薛氏可特赠硕人》:敕庙泽之行,既追褒于祢室。若其内馈或遗,则何以慰人子念母之心哉。具官某,故母某氏,柔顺辑其闺门,淑慎修其妇道,有子而贵,遂从其秩。称谓甚隆,尚能顾享。可。

  《故妻云云房氏可特赠硕人》:敕,朕惟人臣之于室家,生则共其甘苦,没则致其哀荣。庙泽之行,岂可忘追贲之典哉?具官某,故妻某氏,禀姿柔令,赋命不融,兹锡赞书,俾增称称谓,知气如在,尚克能歆。可。妻云云孟氏可特封硕人》:敕,朕褒宠之典,务极优隆,庙泽既行,下逮家室。具官某,妻某氏,禀资柔令,既逢其良,遂阶光荣,荐膺封号,益加美称,以示恩光。其相尔夫,共图报塞。可。《保庆军承宣使云云士套故妻郭氏可特赠硕人》:敕,朕惟人臣之于室家,生则共其甘苦,没则致其哀荣,况吾磐维之亲,岂无伉俪之念。庙泽之施,追贲可遗。具官某,故妻某氏,山河之德,称其象服。柔正之行,克相夫子,宜加愍典,增美号名。精识不渝,尚知歆享。可。《故妻郭氏可特赠硕人》:敕,上词同具官某,故妻郭氏,秉德幽闲,凝资婉娈,既笄而承父母,能尽于女工。执馈以事尊章,遂成于妇顺。其锡赞书之茂,俾增称谓之隆,尚其有知,歆承褒恤。可。《故妻郑氏可特赠硕人》:敕,上词同行不越于阃彝,德足书于图史,早以令善,归于宗支,克躬频艹藻,以承祭祀,宜加恤典以示褒荣。增贲嘉名,以光庙室。惟其知气,尚或能歆。可。《徽猷阁直学士云云向子湮弟右朝散郎子谟故母李氏欲特赠硕人》:敕,朕惟惠泽之行,下逮于臣工。追褒之文,既加于祢室。岂其内助,不与湛恩。如是则何以慰人子念母之心,彰妇人从夫之义乎?具官某,母某氏,柔仪婉娈,令德幽间,躬采频艹法度之防,致鹊巢积累之盛。并袭余庆,以启后人,愍册之行,益隆称号。光尘如在,歆我恩荣。《洪州观察使呼延通母云云刘氏可特赠太硕人》:敕庙泽之行,既追褒其祢室,若其内馈或遗,则何以慰人子念母之心哉。具官某,母某氏,柔德懿行,虽不著闻,有子而贵,遂从其秩,亦可知其积累所自矣。称谓甚隆,尚能顾享。可。《妻宋氏可特封硕人》:敕,朝廷褒崇之典,下逮室家,岂无意乎?盖将责其内馈之助,相戒以图报焉。具官某,妻某氏,禀资柔令,归逢其良,遂阶光显,荐膺封号,每加益隆,其相尔夫仰酬恩礼。可。《和州观察使云王胜故母云周氏可特赠硕人》:敕,庙泽之行,既追褒于祢室,若其内馈或遗,则何慰人子之念哉!具官某,故母某氏,柔德懿范,虽不著闻。有子而贵,遂从其秩,亦可知其积累所自矣。称谓甚隆,尚能顾享,可。《继母云云牛氏可特封太硕人》:敕,升侑合宫,锡福群下,顾其寿母可后疏恩。具官某继母某氏,为妇而恭,为妻而义,爰以子贵,显膺褒荣,俾寿而昌,益介厥福。可。《故妻云云杨氏可特赠硕人》:

  敕,朕惟人臣之于室家,生则共享甘苦,没则致其哀荣,贵贱一也。庙泽之行,顾可亡褒贲之典哉!具官某,故妻某氏,禀姿柔令,赋命不融,兹因庙泽,俾增称谓。惟其知气,尚克能歆。可。《故妻张氏可特赠硕人》:敕上词同具官某,故妻某氏,秉德柔嘉,凝姿婉约,逮良人之通显,既已隔于存亡。爰以恩章,尚知歆服。可。《试御史中丞何铸故母云吴氏可特封太硕人》:朕肃祗旧典,称秩明,神灵宴,祝嘏并告,幸大事之获考,岂丰福之敢专?顾通籍众臣,咸被扬亲之宠,矧甘泉法从,可稽寿母之褒。具官某,母某氏,生于大家。来嫔令族,山河象德,图史身。事夫以恭,夙有如宾之誉,生子而令,咸多称愿之言。遂以才贤,为吾执法,合宫大享,实预侍祠,顾假之无哗,系纠绳之是赖。用颁书命,以慰亲慈。名称益隆,不愧武昌之号。脂泽有奉,伫开石之封。祗服恩荣,益绥祉福。《妻云云张氏可特封硕人》:朕御彤管之诗,而叹妇德之贤,览采蘩之什,而知保家之助,属者涓成盛礼。大赉四方,锡福均厘,既以尽褒扬之典。自外及内,顾可遗家室之私。具官某,妻某氏,奉养无违,体柔而正,山河象德,具容润之仪,礼法兼资,全钟郝之懿,左右夫子,裨益宏多,辑宁亲连,门风载睦,用锡号名之美,以为闺门之光。宜尔家人,嗣膺褒宠。《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云云张中彦妻宁氏可特封硕人》:敕,朝廷遇臣之章,位高则宠渥,人臣事上之礼,恩厚则报丰。今庙中之泽,曲加于中捆,恩则厚矣。其所以辅相其夫以图报予者,独无望于尔乎?具官某,妻某氏,秉资令柔,归于良奥。从夫之爵,称号益隆。惟使尔夫于所以事国者无愧,则尔益荣矣。尚勉之哉!可。

  【洪文安公集】

  《显谟直学士左太中大夫知绍兴府王师心母硕人陈氏赠硕人制》:累茵列鼎,贤哲所以怀亲;随印密章,帝王所以广孝。某氏身端淑,秉德柔良,践懿躅以肥家,积阴功而焘后。遗此三迁之教,生吾两禁之英。维彼硕人,已垂声于大暮;必有余庆,方锡羡于高门。兹留严,载申前命,尚冥幽之不昧,或盼享以来歆。《兵部侍郎周麟之母孺人楚氏赠硕人制》:风木之感,贤人所以怀亲;蓼萧之恩,王者所以广孝。肆裒神贶,追贲爰章。某氏,出自高门。来嫔望族,柔嘉闲于保训,慈俭著于母仪。蕴德居多,发祥可必,后世有继,方大启于庆源,硕人其颀,今遂膺于新命,尚惟彷佛,服此宠灵。《妻孺人胡氏封硕人制》:左右从臣,秉德陪朕。抑贤配有以辅佐,如诗人所歌,《鹊巢》之化,《小星》之惠,《采频艹》之循法度,《采蘩》之奉祭祀,以济登兹,则汤沐之封,所不可后。某氏,笃生华阀,有彤管之规;作合良人,著季兰之行,里言无间,中馈是勤。迨涓吉于丰,亟申盼于褒纟孛,益懋柔嘉之则,以祗硕大之封。《权吏部尚书贺允中母令人王氏赠硕人制》:风木之感,贤人所以怀亲;蓼萧之恩,王者所以广孝。某氏,温恭惟德,淑慎其身,事夫于隐约之时,遗子皆清白之训。尚书八座,虽不洎于重茵,细札十行,已屡颁于密爰。兹缘元祀,加贲褒条,其承硕大之称,以壮幽冥之观。《妻令人邓氏赠硕人制》:朕迎一阳之休,严三岁之祀,涓成熙事,覃及庶工,眷言侍从之良,宜有闺门之贲。某氏笃生贵阀,夙著令仪,赞频艹频蘩柔洁之羞,服珩委佗之度,君子偕老,光荣杳隔于平生。硕人其颀,哀厚聊申于大暮,芳魂不昧,其克知歆。

  【李璧雁湖集】

  《皇叔祖奉国军承宣使知大宗正事不塑妻令人吴氏封硕人制》。敕,圣唯飨帝,必隆敷锡之恩,教本宜家,当懋褒荣之典,矧予尊属,可后徽章。某氏,躬女士之贤,服公宫之教,来嫔协兆,凤凰早咏于和鸣。内助宣劳,麟趾迄推于信厚,乃眷司宗之老,夙登届后之联。其在小君,宜升命秩,礼既成于肆祀,泽何爱于疏封。硕人衣锦之诗,无忘效法,君子副笄之贵,益迓宠光。可。

  【张广东窗集】

  《皇后弟妻钱氏封硕人赵氏封恭人》:敕,某氏等,礼隆宫掖,泽被私门,尔以懿亲。宜同其庆。峻加封号,用侈国思。

  【范石湖大全集】

  《和义郡夫人蔡氏可封硕人》:朕敛时五福,延及群生,我泽如春罔不渐被。笃近举远,宜有异恩。具官令仪静媛,素履长裕。庆钟淑女,克昌其门,颀硕嘉名,用作尔祉。宜其象服,以对龙光。

  【郑起潜立庵集】

  《皇叔容州观察使希丞妻令人董氏特赠硕人制》:夫尊于朝,妻贵于室,古之谊也。矧予属近行尊,显相祀,涓成锡祉,可无褒优之泽,以为壶范之光乎?具官某,妻某氏,生有淑质,作配高门,莫谐富贵之同,永慨幽明之隔。徽章未艾,载加硕人之封,懿德如存,式表柔嘉之则。灵而不昧,尚克顾歆。

  【许翰襄陵集】

  《管军周宁母赠硕人制》:昊天降祉,率土蒙仁帝辉旁烛于海陬,王泽下洞于泉壤。某氏,恪勤厉节,克相其夫,宠奖繁荣,是维有子。纡训词于申锡,昭祀事而熙成。庶几有知,尚克来享。可。《工部侍郎柳庭俊妻封硕人制》:在昔周召,实分陕郊,正自家人,辅成王化。眷朕迩联之室,宜多可列之贤。乃属明,咸锡嘉祉。某氏,不违于则,有相其良,与分邦家之光,以懋闺门之秀。著其硕德,比于庄姜,永念何修,益称斯宠。可。又《所生母阮氏赠硕人制》:汉文帝以黄龙见成纪,始下诏议郊祀。礼官曰:古者天子,夏亲祀上帝于郊,乃以四月幸雍祠五畴,今朕以边事展期,盖亦有合于古也。某氏,其性婉淑,其仪庄靓,乃生令子,为时显人。入从出藩,以尽立身之美,冬温夏清,莫酬养志之诚。式慰孝思,用推愍典,母慈如在,尚克享之。

  孺人

  【礼记】

  《曲礼》: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注:孺之言属也。

  【山堂考索】

  宋制,凡命妇,其夫子官至直天章阁,殿中侍御史,左右司谏,正言,符宝郎,正侍,宣正,履正,叶忠,中侍,中亮,中卫,翊卫,亲卫拱卫,左右武郎,枢密副承旨,尚书六曹员外郎,同管客省四方馆门公事,枢密院诸房副承旨,直宝文阁,开封府司录参军事,朝请、朝散、朝奉郎,少府将作军器少监、监察御史、和安、成和、成安、成全、平和、保安大夫,诸卫将军,著作郎,武功至武翼郎,政和签书引进司公事,殿中丞,通直郎以上,其母妻并封孺人。

  【国朝诸司职掌】

  凡文官正从七品,母妻各封赠孺人。

  【宋綦崇礼北海集】

  《奉国军奏,忠翊鸣鹤巡检陈中母郭氏,年九十二,可特封孺人制》:敕,具官某母郭氏,王者贵老,为其近于亲也。自两宫北狩,违慈颜温清之奉,朝夕思望,不胜陟屺之情,而中乃有母,寿将百龄,就养在官,举如其制。朕甚荣之,属以郊恩,锡兹嘉号,用为汝宠,以介寿祺,可。

  【洪文安公集】

  《左太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王纶亲姨庞氏封孺人制》:左太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王纶札子:伏睹近降诏书,皇太后圣寿八十,当与普天同庆。应京官选人并使臣,父母年八十以上,特与官封。纶有母同安郡夫人亲妹庞氏,见年八十三岁,本家与夫家,皆系仕族,欲望许依今来诏书,特与封号。正月十三日,奉圣旨依。朕以圣母,膺无疆之寿,故推庆泽以宠天下之老。尔年未盈九十,非诏所褒,而吾枢臣以从母为请,顾何爱一命,不以为积善之报乎?《右迪功郎叶义制母郑氏年九十岁封太孺人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古今之通谊也。尔蕴仁积善,克享耄龄,有子在官,兹逢大霈,锡之初命,贲以明缗,岂徒为闾里之光,所以广人伦之孝。《右迪功郎汤思谦母刘氏封太孺人制》:朕以太母,膺八秩之庆,故推隆施,以广锡类之仁,尔善积阙躬,耄期是享。在官有子,属此恩,往服徽章,益绥寿嘏。《右奉议郎张坚所生母李氏封孺人制》:凡有籍于朝者,宠荣其亲,得及庶母,盖原人情而为之节文。坚以亲在不可以申私恩,而愿妻封以报顾复之德。朕方以孝治天下,其可无从乎?《右文林郎安师道母张氏封太孺人制》:朕以圣母,膺无疆之寿,故推恩霈,覃及天下之老,尔耄期康宁。有子在列,何惜一命,不以慰其锡类之孝乎?

  【张广东窗集】

  《左迪功郎孙朝隐母宋氏年九十一特封太孺人》:敕,具官某,母某氏,朕尊礼高年,教民为孝,尔为人母,以寿得封,锡命惟新,用覃风化。《保义郎吕定母吴氏年九十二特封太孺人》:敕,具官某,母某氏,朕推崇孝治,赉及期颐。尔仕于朝,而有寿母,肆加封号,风示万方。《开州文学李由直母任氏年九十六封太孺人》:敕,具官某,母某氏,间者宗祀礼成,霈泽四海,期颐之人,亦沾庆赉。矧尔有子,齿于仕版,锡以封号,用昭恩荣。《左奉议郎守秘书省著作郎王杨英祖母朱氏特赠孺人》:敕,国家封赠之典,以爵为差,虽吾侍从之臣,恩不及于再世。而尔孙以妻之封号,请于汝,岂常制哉?朕方以孝治天下,嘉尔年甫期颐,而终及见其孙登科从事,亦人间之鲜俪者也。今扬英为吾太史,风动四方,自儒者始,朕故略格。今以旌汝,于汝亦可谓荣矣。营魂不昧,尚其歆承。《右迪功郎冯经母年一百四岁封太孺人》:敕具官某,母某氏,朕惟宗祀礼成,故敷霈泽,嘉尔百年之老。适沾一时之恩,肆颁丝纶,益介寿祉。《皇后姨张氏封孺人》:敕,具官某氏,礼隆宫掖,泽被私门。尔以懿亲,宜同其庆,宠加封号,用侈国恩。

  【李璧雁湖集】

  《忠翊郎徐宗父显崇封保义郎致仕,母潘氏特封孺人制》:并年九十以上昔四代之政,同于尚齿。西汉之爵,时赐高年。矧惟我家,尤务贵老。尔夫妇生王畿千里之内,乃陵六世之民,自非积善于身,安得偕老之福。有予服采,适际湛恩,何惜一 命,不以慰其兰陔之乐哉!《诸葛氏杨氏封孺人制》:朕拜况于郊,命有司访百年者宠秩之,所以示贵老之义,而教民孝也。尔积善隐微,龄衍十帙,金葩玳首,用异恩纶,尚训后人,无忘忠敬。

  【汪藻浮溪集】

  《桂州甘氏年九十可封太孺人制》:朕恢崇孝治,尊礼高年,嘉涵养之遐区,有期颐之寿母,爰加封邑,以厚人伦,庶几万里之庆门,尚见七庙之遗俗。

  【翟忠惠先生集】

  《陈泽乞封母郭氏太孺人》:敕,具官某氏,孝治之世,相戒以养,嘉尔爱子,亦有母遗。肆从所请,爰锡命号,禄实逮亲,可无宠乎?

  【范石湖大全集】

  《台州仙居县尉余闳母潘氏,饶州浮梁县主簿谢称母董氏,并可特封孺人》:朕归胙庭闱,大霈祭泽,凡一命而上,亲年及耄耋者,皆锡封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也。往服宠光,以跻寿域。

  【周益公大全集】

  《婉容翟氏进封亲属,张氏与封叔人,刘氏与封孺人制》:敕,具封某氏,服初嗣服,不迩声色,后宫盖阙如也。永惟妇职有不容废,故择良家之合法相者,登备嫔御之列,其选可谓重矣。夫选重则礼厚,礼厚则恩隆,于其私亲,能勿褒乎?往服嘉名,以光柔度。《承信郎陈亻隽母某氏年九十五岁,该绍兴三十一年明堂赦,封太孺人制》:敕某氏,尔年且期颐而有子从仕,庶几诗人所谓寿母者,肆因祭泽,列之命妇,告而族党,侈我荣怀。可。

  【郑起潜立庵集】

  《钱塘县百岁妇人叶氏特封孺人制》:合宫祭泽,同宇均厘,尊礼高年,厥有彝典。尔身见四朝,克登上寿,禀厚养深,世所希有。式华其老,爰锡恩封。

  【刘行简苕溪集】

  《陈良能母李氏年九十以上特封太孺人制》:敕李氏,朕敛时五福,敷锡万方,存劳百年,被以恩礼,尔积行闺壶,克享上寿,朕心嘉焉。锡之命书,以华其老。抑以为年高德邵者之劝。可。《故保慈夫人亲属孙女雍氏,故男新妇陈氏,并封孺人制》:敕某氏,眷惟保慈之德,实佑朕躬。奄其云亡,中心是悼。疏恩之典,并及懿亲,祗服宠休,毋忘所自。可。

  【孙觌鸿庆居士集】

  《武功郎焦广年祖母封太孺人制》:郊宫受厘,布大庆于天下,而施及诸臣之父母。尔躬率德善,庆钟厥孙,加锡命封,盖非常典。益绥寿祉,膺此宠荣。《张氏陈氏可封孺人制》:妇人张氏等,熙事告成,庆覃四海,贵老尚齿,邦法有常。眷予六世之遗民,时乃百年之故老,克庸祗德,以裕厥躬。肆疏汤沐之封,式燕家庭之喜。

  【宋陈止斋集】

  《名与故妻秦国夫人妹宋氏封孺人制》:敕某氏,古者畴勋贤之劳,则及其私人,况所尊敬,自吾寿皇以兄礼之者乎?况其君夫人父之同产子乎?以其恩爵为命妇,虽过于惠,朕何爱焉?可。

  【洪适盘洲集】

  周梦若母许氏封孺人制:朕祀紫宫,推泽遐迩,票彡缨仕路者,其亲九帙,则有圭组之荣,与夫汤沐之邑,所以教天下之孝也。尔壶范之贤,择邻有训,庞眉华发,逢此恩荣,用增三釜之欢,以彰四德之报。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九百七十三

卷之二千九百七十三

  九真

  圣人

  【孔子家语】

  孔子谓哀公曰:所谓圣人者,德合于天地,变通无方,穷万事之始终,协庶品之自然,明并日月,化行若神,睹之而不识其神,此则圣人也。

  【曾子】

  《天圆章》:倮虫之精曰圣人。

  【白虎通】

  圣人者何?圣者,通也,道也,声也。道无所不通,明无所不照,闻声知情,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时合序,鬼神合吉凶。《礼别名记》曰:五人曰茂,十人曰选,百人曰俊,千人曰英,倍英曰贤,万人曰杰,万杰曰圣。圣人未没时,宁知其圣乎?曰:知之。《论语》曰:太宰问子贡曰:夫子圣者欤?孔子曰:太宰知我乎;圣人亦自知圣乎?曰:知之。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何以知帝王圣人也?《易》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于是始作八卦。又曰:圣人作《易》也。又曰:伏羲氏没,神农氏作,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文俱言作,明皆圣人也。《论语》曰:圣乎尧舜其犹病诸;何以言禹汤圣人?《论语》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与舜比方巍巍,知禹汤圣人。《春秋传》曰:汤以圣德,故放桀;何以言文王、武王、周公皆圣人?《诗》曰:文王受命。非圣不能受命。《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汤武与文王比方。《孝经》曰:则周公其人也。下言夫圣人之德,又何以加于孝乎;何以言皋陶圣人也?《以自篇》曰:若稽古皋陶圣人,而能为舜陈道,朕言惠可底行。又旁施象刑惟明。又圣人皆有表异《传》:伏羲禄衔连珠,唯大目鼻龙。伏作《易》八卦以应枢。黄帝颜得天匡阳,上法中宿,取象文昌。颛顼戴午,是谓清明,发节移度,盖象招摇。帝喾骈齿,上法月参,康度成纪,取理阴阳。尧眉八彩,是谓通明,历象日月,璇玑玉衔。舜重瞳子,是谓玄景,上应摄提,以象三光。《礼》曰:禹耳三漏,是谓大通。兴利除害,决河疏江;皋陶鸟啄,是谓至诚。决狱明白,察于人情;汤臂三肘,是谓柳翼。攘去不义,万民蕃息;文王四乳,是谓至仁,天下所归,百姓所亲;武王望羊,是谓摄阳,盱目陈兵,天下富昌;周公背偻,是谓强俊,成就周道,辅于幼主;孔子宇反,是谓尼甫。立德泽所,与藏元通注。圣人所以能独见前,与神通精者,盖天所生也。又《议礼乐篇》圣人之道有文质。

  【易】

  九五飞龙在天。《疏》:圣人以龙德居天位。乾卦元亨利正,《疏》:是以圣人法乾而行此四德,故曰:元亨利正。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疏》:此亦同类相感应也。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同上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疏》::圣人设教感动人心,使变恶从善,然后天下和平。咸卦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注》:言得其所常,故能长久。《疏》:圣人应变随时,得其久长之道,所以能光宅天下,使万物从化而成也。常卦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注》:神则无形者也,不见圣人使百姓而百姓自服也。《疏》:刑罚当理,故人服也。豫卦圣人养贤以及万民。《疏》:圣人但养贤人使治众,众皆获安。顺卦圣人设卦以观象。系辞上圣人有以见天下之绩而拟诸形容,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夫《易》云云: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注》:洗濯万物之心。《疏》:万物有疑则卜之,是荡其疑心。行善得吉,行恶遇凶,是荡其恶心也。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并同上圣人之情,见乎辞。《注》:辞也者,各指其所之,故曰情也。《疏》:辞则言其圣人所用之情。系辞下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注:夫有用则有所宝,有用而:弘道者,莫大乎位。《疏》:言圣人大可宝爱者,在于位耳。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圣人易之以宫室,圣人易之书契。天地设位,圣人成能。《注》:圣人乘天地之正,故万物各成其能。《疏》:圣人因天地所生之性各成其能。并同上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说卦》:离也者,明也。圣人南面而德天下,响明而治,盖取诸此也。

  【礼记】

  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修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文王世子》圣人至德。《礼器》圣人南面而立而天下大治。同上故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以阴阳为端,以四时为柄。《疏》:圣人为教象,须法四时而通也。以日星为纪。《疏》:敬授民时,是法日星为纲纪也。月以为量,《疏》:天之运行,每三十日为一月,而圣人制教,亦随人之才分,是法月为教之限量。鬼神以为徒,五行以为质,礼义以为器,人情以为田。并《礼运》圣人参于天地,并于鬼神,以治政也。《疏》:圣人参拟于天地以修治政教也。故圣人耐音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疏》:皆感义怀德而归之。圣人所以治人七情,修十义,讲信修睦。并同上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明备,天地官矣。《乐记》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同上圣人南面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大传》圣人建阴阳天地之情,立以为《易》《祭义》清明在躬,气志如神。注:谓圣人也。《孔子闲居》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中庸》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中庸》诚者,天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注:言作礼乐者,必圣人。在天子之位。百世俟圣人而不惑。并同上圣人制之以道《乡饮酒义》圣人之制作也,不制以己,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表记》

  【孝经】

  圣人知孝之可以教人也。故因严以教敬,因亲以教爱。《序》圣人之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其所因者本也。《圣治章》

  【论语】

  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述而》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子张》

  【孔子家语】

  圣人之设防,贵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为至治也。《五刑》圣人之化,太上以德教,而以礼齐之。《五帝德》

  【河图】

  黄帝曰:凡人生一日,天帝赐算三万六千,又赐纪二千,圣人得三万六千七百二十,凡人得三万六千,一纪主一岁,圣人加七百二十。

  【大公六韬】

  圣人体天。

  【老子】

  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二章圣人之治虚其心。三章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五章及至圣人,蹩为仁,醻为义,而天下始疑矣。圣人后其身而身先。七章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二十二章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二十七章圣人去甚,去奢,去泰。二十九章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三十四章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牍见天道,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无为而成。四十七章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四十九章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五十七章圣人直而不肆,光而不曜。五十八章圣人欲不欲,学不学,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六十四章圣人无为,故无欲。同上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七十章圣人被褐怀玉,七十章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八十一章

  【左传】

  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成六年文子曰:唯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注》:骄亢则忧患生也。成十六年

  【曾子】

  《天圆章》:是故圣人为天地主,为山河主,为鬼神主,为宗庙主。

  【文子】

  圣人法,始不可见,终不可及,令出如流。圣人内修道术,而不外饰仁义;知九窍四支之宜,而游乎精神之和。

  【尸子】

  圣人之身犹日也。夫日圆尺,光盈天地,圣人之身小,其所烛远矣。圣人正己而四方治,故曰天地之大府。

  【关尹子】

  《三极篇》:极者,尊圣人也。圣人之治天下,不我贤愚,故因人之贤而贤之,因人之愚而愚之;不我是非,故因事之是而是之,因事之非而非之;知古今之大同,故或先古,或先今;知内外之大同,故或先内,或先外;天下之物无得以累之,故本之以谦;天下之物无得以外之,故含之以虚;天下之物无得以难之,故行之以易;天下之物无得以窒之,故变之以权。以此中天下,可以制礼;以此和天下,可以作乐;以此公天下,可以理财;以此周天下,可以御侮;以此因天下,可以立法;以此观天下,可以制器。圣人不以一己治天下,而以天下治天下,归功于圣人,圣人任功于天下,所以尧舜汤之治天下,天下皆曰自然。天无不覆,有生有杀,而天无爱恶;地无不载,有贵有贱,而地无彼此;日无不照,有妍有丑,而日无厚薄。圣人之治天下亦然。故圣人之道如天,圣人之德如地,圣人之用如日。圣人之道天命,非圣人能自道;圣人之德时符,非圣人能自德;圣人之事人为;非圣人能自事。是以圣人不有道,不有德,不有事。圣人知我无我,故同之以仁;知事无我,故权之以义;知心无我,故戒之以礼;知识无我,故照之以智;知言无我,故守之以信。圣人之道,或以仁为仁,或以义为仁,或以礼以智以信为仁。仁义礼知信各兼五者,圣人一之不胶,天下名之不得。弗以行观圣人,道无迹;勿以言观圣人,道无言;勿以能观圣人,道无为;勿以貌观圣人,道无形。行虽至卓,不离高下;言虽至工,不离是非;能虽至神,不离巧拙;貌虽至殊,不离妍丑。圣人假此以示天下,明此乃见圣人。圣人师蜂立君臣,师蛛立网罟,师拱鼠制礼,师战蚁置兵。众人师贤人,贤人师圣人,圣人师万物。惟圣人同万物,所以无我。圣人之于众人,饮食衣服同也,屋室舟车同也,贵贱贫富同也。众人每同圣人,圣人每同众人。彼仰其高,侈其大者,其然乎?其不然乎?圣人曰道,观天地人物皆吾道。倡和之,始终之,青黄之,卵翼之,不爱道,不弃物,不尊君,不贱小人。贤人曰物,物又不同。旦旦又去之,旦旦兴之,长之,短之,直之,方之,是为物易者也。殊不知圣人鄙杂厕别分居,所以为人,不以此为己。鱼欲异群,鱼舍水跃岸即死;虎欲异群,虎舍山入市则擒;圣人不异众人,时物不能拘耳。道无作,以道应世者是事非道;道无方,以道寓物者是物非道。圣人竟不能出道以示人,如钟鼓然,如钟鼓然,圣人之言则然。如舟车然,如舟车然,圣人之行则然。惟莫能然,所以退天下之言;惟莫能知,所以夺天下之智。蛆食蛇,蛇食龟,龟食蛆,互相食也。圣人之言亦然。言有无之弊,言有无之弊,又言非有非无去无之弊,又言去非无非有之弊,言如引锯然。惟善圣者不留一言。若龙,若蛟,若蛇,若龟,若鱼,若蛤,龙皆能之。蛟,蛟而已,不能为龙,亦不能为蛇,为龟,为鱼,为蛤。圣人龙之,贤人蛟之。在己无居,形物自著,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芒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人而常随人,浑乎洋乎?游太初乎?时金已,时玉已,时粪已,时土已,时翔物,时逐物,时山物,时渊物,端乎权乎?狂乎愚乎?人之善琴者,有悲心,则声凄凄然;有思心,则声迟迟然;有怨心,则声回回然;有慕心,则声奕奕然。所谓悲思怨慕者非乎?非竹非丝,非相得之心符之手符之物,人之有道者莫不中道。圣人以有言有为有思者,所以同乎人,未尝言未尝思者所以异乎人。利害心愈明则亲不睦;贤愚心愈明则友不交;是非心愈明则事不成;好丑心愈明则物不契。是以圣人浑之。世之愚拙者,妄援圣人之愚拙者自解,殊不知圣人时愚时明,时拙时巧。以圣师圣者贤人,以贤师圣者圣人。盖以圣师圣者,徇绩而忘道;以贤师圣者,反绩而合道。贤人赴上而不见下,众人赴下而不见上,圣人道乎上下,惟其宜之。岂曰离贤人众人别有圣人也哉!天下之理,夫者唱,妇者随;牡者驰,牝者逐;雄者鸣,雌者应。是以圣人制言行而贤人拘之。圣人道虽虎变,事则鳖行;道虽丝纷,事则棋布。所谓圣人之道者,胡然孑孑尔,胡然彻彻尔,胡然忧忧尔,胡然戚戚尔。惟其编俾万物,而无一物能俾之,故能贵万物。云之卷舒,禽之飞翔,皆在于虚空中,所以变化不穷。圣人之道则然。

  【子思子】

  悬子问子思曰:“吾闻同声者相求,同志者相好,子之先君夫子,见于子产则兄事之。而世谓子产仁爱,夫子圣人,是谓圣道事仁爱乎?吾未喻其人之孰先后也,故质于子。”子思曰:“然子之问也。昔季孙问言游,亦若子之言也。子游答曰:‘以子产之爱譬夫子,其犹浸水之与膏雨乎?’康子曰:‘子产死,郑人舍,妇女舍珠,巷哭三日,笙竽不作。夫子之死也,吾未闻鲁人之若是也。奚故哉?’子游曰:‘夫浸水之所及也则生,其所不及则死。故民皆知焉,膏雨之所生也广莫大焉,民之受赐也普矣。莫识其由来者,上德不德,昌以无德。’季孙曰:‘善。’”悬子曰:“其然。夫子适周见苌弘,言终退,苌弘语刘文公曰:‘吾观孔仲尼有圣人之表,其状河目而隆颡,是黄帝之形貌也。修肱而龟背,其长九尺有六寸,是成汤之容体也。’”

  【孟子】

  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放勋曰:劳之来之。圣人既竭心思焉,继之以不忍人之政,则仁覆天下矣。《离娄?上》圣人之行不同也,或远或近,或去或不去,归洁其身而已矣。《万章?上》圣人与我同类者。《告子上》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谓理也,义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同上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离娄?上》圣人之忧民也如此,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皋陶为己忧。滕文公上圣人之于民亦类也。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者也。《公孙丑?上》形色,天性也。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注》践,履,居之也。《易》曰黄中通理,圣人内外文明,然能以正道履居此美形。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尽心?上》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尽心?下》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尽心?下》我亦欲正人心以承三圣者,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滕文公?下》圣人百世之师也,伯夷,柳下惠,是也。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非圣人而能若是乎?《尽心?下》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冉牛,闵子,颜渊,则具体而微。公孙丑?上

  【庄子】

  圣人并包天地。应帝王圣人天下之利器。《箧》圣人原天地之美,运万物之理。《知北游》圣人不从事于务,不就利,不违害。《齐物论》圣人观于天而不助。《在宥》圣人善,故静也。万物不足以挠心。同上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渔父》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天下篇》圣人以仁义为准绳,临大难而不惧者,圣人之勇也。《秋水》及至圣人,屈折礼乐以正天下之形,垂政仁义以慰天下之心。《马蹄》圣人则以身殉天下。《骈母》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天道》尧观乎华,华封人曰:请祝圣人,使圣人寿,使圣人富,使圣人多男子。《庄天地》圣人休休焉则平易矣;平易则恬淡音淡矣;平易恬淡,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故其德全而神不亏。故曰:圣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静而与阴同德,动而与阳同波。不为福先,不为祸始,感而后应,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去知与故,循天之理,故无天灾,无物累,无人非,无鬼责。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虑,不豫谋,光矣而不耀,信矣而不期。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魂不罢,虚无恬淡,乃合天德。《外篇?刻意》圣人并包天地,泽及天下,而不知其谁氏。《疏》圣人德合二仪,故并包天地;仁覃无外,故泽及天下;成而不处,故不知谁为;推功于人,故莫识其氏族矣。《杂篇?徐无鬼书》

  【列子】

  圣人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此其所以先知之理也。《说符》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天瑞》圣人无全能。圣人之教,非仁则义。圣人知所与,知所去。同上

  【管子】

  圣人之为国也,观俗立法,则治同法法圣人精德,立中以生正。同上圣人参于天地宙合天地形之,圣人成之,则与天同极。

  【荀子】

  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劝学》圣人何以不欺,曰圣人者,以己度人者也。故以人度人,以情度情,以类度类,以道观尽。《非相》有圣人之辩者。同上圣人者,本仁义。当是非,齐言行,不失毫厘。《儒效》井井兮其有条理也,绥绥兮其有文章也,熙熙兮其乐人藏也,如是则可谓圣人矣。此其道出乎一,曷谓一?曰执神而固。神固之谓圣人,圣人也者,道之管也,天下之道管是矣,百王之道一是矣。积善而全美谓之圣人,圣人也者,人之所积也,能虑能固,斯圣人矣。《礼论》圣人者,道之极也,故学者学为圣人也。宇中万物生人之属,待圣人然后分也。并同上千举万变,其统类一也。是圣人之知也。《性恶》礼义法度者,圣人之所生也。同上齐明而不竭,圣人也。《修身》圣人为知矣,不诚则不能化万民。《不苟》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天论》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政,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同上天下者,至重也,至大也,至众也。此三至者,非圣人莫之能尽,故非圣人莫之能王,圣人备道全美者也,是垂天下之权称也。《正论》圣人无两心。《解蔽》圣人之行道也,无强也。同上乐合同,礼别异,礼乐之统,管乎圣人矣。《乐论》处圣人之势,行圣人之道,《强国》圣人之得势者,舜禹是也。《十二子》工输不能加于绳墨,圣人不能加于礼。《法行》

  【韩非子】

  《杨权篇》:若天若地,是谓累解。天地,高厚不可测者也。君用意如天地,则上因下考之,累可解也。若地若天,孰疏孰亲?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故无疏无亲也。能象天地,是谓圣人,谨修所事,待命于天,毋失其要,乃为圣人。

  【慎子】

  《威德篇》:圣人有德,不忧人之危也,圣人虽不忧人危也。百姓准上而比于下,其必取己安焉,,则圣人无事矣。故圣人处上能无害人,不能使之无己害也,则百姓除其害矣。圣人之有天下也,受之也,非敢取之也;百姓之于圣人也,养之也,非使圣人养己也。则圣人无事。

  【国语】

  范蠡曰:死生因天地之刑。注:死,杀也。刑,法也。杀生必因天地四时之法,推亡固存是也。天因人,因人善恶而福祸之。圣人因天,天垂象圣人则之人自生之,天地形之,形,见也。见其凶之象圣人因而成之。因吉凶以诛赏

  【史记】

  《天官书》:三光者,而圣人统理之。《屈平传》: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与世推移。《商君传》:甘龙曰:圣人不易而教,智者不变法而治,圣人因民而教,不劳而伐功。圣人制礼节欲,取于民有度,使之以时,用之有地。

  【西汉书】

  《刑法志》:圣人躬明哲之性,必通天地之心。圣人制礼作教,立法设刑,动缘民情而则天象地。《律历志》:乐歌咏五常之言,应人伦,原情性,感之以乐,莫不同乎一。唯圣人能同天下之意,故帝舜欲闻之也。《礼乐志》圣人象天地制礼乐。《贾谊传》:圣人有金城。《董仲舒策》:圣人莫不以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圣人法天而立道,亦博爱而亡私,布德施仁以厚之,设谊立礼以导之。命者天之令,命非圣人不行,故王者上谨于承天意以顺命也。《韩安国传》:王恢曰:圣人因于时。高帝尝围于平城,及反位而无忿怒之言。圣人以天下为度,不以己私伤天下之功。师古曰:言当随天下人心,而宽大其度量也。《司马迁传》:圣人不巧,时变是守。《伍被传》:圣人万举万全。《翼奉传》:天地设位,垂日月,布星辰,分阴阳,定四时,列五行,以神圣人,名之曰道。圣人见道,然后知王治之象。《贡禹传》:天生圣人,盖为万民。

  【春秋繁露】

  《威德所生篇》:我虽有所愉而喜,必先和其心以求其当,然后发庆赏以立其德;虽有所忿而怒,必先平其心以求其政,然后发刑罚以立其威。能常若是者谓之天德,行天德者谓之圣人。《立元神篇》:天积众精以自刚。圣人积众贤以自强;天序日月星辰以自光,圣人序爵禄以自明。天所以刚者,非一精之力;圣人所以强者,非一贤之德也。故天道务盛其精,圣人务众其贤盛其精而壹其阳,众其贤而壹其心,壹其阳,然后可以致其神;同其心,然后可以致其功。是以建治之术,贵得贤而同心。为人君者,其要贵神,神者,不可得而视也,不可得而职也。是故视而不见其形,听而不闻其声。声之不闻,故莫得其响;不见其形,故莫得其影。莫得其影,则无以曲直也;莫得其响,则无以清浊也。无以曲直,则其功不可得而败;无以清浊,则其名不可得而度也。所谓不见其形者,非不见其进止之形也,言其所以进止不可得而见也;所谓不闻其声者,非不闻其号令之声也,言其所以号令不可得而闻也。不见不闻,是谓冥昏。能冥则明,能昏则彰,能冥能昏,是谓神。人君贵居冥而明其位,处阴而向阳,恶人见其情而欲知人之心。是故为人君者,执无源之虑,行无端之事,以不求夺,以不问问。吾以不求夺,则我利矣;彼以不出出,则彼费矣;吾以不问问,则我神矣;彼以不对对,则彼情矣。故终日问之,彼不知其所对;终日夺之,彼不知其所出。吾则以明而彼不知其所亡,故人臣居阳而为阴,人君居阴而为阳,阴道尚形而露情,阳道无端而贵神。

  【刘向说苑】

  圣人之于百姓,其犹赤子乎?

  【大戴礼】

  圣人智通大道,应变不穷,穆穆纯纯。哀公问何谓圣人?孔子曰:“圣人其事大,配乎天地,参乎日月。”

  【韩诗内传】

  以从俗为善,以货财为宝,以养性为己至道,是民德也,未及于士也;行法而志坚,不以私欲害其所闻,是劲士也,未及于君子也;行法而志坚,好修其所闻以矫其情,言行多当,示安谕也,知虑多当,未周密也,上则能大其所隆也,下则开道不若已者,是笃厚君子,未及圣人也。若夫百王之法,若别白黑,应当世之变,若数三纲,行礼要节,若性四支,因化之功,若推四时,天下得序,群物安居,是圣人也。《诗》曰明昭有周,式序在位。又曰:圣人养一性而御大气,持一命而节滋味,奄治天下,不遗其小,存其精神,以补其中,谓之志。《诗》曰:不竞不纟求,不刚不柔,言得中也。

  【杨子】

  圣人乐天知命,乐天则不勤,知命则不忧。《修身》圣人好己师。圣人耳不顺乎非,口不离乎善。圣人曰神。圣人用,天下检。观乎天地则见圣人。有德者好问圣人。并同上圣人文质者也。车服以彰之,藻色以明之,声音以扬之,诗书以光之。《先知》圣人乐天,陶成天下之化,使人有士君子之器。圣人之法,未尝不关盛衰焉。圣人之道,譬犹日之中矣。不及则未,过则宏。并同上惟圣人为可以开明。《问道》圣人之言似于水火,水测之而益深,穷之而益远,火用之而弥明,宿之而弥壮。圣人之治天下也,碍诸以礼乐。大哉圣人言之至也。开之广然见四海。并同上圣人聪明渊懿,继天测灵,冠乎群伦,经诸范。五百圣人有拟天地而参诸身乎?或问:“五百岁而圣人出,有诸?”曰:“尧舜禹,君臣也,而并。文武周公,父子也,而处。汤孔子数百岁而生,因生以推来,虽千一不可知也。”或问:“圣人占天乎?”曰:“圣人以人占天”。浑浑乎圣人之道,群心之用也。圣人重其道而轻其禄。圣人之言远如天。圣人矢口而成言,肆笔而成书,言可闻而不可殚,书可观而不可尽。圣人之材天地也。”李注:覆载与天地合其德。圣人之言,天也。或曰圣人无益于庸也。天地简易而圣人法之。圣人愈钝而后利,关百圣而不惭,蔽天地而不耻,能言之类莫能加也。贵无敌,富无伦。并同上圣人得言之解,得画之体。问神人圣人之辞,浑浑若川。问神心其神矣乎?能常操而存者,其惟圣人乎?圣人存神索至,成天下之大顺,致天下之大利,和同天人之际使之无间者也。同上问圣人表里。曰:威仪文辞表也,德行忠信里也,《重黎》孝至矣。一言而该,圣人不加焉。《孝至》或曰:“圣人事,异乎?”曰:“圣人德之为事”。同上仰圣人而知众说之郛也。《学行》迁善也者,圣人之徒欤!

  圣人则异贤人矣。并同上圣人虎别,其文炳也。《吾子》圣人之言,炳若丹青,有诸?曰:“丹青初则炳,久则渝渝乎哉!”或曰:“圣人之道若天,天则有常矣。奚圣人之多变也?”曰:“圣人固多变,人之书言行天也,天其少变乎?”并《君子》

  【淮南鸿烈解】

  圣人无思虑,无设储,来者弗迎,去者弗将。将送人虽东西南北,独立中央,故处众枉之中不失其直。天下皆流,独不离其坛城,故不为善、不避丑,遵天之道;不为始,不专已,修天之理;不豫谋,不乘时,与天为期;不求得,不辞福,从天之则。则不求所无,不失所得,内无旁祸,外无旁福。祸福不生,安有人贼。为善则观,为不善则议。观则生贵,议则生患。故道术不可以进而求名,而可以退而修身;不可以得利,而可以离害。故圣人不以行求名,不以智见誉,法修自然,己无所与。虑不胜数,行不胜德,事不胜道。为者有不成,求者有不得,人有穷而道无不通,与道争则凶。故《诗》曰:不识弗知,顺帝之则。《诠言训》圣人不以名尸,不为谋府,不为争任,不为智主,藏无形,行无迹,游无朕。朕兆不为福先,不为祸始。保于虚无,动于不得已。欲福者或为祸,欲利者或离害。故无为而宁者,失其所以宁则危;无事而治者,失其所以治则乱。星列于天而明,故人指之;义列于德而见,故人视之。人之所指,动则有章;人之所视,行则有迹。动有章则词,行有迹则议。故圣人明于不形,藏迹于无为。同上圣人之治天下,非易民性也,拊循其所有而涤荡之。故因则大,化则细矣。《泰族训》圣人内修其本,而不外饰其末,保其精神偃其智,故漠然无为而无不为也。《原道训》圣人不以人滑天,不以欲乱情,不谋而当,不言而信,不虑而得,不为而成。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时难得而易失也。圣人一度循轫。并同上圣人之学,欲以反性于初而游心于虚也。《淑真训》圣人内修道术,而不外饰仁义。同上古之圣人,和愉宁静也。其志得道行,命也。同上圣人由近知远,万殊为一。《本经训》圣人在位,怀道而不言,泽及万民。《览冥训》圣人在上,则民乐其治。圣人在上,化育如神。圣人察其所以往,则知其所以来者。并《缪称训》圣人之财制物也,犹工匠之削凿枘也,曲得其宜不折伤。《齐俗训》圣人法天顺情,以天为父,以地为母,阴阳为纲四时为纪。《精神训》圣人事省而易治。《王术训》圣人之于善也,无小而不举;其于过也,无微而不改。同上

  【东汉书】

  天之纪纲,圣人宝焉。《律历志》历法云:昔者圣人之作历也,观璇玑之运,三光之行,道之发敛,景之长短,斗刚之建,青龙所躔。参伍以变,错综其数而制术焉。同上圣人处乎天子之位,服玉藻邃延,所以副其德彰其功也。《舆服志》天道性命,圣人难言。《桓谭传》故圣人升高据上,则以德义为首;涉危覆倾,则以贤者为力。《黄琼传疏》蔡邕作《释诲》曰:盖闻圣人之大宝曰位,故以仁守位,以财聚人。《本传》圣人执权,遵时定制。崔《政论》故圣人能与世推移,而俗士苦不知变。同上圣人顺时以动。《皇甫嵩传》

  【晋书】

  昔者圣人拟宸极以运璇玑,揆天行而序景耀。《律历志》圣人德侔二仪,道贯三才《范宁传》圣人之临天下也,祖乾纲以流化,顺谷风以兴仁。兼三才而御物,开四聪以招贤。《华谭传》包举六合,其惟圣人乎?《虞预传》

  【抱朴子】

  《行品篇》:拟玄黄之覆载,杨明并以表微,文彪而备体,澄独见以入神者,圣人也。

  【文选】

  圣人有壹定之论。班固《宾戏》昔者圣人受命河洛。圣人所以为圣者,盖在乎乐天知命。黄河清而圣人生,里社鸣而圣人出,群龙见而圣人用。并李萧远《运命论》盖圣人之教化如此,欲自得之,自得之,则敏且广矣。东方朔《客难》

  【隋书】

  圣人法乾坤以作则,因卑高以垂教,设官分职,锡圭祚土,由近而制远,自中以航外。《百官志》

  【文中子】

  今乃知天下之治,圣人斯在上矣。《王道》圣人无常心,以万物为心。圣人达而赏罚行,圣人穷而褒贬作。同上圣人所以响明而节天下也,其得中道乎?故能辩上下,定民志。《礼乐》薛收问:“圣人与天地如何?”子曰:“天生之,地长之,圣人成之。”《魏相》圣人采诗以观其变。《天地》董常曰:愿圣人之道行于时。陈叔运问祭,子曰:“何独祭乎?亦有祀焉,有祭焉,有享焉,三者不同。古先圣人所以接三才之奥也。”并同上圣人之道,其昌也潜,其弊也浸。若寒暑进退,物莫不从之,而莫知其由也。《周公》《易》圣人之动也,于是乎用以乘时矣。《问易》天下有道,圣人藏焉;天下无道,圣人彰焉。《述史》天下有道,圣人推而行之;无道,圣人述而藏之。《录关子明事》圣人辅相天地,准绳阴阳,恢皇纲,立人极。同上

  【唐书】

  圣人大德在能纳谏,太宗而能容魏征之直。《陈子昂传》经籍也者,先圣据龙图、握凤纪,南面以君天下。《经籍志》天有五音,所以司日也;地有六律,所以司辰也。参伍相周,究于六十,圣人以此见天地之心也。《律历志》

  圣人之化天下,莫不以孝为本。《马周上疏》圣人训人,必以己先之,示不忘本也。同上圣人不畏多难而畏无难。《崔群赞》治己治人,惟圣人能之。《北狄赞》圣人以不言为德。《刘洎传》多闻阙疑,不耻下问,圣人之心也。《张荐传》圣人防乱未然,天下何由不治?《韩琬传》圣人接三才之奥,理四海之广。《柳仲郢传》宪宗国嗣未立,李绛等言:圣人以天下为大器,知一人不可独化,四海不可无本,故建太子以自副。《惠昭太子传》圣人尊德礼而卑刑罚,故舜先敕契,以敷五教,后任处由以五刑也。《魏征疏》《易》曰: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是知天不言而信,不为而成,无为之旨,理国之道也。《司马承正传》圣人无名者,不为可名之名。圣人受命于天,以人为主;功济于天,天人和同,则宗庙受福,子孙蒙庆。《高郢传》圣人广宣文教。《李遐叔传》圣人教天下,必制礼以正人情。《源乾耀传》圣人酌天道而行者也,亦贵其不已。裴土自《贤良策》古者圣人不出户而知天下。牛僧孺《贤良策》圣人不专其德,贤智必有所归。姚珏《谏太子书》君子谨初,圣人存戒,本立辅臣,朝夕纳诲。陆贽《奏议》圣人制事,必度物宜,无求备于一人,无责人于不逮。同上圣人治天下有要道,曰要在孝悌而已。温彦博曰:圣人之道无不通。《突厥传》张蕴古《大宝箴》:圣人受命,拯溺亨屯,归罪于已,推恩于民。

  【唐张说集】

  《握乾符颂》:圣人握符之大宝也,圣人握符之大政也,圣人握符之大祥也,圣人握符之大历也。

  【韩昌黎集】

  圣人抱诚明之正性,根中庸之正德。《颜子不贰过论》圣人一视而同仁,笃近而举远。《原人》圣人之道不传世。《读荀》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师说》圣益圣,圣人之所以为圣。同上夫圣人乃万世之标准也。《伯夷颂》圣人之举事举为,无不与人共之者也。《进士策问》且古圣人言通者,百行众艺备于身。《通解》《贺雨表》:圣人之德与天地通,诚发于中,事应于外。

  【柳宗元集】

  圣人之为教,立中道以示于后。《时令论》天地泰而圣人出,雷雨解而品物荣。《贺践祚表》

  【李文公集】

  《复性书》:上成者,圣人之性也。寂然不动,广大清明,照乎天地,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刘子】

  《明谦》:道盈体冲,圣人之谦也,《易》称谦尊而弥光。

  【刘公是先生弟子记】

  圣人行而当理,非求当也,自当也;言而中律,非求中也,自中也。圣人辩必能穷万物而不言,智必能兼万事而不为。不言者有所止之,不为者有所因之。

  【冷斋夜话】

  朱世英言:昔从文公定林数夕,闻所未闻,尝曰:子曾读《游侠传》否?移此心学无上菩提,孰能御哉?又曰:成周三代之际,圣人多生吾儒中,两汉以下,圣人多生佛中,此不易之论也。又曰:吾止以雪峰一句语作宰相。世英曰:愿闻雪峰之语。公曰:这老子尝为众生,自是什么?

  【程氏遗书】

  圣人即天地也。天地中何物不有,天地岂尝有心柬别善恶。一切函容覆载,但处之有道耳。若善者亲之,不善者远之,则物不与者多矣,安得为天地?故圣人之志,止欲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朱子语录】

  圣人之于天地,犹子之于父母。《佛经》云:佛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圣人亦是为这一大事出来。这个道理虽人所固有,若非圣人,如何得如此光明盛大?你不晓得,我说在这里教你晓得;你不会做底,我做下样子在此与你做。只是要持守这个道理,教他常立在世间,上拄天,下拄地,常如此端正。才一日无人维持,便倾倒了。少间脚拄天,头拄地,颠倒错乱,便都坏了。所以说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天只生得你,付得你这道理,你做与不做却在你。做得好也由你,做得不好也由你,所以又为之立君师以作成之。既抚养你,又教导你,便无一夫不遂其性。如尧舜之时,真个是宠绥四方,只是世间不好底人不定叠底事,才遇尧舜都安帖平定了。所以谓之克相上帝,盖助上帝之不及也。自秦汉以来,讲学不明,世之人君,固有因其才智做得功业,然无人知明德新民之事。君道间有得其一二,而师道则绝无矣。卓又问《易》:圣人参天地而两之。云云。先生云:前日正与学者言佛经云:我佛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圣人亦是为一大事出现于世。上至天,下至地,中间是人,塞于两间者,无非此理。须是圣人出来,左提右挈,原始要终,无非欲人之有以全此理,而不失其本然之性也。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只是为此道理,所以作个君师以辅相裁成左右民,使各全其秉彝之良,而不失其本然之善而已。故圣人以其先得诸身者与民共之,只是为这一个道理。如老佛窥见这个道理。庄子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大宗师篇》释氏所谓: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他也窥见这个道理,只是他说得惊天动地。圣人之学,则其作用处与他全不同。圣人之学,则至虚而实实,至无而实有,有此物则有此理。佛氏只见得如此便休了,所以不同。又问辅相裁成,若以学者言之,日用处也有这样处否?曰:有之。如饥则食,渴则饮,寒则裘,凿井而饮,耕田而食,作为耒耜网罟之类,皆辅相左右民事。卓易木条亻间录同

  【朱子语续录】

  圣人万善皆备,有一毫之失,此不足为圣人。常人终日为不善,偶有一毫之善,此善心生也。圣人要求备,故大舜无一毫厘不是,此所以为圣人。不然又安足谓之舜哉?

  【侯氏静一泛言】

  “开天圣人说”:三皇大圣人相继出于天地开辟之顷,天不言,三圣代天而言;天不为,三圣代天而为。此所以谓之天子,而为开天万世之祖也。又“圣人名教说”:圣人名教从天文地理之道而来。天文地理人道,因圣人名教之垂世可征也。观六经诸子遗书可知,非天地不能成圣人之始,非圣人不能成天道之终。有功于天地之间,有功于百世之下,切关乎人道,切补于国家、天下治术,与天地相终始,圣人之名教也。

  【诸儒鸣道集】

  伊川曰:圣人当人不问时,与木石同也。屏山曰:圣人尸居而龙见,渊默而雷声,与木石同,圣人真死矣。吁!伊川曰:汤武未知是圣人不是圣人,若文王则分明是大圣人。屏山曰:予甚不喜,程子谓孟轲有圭角,颜子未到无过之地,今也大不幸又闻此言,吁!可怪也夫。伊川曰:孟子未敢便道是圣人,如说夷惠云皆古圣人,必错了一两字。如说大人则藐之,便不是也。屏山曰:程子之畏大人者而侮圣人之言可乎?拟有一日之长,不可见其短,程子所见果长于古圣人否?明道曰: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圣人,人也,不得无忧。屏山曰:陋哉斯言!鼓万物者,圣人之灵府也。忧患岂能入哉!姑射之神人,尘垢糠,陶铸尧舜,岭南之观察使自有廊幕在,程子岂知有此理哉?

  【扪虱新语】

  孟子所序三圣,世多泥于文而不知其意。王荆公曰:伊尹之学,士多进而寡退,故伯夷出而矫之;伯夷之后,士多退而寡进,故柳下惠出而矫之。三人者,皆因时之偏而救之,非天下之中道也,故不免有弊。至孔子之时,三圣之弊极于天下矣。故孔子出,而后圣人之道大全,而无一偏之患。苏子由独以为不然,曰:孔子尝言此三人矣。或谓之仁人,或谓之贤人,未闻以圣人而许之者。其叙逸民,则曰“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夫人而不能无可无不可,尚足以为圣人乎?且三代之风,今世不得见矣。春秋之际,士方以功利为急,孰谓其多退而寡进而有伯夷之弊,此皆妄意圣人耳。予谓此说,足以正荆公之失而未尽孟子之意。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此假义设辞也。盖孟子谓任与清与和,此三者士君子为行之大概也。士君子之行未至于圣人,则必有所偏,偏则此三者必居其一矣。夫以天下庸庸之人,多因乎流俗而不能自立也。士君子于此三者,苟得其一,则亦可以自见于世。故假此三人者以显其义,然而不免有所偏,非全德也。故复假孔子以终其说曰:孔子,圣之时者也。以为士君子必如孔子,然后谓之全德,否则独行一介之士而已,此孟子愿学之意也。又安有矫弊之说?彼孟子又岂以三子为足与孔子并而称圣乎?予故曰:此孟子假义设辞,明矣。孟子尝以伯夷、柳下惠为圣人,王荆公复以孟子为圣人。虽要推尊孟子,然不必如此立论也。予观文中子设教,自比孔子,而李翱至以其书比之太公家教,则又似贬抑太过,要之皆非至论耶。

  【采真集】

  圣人静而为圣则归其明,动而为王则用其光。

  【乐府诗集】

  《圣人出》:圣人出,阴阳和,美人出,游九河。佳人来,马非离哉!何驾六飞龙。四时和,君之臣,明护不道美人哉!宜天子,免甘星。筮乐甫始;美人子,含四海。

  【元刘文贞公集】

  《圣人出》:二五合神灵,兆民一天性。乃有纯粹精,众人独曰圣。道德备身心,刚常弘教命。规矩则方圆,仁义定中正。

  【国朝周巽泉性情集】

  《圣人出》:羲轩位皇极,如日行中天。圣圣继作则,坟典斯流传。乾坤大一统,图书垂万年。高冈来彩凤,清庙鸣朱弦。尼父振遐躅,人文日丕宣。

  【刘基覆瓿集】

  《圣人出》:圣人出,临万方。若白日,登扶弃。阴灵韬精星灭芒,群氛辟易归大荒。暧寒谷熙春阳,枯根发茁畅幽藏。潜鱼跃波谷鸟翔,花明草暖青天长。青天长,圣人寿,北斗轩转调气候。北辰中居环列宿,八风应律九歌奏,圆方交格神灵辏。圣人出,阳道开,亿万年,歌康哉!

  【群书足用】

  “圣人”《事对》:

  清明记

  睿知记

  诚明韩

  渊懿杨

  尽伦荀

  备道荀

  冠群伦杨

  育万物记

  《体题》:睿哲聪明、睿聪上智《赋偶》哉。粹精乘首出之乾,辅相仰交通之泰。行高于世,为万世之法则,道备于身,具一身之准绳。时龙方御于乘乾,治象适符于开泰;睿哲高古,清明在躬;以自然辅物,未始害物,以无为化民,未尝强民;鸿图亲缵于一人,凤历有开于千载。智出世表,职司化钧;正古今标准于万世,任天下纲常于一身;乾君适应于御天,震子肇新于王器;足以临也,大而化之;聪以作谋,明以作哲;中于不勉,得于不思;前乎千古独此为冠,后乎百世惟吾是师;大以能化,广而乃神。理皆同得此实先得,性本生知非由学知;处君师之任,必尽君师之责。中天地而立,当成天地之能。动作有文进退有度,从容中道周旋中规;百王礼乐孰主孰宰,一代纲常曷经曷纶;中正以观,聪明有临;五百岁而兴,至此适应,数千年而来,未之有伦;兼三才之妙,实任成能之责,中两间而立,独司赞化之权;教设于观,化流以乾;掌握道管,躬待化权。赋隔会应亨嘉,孰不附攀于龙凤;类从上下,自形飞跃于鱼渊。

  【兼金合璧】

  《赋偶》能大而化,自生而知;物来能名也,明合日月,事至不惑也,识前著龟。聪悟生禀,诚明性全;酬酢万变而默藏诸用,经纬四方而莫知其然;列九等之上,无愧班固,在二者之中,可卑乐正。德变黎民,唐帝显钦明之善;教形阙里,宣尼都仁知之称。文王之德之纯,因心而会,周人之才之美,岂学而知;聪明渊懿冠群伦,笃宝辉光新其德。《事对》:聪明《书?尧典》:聪明文思,注言:圣德远著。又《命》:昔在文武,聪明齐圣。又《记?中庸》: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智,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广渊《书?微子之命》:乃祖成汤,克齐圣广渊。睿智《易?系辞》:古之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睿情《选?江文通杂体诗》:礼登伫睿情,乐阕延皇眄。注:天子之情。睿哲《书?舜典》:睿哲文明,温恭允塞。疏通《史》颛顼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达天德《礼?中庸》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实睿实聪《前叙传》:孝昭帝,实睿实聪。作谋作哲《书?洪范》五事:恭作肃,从作人,明作哲,聪作谋,睿作圣。法天立教《书?说命中》注:圣人所以法天而立教。配天地《大戴记》:孔子曰:所谓圣人配乎天地,参乎日月。赋偶运化于上,克明者君;鉴利害以前计,烛安危而逆知,明照四海,贵为一人。睿略深蕴,英谋夙资。日月其鉴,而无所不照,著龟其识,而无所不通。临朝大煌煌之美,有德全显显之宜。智自天锡,德能日升。智无不知也,不自为其智,神无不见也,不自为其神。睿德全赋,聪谋悉知。胸中之算虽曰自得,天下之事每虞不知。光履帝位,深潜睿思;不以至聪而强所未悟,不以独见而略所不知。

  瑞物降生圣人

  【王子年拾遗记】

  孔子生之夜,有二苍龙自天而下,而二神女擎香露于空中以沐浴徵在。天帝下奏钧天之乐,有五老列于庭,则五星之精也。先是麟吐玉光于阙里,人家云水精之子,系衰周而素王。故二龙绕室,五星降庭,徵在以绣绂击麟角,及夫子将终,麟解绂而泣。

  邻国有圣人

  【晏子】

  《外篇》《不合经术六》:仲尼相鲁,景公患之,晏子曰:“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孔子相鲁若何?”晏子对曰:“君其勿忧。彼鲁君,弱主也。孔子,圣相也。君不如阴重孔子,设以相齐,孔子强谏而不听,必骄鲁而有齐,君勿内也。夫绝于鲁,无主于齐,孔子困矣。”居暮年,孔子去鲁之齐,景公不纳,故困于陈蔡之间。

  叔孙生圣人

  【西汉书】

  《叔孙通传》:高帝既并天下,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群臣饮,争功,醉或妄呼,拔刃击柱。上患之,通知上益厌之,说上曰:“臣愿召鲁诸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会十月,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群臣朝,置酒无敢喧哗失礼者,于是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通因进曰:“诸弟子儒生随臣久矣,与共为仪,愿陛下官之。”高弟悉以为郎,通出宦,以五百金赐诸生。诸生乃喜曰:“叔孙生圣人,知当世务。”

  中土多圣人

  【淮南鸿烈解】

  清水音小,浊水音大;音,声湍水人轻,迟水人重。湍,急流得水也中土多圣人,皆象其气,皆应其类。

  观天地见圣人

  【杨子】

  《修身篇》:或问:众人曰富贵,而贤者曰义,圣人曰神。观乎贤人则见众人,观乎圣人则见贤人,观乎天地则见圣人。

  【程氏外书】

  杨子曰:“观乎天地则见圣人。”伊川曰:“不然。观乎圣人,则见天地。”

  意圣人

  【南史】

  陈沈不害通经术,善属文,家无卷轴,每制文,操笔立成。曾无寻检。周弘正曰:“沈生可谓意圣人。”

  肉眼不识圣人

  【资治通鉴】

  唐肃宗至德元载辛卯,乾进攻潼关,克之。哥舒翰至关西驿,揭榜收散卒,欲复守潼关。番将火拔归仁等,以百余骑围驿。入谓翰曰:“贼至矣,请公上马。”翰上马出驿,归仁率众叩头曰:“公以二十万众,一战弃之,何面目复见天子?且公不见高仙芝封常清乎?请公东行。”翰不可,欲下马,归仁以毛絷其足于马腹,及诸将不从者皆执之以东,会贼将田乾真已至,遂降之,俱送洛阳。安禄山问翰曰:“汝常轻我,今定何如?”翰伏地对曰:“臣肉眼不识圣人,今天下未平,李光弼在常山,李祗在东平,鲁炅在南阳,陛下留臣使以尺书招之,不日皆下矣。”禄山大喜,以翰为司空同平章事。谓火拔归仁曰:“汝叛主,不忠不义。”执而斩之翰以书招诸将,皆复书责之。禄山知不效,乃囚诸苑中。

  勿惊圣人

  【资治通鉴】

  唐肃宗上元二年,史思明在鹿桥驿,令腹心曹将军将兵宿卫,朝义宿于逆旅。其部将骆悦蔡文景说朝义曰:“悦等与王死无日矣。自古有废立,请召曹将军谋之。”朝义首不应。悦等曰:“王苟不许,悦等今归李氏,王亦不全矣。”朝义泣曰:“诸君善为之,勿惊圣人。”注:当时臣子谓其君父为圣人悦等乃令许叔冀之子李常召曹将军,至则以其谋告之。曹将军知诸将尽怨,恐祸及已,不敢违。是夕,悦等以朝义部兵三百,被甲诣驿。宿卫兵怪之,畏曹将军不敢动。悦等引兵至思明寝所,备思明如厕,问左右,未及对,已杀数人。左右指示之,思明闻有变,垣至厩中,自鞴马乘之,悦人周子俊射之,中臂坠马,遂擒之。思明问乱为谁?悦曰:“奉怀王命。”思明曰:“我朝来语失,宜其及此,然杀我太早,何不待我克长安,今事不成矣。”悦等送思明于柳泉驿,囚之。还报朝义曰:“事成矣。”朝义曰:“不惊圣人乎?”悦曰:“无。”著

  黄者圣人

  【唐书】

  《李泌传》:泌至灵武,肃宗欲授以官,泌固辞,愿以客从入议国事,出陪舆辇。众指曰:“著黄衣者圣人,著白者山人也。”帝闻之,恩赐以金紫,拜行军司马。

  三教圣人

  【曾忄造类说】

  唐德宗诞日,内殿三教讲论,诸人谈毕,僧鉴虚曰:“臣请奏事,玄元皇帝,我唐天下文宣王,古今之圣人;释伽如来,西方之圣人,皇帝陛下,南赡部洲之圣人。”

  愿天生圣人

  【资治通鉴】

  《后唐明宗纪》:长兴四年十一月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与物无竞,登极之年,已六十,每夕于宫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乱为众所推,愿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在位年谷屡丰,兵革罕用,校之五代,粗为小康

  赵圣人

  【太平广记】

  伪蜀赵温圭,占人灾祥无不中,蜀谓之赵圣人。武将王晖,使蜀有功,后为贵臣挤抑,王御之。一日入朝见赵,赵乃屏告曰:“君面有杀气,怀刃欲阴谋,但君将来当为三郡守一节制,不宜害人取祸。”王掷匕首于地曰:“今日不期逢君,为我开释。”王果迁秦州节度,赵言果验云。

  真圣人

  【宋史】

  《李沆传》:沆与王文正公旦同在中书,日取四方水旱盗贼奏之。旦以为细事不足烦上听。沆曰:“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此,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沆没后,真宗遂封岱祠汾,大修宫观,讲坠典,靡有暇日。旦亲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同之,欲去则上遇之厚。乃以沆先识之远,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当时遂谓之圣相。

  【吕氏童蒙训】

  范文正公与郑国文忠富公弼同在政府,富公尝叹曰:“范六丈真圣人,与吾浅见不同。”

  【鲁忄造类说】

  《鲁宗道》:明肃垂帘,将有志于天下之事。而朝臣默默无敢一言,宗道独抗直不挠。后尝拱手瞻礼而谓曰:“武后真圣人。”对曰:“有唐之罪人耳,陛下乃圣人也。”后曰:“何也?”曰:“武后几危唐社稷,岂非罪人乎?”后默然久之,僭右之心不复萌矣。仁宗幼冲,后将与同日诣慈孝神御,欲以大安辇先法驾,宰相不能对。宗道独曰:“妇人有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翌日后辇遂居其后。

  西方圣人

  【坦斋通编】

  列子述孔子曰:西方有圣人。佞佛者以为指释氏而言,盖妄也。《国语》姜氏曰:西方之书有之,曰怀与安,实疚大事。注云:周诗:谁将西方,西归之人,皆谓周也。予谓孔子果有是言,谓昔文王也。于佛何与?至王通直指佛西方圣人,则其学可知矣。

  【宋岳珂史】

  尝得司马温公解禅偈。其义精深,真足以得儒释之同。偈言:文中子以佛为西方之圣人,则佛之心可知矣。今之禅者,好为隐语以迷后人,故作解禅偈。

  【佛祖统纪】

  东汉明帝永平七年,西方圣人丈六,项佩金花,飞行殿庭。旦问群臣,太史傅毅进曰:“臣闻周昭王时,西方有圣人者,其名曰佛,殆非人欤。”帝乃遣使迎之。

  详汉字半个圣人

  【五灯会元】

  义忠禅师初参石巩,巩常张弓架箭接机。师诣法席,巩曰:“看箭。”师乃拨开胸曰:“此是杀人箭,活人箭又作么生?”巩弹弓弦三下,师乃礼拜。巩曰:“三十年张弓架箭,只射得半个圣人。”遂拗折弓箭。

  详僧字一行真圣人

  【唐一行传】

  玄宗诏行,谓曰:“师有何能?”对曰:“颇记览。”帝以宫藉示之。行周览,覆本记念,如素习然。帝降榻稽首曰:“师实圣人也。”他日诏占灾福,若指如掌,帝嗟叹久之。邢和璞者亦术流,莫窥其际,谓尹曰:“一行和尚真圣人也。”及著《大衍历》,《唐书?历律志》以为不刊之典。

  梦古圣人

  【扪虱新语】

  予尝梦至一处,殿宇甚严,有五人坐其中,皆具衣冠。予瞻仰甚久,因问彼中之人皆何人?答曰:“中坐者孔子,左坐者尧舜,右坐者汤武。”皆并肩而独坐,孔子差高。予因三叹古之圣人皆如此堂堂耶。时绍兴十四年甲子,六月二十四日夜,梦中颇讶孔子中坐,既寤而思之,遂得其说。予尝作《孔子论二篇》,一篇为此而设也。

  善形容圣人

  【程氏遗书】

  孔子门人善形容圣人。

  中圣人

  【儒学警悟】

  吾观魏武帝方禁酒,而徐邈私饮至于沉醉。从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告之武帝,武帝甚怒。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酒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谨,偶醉言尔。”邈遂得免。

永乐大典

卷之二千九百九十九

卷之二千九百九十九

  九真人

  舞智御人

  【汉书】

  张汤与赵禹,共定律令,务在深文。拘定职之吏,而禹至少府,汤为廷尉,两人交驭如兄弟。禹志在奉公孤立,汤舞智以御人。

  赵禹绝人

  【牖闲评】

  《前汉赵禹传》云:公卿相造请,禹终不行报谢,务在绝知友宾客之请。其意盖为禹几有造请者,禹不报谢,务在绝人故也。颜师古却于不行字下,注断报谢,乃属下文。又注云:以此意告报公卿。

  才武绝人

  【续后汉书】

  《曹操传》:操尝私入中常侍张让室,让觉之。操舞手戟于庭,逾垣而出。才武绝人,莫之能害。

  勇力绝人

  【续后汉书】

  《毋丘俭传》:俭与文钦起兵攻司马师,遣健步赍书至兖州,刺史邓艾斩之。将万余人兼道前进,先趋乐嘉城,作浮桥以侍师。俭使文钦将兵袭之,师自汝阳潜兵就艾于乐嘉。钦猝见大军惊愕,未知所为。钦子鸯,年十八,勇力绝人,谓钦曰:“及其未定,击之可破也。”于是分为二队,夜夹攻。鸯率壮士先至鼓,军中震扰。师惊骇,所病目突出,恐众知之。齿被皆破,钦失期不应。会明,鸯见兵盛,乃引还。师谓诸将曰:“贼走矣,可追之”。诸将曰:“钦父子骁勇,未有所屈,何苦而走?”师曰:“夫一鼓作气,再而衰。鸯鼓失应,其势已屈,不走何待?”钦将引而东,鸯曰:“不先折其势不得去也。”乃与骁骑十余,摧锋陷阵,所向皆披靡遂引去。师使左长史司马班,率骁骑八千翼而追之。鸯以匹马入数千骑中,取杀伤百余人,乃出。如此者六七,追骑莫敢逼。

  【晋书】

  《王济传》:济,字武子。少有逸才,风姿英爽,气盖一时。好弓马,

  勇力绝人。

  【旧唐书】

  《庐江王瑗传》:武德元年,瑗历信州总管,封庐江王。朝廷以瑗儒忄大而,非边将才,遣右领军将军王君廓助典兵事。君廓故尝为盗,勇力绝人。瑗倚仗之,许结婚姻,以布心腹。

  【言行龟鉴】

  《李谦溥》:有将刘进,勇力绝人。数以少击众,并人患之。乃以蜡丸封书谗进,阳遗其兄。晋帅赵赞得之以闻,太祖即诏谦溥械送阙下,谦溥曰:“此友间也,愿以阖门保之。”太祖得奉,膂释进,厚赐金帛遣之。

  膂力绝人

  【续后汉书】

  《周鲂传》:鲂子处,膂力绝人。好驰骋田猎,任侠恣肆,为乡曲患。

  【隋书】

  鱼俱罗,身长八尺,膂力绝人。

  【新唐书】

  《杜伏威传》:王雄诞,曹州济阴人,少缰果,膂力绝人。伏威之起,用其计战多克,署骠骑将军。

  弓马绝人

  【北史】

  崔彭,仕周为骠骑将军。上谓之曰:“卿弓马固已绝人。”

  武力绝人

  【资治通鉴】

  唐高宗咸亨四年,大将军李谨行,人突地稽之子也。武力绝人,为众夷所惮。

  敏悟绝人

  【新唐书】

  《欧阳询传》:询父罪死,询当从坐,匿而免。江总以故人子私养之,貌寝佚,敏悟绝人。总教以书记,每读取数行同尽,遂博贯经史,仕隋为太常博士。《白居易传》:居易,字乐天,其先盖太原人。北齐五兵尚书建有功于时,赐田韩城,子孙家焉。又徙下,父季庚为彭城令。居易敏悟绝人,工文章,未冠谒顾况,况吴人,恃才少所推可,见其文自失曰:“吾谓斯文遂绝,今复得子矣。”贞元中擢进士,拔萃皆中,补校书郎。元和元年,对制策乙等,调屋尉,为集贤校理。月中召入翰林为学士,迁工拾遗。

  才藻绝人

  【太平广记】

  李太白论诗云:梁陈已来,艳薄斯极。沈休文又尚以声律将复古道,非我而谁?玄宗闻之,召入翰林。以其才藻绝人,气识兼茂。

  武艺绝人

  【宋史】

  董遵诲,太祖时为通远军使。遵诲不知书,豁达无崖岸。多方略,能挽强命中,武艺皆绝人。在通远国凡十四年,安抚一面,夏人悦服。毕再遇,武艺绝人,挽弓至二石七斗,北挽一石八斗,步附二石马射一石五斗。孝宗召见大悦,赐战袍金钱。

  识虑绝人

  【宋名臣言行录】

  当郑公居洛,筑第与康节隐居相迩。公一日有忧色,康节问之,公曰:“先生度弼之忧安在?”康节曰:“凯以王安石罢相,吕惠卿恭知政事,惠卿凶暴过安石乎?”公曰:“然。”康节曰:“公无忧安石惠卿,本以势利合,惠卿安石势利相敌,将自为仞矣。不暇害他人也。”未几,惠卿果叛安石,公语康节曰:“先生识虑绝人远矣。”

  聪敏绝人

  【宋史】

  《恭崇礼传》:崇礼妙龄秀发,聪敏绝人,高宗时为翰林学士。

  力能绝人

  【宋史】

  《列传》:杨存中,代州崞县人,魁梧沈鸷。少警敏,诵书数百言。力能绝人,慨然语人曰:“大丈夫当以武功取富贵,焉用俯首为腐儒哉?”于是学孙吴法。善骑射。

  拳力绝人

  【宋史】

  《赵葵传》:时兴讨李全加,葵直宝章阁,淮东提点刑狱,兼知滁州。赵范刻日与葵约,葵帅雄胜宁淮武定疆勇步,骑万四千,命王鉴扈斌胡显等将之。以葵兼恭议官显,颖之凡也。

  拳力绝人。

  鸷勇绝人

  【宋史】

  《列传》:韩世忠,风骨伟岸,目瞬如电。早年鸷勇绝人,能骑生马驹。

  聪明绝人

  【内翰谈苑】

  院思道,子昌龄,长不满三尺。丑陋吃讷,其聪明绝人。善属文,年十七八,海州式海不扬波赋,即席一笔而成,文不加点。其警句云:收碣石之宿露,敛苍梧之夕云。又云:三山神阙,湛清影以遥连。八月灵槎,泛寒光而静去。全篇皆类此。人多讽诵,真奇才也。

  多艺绝人

  【三槐王氏杂录】

  崇宁中,因语上仁厚之德,聪明多艺,绝人远甚。吕吉父曰:“大抵人君来处别,不可以世人语也。”余深然之。

  警悟绝人

  【宋朱晦庵大全集】

  《李公墓碣》:公生有奇质,警悟绝人。年十二三时,赋《盆池诗》,有“疑与月相吞”之句。

  英识绝人

  【宋杨诚斋集】

  答雷运,使启恭惟都运,火章章吏部。一世儒先之冠,四朝俊彦之宗,英识绝人。不待三十里辩外孙之字,名章传后,咸曰二百年无吏部之文。

  人君养人

  【资治通鉴】

  唐高宗显庆元年夏四月已未,上谓侍臣曰:“朕思养人之道,未得其要。公等为朕陈之。”来济对曰:“昔齐桓公出游,见老而饥寒者,命赐之食,老人曰:‘愿赐一国之饥者。’赐之衣,曰:‘愿赐一国之寒者。’公曰:‘寡人之禀府,安足以周一国之铠寒?’老人曰:‘君不夺农时,则国人皆有余衣矣。’故人君之养人,在省其征役而已。今山东役丁岁别数万,役之则人大劳,取备则人大费,臣愿陛下量公家所须外,余番免之。”上从之。

  困身养人

  【张行成述衍】

  十三卷,困井共一卦当十七与十八四九之数,阴阳各分十八,交而为用,则虚一相逊。故体数十八,用数十七。以事理言之,则困身以养人也。

  匈奴厌人

  【容斋随笔】

  汉宣帝黄龙元年正月,匈奴单于来朝,二月归国,十二月帝崩。元帝竟宁元年正月,又来朝,五月帝崩。故哀帝时单于愿朝,时帝被疾或言匈奴从上游厌人。自黄龙竟宁时,中国取有大故,上由是难之,既不许矣。俄以扬雄之言复许之。然元寿二年正月,单于朝,六月帝崩。事之偶然符合有中此者。

  以色事人

  【西汉书】

  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详见李夫人下。

  委质事人

  【南史】

  《宋沈攸之传》:攸之初至郢州,有顺流之志。府主簿宗俨之劝攻郢城,功曹臧寅以为攻守势异,非旬日所拔,攸之不从。既败,诸将师皆奔散。或呼寅俱亡,寅曰:“我委质事人,岂可幸成而责其败?”乃投水死。

  直道事人

  【论语】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

  【北史】

  《慈明传》:隋开皇十三年,以尚书兵部郎摄江都郡丞事。李密之逼东都,诏慈明追兵击密,为密党崔枢所执。密延与坐,论以举兵之意。慈明曰:“慈明直道事人,有死而已。不义之言,非所敢对。”

  枉道事人

  【论语】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示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以谄事人

  【资治通鉴】

  《后唐明宗纪》:长兴二年初,凤翔节度使朱弘昭,谄事安重诲,连得大镇,重诲过凤翔。弘昭迎拜马首,馆于府舍,延入寝室。妻子罗拜,奉进酒食,礼甚谨。

  贾琼问事人

  【丈中子】

  《中说》:贾琼为吏,事于楚公。将行,子饯之。曰:“愿闻事人之道。”子曰:“远而无介,就而无谄,况乎利而讽之?无令斩其捷。”琼曰:“愿终身诵之。”子曰:“终身行之可也。”

  内恕及人

  【汉书】

  《龟错传》:错对贤良策曰:取人以已,内恕及人。注:师古曰:以己之心,揆之于人也。

  恕己及人

  【抱扑子】

  《内篇征旨卷》:恕己及人,仁逮昆虫。

  阴德及人

  【仙传】

  陶弘景胆恤贫寒,拯救危急。救疗疾恙,朝夕无倦。其有阴德密惠,人莫能知之。

  鼓下戮人

  【西汉博闻】

  《岑彭传》:光武收韩歆置鼓下,将斩之。注云:中将军最尊,自执旗鼓。若置营,则立旗以为军门。并设鼓,戮人必于其下。

  面折人

  【别释常谈】

  汉汲黯,为人性倨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

  善愧人

  【汉隽】

  《龚遂传》:郎中令,善愧人。师古曰:“愧,辱也。”

  赎人

  【濯南鸿烈】

  《解齐俗训》:子贡赎人,而不受金于府。孔子曰:“鲁国不复赎人矣。”子路受而劝德,子贡让而止善。孔子之明,以小知大,以近知远,通于论者也。

  【曾忄造类说】

  《鲁法》:赎人臣妾于诸侯者,皆取金于府。子贡赎之,辞不取金。子曰:“赐失之矣。圣人举事,非独适身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赎人受金,则为不廉,则何以相赎乎?”自今以后,鲁人不复赎人于诸侯。

  【隋书】

  《庞晃传》:晃迁骠骑将军,袭爵比阳侯,卫王直出镇襄州,晃以本官从。寻与长湖公元定击江南,孤军深入,遂没于阵。数年,卫王直遣晃弟车骑将军元隽,斋绢八百匹赎焉,乃得归朝拜上仪同,赐彩二百段,复事卫王。

  【资治通鉴】

  唐太宗贞观五年,隋末中,国人多没于突厥。及突厥降,上遣使金帛赎之。五月乙丑,有司奏,凡得男女八万口。

  算人

  【东汉书】

  《皇后纪序》:汉法常因八月算人。注云:汉仪注曰,八月,初为算赋,故曰算人。

  利溺人

  【淮南鸿烈解】

  《说林训》:待利而后拯溺人,亦必以利滋人矣。利溺人者,利人之溺,得其利也。

  嬉戏害人

  【淮南鸿烈解】

  《秦族训》:人莫不知学之有益于已也,然而不能者,嬉戏害人也。

  苛刻害人

  【旧唐书】

  《食货志》:杨崇礼为太府卿,清严善勾剥,分寸锱铢,躬亲不厌。转输纳欠,折佑渍损,必令征送。天下州县征财帛,四时不止。及老病致仕,以其子慎矜为御史,专知太府出纳。其弟慎名,又专知京仓,皆以苛刻害人,承主恩而征责。

  利己害人

  【黄光大积善录】

  先利人而后利己者,君子之用心。知利已而不知利人,常人之用心。至于害人以利己者,小人之用心也。盖小人之心,云为动作,未尝不切切于利己。利己之心即甚重,则不顾他人之安危忧乐。凡可取可夺以利己者,无不取夺。往往夺人这食而食之,不恤人之饥;夺人之衣而衣之,不恤人之寒。夫如是者,非利己也,乃所自害也。损德莫大于此,未见其有终吉者。予故曰:利己以害人者,小人之用心也。

  【记纂渊海】

  利己害人,经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夷人冢墓,以为宅。子以邻国为壑。《孟?告子》史毁人以自成。《左传》集法吏多少年,磨淬出角圭,将举汝愆尤,以为已阶梯。

  韩文以财聚人

  【东汉书】

  《蔡邕传》:圣人之大宝曰位,故以仁守位,以财聚人。

  宁我负人

  【三国志】

  曹操避董卓之难,间行东归,过故人吕伯奢。伯奢,伯奢出五子,备宾主礼。操闻食器声,以为图已,手剑杀八人而去。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

  【资治通鉴】

  唐僖宗光启二年,吕用之建牙开幕,一与高骈同。凡骈之腹心,皆逼以从已。诸所施为,不复咨禀。骈颇疑之,阴欲夺其权,而根蒂已固,无如之何。用之知之甚惧,访于其党郑杞虑瑾曰:“此固晚矣。用之问策安出?”杞曰:“曹孟德有言:宁我负人,无人负我。”注:尽劝用之图骈明日与瑾共为一书,缄授用之。其语秘,人莫有知者。

  无我负人

  【猗觉寮杂记】

  “宁我负人,无人负我”,此曹操由中之言也。沮渠罗仇,虑水胡人也。与其兄麦粥事吕光,光征河南,大败。麦粥劝罗仇友攻之,仇曰:“理如汝言,但吾家累世忠孝,宁人负我,无我负人。”遂为光所杀,罗仇之言,可谓郡子,卒不免死。世之小人,益以操言为信。

  【能改斋漫录】

  荣阳吕原明,中年尝书壁以自警曰:宁人负我,无我负人。

  我不负人

  【资治通鉴】

  《后唐明宗纪》:长兴元年,董璋之子光业,为宫苑使,在洛阳。璋与书曰:“朝廷割吾支郡为节镇,屯兵三千,是杀我必矣。汝见枢要为吾言,如朝廷更发一骑入斜谷,吾必友。与汝决矣。”光业以书示枢密承旨李虔徽。未几,朝廷又遣别将荀咸义,将兵戍阆州,光业谓虔徽曰:“此兵未至,吾父必友。吾不敢自爱,恐烦朝廷调发。愿止此兵。吾父保无他。”虔徽以告安重诲,重诲不从。璋闻之,遂友。利阆遂三镇,以闻,且言已聚兵将攻三镇。重诲曰:“臣久知其如此,陛下含容不讨耳。”帝曰:“我不负人,人负我。”则讨之。

  朝家负人

  【五代史】

  刘世容大败黄巢,诸将欲追斩之。巨容曰:“朝家多负人,有危难不爱惜军事。平则忘之,不如从黄巢为富贵作地。”故巢复炽。

  度量过人

  【抱朴子】

  《逸民篇》:谓高祖宜其以布衣,而君四海其度量盖有过人者矣。

  膂力过人

  【东汉书】

  《董卓传》:卓性骁猛有谋,少尝游羌中,尽与豪帅相结。后归耕,豪帅有来从者,卓为杀耕牛共宴乐。豪帅感其意,相敛杂畜千余头以遗之。由是健侠知名,为州兵马守塞下。卓膂力过人,双带两鞭,左右驰射,为羌胡所畏。

  【北史】

  《列传》:傅求子傅叔伟,膂力过人,弯弓三百斤,左右驰射,能立马上与人角骋。见者以为得父传永之武,而不得永之文。

  【隋书】

  《李景传》:景容貌奇伟,膂力过人,美须髯,骁勇善射。

  气力过人

  【续后汉书】

  《刘封传》:封本罗侯冠氏子,长沙刘氏甥也。昭烈至荆州,未有继嗣,养封为子。及昭烈攻刘璋,时年二十余,有武艺,气力过人。将兵与诸葛亮张飞等,诉流西上,所在战克。益州既定,以封为副军中郎将。

  聪思过人

  【魏志】

  杜变,字公良,河南人也,魏太祖以变为军谋祭酒以大乐事,因命创制雅乐,变善钟律,聪思过人。绿竹八音,靡所不能,惟歌舞非其所长。

  天才过人

  【晋书】

  《潘京传》:京汉寿人也。举秀才到洛,尚书令乐广京州人也。共谈累日,深欢其才,谓京曰:“君天才过人,恨不学耳。若学,必为一代谈宗。”京感其言,遂劝学不倦。

  学行过人

  【晋书】

  《孙咎传》:济阳江少有高操,闻咎学行过人。自东阳往候之始面,便终日谭宴,结欢而别。

  才能过人

  【晋收】

  《陶侃传》:尚书梅陶,与亲人曹识书曰:“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劝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也。”

  号慕过人

  【南史】

  《齐始兴简王鉴传》:鉴性聪警,年八岁,丧所生母。号慕过人,数日中便至骨立。豫章文献王闻之,抚其首鸣咽,谓高帝曰:“此儿操行异人,恐其不济。”高帝亦悲不自胜。

  毁瘠过人

  【南史】

  《梁到溉传》:溉遭毋忧,居丧尽礼。所处庐开方四尺,毁瘠过人。服阕,犹蔬食布衣者累载。

  耿介过人

  【世说新语】

  孙休,好射雉,至其时则晨去夕友。群臣莫不止谏:“此为小物,何足甚耽?”休曰:“虽为小物,耿介过人。”朕所以好之。

  默识过人

  【北史】

  《齐本纪》:显祖幼时,师事范虑景裕,默识过人,未尝有所自明。景明不能测也。

  识略过人

  【新唐书】

  《封伦传》:伦,字德彝,以字显,观州莜人。祖隆,北齐太子太保,伦年方少,舅虑思道曰:“是儿识略过人,当自致卿相。”隋开皇末,江南乱,内史令杨素讨之。署伦行军记室泊海上,素召计事,伦坠水免。易衣以见,旋不言,久乃素知问故,谢曰:“私事也。所不敢白。”素异其为,以从妹妻之。素营仁寿宫,表为土工监。规构鸿侈,宫成,文帝怒曰:“素殚百姓力,为吾掊怨天下。”素大惧。伦曰:“母恐,皇后至自当免。”明日帝果劳素曰:“公知吾夫妇老,无以自娱乐,而盛饰此宫邪?”因大悦。素退问:“何料而知?”伦曰:“上节俭,故始见必怒。然雅职后言,后妇人,惟侈丽是好,后悦则帝安矣。”素曰:“吾不及也。”素负才势,多所凌藉,惟于伦降礼赏接。或与论天下事,衮衮不卷,每抚其床曰:“封郎终当据此为之。”帝擢内史舍人。

  智算过人

  【旧唐书】

  《玄宗杨贵妃传》:妃资质丰丽,善歌舞,通音律,智算过人。每倩盼承迎,动移上意。宫中呼为娘子,礼数实同皇后。

  推诚过人

  【图经】

  张伯仪,魏州人,以战功隶李光弼军。浙贼袁晁反,使伯仪讨平之。功第一,擢睦州刺史。后为江陵节度使。虽不知书,然推诚过人,军中畏肃,民亦便之。

  聪明过人

  【曾忄造类说】

  韩十八愈,自是大轻簿谓李程曰:“某与崔大丞相群同年往还,直是聪明过人。”李曰:“何处过人?”韩曰:“与愈往还三十余年,不曾共愈说著文章,此是过人也。”

  先识过人

  【江少虞类苑】

  李大靖公沆,为相王魏公旦,方参预政事,西北隅尚用兵,或至肝食。魏公叹曰:“我辈安能坐臻太平,得优游无事耶?”丈靖曰:“少有忧勤,足为警戎。他日四方宁谧,朝廷未必无事。”其后比狄讲和,西戎纳欠。而封禅祠汾,讲附典,靡有暇日。魏公始叹文靖之先识过人远矣。

  德量过人

  【遗事】

  韩琦公判相州,因祀宣尼省宿。有偷儿入室挺刃曰:“不能自济,求济于公。”公曰:“几上器具,可直千百,尽以与汝。”偷儿曰:“愿得公首以献西人。”公即引颈。偷儿稽颡曰:“以公德量过人,故来相试。几上之物,愿无泄也。”公曰:“诺。”终不以告人。其后为盗者,以他事坐罪。当死于市,备言其事。曰:“虑吾死后,惜公之遗德,不传于世也。”

  敏学过人

  【宋史】

  《司马光传》:光子康,字公休,幼端谨不妄言笑。事父母至孝。敏学过人,博通群书,以明经上第。光修《资治通鉴》,奏检阅文字。

  朴忠过人

  【宋史】

  《秦桧传》:建炎四年,十月甲辰,桧与妻王氏及婢仆一家自军中还,言杀金人监已者数人,朝士多不信。惟范宗尹、李回、与桧善,力荐其忠。桧首奏,与挞懒求和书,帝曰:“桧朴忠过人,朕得之喜而不寐。”

  聪发过人

  【宋史】

  《邵亢传》:亢聪发过人,方十岁,日诵书五千言。赋诗豪纵,乡先生见者,皆惊传之。

  才具过人

  【武林纪事】

  尚书张定叟,才具过人,凡两尹京政事,大小莫不曲尽人情。

  一节过人

  【黄氏日抄】

  陆象山文某,平生有一节过人。他人要会某不会,他人要做某不做。愚观以上所记,皆自信甚笃,独立不惧之言,可以作人懦气。然以圣人自处,则未知果如何?陆旬山之言学陈同甫之言治,皆欲等天立地做一个人,他非所恤,亦可谓豪也已。

  精敏过人

  【元王恽秋漳集】

  《赵公神道碑》:公气貌魁传,精敏过人。挺身正路,动以检押自律。与人交,虽小信不忒。

  聪悟过人

  【仙传】

  陈搏聪悟过人,经史一览无遗。诗礼书数,方药之书,莫不通究。

  英雄忌人

  【续谈助】

  孙策年十四,在寿阳诣袁术,始至而刘豫州到,便求去。袁曰:“豫州何关君?”答曰:“不尔,英雄忌人。”即出下东阶,而刘备从西阶上。但转顾视孙之行,殆不复前。

  胆气倍人

  【续后汉书】

  《周泰传》:孙策讨六县山贼,权往宣城,使士自卫,不能千人。意尚忽略,不治图落。而山贼数千人卒至,权始得上马,而贼锋刃已交于左右。或斫中马案,众莫能自定。惟泰奋激,投身卫权,胆气倍人。左右因泰就战,贼乃解散。身被十二创,良久乃苏。是日无泰,权几然殆。策深德之,补春谷长。

  出粮活人

  【续后汉书】

  《盖熏传》:熏领汉阳太守,时人饥。相渔食,熏调谷禀之。先出家粮以率众,存活者千余人。后去官,拜征虏校尉。

  散粟活人

  【旧唐书】

  李皋,为温州长史。无几,摄行州事。岁歉,有官粟数十万斤,欲行贩救。吏乞候上旨。曰:“夫人,日不再食当死,安暇禀君命?若杀我一身,活人数千命,利莫大焉。”于是开仓屋散之,以擅贷之罪,飞章自劾。

  监决活人

  【新唐书】

  《宇文融传》:融子审,杨国忠瑞政杀岭南流人。以中使传口敕行刑,畏议者嫉其酷,乃以审为岭南监决处置等使,活者甚众。

  立志活人

  【沈明远寓简】

  范文正公微时,尝慷恨语其友曰:“吾读书学道,要为宰辅,得时行道,可以活天下之命。不然,时不我与,则当读黄帝书,深究医家奥旨,是亦可以活人也。”公既仕进显贵,入为执政大臣,出为大帅,其谋谟经画,所活多矣!于医则固未暇也。君子之重人命,其立志如此。予观东晋殷浩,妙解脉法,尝有给使,叩头祈死。诘问久之,乃言小人有毋年垂百岁,抱疾不除。若蒙官一诊视,便有生理,退就屠戮无恨,浩为案脉处方,一剂便愈。于是悉焚经方。呜呼!浩功名大缪。幸有绝艺,可以起死。而深讳其事,友以能活人为之悔。自范公视之,浩可谓不仁者哉?浩不善用其所能,而强为其不能,宜其败也。

  以船活人

  【宋史】

  《胡宿传》:宿为杨子尉,县大水,民被溺,令不能救。宿率公私船,活数千人,以蔫为馆阁校勘。

  辩狱活人

  【潮州府志】

  宋刘允,字厚中。登绍兴四年第,历官知化州。有累年治不决之讼百余案,公数日决之。属县吴州,民之煮监者,家畜器械,以备冠令凯赏典,尽捕之以为盗。法当死,遂力辩其冤,全活者五十余人。

  一能活人

  【苏黄门龙川略志】

  许遵议法虽妄,而能活人以得福。予谪居筠州,筠州守许长卿,遵之子也,言其兄弟及诸子仕宦者,十余人,而郎官刺史至数人。予复叹曰:“遵之议妄甚矣。”而子孙仕者,若是其多也。一能活人,天理固不遗之。

  以符活人

  【仙传】

  蔡环,字伯瑶。师老子,受太上阳生符,还丹方,合服得道。后人常以阳生符活已死之人。但骸骨存者,以符受之即活。

  发冢活人

  【仙传】

  茅盈有仙道,能掘地发棺,尸皆复活,人即起能言。

  施药活人

  【仙传】

  王锡,因大疫,入息山采药,散施活人。遇道士授以食风饮露之术,后饮甘露而升仙。

  羞面见人

  【马明叟实宾录】

  齐司徒褚渊,入朝以腰扇障日,刘祥从侧过曰:“作如此举止,羞面人。扇障何益?”

  剖涎见人

  【太平广记】

  天宝中,有高生者,病热而瘠。其臆痛不可忍,召医视之。医曰:“有鬼在臆中。”于是煮药饮之。有顷,呕涎斗余,凝固不可解。以刃剖之,有一人涎中起,初甚么麽,俄长数尺,高生欲苦之,其人趋出,降阶遂不见,自是疾间。

  左道惑人

  【新唐书】

  《班宏传》:宏为剑南观察判官,青城人。以左道惑众,谋作乱,事觉,诬引屯将规绶死。众凶惧宏验治即杀之,人心大安。

  妖幻惑人

  【金史】

  《石琚传》:时民间往往造作妖言,相为党与。谋不执,事觉伏诛。上问宰臣曰:“南方尚多反侧何也?”琚对曰:“南方无赖之徒,假托释道,以妖幻惑人。愚民无知,遂至犯法。”上曰:“如僧智究是也。此辈不足血阝,但军士讨捕,利取民财。害及良民,不若杜之以渐也。”

  详交不失人

  【抱扑子】

  《交际篇》:吾闻详我者,不失人;而泛结者,多后悔。

  知者不失人

  【论语】

  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以貌失人

  【记室新书】

  子羽,虽云于甚恶,以貌失人。史记淡台灭明,字子羽。状貌丑恶,孔子以为才部,既而受业,名振诸侯。子曰:以言取人,失之宰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太平广记】

  唐丞相卢携,风貌不扬。语亦不正,常呼携为慧,盖舌短也。韦氏昆弟,皆轻侮之。独尚书岫,加敬,谓昆弟曰:“卢虽人物甚陋,然观其文章,他日必为大用。”后卢果登廊庙,所谓以貌失人者,其韦诸季乎?

  【曾忄造类说】

  石文德工诗,马文昭以其貌寝,未尝接待。南宅王子延之门下无何彭夫人。文昭伤蛋。文德献拘词有云:月沉湘浦冷,花谢汉宫秋。文昭惊曰:“文德有如此作用,吾友不如南宅小儿知鉴耶?”乃接见之。

  壁后置人

  【晋书】

  《列传》:简文帝崩,桓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谢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

  失火烧人

  【晋书】

  《岑熊传》:熊学舍侧,有一人烧死。吏持熊诸生,谓为失火。熊曰:“已为卿卜得其人也,使从道南行,当有一人来问得火主朱者,便缚之。”吏如熊言,果是耕人,自言“草恶难耕,故烧之,忽风起,延烧远近,实不知草中有人。”

  元规尘污人

  【晋史挥尘】

  《王导传》:庚亮虽居外镇,而执朝廷之权。既据上流,拥疆兵趣向者金。导内不有平。常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污人。”

  一字拔人

  【晋史挥尘】

  成都王颖为丞相,氦蔡克为东曹掾。克素有格量,及居官,苟进之徒,望风畏惮。初克未仕,时河内山简,尝与王衍书曰:“蔡子尼今之正人。”衍以书示众曰:“山子以一字拔人,然未易可称。”后衍闻克在选官,曰:“山子正人之言,验于今矣。”

  生哭人

  【晋史挥尘】

  《王济传》:齐王攸当之藩,济使公主与甄德妻长广公主俱入。稽颡泣,请帝留攸。帝怒,谓侍中王戎曰:“兄弟至亲,今出齐王。自是朕家事,而甄德王济,连遣妇来生哭人。”以忏旨左迁。

  逼人

  【晋史挥尘】

  谢安,字安石。弱冠诣王氵蒙,清言良久。氵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氵蒙曰:“此客为来逼人。”王导亦深器之,由是少有重名。寓居会稽,与王羲之、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栖迟东土。常住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深壑,悠然叹曰:“此亦伯夷何远?”

  咄咄逼人

  【书断列传】

  王修,字敬仁,仲宣之子。官至菱郎。善隶行书,尝就右军求书,乃写东方朔画赞与之。王僧虔曰:“敬仁书始穷其妙。”王子敬每次看,咄咄逼人。

  精神陵逼人

  【北齐书】

  高德正,为右仆射。纪纲朝政,多所弘益。文宣末年纵酒德,正屡进忠言帝不悦曰:“高德正恒精刘陵逼人。”

  老妪识人

  【世说新语】

  刘道真,少时常渔草泽,善歌啸,闻者莫不留连。有一老妪,识其非常人。甚乐其歌啸,乃杀豚进之。道真食豚尽了,不谢,妪见不饱,又进一豚,食半余半,乃还之。后为吏部郎,妪儿为小令史。道真超用之,不知所由。问母,母告之。于是赍牛酒诣道真,道真曰:“去去,无可复用相报。”人曰:与同游,恍若明珠在侧,爽然照人。

  余霞照人

  【晋书】

  谢眺风华斧藻,当时独步。书甚有声,琴殊流美,亦犹薄暮川上,余霞照人。晚春林中,飞花满目。

  玉山照人

  【晋书】

  裴楷,字叔则,以清通用为吏部郎。时人称见裴叔则,如近玉山,映照人也。

  【唐独孤及昆陵集】

  陕州融史裴公行状,天姿英拔,德宇宏旷,武库森战,玉山照人。

  五色照人

  【宋王华阳集】

  《左街大相国寺释迦佛灵牙序》:仁宗觉性自然,大信三宝,始以梵仪宝华迎至禁中。且发祖宗御封,而灌以海上蔷薇之水,忽于甘露亢中。得舍利一,其五色照人。帝亲贮之琉璃瓶中。

  生物供人

  【江州志】

  晋张诠,字秀硕,南阳人。性情高逸,带经而锄。庚悦以其贫,授寻阳令禄之,欢曰:“古人正以容膝为安,苟屈吾志,亦何荣乎?”佛衣入庐山净社。客有食野鹿溪鱼而美者,夸于诠曰:“天生是物以供人,何其美也?”诠举列子曰:“蚊蚋口替庸,虎狼食肉,非天为蚊蚋生人,虎狼生肉也。”客大惭。

  以酒杜人

  【石林诗话】

  晋人多言饮酒有至于沉醉者,此未必意真在酒。盖方时艰难,人各惧祸,惟托于醉可以疏远世故。盖自陈平曹参以来,已用此策。汉书记陈平于刘吕未判之际,日饮醇酒戏妇人,是岂真好饮耶?曹参虽与此异,然方欲解秦之烦苛,付之清净。以酒杜人,是亦一术。不然,如荆通毕无事而献说者,且将日走其门矣。流传至嵇阮刘伶之徒,遂全欲用此,以为保身之计。

  倒戈授人

  【南史】

  《胡藩传》:藩过江陵省外兄罗生,因说殷仲堪曰:“桓玄意趋不常节下崇待太过,非将来计也。”仲堪不悦。藩退谓生曰:“全戈近人,必至大祸。不早去,后悔无及。”

  慈心授人

  【佛祖统纪】

  崇矩法师,复归故里。慈云手书诫词奖之曰:“汝将转说于亲里也。勉之哉?”被忍为衣,入慈为室。处空为座,身远众恼。口寡言论,意防轻慢。慈心授人,是曰三轫。是为四行。名安隐说。

  邓禹笑人

  【南史】

  《王融传》:融为中书郎,尝抚案叹曰:“为尔寂寂,邓禹笑人。”

  租秩贩人

  【白氏六贴】

  齐王攸国中文武,下至士卒,法令不食禀赐者,皆以秩赋与疾病死亡者。时有水旰,出租秩加十二赋,以贩国人。面丰年,乃收入本直。

  以礼处人

  【南史】

  陆彗晓厣辅五政,立身清肃,僚佐以下造诣,必起送之。或谓彗晓曰:“长哎贵重,不宜妄自谦屈。”答曰:“我性恶人无礼,不容不以礼处人。”未尝卿士大夫或问其故,慧晓曰:“贵人不可卿,而贱者乃可卿。人生何容立轻重于怀抱。终身常呼人位?”刘湛,宋文帝元嘉三年,为庐陵王从事。时王居忧,多旷士礼。甚禁膳鱼肉,尝在王座。厨人进车螯及酒,湛怒曰:“既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趋出。

  不堪莅人

  【南史】

  《宋王僧运传》:僧达家贫求郡,文帝欲以为秦郡吏部郎,庚仲文曰:“王弘子既不宜作郡,僧达亦不堪莅人。”弘,僧达父也。

  墓内寻人

  【南史】

  齐豫章文献王嶷,传武帝数幸嶷凝,宋长宁陵,随道出第前路。上曰:“我便入他家墓内寻人。”乃徙其表阙,麒麟于东冈。

  年少窥人

  【南史】

  《宋柳传》:王俭为尚书左仆射,尝造父柳世隆宅。世隆谓为诣已。徘徊久之,及至门,唯求悦及。遣谓世隆曰:“贤子俱有盛才,一日见顾,今故报礼。”相仍相造,似非本意,恐年少窥人。

  官当图人

  【南史】

  《宋何尚之传》:有人尝求为吏部郎,尚之叹曰:“此败风俗也。官当图人人安得图官?”颜延之大笑曰:“我闻古者官人以才,今官人以势,彼势之所求,子何疑焉?”

  伐罪吊人

  【南史】

  《檀道济传》:武帝北伐,道济为前锋,所至望风降附。径进洛阳,议者谓所获俘囚,应戮以为京观,道济曰:“伐罪吊人,正在今日。”皆释而遗之。

  此上不欺人

  【南史】

  《王微传》:微妙解天文,知当有大故,独与从弟僧绰仰视,谓曰:“此上不欺人。非智者,其孰能免之?”

  平生不欺人

  【吕原明杂记】

  司马温公卒,门人或欲遗表中。入规谏语程正叔曰:“此公平生来,未尝欺人。可死后欺君乎?”

  文武兼资人

  【南史】

  《宋柳世隆传》:高帝与武帝书曰:“汝既入朝,当须文武兼资人,委以后事,世隆其人也。”武帝乃举世隆。

  【文中子】

  《中说》:子曰:昔者舜禹继轫,而天下朴;夏杰承之,而天下诈;成汤放杰,而天下平;商纣承之,而天下破;文武受命,而天下和;幽厉肆虐,而天下散;文景俭静,而天下大宁;桓灵失德,而天下大坏。故曰:治乱相易,浇淳有由。兴衰资人,得失在教。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其曰:太古不可复,淳朴不可归。是未知先王之有化也。诗书礼乐复何为哉?

  赦囚度人

  【太宗建元宝录】

  六年夏壬申,文德皇后疾甚。皇子等赦囚度人祈,文后曰:“死生有命,非宜力所加。然赦者国之权事,非所切者也。佛者异方之教,而华修之不谄乎?不听,诚以玄鉴知命者也。”

  请除度人

  【宋续通鉴长编】

  仁宗天圣二年丙寅,权判都省马亮,言天下僧以数十万计,间或为盗,民颇若之。请除岁,合度人外,非时更不度人。

  化身度人

  【地藏菩萨经】

  我所分身,遍满百千万亿恒河沙世界,每一世界,化百千万亿身,每生身度百千万亿人。令归敬三宝。永离生死至涅乐。

  勇可贾人

  【北史】

  《东平公神举传》:神举弟庆,从武帝攻河阴。先登攀城叶与贼短兵接,中石乃坠,绝而秒苏。帝劳之曰:“卿勇可以贾人也。”

  屈己申人

  【北史】

  《成淹传》:淹与王肃行朝歌城,肃为淹论所屈。肃言于孝文,且言淹才宜叙进。帝曰:“若因此进淹,恐辱卿转甚。肃言臣屈己达人,正可显臣之美。淹既蒙进,臣得屈已申人。此所谓陛下惠而不费也。”帝遂赐淹龙厩,上马朝服转仆射。

  勇力兼人

  【北史】

  《杨纂传》:纂少慷慨有志略,肋力兼人。年二十,从齐神武,起兵于信都。

  饮啖兼人

  【旧唐书】

  《江王元祥传》:元祥体质洪大,腰带十园,饮啖亦兼数人。

  自行兼人

  【佛说统纪】

  《天台智者传》:有神僧为说法,师曰:“大圣所说,是何法门?”当云何学,弘答曰:“此名一实。谛学这以般若,宣之以大悲。从今已后,自行兼人。吾皆影响。”

  先发制人

  【资治能鉴】

  《隋纪》:刘文静谓裴寂曰:“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何不早劝唐公举兵,而推还不已。且公为宫监,而以宫人侍客,公死可尔。何误唐公也?”

  【三朝比盟会编】

  李良嗣云:“陛下念旧民遭涂炭之苦,复中国往昔之疆,代天谴责,以顺伐逆。王师一出,必壶浆来迎。愿陛下速行薄伐脱。或后时,恐为女真得志。盖先动则制人,后动则制于人。”上嘉纳之。

  不战屈人

  【新唐书】

  《王孝基传》:武德二年,刘武周冠太原,夏人吕崇茂以县应贼,诏孝基为行军总管攻之。时独孤怀恩挟异计,绐说孝基曰:“夏城坚,攻之引日。宋金刚在近内拒外疆,一败涂地。不如顿兵待秦王破贼,则夏自孤。此谓不战而屈人也。”孝基谓然,会尉迟敬德至,与崇茂夹攻,官师遂大败。

  当时屈人

  【唐书】

  《郑覃传》:文宗曰:“顺宗事不详实,韩愈岂当时屈人耶?”

  膝不屈人

  【唐】

  郭子仪,田承嗣傲很不轨。子仪尝遣使至魏,承嗣西望拜。指其滕谓使者曰:“兹滕不屈于人久矣,今为公拜。”

  十夫是屈人

  【金华子】

  苗绅坐事贬南中,由是湮厄,不复振扬。既于晚岁,方罢江州牧,入参宰辅。崔相国彦昭,其故人也,见而悯焉。呼绅行第而慰勉曰:“苗十夫是屈人。”再三言之,绅叹久淹屈,既闻时宰之抚谕,莫胜其喜,及还家,其子迎于门。绅笑语其子曰:“今日见崔相国悯我如此。”遂坐于厅,高诵其言曰:“苗十夫是屈人。”喜笑一声而卒。悲夫!

  甘言啖人

  【资治通鉴】

  唐玄宗开元二十四年,李林甫城府深密,人莫窥其际。好以甘言啖人,而阴中伤之。不露辞色,凡为上所厚者,始则亲结之。及位势稍逼,取以计去之。虽老奸巨猾,无能逃于其术者。

  嘘枣啖人

  【仙传】

  张拱能方术,置药肆于宜春门后坊。有道士造肆中,拱掷一钱与之麾使。道士笑曰:“吾无求于人,汝道质,故来度汝。”拱即悟。拱谢曰:“拱鄙人眼凡心惑,仙君幸临,愿终教之。”道士曰:“汝何求?”曰:“家贫,粥不给,傥使不食可饱。上愿也。”适有鬻蒸枣者来,道士了一钱卖之得七枚,熟视枣而虚之,谓拱曰:“啖此终身不食。”

  不杀人以媚人

  【宋名臣言行录】

  周敦顺庆历中,为南安司理,时郡狱适有囚,法不当死。运使王逵,欲深治之。先生独力争不职,置手板,归取告身委之而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逵感悟,囚得不死。

  便僻媚人

  【省心杂言】

  以是为非,以非为是者,疆辩足以惑众;以无为有,以有为无者,便僻足以媚人。心可欺,天可欺乎?

  眼色媚人

  【开元天宝遗事】

  念奴者有姿色,善歌唱,未尝一日离帝左右。每执版当席,顾盼左右。帝谓妃子曰:“此女妖丽,眼色媚人。”每转声歌喉,则声出于朝霞之上。虽钟鼓笙竿嘈杂而不能遏,宫妓中帝所钟爱者也。

  工于料人

  【唐】

  李光弼谓韦陟曰:“夫辩朝廷之礼,我不如公。论军旅胜负,公不如我。”光弼策敌制胜不世出,及困于口舌,不能以忠自明。谋就全安而身益危,所谓工于料人,则拙于谋已。

  推诚遇人

  【新唐书】

  《张伯仪传》:伯仪为江陵节度使,朴厚不知书,然推诚遇人,军中畏肃,民亦便之。

  帷床伏人

  【资治通鉴】

  肃宗乾元元年,上以乌承恩为范阳节度副使,赐阿史那承庆铁券。令共图思明,上从之。诸将以白思明,思明疑未察,会承恩入京师。上使内侍李思敬与之俱至范阳,宣慰承恩既宣旨。思明留承恩馆于府中,帷其床,伏二人于床下。承恩少子在范阳,思明使省其父夜中,承恩密谓其子曰:“吾受命除此逆胡,当以吾为节度使。”二人于床下大呼而出,思明乃执承恩。

  受赂荐人

  【资治通鉴】

  唐德宗贞元十五年,以常州刺史李钅蒙为浙西观察使、诸道监铁转运使。钅奇,国贞之子也。闲厩宫苑,使李齐运,受其赂数十万,荐之于上,故用之。钅奇刻剥以事进奉,上由是悦之。

  公座骂人

  【资治通鉴】

  唐德宗贞元九年,海州团练使张升,升云之弟,李纳之婿也,以父大祥归于定州。尝于公座骂王俊后,武俊奏之。夏四月丁丑,诏削其官,遣中使杖而囚之。定州富庶,武后欲之。因是遣兵袭取义丰,掠安喜。无极,万余口,徙之德。升云闭城自守,屡遣使谢之乃止。

  素口骂人

  【东谷所见】

  《茹素篇》:世人以茹素为斋戒,斋者,齐也,齐其心之所不齐;所谓戒者,戒其非心妄念也。况茹素之日,事至吾前。取趣利徇欲,损人害物。不知其召素何为也?古语云:宁可荤口念佛,不可素口骂人。

  治和以人

  【文子】

  治和者,不以和以人;治人者,不以人以君。

  丑状骇人

  【东汉书】

  周变敛顺折顿丑状骇人。

  佯睡斫人

  【三国志】

  魏武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斫人亦不觉。”左右宜深慎。后佯睡所幸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后安眠,莫敢近者。

  冠帻劫人

  【三国志】

  魏吉茂,冯翊人,同郡王琰数为郡守,不名清白。国家始制九品使,诸郡选置中正,冯翊以琰子嘉为中正,嘉叙茂曰:“德优能少。”茂曰:“痛乎,我效汝父子,冠帜劫人耶?”以俭率人

  【晋书】

  毛为东曹掾,与崔琰并典选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务以俭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节俭自励。

  正己率人

  【宋史】

  绍兴十二年,宗君师闵讼,临安教授鲍同上曰:“为教授者,先正已,然后可以率人。”

  睹物思人

  【比史】

  王猛将行,造慕容垂饮酒,谓垂曰:“余当远别,何以赠我,使我睹物思人乎?”

  轻宝重人

  【唐张说集】

  太尉裴公平郅支,遮甸,大获珍异。首长将吏,请遍观焉。有马脑大盘,希代宝也。随军王休烈,捧盘跌倒,应时而碎。叩首流血,惶怖请死。公笑曰:“事有不可意,何至重玉,而轻人命乎?”

  轻货重人

  【仁宗宝录】

  胡千正提举江南,得吏所匿铜数万斤。吏惧且死,则曰:“马伏波哀重囚而纵,亡之。吾岂重货,而轻数人之命,止籍于羡余?”

  声色移人

  【龙川志】

  真宗临御岁久,中外无虞。与群臣燕语,或劝以声妓自乐。王文正性俭约,初无姬侍,上使内东门司呼二人,责限于相公买妾,仍赐银三千两。二人归以告公。公不举,然难逆上旨,遂听之。初沈沦家破,其子孙鬻银器,皆钱塘钱氏昔以遗中丞相者。花蓝火桶之类,家人所有,直省官与沈氏议,止以银易之。具白于人,公蹙然曰:“吾家安用此?”其后姬妾既具,乃问二人:“沈氏什物尚在可求否?”二人曰:“向私以银易之。”公喜,用之如素有者。声色之移人者,有如此乎?

  好恶移人

  【魏泰东轩笔录】

  范文正公仲淹,自知开封落侍制,以吏部员外郎知饶州。出都时,唯王待制质饯,宿于城外,水道之官,历十余州无一人出迎迓者。时陈恭公执中,以龙图馆直学士知杨州,迎送问,劳甚至。难时宰好恶能移众人,而方正之士,亦不可变也。

  风俗移人

  【宋吴泳鹤林集】

  《答蔡遵父》云:向来三数朋友,鸣一时之盛。弦绝响息,未有继者。荃蕙化而为茅兮,兰芷变而不芳。风俗移人,不可不强自树立。

  风俗驱人

  【陆象山语录】

  与济道言风俗驱人之甚,如人心不明,如何作得主宰,正当障百川而东之?

  赐药济人

  【仙传】

  赵抱一,凤州人,年十二。因牧羊遇一老人,问之曰:“子饥否?”先生但点头。老人探囊中取一物与之。状如罗而味甘。又与挂杖一条,瓢一枚,中有药,乃豌豆也。谕之。令人服食,于是沉疴新疾,得服者无不愈先生自食罗,不复思烟火食,久之。所遇老人,即张果老也。

  仙术济人

  【仙传】

  时荷少为道士入四明山,遇视人教以胎息众妙之术,能却寐绝粒,役使鬼神,驱除邪挽救,点化金玉。周济穷苦,民受其赐。

  弘法须人

  【佛祖统纪】

  唐太宗尝问裴法师曰:“法门之益何所宜?”先生对曰:“弘法须人,度僧为最。”帝大悦。

  护国护人

  【佛祖统纪】

  《若纳法师传》云:宋孝宗驾幸上,展敬大士。问光明忏法之旨,师答曰:“梵释天帝四大天王,下临土宇护国护人。故佛为说金光明三昧之道,后世祖师立为忏法,以资诸天之威德。故帝王士庶,皆可修持。”上悦。

  二戒劝人

  【佛祖统纪】

  惠照邻法师尝劝人以二戒:三十已前,未可念阿弥陀;七十已后,不得持消灾况。谓少不知进,老不知止也。

  三事调人

  【法句譬喻经】

  佛告呵提昙,吾有三事,用调一切人得至无为:一者至诚制御口业;二以慈贞伏身刚强;三以智慧灭意凝。盖持是三事,度既一切。

  像运寄人

  【梁高僧传】

  《宋释僧周传》:云求昌王,访求沙门无敢应者,僧周弟子僧亮曰:“像运寄人,正在今日。”随使至长安。王及民人,候迎联中。佛法大兴,亮之力也。

  怒气口巽人

  【禅林僧宝传】

  洪宽范替法云秀禅师曰:“余拜胆其像,面目严冷,怒气人。平生以骂为佛事,又自谓丛林一会,非虚言哉?”

  庆己庆人

  【四教仪注】

  五品初心知此玄少心,体具事理。三千境观之法,庆已有智慧,庆人有慈悲。屈己推人

  【五灯会元】

  投子同禅师,因僧问:“七佛是文殊弟子,还有师也无?”同曰:“适来恁么道也,大似屈己推人。”

  三路接人

  【人天眼目】

  僧到夹山,山问近离甚处僧,云洞山夹山云:“洞山有何言句?”僧云:“和尚道我有三路接人。”夹山云:“有何三路?”僧云:“鸟道玄路,展手山云,实有此三路耶?”僧云:“是。”山云:“鬼持千里钞,林下道人悲。”后浮山圆鉴云:“不因黄叶落,争知是一秋。”

  三等接人

  【五灯会元】

  赵州从谂禅师,一日真定帅王公入院,师坐而问曰:“大王会么?”王曰:“不会。”师曰:“自小持斋身已老,见人无力下禅床。”王尤加礼重。翊日令客将传语,师下禅床受之。侍者曰:“和尚见大王来,不下禅床。今日军将来,为甚么却下禅床。”师曰:“非汝所和,第一等人来,禅床上接;中等人来,下禅床接;末等人来,三门外接。”

  无一法与人

  【五灯会元】

  德山因雪,问从上宗乘“学入还有分也无?”山打一捧曰:“道甚么?”曰:“不会。”至明日请益,山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

  夺境不夺人

  【禅林僧宝传】

  风穴沼禅师因南院问:“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对曰:“萏草乍分头脑袭,乱云初绽影犹存。”

  贩佛眩人

  【唐刘宾客集】

  《第一祖融大师新塔记》:尚书李公在镇三闰,百为大备。尚理信古,儒玄交修。始下令禁,桑门贩佛以眩人者,而于真实相深达焉。

  尊主庇人

  【新唐书】

  《李晟传》:帝嘉晟等有戡乱之功,下诏曰:“功与时并,才与世生。苟蕴其才遇其时,尊主庇人,向代无之。”

  弛禁便人

  【新唐书】

  《崔沔传》:沔为魏州刺史,雨潦败稼,沔弛禁便人。

  以权属人

  【新唐书】

  《陈夷行列传》:夷行开成二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时怪问天宝政事不善,问姚元崇,宋,于时在否?李珏曰:“姚亡而宋罢。”珏因推言,玄宗自谓未尝杀一不辜,而任李林甫,种夷数十族,不亦惑乎?夷行曰:“陛下今亦宜戒以权属人嗣。”复曰:“夷行失言。太宗易慕乱为仁义,用房玄龄十有六年,任魏征十有五年,未尝失道。人主用忠良久益治,用邪佞一日多矣。”

  宏辞选人

  【旧唐书】

  《懿宗纪》:咸通六年二月,制以吏部尚书崔慎由等,考宏辞选人。

  拔萃选人

  【旧唐书】

  《懿宗纪》:咸通六年二月,制以金部员外郎张义思,大理少卿董赓,试拔萃选人。

  白衣选人

  【续通鉴长编】

  太平兴国六年,太宗令内侍省细仗,内先衣黄者并衣碧吏部黄衣选人,改为白衣选人。

  令式人

  【唐书】

  《河间王传》:令式局人不可以成官政。

  冷语冰人

  【书林故事】

  柔论相嘲曰:“冷语冰人。”外史孟属,时番在庭,以财结权要。或戒之,乃曰:“非是求拔,不欲其以冷语冰人耳!”

  黄气触人

  【太平广记】

  广川王发哀王冢,以铁灌其上。穿三日乃开,黄气如霞,触人鼻目,皆辛苦不可入。以兵守之,七日乃歇。

  中不累人

  【太平广记】

  河上公曰:余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至地!

  不以口腹累人

  【太和县志福唐蒲】

  尧仁乾道六年知县事,自奉尤薄朝夕饭一盂,蔬一盘,曰:“吾不以口腹累人。”居官三年,如一日也。

  损约则违人

  【唐李元宾集】

  《项籍碑》:飘锐气,耸利锋。抵秦联,怒汉公。因语曰:“损约则违人,固信则自违。恶取乎?”

  穴地生瘗人

  【南郡新书】

  有进士丘峰者,当为田季安从事,后与同府侯臧,相持争权。季安怒,斥纟丰攵摄下邑尉使人先路穴地以待,至则排入而瘗之。其暴如此,李钅奇杀崔善贞,亦同斯酷。

  书生误人

  【资治通鉴】

  《后汉隐帝纪》:乾三年,左中因帝厌为大臣所制,乘间谮宰相杨史弘肇于帝云:“等惠恣,终当为乱。”帝信之,遂与太后弟李业等谋诛等。议既定,入白太后,太后曰:“兹事何可轻发,更宜与宰相议之。”业时在傍曰:“先帝尝言朝廷大事,不可谋及书生,懦怯误人。”

  大信示人

  【五代史】

  《南平世家》:唐庄宗入洛,下诏慰谕季兴、司空薰等,皆劝季兴入朝京师,梁震以为不可,曰:“梁唐世为仇敌,夹河血战,垂二十年。今主上新灭梁,而大王梁室故臣,握疆兵居重镇。以身入朝,行为虏尔。”季兴不听,留其二子,以骑士三百为卫,朝于洛阳。庄宗果欲留之,郭崇韬谏曰:“唐新灭梁得天下,方以大信示人。今四方诸侯相继入贡,不过遣子弟将吏,则季兴以身述职为诸侯,率宜加恩礼以讽来者,而反系之。示天下以不广,且绝四方内向之意不可。”庄宗乃止,厚礼而遣之。

  罪己救人

  【李昌龄乐善录】

  周世宗性惨急,果于杀戮。有忤旨者,魏仁溥皆归罪于已以营救之,赖以全活者甚众。

  出救人

  【宋晁无咎济北集】

  有黄某者岁凶,籴滕踊而家积数屋。或劝其以时出,可得十倍利。取不肯。而以丰年平价出之杂者毕之黄氏。盗猝入其里,指其居曰:是出救人黄某者耶?或者曰:然独不儿子其一毫,而慰遣其家。

  神力救人

  【江湖纪闻】

  德乙亥年,临江黄及谷,与同郡毛季五寓潭州,适北兵入城,黄与毛于兵火间逃走。毛先投水,黄逃得。至逾数日事定,城中火后,所存一二而已。黄夜梦人言之曰:“何不过我家,我家独不曾遭火。毛季五亦在我这。”明日因往城隍庙,见毛季五在庙,未尝死也。盖于城隍庙独不曾遭火,乃悟梦中告之者,神也。初黄在潭州被兵,时逃于赵府圃中阁下。遇兵持其髻,拔刃将杀之。忽上有掷花瓶下曰:“打。”兵惊,舍去。黄登阁欲求其人,阁上寂然,但有尽神一轴在劈,亦不知是何神。

  飞锡救人

  【赤城志】

  天台县乾溪,旧传僧云猷访赤城。有一媪与之语,神怒,投媪于渊。猷飞锡救之,其溪立涸。故以为名。

  驱孽救人

  【仙传】

  曹德休逢人有一女子二十余,将聘于人。忽有邪物为魅,召医治之益甚。其父诣德休具陈病状,德休曰:“汝居近山溪有潭穴否?”父言之。德休又曰:“女子春时,闲步溪侧,为蛟所窥,已拘精魄矣。汝可将符往投潭中,少倾有验。”投符之后,忽见水翻涌,霹雳一声,须臾一物浮出长二丈余,形如鸟蛇,头若大勺,劈袭血流毙矣。其父还家,见女精神明爽,全失病矣。

  斩蛇救人

  【仙传】

  葛仙翁尝遇华阴,见一士人滋于蛇精之家。仙翁化作田夫,驱黄犊而耕。因说士人曰:“汝陷身于非地,此妇乃蛇精也。”前后啖食生人,乃引士人窥井中,皆是白骨盈积。遂教士人仍密窥之,士人如其言。窥之,果蛇精也。张牙弩目在帐中,抱一小蛇儿,仙翁诛之。有无数小蛇儿来救,仙翁并诛之。以一符与士人服,即吐出蚯蚓虾虫莫之类,遂得全生。

  符药救人

  【仙传】

  曹德休自言,从东海青屿山来游江西,人见之三十余年。常行人间,有疾者,以符药救之,无不愈者。

  目连救人

  【法句譬喻经】

  琉璃王伐舍夷国,摩诃目犍连往到佛所。白言:“我欲以四方便,救舍夷国人,一者举舍夷国著虚空中,二者举舍夷国人著海中,三者举舍夷国人著两铁围山间,四者举舍夷国人著他方大国中央。令琉璃王不知其处。”佛告目连,虽知卿有是智德,能安处舍夷国人,万物众生,有七不可避:一者生,二者老,三者病,四者死,五者罪,六者福,七者因缘。此七事,意虽欲避不能得,自在如卿威神,可得作此。宿对罪负,不可得离。于是目连自以私意,取舍夷国人知识,檀樾四五千人,盛着钵中,举著虚空星宿之际。琉璃王伐舍夷国杀三亿人,已引军还国。目连以道力下钵,人皆死尽。道德神力,不能免彼宿对之罪。

  拜天不拜人

  【资治通鉴】

  《后梁均王纪》:贞明二年,契丹主妻述律后,有母,有姑,皆踞榻受其拜。曰:“吾惟拜天,不拜人也。”

  未尝拜人

  【宋史】

  《韩熙载传》:熙载才气后逸,机用周敏,性高简无所卑屈,未尝拜人。虽被谴逐,终不改节。

  以术钩人

  【宋欧阳公集】

  《尚书度支郎中王公神道碑》:宗旦得盗铸钱者百余,人以诧公。公曰:“事发无迹,何从得之?”曰:“吾以术钩出之。”公愀然曰:“仁者之政,以术钩人冥之死。而又喜乎?”宗旦惭服,悉缓出其狱。始大称公曰:“君子也。”

  临坑推人

  【江少虞类苑】

  至和中,陈恭公秉政。会嬖妾张氏笞女奴,迎儿杀之。时蔡襄权知开封府事,下开封穷治。而仁宗地恭公宠眷未衰,止差正郎齐廓,看详公案。时王素为待制,以诗戏廓曰:“李膺破柱擒张朔,董令回车击主奴。前世清共死如在,未知君可及肩无?”廓知事不可,直以简报曰:“不用临坑推人。”

  不妄称人

  【赵善谷阝扫编】

  苏京,字世美,承相子容之子也。尝为许州观察判官。时韩黄门持国知州事,甚器爱之,荐之于朝。其辞曰:“窃见某人,读书知义理,临事有风力,前辈之不妄称人如此。”

  屈身安人

  【倦游杂录】

  王荆公于上前,论冯道能屈身以安人,如诸佛菩萨之行,唐介曰:“道为宰相,使天下易四姓,身事十主,得为纯臣乎?”安石曰:“伊尹五就汤五就杰,正在安人而已。岂非纯臣乎?”质肃曰:“有伊尹之志则可。”荆公变色。

  修己安人

  【论语】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安人。”

  【张子正蒙】

  《正当篇》:未能如玉,不足以成德;未能成德,不足以孚天下。修己以安人,修己而不安人,不行乎妻子,况可怀于天下?

  千里劳人

  【宋苏东坡集】

  《与吴季才书》:何至使人足虫尔远来,又致酒面海物荔子等,仆岂以口腹之故,千里劳人哉?

  薄己厚人

  【记纂渊海】

  薄已厚人,经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记坊记子劳苦之事,则争先;饶乐之事,则能让;荀修身史小自润之时。师古曰:言所润益于己者,当减小之。西汉《谷永传》薛包笃行,父母服除,弟子求分财异居,包不能止,乃中分其财,奴婢引其老者,曰:“与我共事久,若不能使也。”田庐取其荒废者,曰:“吾少时所理,意所恋也。”器物取配败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也。”汉书范震为司徒,田不过一顷,复推与兄子。后汉郭林宗减三牲之具,以供宾旅。通鉴汉桓纪流民万余户入县界,韩韶开仓赈之。主者争谓不可。韶曰:“长活沟壑之人,而以此伏罪。含笑入地矣。”通鉴温大雅,将改葬其祖父,筮者曰:“葬于此地,害兄而福弟。”大雅曰:“若得家弟求康,我将含笑入地。”葬旋。岁余而卒。唐书,弟彦博也传记闵子骞为后母所苦,冬月以芦花衣之以代絮。父知之,欲出后母。子骞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父遂止。孝子传集刘禹锡刺播州,子厚泣曰:“播非人所居,梦得亲在堂。且万无母子俱往理,将拜疏愿以柳易播。”韩作柳铭削衣贬食,不立资遗,以班亲旧,为友为义。儋石之储,常空于私室。方丈之食,每盛于宾筵。并韩丈

  【宋范忠宣公集】

  《阎公墓志》:君内外尽诚,不为矜饰。其于为善,甚于嗜欲。而喜自悔敛,不欲人知。事难则以身先物,于势利,则薄己而厚人。乐易善容,犯而不校。

  枉笔诬人

  【苏易简笔谱】

  元城谭录云:“今欲正一大事,而枉笔诬人,是自招曲也。”

  邪法吓人

  【朱子语类】

  《德粹语》:婺原有一人,其子见鬼,先生曰:“只是精神不全便如此。向见邪法者,吓人小儿,稍灵利者,合吓不倒。”

  作此面向人

  【吕东莱说话志录】

  褚大传南下,孙长乐于船中视之。言次及刘真长死,孙流涕因讽讠求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褚大怒曰:“真长平生,何尝相比数。而卿今日作此面向人?”

  佑字无立人

  【容斋三笔】

  宋孝宗登极,以潜邸为佑圣观,令玉册官篆牌。奏云:缘法佑字无立人,只单作右字。道士力争,以为观名人恐不可。安迹有旨,特增之。

  名利重轻人

  【墨客挥犀】

  《东野语》:至“出门如有碍,谁云天地宽”之句,晚登第,乃作诗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夫名利之重轻人,凡子不能推免,东野太甚。

  以药喻人

  【龚鼎臣东原录】

  李言说里巷细民,有以是非相较,患人之不及知己善者。傍有侪类曰:“尔之云云,何必如此?尔不闻在肆药物乎?某药性良,某药性毒,某药性寒,某药性热。然药不能自言,而人既谙尝之。乃谓某良、毒、寒、热也。尔但为善,则人亦称你如称药矣。”其人默而服教,予以其言,鄙而有理,故录之。

  以物喻人

  【经钅且尝杂志】

  人之所以为累者,因饥寒而累于衣食,因牝牡而累于妻孥子孙,因风雨而累于室庐。若夫飞走之类,有毛羽以御寒,无所籍衣,虽有牝牡则各营其生。子能自奋,则不复乳之矣。非有妻孥子孙之累窟处巢居,又无藉于室庐。然而不免于累者,食而已。鹤、仙禽、风格高清,而乃为人供耳目之观。正坐啄腥耳。至于龟以息吐纳,蝉呼吸风露,非有籍于食者,然犹不免何哉?龟以灵,蝉以声,如使鹤不啄腥,龟不堪卜,蝉喑鸣,然后庶几免乎?

  善诱人

  【论语】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

  【百川学海】

  《晁氏客语》:吴起说魏武侯罢兵服,庄周说剑而衣短后之衣,孟子说齐王而言公刘好货大王好色,皆因其所好而化之,巽而入之。善诱人也。

  察监系人

  【制锦管见】

  二竞干证俱至,须即剖决。干证未备,未免留人。承监人乞觅不如意,取将对词人钻之空室,故为饥饿,不容人保。又或受竞主之求,以无保走窜妄申。县令不明,取将其人寄狱者多矣。凡承监,须令即召保,不测检察。如不容保,故为钻击,必惩治之。仍许亲属,无时陈告。或果贫而无保,须度事之轻重或押下都,追未至人。

  勿轻禁人

  【制锦管见】

  不应禁人忽禁。若未欲讯决,而权寄于狱。或系干证人,日当引对者,晚须出之。盖法不应禁,或有不测,罪无所逃。若妇人当刑禁者,必先验其有无孕,恐或堕胎,无以自明。

  君子无弃人

  【采真集】

  后山居士云:君子无弃人,巧智之士,以为手足可也。耳目且不可,况腹心乎?盖势在,则欺之以为功;势同,则夺之以自利;势去,则背之以违害。使之且难,况同之乎?士终始不相负,非由义,则畏义耳。势在而不负,岂真不负耶?未病废疾,不害为生,膏盲之溃,吊之可也。

  论诗非论人

  【浩然斋雅谈】

  刘平国戏题云:选诗非选官,论时非论人。故若女子,天竺牧童,皆得预唐名公之列。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

卷之三千

  九真人

  为己为人

  【论语】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四书大义】

  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为人,欲见和于人也。为己,无所为而为之也;为人,有所为而为之也。欲得于己者,收敛笃实;求知于人者,轻浮浅露。

  【程氏遗书】

  有人治园圃役,知力甚劳。先生曰:“蛊之象,郡了以振民育德,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余无他。为二者,为己为人之道也。”为己为人,吴本作“治己治人”。

  【韩涧泉日记】

  有用有舍,知用而不知舍,失身而不能无闷。知舍而不知用,失时而不能无害。为己之学多,而后能为人。为人之学多,必未能为己。为己非著书求工于文字语言,为人非致治求密于制度条章。急于事功者,忘身;急于情性者,忘人。为己者,出犹可为治;为人者,终身不知所以为德矣。葆气者寿,养神者无往而不自明。神气相宣,而万化举。

  【敬斋先生泛说】

  世人未尝不自为也。然为己者常少,而为人者恒众多。为己少而为人多,兹非见之外者重,而得之内者轻乎?在人者当轻而反重,在己者当重而反为轻。如是焉者,居一国而恒一国徇,居一天下而恒一天下徇。吾身眇然以一国一天下徇,其自为也,亦劳矣。

  【朱晦庵训蒙绝句】

  《为己为人》:药病须还考自知,和根斩断为人机。心随身止门常闭,课罢苔封候夕晖。辛勤尽作求闻计,沽得过情声誉来。自外而观为可喜,此心已失实堪哀。

  劳己为人

  【资治通鉴】

  《梁本纪》:武帝曰:朕三更出治事,事少午前竟,事多日昃方食。昔腰腹过于十围,今之瘦削裁二尽余。为谁之咎?救物故也。

  吃紧为人

  【紫阳宗旨】

  论孟之言,平易明白,固无此等玄妙之谈。虽以子思周子吃紧为人,特著《中庸》《太极》之书,以明道体之极致。而其所说用功夫处,只说择善固执学问思辩,而笃行之。

  妇人食人

  【刘恕通鉴外纪】

  桀在位以来,宫中女子化为龙,俄而复为妇人,甚丽而食人。桀命为蛟妾,告吉凶。

  率兽食人

  【孟子】

  《滕文公章》:圣贤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此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

  食豕如食人

  【庄子】

  三年不出,为其妻炊。食豕如食人。疏,不出三年,屏于俗务。为妻爨火,忘其荣辱。食豕如人,净秽均等。鱼羊食人

  【晋书载记】

  苻坚之时,有人于明光殿大呼谓坚曰:“甲申乙酉,鱼羊食之。悲哉无复遗。”坚命执之,俄而不见。

  白虎神食人

  【龙虎山志】

  祖天师居西城山,有老人来,泣曰:“吾西城山房陵,有白虎神食人。每岁乡民盗杀以祭,愿师驱除,为绝其害。”

  士卒食人

  【通鉴纪事本末】

  僖宗光启三年夏六月戊午,秦彦遣毕师铎、秦稠,将兵八千出城西击杨行密。稠败死,士卒死者十七八。城中乏食,樵采路绝,宣州军始食人。

  【资治通鉴】

  《后梁太祖纪》:开平三年,刘守光围沧洲,久不下。执刘文至城下示之,犹固守。城中食尽,民食堇泥,军士食人,驴马相啖骏尾。吕兖选男女羸弱者,饲以面而烹之,以给军食,谓之宰杀务。

  残忍食人

  【王辟之渑水燕谭录】

  国初有王彦升者,本市井贩缯人。及壮从军,累立战功。至防御,性极残忍。俘获戎人,则置酒宴饮。引胡人以手揖其耳,对客咀嚼,徐引卮酒。戎人血流被面,彦升笑语自若。前后啖数十百人,亦可怪也。

  清河生吃人

  【马明叟实宾录】

  隋库狄士文,为具州刺史。发谪奸谄,长史尺布斗米之脏,无所宽贷。得千人,悉配防岭南。司马韦清河赵达二人,并苛刻。惟长史有惠政。时人语曰:刺史罗刹政,司马蛇蝮嗔。长史含笑判,清河生吃人。

  乏食啖人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二年,朱粲有众二十万,剽掠汉淮之间,迁徙无常。每破州县,食其积粟未尽,复他适。将去,悉焚其余资。又不务稼穑,民馁死者如积。粲无可复掠,军中乏食,乃教士卒烹妇人婴儿吃之,曰:“肉之美者,无过于人。但使他国有人,何忧于馁?”隋著作佐郎陆从,典通事舍人,颜愍楚谪在南阳。粲初引为宾客,其后无食,阖家皆为所吃。

  【新唐书】

  《李子通传》:朱粲被杨士林、田瓒战败,挈残士奔菊潭,遣使乞降。高祖以前御史大夫段确假散骑常待劳之。确醉戏粲曰:“君脍人多矣,若为味?”粲曰:“啖嗜酒人,正如糟豚。”确悸,骂曰:“狂贼归朝乃一奴耳,复得噬人乎?”粲惧,收确于坐。并从者数十,悉饔之以飨左右。遂屠菊潭,奔王世充,署龙骧大将军,东都平,斩洛水上。

  过听杀人

  【史记】

  《循吏传》:李离者,晋文公之甥也。过听杀人,遂不受令,伏剑而死。

  曾参杀人

  【史记】

  《甘茂传》:秦武王使甘茂伐宜阳,茂对曰:“宜阳大县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攻之难。昔曾参之处费,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母织自若。顷之,一人又告之,其母尚织自若。顷之,一人又告之,其母投杼下机,逾墙而走。

  触情杀人

  【傅子】

  《问刑篇》:秦始皇之无道,岂不堪哉?视杀人如杀狗彘,狗彘仁而用之犹有节,始皇之杀人,触情而已。其不以道如是,而李斯又深峻法,随其指而妄杀人。秦不二世而灭,李斯无遗类。以不道愚人,人亦以不道报之。人仇之,天绝之,行无道,未之有不亡者也。

  挟怨杀人

  【汉书】

  李文为御史中丞,尝与张汤有隙。汤有所爱吏鲁谒居,知文与汤弗平,使人上书告文阴事。事下,汤治论杀之。

  纵恣杀人

  【晋书】

  《羊聃传》:初辟元帝承相府,累迁庐陵太守,刚克粗暴,恃国戚,纵恣尤甚。睚眦之嫌,辄加刑杀。郡人简良等为贼杀二百余人,诛及婴孩。所钅巢复百余。庾亮执之,归于京都,有司奏聃罪当死。以景献皇后是其祖姑,应八议,于是除名。

  白昼杀人

  【资治通鉴】

  唐代宗大历九年九月壬寅,回纥檀出鸿胪寺,白书杀人。有司擒之,上释不问。

  慎少杀人

  【太平广记】

  李西平晟之为将军也,尝谒桑道茂,道茂云:“将军异日为京兆尹,慎少杀人。”西平曰:“武夫岂有京兆之望?”后兴元收复,西平兼京尹。时桑公在俘囚之中,云:“西平公忘少杀人之言耶?”遂释之。

  曲法杀人

  【太平广记】

  镇州市人刘方遇,家财数十万。方遇妻田氏,早卒。田之妹为尼,常出入方遇家。方遇使尼长发为继室。有田令遵者,方遇之妻弟也。善货殖,方遇以所积财,令遵兴殖也。方遇有子年幼,二女皆嫁。方遇疾卒,子幼不能督家业。方遇妻及二女,以家财素为令遵兴殖,乃聚族合谋,请以令遵姓刘为方遇继嗣,即令鬻券人安美为亲族请嗣。券书即定,乃遣令遵服斩纟衰居丧。而二女初立令遵时,先邀每月供财二万,及后求取无厌。而石李二夫,教二女诣本府论诉。云令遵冒姓夺父家财,令遵下狱。石李二夫族,与本府要吏亲党,上至府帅判官行军司马随使都押衙,各受方遇二女赂钱数千缗。而以令遵与姊及书券安美同情共盗,俱弃市。人知其冤,府帅李从敏令妻来朝,惧事发,令内地弥逢。侍御史赵都嫉恶论奏,明宗惊怒。下镇州委副使符蒙按问,果得是实。自亲吏高知柔及判官行军司马并通货僧人妇人皆弃市。唯从敏初削官停任,中宫祈衰,竟罚一季俸。议者以受赂曲法杀人,而八议之所不及,失刑也。安重诲诛后,王贵妃用事故也。出《北梦琐言》

  酗酒杀人

  【资治通鉴】

  《后梁太祖纪》:乾化元年,湖州刺史钱镖,酗酒杀人。恐吴越王罪之。冬十月辛亥朔,杀都监潘长、推官吕安德,奔于吴。

  喜怒杀人

  【欧阳修五代史】

  《后唐李严传》:初,严与孟知祥同事。庄宗时,知祥为中门使。严尝有过,庄宗怒甚,命斩之。知祥戒行刑者少缓,入白庄宗曰:“严小过,不宜以喜怒杀人,恐失士大夫心。”庄宗怒稍解。命知祥监笞严二十而释之。

  誓不杀人

  【魏泰东轩笔录】

  太祖圣性至仁,虽用兵亦戒杀戮。亲征太原,道经潞州麻衣和尚院,躬祷于佛前曰:“此行止以吊民为意,誓不杀一人。”开宝中,遣将平金陵,亲召曹彬潘美戒之曰:“城陷之日,慎无杀戮。设若困关,则李煜一门不可加害。”故彬于江南得王师吊伐之体,由圣训丁宁也。真宗常语宰臣以河东之役,兵力十倍,当一举克捷。良由上党发愿之时,左右有闻之者。贼闻此语,知神兵自戢,故坚守不下。至烦再举也。

  无辜杀人

  【宋史】

  《李涛传》:宋初拜兵部尚书,建隆三年,涛被病。有军校尹勋浚五丈河,陈留丁壮夜溃。勋擅斩队长陈等十人,丁夫七十人皆杖一百,刖其左耳。涛闻之,力疾草奏,请斩勋以谢百姓。家人谓涛曰:“公久病,宜自爱养,朝廷事且置之。”涛愤然曰:“人孰无死,但我为兵部尚书,坐视军校无辜杀人,焉得不奏?”太祖览奏嘉之。

  报仇杀人

  【百川学海】

  《燕翼贻谋录》云:太宗雍熙三年,七月癸未,京兆府霍阝县民甄婆儿,报母仇杀人,诏决杖遣之。

  不妄杀人

  【铁围山丛谈】

  太宗始嗣位,思有以帖服中外。一日辇下诸肆有为丐者不得乞,因倚门大骂为无赖者。主人逊谢,久不得解,即有数十百众方拥门聚观。中忽一人跃出,以刀斩丐者死,且遗其刀而去。会日已暮,追捕莫获。翌日闻奏,太宗大怒。谓是犹习五季乱,乃敢中都白昼杀人。即严索捕,期必得。有司惧罪,久之,迹其事,是乃主人不胜其愤而杀之耳。狱将具,太宗喜曰:“卿能用心若是。虽然,第为朕更一覆,毋枉焉。且携其刀来。”不数日,尹再登对,以狱辞并刀上。太宗问:“审乎?”曰:“审矣。”于是太宗顾旁小内侍:“取吾鞘来”。小内侍唯命,则奉刀内鞘中。因拂袖而起,入曰:“如此宁不妄杀人。”

  绐奴杀人

  【续资治通鉴长编】

  景四年九月丁卯,密州大姓王氵解私酿酒,邻人往捕之。氵解绐奴曰:“此盗也。”使尽杀其父子四人。州论奴以法,而氵解独不死。大理寺详断官郑人蒋偕,当氵解及奴皆大辟。宰相陈尧佐右氵解,知审刑院宋郊力争,卒抵氵解死,尧佐不悦。

  必能杀人

  【宋史】

  《章傅》:与苏轼游南山,抵仙游潭。潭下临绝壁万仞,横木其上。揖轼书壁,轼惧不敢书。平步过之,垂索挽树摄衣而下,以漆墨濡笔,大书石壁曰:苏轼章来。既还,神彩不动。轼拊其背曰:“君他日必能杀人。”曰:“何也?”轼曰:“能自判命者,能杀人也。”大笑。

  悟奏杀人

  【法苑珠林】

  唐戴天胄见梦于沈裕曰:“吾生时误奏杀人,死后他人煞羊祭我。由此二事,辩答辛苦,不可具言。”

  咒诅杀人

  【宋史】

  《梁适传》:召为审刑详议官。梓州妖人白彦欢,依鬼神,以咒诅杀人。狱具,以无伤谳。适马交曰:“杀人以刃或可拒,而诅可拒乎?是甚于刃也。”卒论死。

  鱼卵杀人

  【江少虞类苑】

  河豚鱼有大毒,肝与卵,人食之必死。每至暮春柳花坠,此鱼大肥。江淮人以为时珍,更相赠遗。脔其肉,杂莒蒿荻芽瀹而为羹,或不甚熟,亦能害人。岁有被毒而死者。南人嗜之不已。岭南有五脔鱼,百五斜纹色如虹,或云与蛇为牝。春时食其卵,亦能杀人。啖其肉,必致呕泄。

  芙蓉花根杀人

  【云麓漫抄】

  老圃云:芙蓉花根,三年不除,杀人。太白云:“昔为芙蓉花,今为断肠草”已言之矣。

  黥人

  【张师正倦游杂录】

  晋法奴,始亡,黥两眼,再亡,黥两颊,三亡,黥眼下梁。法未断,先刻颊上作劫字。

  解人

  【有官龟鉴】

  昭宗讨李克用,以孙揆为昭义军节度使。会战,克用伏兵执揆,厚礼而将用之。揆大骂不诎,克用怒,使以锯解之,其齿不行。揆谓曰:“死狗奴,解人当束以板。汝辈安知?”行刑者如其言。詈声不绝至死。

  阒其无人

  【易】

  《丰卦上六》:阒其无人,三岁不觌凶。注曰:无人不觌,亦言障蔽之深,其凶甚矣。

  无谓秦无人

  【左传】

  文公十三年,晋人患秦之用士会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乃使魏寿馀伪以魏叛者以诱士会,执其孥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会之足于朝,秦人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寿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子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会,士会辞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孥者,有如何?”乃行。绕朝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人。注:士会既归,无谓秦国无人知寿余之谋。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孥,其处者为刘氏。

  【郑氏谭绮】

  秦无人,谓不相有也。

  国无人

  【管子】

  《明法解》:明主在上位,则境内之众,尽力以奉其主。百官分职,致治以安国家。乱主则不然。虽有勇力之士,大臣私之,非以治其国也。故属数虽众,不得进也。百官虽具,不得制也。如此者有人主之名,而无其实。故明法曰:属数虽众,非以专君也。百官虽具,非以任国也。此之谓国无人。

  齐非无人

  【分门故事】

  晏子使楚,晏子短,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至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当从此门入。”傧者使从大门入。见楚王,王曰:“齐无人耶?”晏子对曰:“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帷,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王曰:“然则何为使子?”晏子对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贤主,不肖者使不肖主,晏最不肖,故使楚耳。”

  一坐无人

  【世说新语】

  王司州在谢公坐,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去旗。离骚少司命语语人云:当尔时,觉一坐无人。

  旁若无人

  【郑氏谭绮】

  旁若无人,谓傲也。

  【前秦载记】

  王猛诣桓温而谈当世事,扪虱而言,旁若无人。

  【新唐书】

  《文艺传》:李白自长安还山,遂浮游四方,尝乘舟与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著宫锦袍坐舟中,顾瞻笑傲,旁若无人。

  【资治通鉴】

  《后晋纪》:张彦泽所居山积,自谓有功于契凡,昼夜以酒乐自娱。素与阁门使高勋不协,乘醉至其家,杀其叔父及弟,尸诸门首,士民不寒而。中书舍人李涛谓人曰:“吾与其逃于沟渎而不免,不若往见之。”乃投刺谒彦泽曰:“上书请杀太尉人李涛,谨来请死。”彦泽欣然接之,谓涛曰:“舍人今日惧乎?”涛曰:“涛今日之惧,亦犹足下昔年之惧也。使高祖用涛言,事安至此。”彦泽大笑,命酒饮之,涛引满而去,旁若无人。

  【马令南唐书】

  《隐者传》:开宝中,尝见一叟角发披褐,与老媪货药于市。获钱则市对饮,旁若无人。

  左右无人

  【辛文房唐才子传】

  帝励精政事,处可机密,率与上意合。欲相者三四,让不敢当,喜侵侮有位,朱全忠亦恶之,乃构祸贬濮州司马。帝流涕曰:“我左右无人矣。”

  面折如无人

  【资治通鉴】

  《后梁太祖纪》:开平二年,弘农威王薨。遂奉威王弟隆演,称淮南留后东南诸道行营都统。既罢,副都统朱瑾诣可求所居。曰:“瑾年十六,即横戈跃马,冲犯大敌,未尝畏慑。今日对张颢不觉流汗,公面折之如无人。乃知瑾匹夫之勇,不及公远矣。”因以兄事之。

  问喘无人

  【太和志】

  李家明,世为太和人。有才学,解滑稽,善讽谏。南唐嗣主见牛晚卧树阴,嗣主曰:“牛且热矣。”家明上绝句曰:“曾遭宁戚鞭敲角,又被田单火燎身。闲背斜阳嚼枯草,近来问喘更无人。”时宰相皆惭。

  中国无人

  【吕中宋朝大事记】

  靖康元年,遣使分督援兵。癸酉,斡离不犯京师,治京城守兵。四月粗毕,抵城下。初金人取小舟济河,凡五日骑兵方绝。金人曰:“南朝若以二千人守河,我岂初渡哉?”粘罕陷隆德府,留兵攻太原,分兵而南,既逾南北关,仰而叹曰:关险如此,而使我过之。南朝可谓无人矣。人言都茫无险可守,不知随地皆有险也。”宣和之臣,徒知取燕,而不知取三关之险;靖康之臣,徒知守京城,而不知守关河之险。此虏所起无人之叹也。

  海东有人

  【魏书】

  《东沃沮传》:母丘俭讨句丽,尽其东界。问其耆老:“海东复有人否?”耆老言:“国人尝乘船捕鱼,遭风见吹,数十日得一破船,随波出海。岸边有一人,项中复有面,生得之。与语不相通,不食而死。”

  集贤有人

  【新唐书】

  《蒋义传》:义转司勋员外郎,兼史任。会诏问神策军建置本末,中书讨求不获。时集贤学士甚众,悉亡以对。乃访义,义条据甚详。宰相高郢、郑瑜叹曰:“集贤有人哉?”明日诏兼判集贤院事。父子为学士,儒者荣之。

  朝廷有人

  【宋名臣言行录】

  赵德明言民饥,求粮百万斛。大臣皆曰:德明新纳誓而敢违,请以诏责之。真宗问王旦,旦请敕有司,具粟百万于京师。诏德明来取,上大喜。德明得诏,惭且拜曰:“朝廷有人。”

  南朝有人

  【宋史】

  《张传》:除密阁修撰荆湖北路转运副使,时并淮奸民,出塞为盗者,捕得数人。有北方亡奴,亦在盗中。曰:“朝廷未能正名讨敌,无使疆场之事,其曲在我。”命斩之,以徇于境,而缚其亡奴归之。北人叹曰:“南朝有人矣。”

  圣门有人

  【宋史】

  《张传》:长师胡宏,宏一见,即以孔门论仁亲切之旨告之。退而思,若有得焉。宏称之曰:“圣门有人矣。”

  中国有人

  【宋范石湖大全集】

  《赐赵雄辞免参知政事不允第二诏》:卿既为朕基命枢,密勿庙算。裔夷心醉,知中国有人矣。

  【袁起岩东塘集】

  《谢举自代启》:天子信儒生之可用,裔夷知中国之有人。静言过听,无所酬恩。

  梦内中有人

  【晋书】

  《索传》:宋桶,梦内中有一人著赤衣,桶手把两杖极打之。曰:“内中有人,肉字也。肉色赤也。两杖,箸象也。极打之,饱肉食也。”俄而亦验焉。

  梦井中有人

  【宋史】

  《黄传》:改差通判安丰军、淮西帅司檄,鞫和州狱。狱故以疑未决,释囚桎梏,饮食之,委曲审问无所得。一夜,梦井中有人。明日,呼囚诘之曰:“汝杀人投之于井,我悉知之矣。胡得欺我?”囚遂惊服,果于废井得尸。

  庭树有人

  【太平广记】

  丞相窦参月夜闲步于中庭,有所宠青衣上清者,乃曰:“今启事,须到堂前,方敢言之。”窦亟上堂上,清曰:“庭树上有人,恐惊郎。请谨避之。”窦曰:“陆贽久欲倾夺吾权位,今有人在庭树上,即吾祸之将至矣。”乃下阶大呼曰:“树上人应是陆贽使来,能全老夫性命,敢不厚报。”树上人应声而下曰:“幸相公无怪。”窦曰:“某罄所有,堂封绢千匹而已。方拟修私庙次,今且辍赠可矣。”树上人拜谢,窦答之如礼。

  井下有人

  【酉阳杂俎】

  开成末,永兴百姓王乙,掘井,过常井一丈余,无水。忽听向下有人语及鸡声,甚喧闹,近如隔壁。井匠惧,不敢掘。街司申金吾韦处仁将军,韦以事涉怪异,不复奏,遽令塞之。

  兽中有人

  【宋黄庭坚豫章集】

  《麟趾赞》:今之人一朝之忿,以触人,灭身辱亲。呜呼!人中有兽,兽中有人。

  相位乏人

  【国老谈苑】

  范质寝疾,既薨,开宝中,因相位乏人,太祖累言:“如范质,真宰相也。”嗟悼久之。

  时不乏人

  【铁围山丛谈】

  范元实温,吾所畏友,然不护细行,吾以时士议勉之。元实怒曰:“我不解今时士大夫,不使人明目张胆,直道而行,率要作匿情诡行,以王莽日事佑吊。是谁倡此,岂世美事耶?”吾每首肯焉。又尝与吾论时势,及开元天宝之末流,元实曰:“不然。天宝之势,土崩瓦解,异乎今日鱼烂也。”时鲁公亦痛悔,一日喟然而叹。数谓吾曰:“今复得陈、刘器之来,意若可救药乎?”吾语元实。元实大喜,语吾曰:“公之大人有此心,,岂独海内,乃公之福,第恐难得好汤,使多咽不下尔。”元实亟持其书报二公,而二公是岁皆下世。元实以为其宠妾红鸾所困,俄得伤寒,不数日殂。可伤哉!书此俾世知时不乏人。

  求逞于人

  【左传】

  昭四年。“鲁卫于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求,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

  貌异于人

  【北史】

  《强练传》:练容貌长壮,有异于人。神情敞悦,莫之能测。意有所悦,逢人辄言。若不欲言,纵若祈请,不相酬答。初闻其言,略不可解。事过后,往往有验。恒寄住佛寺,好行人家,兼造王公邸第。所至,人皆敬信之。时柱国侯伏龙恩深被委任,强练至龙恩宅,呼其妻元氏及妾媵并奴婢等,并令连席而坐。诸人以逼夫人,苦辞不肯,练曰:“汝等一例人耳。何有贵贱?”遂逼就坐。未几,龙恩伏法,藉没其家。

  推鬼于人

  【文中子】

  《中说》:子曰:大哉周公之心也。推鬼于天,其尊而远之乎?故以祀礼接焉;推鬼于人,其引而敬之乎?故以乡礼接焉。

  不假手于人

  【江少虞类苑】

  真宗西祀回,召臣僚赴后苑。宣宗御制太清楼聚书记,朝拜诸陵。因幸西京,记西京内东门弹丸壁记,皆御制也。尝谓近臣曰:“虽不至精优,尽是朕亲撰,不假手于人。”此语盖指在杨大年也,《归田录》述之。

  饮啖异于人

  【欧阳文忠公集】

  张仆射,齐贤,体质丰大,饮食过人。尤嗜肥猪肉,每食数斤。天寿院风药黑神丸,常人所服不过一弹丸,公常以五七两为一大剂,夹以胡饼而顿食之。淳化中,罢相,知安州。安陆山郡,未识达官。见公饮啖不类常人,举郡惊骇。尝与宾客会食,厨吏置一金漆大桶,于厅侧窃一作窃视公所食,如其物投桶中。至暮,酒浆浸渍,涨溢满桶。郡人嗟愕,以谓享富贵者,必有异于人也。然而晏元献公,清瘦如削,其饮食甚微。每析半饼,以筋卷之。抽去其筋,内捻葱头一茎而食。一有之字此亦异于常一无此字人也。

  称匪其人

  【书】

  《周官》:称匪其人,惟尔不任。注:举非其人也。

  苟非其人

  【子家子】

  《易》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学者要思索。如何是其人?只如陆宣公云: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如何是所学?

  文如其人

  【宋苏颖滨集】

  子瞻评辙文,以为:其文实胜仆。而世俗不知,乃以为不如其人。深不愿人知之,其文,如其为人。故汪洋澹泊,有一唱三叹之声。而其秀杰之气,终不可没。

  书似其人

  【宋范石湖大全集】

  《跋司马温公帖》:世传字书似其为人,亦不必皆然。杜正献之严整,而好作草圣。王文正之沉毅,而笔意丽落欹侧有态。岂皆似其人哉?惟温公则几耳。开卷俨然,使人加敬,邪僻之心都尽,而况于亲炙之者乎?

  诗如其人

  【元程雪楼集】

  《蒋君墓志》:公暇则过余先君所,或与之贤士大夫游。杯觞流行,为诗自遣,诗如其人焉。

  幽冥中负此人

  【世说新语】

  王大将军起事,丞相兄弟诣阙谢,周侯深忧。诸王始入,甚有忧色。丞相呼周侯曰:“百口委卿。”周直过不应。既入,苦相存救。既释,周大说,饮酒。及出,诸王故在门。周曰:“今年杀诸贼奴,当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后。”大将军至石门,问丞相曰:“周侯可为三公否?”丞相不答。又问:“可为尚书令?”又不应。因云:“如此惟当杀之耳。”复默然。逮周侯被害。丞相后知周侯救己,叹曰:“我不杀周侯,周侯由我而死。幽冥中负此人。”

  误苍生必此人

  【晋书】

  《王衍传》:衍神清明秀,风姿详雅,山涛目之。曰:“何物老媪,生此宁馨儿?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

  石壁中出人

  【步里客谈】

  列子曰:赵襄子率徒数十万,守于中山。藉仍艹燔林,煽赫百里。有一人从石壁中出,随烟烬上下,众谓鬼神。火过徐行而出,苦无所经涉者。襄子怪而留之。徐而察之,形色七窃,人也;气声音色,人也。问:“奚道而处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奚物而为石,奚物而为火?”襄子曰:“向之所出者,石也。而向之所谓者,火也。”其人曰:“不知也。”魏文侯闻之,谓子夏曰:“彼何人哉?”子夏曰:“以商所闻夫子之言,和者,大同于物,物无得伤;闻者,游金石蹈水火可也。”文侯曰:“吾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刳心去智,商未之能。虽然,试语之有矣。”文侯曰:“夫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夫子能之,而能不为也。”

  汲水出人

  【太平广记】

  独孤叔牙,令家人汲水,重不可转,数人助出之,乃人也。戴席帽,大笑。

  鱼是鱼变人

  【太平广记】

  孔子厄于陈,弦歌于馆中。夜有一人长九尺余,皂衣高冠,咤声动左右。子路引出,与战于厅,仆于地。乃大鱼是鱼也。

  白狗变人

  【太平广记】

  王仲文归,道经水泽,见后一白狗,忽变如人,长六尺,状似方相。甚可恶。俄而仲文死。

  髑髅变人

  【契丹志】

  有一主号呵,此主特一髑髅,在穹庐中。覆之以毡,人不得见。国有大事,则杀白马灰牛以祭。始变人形,出视事已。即入穹庐,复为髑髅。因国人窃视之,失其所在。

  因雁射人

  【金楼子】

  《杂记下篇》:周君出猎,见白雁为群,周君鼓弩欲射道之行者。其御公孙龙,下车拊矢曰:“君以雁射人,无乃虎狼也。”

  目光射人

  【晋书】

  和士开常言曰:“琅琊王目光弈弈,数射人。向者暂对,不觉汗出。”

  拔箭射人

  【五代史】

  李嗣昭攻镇州,兵出九门击之。镇军且尽,余二人匿破垣中,射中其脑,嗣昭顾中矢尽,拔箭于脑。射杀一人,还营,卒。

  马生人

  【西汉书】

  《五行志》:秦孝公二十一年,有马生人。

  树上生人

  【酉阳杂俎】

  人木。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国,山谷间,树枝上化生人,首如花,不解语,人借问,笑而已。频笑辄落。

  古冢生人

  【坦斋通编】

  成式《酉阳杂俎》云:元魏时,菩提寺僧,发古冢得一生人。自言姓崔,名涵,见地下发鬼兵,唯柏棺者得免。按《周官》方相氏,入棺以戈击四隅。欧方良注云:罔两也。

  纵狼啮人

  【西汉书】

  《景十三王传》:江都王建淫虐,或纵狼令啮宫人,杀之,建观而大笑。

  弃巢窟而依人

  【续后汉书】

  《成公英传》:英金成人,中平末,随韩遂谋议军事。建安中,遂自华阴破,走还湟中,部党散去,惟英独从。其婿阎行欲杀遂以降,夜攻,遂不克,叹曰:“丈夫困厄,祸起婚姻乎?”谓英曰:“今亲戚离叛,人众转少,当从羌中西南诣蜀尔!”英曰:“举事数十年,今虽罢败,何有自弃巢窟而依人乎?”

  飞鸟依人

  【续世说】

  唐太宗谓褚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既写忠诚,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人自矜爱。

  玄鸟亲人

  【齐丘子化书】

  玄鸟之为物也,时游于户,时亲于人,而不畏人,而人不挠之。是故疑人者,为人所疑;防人者,为人所防。

  鸟鹊近人

  【宋苏东坡集】

  吾昔少年时,所居书室,前有竹柏杂花,丛生满庭,众鸟巢其上。武阳君恶杀生,儿童婢仆,皆不得捕取鸟雀。数年间,皆巢于低枝,其声可俯而窥也。又有桐花凤四五,日翔集其间。此鸟羽毛,至为珍异难见,而能驯扰,殊不畏人。闾里间见之,以为异事。此无他,不忮之诚,信于异类也。有野老言:鸟雀去人太远,则其子有蛇鼠狐狸鸱鸢之忧。人既不杀则自近人者,欲免此害也。由是观之,异时鸟鹊巢不敢近人者,以人为甚于蛇鼠之类也。苛政猛于虎,信哉!

  壮不如人

  【左传】

  郑伯使烛之武见秦君,烛之武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

  三不如人

  【斋闲览】

  东坡自言,三不如人:谓着棋,饮酒,唱曲也。然三者亦何用如人?子瞻之词虽工,而多不入腔,正以不能唱曲耳。

  树生支如人

  【西汉书】

  《五行志》:成帝永始元年二月,河南街邮,樗树生支如人。头眉目须皆具,无发耳。哀帝建平三年十月,汝南西平遂阳乡,柱仆地生支如人形。身青黄色,面白,头有须发。稍长大,凡长六寸一分。《京房易传》曰:王德衰,下人将起,则有木生为人状。

  山精如人

  【赤城续志】

  《山海经》云:山精如人而有毛。《抱扑子》云:山之精,形如小儿而独足,足向后,喜来迫人,其名跋。知而呼之,即当自却耳。

  巨石如人

  【赤城志】

  黄岩县岱石庙山有巨石数株,耸如人形,咸以为神显异于此。

  豕生如人

  【新唐书】

  《五行志》:广明元年,绛州稷山县民家,豕生如人状,无眉目耳发,占为邑有乱。

  回犬似人

  【刘子】

  《审明篇》:世人传言,皆以小成大,以非为是。传弥广,理逾乖,名弥假,实逾反。则回犬似人,转白成黑矣。今指犬似人,转白似黑,则不类矣。转以类推,以此象彼,谓犬似,似狙,狙似人,则犬似人矣。

  人鱼似人

  【临海异物志】

  人鱼似人,长三尺余,不可食。

  大蛇吞人

  【南郡新书】

  天宝中,有樵人入山,醉卧,为蛇所吞。因以樵刀画蛇腹得出,久之方悟。自尔半身皮脱,如白风状。

  海鹤吞人

  【稽神异苑】

  鹤民国,人长三寸,海鹤吞之。后刻土为己状,鹤以为人,吞之而有患。后见其不动,竟亦不食。

  刘辟吞人

  【曾忄造类说】

  刘辟初心疾,人自外至,辄欲吞之。同府崔佐时肥硕,辟据地而吞。

  马乘人

  【唐李文公集】

  《国马说》:彼人者,以形骸为人。国马者,以形骸为国马。以彼人乘国马,人皆为乘马,吾未知不谓之马乘人。悲夫!

  兽穷搏人

  【正五代薛史】

  《后唐符存审传》:存审谓李嗣昭曰:“吾初惧刘寻阝据渭河,偏师既败,彼若退归,惧我踵之。兽穷搏人,勿谓无事,可开其归路,然后追奔。”乃令王建,及牧马于沙菀。刘寻阝尹皓知之,保众退去。遂解同州之围。存审略地至奉先,谒诸帝陵,乃班师。

  狮子咋人

  【马明叟实宾录】

  五代楚高郁,沉毅有谋,善治军旅,有佐命功。楚王子希声,忌其奢侈,请罢其军。乃左迁行军司马,郁谓所亲曰:“狮子渐长能咋人矣,吾将营西山而老焉。”希声闻之甚怒,遂害郁。

  虎不饱则噬人

  【汉书】

  《吕布传》: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噬人。

  狮子咬人

  【陆象山语录】

  先生谓伯敏曰:“谚云:‘狮子咬人,狂狗逐块。’以土打狮子,便径来咬人。若打狗,狗狂,则去理会土。圣贤急于教人,故以情,以性,以心,以才,说与人。如何泥得?若老兄与他人说,定是说如何样是心性情与才,如此分明说得好,戋刂地不干我事。须是血脉骨髓,理会实处始得。凡读书皆如此。”

  纵马踏人

  【朱子语类】

  道夫言察院黄公,锾字用和刚正,人素畏惮。其族有纵恶马踏人者,公治之急。其人避之惟谨,公则斩其马足,以谢所伤。先生曰:“某南康临罢,有跃马于市者,踏了一小儿将死。某时在学中,令送军院,次日以属知录。晚过廨舍,知录云:‘早上所喻已栲治如法。’某既而不能无疑于其说。回至军院,则其人冠屦俨然,初未尝经栲掠也。遂将吏人并犯者讯。次日吏人杖脊勒罢。偶一相识云:‘此是人家子弟,何苦辱之?’某曰:‘人命所系,岂可宽弛?若云子弟得跃马踏人,则后日将有甚于此者矣。况州郡乃朝廷行法之地,保佑善良,抑挫豪横,乃其职也。纵而不问,其可得耶?’后某罢,诸公相饯于白鹿,某为极口说西铭“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一段。今人为秀才者,便主张秀才。为武官者,便主张武官。为子弟者,便主张子弟。其所隐溺,一至于此。”《道夫人杰录》同而略。今附云:因说刘子澄好言家世,曰:“某在南康时,有一子弟骑马,踏损人家小儿。某讯而禁之,子澄以为不然。某因讲西铭:凡天下疲癃残疾,恂独鳏寡,吾兄弟颠连而无告者也。君子之为政,且要主张这一等人,遂痛责之。大概人不可有偏倚处。

  以畜兽比人

  【沈明远寓简】

  桓温入洛,属望中原曰:“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袁宏曰:“运自有兴废,岂必诸人之过?”温怒曰:“昔刘景升有大牛,重千斤,啖刍豆十倍常牛。引重致远,曾不及一羸牛字。魏武入荆州,烹以飨士,莫不称快。”四座惊骇。

  王僧达好畋猎,何尚之致仕,后三复膺朝命,于宅设八关斋,大集朝士,自行香至僧达曰:“愿郎且放鹰犬,勿复游猎。”僧达曰:“家养一老狗,放之无处。去已复来。”尚之失色。桓温狠暴,僧达凉德,至以畜兽比人。所谓亡道之人,不可与久处者耶!

  朱草剖人

  【齐丘子化书】

  人皆知苋可以剖鳖。而不知朱草可以剖人。

  草能叱人

  【本草】

  常山有草,名神农,置之门上,则能叱人。

  枯骨抱人

  【睽车志】

  刘先生者,河朔人。居衡岳紫盖峰下。尝至上封,归路遇雨,视道边一冢有穴,遂入以避。会民暮,因就寝。夜将半,睡觉,雨止。月明透穴,照圹中历历可见。甓甚光洁,北壁惟白骨一具。自顶至足俱全,余无一物。刘方起坐,少近视之。白骨倏然而起,急前抱刘。刘极力奋击,乃零落堕地,不复动矣。刘出,每与人谈此异。或曰:“此非怪也,刘真气壮盛,足以翕附枯骨耳。”今儿童拔鸡羽置之怀,以手指上下引之随应。羽稍折断,即不应。亦此类也。陶赞神节推说二事。

  人义

  【礼记】

  《礼运》: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德,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

  人利

  【礼记】

  《礼运》:讲信修睦,谓之人利。

  人情

  【礼记】

  《礼运》: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

  【淮南鸿烈解】

  《本经训》:人之情,思虑聪明喜怒也。

  人患

  【礼记】

  《礼运》:争夺相杀,谓之人患。

  人死复生

  【王子年拾遗记】

  员峤山南有移池国,人长三尺,寿万岁。以茅为衣服,皆长裾大袖,因风以升烟霞,若鸟用羽毛也。人皆双瞳,修眉长耳。食九天之正气,死而复生,于亿劫之内。见五岳再成尘,扶桑万岁一枯,其人视之,如旦暮也。

  人必内重

  【邵子观物外篇】

  人必内重,内重则外轻。苟内轻必外重,好利好名,无所不至。

  人生死于道

  【胡五峰知言】

  人生于道,死于道。人而离道,饮食虽丰,裘服虽鲜,车马虽泽,宫室虽丽,其得而享诸?

  人本乎祖

  【程氏遗书】

  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冬至者,气至之始故也;万物成形于帝,而人成形于父。故以季秋享帝,而父配之。以季秋者,物成之时故也。

  汉书用人人字

  【容斋五笔】

  《前汉书》:好用人人字。如《文帝纪》:人人自以为得之者以万数;又曰:人人自安难动摇;《元帝纪》:人人自以得上意;《食货志》:人人自爱而重犯法;《韩信传》:人人自以为得大将;《曹参传》: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张良传》:人人自坚;《叔孙通传》:吏人人奉职;《贾谊传》:人人各如其意所出;《杨雄传》:人人自以为咎繇;《鲍宣传》:人人牵引所私;《韩延寿传》:人人问以谣俗,人人为饮;《张骞传》人人有言轻重;《李寻传》:人人自贤;《王莽传》:人人延问;《严安传》:人人自以为更生;《王吉传》:人人自制,是也。《后汉书》亦间有之。如《崔马因传》:人人有以自忧;《五行志》:人人莫不畏宪;《吴汉传》:诸将人人多请之;《申屠刚传》:人人怀忧;《王允传》:人人自危;《荀传》:人人自安;《吕强传》:诸常符人人求退,是也。

  王字作人

  【书斋夜话】

  老子云:“域中有四大。而王,处其一焉。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王字,当作人字。下文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愚按《祭义》云: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谓天地无如人之大也。以此证之,则老子谓人亦大是已。无锡尤氏老子释音,谓河上公注,以人为王,古本王字,作人。

  闷损人

  【曾文宝杂类】

  闷损人:出门逢债主,醉酒喝人,物贱无钱买,大暑逢恶人,与仇人对坐攫,谒人守著门,局席办请客不至,不唤自来。

  两桑谓人

  【罗泌路史发挥】

  《论太极图》:今夫果核之未坼也,斯以谓太极也。方其未坼,固具两仪。两仪之间,两桑自具。两桑之具,即人字也。盖所谓桃梅杏人者,三才之道,一时具足,于此见矣。一生为厂主,厂主与人同,所谓侧厂主。是故木之性仁而善谓之谷,皆有生之理也。方夫两桑以谓之人,迨其土复生两桑,两桑复生则为人人矣。人人者,人之著者也。故孔子曰:仁者人也。方核未墀,人在其中。是以赐果君前,核则怀之,人存焉耳。

  不求人

  【王十朋梅溪后集】

  一名《如意》:牙为指爪木为身,挠痒工夫似有神。老病不能亲把握,不求人又却求人。

  屈人

  【吴仁杰离骚草木疏】

  蒺莉,一名屈人。详见梨。

  桃人杏人

  【坦斋通编】

  先儒言仁,以桃仁为喻,意谓仁,为理之所从生,如果中心,亦能生也。然桃杏之心,本是人字,作仁非也。坡诗“岁月翩翩下坂轮,归来杏子已生人”是矣。

  梅人

  【苏东坡诗】

  晚来梅子已生人。

  白瓜人

  【食用本草】

  白瓜保,味甘平寒,无毒。主令人悦,泽好颜色,益气不饥。久服轻身耐老,主除烦满不乐。久服寒中可作面脂,令面悦泽。《绍兴校定》:白瓜子,即冬瓜人也。本经已具性味,主治。但世人多以研取计与蜜同煎,全如罂粟。作汤,唯止烦解渴,余无功矣。非甜瓜子也。当云:味甘微寒,无毒为定。

  薏苡人

  【经史证类备急本草】

  薏苡人,味甘,微寒,无毒,主筋急拘挛。不可屈伸,风湿痹。下气,除筋骨邪气不仁。利肠胃,消水肿,令人能食。久服轻身益气。详苡

  郁李人

  【经史证类备急本草】

  郁李人,味酸,平无毒,主大腹水肿,面目四肢浮肿,利小便水道。详李桃核人

  【经史证类备急本草】

  桃核人,味苦,甘平,无毒。主瘀血,血闭瘕邪气,杀小虫止咳逆,止气。消心下坚,除卒暴,击血破症瘕。通月水,止痛。七月采取人,阴乾。详桃

  杏核人

  【经史证类备急本草】

  杏核人,味甘苦,温冷利有毒。主咳逆,上气、雷鸣,痹下气、产乳、金疮、寒心贲豚,惊疒间、心下烦热,风气去来。时行头痛,解肌,消心下急,杀狗毒。五月采之,其两杀人,可以毒狗。详杏

  李核人

  【经史证类备急本草】

  李核人,味苦平,无毒。主僵仆跻,瘀血骨痛。详李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一

卷之三千一

  九真人

  风土生人

  【尔雅】

  太平之人仁,东至日所出为太平丹穴之人智,距齐州以南戴日为大穴太蒙之人信西至日所入为太蒙崆峒之人武。

  【张华博物志】

  东方少阳,日月所出,山谷清,其人佼好;西方少阴,日月所入,其土窈冥,其人高鼻深目多毛;南方太阳,土下水浅,其人大口多傲;北方太阴,土平广深,其人广面缩颈;中央四折,风雨交,山谷峻,其人端正。南越巢居,北朔穴居,避寒暑也。东南之人食水产,西北之人食陆畜。食水产者,龟蛤螺蚌以为珍味,不觉其腥臊也;食陆畜者,狸兔鼠雀以为珍味,不觉其膻。然有山者采,有水者渔。山气多男,泽气多女。平衍气仁,高凌气犯,丛林气,故择其所居。居在高中之平,下中之高,则产好人。

  【赵善目警编】

  杜正献公衍,越州人。尝戒门生曰:天下惟浙人褊急易动,柔惴少立。衍自在幕府至于监司,人尚不信。及为三司副使,累于上前执奏不移。人始信之。反曰:杜衍如是,莫非两浙生否?其轻吾党也如此。观子识虑高远,志尚端悫,他日树立,当为乡曲之显,切勿少枉为时上下也。

  【朱子语续录】

  先生因论杨书,谓江南人气粗劲而少细腻。浙人气和平而力弱。皆其所偏也。浙中人大率以不生事抚循为知体,先生谓便是枉尺直寻。如此风俗议论,至十年国家事都无人作矣。常人以便文,小人以容奸,如此风大害事。

  【朱子语类】

  林泽之曰:上四州人轻扬,不似下四州人。先生曰:下四州人较厚,潮阳士人觉厚。然亦陋。陈但云潮州土人亦厚。莆人多诈,淳朴无伪者陈魏公而已。

  义刚

  【温革琐碎录】

  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墟土人大,沙土人细,丰土人美,耗土人丑。北人胡鼻者多慧,今南人面凹者多慧,南北之相返也。如此川人好服丹,盖西北方土厚,人禀气盛,可胜丹,不为所返。南方鱼盐阴湿之地,非宜服之。大概脾恶湿,肾恶燥,久服损肾,其害尤大。

  【许鲁斋语录】

  俚言:近山人善,近水人恶。有此理。盖水性隐伏沉溺,坎险之象,人挟之便能害人。山之性安静有常,恒久不变,艮止之象,人观玩居其间。故情性亦如此。

  人物

  【性理字义】

  人物之生不出乎阴阳五行之气。本只是一气,分来有阴阳。阴阳又分来为五行。二与五则管分合运行,便有参差不齐,有清有浊,有厚有薄。且以人物合论,同是一气。但人得气之正,物得气之偏。人得气之通,物得气之塞。且如人形骸却与天地相应,头圆居上象天,足方居下象地。北极为天中央却在北,故人百会穴在顶心却向后。日月来往只在天之南,故人之两眼皆在前。海,咸水所归,在南之下,故人之小便亦在前下。此所以为得气之正。如物则禽兽头横,植物头向下,枝叶却在上。此皆得气之偏处。人气通明,物气壅塞。人得五行之秀,故为万物之灵。物气塞而不通,如火烟郁在里许,所以理义皆不通。

  【人物志】

  夫精欲深微,质欲懿重,志欲弘大,心欲谦小。精微所以入神妙也。粗则失神懿重所以崇德宇也。躁则失身志大所以堪任物也。小则不胜小心所以慎咎悔也。大则骄凌由此论之,小心而志大者,豪杰之俊也。心大而志小者,傲荡之类也。心小而志大者,拘懦之人也。

  【南郡新书】

  郑仁表,肃之次子,自谓门地人物文章具美,常曰:天瑞有五色云,人瑞有郑仁表。

  【黄氏日抄】

  杨龟山云:诸葛亮李靖之兵,不务侥幸。陆宣公当扰攘之际,说君未尝用数。马周言事每开人主一线路,终不如魏征之正。

  【沈明远寓简】

  晋明帝问谢鲲:若何如庾亮?鲲曰:端委庙堂,使百僚准则,臣不如亮;一丘一壑,自谓过之。又问岂页:君何如亮?岂页曰:萧条方外,亮不如臣;从容廊庙,臣不如亮。顾邵问庞统曰:子名知人,吾与子孰愈?士元曰:陶冶世俗,与时浮沉,吾不如子。论王霸之余略,览倚伏之要害,吾似有一日之长。有人论阮裕曰:骨气不及右军,简秀不如真长,韶润不如仲祖,思致不如渊源。而兼有诸人之美。孙兴公论刘真长曰:清蔚简令。王仲祖曰:温润恬和。桓温曰:高爽迈出。谢仁祖曰:清易令达。阮思旷曰:弘润通长。袁羊曰:洮洮清便。殷洪远曰:远有致思。若下官才能,所经悉不如诸贤,然以不才,时复托怀玄胜,远咏老庄,萧条高寄,不与时务经怀,自谓此心无所与让。庾道季云:思理伦和,吾愧康伯;志力强正,吾愧文度。自此以还,吾皆百之甚矣。晋人之好品藻人物而高自标致也。吾夫子所谓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者,诸子之谓乎?盖其端起于东汉之末,甘陵南北部三君八俊之流,造为语言以相名目,其弊至于党与相攻,讫成祸乱,不可不戒其初也。

  【唐书】

  王辅政,帝以善人物且知言。因谓曰:卿标鉴通晤,为朕言房玄龄等材,且自谓孰与诸子贤?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玄龄;兼资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彦博;济繁治剧,众务必举,臣不如胄;以谏诤为心,耻君不及尧舜,臣不如征。至激浊扬清,疾恶好善,臣于数子有一日之长。帝称善。而玄龄等亦以为尽己所长,谓之确论。

  【野客丛书】

  抑扬人物,固自有体。唐史赞韩愈,则曰:自视司马迁、杨雄、班固以下不论也。退之评柳子厚文,则曰:其文雄深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不过如此。李阳冰作《李白集序》曰:自三代以后,风骚以来,驱驰屈宋,鞭挞杨马,千载独步,惟公一人。杨马何罪而至鞭挞哉?斯可谓不善品藻人物矣。

  【宣城志】

  曾子宣集嘉三年戊戌二月,赴宣州司户,其后久权宣城县事,故有宣城县宇假山诗。是时孙锡学士为郡守巨源随侍,李公择钱纯老居幕府。孙莘老为太平令,李资深为泾县令,林子中梁况之为宣城南陵簿。李献甫为纠,王平甫为客。时人以谓钱思公在洛,人物之盛无以过也。

  【朱子语续录】

  品藻人物,须是先看他个大规模,然后看得好处与不好处,好处多与少,不好处多与少,又看某长某短。某有某无,所长所有底是紧要与不紧要,所短所无底是紧要与不紧要。如此互将来品藻,方定得他分数优劣。

  【张南轩语录】

  先生问江西年来监司如何?某以赵子直对,云:其人好善。问江西人物如何?某以李德达黄世永对,先生云:二公却理会禅,只此亦不是大丈夫。对云:前此吾学中未有人,怪他也未得。先生尝警德远以知者过之之说。先生云:说知者过之也未得。五峰云:过江来如赵承相做得五分宰相,若充之以学,须做成十分。

  【孔平仲杂说】

  岭南郡县,近世人物为少。后汉陈元梧州人,蔡伦桂州人,唐冯盎高州人,以南粤降,高祖封为越国公。张九龄韶州人,姜公辅爱州人。

  【北梦琐言】

  相国刘公赡,其先讳景,连州人。赵观文,桂州小一本有将字军也。状元及第。

  人道

  【聱隅子】

  《战克篇》:孝感鬼神,仁被禽兽,诚动天地,信著金石。此四者备人道之极也。

  【抱朴子内篇】

  《对俗卷》:人道当食甘旨,服轻暖,通阴阳,处官秩,耳目聪明,骨节坚强,颜色悦泽,老而不衰。延年久视,出处任意。寒温风湿不能伤,鬼神众精不能犯,五兵百毒不能中,忧喜毁誉不为累。乃为贵耳。若委弃妻子,独处山泽,邈然断绝人理,块然与木石为邻,不足多也。

  【涧泉日记】

  自强不息,人道也。非礼勿履,君子之事也。独立不心目目,功用也。

  【敬斋泛说】

  冠婚,人道之始也。丧祭,人道之终也。四事具则人道全矣。犹四支具则人体全也。四事之中或门卦一焉,是之为三支之民;或门卦二焉,是以为半体之民;至门卦其三。是为匪民,匪民则禽犊矣。而今也乃有四支并门卦者,父兄妻子,复相与群而民之。则是明目张胆以人彘相畜也。人而至于人彘相畜也。以喀喀而死,其诸犹胜于帖帖而生乎?

  【刘炎迩言】

  《人道》:人道之交以诚信,诚信不磨,非惟自成,亦足成人。诈伪无据,非惟自败,亦足败人。待人以诚,盖有生之不以为恩,杀之不以为怨者。诚则公,公则天也。待人以伪,盖有生之而疑其市恩,杀之而疑其复怨者。伪则私,私则人莫之信也。爱己者爱人,轻己者能杀人。古者忠以责己,恕以待人。今人待己以恕,责人以忠。几谏,父子之恩也,扬于外则离;责善,朋友之信也,语诸人则疑。献替,君臣之义也。播诸国则辱。人能无以虚言受实祸,无以小利招大辱。其度越于人远矣。闻誉而喜必妄誉人,闻毁而怒必妄毁人。不苟喜怒,斯不妄毁誉。凌贫者谀富,傲贱者谄贵。不凌不傲,斯不惯谀谄。面然背否,妾妇之道。忠告善道,圣贤之徒。妾妇之道谓人之忌嫉犹乃心也。故常以人之不韪语人。听其言者有好焉,有恶焉。观其所好恶,则听之邪正可知矣。人心险夷不难知也。处家终身,莫知其人。同途一日,可卜其素。同体而后己,同位而先人,同名不忌,同患不避。故虽小物必辩义利,循是者君子,反是者小人。惟大奸大佞,未可立谈判尔。小人之交以利,平时相亲,不啻父子,一旦相噬,不啻狗彘。君子之交以义,平时讲切,水火异齐,临难死节,舟揖相济。善哉,司马公之言曰:覆王氏必惠卿也,信然。博戏之交不日,饮食之交不月,势利之交不年,惟道义之交可以终身。与君子居,不存形迹可也。与小人居,勿事形迹可乎哉?密近君子,如濯清泉,所染未必变。密近小人,如失足于污泞,所渐何易深耶!白受污易,污反白难。自君子为小人易,自小人为君子难也。几哉危哉!朋友之深交,其可忽哉?端士深交如入室堂,坐卧履止,久而愈适;邪佞深交,如涉溪谷,一跌之顷,即致颠覆。择交之始,勿谓端士无益而远之。远则孤,孤则无以立。勿谓邪佞无伤而狎之。狎则深,深则易以陷。失交凡民,饮食以为阶。失交凡士,言语以为阶。知其凡而不交上也。既交而失,有犯不校,犹不失其为智。必屑屑然辩是非,则身亦凡矣。天下之至,易怨者小人,至易恩者亦小人。箪食豆羹足以得其欢心,摩拂豢养足以得其死力。一语不仇,干糇以愆,则失德矣。若夫君子则不然。大则行其道,小则尽其才。恩所知己而已。犬马蓄,万钟养轲,则逝矣。韩淮阴鄙泣涕者为妇人之仁,而复念念乎解衣推食之赐;英九江悔怒踞洗之辱,而大喜张御之丰。卑矣哉,乌得不为狗烹也哉?是故待君子则以礼,结小人则以恩。小人好用巧心以愚君子,彼自乐其计之得也。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君子静以待之,如观优戏,一笑可也。一或为之动摇,则入机阱矣。小人好以小利污君子,容有受其污者。君子以大义责小人,未有能受其责者也。受污则见制,不受责则反见害矣。暗箭中人,其深次骨。人之怨之,亦必次骨,以其掩人所不备也。两军对垒,克日乃战。鸣镝交驰,负不怨胜。罪不在人,责在己也。故君子之于人与其阴倾不如显责。君子之履世也,泛应而主诚,致曲而达道。富贵近人,人以为谦;贫贱近人,人以为谄。故富贵宜自下,贫贱宜自守。自下者人爱之,自守者人敬之。将忘其恩,必故仇之;将背其言,必故尤之。是友也,古之所谓不学,今之所谓口诗书而行市人者也。虎狼之泽,安得麒麟而友之;鹰之林,安得鸾凤而友之。惟不待之以虎狼鹰而待之以人道,庶乎可以自存尔。祭祀必立尸,讲学必立师。敬尸,敬其先也;尊师,尊其道也。不敬其先非孝,尸何与焉?不尊其道非贤,师何与焉?或曰:近世何师道之不立耶?曰:古者师道德,汉魏以来师经学,隋唐而降,所师者场屋之文而已。宜乎师道之不立也。

  人品

  【史子朴语】

  人之品有四:善焉者上也;恶焉者下也;善焉而不见其善之迹,愈上矣;恶焉而不见其恶之形,愈下矣。

  【性理字学】

  若就人品类论,则上天所赋皆一般。而人随其所值又各有清浊厚薄之不齐。如圣人得气至清,所以合下便能生知;赋质至粹,所以合下便能安行。如尧舜既得其至清至粹为聪明神圣,又得气之清高而丰厚,所以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至于享国皆百余岁,是又得气之最长者。如夫子亦得至清至粹,合下便生知安行。然天地大气到那时已衰微了,所以夫子禀得不高不厚,止栖栖为一旅人,而所得之气又不甚长,止仅得中寿七十余岁,不如尧舜之高。自圣人而人各有分数。颜子亦清明纯粹,亚于圣人,只缘得气不长,所以夭死。大抵得气之清者不隔蔽,那理义便呈露昭著,如银盏中满贮清水,自透见盏底银花子甚分明,若未尝有水。然贤人得清气多而浊气少,清中微有些渣滓在,未便能昏蔽得他,所以聪明也易开发。自大贤而下,或清浊相半,或清底少浊底多,昏蔽得厚了,如盏底银花子看不见,欲见得须十分加澄治之功。若能力学,也解变化气质,转昏为明。有一般人禀气清明,于理义上尽看得出而行为不笃,不能承载得道理,多杂诡谲去,是又赋质不粹。此如井泉甚清,贮在银盏里面,亦透底清彻。但泉脉从于淤土恶木根中穿过来,味不纯甘,以之煮白米则成赤饭,煎白水则成赤汤,烹茶则酸涩,是有恶味夹杂了。又有一般人,生下来于世味一切简淡,所为甚纯正。但与说到道理处,全发不来。是又赋质纯粹而禀气不清,此好井泉脉,味纯甘纯佳而有泥土浑浊了,终不透莹,如好公恭俭力行笃信如古,是甚次第正大资质。只缘少那至清之气,识见不高明。二程屡将理义发他,一向偏执固滞,更发不止,甚为二程所不满。又有一般人甚好说道理,只是执拗,自立一家意见,是禀气清中,被一条戾气来冲拗了。如泉出来甚清,却被一条别水横冲破了。及或遭岩石头横截冲激,不帖顺去,反成险恶之流。看来人生气禀,是有多少般样,或相倍徙,或相什百,或相千万,不可以一律齐。毕竟清明纯粹恰好底极为难得,所以圣贤少而愚不肖者多。

  【孔子家语】

  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贤人,有圣人。审此五者,则道理毕矣。

  【文子纟赞义】

  中黄子者,古之真人欤,其言曰:

  人有五位,位各五等。合之凡二十有五焉。最上者神人,最下者小人,所谓上五之与下五,犹人与牛马。谓小人违道悖德,若牛马而襟裾耳。圣人不及真人,贤人不及圣人。惟其造道有浅深,故品亦随之。又曰:昔者中黄子曰:天有五行,地有五方,声有五音,物有五味,色有五章,人有五位。五伍二十五,故天地之间有二十五等人。上伍有神人、真人、道人、至人、圣人;次伍有德人、贤人、智人、善人、辩人;中伍有公人、忠人、商人、平人、直人;下伍有众人、奴人、愚人、视肉人、小人。上伍之与下伍,犹人之与牛马也。又曰:智于万人者谓之俊,百人者谓之杰,十人者谓之豪。

  【抱朴子】

  《行品篇》:尽尝于存亡保发肤以扬名者,孝人也。端身命以殉国经险难而一节者,忠人也。量理乱以卷舒,审去就以保身者,智人也。顺通塞而一情,任性命而不滞者,达人也。不枉尺以直寻,不降辱以苟命者,雅人也。据体度以动静,每清详而无悔者,重人也。体冰霜之粹素,不染洁于势利者,清人也。始终于寒暑,虽危凶而不猜者,义人也。守一言于久要,历岁衰而不渝者,信人也。奋果毅之壮烈,聘干戈以静难者,武人也。甄坟素之渊奥,该前言以穷理者,儒人也。锐乃心于精义,吝寸音以进德者,益人也。不改操于得失,不倾志于可欲者,真人也。恤急难而忘劳,以忧人为己任者,笃人也。洁白分以守终,不逊厚而苟免者,节人也。飞清机之英丽,言约畅而判滞者,辩人也。每居卑而推功,虽处泰而滋恭者,谦人也。崇睦于九族,必居正以赴理者,顺人也。临凝结而能断,操绳墨以无私者,干人也。拔朱紫于中构,剖犹豫以允当者,理人也。步七耀之盈缩,推兴亡之道度者,术人也。赴白刃而志生,格凶虎于林首者,勇人也。整威容以肃众,伏法度而无二者,严人也。创机巧以济用,总音数而并精者,艺人也。凌强御而无惮,虽险逼而不沮者,黠人也。执匪懈于夙夜,忘劳瘁于深峻者,勤人也。蒙谤读言而晏如,不慑惧于可畏者,劲人也。闻荣誉而不欢,遭忧难而不变者,审人也。知事可而必行,不犹豫于群疑者,果人也。循绳墨以进止,不干没于侥幸者,谨人也。奉礼度以战兢,及亲疏而无尤者,良人也。履道素而无欲,时虽移而不变者,朴人也。不致养于所生,损道而危身者,悖人也。怀邪伪以偷荣,豫利己而忘生者,逆人也。好争夺而无厌,专丑正而害直者,恶人也。出绳墨以伤刻,心好杀而安忍者,雪人也。饰邪说以浸润,构谤累于忠贞者,谗人也。虽言巧而行违,实履浊而假清者,佞人也。不原本于枉直,苟尚胜而肆怒者,暴人也。措细善以取信,阴挟毒而无亲者,奸人也。承风旨以苟空,揆主意而扶非者,谄人也。言不计于反覆,好经诺而无实者,虚人也。睹利地而亡义,弃廉耻以苟得者,贪人也。觌艳逸而心荡,饰夸绮而心邪者,淫人也。见成事而疑惑,动失计而多悔者,暗人也。背训典而自任,耻请问于胜己者,损人也。知善事而不逮,虽多为而无成者,劣人也。委德行而不修,奉权势以取媚者,弊人也。履蹊径以侥违,推货贿以争津者,邪人也。既傲狠以无礼,好凌辱乎胜己者,悍人也。被抑枉而自诬,事无苦而振慑者,怯人也。治细辩于稠众,非其人而尽言者,浅人也。暗事宜之可否,虽企业慕而不及者,顽人也。知事非而不改,闻良规而曾剧者,惑人也。无济恤之仁心,轻告绝于亲旧者,薄人也。既疾其所不逮,喜他人之有灾者,妒人也。专财谷而轻义,观困匮而不振者,吝人也。冒至危以侥幸,值祸败而不悔者,愚人也。骋鹰犬于原兽,好博戏而无已者,迷人也。忘等威之异数,快饰玩之夸丽者,奢人也。耽声色与饮宴,废庆吊于人理者,荒人也。既无心于修尚,又怠惰于家业者,懒人也。无抑断之威仪,每脱易而不思者,轻人也。观道义而如醉,闻货殖而波扰者,秽人也。杖浅短而多谬,暗趋舍之臧否者,笨人也。憎贤而不贵,闻高言而如聋者,嚣人也。睹朱紫而不分,虽提耳而不悟者,蔽人也。违道义以趁趄,冒礼刑而罔顾者,乱人也。每动作而受嗤,言发口而违理者,拙人也。事酋豪如仆虏,值衰微而背惠者,匿人也。损贫贱之故旧,轻人士而踞傲者,骄人也。弃衰色而广欲,非宦学而远游者,荡人也。无忠信之纯固,背恩养而趋利者,叛人也。当交颜而面从,至折离而背毁者,伪人也。习强梁而专己,拒忠告而不纳者,刺人也。

  【小学】

  陈忠肃公曰:幼学之士,先要分别人品之上下,何者是圣贤所为之事,何者是下愚所为之事。向善背恶去彼取此,此幼学所当先也。

  【论语集注】

  许昌靳裁之有言曰:士之品,大概有三:志于道德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功名者,富贵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富贵而已者,则亦无所不至矣。至于富贵,即孔子所谓鄙夫也。

  【宋秦观淮海集】

  裴晋公度实唐第一等人。

  【清波别志】

  仁宗一朝,人材之盛,如文正公、文忠公、师鲁,皆第一流人。名书国史,炳若日星,初不假于称赞。

  【朱子语略】

  圣人浑然仁智之全体,颜子直是仁,孟子直是智。颜子有智亦是仁中之智,孟子有仁亦是智中之仁。仁智虽一,然世间人品所得自有不同,颜子曾子得仁之深者也,子忧子贡得智之深者也。如程门之尹氏,则仁胜,上蔡则智胜。

  【朱子语续录】

  本朝孙明复、石守道辈,忽然出来发明一个平政底道理自好。前代亦无此等人。如韩退之已自五分来,只是说文字了。若非后来关洛诸公出来,孙石便是第一等人。孙较弱石健甚硬做。伯丰问程子曰:老子之言,窃弄阖辟者,何也?曰:如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之类。是他亦窥得此道理将来窃弄。如所谓代大匠斫则伤手者,谓如人之恶者,不必自去治他,自有别人与他理会。只是占便宜不肯自犯手做。曰:此政推恶利己,曰固是如子房为韩报秦,窜掇高祖入关。及项羽杀韩王成,又使高祖平项羽。两次报仇,皆不自做。后来定太子事,它亦自处闲地,又只教四老人出来定之。伯丰问四皓是如何人品。曰是时人材,都没理会。学术权谋混为一区,如安期生蒯通,盖公之徒,皆合做一处。四皓想只是个权谋之士,观其对高祖言语重如愿为太子死,亦胁之之意。

  【陆象山语录】

  人品之说,直截是有,只如皋陶九德便是数等,就中即一德论之,如刚而塞者,便自有两般。又曰:过不及;有两种人,胸中无他,只一味懈怠,沉埋底人,一向昏俗去。若起得他却好,只是难起。此属不及;若好妄作人,一切隔了。此校不好。此属过人,凝重阔大底好,轻薄小相底不好。

  【黄氏日抄】

  邹道卿贬韶州,气终不衰。胡澹庵大节极好,赵忠简人品甚高。党籍至忠简始除,汪圣锡不妄假人以词色。得大臣体,李巽岩议论如雪中桧柏。

  【经钅且堂杂志】

  人之等级不同,姑以三等计之。上等之人自与上等相较,中等之人自与中等相较,下等之人自与下等相较。下等之人决不敢与上等相较,于是绝念矣。使贫者常若下等之望上等,绝相较之心。自不起慕羡上等,勿论中等之人,却常视下等,则无往而不足矣。

  【许鲁斋心法】

  天下人类中有出众者,便是第一人。如棋博亦有国手,但不是大义中第一人,似此等类何足效。

  【许鲁斋语录】

  如何高尚的人却不得人,只为以他标准,众人攀接不着。此等人常孤立。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以善服人,未有能服人者也。

  【朱公迁四书通旨】

  《人品》:见善如不及章;《季氏》右兼德行事业而言。有事君人者,止正己而物正者也。《尽?上》右兼心志德业而言;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章。《述而》生而知之者上也。《季氏》或上而知之,止及其成功一也。《中二》乐正子何人也章,《尽?下》:右兼资质学力而言。

  【宋释契嵩集】

  品论:唐史以房杜方萧曹,然房杜文雅有余,萧曹王佐不足。德则房杜至之矣。观房则半才,视杜则纯道。君子曰:杜益贤也。姚崇宋,其不逮丙魏乎?姚宋道不胜才,而魏则厌兵,丙则知相。燕公文过始兴,而公正不及。大将军光不若狄梁公之终无私也。袁安之宽厚,则娄相近之,正与仁则异施。房颜真卿方之李固陈蕃。其世道虽异,而守忠持正一也。汾阳王省武而尚信,仁人也。段太尉忠勇相顾,义人也。晋公终始不伐,仁人也。荀子之言,近辩也,尽善而未尽美。当性恶禅让过其言也;扬子之言,能言也,自谓穷理而尽性,洎其遇乱而投阁,则与乎子路曾子之所处死异矣哉?太史公言:虽博而道有归,班氏则未至也。宜乎世所谓固不如迁之良史也。贾传抗王制而正汉法。美夫,宜无有加者焉!三表五饵之术,班固论其疏矣。诚疏也。董胶西之对策美哉?得正而合极,所谓王者之佐,非为过也。《繁露》之言,则有可取也,有可舍也。相如之文丽,义寡而词繁,词人之文也。王充之言,立异也。桓宽之言,趋公也。韩吏部之文,文之杰也。其为《原鬼》《读墨》何为也?柳子厚之文,文之豪也剔其繁则至矣。正符诗尤至也。李习之之文,平考其复命之说,宜有所疑也。疑一作发陈子昂之文不若李华。华之文不苦梁肃。肃之文,君子或有所取也。李元宾之文,词人之文也。皇甫之文,文词之间者也。或无词上文字郭泰黄宪之为人也,贤人也。讷言而敏行,颜子之徒欤。徐稚之为人,哲人也。识时变而慎动静焉。袁奉高之遁世也。不忘孝,不伤和,中庸之士也。论曰:引其器,所以稽其范之工拙。辩其人,所以示其道之至否。然范工资世之所用,道至正世之所师。所师得,则圣贤之事隆而异端之说息也。是故君子区之,别之,是之,非之,俟有所补也。岂徒尔哉?记曰:文理密察,或作察察足以有别也。孟子曰: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斯亦辩道之谓也。无上秘要人品

  【道经】

  九天丈人告于三天玉童曰:夫天地交运,二象合真,阴阳降气,上应于九天。流丹九转,结气为精。精化成神,神变成人。故人象天地,气法自然。自然之气,皆是九天之精。化为人身,含胎育养,九月气盈,九天气普,十月乃生。其结胎受化,有吉有凶,有寿有夭,有短有长,皆禀宿根。结气不纯,藏胃积滞,六府败伤,形神不固。体不受灵,死气入孔,何由得存?阳气赤,名曰玄丹,阴气黄,名曰黄精。阴阳既交,二气降精。化神结胎,上应于九天,九天之气,则下布丹田。与精合凝,结会命门。要须九过,是为丹田。上化下凝,以成于人。一月受气,二月受灵,三月合变,四月凝精,五月首体具,六月化成形,七月神位布,八月九孔明,九月天气普乃有音声,十月司命勒籍,受命而生。故人皆禀九天之气,阳降阴之精,名曰九丹,合成人身。凡人受生结气,九丹上化于胞胎之中,而法九天之气,气满神具于胎囊之内,而自识其宿命。知有本根转轮因缘,九天之气化成其身,既睹阳道开旷三光,而自忘其所生。所由之因尔者,皆由胞根结滞盘固。三关五府不理死气塞门,致灵关不发,而忘其因缘。若灵真九气,含炼琼胎,暂经紫户,运履人道,挺秀自然,耀景睹灵,便腾身于九天,非复结精受气而为人也。凡人生皆禀九天之气,气凝为精,精化成丹,丹变成人,结胎含秀,法则自然。假令七月生,则十月胎受波黎答恕天之气,十一月生,则受梵摩迦夷天之气。十二月生,则受梵宝天之气。正月生,则受化应声天之气。二月生,则受不骄乐天之气,三月生,则受寂然天之气,四月生,则受须延天之气。五月生,则受上上禅善无量寿天之气。六月生,则受郁单无量天之气。凡人从十月结胎,至于六月,则受九天之气已满。至七月合十月则天地气盈受太阳之运而生。出《洞真九丹上化胎精?中记经》太上曰:夫人受生结精积气受胎,敛血黄白,幽凝丹紫,合烟所以凝骨吐津散布流液,四度会化九宫。一结五神,命其形体大一定其符籍忽尔而立,恍尔而成,罔尔而具,脱尔而生。于是乃九神来入安在其宫,五藏玄生五神主焉。父母唯知生育之始我也,而不悟帝君五神来适于其间。人体有尊神,其居无常,出入六虚,上下三田,回易阴阳,去故纳新,展转荣输,流注元津,太神虚生内结以成一身。濯质化练,变景光明。出《洞真九真?中经》夫人受生于天魂结成于元灵,转轮于九气,挺命太一。关开三道积神幽宫,所以玄液七缠,流津敷泽。日月映其六虚,口耳运其神器。云行雨施,德拟天地,胞胎内匝,五因来具。立人之道,其如此也。故五因者,是五神也。故三道者,是三真也。夫五神者,天之魂。三真者,天之道。九气者,天之胎。太一者,天之源。日月者,天之眼。玄液者,天之渊。六虚者,天之光。幽宫者,天之府。神器者,天之化。元灵者,帝之变。凡此言九天者,乃混合帝君之变。变而化九,是谓九宫。九宫混变,而同一矣。夫兆所欲修己,求生当从所生之宗。所生之宗,谓元父玄母也。元父生气化理帝先,玄母主精变结胞胎。精气相成而阴阳相生,云行兆已道合无名。数起三五,兆始禀形七九,既兆体乃成,和合三五七九洞冥。象帝之先,当须帝营天皇之功,九变为灵。功成人体,体与神并。神去则死,神守则生。是以三元为道之始,帝君为道之根。太一为道之变,九天为道之神。九宫为道之宅,玄液为道之津。以熙三田,以致神仙,朝适六合,夕守泥丸,坚执胎精,心中常欢学道之子,须此为缘见。是经者,始可与言九气陶注,太一运神。《出洞真太丹隐书》天尊言曰:气气相续,种种生缘。善恶祸福,各有命根。非天非地,亦又非人,正由心也。心则神也。形非我有,我所以得生者,从虚无自然中来因缘寄胎,受化而生。我受胎父母,亦非我始生父母也。真父母不在此,父母贵重尊高无上。今所生父母,是我寄备因缘禀受育养之恩。故以礼报而称为父母焉。故我受形,亦非我形也。寄之为屋宅,因之为营室,以舍我也。附之以为形,示之以有无。故得道者,无复有形也。及我无身,我有何患?我所以有患者,为我有身。有身则百恶生,无身则入自然。立行合道则身神一也,身神并一则为真身,归于始生父母,而成道也。《出洞元诸天内音经》人之受生于胞胎之中,三元育养,九气结形。故九月神布气满,能声声尚神,具九天称庆。太一执符,帝君品命,主录勒籍司命定算。五帝监生,圣母卫房天神地祗三界备守,九天司马在庭东向。读九天生神章九过,男则万神唱恭,女则万神唱奉,男则司命敬诺,女则司命敬顺。于是而生九天,司马不下命章。万神不唱,恭诺终不生也。夫人得还生于人道,濯形太阳惊天骇地,贵亦难称天真地神三界齐临亦不轻也。当生之时,亦不为陋也。所以能爱其形,保其神,贵其气。固其根者,终不死坏。而得神仙骨肉同飞,上登三清。是气与三气合德,九气齐并也。但人得生而自不能尊其气,贵其形,实其命,爱其神,自取死坏,离其本真。出《洞元九天上神章经》道曰:一切万物,人最为贵。人能使形无事,神无体,以清静,致无为之意,即与道合。出妙真经老子曰:神生形,形成神,形不得神,而不能自生。神不得形,而不能自成,故形神合同。更相生,更相成。出《西升经》夫人是有生,最灵者也。但人不能自知,而不守神以却众恶耳。知之者,则不求于天神,止于其身则足矣。故云一人之身,一国之象,胸腹之位,犹宫室也。四肢之列,犹郊境也。骨节之分,犹百官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故知治身者,则知治国矣。夫爱其民,所以安其国。吝其气者,所以全其身。民散则国亡,气竭则身死。亡者不可生,是以至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坚之于无事之前,不追既逝之后。民之难养而易浊,故审其威德所以保其治。割嗜欲所以固血气,然后真一存焉。出《皇人经》天老曰:人生于阴阳,长于元气,未必尽备感五帝之性。得之者,十未有一也。感其火者明,感其金者刚,感其水者清,感其木者王,感其土者仁。不感者亡。故天地五行,五五二十五行,人生感得其一者,可寿一百年。感得其二者,可寿一百二十年。感得其三者,可寿一百三十年。感得其四者,可修术寿一百四十年。感得其五者,可为小道,可寿二百年。感得其六者,可为大道,寿无訾。感得其七者,可知鬼灵之心。感得其八者,通明神意。感得其九者,通神祗。感得其十者,知聪明。感得其十一者,终身无患。感得其十二者,应其夭心。感得其十三者,五岳来朝。感得其十四者,得二十八宿护己。感得十五者,致得玉女。感得十六者,得为圣人。感得十七者,致得西王母。感得十八者,致甘东王父。感得十九者,召得太一。感得二十者,召得比君。感得二十一者,召得仙人。感得二十二者,身与天地俱。感得二十三者,神女来配。感得二十四者,与天帝交。感得二十五者,与上皇为友。出《洞神监乾经》

  人日

  【青箱杂记】

  《西清诗话》云:都人刘克者,穷该典籍。人有僻书疑事,多从之质。尝注杜子美、李义山集。与客论云:元日至人日,未有不阴时。人知其一,不知其二。四百年间,唯子美与客会耳。起就架上取书示客曰:此东方朔占书也。岁后八日,一日鸡,二日犬,三日猪,四日羊,五日牛,六日马,七日人,八日谷。其日晴,所主之物育,阴则灾。少陵意谓天宝离乱,四方云扰幅裂,人物岁岁俱灾。此岂《春秋》书王正月意邪?深得古人用心如此。又案宗懔《荆楚岁时记》云:七日谓之人日,采七种菜以为羹。剪采为人,或镂剪金薄为人,以贴屏风,亦戴之头鬓。求之经典,□□有其事,唯魏东平王苍为安仁峰铭云:正月元七,厥日惟人。策我良驷,陟彼安仁。载在铭集,此为证矣。又《北史魏收传》云:魏帝宴百僚,问何故名人日?皆莫能知。收曰:晋议郎董勋答问礼俗云: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然东方朔占书有八日为谷。而魏收所引董勋之语,止于七日何邪?然安仁峰铭所用,亦云七日为人。而宗懔指此为证,盖宗懔又未尝见东方朔占书而妄为之说也。唯克为博学。余尝观沈存中《笔谈》,亦以谓士人刘克按《夔州图经》辩乌鬼事甚详。而《西清诗话》又美其穷该典籍,真奇士也。

  【太平御览】

  旧以正月七日为人,故名为人日。花胜象瑞图金胜之形,又象西王母戴胜也。荆楚以七种菜为羹。北人此日亦有讳食菜者,与楚食正反。剪采镂金薄为人,皆符人日之意。与正旦镂鸡于户同,此人亦有至人日讳食。故岁菜唯食新菜者。又余日不刻牛羊狗猪马之像,而二日独施人鸡,此则未喻。按一说云:天地初开,以一日作鸡,七日作人也。

  【蜀木寿杌】

  李昊昶《人日》云:七属少阳,阳为人君之道。故曰人日。

  【岁时广记】

  最重人:董勋《问礼俗》曰: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则正旦画鸡于门,七日镂人户上,良为此也。予以意求之,正旦画鸡于门,谨始也。七日镂人户上,重人故也。占禽兽《月令占候图》曰:元首至八日占禽兽。一日鸡,天晴气朗,人安国泰,四夷远贡,天下丰熟。二日狗,无风雨即大熟。三日猪,天睛朗,君安。四日羊,气色和暖,即无灾,臣顺君命。五日马,晴朗四望无怨气,天下丰稔。六日牛,日月光明,即大熟。七日人,从旦至暮,日色晴明,夜见星辰,人民安,君臣和会。八日谷,如昼明夜见星辰,五谷丰稔。镂金薄《荆楚岁时记》:正月七日剪采为人,或缕金薄为人以相遗。刘臻妻陈氏进见仪云:正月七日上人胜于人。李商隐《人日即事》云:镂金作胜传荆俗,剪采为人起晋风。剪华胜 董勋《问礼俗》,人日剪采为人胜贴屏风上。亦戴诸头鬓,像入新年形容改新也。陈无已诗云:巧胜向人真奈老,衰颜从俗不宜新。效梅妆宋书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看得几时,经三日洗之乃落。宫人奇其异,竞效之。今人梅花妆是也。《章简公帖子》云:太极侍臣皆贺雪,含章公主正妆梅。陈简斋《墨梅诗》云:含章檐下春风雨,造化功成秋兔毫。又《梅花诗》云:同心不见昭仪种,五出时惊公主花。造面茧《岁时杂记》:人日京都贵家造面茧,以肉或素馅其实,厚皮馒头酸馅也,名曰探官茧。又立春日作此,名探春茧。馅中置纸签,或削木书官品,人自探取。贵人或使从者以卜异时官品高下,街市前期卖探官纸,言多鄙俚,或选取古今名人警策句可以占前程者。然亦但举其吉祥之词耳。灯夕亦然。欧阳公诗云:来时擘茧正探官。食煎饼《述征记》:北人以人日食煎饼,于庭中,俗云薰天,未知所从出也。进节料《唐六典》:膳部有节日食料,谓正月七日煎饼。又《文吕杂录》云:唐岁时节物,人日则有煎饼。服麻豆《肘后方》:正月七日吞麻子小豆各二七粒,消疾疫。上君寿《寿阳记》:正月七日,宋王登望仙楼会群臣,父老集于城下。令皆饮一爵,文武千人拜贺上寿。赐采胜《景龙文馆记》:中宗景龙四年正月七日,宴大明殿。赐王公以下采胜。诏赋诗《景龙文馆记》:三年正月七日,上御清辉阁,令学士赋诗云:青阳既兆人为日。《著假令艺苑雌黄》云:古今著令,自元日以后,唯人日有假。侍御宴《隋书?杨休之》:正月七日登高侍宴,赋诗云:广殿丽年华,上林起春色。风生拂雕辇,云回浮绮翼。登仁峰郭缘生《述征记》:寿张县安仁峰,魏东平王苍,凿山顶为会望处,以正月七日登峰。李充铭之曰:正月元七,厥日惟人。策我良驷,陟彼安仁。《太平御览》老子云:众人熙熙,如登春台,如享太牢。《楚词》云:日极千里伤春心。则春日登临,自古为适。但不知七日竟起何代?晋桓温恭军张望,亦有正月七日登高诗。近代以来,南北同耳。立义楼《寿阳记》:赵伯符为豫州刺史,立义楼。每元日、人日、七夕、月半乃于楼上作乐。楼下男女盛饰,游观行乐。升西山晋李充正月七日登剡西寺,赋诗云:命驾升西山,寓目眺原畴。谒真君《岁时杂记》:每月三七日,士庶拜谒醴泉观真君。正月七日最盛。仍争趁第一炉香。授经诀《北斗经》:尔时太清天中大圣老君,以永寿元年正月七日,授与天师北斗本命经诀,广宣要法,作人舟船。津梁男女普济众生,使不失人路。述道要《天师二十四化记》:玉局化在益州城南门,周回百步,汉桓帝永寿元年正月七日,天师与老君自鹤鸣山来息,此时地上忽涌出玉局玉床,方广一丈。老君升坐,重述道要。却自升天,玉局陷于地中。东坡诗云:剑阙西望七千里,乘兴真为玉局游。建善功《正一旨要》:正月七日,上元天官三宫九府三十六曹,同地水二官六宫十八府,同考罪福。此日大宜斋醮,建置善功。宜斋戒《杂五行书》:正月七日上会日,可斋戒早起。男吞小豆七粒,女二七粒。一年不病。

  送穷鬼《岁时杂记》:人日前一日,扫聚粪扫。人未行时,以煎饼七枚覆其上。弃之通衢以送穷。

  石曼卿《送穷诗》:世人贪利意非均,交送穷愁与底人。穷鬼无扫于我去,我心忧道不忧贫。得旧诗《草堂即事》杜甫《人日诗序》:开文书帙中检所遣忘,因得故高常侍适往居在成都时,高任蜀州刺史。人日相忆见寄诗,泪洒行间,读终篇末自作诗,已十余年。莫记存亡,又六七年矣。老病怀旧,生意可知。诗云:自蒙蜀州人日作,不意清明久零落。今晨散帙眼忽开,迸泪幽吟事如昨。话新词《古今词话》:白云先生之子张才翁,风韵不羁,敏于词赋。初任临邛秋官,邛守张公庠不知之,待之不厚。临邛故事,正月七日有白鹤之游,郡守率属官同往,而才翁不预焉。才翁密语官妓杨皎曰:此老子到彼,必有诗词。可速寄来。公庠既到白鹤,登信美亭。便留题曰:初眠官柳未成阴,马上聊为拥鼻吟。远宦情怀销壮志,好花时节负归心。别离长恨人南北,会合休辞酒浅深。欲把春愁闲抖擞,乱山高处一登临。杨皎录此诗以寄才翁。才翁得诗,即时增减作《雨中花》一阕以遗杨皎,使皎调歌之曰:万缕青青,初眠官柳,向人犹未成阴。据征鞍无语,拥鼻微吟。远宦情怀谁问,空劳壮志销凝。好花时节,山城留滞。又负归心,别离万里,飘蓬无定。谁念会合难凭,相聚里,莫辞金盏酒浅还深。欲把春愁抖擞,春愁转更难禁。乱山高处,凭栏垂袖,聊寄登临。公庠再坐晚筵。皎歌于公庠之侧,公庠怪而问之,皎进禀曰:张司理恰寄来,令杨皎歌之以献台座。公庠遂青顾才翁,尤加厚礼焉。《唐刘饣束传记》郑公尝出行,以正月七日谒见。太宗劳之曰:今日卿至,可谓人日。

  【苕溪渔隐丛话】

  贺方回《复斋谩录》云:方回词有《雁后归》云:巧剪合欢罗胜子,钗头春意翩翩。艳歌浅拜笑嫣然,愿郎宜此酒,行乐驻华年。待至文园多病,幽襟凄断堪怜。旧游梦挂碧云边,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山谷守当涂,方回过焉。人日席上作也。腔本《临江仙》,山谷以方回用薛道衡诗,故易以《雁后归》云。唐《刘饣束传记》云:隋薛道衡聘陈,为《人日诗》曰: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南人嗤之,及云: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乃曰:名下无虚士。

  【岁时杂咏】

  唐李峤《人日侍宴大明宫应制》:凤城景色已含韶,人日风光倍觉饶。桂吐半轮迎此夜,冥开七叶应今朝。鱼清水冻行犹涩,莺喜春惊弄欲娇。愧奉登高摇采翰,欣逢御气上丹霄。《和人日清晖阁宴群臣应制》:三阳偏胜节,七日最灵辰。行庆传芳蚁,升高缀采人。阶前冥候月,楼上雪惊春。今日御天造,还疑上汉津。李又和诗:上月登台赏,中天御辇飞。后庭联舞唱,前席仰恩辉。睿作风云起,农祥雨雪霏。幸陪人胜节,长愿奉垂衣。诘旦行春上苑中,凭高御下大明宫。千年执象寰瀛泰,七日为人庆赏隆。铁凤曾骞摇瑞雪,铜乌细转入祥风。此时朝野欢无算,此岁云天乐未穷。郑和诗:琼殿含光映早轮,玉銮初跸望初晨。池开冻水仙宫丽,树发寒花禁苑新。佳气徘徊笼细纲,残淅沥染轻尘。良时荷泽皆迎胜,穷谷阳犹未春。李适和诗:朱城待凤韶年至,碧殿疏龙淑气来。宝帐金屏人已帖,图花学鸟胜初裁。林香延接宜春苑,山翠遥添献寿杯。向夕凭高风景丽,天文垂曜象昭回。苏廷页和诗:疏龙澄道切昭回,建凤旗门绕帝台。七叶仙冥依月吐,千株御柳拂烟开。

  初年竞帖宜春胜,长命先浮献寿杯。是日最灵知窃幸,群心就捧大明来。楼观空烟里,初年瑞雪过。苑花齐玉树,池水作银河。七日祥图启,千春御赏多。轻飞传采胜,天上奉熏歌。赵彦昭和诗:出震乘东陆,凭高御北辰。祥云映早岁,瑞雪候初旬。宫树千花发,阶冥七叶新。幸承今日宴,长奉万年春。宝契无为属圣人,舆出幸玩芳辰。平楼半入南山雾,飞阁旁临东野春。夹路稼花千树发,垂轩弱柳万条新。处处风光今日好,年年愿奉属车尘。刘宪和诗:禁苑韶年此日归,东郊道士转青旗。树色梅芳何处所,风前雪里觅芳菲。开冰池内鱼新跃,剪采花间燕始飞。欲识玉游幸阳气,为观天藻竞春辉。舆辇乘人日,登临上凤京。风寻歌曲扬,雪向舞行萦。千官随兴合,百福与时并。承恩常若此,微贱幸轻生。阎昭隐和诗:勾芒人面乘两龙,道是春神卫九重。采胜年年逢七日,酴岁岁满千钟。宫梅开雪祥光偏,城柳含烟瑞气浓。醉倒君前情未已,愿因歌舞自为容。宗楚客和诗:窈窕神仙阁,参差云汉间。九重中禁启,七日早春还。太液天为水,蓬莱雪作山。今朝上林树,无处不堪攀。陆龟蒙《人日代客子》:人日兼春日,长怀复短怀。遥知双采胜,并在一金钗。乔侃《人日登高》:仆本多悲者,年来不悟春。登高一游目,始觉柳条新。杜陵犹识汉,桃源不辩秦。暂若升云雾,还似出嚣尘。赖得烟霞气,淹留攀桂人。

  【唐高适诗】

  《人日寄杜二拾遗》:人日题诗寄草堂,遥忆故人思故乡。柳条弄色不忍见,梅花满枝堪断肠。身在南蕃无所预,心怀百忧复千虑。今年人日空相亿,明年此日知何处。一卧东山三十春,岂知书剑老风尘。龙钟,远恭二千石,愧尔东西南北人。赵曰:身在南蕃无所预,谓子美寄居荆楚之地而不预朝政,龙钟行不进貌。远忝二千石,此适自谓为蜀州也。洙曰:东西南北人,用孔子语,赵曰:公有诗云:甫也东西南北人。

  【杜工部集】

  《追酬故高蜀州人日见寄》并序:大历五年潭州作开文书帙中检所遗忘,因得故高常侍适往居在成都时,高任蜀州刺史,人日相忆见寄诗,泪洒行间,读终篇末,自枉诗已十余年,莫记存没,又六七年矣。老病怀旧,生意可知。今海内忘形故人,独汉中王与昭州敬使君超先在。爱而不见,情见乎辞,大历五年正月二十一日却追酬高公此作,因寄王及敬弟。自蒙蜀州人日作,不意清诗久零落。今晨散帙眼忽开,迸泪幽吟事如昨。鸣呼壮士多慷慨,合高名动寥廓。欢我凄凄求友篇,感时郁郁匡君略。锦里春光多烂熳,瑶墀侍臣已冥寞。潇湘水国旁鼋鼍,杜秋天失雕鹗。东西南北更堪论,白首扁舟病独存。遥拱北辰缠冠盗,欲倾东海洗乾坤。边塞西蕃最充斥,衣冠南渡多崩奔。鼓瑟至今悲帝子,曳裾何处觅王门。文章曹植波澜阔,服食刘安德业尊。蜀以服食取汉中长笛谁能乱愁思,韶州词翰与招魂。梦弼曰:高适乾元中刺蜀州,永泰元年卒。鸥曰:公入蜀,上元初始有草堂。适人日寄诗,当在上元二年也。赵曰:按中史适召还为刑部侍郎,左散骑常侍,放有瑶墀侍臣、及杜失雕鹗之句。杜谓长安帝都也。洙曰:《楚辞》:使湘灵鼓瑟兮。汉《邹阳传》:何王之门不可曳长裾。此言思汉中王而不得见也。魏陈思王曹植,字子建,善属文。汉淮南王刘安,与八公著书,言服食神仙事。赵曰:晋向秀传闻邻人有吹笛者,发声廖亮,追思曩昔稽生游宴之好,感音而叹,作《思旧赋》。洙曰:宋玉哀屈原,作《招魂》。《人日二首》:元日到人日,未有不阴时。十字自是惨塞冰雪莺难至,春寒花较迟。雪随白水落,风振紫山悲。蓬鬓稀疏久,无劳比素丝。稀疏少叠怨有态此日此时人共得,一谈一笑俗相看。樽前柏叶休随酒,胜里金花巧耐寒。佩剑冲星聊暂拔,匣琴注水自须弹。早春重引江湖兴,直道无忧行路难。赵曰:四民月令,元日进椒柏酒;伯牙鼓琴,志在流水。

  【李商隐诗】

  《人日即事》:文王喻复金朝是,子晋吹笙此日同。舜格有苗旬太远,周称流火月难穷。镂金作胜传荆俗,剪采为人起晋风。独想道衡诗思苦,离家恨得二年中。

  【白居易诗】

  《六年立春日人日作》:二日立春人七日,盘蔬饼馔逐时新。年方吉郑犹为少,家比刘韩未是贫。乡园节岁应堪重,亲故欢游莫厌频。试作循潮封眼想,何由得见洛阳春。分司致仕官中吉传诰议,最老韩庶子尤贫,循潮封三郡,迁客老刘员外韩皆洛下旧游也

  【司空图诗】

  《乙丑人日》自怪扶持七十身,归来又见故乡春。今朝人日逢人喜,不料偷生作老人。

  【宋钱塘韦骧集】

  《人日大宁道中一首》:改年三日立青春,涉七风光日日新。列岫渐生苍霭媚,幽禽初弄小声匀。蓝舆度岭官兵汗,红旆穿林野雉驯。白发自怜犹远使,何时归棹浙江滨。

  【元宪公集】

  《人日》:阳日初回七日春,谁将灵品占佳辰。镂金剪采空迎福,无奈牛羊已胜人。

  【宋景文公集】

  《人日》:采胜香羹乐上春,我怀前事怅佳辰。瞿昙尚笑浮生假,况镂黄金假作人。

  【刘龙云先生集】

  《人日》:去年人日螺江边,今年人日在通川。故家浩荡五千里,客子骚屑心茫然。霜芦尽解故时叶,生意斗尔归兰荃。海风如刀冰塞渡,欲航野水雪暗天。佗乡信美非吾土,香草悦魂真浪传。南冠故声只操楚,刘章雅志惟歌田。五秉如单费廪粟,一囊就尽持餐钱。颠毛冉冉不吾与,齿根浮动轻于儇。小雀谁言畏死鹞,未肯屈折同杯。章贡直西三径在,尔来望眼欲成穿。科桑洗竹真吾事,孰使龊龊才充员。何时解得无拘束,归钓潭头枫叶鳊。

  【苏东坡集】

  《庚辰岁人日作》:时闻黄河已复北流,老臣旧数论此。今斯言乃验。梦仙案年谱,元符三年庚辰,先生六十五,在儋耳。五月徽宗即位,量移廉州。老去仍栖隔海村,次曰:儋州在海州之中,故云隔海村也。梦中时见作诗孙。天涯已惯经人日,归路犹欣过鬼门。厚曰:《山水志》:广安西路容牢二州界,有鬼门关。谚曰:若度鬼门关,十去九不回。言多炎瘴也。三策已应思贾让,纟寅曰:汉哀帝时,贾让奏言治河三策,今见《沟洫志》。孤忠终未赦虞翻。厚曰:《三国志》虞翻性疏直,数有酒失,孙权猜怒,放之交州,在南十余年。卒。典衣剩买河源米,厚曰:《杜》朝回日日典春衣。屈指新作上元。不用长愁挂月村,任曰:《杜》月挂客愁村。槟榔生子竹生孙。自注:海内勤竹,每节生枝如竹竿大,盖竹孙也。新巢语燕还窥砚,厚曰:《杜》频来语燕定新巢旧雨来人不到门。次公《杜子美秋述》,杜子卧病长安旅次,多雨生鱼,青苔及榻,常时车马之客,旧雨来,今雨不来。春水芦根看鹤立,夕阳枫叶见鸦翻。此生念念随泡影,援曰:《金刚经》:如梦幻泡影莫认家山作本元。自注:言虽寄旅于海上,不必以家山方是本元也。

  【彭汝砺鄱阳集】

  景龙三年,中宗御清晖阁登高遇雪,令学士赋诗。明年宴大明殿,赐采楼金胜。而寿阳公主卧含章殿檐下,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越三日洗之乃落。六宫异其事,竞效之。皆人日也。仆家有《寿阳公主梅妆像》,丹青甚古。因起念远之怀。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此薛道衡思归作也。况四年乎?再辱佳句,因叙事以谢。道衡人日独牵愁,南北胡为一处囚。学士诗成应属和,寿阳梅落殆神谋。醉思侍宴登丹殿,寒想开箱睹黑裘。佳句缤纷飞白雪,雪天宜饮亟来休。

  【曾文清公集】

  《人日》:雪意垂垂体不佳,十年人日寄天涯。老来只有穷相守,忍使奴星结柳车。

  【洪刍老圃集】

  《人日》:偶逢人日强裁诗,身在异乡多所思。天气斗如寒食后,桃花酷似暮春时。溪毛入馔光浮,云子新炊滑溜匙。斗酒百钱能得醉,傥寻佳处一伸眉。

  【王梅溪家政集】

  《人日雨次何宪韵》:元正作佳天,涉七弄春气。好雨亦知时,绿波行可济。新诗如蜀州,句有梅柳味。七升年定丰,一石公当醉。

  【陆放翁诗】

  《人日偶游民家小园,有山茶方开》:人日西郊路,晨光射浅滩。停挠喜萧散,照影叹衰残。社酒香浮瓮,春蔬绿满盘。山茶虽慰眼,不似海云看。成都海云寿山茶花,一树千苞。时为繁丽。《人日东园》:岁首未入春,风气已稍和。我睡意慵起,如此鸣禽何。驾言之东园,落梅亦已多。江南无坚冰,绿池生微波。挹彼蒲萄醅,酌我鹦鹉螺。虽无丝与竹,倚树自高歌。矫首东南望,稽山郁嵯峨。儿曹幸力穑,老子得婆娑。《人日饭昭觉》:天涯羁旅逢人日,病起消摇集宝坊。雪水初融锦江涨,梅花半落绿苔香。家山松桂年年长,幕府文书日日忙。自笑余生有几计,一庵借与得深藏。又《人日》:新岁逢人日,老夫持道斋。断冰逢野水,微绿发枯。霁景丰年像,今年元日至人日皆晴闲吟旷士怀。春已陈迹,斗巧笑吴娃。前一日立春

  【赵蕃淳熙藁】

  《人日》:元日虽晴人日阴,梅花如积杏花深。未忧盈室无储粟,且恃春风洗破衾。莫怪物华常草草,定缘老态日。不须愤泣卞和玉,何有矜夸季子金。《人日怀成父弟》:人日雨连元日阴,杜陵时节已如今。苔迷草色闲多思,竹倚梅花瘦不禁。微事还衍退之集,题诗谩有蜀州心。溪南有弟遥成隔,目断苍然幕色侵。《人日寄玉山亲旧及当涂漂阳诸表弟》:唐人重人日,往往见于诗。孰谓风流远,聊须著语追。凭高纵无地,念远得忘思。欲寄江东弟,断肠梅满枝。

  【黄次岑三余集】

  《己酉人日》:寒梢发郢斗临寅,玉烛初调七日春。稍稍江云欲回雁,醺醺花气已撩人。胡来莫道长安近,老去空惊甲子频。南度诸君且书剑,北宸双阙正风尘。

  【许纶涉斋集】

  《人日》:明当春日今人日,身到故乡胜异乡。巧胜耐寒元故事,青丝传莱旧风光。只将柏叶聊随酒,莫为梅花苦断肠。南北两园多种接,闲居从此有闲忙。

  【韩涧泉集】

  《人日》:人日春来又两霄,梅花开尽已飘摇。爱闲多病有谁问,偶景独游无自焦。门外溪山犹浅浅,床头尽册谩昭昭。细看荣辱云翻雨,未底幽栖水一瓢。去年苦无雪,今雨又多风。人日平头过,元宵转眼中。野梅香更白,文杏色微红。离落春阴外,楼台晓雾空。满地茸茸百草芽,青青知已到山家。东风一夜吹窗雨,又得红梅两树花。

  【杨诚斋集】

  《人日诘朝从昌英叔出谒》:

  四序各自佳,要不如春时。何必花与柳,始爱春物熙。今晨驾言出,从公南山西。泥软屡自惬,风嫩面不知。寒草动暖芽,晴山余雨姿。水日亦相媚,蹙纹生碎晖。鸟声岂为我,我听偶自怡。出门初惮烦,载涂乃忘归。但令我意适,岂校出处为。路人见我揖,属我有所思。我不见其面,信口聊应之。徐悟恐忤物,欲谢已莫追。我率或似傲,彼愠独得辞。

  【文天祥集】

  《人日》:今年为蛇年,此日是人日。江右一龙钟,山中旧占一作亻占毕。独坐写太玄,一叹发狂疾。悠悠王正意,衰涕感麟笔。

  【方秋崖集】

  《人日》:柳思花情晓夜春,空山烟水亦精神。闲中富贵阳和月,静处乾坤自在身。久悟前三吾是客,又经上七日为人。一蓑耕绿山南北,有赋何烦问大钧。《其二》:赖有空山着此翁,不然高论与谁同。百年会尽元尚白,一气不停春又红。诗卷每随烟水外,鸟声多在夕阳中。年丰已卜晴人日,亦是平生畎亩忠。《癸丑人日》:上七日为人,云蒸涧壑春。入山从此始,得句不知贫。宿雨行泉脉,归禽隐树身。无人闲似我,野荠共时新。《人日吴明辅招不往》:江湖老我百无堪,懒过细书太史谈。两脚又连人日暗,酒肠那似少年酣。一生出处龟藏六,万事乘除狙赋三。且试半篙春水绿,南山之北北山南。

  【刘后村集】

  《人日》:元日至人日,未有不晴时。剥复观周易,吟哦反杜诗。将开户北向,拆到杏南枝。不得东风力,余寒岂易支。

  【李庄简公集】

  《人日偶得酒果,因与客饮,成鄙句,并纪海外风物之异》:燕归茅屋草芊绵,节物方惊海外偏。风扫落花春寂寂,雨添幽涧水涓涓。腊醅每谢邻邦馈,北果来从贾客船。胜日谩逢聊一笑,白头那问岁时迁。人日灵川县,山深雪未融。谁知桂岭北,宛似浙江东。虚市人烟合,僧窗竹迳通。杖黎闲信步,日暮怯溪风。昌化虽穷寂,今岁偶诸处寄酒东船至得北果,又老庖自海康来,人日与客饮。邂逅成醉中赋此,去年人日醉陈园,竹外风流洗瘴烟。花落野桃春寂寂,海南地暖杂花皆腊前开尽潮回南浦水涓涓。腊醅每谢邻邦使,北果常随贾客船。佳节谩逢聊一笑,老庖能脍海鲈鲜。

  【俞良能香山集】

  《人日道中口占》:初日轻烟溪上桥,远峰积雪未全消。东君也是多情思,先遣春光到柳条。竹篱茆舍水边家,窗牖虚明小迳斜。草色未多春意好,疏梅映竹两三花。

  【李大隐先生集】

  《人日和同院》:层冰积雪已经旬,霁色初欣日在人。一岁暗添身渐老,百篇赓和笔如神。金花柏叶聊图醉,车柳舟刍谩逐贫。苦恨郊原芳意晚,预期联骑去寻春。跳丸日月走虚空,又见曦轮参尾中。冰雪侵凌伤暖律,芳菲排办待和风。家无儋石犹能乐,腹有诗书未是穷。酒后笑谈无畔岸,更将妙道问鸿氵蒙。玉烛初更品物新,又观剪采镂金人。休嗟岁岁年年貌,且送奇奇怪怪神。酒有十千元自富,食兼三九未全贫。王孙诗笔能鏖战,夜遣偏师敌富春。一三五七变而通,端月气已中。花胜菜羹新节物,柳条桃萼旧春风。诗成杜老曾悲雪,文就韩公向讳穷。我有乡名实不足,已将贫富任空氵蒙。

  【洪炎西渡诗集】

  《人日》:开岁逢人日,吾衰不梦周。家书生远恨,客舍起离忧。朔雪惊南服,江梅笑陇头。谁能结采胜,一为散春愁。

  【戴石屏诗集】

  《人日》:自换端平新历日,眼看日月倍光辉。南州有雪古来少,人日不阴今见稀。鼓舞万方观德化,转移一世属天机。朝廷有道吾君圣,辩作升平老布衣。

  【咏史诗】

  《人日》:董勋礼问古通今,七日当门特镂人。意谓生人由此始,百祥骈集又从新。

  【李洪芸庵类藁】

  《人日》:开岁逢人日,今朝又复阴。昏霾疑是瘴,淫雨欲成霖。客里年华改,愁边疾病侵。遣怀诗兴酒,小醉且长吟。

  【陈允平诗】

  《人日即事》:春寒犹拨地炉灰,门巷萧条客不来。时有落梅三四点,晚风吹上石恭台。

  【王实之癯轩集】

  《人日六言五首》:功名朝三暮四,学问人百己千。古今无限卿相,方册惟著圣贤。诵诗心醉六义,读易梦吞三爻。毛郑寸长我取,羲文千载神交。饮食鲜能知味,巫医各有单传。要得胸中活法,勿求纸上空言。六经桑麻谷粟,诸子绮奇珍。常常灌溉胸次,久久功用入神。岁月滔滔流水,友朋落落疏星。载酒谁诹奇字,焚香自读骚经。

  【中兴江湖集】

  《高氏人日诗》:雁已有归心,雪深春未深。花风才一信,人日故多阴。诗作平生梦,香添昨夜衾。不干书册事,自怕薄愁侵。

  【唐先生文集】

  《人日》:人日伤心极,天时触目新。残梅诗兴晚,细草梦魂春。挑菜年年俗,飞蓬处处身。蟆顾频语及,仿佛到东津。

  【熊冕山瞿梧集】

  《和王恭甫人日》:缅怀阁清辉,赋诗当此日。盛会不复闻,手种园蔬七。何如采若人,观书夜至乙。能如子美心,托雨纪其实。

  【中州元气集】

  《人日》:春带余寒日日阴,满江风雨闭门深。酒非知己生嫌饮,诗欲投人死怕吟。毁瓦画墁将底用,协肩谄笑是何心。几时着眼尘埃外,静对青山阅古今。不能暖暖复姝姝,自觉为人与世殊。静里只将书受用,闲时偷得醉工夫。原生虽病非为病,颜子如愚岂是愚。从此掩关休浪出,出门无处不穷途。

  【元遗山集】

  《人日有怀愚斋张兄纬文》:书来聊得慰怀思,清镜平明见白髭。明月高楼燕市酒,梅花人日草堂诗。风光流转何多态,儿女清闲又一时。涧底孤松二千尺,殷勤留看岁寒枝。

  【王恽秋涧集】

  《人日赠曲山周宰》:近书云物见丰年,宽大书颁两日前。为谷未知明日事,得官休羡小儿权。剪花作胜徒为尔,觅纸题诗一粲然。遗爱祠前周老子,几时扶杖过思渊。客厅旧名,先大夫所扁《人日有怀紫山年兄效少陵清明诗格》:前年人日客殊方,此日相望各故乡。酒盏不亏工部口,梅花空断蜀州肠。休惊老态连眉白,又喜春风上柳黄。君岂笑谈称旷达,我非用舍定行藏。风云北海坐扪虱,花木西城梦对床。晚节得同林下饮,不妨闲处看人忙。紫山别业在府城西郭,多植绵柳,课僮奴以括圆为事,故以柳黄为言。

  【张仲举蜕庵诗】

  《癸丑人日雨中》:是岁十二日立春积雨将谋雪,新年未入春。半生如过客,七日又逢人。采胜天花小,香醪玉色醇。多忧亦何事,适意任天真。

  【蓝静之蓝山集】

  《人日偶成》:七日本宜晴,愁人风雨声。厨烟侵几湿,檐瀑隔窗鸣。杨柳颦何事,梅花笑不成。呼儿催酌酒,一醉百忧轻。又《人日怀云松》:七日始为人,寒风未似春。长吟呵笔久,独坐拥炉频。仙茗烹松雪,山醅漉葛巾。如何巷南北,逼侧不相亲。又《人日怀兼善》:元日至人日,檐声断复闻。山头雪待雪,溪上云连云。牧犊空年老,听鸡过夜分。平川张逸士,最念久离群。

  【国朝宋玄僖庸庵后藁】

  《人日有作》:辛亥新正雨雪数朝同,屏迹茅堂未觉穷。人日昼阴开晚照,老年寒极向春风。荆榛岂阻寻芳客,葵藿还亲避俗翁。元夕张灯看不近,试听箫鼓月明中。

  【清江贝庭臣集】

  《人日》:卜宅邻杨子,登楼拟仲宣。客星犹海上,人日且尊前。谷鸟晴偏乐,林花暖欲然。浩歌醒复醉,何用惜中年。

  【郑居贞诗】

  《乙丑人日偕友人山行时将有远行次韵》:天开甲子岁重新,人日初晴枉故人。老去江湖犹入梦,春来天地总含仁。柴桑酒熟思元亮,谷口田荒愧子真。倘遂乞身归故里,重逢无惜醉芳春。日暖花泥尚未干,轻云犹护屋前山。因过古寺长廊外,又入荒野圃间。簪组久违宁复恋,山林随分且须欢。无端病目心如醉,一任莺花雾里看。

  【宋李璧雁湖集】

  《人日过灵泉寺次韵少庄》:浣溪沙

  只记梅花破腊前,恼人春色又薰然,山头井似陆公泉。

  上客长谣追楚些,娇娃短舞看胡旋,崇桃积李自年年。(一作:来年且幸报丰年)

  《人日蟆颐席间和韵》:朝中措

  东风歌吹发重,飞旆入山新。小雨不妨酥润,江头一并霜晴。

  年年心似输他,钗燕幡带迎春。怎得樽前避酒,史君精鉴如神。

  【范石湖词】

  《人日水调歌》:元日至人日,未有不阴时。新年叶气无处,人物不熙熙。万岁声从天下,一札恩随春到,光彩动天鸡。寿域偏寰海,直过雪山西。

  忆曾预,宣玉册,捧金卮。如今万里魂梦,空绕五云飞。想见大庭宫馆,重起三山楼观,双指赭黄衣。此会古无有,何止古来稀。

  人异

  【文献通考】

  《人异》:按《传》曰: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时则有下人伐上之疴。昌邑正时,霍光将议废立,而夏侯胜援此以谏王出游。光与张安世疑谋己泄,而惊异其说。然则所谓下人伐上之疴,乃犯上反叛之谓。然历代史志,只谓之人疴。而所载者,则形体之妖异。或举动言语之狂惑,或化为异物,或已死复生,殊不及叛逆之事。盖人疴者,妖也。叛逆者,其应也。又下而犯上,臣而背君,其妖孰甚焉。故总谓之人疴云。春秋文公十一年,败狄于咸。师古曰:咸,鲁地也。《谷梁公羊传》曰:长狄师古曰:防风之后,漆姓也。国号瞒音所求反。瞒音莫干反。兄弟三人,一者之鲁,师古曰:侨如也,来伐鲁为叔孙得臣所获。一者之齐,师古曰:荣如也。齐襄公二年伐齐,为王子成父所获。一者之晋,师古曰:楚如也,宣十五年晋灭潞国而获之。皆杀之。身横九亩,师古曰:亩古亩字。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师古曰:轼,车前横木。何以书?记异也。刘向以为是时,周室衰微,三国为大可责者也。天戒若曰:不行礼义,大为夷狄之行,将致危亡。其后三国皆有纂弑之祸。师古曰:谓晋文公薨,襄仲弑恶反视而立宣公,齐连称管至父弑襄公而立无知,晋乐书中行偃杀厉公而立悼公。近下人伐上之疴也,刘歆以为人变。属黄祥,一曰属赢虫之孽;一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凡人为变,皆属皇极,下人伐上之疴云。《京房易传》曰:君暴乱,疾有道。厥妖长狄入国,又曰丰其屋,下独苦。师古曰:丰其屋易丰卦上六爻辞。丰,大也。长狄生,世主虏。《史记》:秦始皇帝二十六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师古曰:陇西之县也,音吐高反。天戒若曰:勿大为夷狄之行,将受其祸。是岁始皇初并六国,反喜以为瑞。销天下兵器,作金人十二以象之。遂自贤圣,燔诗书,坑儒士,奢淫暴虐,务欲广地。南戍五岭,北筑长城,以备胡越。师古曰:五岭解在张耳陈余传。堑山填谷。西起临洮,东至辽东,径数千里。故大人见于临洮,明祸乱之起。后十四年而秦亡。亡自戍卒陈胜发。魏襄王十三年,魏有女子化为丈夫。《京房易传》曰:女子化为丈夫,兹谓阴昌,贱人为王。丈夫化为女子,兹为阴胜,厥咎亡。一曰男化为女,宫刑滥也。如淳曰:宫刑之行,大滥也。女化为男妇,政行也。赧王三十一年齐有人当阙,而哭者求之不得,去则闻其声。时燕昭王伐。齐泯王出奔,为将淖齿所弑。秦始皇三十六年,郑客从关东来,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知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持璧与客曰:为我遗镐池君。长安西北有镐池,君则池神也。江神告之。因言今年祖龙死,祖始也,龙,人君象,谓始皇也。忽不见客奉璧。始皇使御史视之,即二十八年过江所湛璧也。默然良久曰:山鬼不过知一岁事也。汉高祖为亭长,送徒骊山被酒,夜经泽中,有大蛇当径,乃拔剑斩蛇。后人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之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者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以妪为不诚,欲苦之妪,因忽不见。后人告高祖,高祖心独喜自负,诸从者日益畏之。汉景帝二年九月,胶东下密人,年七十余,生角,角有毛。时胶西济南齐四王,有举兵反谋。谋由吴王濞起,连楚,赵凡七国下密县。居四齐之中角。兵,象,上卿者也。老人,吴王象也。年七十,七国象也。天戒若曰:人不当生角,犹诸侯不当举兵以乡京师也。祸从老人生,七国俱败云。《京房易传》曰:家宰专政,厥妖人生角。武帝征和元年,上居建章宫,见一男子带剑入中龙华门,疑其异人。命收之。男子捐剑走。逐之,弗获。上怒斩门候。冬十一月,发三辅骑士大搜上林。闭长城门,索十一日乃解。巫蛊始起。哀帝建平中,豫章有男子化为女子,嫁为人妇,生一子。长安陈凤言:此阳变为阴,将亡继嗣自相生之象。一曰嫁为人妇生一子者,将复一世乃绝。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阳方与女子田无啬生子。师古曰:方与者,山阳之县也。女子姓田名无啬,方与音房豫。先未生二月,儿唬腹中。及生不举,葬之陌上。三日人过闻唬声,母掘收养。平帝元始元年二月,朔方广牧女子赵春病死。师古曰:广牧,朔方之县也。姓赵名春。敛棺积六日,师古曰:敛,音力瞻反;棺,音工唤反。出在棺外,自言见夫死。父曰:年二十七不当死。太守谭以闻。《京房易传》曰:干父之蛊有子,考亡咎。韦昭曰:蛊,事也。子能正父之事,是为有子。故考不为咎累。师古曰:易蛊卦初六爻辞也。子三年不改父道,思慕不皇,亦重见先人之非。师古曰:言久有不善之事,当速改之。若唯思慕而无所变易,是重显先人之非也。一曰:三年之内但思慕而已,不暇见父之非故不改也。重音直用反。不则为私死妖,人死复生。一曰至阴为阳,下人为上。六月,长安女子,有生儿,两头异颈,面相向,四臂共胸,俱前向。师古曰:乡读曰向。尻上有目,长二寸所。《京房易传》曰:睽孤,见豕负涂。师古曰:易睽卦上九爻辞也。睽孤,乖刺之意也。涂,泥也。睽,音苦构反。厥妖人生两头,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畜首目在下,兹谓亡上。正将变更,凡妖之作,以谴失正,各象其类。二首,下不一也。足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胜任。或不任下也。凡下体生于上,不敬也。上体生于下,渎也。生非其类,淫乱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虚也。群妖推此类,不改乃成凶也。王莽始建国二年,甄丰子寻,坐伪作符,命诛。党与死者数百人。寻手理有天子字,莽解其臂入视之,曰:此一大子也。或一六子也。六者,戮也。明寻父子当戮死也。是岁池阳县有小人,影长尺余。或乘车马,或步行,操持万物。大小多相称,车马及物皆称人之形。三日止。天凤四年,连率韩博上言:有奇士长丈,大十围,来至臣府,曰欲奋击胡虏。谓巨母霸,出于蓬莱东南,五城西北,昭如海濒,昭如,海名也。轺车不能载,三马不能胜,即日以大车四马建虎旗载霸诣阙。霸卧则枕鼓,以铁著食乞。迎之于道,京师门户不容者开高大之,以视百蛮。

  【东汉书】

  安帝永初元年,十一月戊子,民转相惊走。弃什物去庐舍。灵帝建宁三年春,河内妇食夫,河南夫食妇。臣昭曰:案此二食夫妻不同,在河南河北每见死异。斯岂怪妖复有复乎?河者,经天亘地之水也。河内,河之阳也。夫妇参配阴阳判合成体。今以夫之尊在河之阳,而阴承体卑吞食尊阳。将非君道昏弱无居刚之德,遂为阴细之人所能消杀乎?河南、河之阴。河视诸侯夫亦惟家之主而自食正内之人。时太皇后将立,而灵帝一听阉官无所厝心。夫以宫房之爱恶,亦不全中怀抱。宋后终废王甫挟奸,阴中列侯。宝应厥位,天戒若曰:徒随嬖登之意,夫敢其妻乎?熹平二年六月,雒阳民讹言虎贲寺东壁中有黄人,形容须眉良是。观者数万,省内悉出,道路断绝。应劭时为郎,风俗通曰:劭故往视之。何在其有人也。走漏污处腻赭流漉壁,有他剥数寸曲折耳。劭又通之曰:季夏土黄,中行用事,又在壁中,壁亦土也。以见于虎贲寺者,虎贲国之秘兵杆难御侮,必是于东,东者,动也,言当出师行将,天下摇动也。天之以类告人,甚于影乡也。

  到中平元年二月,张角兄弟起兵冀州,自号黄天。三十六方四面出和,将帅星布,吏士外属。因其疲喂,牵而胜之。《物理论》曰:黄巾被服纯黄不将尺兵,肩长衣翔行舒步,所至郡县无不从。是日天大黄也。光和元年,五月壬午,何人白衣,欲入德阳门?辞我梁伯夏,教我上殿为天子。中黄门桓贤等,呼门吏仆射,欲收缚何人。吏未到,须臾还走。求索不得。不知姓名。蔡邕以成帝时男子王褒绛衣入宫,上前殿非常室,曰:天帝令我居此。后王莽篡位,今此与成帝相似而有异。被服不同,又未入云龙门而觉。称梁伯夏,皆轻于言以往。况今将有狂狡之人欲为王氏之谋,其事不成。其后张角称黄天作乱竟破坏。《风俗通》曰:光和四年四月,南宫中黄门寺下一男子,长九尺,服白衣。中黄门解步呵问:汝何等人?白衣妄入宫掖,曰:我梁伯夏后天使,我为天子。步欲前收取,因忽不见。劭曰:《尚书》《春秋》《左传》曰:伯益佐禹治水封于梁額。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龙多归之。帝舜嘉之,赐姓董氏。董氏之祖与梁同焉。到光熹元年,董卓自外入。因间来篡,废帝杀后。百官总已。号令自由,杀戮决前,威重于主。梁本安定,而卓陇西人俱凉州也。天戒若曰:卓不当专制夺矫如白衣无宜间入宫也。白衣见黄门寺及卓,之末中黄门诛灭之际,事类如此,可谓无乎?袁山松曰:案张角一时狡乱,不足致此大妖。斯乃曹氏灭汉之徵也。案劭所述,与志或有不同。年月舛异,故俱载焉。注曰:检观前通,各有未直。寻梁即魏地之名。伯夏明于中夏,非溥天之称,以内臣孙大得称王,徵验有应,有若符契。复云伯夏教我为天子。后曹公曰: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此乃魏文帝受我成策而陟帝位也。《风俗通》云:见中黄门寺曹腾之家,尤见其证。二年,雒阳上西门外,女子生儿两头,异肩共胸,俱前向。以为不祥,堕地弃之。自此之后,朝廷紊乱。政在私门,上下无别。二头之象,后董卓戮太后,被以不孝之名,放废天子,后复害之。汉元以来,祸莫逾此。四年,魏郡男子张博,送铁炉诣太官。博上书室殿山居屋后宫禁,落屋欢呼。上收缚考问。辞忽不自觉知。臣昭曰:魏人入宫,既夺汉之征。至后宫而欢呼,终亦祸废母后。中平元年六月壬申,雒阳男子刘仓,居上西门外。妻生男两头共身。灵帝时,江夏黄氏之母。浴而化为鼋。入于深渊。其后时出见。初浴簪一银钗,及见犹在其首。臣昭曰:黄者,代汉之邑,女人臣妾之体。化为鼋。鼋者,元也。入于深渊,水实制火,夫君德尊阳,利见九五飞在于天。乃备光盛,俯等龟鼋,有愧潜跃。首从戴钗,卑弱未尽。后帝者王,不专权极。天德虽谢,蜀犹傍赞,推求斯异女为晓者著矣。献帝初平中,长沙有人姓桓氏,死。棺殓月余,其母闻棺中声,发之遂生。占曰:至阴为阳,下人为上。其后曹公由庶士起。建安四年二月,武陵充县女子李娥,年六十余,物故。其家以杉木殓墓于城外数里。上已十四日,有行者闻冢中有声,便语其家。往视闻声,便发出,遂活。七年,越隽有男化为女子。时周群上言,哀帝时亦有此异。将有易代之事。至二十五年,献帝封于山阳。建安中,女子生男,两头共身。

  【晋书】

  魏文帝黄初初,河清宋士宗母,化为鳖入水。明帝太和三年,曹休部曲丘奚农女死复生。时有开周世冢,得殉葬女子。数日而有气,数月而能言,郭太后爱养之。又太原人发冢,破棺中有一生妇人。问其本事,不知也。视其墓木,可三十岁。按《京房易传》曰:至阴为阳,下人为上。宣帝起之象也。汉平帝献帝并有此异,故以为王莽曹操之证。青龙元年,并州刺史毕轨,送汉故渡辽将军范明友。鲜卑奴年二百五十岁,言品饮食如常人。奴云霍显光后小妻明友妻,光前妻女。时京邑有一人失其姓名,食啖兼十许人。遂肥不能动。其父曾作远方长吏,官徒送彼县令胡义传共食之。一二年中,一乡辄为之俭。三年中,寿春农民妻自言为天神所下,命为登女,当营卫帝室,蠲邪纳福。饮人以水及以洗创,或多愈者。于是立馆后宫,下诏称扬,甚见优宠。及景初二年,帝疾,饮水无验。以致大渐,于是斩焉。元帝咸宁二年八月,襄武县言有大人见,长三丈余,迹长三尺二寸,发白,着黄巾单衣,拄杖呼王。始语曰:今当太平,晋寻代魏。吴孙休时,乌程人有得困病。及差能以乡言者,言于此而闻于彼。自其所听之,不觉其声之大也。自远听之,如人对言,不觉声之自远来也。声之所往,随其所向。远者所过十数里。其邻人有责息于外,历年不还。乃假之使为责让,惧以祸福。负物者以为鬼神。即颠倒界之。其人亦自不知所以然也。《文献通考》按此事晋史置之言不从条下,然此妖异也。故今移置之人疴门云。孙休永安四年,安吴民陈焦,死七日复生。穿冢出,于宝曰:此与汉宣帝同事。乌程侯皓承废放之家。得位之祥也。宝鼎元年,丹阳宣骞母年八十。因浴化为鼋,兄弟闭户卫之。掘堂上作一大坎,实水其中。鼋入坎游戏一二日。恒延颈外望,伺门户小开,便轮转自跃入于远潭,遂不复还。与灵帝时黄氏母事同,吴亡之象也。晋武帝泰始五年,城人年七十生角,殆赵王伦篡乱之象也。咸宁二年十二月,琅邪人颜畿病死。棺殓已久,家人咸梦畿谓已曰:我当复生,可急开棺。遂出之。渐能饮食屈伸视瞻,不能行语。二年复死。《京房易传》曰:至阴为阳,下人为上。厥妖人死复生,其后刘石僭逆。遂亡晋室,下为上之应也。惠帝元康中,安丰有女子周世宁八岁,渐化为男子,至十七八而气性成。《京房易传》曰:女子化为丈夫,兹谓阴昌。贱人为王,此亦刘石覆荡天下之妖也。元康中,梁国女子许嫁,已受礼聘。寻而其夫戍长安,经年不归。女家更以适人,女不乐行。其父母逼强不得而去。寻病亡。后其夫还,问其女所在,其家具说之。其夫迳至女墓,不胜哀情,便发冢开棺,女遂活。因与归家。后恐闻知,诣官争之。所在不能决,秘书郎王导议曰:此是非常事,不得以常理断之,宜还前夫。朝廷从其议。永宁初,齐王唱义兵诛除乱逆,乘舆反正。忽有妇人诣大司马门求寄产,门者诘之。女曰:我截脐便去耳。是时齐王匡复王室,天下归功,识者为其恶之,后果斩戮。永宁元年十二月甲子,有白头公入齐王大司马府,大呼曰:有大兵起。不出甲子旬,杀之。明年十二月戊辰败,即甲子旬也。

  太安元年四月癸酉,有人自云龙门入殿前。北面再拜曰:我当作中书监,即收斩之。干宝以为禁庭尊秘之处,今贱人径入而门卫不觉者。宫室将虚而下人逾上之妖也。是后帝北迁邺,又迁长安。宫阙遂空焉。惠帝世,杜锡家葬而婢误不得出。后十年,开冢葬而婢尚生。始如瞑,有顷渐觉。问之,自谓再宿尔。初婢之埋,年十五六。及开冢更生,犹十五六也。嫁之有子。光熙元年,会稽谢真生子,头大而有发。而跖之石反反向上,有男女两体。生便作丈夫声,经一日死。此皇之不极,下人伐上之疴。于是诸王有僭乱之象也。惠帝之世,京洛有人兼男女体,亦能两用人道而性尤淫。此乱气所生。自咸宁太康之后,男宠大兴,甚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天下相仿效,或至夫妇离绝,多生怨旷。故男女气乱而妖形之作也。怀帝永嘉元年,吴郡吴县万详婢生子,鸟头、两足、马蹄、一手、无趾、尾黄色,大如碗。此亦人妖乱之象也。五年五月,抱罕令严根妓产一龙一女一鹅。《京房易传》曰:人生他物非人所见者,皆为天下大兵。是时帝承惠皇之后,四海沸腾寻而陷于平阳,为逆胡所害。此其徵也。愍帝建兴四年,新蔡县吏任侨妻,产二女,腹与心相合,自胸以上脐以下各分。此盖天下未一之妖也。时内使吕会上言,按瑞应图,异根同体,谓之连理。异亩同颖,谓之嘉禾。草木之异犹以为瑞,今二人同心,易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盖四海同心之瑞也。时皆哂之。俄而四海分崩,帝亦沦没。元帝太兴初,有女子其阴在腹,当脐下,自中国来至江东,其性淫而不产。又有女子阴在首,渡在扬州,性亦淫。《京房易传》曰:人生子阴在首,天下大乱。在腹天下有事,在背天下无后。于时王敦据上流将欲为乱,是其徵。三年十二月,尚书驺谢平妻,生女堕地,濞濞匹备反有声,须臾便死。鼻目皆在顶上,面处如项,口有齿,都连为一。胸如鳖,手足爪如鸟爪,皆下勾。此亦人生他物非人所见者。后二年,有石头之败。明帝太宁二年七月,丹阳江宁侯纪妻死。经三日复生。成帝咸康五年四月,下邳民王和侨居暨居末反阳。息女可,年二十,自云上天来还。得徵瑞印绶。当母天下。晋陵太守以为妖,收付狱。至十一月,有人持柘之夜反杖绛衣,请止车门口列为人,使求见天子,门候受辞。辞称姓吕名赐,其言王和女可,右足下有七星,星皆有毛长七寸。天今命可为天下母。奏闻即伏诛。并下晋陵诛可。康帝建元二年十月,卫将军营督过望,所领兵陈渎女台。有文在其足。曰:天下之母。炙之愈明。京都喧哗,有司收系以闻。俄自建康县狱亡去。明年崩。献后临朝,此其祥也。孝武帝宁康初,南郡州陵女唐氏渐化为丈夫。安帝义熙七年,无锡人赵未年八岁,一旦暴长八尺,髭须上即移反下相俞反蔚音尉然。三日而死。义熙中,东阳人莫氏生女不养,埋之。数日于土中啼,取养遂活。义熙末,豫章吴平人,有二阳道重累生。恭帝元熙元年,建安人阳道无头正平本,下作女人形体。刘聪子约死,一指犹暖,遂不殡殓。及苏。言见元海于不周山,经五日而遂复从至昆仑山。三日,而复返于不周。见诸王公卿将相,死者悉在。宫室甚壮丽,号曰:蒙珠离国。元海谓约曰:东北有遮须夷国无主,久待汝父为之。汝父后三年当来。来后国中大乱,相杀害,居家死亡略尽。但可永明辈十数人在耳。汝宜还,后年当来。见汝不久约拜辞而回,道过一国,曰:猗尼渠余国。引约入宫,与约皮囊一枚,曰:为吾遗汉皇帝。约辞而归。谓约曰:刘郎后年来必见过,当以小女妻之。约归,置皮囊于杌上。俄而苏。使左右杌上取皮囊开视之。有一方白玉题文曰:猗尸工渠余国天王。敬信遮须夷国天王岁在提当相见也。驰使呈聪,聪曰:若审如此,吾不惧死也。及聪死,与此玉并葬焉。符健时新平有长人,见语百姓张靖曰:符氏应天受命,今当太平,外面者归中而安泰。问姓名弗答。俄而不见。新平令以闻,健以为妖。下靖狱。会大雨霖,河渭溢,蒲津监冠登得一屐于河长七尺三寸。人迹称之,指长尺余,文深一寸。健叹曰:覆载之中何所不有?张靖所见,定不虚也。乃赦之。

  【宋书】

  宋文帝元嘉末,长广人病差。便能食而不得卧,一饭辄觉身长如此。数日头遂出屋。段究为州刺史。度之长三丈,复还渐缩如旧。经日而亡。俄而文帝为凶劭所害。宋明帝泰豫元年正月丁已,巨人迹见西池冰上。

  【梁书】

  武帝时,海中浮鹄山,去余姚岸可千余里。上有女人年三百岁,有女官道士四五百人年并出百。但在山学道,遣使献红席帝方舍身,时其使适至。云此草常有红鸟居下,故以为名。观其图状,则鸾鸟也。时又有男子不知何许人,于大众中自割身以饴饥鸟,血流偏体而颜色不变。又沙门智泉铁钩挂体,以燃千灯。一日一夜,端坐不动。太清元年,丹阳有莫氏妻生男,眼在顶上,大如两岁儿,堕地而言曰:儿是旱疫鬼不得住。汝当令我得过。疫鬼曰:有上官何得自由?母可急作绛帽,故当无忧。母不暇作帽,以绛系发。自是旱疫者二年。杨徐兖豫尤甚。黄氏乡邻多以绛免他土,效之无验。简文大宝二年,京口人于藏儿年五岁,登城西南角大楼打鼓作长江擂。鼓,兵象也。时侯景乱江南。元帝承圣元年十二月,天门山获野人。出山三日而死。

  【陈书】

  陈武帝永定三年,有人长三丈,见罗浮山。通身洁白,衣服楚丽。《京房易传》曰:长人见亡,后二岁帝崩。后主为太子时,有妇人突入东宫而大言曰:毕国主。后主立而祚终之应也。至德三年八月,建康人家婢死。埋之九日而更生。有牧牛人闻而出之。

  祯明二年有神自称老子,游于都下,与人对语而不见形。言吉凶多验。得酒取酹之。经三四年,乃去。有船下。忽闻人言曰:明年乱。视之得死婴儿,长三尺,而无头。明年陈亡。

  【北史】

  后魏太武大延元年,有鄙妇人持方寸玉印诣潞县侯孙家,既而亡去。莫知所在。印有三字,为龙鸟之形。要妙奇巧,不类人迹。文曰:旱疫平。后齐天保中,临漳有女人产子,二头共体。是后政由奸佞,上下无别。两头之应也。河清四年,有神见于后园万寿堂前山穴中。其体壮大,不辨其面,两齿绝白,长出于唇。帝值宿嫔御,已下七百人咸见焉。帝又梦之。后主咸平五年大旱,晋阳得死妖,长二尺,面顶各二目。帝闻之,使刻木为其形以献。

  【存心录】

  后周保定三年,有人产子男。阴在背上如尾,两足指如兽爪。阴不当生于背而生于背者,阴阳反覆。君臣颠倒之象。人足不当有爪而有爪者,将致攫人之变也。是时晋阳公宇文护专擅朝政,征伐自己,阴怀篡逆。天戒若曰:君臣之分已矣。将行攫噬之祸。帝见变而悟。遂诛晋公亲万机,克平齐国。号为高祖。转祸为福之效也。武帝时有强练者,佯狂持一瓢,至晋阳公护门而击破之。曰:身尚可,子苦矣!时护专政,因朝太后,帝击杀之。发兵捕其诸子,皆备楚毒而死。强练又行乞于市,或遗之粟麦。取以无底袋受之。因大笑曰:盛空。未几。周灭高祖移都长安,城为虚矣。

  【隋书】

  开皇六年,霍州有老翁化为猛兽。七年,相州有桑门为蛇,尾绕树而自抽,长二丈许。仁寿四年,有人长数丈,见于应门。其迹长四尺五寸,其年帝崩。大业元年,雁门人房回安,母年百岁。额上生角长二寸。《洪范五行传》曰:妇人,阴象也。角,兵象也。下反上之应。是后天下果大乱。阴戎围帝于雁门。四年,雁门宋谷村,有妇人生一肉卵。大如斗。埋之后数日,所埋处云雾尽合。从地雷震而上,视之洞穴,失卵所在。六年,赵郡李来王家有婢产一物大如卵。六年正月朔旦,有盗衣白练裙襦,手持香花,自称弥勒佛出世。入建国门夺卫士仗,将为乱。齐王遇而斩之。后三年,杨玄感作乱,引兵围洛阳,战败乃伏诛。八年,有澄公者若狂人,于东都大叫唱贼。帝闻而恶之。明年玄感作乱,举兵围洛阳。十二年,澄公又叫贼,李密逼东都,孟让烧丰都市而去。九年,帝在高阳,唐县人宋子贤善为幻术,每夜楼上有光明能变作佛形,自称弥勒出世。又悬大镜于堂上,纸素上尽为蛇为兽及人形。有人来礼谒者,转侧其镜。遣观来生形像,或映见纸上蛇形。子贤则告云:此罪业也,当更礼念。又令礼谒。乃转人形示之。远近惑信,日数百千人。遂潜谋作乱。将为无遮佛会。因举兵欲袭击乘舆。事泄,鹰扬郎将以兵捕之。夜至其所,远其所居,但见火炕。兵不敢进,郎将曰:此地素无坑,止妖妄耳。及进,无复火矣,遂擒斩之,并坐其党与千余家。其后,复有桑门向海明,于扶风自称弥勒佛出世。潜谋逆乱,人有归心者,取获吉梦。由是人皆惑之。三辅之士翕然称为大圣。因举兵反,众至数万。官军击破之。《京房易飞候》曰:妖言动众者兹谓不信,路无人行,不出三年起兵,自是天下大乱,路无人行。

  【新唐书】

  《五行志》:唐武德四年,太原尼志觉死十日而苏。贞观十九年,卫州人刘道安头生肉角,隐见不常。因以惑众,伏诛。角,兵象。肉不可以触者。永徽六年,淄州高苑民吴威妻,嘉州民辛道护妻皆一产四男。凡物反常则为妖。亦阴气盛则母道壮也。显庆三年,普州有人化为虎。虎猛噬而不仁。仪凤三年四月,泾州献二小儿,连心异体。初,鹑觚县卫士在万年妻吴,生一男一女。其胸相连,余各异体。乃析之则皆死。又产复然。俱男也。遂育之。至是四岁,以献于朝。永隆元年,长安获女魃,长尺有二寸,其状怪异。诗曰:旱魃为虐,如如楚。是岁秋不雨,至于明年正月。永隆二年九月,万年县女子刘凝静,衣白衣,从者数人。升太史令厅,问此有何灾异?令执之以闻。是以慧星见,太史司天文历侯,王者所以奉若天道恭授民时者,非女子所当问。载初中,涪州民范端化为虎。神功元年二月庚子,有人走入端门。又入则天门至通天宫,阍及仗卫不之觉。时来俊臣婢产肉块如二升器,剖之有赤虫。须臾化为蜂螫人而去。久视二年正月,成州有大人迹见长安中。郴州左史,因病化为虎。欲食其嫂,擒之乃人也。虽未全化而虎毛生矣。太极元年,狂人段万谦,潜入承天门,登太极殿,升御床,自称天子。且言我李安国也。人相我年三十二当为天子。开元二十三年四月,冀州献长人李家宠,八尺有五寸。大历十年二月,昭应妇人张,产一男二女。贞元八年正月丁亥,许州人李狗儿,持杖上含元殿击拦槛,伏诛。十年四月,恒州有巨人迹见。十五年正月戊申,狂人刘忠诣银台,称白起令上表,天下有火灾。十七年十一月,翰林待诏戴少平,死十有六日而苏。是岁宣州南陵县丞李嶷死,已殡三十日而苏。元和二年,商州洪崖治役夫,将化为虎。众以水沃之。不果化。长庆四年三月,民徐忠信潜入浴堂门。宝历二年十二月,延州人贺文妻,一产四男。太和二年十月,狂人刘德广入含元殿。咸通七年,渭州有生人角寸许,占曰天下有兵。十三年四月,太原晋阳民家有婴儿,两头异颈,四手联足,此天下不一之妖。是岁民皇甫及年十四,慕长七尺余,长啜大嚼三倍如初。岁余死。乾符六年秋,蜀郡妇人尹生子,首如豕,目在雕下,占曰:君失道。光启元年,阝显州温泉民家有死者,既葬且半月,行人闻声呼地下,其家发之。则复生。岁余乃死。

  二年春,凤翔县女子未龀,化为丈夫。旬日而死。《京房易传》曰:兹谓阴昌,贱人为王。大顺元年六月,资州兵王全义妻如孕,觉物渐下入股,至足大拇,痛甚。拆而生珠如弹丸,渐长大如杯。天二年五月,颖川汝阴民彭文妻,一产三男。蜀王建元年,巨人见青城山。南汉刘钅长时,南海民妻生子,两首四臂。

  【太平广记】

  永淳初,同州司功元遂,其母在堂坐,忽见屏外有小人乘小马入来。人长二三尺,马亦相称衣甲具装,光彩辉日。于庭内巡墙驰走,良久方灭。其母常欲自杀,后遂投井而死。天宝中,李测移官。其宅亦凶。莅事数日,宅中有小人长数寸,四五百头。满测官舍测以物击,中一头。仆然而殆。视之悉人也。天宝末,御史中丞毕杭,于庭中忽见小人,长五六寸,数百游戏自若。家人击死一枚,明日群小人皆白服而哭。桓谦家有人长寸余,被铠持槊,从穴中出,部陈指麾,人马轻快,刺取切肉入穴。道士朱应子令作沸汤浇穴。因掘,有大蚁斛许皆死。遂绝。谦后亦诛。《录异记》:赵燕奴者,合州石镜人也。居大云寺地中,初其母孕数月,产一虎。弃于江中。复孕数月,产一巨鳖,又弃之。又孕数月,产一夜叉,长尺余,弃之。复孕数月而产燕奴,眉目耳鼻口一一皆具。其自项已下,其身如断瓠。亦有肩胛,两手各长数寸,无肘臂腕,掌如圆肉,上各生六指,才寸余,爪甲亦具,其下有两足一二寸,亦皆六指。既产不忍弃之。及长,只长二尺余,善入水能乘舟。性甚狡慧,词喙辩给,颇好杀戮。以捕鱼豚为业。每斗船驱傩及歌《竹枝词》较胜,必为首冠,市肆交易必为牙保。常髡发缁衣,民间呼为赵师。晚岁但秃头白衫而已。或拜跪跳跃,倒踣于地。形倮露,人多笑之。或乘驴远适,只使人持之横卧鞍中若衣囊焉。有二妻一女,衣食丰足。或击室家,力不可制。乾德初,年仅六十。腰腹数围。面目如常人无异。其女右手无名指长七八寸,亦异于人。

  【宋史】

  《五行志》:宋自建隆元年至天禧四年,郡县上言民妻产三男者,凡一百九。产四男者凡三。产一男三女者二。产二男一女者一。建隆三年,齐州晋州大旱,民家多生魃。太平兴国九年,杨州杨子县民妻生男,毛披体半寸余,面长顶高,鸢肩,眉毫粗密,近发际有毛两道软长,眼微紫,唇红厚,耳鼻大,类胡僧。至三岁画图以献。淳化元年八月,汾州悉达院僧智严,头生角可长三寸。天僖四年七月,衡州耒阳县民张中妻产三男,其一额有白志,方寸余,上生白发。天圣至治平,妇人生四男者二,生三男者四十四,生二男一女者一。说者曰:天下安宁,无兵荒之忧,人民蕃息之验也。熙宁元年距元丰七年,郡邑民家生三男者八十四。而四男者一,三男一女者一。元丰八年至元符二年,生三男者十八,而四男者二,三男一女者一。元符三年至靖康,生三男者十九,四男者一。宣和六年,都城有卖青果男子,孕而诞子。蓐母不能收,易七人始免而逃去。又有酒肆号丰乐楼,酒保朱氏子之妻,可四十余。楚州人。忽生髭。长仅六七寸,疏秀而美,宛然一男子。特诏度为女道士。宣和六年,御楼观灯,时开封尹设次,以弹压于西观下。上从六宫于其上,以观天府之断决者。帘幕深密,下无由知。众中忽有人跃出,墨色布衣若寺僧童行状,以手画帘,出指斥语。执于观下,上怒甚,令中使传旨治之,掠乱。下又加炮烙,询其谁何?略不一语。亦无痛楚之状。又断其足筋。俄施刀脔。血肉狼籍。上大不悦,为罢一夕之欢,竟不知其何人。付狱尽之。绍兴三年,建康府桐林湾人产儿,肉角有齿,角,兵象。肉不可以触者。是岁人多产鳞毛,皆人疴也。绍兴二十年八月,洋州真符县民家一产三男。隆兴元年,建康民流寓行都,产子二首,具羽毛之形。乾道五年,衡湘间有人化为虎者,与《唐志》显庆三年人疴同占。余杭县民妇产子青而毛,二肉角。又有二家妇产子,毛角亦如之。皆连体两面相向。三家才相去一二里。疴气同所钟也。又,潮州城西,妇孕过期,产儿如指大,五体皆具者百余,蠕蠕能动,人疴之异也。淳熙十年,鄱阳南乡民产子,两肘各有二臂,长十五岁,每斗则六臂并运。十三年,行都有人死,十四日复生。十一月辛未,邓家巷民妇产肉块三,其一直目而横口。十四年六月,临安府浦头民产子,生而能言,四日暴长四尺。绍兴元年,平江府昆山县石工,采石而山摧,工压焉。三年六月,他工采石邻山,闻其声呼相应答如平生,报其家。凿石出之,见其妻喜曰:久闭乍风,肌如裂。俄顷,声微噤,不语,化为石人,貌如生。庆元元年,饶州乐平民产子,人体有尾。永州民产儿,首有角,腋有肉翅。二年七月,隆兴府进贤县民产子亦如之,而面有三目。喜定元年四月,镇江后军妻生子,一身二首四臂。晋志谓中原分裂,应此人疴也。后数年金人失中原。

  【元史】

  《五行志》:至正十年春,丽正门楼斗拱内有人伏其中,不知何自而至。远近聚观之。门尉以白留守,达于都堂。上闻,有旨令取什法司鞠问,但云苏州人。问其姓名,诘其所从来,皆惘若无知,唯妄言祸福而已。乃以不应之罪笞之,忽不知所在。

  人妖

  【存心录】

  晋元嘉九年,南阳乐遐,尝在坐,忽闻空中有人呼其夫妇名。甚急。半夜乃止。殊自惊惧。后数日,妇屋后还,忽举体衣服总是血。未及一月,而夫妇相继病卒。东晋王绥为冠军将军,其家夜中梁上无故有人头堕于床而血流淋漓。俄拜荆州刺史,坐其父愉之谋,与弟纳并被诛。

  【历代人臣类】

  晋诸葛长民富贵,后尝一月或数十日,取于夜眠中惊起,跳踉如与人相打状。毛修之尝与同宿,骇愕不达此意。视之良久,长民告毛,此物奇健,非我无以制之。毛曰:是何物?长民曰:我正见一物甚黑,两手,脚不分明,少日中,多夕来。取共斗深自惊惧焉。屋中柱及椽桷间悉见有蛇头,令人以刀悬斫,应刀隐灭,去辄复出。悉以纸裹柱桷,纸内簌簌如有行声。后长民为刘裕所杀。晋兖州刺史王徽之,在道有客命索酒炙,言未讫,而炙至。割之,终不入。少顷,已变为徽之头矣。惊愕反瞩,又见其头在空中,挥霍而没。王至州便殒。后魏仆射朱世隆昼寝。妻奚氏忽见一人携世隆头去。奚氏往视之,隆寝如故。及觉谓妻曰:向梦人断我头去。数日被杀。北齐赵郡王睿又奏后主云:和士开不宜居内,出士开为兖州刺史。太后欲留百日。睿又正色不许。睿又出夜方寝,见一人长可丈五尺,当门向床以臂压王。良久遂失。甚恶之。而明日被诛。北齐崔季舒,位至侍中,忽见池中莲花为人面,著鲜卑帽。又其妻昼寝,见一神人长丈余,遍身黑毛,欲来逼己。又有一大人手自地而出,长丈余,满室光耀。问左右皆不见,寻以非罪见诛。唐周仁轨为并州长史,性残酷好杀。在州忽于堂阶下见一人臂,如新断,来血流沥沥。仁轨令人送去州二十余里外。数日令看,其臂尚在。时盛暑,肉色无变。人咸怪之。其月仁轨以韦氏党伏诛。介士抽刀斫之,仁轨举臂应刃所中,其臂压地,与比见者无异。人驰骑往于先送处看之,至彼一无所见。唐丞相王涯掌邦赋,又主县官监铁,其子仲翔,尝一日避暑于山亭。忽见家僮数十,皆无首被血来仲翔前,仅食顷方不见。仲翔惊异甚。即具白之。愿解去权位,涯不听。后果有郑注之祸。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三

卷之三千三

  九真人

  诗文

  【唐韩昌黎集】

  《原人》:形于上者谓之天,形于下者谓之地,命于其两间者谓之人。形于上,日月星辰皆天也;形于下,草木山川皆地也;命于其两间,夷狄禽兽皆人也。曰:然则吾谓禽兽人可乎?曰:非也。人可上或有曰字。指山而问马,曰山乎?曰山,可也。山有草木禽兽皆举之矣。指下或有南字非是。指山之一草而问马,曰:山乎?曰山,则不可。或无曰山乎三字。故天道乱,而日月星辰不得其行;地道乱,而草木山川不得其平;人道乱,而夷狄禽兽不得其情。方无故字。天者,日月星辰之主也;地者,草木山川之主也;人者,夷狄禽兽之主也。主而暴之,不得其为主之道矣!是故圣人一视而同仁,笃近而举远。仁或作人,非是。

  【敬斋泛说】

  退之《原人》:而东坡讥之,曰:禽兽与夷狄异,夷狄与人异,而一视而同仁,是以待人之道待夷狄,待夷狄之道待禽兽也。李子曰:苏子之讥误矣。退之固曰:人为夷狄禽兽之主也,故虽夷狄禽兽,亦必以仁恩均及之,不谓人与夷狄,夷狄与禽兽等耳。且人则有知有识者也;禽兽则有知而无识者;草木则有生而无知者。禽兽固贱于人,而草木之微,又甚贱于禽兽也。而诗云: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故周家忠厚之德,至今称咏以为仁及草木马。彼草木之无知,君仁犹且及之,况禽兽乎?而又况于夷狄乎?以及人之仁及夷狄,以及夷狄之仁及禽兽,皆仁也。可以一切之仁,而遽谓人与夷狄禽兽等哉!苏子大意,必以韩子有一视同仁之语。故指之以为等耳,独不念此语之下,不曰笃近而举远乎?是其言一开一阖,自问而自释也,何嫌何疑而痛讥之?苏子之讥,舍其自释者而专病其自问者,以此而论文,则虽《六经》犹将有讥也,况退之言乎!若苏子之讥,所谓过甚之论也,自以过甚论人,而反以人为过甚,则真所谓过甚矣!古人之论人曾不如是,然今人之论人,未有不为过甚者。论者不必必其当,唯母至于过甚而已。

  【宋司马温公传家集】

  《抚纳西人诏意》:元佑元年三月上朕闻王者奄有四极,至仁无私,靡间华夷,视之如一。夏国主秉常,世守西土,藩卫中邦,自其祖彝兴以来,沐浴皇化,职贡时至,率多忠勤,仁宗皇帝加之宠名,胙以大国。锡予之数,岁则有常,向因边臣奏陈,士彼君臣失职,及务文诘问,曾无报应,神宗皇帝乃出师命将,极彼阽危,在于夏国主秉常,实有大造,而所部之人,遽敢自绝,侵轶我边鄙,虔刘我吏民,正旦同天,皆不入贺,国家包以大度,置而不问,但绝岁赐,以俟悛心。不幸先帝违弃万国,朕嗣守令绪,只承前志,夙夜寅畏,迨今期年,宣广恩泽,无幽不振。而夏国主秉常,屡遣使者造于阙庭,吊祭讣告,浸修常职。朕惟江海之大,来则受之,岂复追念往昔?校计细故,宜舍其前日之不恭,取其今兹之效顺,旷然湔涤,与之更始,目今申敕将吏,严戢兵民,无得则规小利,扰彼疆场。凡岁时顺赉,命有司率由旧章,必使桴鼓不鸣,烽燧无警,彼此之民,早眠晏起,同底大宁,不亦休哉!可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翟忠惠先生集】

  《陈革等母张氏封室人制》:具官某,昔先王班序颠毛,以齿教民。朕贵老达尊,庶几忠厚,嘉尔眉寿,多历年所,锡之命秩,以慰子心,可。

  【孙觉奏议】

  《上神宗论》:不当召对小臣,询两府台阁人状。臣闻近者召对臣僚,虽或疏远微贱,陛下亦霁天威,赐以清问,此固圣主,好问尽下,推诚不疑,甚盛之德也。或闻进对之间,陛下时时论及人物,上自两府大臣,下至台阁新进,使之区处题品,此虽陛下欲广其聪明,不专一人之言以为信。但欲周知郡下之智能长短,情状曲折,然臣窃以谓知人。尧舜所难,孔子亦曰: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得对之人,未必皆贤,而公其好恶,就令才识可采,亦未必尽知人之明。问答之际,陛下不能不微见圣怀,流俗之情,多事容悦,度所喜者饰其贤,观所恶者诋其丑。或陛下少加酬封,必漏其所言,大臣闻之,必怀顾虑;小臣闻之,必事朋党。臣以谓人主不得不知群臣之忠邪!人才之高下,苟于侍臣、从官之中,忠信笃实而好恶不私,材资敏明,而鉴裁不眩者,时赐考察,参伍其人,亦不至于失士。

  【张魏公奏议】

  奏乞多拨钱米,招来北人状:臣累具奏陈,屯兵淮甸利害,区区愚意,容有未尽,理合密以上禀圣听。臣体访得东北今岁,蝗虫大作,米价踊贵,日来尤甚。中原之人,拯艰于食,加以虏政,名为宽大,实行苛刻,百姓皇皇,莫不思变,若不因此机会,广示怀抚,中兴之业,何自而立?臣愚欲乞戒谕朝廷,检照臣前奏,多拨米斛钱物,付臣措置,招来吾人,人心既归,虏势自屈,伏乞圣慈,更赐详酌,早降处分。

  【张南轩集】

  《答新及第人启》:兹审承恩天陛,拜庆亲庭,闾里知荣,士友增尉。惟策名委质,当思忠义之勉图,而学道爱人,岂其利禄之是慕?愿扩昔贤之志,永为乡国之光。

  【孙沔奏状】

  《上仁宗乞止绝宫人出入》:臣伏见芳林园南宅,见安故豫王灵舆,至三月初三日方行攒殡,诸宫奠酹慰礼已毕。今见大内车盖出入,朝暮往还,非全痛戚之情,颇涉朋游之便,道途窥觇,仆御喧哗,禁士纵欲严呵,宫人难于检察,诚为隐暗,亦合防微,伏恐奸细乘时,骇机窃发,人之所忽,事不可知。伏谅陛下以苦切在中,周思未及,臣叨司视听,须至达闻,欲乞指挥,故豫王本宫人在彼只候,朝夕祭奠,余并止节,勿令则出,深为利便。

  【郑刚中北山集】

  《三老人奏状》:臣初入陕西,即访问高行之士。有奉议郎原州通判米璞,朝请郎前知陇州刘化源,奉议郎前签书搏州判官厅公事刘长孺,士民众口一辞,谓璞当废齐乱常,群伪争进之日,杜门谢病,终不受污。关陕之人,见璞则知有朝廷,今虽童稚能道之,化源守陇,孤城既陷,虏守视之不得死,驱入河北,鬻蔬果,隐民间,十年卒不屈辱以归。长孺当逆豫萌凶之日,尝致书备陈祖宗德泽,劝其转祸为福,豫怒毁除告牒,囚之百日,后复起之以官,长孺坚卧自若也。三人皆本贯耀州,业儒登科,乱离以来,糠豆不瞻,而高风善行蔼然有闻。臣于本州津致前来,亲加劳问,而璞苦风痹,右足几废,化源等已老,步履亦艰,虽作圣旨行下,发赴行在,缘以老病各不能就道。伏念圣慈,怜其陷没之久,察其志节之高,特与除宫观差遣,仍进官一二等,偿其闲废之日,使璞等优游祠禄,为乡曲门户之荣,实圣朝激励风俗之道也。

  【司马温公传家集】

  《乞抚纳西人札子》:元佑元年三月上。臣先于二月中,曾上言,乞因新天子继统,下诏悉赦西人之罪,与之更始,虽未还其侵疆,且给岁赐待之如故,此道大体正,万全无失之说。而执政所见,各有异同,沮难迁延,遂屏弃不行。臣窃闻,今来西人已有阙报定使副诣阙,贺登宝位,国家若于此际,又不下诏开而纳之,万一西人蓄怨积愤,肆其悖心,或有一骑犯边,或于表牒中有一语不逊,当是之时,虽欲招纳,乃是畏其陆梁,伤威毁重,何耻如之?臣之前策,亦不可行矣!伏望陛下令三省枢密院,将臣三月三日、十二日、十六日,并今来所上文字,一处进呈。臣愚,欲为国家消患于未萌,诚惜此机会,夙夜遑遑,废寝忘食,陛下若俟询谋佥同,然后施行,则执政人人各有所见,臣言必又屏弃,凡边境安则中国安。此乃国家安危之机,伏望陛下察臣所言,甚易行而无所害,可使华夷两安,为利甚大,断自圣志,勿复有疑,取进止。

  【刘孝孙集】

  《上神宗乞召对之人量加试用》:臣伏见陛下讲修众务,拣拔人材,虽毫善寸长,毕蒙收采,英识睿鉴,前古罕及。然其间有召自遐远,使之对扬,天资高明,圣问宏奥幽仄之士,乍对清光,举动语言,过于兢畏。偶有罢去,能无沮伤,盖其始召也!皆以为荣,及其罢去也。不胜其辱,况士人或缘臣僚荐举,或为朝廷所知,比之辈流,必有可采,苟就其材器,各加试用,不惟不沮伤其志,是亦陛下覆载涵育之德也。

  【袁起严东塘集】

  《天府措置拘锁人札子》:臣兹以义睛阙雨,祈祷略应,凡所以仰承德意,加惠小民者,不敢少怠。如清刑狱,如放赃赏,如宽征索,如蠲夏税,苟可以召和气慰民情者,行之惟恐弗及。臣切见本府遵承旧降指挥,凡盗贼累犯,其人桀黠难制,与已断逐而复回者,项筒永远拘锁外县寨,日给粮食辇毂之下,诚不为过,惟是积日既义,拘囚数多,岁岁增数,无由可脱。目今本府拘锁,已及玖拾柒人,若永久拘囚,不复再见天日,罪故可嫉,情亦可悯,在法羁管编管,各有年限,盖未尝终其身,而拘囚也。今来亢阳阙雨,上件囚徒,所合措置,臣愚欲望圣慈,将见行项筒拘锁之人,如元系配隶者,即押回元配所;如系强壮者,即照淳熙十年五月内。本府已承指挥,与分刺屯驻军,其余皆连各人家属,分押出本府邻州界,庶几奸盗有自新之路,无终囚之苦,亦感召和气之一端也。

  【韩元吉南涧集】

  《论归正忠义人,钱米田札子》:窃见沿淮诸处,近缘虏境旱蝗,归正忠义之人,动数千计,若不优加存恤,无以昭示国家德泽。若欲家给人足,实恐州县不能应付。而目今诸处所申,多是便欲依诸军例,尽行支破请受,或欲借请粮之类,并不分别人数,开具名色,有司执法例,皆不敢批放。而归正之人待报日久,别无衣食,必至悔怨,理宜措置,欲望朝廷行下,逐处遇归正忠义人到,且依常平法,大人小儿支破钱米,如赈济之数,却行取责数内,情愿充军应得等仗之人,即与支破军人请受,拨隶诸军;或武艺高强,情愿充效用之人,即与支破效用请受拨隶效用;其不愿充军,及不迭等仗,别无武艺之人,且与接续赈济钱米,于淮南两路取拨间田,或官庄田土,支借牛具种子,各令服业,候至来年收麦时候,始行罢给,庶得上不虚费大农之储,下有以固结归顺响化之心。

  【洪适盘州集】

  《试验拣汰人札子》:戊子正月二十二日上,二月一日依。臣近准枢密院行下史正志陈请,令诸路将拣汰使臣,铨量人材非老弱者,具名申上,本府共有一百五十余人,臣将拣选到人,躬亲看验,亦有年未五十,身无疾病,可以从军者,却称系笔吏出身;不习弓马,乃是篡名冒赏分明。臣窃谓近岁军赏泛滥,无以矫革,此等人既已寄名得官,随踵离军,便与直隶行五人,一等注授添差差遣,俸禄相继,更不待阙,终身徼幸,诚为太甚。臣愚欲乞行下诸路,向后拣汰使臣到任,并令知通兵职官,逐一子细试验,其年未五十,非有废疾之人,若或不习弓马,即发回吏部,令与在部人衮同理名次差注。庶几履行阵伤矢石之人,有以甄别,伏望睿察,更赐详酌,如臣言可采,乞赐施行,取进止。《唐施肩吾西山会真记识人论》:上清玄格曰:大道似不肖,盛德若不足,韬光晦迹自卫其身,人不知也。道未足于已,言已轻于人,事未充于内,骄已见乎外,好胜于人,人不知也。修真之士,识人为先务。当其取士也,听其言而观其行;及其求法也,察其理验其功,勿以人而废言,防其大辩若讷者,勿以言而用人,防其善为说辞者。或大醇而小疵,始愚而终圣,修真之士,亦有知人之鉴,不可不奉无上之道也。又曰:古今圣贤虽有兼人之智,普照之明,未尝不先求于人,谓务学不如务求师。师,人之模范也。黄帝求赤松子,半年方得中戒经,止于防外之失。刘安师王道厚,终年始得小术法,又不及修养之事;阴长生不以马明生久病,而怠其业;葛稚川不以郑思远家法,而诲于人;耳珠度胡氏,而始终如一;方方遇金华,而远近相随;张梦乾三遇海蟾,方得三乘之法;解志一一见旌阳,尽授九转之功;王猛见长寿大仙,谈笑之间而识破大道;梅福遇大洞真君,步趋之次而诀尽天机;历古非无神仙以入南州,然修真之士不遇者,于识人之际不明也。其或道貌古颜,辩词利口者,始谓得神仙,悠久弛之,常俗之辈,学而不遇一也。或业重福薄,不信天机,轻命重财,甘为下鬼。录人纵恶,弃人大善,虽见不听其言,虽听不纳其理,终无所得。仙凡自隔,遇而不得二也。或博学笃志,切问近思,纵得真诀,自生懈怠,悦须臾厌持久,朝为夕改,生望立成,得而不守三也。又况交结狂徒,搜寻异论,废时乱日,何以成功?古人上士,始也博览丹书,次以遍参,所参无异论,以人合道,所师无狂徒。嗟夫!愚而自专,贤否不辩,贱而自用,邪正不分,论识人之去就,不可胜举也。故古今上圣真人,未修炼先修养,故曰:沐浴不可当风,若幽室静房。闭目冥心,平身正坐,使元气上升,通满四大,上入泥丸,此真沐真浴,万倍于外之水火也。又曰:不欲远唾以损气,不欲疾步以损筋,不欲极视而昏睛,不欲极听而伤肾,不欲久立而伤骨,不欲久卧而伤肉。多睡浊神,频醉散气;多汗损血,力困伤形。奔车走马,气乱而神惊;望高登峻,魄散而魂飞。养形之道,安而不劳,劳而不乏其力;静而不挠,挠而不乱其气;外有所补,内有所益,然后识五行,以保全冲和之气。外固内固,真两皆得趣,可以长久矣。

  【脱颖论】

  《蔡幼学论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所以与天地并,皆一本而已矣。夫苟其本一,则物之盈乎天地间者,宜悉无以异,而岂独贵于人?然验其所形见,察其所禀受,则是一也。其散而为是,偏而不全,参差而不齐者,则物各有得焉。而人之所以为人者,则不然。鸣呼!斯人也,固岂有所增益而后至者,盖亦其本然耳。夫惟其本然也,是以与天地并立,而谓之三才,而其充之为圣人者,有以参天地之化也。自斯人不反其初也,则不知所以贵者安在,而后能充之者鲜矣。故夫子示学者以天地之性,人为贵之说,且天地吾得而见之矣,其孰为之初也?人与物吾得而见之矣,其又孰为之初也?尝试求所以为天地者,于未判之先,而求所以为人若物者,于有生之始,则天地未判,此一存焉。天地既判,此一寓焉。有天地,然后有人;有万物,而此一形焉。大抵似相因,而非有以次第也。则人固无以异于天地,而万物亦何以异于人乎?今夫虎狼之噬啮,而禽鱼之饮啄,鸿鹄之腾翔,而蚊蚋之杂袭,则是物固有殊分而自适者。鹦鹉之能言,而麟凤之识时,蜂虫之有别,而鸟乌之知爱,则是物固又有灵而有义者。凡其所以然者,意者其必有初焉。谓之非天地之性,不可也。然惟其禀受之睽,而形见之偏也。是以囿于天地之间,而与人不相似,反观诸人,则入而父子、兄弟、夫妇,出而君臣、乡党、朋友,发而为喜、怒、哀、乐、爱、恶、敬、惧,用而为动、静、语、默、进、退、行、藏,盖天下共由之,而不可以离,此特其显而可见者耳。而其所谓初者,果安在?其独无所同然者乎?且夫匹夫匹妇昧昧而不知者,其事亲从兄之时,则孝悌之心,油然而生,推而上之,则一念之诚,皆足以进于善,而至于生生而不可已。又推而上之,则尽人物之性,而天地之化育,实于我乎?赖而谓之圣人,是其所以然而所由生者,其不谓之初也耶!夫固与物同一初也而若是,其殆不若是,无以立三才之道耶!虽然,均是人也。上焉者为圣人,而下焉者日用而不知。苟圣人矣,诚足以参天地;苟日用而不知也,则虽有是性,其异于物者几希矣!人见其如此也,则以为圣人固有大过人者,而又不可以一等论。由是率天地之人而自贼其贵,而圣人愈不可见矣。惟圣人谓是贵者,天地之同然也。天地得之,以为天地;而人得之,未始不可以参天地。故其所以垂世立教者,不徒曰性相近,而必曰成性;不徒曰性善,而必曰养性。

  夫求性之所以善且相近者,莫切于愚夫愚妇;而所以养而尽其性者,莫若以诚。向使学者致知于其初,而存诚以力行,则习之而日察,履之而日著,其如父子、君臣、兄弟、朋友尽道,其于喜怒哀乐、爱恶敬惧也中节。其于动静语默、进退行藏也,皆时措之宜。则圣之事,自吾分内,而何异之有乎?夫子之继斯言曰:人之行,莫大于孝,呜呼!此固其初者也?学者能于事亲之时察之,则亦庶几矣。徐谊论天地之性人为贵:知三才有同然之性,又知君子有尽性之道,而后可与言人矣。夫人也者,禀乎天地而同乎天地,配两仪而三之。夫孰有贵于此者,物交物而丧其真,于是乎始与天地不相似,纷争之故起,戕贼之祸兴,往往失其所以为人。世之言性者,至是而始无所据,惟君子为能知其初,则知吾所以为人者矣。夫且存而养之,察吾固有之纯全,广大周流动循其则,而使无一用之不尽,极而至于位天地、育万物,无往而不可,则尽吾所以为人者矣,是其为贵虽夫人有之,而独于尽性者得之,故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此夫子论性之要言也。自是言之不明也。学者不胜其多端,相持不决,而有异端之论,捷出而乘之,废弃斯人之所以贵,一切委之浑然,谓人与物同乎一性,无有差别也。而后儒者之功用,所谓率性之道,修道之教者,毫末无所措,何也?觇其生生之原,浑然而无别,固将悠然委听若万物然。视听言动,不必于礼,心思智虑,一归于无,圣贤德业,盖几于熄,所谓人者,又何有马?呜呼!古今论性失其归者多矣,未有与夫子背驰,而为害之极至此者也。告子曰:生之谓性,孟子昔尝排之矣,孰知夫是说之不熄也?飞潜动植,虽同乎一气,造物之巧,无所加焉,物之为物,生始乎乾坤,而不能同乾坤之用。人之为人,亦生始乎乾坤,而终有以赞乾坤之机,此性之妙,所以独尊乎人,而与三才并列者也。圣人之论盖止于是,而无异说焉。此论一明,则学者之学,有所因而致其力,有所见而造其极,尽其所以为人,而同其功用于天地;此论不明,则学者之学,虚无放诞,高言相夸,失其所以为人,而卒于草木禽兽无择,君子所不可不辨也。呜呼!孰能推明此理,以定异说之滔滔乎?夫人之贵也,屈伸同乎天地之辟阖,动静同乎天地之昼夜,嘘而春,吸而秋,推而言之,罔或少间,人见其若此也,盖有本之者焉?天地之本,不容言也,其可见者形于一元之运,分于阴阳,照于日月,泽于雨露,动于雷霆,凡所以为天地者,皆此性之形见也。人之本,不容言也,其可见者发于一心之运,为仁义,为文武,为礼仪三百,为威仪三千,为参天地赞化育之功,凡所以为人者,皆此性之形见也。有生之初,不为圣贤有余,不为愚鄙不足,人人有贵于已者,此也。世之人斫丧于嗜欲,颠实乎得丧,三纲五常,散乱纷杂,而所贵者,乃不可考,此岂性之罪也哉!此岂足以与于三才之列哉!惟君子知其可贵也,则于吾身之中,确然有以见天地之全,而尽其可贵也。则于吾身之中,凝然有以具天地之全,使夫人而能致知以察之,自尽以体之,皆自致乎君子之域,则天下皆其人也,皆可贵者也,世固有是理也。大道之行也。以先觉觉后觉,至于人人有士君子之行也,则亦有是事也。夫子之言,盖信而有证矣。夫子之言性,初不多见,曰性相近也。曰成之者性,曰成性存存,虽寥寥数语,而推明此性之尊,初无暧昧不明之处,既而子思有率性尽性之说,孟子有性善之说,与《六经》之文,探顾索隐之辞,仁义礼乐之具,所以开明乎此性,而防检乎?此性明白于天下,异论当无所厕其迹也,奈何荀卿为孔氏而有性恶之说;杨雄为孔氏,而有善恶混之说;韩愈为孔氏,而又有三品之说。夫子之所以推尊斯人之性,而指示天下者,经三说而溃乱矣。三子之驾说,将以明道也,孰知其害道之至此也?虽然,若三子者,未必敢于为异论也。见之不明焉耳,犹有扶持名教之心焉?盖未废夫修为之说也。呜呼!未有若混人物之性于无差别之域,废吾儒功用者之为祸深且酷也。学者于此,要当相与明目而辨之。王宗度《论善择者制人》:谈仁义于战国之世,儒者盖难乎其言也。夫苟难乎其言也,则儒者于此,亦必有权以济道者而入之,庶乎乐于吾之说者,犹可以异其听,而渐去其习也。夫自源阻流抑末归正,不即其目前可喜之效,而安之于无所容心,儒者岂不能言之。而时方急于权势功利之近效,则殆将以吾说为迂也。迂固非知道者之所病,而道之不行,则亦维持王道者之所深忧也。故吾惟母曲其说以规利,母舍其道以徇人耳,晓然力辨义信权谋于毫厘之际,而假其制人之利,以婉吾说,而诱其入,则听之者不逆,而言之者亦不迂,议者乎何尤?荀卿子屡致意于霸王之辨,而继之曰:善择者制人。是固不可不择王而行之也。然王者之道,岂独为制人之具乎?噫!吾固知荀卿子之言,在战国之世不得不然也。夫严于卫圣人之道,而尊王以黜霸者,固儒者之责也?然狃于持其说之大,一切举近效可喜之事,植之封畛之外,而不屑言,则时君世主,急于图功者,且将曰:世务不可问之儒者,此固不知儒之罪,而亦儒者执论之过也。且儒者平日之所学问,之所讲明,不欲济世以求用则已。如其有意于济斯民也,扶持是君,而充扩是道也。又不幸而生于三代之后,而乃牢执其说,谓仁义之必无近效,王者之必不制人,优游不迫之治,必无斩艾惩创之利,彼无贪于吾之说,而吾略不假借于彼之所觊幸,亦戛戛乎难入矣!其于立言垂教之责则无负,而权以济道则未也。昔者孟子之书,盖判义利,分德力,严乎其不可犯矣,而时亦有所宽,而道之入也。有所假,而诱之听也;委曲其辞,而驯揉其心也。教之以为仁,而与之以无敌之名,假制挺挞秦楚之威,以勉其孝悌忠信之修,屈先王于好色好货不美之名,以开其与民同欲之意。孟子岂不知拔本塞源,一以正告之为得哉!抑亦因其资,而为之说也。吾观荀卿《王霸》一篇,反覆明白,而言之者不一再而止,何其确于《王霸》之辨也?及其以制人之说,而为善择者之功,则又未免震于御服求胜之事,又何驳于《王霸》之用也?呜呼!荀卿子之意则有在矣!战国之君,富疆是狃,权力是胜,非可遽然纳之于正,而其欲也。况道大则难从,效久则易厌,告之难从之道,而又迟其效,以滋其厌之心,无怪乎霸之不王也。吾宁严张厉之功,于和缓之中,驾命令加意之说,于君子长者之道,庶几霸者之闻吾说,且曰:制人显效也,王者美名也。吾不失吾所觊慕之显效,而又得古人之美名,何惮而不行之哉!虽未可以使之纯乎仁义之举,而主盟自好之诸候,有伐叛存亡之师,救民恤灾之政,王道之粗,犹见其一二也。嗟乎山之坚难穴也,有指之曰:彼有王,则人且穷其力而不厌;渊之深,难入也。有告之曰:彼有珠,则勇者跃而不顾。王道之易行非若穴山坠渊之难也,而霸者贪制人之功,尤甚于好珠玉之利,其能无择之之喜乎?盖尝三复荀卿之言,非徒以制人之说,而诱其入也。如曰义立而王,信立而霸。夫义固王者也,遇民之信,尧舜且不能废,信之立果不足以王乎?荀卿宁屈之名于霸,亦欲时君之为霸者,则不可舍吾先王之信,此因而正之也。权谋本霸者之用,则遽屏之以亡,此又危而谕之也。诱而入之,虽惮必从,因而正之,虽迷必复,危而谕之,虽昏必惧。荀卿之于王霸,盖别白于中者甚明,而剂量运用于其言者,莫不有深意存焉,未可一概论也。不然终篇断之曰:粹而王,驳而霸,汤文齐晋之用心,两言而定,而后世王霸之说,皆折衷于此。则荀卿之审于见,盖素矣,岂固欲以制人厚诬王道耶?不特此尔,卿尝言曰:道德之威成乎安疆。夫既谓之道德,则人自心悦,而诚服之,何假于威与疆哉?盖借威疆而信道德,是亦以制人,而诱其行王之意也。学者要当考战国之时,以即荀卿子之心。

  【迂斋论说】

  《君子责己待人如何论》:退之两句可谓曲尽,无复遗论矣。然只是并设两端,无所轻重。学者若实要下工夫,须当知古之君子,其待人轻以约者,正为其责己重以周也。盖待人之轻以约,生于责己之重以周耳。重之为言,以天下所至难之事望于己。周之为言,以吾身所己能之事为犹未备,盖人己对立于天下,详于己则不暇详于人。苟详于人,则必约于己者也。古之君子,其身之所自负荷者甚重,而所以自期待者甚远。有少不到,便若负千有过恶;有无限好处,却一似全然欠阙。朝儆夕惕,渊临水履,反观内照,惟恐蹈于小人之归。人之善不善,于我乎何预?尚何暇移所以点检吾身者,而点检他人哉?凡人之精于点检它人者,只为许多工夫,用在它人身上,自己既不用工,自然有暇去窥人过失。故责己愈重,则待人愈轻;责己愈周,而待人愈约,盖精神全用工在自己上,更不暇照管它人。人与己不两立,此重则彼轻,己详则彼不得不略。后之君子反此,待己廉所以责人详。下一句从上一句生成汤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上一句从下一句生古之君子,惟其责己重以周,所以待人轻以约,成汤之与人不求备耶?其检身若不及也。检身方且不及,责人何暇求备乎?存南

  【翁谬余集】

  《阅人斋记》:十月作王德符扁《读书寓舍》曰:阅人齐天地亦传舍尔,奚独传舍哉!传舍阅人耶?人阅传舍耶?如欲知之,问诸传舍《陈靖集?上太宗聚人议》:臣伏以天生民,为国之本,地生百谷;为民之财,国非民罔兴。民非财罔聚,故书有本固邦宁之旨,《易》有聚人曰财之文。考斯格言,诚为要道,夫先王之聚民也,岂能耕与之食,织与之衣,盖开其货殖之门,示以农桑之本,俾夫养生送死,力服田畴,而无轻家离乡之心,是知理国之道。聚人为先,人聚则野无闲田,家无乞用,义夫节妇由是而生,内则恭睦于亲姻,外则协和于乡党,争讼无所作,邪伪无所安,欲其教化不行,不可得也。苟不然者,则官无定籍,世无浮民,逆党凶徒,由是而起,小则干陵于闾里,大则侵轶于州县,礼逊无所兴,仁信无所设,欲其刑罚不用,不亦难乎?是知王者察逆顺之端,究存亡之理,设识官以持国本,立井田以节民财,贫弱者不使之饥寒,富豪者不使之兼并,小大毕济,遐迩同归,然后赋调上均,而国无苛敛;衣食下给,而人无他求。仓禀充盈,时俗康阜,既庶且富,近悦远来,尽令四海之民,咸若一家之子,纵有风雨不节,螟为灾,但可以小虞,未足以大害也。而自秦坏周制,立阡陌而尚战功,汉因秦规,益算缗而取民利,故使国内咸怨,天下无聊,至有刘项之急,莽卓之乱也。逮夫晋魏迄于隋唐,其间明主昏君,治乱相继,或增之以掊克,或施之以宽平,或用相国而资于民,或利当时而弊后世,损益之理,史籍具存。然则地之生财有时,人之用力有倦,必在人君审时以测地,察倦以因人,使其力出无穷,财生不匮,则聚人之要,在于兹矣!今国家富有万国,治胜三王,塞邪路于汉刘,划讹根于晋右,罄域中之黎庶孰匪王民。穷宇内之舟车,咸输贡赋,用众庶则方今特出,拟丰盈则邃古难差,而且游力尚多,旷土不少,馁冻之色,十五其民,得非版籍之所未精,劝课之所未备,臣愚以谓精版籍,莫若遵闾伍之法;备劝课,莫若申殿最之科。如是则游力必除,旷土尽辟。管子曰:欲治其国,先知其人;欲知其人,先明其地。盖黄帝有乡井之制,周人置三隧之官,使其什伍相司,里邻相保,有无得以相贷,巧拙得以相谋,生产得以相均,死病得以相救,危难得以相助,婚嫁得以相媒,人顾其家,家守其口,奔亡者无所匿,迁移者无所从,欲盖而彰,不救而得,故民有安土之意,官无漏人之虞,主政可行于民,民心可系于主,众寡之额老幼具存。故周礼每至孟冬,司徒献其人数,王拜而受,冢宰贰之,乃命有司登于天府,其重民籍也如是。及东晋以土断其民,北齐之间俗便其制,陈亡隋乱,纪紊纲颓,洎乎李唐,大革斯弊,乃有村正掌其田野,坊正司其邑居。大约科条,与今相类,然以彼时村正坊正,皆选疆干廉平,州官县官,悉知丁口存殁,三年一造户籍三本,一本供省司,一本在县主将,一本纳州照对。隐一户则罚加守宰,漏一丁则罪连乡邻,故得上尽其心,下竭其力,互相检谨无敢罔欺,加以纠奸讹,督课租赋,随其等级,并有劝惩。今则州额不登,天府未闻其必罚;县数有漏,州司亦因而无言,存亡只任于里胥,增减悉由于田。地有奸恶至彰露以方知,户有死亡,遇差徭而始振,夫如是得不掩藏其疾,而使复本归农者哉!故曰:版籍之所未精也。又地者谷之所生,谷者人之司命。地不耕,无以取谷;谷不熟,无以养其人。是以古者宅不毛,田不辟,皆有里布之率屋粟之租,盖勉其勤劳,而罚怠惰也。汉诏曰:洪范八政,以食为先,斯诚家给之源,刑措之本,是宜厚农薄赋,今与孝悌同科者,其重农也如是。及孝平元始之初,有大农部丞之制,分管劝课逐处耕桑,未逾二三载中,垦田九百万顷,户足人给,流亡渐还,又晋司徒石苞,奏郡县农桑未有殿最,宜增官属,有所巡检,帝俞其言,民获其利,洎后或驰不可备论。逮乎李唐开元,则立口分永业,各定顷亩,随其等级,于事虽涉大烦,亦可体为尝式。但臣切见先有命,遍下诸州俾置农师,犹谓劝人复本。然虽有其诏诰,而且无其主张,坊村得以因循,郡邑不虞其殿最,遂使耕耘之力,尚遗畎亩之间。故曰劝课之所未备也。臣所议上件事,由兼有前古制度,倘若陛下不遗葑菲特赐施行,即乞据令村坊加之保伍,随其土断,不问侨居,应是浮浪之徒,悉归版籍所管,然后按其人数,授以土田,五家为邻,五邻为保,递相检察,责以农桑。勿容游食之徒,勿纵惰耕之子,仍更示其殿最,厉彼属官。或土不旷功,则陆之以爵赏,人有游力,则降之以典刑,自然上下相承,大小无隐,良畴委而再辟,游民荡而复归,太古之风,于今曷远,故曰:精版籍莫若遵闾伍之制,备劝课莫若申殿最之科。其有子细事宜,更在临时条贯,退循虚昧,无补盛明。淳化二年,上时为将,作监丞。

  【毕西台先生集】

  《试荫补人议》:道不足以通庶事,不谓之道;法不足以行万世,不谓之法。舜之德赏延于世,可延之赏也。文王之政仕者世禄,可世之禄也。赏可延而延之,则无幸赏之心;禄可世而世之,则无猥多之患。自汉以来,舍其赏延世禄之说,而不达其旨,是以官吏浮冗,最为天下之大虑。昔唐太宗省内外官,定制为七伯三十员,曰:吾以此待天下贤才足矣。后世有特置同正员,至于检校兼守判知之类,皆非本制。中世之后,遂不胜其滥,然而荫补之格,犹未若本朝之滥也。

  盖太祖太宗之时,天下初定,万事草创,有司停阙待注而无人,故多为取士之门,荫补之法以应用。至今百余年间,天下以补荫入流者甚众,一岁之选至千万计,岂特赏延世禄而已邪!旧日之制,岁得任其子弟者,易而为三岁。三岁之制,复易而为六岁,而犹患其滥,则殆非岁数之近荫补人之多故也。今若于定制之外,复增岁数,则士大夫绝望于荫补沮事之议将不可止,非所以顺人心助和气而官冗之弊,又未必能去。为今之策,莫若因仍岁数远近,而渐实其试法,试而中于法者,然后入仕,则是第存荫补之旧名,而已无入仕之新患。顺于人心,所利有五,不增荫补之期,无所觖望,一利也;公卿之子弟患于不学,而今实其试法,则自劝于学,二利也;得好学之人以为政,不病于民,三利也;一不中选者犹欲再而中,再不中选者犹望三而中,不绝其望,四利也;官冗之弊,可以渐省,五利也。岂惟荫补,凡天下之入仕者,皆为试法以考之,使人人勇于自试,而止取百人则百人而已,数百人则数百人而已,终无意外之滥,虽行之万世未见其弊,又不失虞舜赏延,文王世禄之旨矣。中兴备览议亲近之人:臣窃惟人主之尊,譬如北辰,不动于上,而众星拱之,是以圣人治天下,必谨选左右,亲近贤良,以辅成其德。呜呼!见君者非斋戒沐浴,恭献善言,则不敢轻进马。若使小人。或得以肆其市井之说,是为渎尊矣。至于询之刍荛,以问利害,兹固无不可者。

  【崔宫教集】

  《津人问》:崔子游于江湖之上,见夫竞舟之民,相先以为乐,临流而观,倚杖窃欢,未知所谓。有津人者,操舟而来,鬓眉苍然,辑棹而止,于是进而问曰:彼乘危而有斗心,何取为乐哉?且以争为乐者有之矣。博者争卢,变者争局,壶者争马,射者争鹄,或谈笑于几席之暇,或樽以礼文之缛。今乃涉巨涛之沧茫,较扁舟之迟速,或腾而随决,或荡汩而颠覆,何取为乐哉?津人曰:噫!竞舟之乐,子亦危之耶!且天地者,大江湖也;人身者,一舟楫也。一身之间,视听言貌思,则竞之所由作也。人有丹其谷则骄视于蓬累;耻袍之不敌,此竞于目者也。鸣蛙鼓吹清浊之相喧,黄钟尾瓦釜邪正之相比,南磬北竽,激草玄之嘲,东瑟西缶,为溅血之地,此竞于耳者也。离坚则约从为奸,肃而藻井,则夸胜于圭毕。占见钟鼎者,恨箪瓢之不如;睹青紫者,合异则连衡为贼,诬善之辞,销骨而铄金,是已之学,操戈而入室,此竞于口者也。抱负者以折腰为耻,贵倨者以亻免眉为屈,干戈之怒,起于争长;刀锯之惨,兴于滕席,此竞为貌者也。交战于得丧之途,相攻于爱恶之域,方寸之地,有山川之险,肝胆之迩,有楚越之敌,此竞于心者也。夫以人之一身,而挟此五竞,日涉于物,胶胶而与之斗,驰骛于爱河,冲突于欲海,履风波而不愕,触机阱而不悔。今子舍此不为之怪,而切切然笑楫师之愚,忧榜人之殆,此吾所未解也。崔子闻之,悚然而作曰:隐君子也。于是再拜而起,三揖而前曰:吾学有年矣,吾目竞于色,耳竞于声,口竞于言,貌竞于形,七情纷争,思虑营营,不得须臾宁,今也何幸,得从先生游,愿闻一言,庶几乎知道。津人莞尔而笑,掉头而歌曰:吾之舟号常虚以游,哀乐喜怒号一毫不留,不与物涉号驾空以浮,万方覆却号无触吾舟,吾之舟兮常虚以游。歌毕,延缘苇间,剌船而去。

  【元王恽秋涧集】

  《乐全老人说》:昔太史公传货殖,以素封而名家甚伙,然富而好礼,享所有而全其乐者,盖亦鲜矣。林氏系苏门望族,君玉虽治产时逐,处心远大,资之以发其身者,良有足取。为人志明而气锐,乐贤好客,教子孙读书,顾一事不肯屑屑出人后。通都大邑,居奇货,侩赢羡掉臂于陶朱猗顿间,千金之产有过而弗观者。至亲近名士大夫,风雨寒暑,奔走不避,如鹿庵轩二大老,爱其疏通知变,皆款与其进。遂资籍子仲,先为时闻人,故好事之名高出行辈,达官时贵,踵接于门者无虚日。家则藏书有阁,圃外思亲有亭,植佳花,酿名酒,客至则击鲜为具,宾醉而后已,穷年而不厌也。今年七十有五,视听聪明,行步加健,饮啖如五六十人。既富而寿,寿而安,安而能享。承家有子,纯孝而特达,释负有孙,善继而克荷,岁时宴喜,朋簪四盍,儿孙满前,奉觞拜寿,乐融融也。一门之中,百顺坌集,何其秉之厚?乐之全,且见其礼义之生于家也。予以世姻,故游最狎,因举曾有庆谓子仲曰:若乃父克享所有,以齿以德,扳古人之例,宜易名以显异之,若等以为如何?曰:谨唯命。遂以乐全老人目之,异时瞻乔本,礼高年,使诰云绚彩,烂焉盈门,是将望于若子若孙者,未必不张本于斯耶!已而子元来请其说,于是乎笔以为赠,岁壬辰至元二十九年履端日书。

  【文苑英华】

  《山亭思友人序》:高兴之后,中宵起观,举目四望,风寒月清,邻人张氏有山亭焉。洞壑横分,奇峰直上,郁然有造化之功矣。嗟夫!大丈夫荷帝王之雨露,对清平之日月,文章可以经纬天地,器局可以畜泻江河,七星可以气冲,八风可以调合,独行万里觉天地之崆峒,高枕百年,见生灵之龌龊,虽俗人不识,下士徒轻,顾视天下,亦可以敝凝寰中之一半矣!惜乎此山有月,此地无人。清风入琴,黄云对酒。虽形骸真性,得礼乐于身中,而宇宙神交,卷烟霞于物表。至若开辟翰苑,扫荡文场,得宫商之正津,受山川之杰气,虽陆平原、曹子建足可以车载斗量;谢灵运、潘安仁足可以膝行肘步。思飞情逸,风云坐宅于笔端;兴洽神清,日月自安于调下云尔。寝延部人判:抚州别驾豆卢安,舍正寝延部人乙弗乾,公事禀而后行,所由举不法,安不伏。对端右之寄,古人为难,光我大邦,抑惟良政。豆卢安,雅有通识,率由旧章,吕虔推其佩刀,诸葛称其骥足,好问则裕。高步于丘门,有道可尊,且悬于陈榻,舍兹正寝,延彼部人,饥渴良图,咨谋雅道。昔干木贱士,文侯尚且轼闾,侯嬴匹夫,信陵以之虚左,重其所部,望古何惭?举此为非,愚所不取。豆卢安幸属清泰,早袭衣冠,陪去兽而宣风,赞还珠而缉化,题舆就职,行闻仲举之风,展骥临人。坐振士元之躅,爰于正寝,延兹部人,罕言私情。但举公事,乙弗乾,既奉严命,禀而后行,论情未越于古风,据理何乖于即事?王子之临东海,虽未赠刀,卢君之抚南康,终其化鹤,所司妄举,终有昧于条章,安既有推,词请从于缄默。王祥望职,久著传刀,庞统良材,攸称展骥,承上接下,故宜自己而行。举目提纲,或可禀人而借。如郑产流誉,尚采乡校之言,晋侯质疑,犹听舆人之诵,则智有不达,材有不通。江海以纳流为大,君子以访贤为美,子贱之居茂宰,实禀度于邑人,何晏之任尚书,止开怀于谈客。孔丘既称其善,史臣不叙其非,按旧章而可凭,明所司之妄举,安令不伏,良谓有词。

  【白居易长庆集】

  《续虞人箴》:唐受天命,十有二圣,兢兢业业,咸勤厥政。鸟生深林,兽在丰草,春冬狩,取之以道,鸟兽虫鱼,各遂其生,民野君朝,亦克用宁,在昔玄祖,厥训孔彰,驰骋畋猎,俾心发狂,何以效之?曰羿与康。曾不是诫,终然覆亡,高祖方猎,苏长进言,不满十旬,未足为权,上心既悟,为之辍畋,降及宋,亦谏玄宗,温颜听纳,献替从容,趋以出,鹞死握中,噫!逐兽于野,走马于路,岂不快哉?御橛可惧,审其安危,惟圣之虑。

  【万启类编】

  《借从人》:某启昨迫晚至府下,以衣冠不正,未敢躬诣台阶参谒,下情惟切瞻仰,即日盛暑,伏惟台候万福,少意欲就使厅,假人从看谒两日,倘蒙允赐,幸遣至,即容面谢,不宣。答某再拜,伏辱教字,就审舟驭已抵江口。盛德神,相台候万福,为慰,须祗应人,谨遣备使唤。他委尚望顾旨,即容首诣参见,以尽区区,先此以谢,不宣。

  【晋二俊集】

  陆机《幽人赋》:世有幽人,渔钓乎玄渚,弹云冕以辞世,披霄褐而延伫。是以物外莫得窥其奥,举世不足扬其波,劲秋不能雕其叶,芳春不能发其华。超尘冥以绝绪,岂世纲之能加。

  【文苑英华】

  郑适撰《人不易知赋》:以题为韵坟素通旨,古今伦,惟冲虚以效迹,贵特达而知人。有藏器在我,有从方立身。历九徵而观则,甄一德而求真。既而乱合性情,交驱驰骤,一作胜负庄列谈其险艰,尧舜病其授受。玉石相蔽,悲献璞之匪工。媒介朱孚,忌投珠而自久。考声度之轨躅,察言貌之休咎。鉴之则理将斯契,昧之则乱何不有。彼经纬之区分,在昭择于能不。复览前志,清通不易。或失子羽之容,或失宰我之议。自非识周郎之顾曲,辨齐竽之滥吹。安能取士于饭牛之时,拔才于卧龙之器。其道或如兰芷,应以埙篪,闻撤俎而兴叹,指负甑而留规。管仲霸齐,终恸哭于鲍叔;国侨相郑,始登举于子皮。此则秦镜一览而皆得,何必豫章七年而见知?别有事业后时徘徊中路。厌东郭之雪,隐南山之雾,犹恐相士者失之于下流,披文者弃之于异处。一作趣苟名实之斯在,愿曲直而成谕,徒叩寂于不材,实有惭于能赋。

  【文鉴】

  王回撰《爱人赋》:亻叔天民之秉兮,同懿德而自好。纵百骸以物兮,义与利其殊报。彼君子兮,唯先觉是号。故忠恕以爱人兮,舍元元其焉肖。窃诵夫曾氏之求志兮,忘违礼而寝于大夫之箦。感童子之关讽兮,虽疾病犹扶而反席。元与春务养吾欲兮,何屑屑而姑息。诒话言于一朝兮,可推而措诸靡极。盖曰德之为物兮,在已而不在他焉。其形轻于鸿毛兮,其力重于太山。吾人所以相保而生死兮,固赖此而能然。俾各达其常心兮,因厥类区支而复迁。孝莫大于尊亲兮,不格奸于几练。慈莫隆于燕子兮,择明师而讲善。忠莫羡于致君兮,专责难于可愿。礼莫隆于任臣兮,敕钦职而有。间莫戚于夫妇之际兮,风睢鸠而谁溷。莫孺于兄弟之间兮,泣开弓而弭怨。莫乐于朋友之交兮,竞切磋而成信。其余泛吾义之所及兮,亦应乎求而敢倦。异此则陷父于恶兮,晋申生才谥为恭。纳宠孽于骄奢兮,卫庄侯卒覆其宗。逢主欲以厚佥欠兮,冉求服鸣鼓之攻。王僚试于私人兮,形变雅之大东。恣同床之干政兮,嬉妲继以兴戎。小不忍于母兮,郑克叔而俱凶。损友之三科兮,匪孔门之所容。况巧言与佞色兮,实媚众以雷同。呜呼是非之甚明兮,成败亦不为效。历万古而犹惑兮,宁醉昏而梦未觉。惜劳心而日拙兮,窃方循理而造要。庶无忝于曾氏之言兮。聊矢赋而弥邵。

  【唐徐寅赋】

  人生几何。归心主朴,福履何容。叶落辞柯,人生几何?六国战而谩为流血,三神山而杳隔鲸波。任夸百斛之明珠,岂延遐寿?或有一卮之芳酒,且共高歌,岂不以天地为炉?日星为纪,虽有圣而有智,不无生而无死。生则浮萍,死则流水。七十战争如虎豹,竟到乌江,三千宾客若鸳鸿,难寻朱履。扰扰忿忿,晨鸡暮钟。命宁保兮,霜与露,年不禁兮椿与松。问青天兮何惨何舒,拘人否泰。叹白日兮东生西没。夺我颜容,可惜繁华,堪惊倚伏。有寒暑兮促君寿,有鬼神兮妒君福。不觉南邻公子,绿鬓改而华发生;北里豪家,昨日歌而今日哭。梦幻吞侵,朝浮夕沉。三光有影遣谁系,万事无根何处寻?易服猛兽,难降寸心。眼看西晋之荆榛,犹经白刃;犹经白刃;身属北邙之孤兔,尚惜黄金。亦何荒色嗜音,墙峻宇。君不见,息夫人兮悄长默,金谷园兮门贝无睹。香间之罗纨未脱,已别承恩。春风之桃李方开,早闻移主。丘垅垒垒,金章布衣。白羊青草只堪恨,逐利争名何太非?尝闻萧史王乔长生孰见,任是秦皇汉武不死何归?吾欲挹玄酒于东溟,举嘉肴于西岳,命北帝以指荣枯,召南华而讲清浊。饮大道以醉平生,异陶陶而辶歹朴。

  【宋潘植忘筌书】

  人文:人位天地之间,以一心而总万理,盖以万理错综于天地之间而会于一心。其显者则正,名之曰文。天文则日月星辰,经纬昭回之度是也。以序而迁,循轨而运,其行之迟速,与夫合散犯守,陵历斗食而时变,斯可察所以致此者,由人理该通,有顺有逆则格于幽而彰于显。故动于中而应于上者,有不可掩焉。理藏于隐而旁畅交通,间不容发,感则随应,无有远近幽深,如阳燧方诸。上格于至高之日月,不旋须而应。情感理通,故陈于显者,随之而变。而烛理者知其莫见乎隐,则理之贯通,甚昭昭也。在人得之,是谓人文。文者,人之理也。人之理,兼三才而该贯无遗者也。近取诸身,则理备于一身,经络分布,无所不通。经脉之贯于藏,犹经水之注于海,而络脉则罗布并连交通而胥会焉。犹百川分流不舍昼夜,而亦俱会于海,明者为之,若禹之行水,无非水之道。故用针补泻,无不相应,以顺其所由之理。理之在身者如此,以贯乎天地之间者,本如此故也。而神之所观,玄通默谕以周乎大业之富。有盛德之日新者,何可胜言也?以顺而格,则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盖文之实如此。人文之大致,虽用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长幼、朋友之间,而上际下蟠,无所不在,以理无不通。盖文者,经纬天地者也,弥满于覆载之间,无非理也。而通是者在言行,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无他,理顺故也。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无他,理逆故也。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者,皆理之贯通,不间远迩,故言梅则液且生,,渴且止。梅固未尝有也,一发于言,则梅之象已著,则情已感。情感,则理已通,液不期生而生,渴不期止而止。而行之或愆者,皆足以动乎幽隐,如匹夫怀愤,六月飞霜,匹妇怨,三年亢阳,是言行所以通众理也。而儒者之助人君顺阴阳,三公之论道经邦,燮理阴阳,皆顺至理而已。至理具乎易,而未形者也。触类则通,旁达幽无,形深不测,圣人洞照乎此,知不间于大小精粗,故其作易也。仰以观象于天,俯以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其理于是大备,天文有象,地文有法,圣人兼之,则人文为备,不止章句间也。具用于人理而举无逆,则天下化成矣。理之所以会者心,心位乎正位,则所通者皆正;心适乎偏位,则所通者皆偏。正位惟一,而偏位不可,既圣人以偏位为变,余人以偏位为常,故正常不足,邪常有余,于偏能反,斯复正位,于偏而向,常偏而已。为人上者柰何不宅心正位,以止邪消衅邪?成位乎其中,而天下之理,岂曰小补之哉?

  【圭峰兰若沙门宗密】

  《原人论》:并序万灵蠢蠢,皆有其本;万物芸芸,各归其根。未有无根本而有枝末者也,况三才中之最灵而无本源乎?且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今我禀得人身,而不自知所从来,曷能知他?世所趣者皆能知天下古今之人事乎?故数十年中,学无常师,博考内外,以原自身,原之不已,果得其本。然今习儒道者,只知近则乃祖乃父。传体相续,受得此身。远则混沌一气,剖为阴阳之二。二生天、地、人三,三生万物,万物与人,皆气为中。习佛法者,但云近则前生造业,随业受报,得此人身;远则业又从惑,展转乃至阿赖耶识为身根本,皆谓已穷而实未也。然孔老释迦,皆是至圣,随时应物,说教殊途。内外相资,共利群庭。策勤万行,明因果始终。推究万法,彰生起本末,虽皆圣意,而有实有权。二教唯权佛兼权实策万行惩恶劝善,同归于治。则三教皆可遵行,推万法穷理尽至于本源,则佛教方为决了。然当今学士,各执一宗,就师佛者仍迷实义,故于天地人物不能原之至源。余今还依内外教理,推穷万法。初从浅至深,于习权教者。斥滞令通,而极其本,后依了教显示展载生死之义。会偏令图而至于末。末,即天地人物。文有四篇,名《原人》也。斥迷执第一,习儒道者。斥偏第二,习佛不了义教者。直显真源第三,佛了义教者。会通本末第四。会前所斥,同一真源,皆为正义。斥迷执第一儒道二教,说人畜等类,皆是虚无大道生成养育,谓道法自然,生于元气。元气生天地,天地生万物,故智愚贵贱、贫富苦乐皆禀于天,由于时命,故死后却归天地,复其虚无,然外教宗旨,但在乎依身立行,不在究竟身之元由。所说万物,不论象外,虽指大道为本,而不备明顺逆,起灭染净因缘,故习者不知是权,执之为了。今略举而诰之,所言万物皆从虚无大道而生者,大道即生死贤愚之本,吉凶祸福之基。基本既其常存,则祸乱凶愚不可除也;福庆贤善,不可益也。何用老庄之教耶?又道育虎狼,胎桀纣,夭颜冉,祸夷齐,何名尊乎?又言万物皆是自然生化。非因缘者,则一切无因缘处,悉应生化。谓石应生草,草或生人,人生畜等又应生无前后,起无早晚,神仙不籍丹药,太平不籍贤良,仁义不籍教习。老庄周孔,何用立教为规则乎?又言:皆从元气而生成者,则生之神,未曾习虑,岂得婴孩,便能爱恶骄恣焉?若言有自然便能随念爱恶等者,则五德六艺,悉能随念而解,何待因缘学习而成?又若生是禀气而有,死是气散而无,则谁为鬼神乎?且世有鉴达前生,追忆往事,则知生前相续非禀气而炎欠有,又验鬼神灵知不断,则知死后非气散而无。故祭祀求祷典籍有文,况死而苏者,说幽途事,或死后感动妻子仇报怨恩,今古皆有耶!外难曰若人死为鬼,则古来之鬼填塞巷路,合有见者如何不尔?答曰:人死六道不必皆为鬼,鬼死复为人等,岂古来积鬼常存耶?且天地之气本无知也。人禀无知之气,安得起而有知乎?草木亦皆禀气,何不知乎?又言贫富贵贱,贤愚善恶,吉凶祸福,皆由天命者,则天之赋命,奚有贫多富少,贱多贵少,乃至祸多福少。苟多少之分天,天何不平乎?况有无行而贵,守行而贱,无德而富,有德而贫,逆吉义凶,仁夭暴寿,乃至有道者丧,无道者兴,既皆由天,天乃兴不道而丧道,何有福善益谦之赏,祸淫害盈之罚焉?又既祸乱反逆,皆由天命,则圣人设教,责人不责天,罪物不罪命,是不当也。然则诗刺乱政,书赞王道,礼称安上,乐号移风,岂是奉上天之意,顺造化之心乎?是知专此教者,未能原人。《斥偏浅》第二习佛不了义教者:佛教自浅之深,略有五等:一人天教,二小乘教,三大乘法相教,四大乘破相教,上四在此篇中五一乘显性教。在第三篇中一佛为初心,人且说三世业报善恶因果谓造上品。十恶死堕地狱,中品饿鬼,下品畜生,故佛旦类世五常之教,天竺世教,仪式虽殊,惩恶劝善无别,亦不离仁义、等五,而有德行可修例。如此国佥欠手而举,吐番散手而垂,皆为礼也。令持五戒,不杀是仁,不盗是义,不邪淫是礼,不妄语是信,不饮啖酒肉。神气清洁,益于智也。得免三涂。生人道中,修上品十善,及施戒等。生六欲天,修四禅八定。生色界,无色界天题中不标天鬼地狱者,界地不同,见闻不及,凡俗尚不知末,况肯穷本?故对俗教,且标原人,今叙佛经,理宜具列,故名人天教也。然业有三种:一恶,二善,三不动。报有三时:谓现报,生报,后报。据此教中,业为身本。今诰之曰:既由造业,受五道身,未审谁人造业,谁人受报。若此眼耳手足能造业者,初死之人,眼耳手足宛然,何不见闻造作?若言心作,何者是心?若言肉心,肉有质系于身内,如何速入眼耳?辨外是非,是非不知,因何取舍?且心与眼耳手足,俱为窒阂,岂得内外相通?运动应接,同造业缘,若言但是喜怒爱恶发动身口,令造业者。喜怒等情乍起乍灭,自无其体,将何为主而作业耶?设言不应如此别别推寻,都是我此身心。能造业者,此身已死,谁受苦乐之报?若言死后更有身者,岂有今日身心?造罪修福,令他后世身心受苦受乐。据此则修福者屈甚,造罪者幸甚,如何神理?如此无道,故知但习此教者,虽信业缘,不达身本。二小乘教者,说形骸之色,思虑之心,从无始来,因缘力故,念念生灭,相续无穷,如水涓涓,如灯火舀火舀。身心假合,似一似常,凡愚不觉,执之为我,宝此我故即起贪、贪名利以荣职、、违情境恐侵害我、痴、非理计校等三毒。三毒击意,发动身口,造一切业。业成难逃,故受五道苦乐等身,别业所灭三界胜劣等处。共业所惑于所受身,还执为我,还起贪等。造业受报,身则生老病死,死而复生,界则成住坏空,空而复成,从空劫初成世界者,颂曰:空界大风起,傍广数无量,厚十六洛义。金刚不能坏,此名持界风。光音金藏云,布及三千界,雨如车轴下,风遏不听流,深十一洛义。始作金刚界,次第金藏云,注雨满其内,先成梵王界,乃至夜摩天。风鼓清水成,须弥七金等,滓浊为山地,四洲及泥犁。卤海外轮围,方名器界立,时经一增减,乃至二禅福。尽下生人间,初食地饼林藤,后粳米不销,大小便利。男女形别,分田立主求臣佐,种种差别,经十九增减,兼前总二十增减,名为成劫。议曰:空界为道,空界劫中,是道教指之,云虚无之道。然道体寂照灵通,不是虚无。老氏或迷之,或权设,务绝人欲,故指空界中,大风即彼混沌一气,故彼云道生一也。金藏云者,气形之始,即大极也。雨下不流,阴气凝也。阴阳相合,方能生成矣。梵玉界,乃至须弥者,彼之天也,滓浊者地,即一生二矣。二禅福尽下生,即人也。即二生三,三才备矣。地饼已下,乃至种种,即三生万物。此当三皇以前,穴居野食,未有火化等。但以其时,无文字记载,故后人传闻不明,展转错谬,诸家著作种种异说。佛教人缘,通明三千世界,不局大唐,故内外教文,不全同也。住者住劫,亦经二十增减,坏者坏劫,亦二十增减。前十九增减,坏有情,后一增减坏器界能坏者,是火水风等三灾。空者空劫,亦二十增减中,空无世界,及诸有情也。劫劫生生,轮回不绝,无终无始,如汲井轮,道教只知今此世界未成时,一度空劫,云虚无混沌一气等,名为无始不知。空界已前,早经千千万万,偏成作坏空,终而复始,故知佛教法中,小乘浅浅之教,已超外典深深之说。都由不了。此身本不是我。不是我者,谓此身本因色心和合为相。今推寻分析,色有地水火风之四,心有爱能领纳好恶之事、想、能取像者、行、能造作者念念迁流、识、能了别者之四。若皆是,即成八我。况地大中,复有众多,谓三百六十段骨,一一各别。皮毛筋肉,肝心脾肾,各不相是,诸心数等,亦各不同。见不是闻,喜不是怒,展转乃至八万尘劳。既有此众多之物,不知定取,何者为我?若皆是我,我即百千,一身之中,多主纷乱,离此之外,复无别法。

  翻覆推我,皆不可得,便悟此身,但是众缘,似和合相,元无我人,为谁贪,为谁杀盗施戒,知苦谛也遂不滞心,于三界有漏善恶。断集谛也但修无我观智,道谛以断贪等;止息诸业,证得我空真如,减谛乃至得阿罗汉果,灰身灭智,方断诸苦。据此宗中,以色心二法,及贪痴为根,身器界之本也,过去未来,更无别法为本。今诰之曰:夫经生累世为身本者,自体须无间断。今五识阙缘不起,根境等为缘。意识有时不行闷绝睡,灭尽定,无想定,无想天,无色界天无此四大,如何持得此身世世不绝?是知专此教者,亦未原身。三大乘法相教者,说一切有情,无始已来,法尔有八种识,于中第入阿赖耶识是其根本,顿变根身器界种子,转生七识,皆能变现。自分所缘,都无实法,如何变耶?谓我法分别熏习力故,诸识生时,变似我法。第六七识,无明覆故,缘此执为实我实法,如患重病心昏,见黑色人物也。梦梦想所见可知者。患梦力故,心似种种外境相现。梦时执为实有外物,寤来方知唯梦所变。我身亦尔,唯识所变,迷故执有我及诸境,由此起惑。造业生死无穷,广如前说悟解此理,方知我身,唯识所变,识为身本。不了之义如后所破四大乘破相教者,破前大小乘法相之执,密显后真性空寂之理,破相之谈,不唯诸部般若偏在大乘经前之三教,依次先后,比教随执,即破无定时即。故龙树立二种船若,一共二不共。共者,二乘同闻信解,破二乘法执,故不共者唯菩萨解密显佛性故。故天竺戒贤智光二论师,各立三时教,指此空教,或云在唯识法相之前,或云在后,今意取后。将欲破之,先诰之曰:所变之境既妄,能变之识岂真,若言一有一无者,此下却将彼喻破之,则梦相与所见物应异,异则梦不是物,物不是梦,寤来梦灭,其物应在。又物若非梦,应是真物,梦若非物,以何为相?故知梦时,则梦想梦物,似能风所见之殊,据理则同一虚妄,都无所有。诸识亦尔,以皆假托众缘,无自性故。故《中观论》云: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又云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起信论》云:一切诸法,唯依妄念而有差别,若离心念,即无一切境界之相。《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离一切相,即名诸佛。如此等文偏大乘藏。是知心境皆空,方是大乘实理。若约此原身,身元是空,空即是本。今复诰此教曰:若心境皆无,知无者谁,又若都无实法,依何现诸虚妄?且现见世间虚妄,物未有不依实法而能起者,如无湿性不变之水,何有虚妄假相之波?若无净明不变之镜,何有种种虚假之影?又前说梦想梦境同虚妄者,诚如所言,然此虚妄之梦,必因睡眠之人。今既心境皆空,未审依何妄现,故知此教,但破执情,亦未明显真灵之性。故《法鼓经》云:一切空经,是有余说。有余者余义未了也。《大品经》云:空是大乘之初门。上之四教,展转相望,前浅后深,若且习之,自知未了,名之为浅;若执为了,即名为偏。故就习人云:偏浅也。《直显真源》第三:佛了义实教五一乘显性教者,说一切有情,皆有本觉真心。无始已来,常住清净,昭昭不昧,了了常知,亦名佛性,亦名如来藏。从无始际,妄想翳之,不自觉知,但认凡质,故耽著结业,受生死苦。大觉愍之,说一切皆空,又开示灵觉,真心清净,全同诸佛,故《华严经》云:佛子无一众生而不具有如来智慧,但以妄想执著而不证得,若离妄想,一切智、自然智、无碍智,即得现前,便举一尘,含《大千经卷》之喻。尘况众生,经况佛智。次后又云:尔时如来普观法界一切众生,而作是言,奇哉奇哉!此诸众生云,何具有如来智慧?迷惑不见。我当教以圣道,令其永离妄想。自于身中,得见如来,广大智慧,与佛无异。评曰:我等多劫,未遇真宗,不解反自原身,但执虚妄之相,甘认风下,或畜或人,今约至教原之,方觉本来是佛,故须行依佛行,心契佛心,辶歹本还源,断除凡习,损之又损,以至无为,自然应用恒沙,名之曰佛。当知迷悟,同一真心,大哉妙门,原人至此。然佛说,前五教,或渐或顿,若有中下之机,则从浅至深,渐渐诱接。先说初教,令离恶住善。次说二三,令离染住净。后谈四五,破相显性,会权归实,依实教修,乃至成佛。若上上根智,则从本至末,初便依第五顿,指一真心体。心体既显,自觉一切皆是虚妄,本来空寂,但以迷故,托真而起。须以悟真之智,断恶修善,自妄归真,妄尽真图,是名法身佛。《会通本末》第四会前所斥,同归一源,皆为正义。真性虽为身本,生起盖有因由,不可无端忽成身相,但缘前宗未了,所以节节斥之。今将本末会通,乃至儒道亦是。初唯第五,性教所说,从后段已去节级,方同诸教,各如注说。谓初唯一真灵性,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变不易,众生无始迷睡,不自觉之,由隐覆故,名如来藏,依如来藏,故有生灭心相。自此方是第四教亦同破此已,生灭诸相。所谓不生灭真心,与生灭妄想和合,非一非异为何赖耶?识此识有觉不觉二义,此下方是第三法相,教中亦同所说。依不觉故,初动念,名为业相,又不觉此念本无,故转成能见之识。及所见境界相现,又不觉,此境从自心妄现,执为定有,名为法执。此下方是第二,小乘教中亦同所说。执此等故,遂见自他之殊,便成我执。执我相故,贪爱顺情诸境,欲以润我嫌,违情诸境,恐相损恼。愚痴之情,展转增长。此下方是第一天,教中亦同所说。故杀盗等心神,乘此之恶业,生地狱鬼畜,第中复有,布此苦者,或性善者,行施戒等心神,乘此善业、运于中、阴入母胎中。此下方是儒道二教。亦同所说。禀气受质,会彼所说,以气为本。气则顿具四大,渐成诸根,心则顿具四蕴,渐成诸识。十月满足。生来名人,即我等今者身心是也。故知身心,各有其本,二类和合,方成一人。天修罗等,大同于此,然虽因引业,受得此身,复由满业。故贵贱、贫富、寿夭、病健、盛衰、苦乐,谓前生敬慢为因,今感贵贱之果,乃至仁寿杀夭,施富悭贫,种种别报,不可具述。是以此身或有无恶自祸,无善自福,不仁而寿,不杀而夭等者,皆是前生满业已定。

  故今世不同,所作自然如然。外学者,不知前世,但据目睹,唯执自然,会彼所说自然为本复有前生少者修善,老而造恶,或少恶老善,故今世少小富贵而乐,老大贫贱而苦;或少贫苦,老富贵等。故外学者,唯执否泰,由于时运,会彼所说,皆由天命。然所禀之气,展转推本,即混一之元气也。所起之心,展转穷源,即真一之灵心也。究实言之,心外的无别法,元气亦从心之所变,属前转识所见之境,是阿赖耶?相分所摄,从初一念业,相分为心境之二。心既从细至粗,展转妄计,乃至造业,如前叙列境亦从微至著,展转变起,乃至天地,即彼始自太易五重运转乃至太极,太极生两仪。彼说自然大道,如此说真性其实,但是一念能变见分。彼云元气如此,一念初动,其实但是境界之相,业既成熟,即从父母,禀受二气,与业识和合,成就人身。据此则心识所变之境,乃成二分。一分即与心识和合成人,一分不与心合,即是天地山河国邑。三才中唯人灵者,由与心神合也。佛说内四大与外四大不同,正是此也。哀哉寡学,异执纷然,寄语道流,欲成佛者,必须洞明粗细本末,方能弃末归本,反照心源。粗尽细除,灵性显现,无法不达,名法报身,自然应现无穷,名化身佛。又令人本明:五灯会元,号明室,自机契圆悟,偏参名宿,皆蒙印可。绍兴庚申二月望,亲书三偈寄呈草堂清,微露谢世之意。至旬末,别亲里而终草堂,跋其偈后,为刊行,大慧亦尝垂语发扬。偈曰:不识烦恼是菩提,若随烦恼是愚痴。起灭之时须要会,鹞过新罗人不知。不识烦恼是菩提,净花生淤泥,人来问我若何为,吃粥吃饭了洗钵孟。莫管他莫管他,终日痴憨弄海沙。要识本来真面目,便是祖师一木义。道不得底义下死,道得底也义下死。毕竟如何,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大慧语录】

  《示韩令人》:说不到处著一句,风前截断千差路,超佛超祖只如今,壁立万仞无回互。江令人请赞:渠本宣州人,生缘在宁国。前不遵释迦,后不敬弥勒。家贫无饭口童,出家去投拂,行脚走诸方,江南偏江北。才参临济禅,便作白拈贼。眼里有瞳人,肚中无点墨。还如跛阿师,说得行不得。禅人求赞:咄哉灭吾种,面目真可恶。过桥便拆桥,得路便塞路。虽欲强柔和,毕竟触人怒。万事类如此,谁敢相亲附。乞儿囊本空,常夸敌国富。闻说阎罗王,未免生怕怖。休更放大言,嫌佛不肯做。邹搜敛似天枣,轻轻触着便烦恼。身着如来三事衣,口中谤佛法僧宝。从来纤芥不与人,一毫不就他人讨。蓦然合眼入黄泉,定须聒噪阎罗老。上无片瓦盖头,下无卓锥之地。赤骨律个浑身,与人争甚闲气。些子无明不柰何,说甚祖师西来意。铁蛇在握,毒气烁烁。拟议不来,劈口便著。《圆悟语录示禅人》:达摩西来,不立文字语句,唯直指人心。若论直指,只人人本有无明谷子里,全体应现,与从上诸圣,不移易一丝毫许。所谓天真,自性本净妙明,含吐十方,独脱根尘一片田地。唯离念绝情,迥超常格。大根大智,以本分力量,直下就自己跟脚下承当,如万仞悬崖,撒手放身,更无顾藉。教知见解碍到底脱去,似大死人已绝气息。到本分地上,大休大歇。口鼻眼耳初无相知,手足项背各不相到,然后向寒灰死火上,头头上明,枯木朽株间,物物斯照乃契合。孤迥迥巍巍,更不须觅心觅佛,筑着磕着,无非外得。古来悟达,百种千端,只这便是心,不必更求心。是佛何劳更觅佛,倘于言句上作路布,境物上生解会,则堕在骨董袋中,卒捞摸不着,此忘怀绝照,真谛境界也。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回光自照看,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八角磨盘空里走,参得透。目前万法平沉无始,妄想荡尽,德山隔江摇手。便有人承当,鸟窠吹布毛,寻有人省悟,得非此段大因缘,时至根苗自生也,亦机感相投有地也,亦当人密运无间,借师门发挥,何峭绝如此之难,而超证如此之易!古人以辊芥投针为况,良不虚矣。末后一句都通穿过,有言无言,向上向下,权实照用。卷舒与夺,不消过勘破了也。谁识赵州这巴鼻,须是吾家种草始得。

  【广弘明集】

  《通士人》:龙宫既入道,凤阙且辞荣。禅龛八想净,义窟四尘轻。香盖法云起,花灯慧火明。自然忘有著,非止悟无生。

  【古尊宿语录】

  《寄人》:净文禅师述:一二三四五,清平打鼓道吾舞。脚踏金船海月高,无根树下蹲龙虎。优钵罗花火里开,轩辕宝鉴埋粪土。为报颖川善女人,信受摩耶千佛终。

  【颂古联珠】

  四谩人:保福问:僧殿里底是什么?曰:和尚定当看。师曰:释迦佛。曰:和尚莫谩人好。师曰:却是汝谩我。又问饭头镬阔多少?曰:和尚试量看。师以手作量势,曰:和尚莫谩某甲。师曰:却是汝谩我。又问僧:汝作什么业来,得恁么长大?曰:和尚短多少?师蹲身作短势,曰:和尚莫谩人好。师曰:却是汝谩我。又问僧:汝名什么?曰咸泽。师曰:忽遇枯涸时如何?曰:谁是枯涸者?师曰:我是。曰:和尚莫谩人好。师曰:却是汝谩我。洞山聪曰:保福四谩人,真中道理亲。两两从头举,双双句后明。若也更不会,新罗打铁丁。雪窦显曰:竿木随身老作家,逢场作戏更难加。谩人谩我无人会,水长船高眼里沙。佛国白曰:一个人谩四个人,四人谩一一谩亲。思量一代谩人汉,递代相谩谩杀人。东林总曰:一般见得有多般,若也谩他实自谩。要识展公端的处,水阔山高天色寒。坚曰:保福从来不谩人,问着禅流总及身。浴镬量来阔多少,两长一短是谁真。又出便为人:镇州三圣院慧然禅师嗣济住后上堂曰: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便下座。兴化云: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保宁勇曰:骑驴戴笠迎南去,跃马摇鞭向北行。两个大商俱突晓,日高犹听打三更。圆通仟曰:反是罗兮覆是纟肃,弟兄同气复连枝。为人不为成歌曲,祖父田园要及时。佛鉴勤曰:城南措大骑驴子,市北郎君跨马儿。各各四蹄俱踏地,三春同到金明池。京兆府天宁琏曰:出没由谁,卷舒在我。摇舌鼓唇,分明话堕。径山果曰:阳火舀何曾止得渴,画饼几时充得饥。劝君不用栽荆棘,后代儿孙若著衣。佛灯曰: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溟氵蒙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庄浓抹总相宜。鼓山曰:人贫多智短,马瘦自毛长。独宿双峰寺,同焚一炷香。懒庵需曰:两个孩儿抱花鼓,左边打了右边舞。一曲两曲无人会,历历清风动千古。德山涓曰:乍雨乍睛山里寺,或来或去洞中云。满天星月明如昼,此境此时谁欲分。雪庵瑾曰:南山龟鼻蛇,触着两头动。毒气要伤人,还他贫子弄。在庵贤曰:黄昏打浆奔城快,日午回舟入港迟。夜半相逢两相喝,不知蹉过已多时。戴无为曰:二水分流共一源,谁知正语却成偏。断肠不是因芳草,破坏家门落一边。又知有底人:赵州一日问南泉曰:知有底人向什么处去?泉曰:山前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去。师曰:谢师指示。泉曰:昨夜三更月到忽。保宁勇曰:拽脱鼻头何处是?乱抛泥水恣纵横。日斜倒坐骑驴去,又见东山片月生。宝峰祥曰:出窟金毛夺父机,同声哮吼众孤疑。三更岁月如清昼,谁敢重来弄。鼓山曰:眼中见惯是寻常,又不惊人又久长。留得寒窗夜来月,三更依旧照茅堂。径山杲曰:度体裁衣,量水打碓。毫发不差,且居门外。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四

卷之三千四

  九真人

  【唐孟郊集】

  《魏博田兴尚书,听女更之命,不立非夫人诗》:君子耽古礼,如馋鱼吞钩。昨闻敬女更言,制心东北流。北流田尚书,与礼相绸缪。善词闻天下,一日一再周。

  【张元干归来集】

  《乙卯秋,奉送王周士龙阁,自贬所归鼎州太夫人侍下》语离三秋风,念子万里客。我独忧患余,几为死生隔。相逢忽眼明,照影俱头白。兰若清夜长,连床话畴昔。如何功名心,一旦乃水释。卖药真徉狂,穿云忘迁谪。不然蔬笋肠,宁无瘴烟色。良由火枣成,内景充尺宅。下视陋九州,槐安等称国。绝怜蛮触争,亦复弄兵革。乱来更多事,老去觉世窄。归欤桃花源,斑衣作儿剧。此乐人所稀,今我那能得。他时南山南,寄书北山北。

  【宋文天祥文山集】

  《忆太夫人》:三生命孤苦,万里路酸辛。屡险不一险,无身复有身。不忘圣天子,几负太夫人。定省今何处,新来梦寐频。

  【元王逢梧溪集】

  《喜朱子才知事迎太夫人至》二首:白马青袍幕下宾,楼船迎养太夫人。关山迢递孤云暮,雨露涵濡寸草春。屏障久虚金孔雀,儿孙俱长玉麒麟。知君顺色非难事,心待平反答至亲。画舫青帘驻日斜,彩衣白发照江沙。风尘忽见老莱子,庭院正开萱草花。鸾锦再颁新诰命,鱼轩稳称小香车。珍月奚调罢亲弦颂,盛事由来出故家。

  【张文穆公集】

  《题仆散夫人诗卷》:早从夫子事戎官,三十年来巴蜀间。阃范有人为内则,藁砧无计可生还。植萱致养难留景,更石为茔不动山。旌表在门传在子,他时彤史尚班班。

  【王恽秋涧集】

  《题怀孟路宋总管太夫人九哀诗卷》:七十邦君九十亲,人间此事少同伦。柏舟高节徽彤管,鸾诰清光照尽轮。步履不缘扶杖健,精神犹比结离新。河阳莫说潘舆乐,沁水花时别有春。身宠家温亲老健,福全无似宋门荣。汉宫传训斑仪在,莱子承颜彩袖轻。孤节劲于湘水竹,九龄春动野王城。年年寿席闻佳语,南极星边婺女明。《题张子惠母夫人手卷》:夫人内治日严贞,定省归时有训惩。孝感庭闱深色养,德融民社见春凝。凯风吹棘心何切,宿草含辉乐不胜。七子有林俱茂异,庆门从此福川增。

  【邓中斋词】

  广斋谓柳山和王夫人《满江红》韵,惜未见之,为赋一阕:王母仙桃,亲曾醉,九重春色。谁信道,鹿衔花去,浪翻鳌阙。眉锁娇蛾山宛转,髻梳堕马云欹侧。恨风沙吹透流宫衣,余香歇。

  霓裳散,庭花灭,斜阳燕应难说。想春深铜雀,梦残啼血,空有琵琶传出塞,更无环佩鸣归月。又争知有客夜悲歌,壶敲缺。

  【文天祥词】

  和王夫人《满江红》韵,以庶几后山妾薄命之意:燕子楼中,又睚过,几番秋色。相思处,青年如梦,乘鸾仙阙。肌玉暗销衣带缓,泪珠斜透花钿侧。最无端,蕉影上窗纱,青灯歇。

  曲池合,高台灭,人间事,何堪说?向南阳阡上,满襟清血。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笑乐昌、一段好风流,菱花缺。《王夫人词》:太液芙蓉,全不是,旧时颜色。尝记得,恩承雨露,玉阶金阙。名播兰簪妃后重,晕潮莲脸君王侧。忽一朝,鼙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今古恨,凭谁说?顾山河百二,泪流襟血。驿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转关山月。若妲娥肯相容,从圆缺。王夫人至燕,题《驿中云》,中原传诵,惜末句欠商量。代王夫人作:试问琵琶,胡沙外怎生风色。最苦是,姚黄一朵,移根仙阙。王母欢阑琼宴罢,仙人泪满金盘侧。听行宫半夜雨淋铃,声声歇。

  彩云散,香尘灭,铜驼恨,那堪说?想男儿慷慨,嚼穿龈血。回首昭阳离落日,伤心铜雀迎新月。算妾身,不愿似天家,金瓯缺。

  【宛陵群英集】

  《师晦文宫人愁》:曾随玉辇事游畋,一别君王二十年。惟有手中明月扇,向人还似旧时圆。

  【唐雍裕之诗】

  《宫人斜》:几多红粉委黄泥,野鸟如歌复似啼。应有春魂化为燕,年年飞入未央栖。

  【国朝杨基眉庵集】

  《题宫人图》:两树红蕉映绿池,晚凉携伴试罗衣。金铃小犬迎人吠,应怪秋来出院稀。

  【宋李俊民鹤鸣集】

  《悲故宫人》:云惨烟愁苑路斜,孟迟宫莺衔出上阳花。雍陶朱松滴尽无心语,张佑生死深恩不到家。窦巩

  【汪元量湖山类藁】

  《亡宋宫人分嫁北匠》:皎皎千婵娟,盈盈翠红围。辇来路迢递,梳鬟理征衣。复采鸳鸯花,缀之连理枝。忧愁忽已失,欢乐当自兹。君王不重色,安肯留金闺。再令出宫掖,相看泪交垂。分配老斫轮,强颜相追随。旧恩弃如土,新龙岂所宜。谁谓事当尔,苦乐心自知。含情拂金徽,繁声乱朱丝。一弹丹凤离,再弹黄鹄飞。已恨听者少,更伤知音稀。吞声不忍哭,寄曲宣余悲,可怜薄命身,万里容华衰。江南天一涯,流落将安归。向来承恩地,月落鸟夜啼。

  【元郝经临川集】

  《宫人斜》:椒壁摧颓隐野蒿,妖狐笃簌噪空壕。美人一夜为黄土,国夫人甲第高。

  【王恽秋涧集】

  《周文矩画金步摇宫人图》:螭玉珠华两翅排,髻高双凤拂云来。玉笙合就新翻曲,恰值碧桃花正开。

  【陈深源片云山人小藁】

  《宫人》:进入宫时貌似花,长门犹恨寄琵琶。经年不见君王面,却向沙场从翠华。

  【元安熙诗】

  《题钱选宫人图》:露冷月华白,悠悠方寸心。夫君渺何许,怅望碧云深。

  【耶律铸乐府】

  《忆秦娥?赠前朝宫人琵琶色兰兰》:恨凝积,佳人薄命尤堪惜。尤堪惜,事如春梦,了无遗迹。人生适意无南北,相逢何必曾相识?曾相识,恍疑犹览,内家图籍。

  【周庾开府集】

  《奉和示内人》:然香郁金屋,吹管凤凰台。春朝迎雨去,秋夜隔河来。听歌云即断,闻琴鹤到回。春忽穴剡凤下,寒壁昼花开。定是流霞气,持添承露。

  【唐张佑诗】

  《赠内人》:禁门宫树月痕遇,媚眼唯看宿燕窠。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

  【刘宾客集】

  代静安《佳人怨》二首并引:靖安丞相,武公居里名也。元和十一年六月,公将朝,夜漏未尽三刻,骑出里门,遇盗,薨于墙下。初公为郎,余为御史,繇是有旧,故今守于远服。贼不可以诛,又不得为歌诗声于楚挽,故代作《佳人怨》,以裨于乐府云:宝马鸣珂踏晓尘,鱼文匕首犯车茵。适来行哭里门外,昨夜华堂歌舞人。秉烛朝天遂不回,路人弹指望高台。墙东便是伤心地,夜夜秋萤飞去来。

  【元刘秉忠诗】

  《佳人》:锦心绣口性萧闲,学海波澜挹不乾。奇语八篇传欲满,阳春一曲和皆难。佩兰袭袭生风韵,怀玉温温辟雪寒。别后佳人渺何许,倚楼空咏碧云端。

  【宋王炎双溪集】

  《清江劝驾送举人》二首:藏山有良玉,潜渊有明珠。宝气露光彩,见者讵肯遗。贤王抱良贵,又与珠玉殊。方其未遇时,眇然一布章。时来取通显,乘轩而执。鹤书出阊阖,嗣圣清明初。弹冠今汇征,上天衢。显亲与事君,忠孝当无亏。黄堂暂虚位,劝驾属守丞。金石方遏密,不敢歌鹿鸣。吉蠲置觞豆,少洽宾主情。西风吹桂枝,马首将东行。春官奏高第,天子开延英。亲策降请问,健论抒丹诚。解褐跻月无仕,何止为身荣。二刘与三孔,至今流芳馨。愿言踵前修,勉矣垂令名。

  【吕南公集】

  《古人》:古人已往知无奈,犹被后人兴蠢怀。前亦人焉后亦人,患自口强心不逮。杨雄比孟必有辨,马卿慕蔺良足怪。未充志气徒好名,醇醪岂不因糟哉。

  【晁景迂集】

  古人愁已极,今我不用愁。去日已忽忽,来日谅悠悠。便能如此志,终恐惭白头。经月不读书,闭目得自求。不如悬车好,便复外言不。

  【方秋崖集】

  《古人行》:古人二十四,已自取侯印。加我三十一,拥褐猿猱径。古人三十六,已自叹头颅。加我十九年,雪颔埋霜。春风秋月五十五,青山白云自今古。与其浮沉于不卿不相之间,孰愈自适于老圃老农之伍!休休休,仰面看人吾所羞。莫莫莫,天下事堪几回错。既不能致君乎唐虞,又不能收身乎椎渔。提携手版聊复尔,安用局促辕下驹?昌黎老韩大小大,光范三书看渠破。号天器地为一官,宰相须还贾耽做。不如荷葭坞中之把茅,卧听松风三峡涛。开门夜半划长啸,已矣古人山月高。

  【中兴江湖集】

  《敖陶孙思古人》:思古人,思古人,古人若日月,我欲剖棺斫出古人心。惟见苍苔漫白骨,请陈古人心。君勿听客言,古人惟一真。可使风俗皆还淳。杀鸡不及林宗,炊黍不候庞公。雪中安道兴适尽,坐上公荣樽已空。呼酒径劝君。欲眠即遣客。嵇康巨源不为绝,戴崇彭宣本相得。徐庶失老母,密如元德不能夺之臣。严陵薄宦情。狎如文叔不能止之客,包胥伍员不失其为友。羊陆抗,不害其为敌。我有蒸壶,安事隐语?我但食韭,安用多种?割肉无知方朔真,拿金岂即刘义勇。古人心事有如此,何至颜色相媚奉。道衰舜仁义,世乱生奸雄。君知臧否不挂口,正虑匕首勘其胸。我生恐无用,我死知无闻。作书预与儿辈诀,葬时定觅要离坟。

  【唐白居易诗】

  《新丰老人》:不知何处翁,相逢道路中。眼昏耳复聋,鹤发大龙钟。忽闻鸡犬声,便认作新丰。嗔人问姓字,不肯通年几。隔夜事不记,却说前朝事。欲语先涕零,曾见太上皇。东西幸两京,年年十月来华清。当时身是小儿队,随从教坊常入内。夜半犹闻羯鼓声,平明传报渔阳背。身遭虏劫西复东,驱为肉寨当兵锋。万人杀尽一身在,脱身幸得归秦中。山川依然闾巷改,亲识静尽田园空。往来行乞官路上,饥时烈日寒时风。百年人事信无穷,得失存亡若转蓬。请看今日新丰老,便是当年塞上翁。

  【僧峦诗】

  《逢老人》:路逢一老翁,两鬓白如雪。一里三里行,四回五回歇。

  【耿氵韦诗】

  《路傍老人》:老人独坐倚官树,欲语潸然泪便垂。陌上归心无产业,城边战骨有亲知。余生尚在艰难日,长路多逢轻薄儿。绿水青山虽似旧,如今贫后复何为。《代园中老人》:庸赁难堪一老身,皤皤力役在青春。林园手种唯吾事,桃李成阴归别人。

  【钱起诗】

  柏崖老人号无名先生,男削发,女黄冠,自以云泉独乐,命予赋诗。古也忧婚嫁,君能乐性肠。一作道场长男栖月宇,少女衤玄霓裳。问尔餮霞处,春山芝桂傍。鹤前飞九转,壶重驻三光。与我开龙峤,披云静药堂。胡麻兼藻绿。石髓隔花香。帝力言何有,椿年喜渐长。然高象外,宁不傲羲皇。

  【崔颢诗】

  《咏江畔老人怨》:江南年少十八九,乘舟欲渡青溪口。青溪口一作忽逢江边一老翁,鬓眉皓白已衰朽。自言家代仕梁陈,垂朱拖紫三十人。两朝出将复入相,五世叠鼓乘朱轮。父兄三叶皆尚主,子女四代为妃嫔。南山赐田楼御苑。北宫甲第连紫宸。直言荣华未休歇,不觉山崩海将竭。兵戈乱入建康城,烟火连烧未央阙。衣冠士子陷锋刀,良将名臣尽埋没。山川改易失市朝,衢路纵横填白骨。老人此时尚少年,脱身走得投海边。罢兵岁余未敢出,去乡三载方来旋。蓬蒿忘却五城宅,草木不识青溪田。虽然得归到乡土,零丁贫贱长辛苦。采樵屡入历阳山,刈稻常一作尝过新林浦。少年欲知老人岁,岂知今年一百五。君今少壮我以衰。我昔少年君不睹。人生贵贱各有时,莫见羸老相轻欺。感君相问为君说,说罢不觉令人悲。

  【李端诗】

  《赠江上老人》:白首独一身,青山为四邻。虽行故乡陌,不见故乡人。

  【方玄英诗】

  《赠江上老人》:潭底锦鳞多识钓,未投香饵即先知。欲教鱼目无分别,须学揉蓝染钓丝。

  【顾况诗】

  《越州局席看弄老人》:不到山阴十二春,会中相见白头新。此生不复为年少,今日从他弄老人。

  【元稹诗】

  《别孙村老人》:年年渐觉老人稀,欲别孙翁泪满衣。未死不知何处去,此心终向此原归。

  【宋刘分攵彭城集】

  《次韵和范内翰西圻老人诗》:大行宫车千乘强,翠华晚驾烟苍苍。龙髯堕地长秋草,白云悠悠飞帝乡。先驱轶出寒门外,天宇廖廓初无傍。凄风疾雨洒道路,万灵奔走谁非常。汉家德泽遍四海,戎夷执绋虚边疆。飞喙息愿效死,以彼壤冗皆容光。词臣宗功笔力壮,感激顾遇思揄扬。周宣中兴在云汉,武皇最著惟宣防。道老翁话旧事,面目黧黑情摧伤。赐缣如雪身独得,无衣自幸方同裳。桑田变海不可测,恸哭白日悲风长。君不见,封禅之君皆不死,岂以衣冠之葬疑轩皇。

  【刘公是先生集】

  富谷老人臧用,自云本京师兵士,咸平中,没番五十余年矣。白发衰翁双涕零,鲁随诸将战咸平。一捐左衽迷归路,却问中华似隔生。思报汉恩身已朽,耻埋胡壤死无名。今朝纵观非佗意,得见官仪眼自明。

  【李端叔始溪集】

  《和东坡赠岭上老人》:过眼崎岖等劫灰,到头荣悴本谁裁。须知此老心如铁,看尽行人几往回。

  【葛立方归愚集】

  《赠施尧年老人》:何须石室秘仙书,家有云英尚药炉。奕世大年缘底事,知君华胄出肩吾。从今九夏即期顾,小楷犹搜贺雨诗。未得雨时曾过我,见君忧色上眉。谒臾筇步后吴,茅帘枳落水平铺。大儿侍侧霜飘领,犹着荆衣学弄乌。

  【王质雪山集】

  《寄峡石老人》:白沙渡口见丰眉,袖角槎牙出好诗。愿得杨秋水去,共看明月堕琉璃。

  【僧文诗】

  《老人》:老人方外人,观物又观身。得性无今古,随时亦故新。梅容微笑腊,柳意暗藏春。除是同怀者,知予此语真。

  【永阳志】

  《蔡向诗赠幽谷老人》:绍兴丙子芒鞋踏破两淮尘,梦断邯郸迹未陈。唳鹤啼猿犹有恨,岩花涧草总相亲。三生顿悟旧缘在,一笑还惊熟处新,瓶钵赍添风月满,与君同是再来人。

  【华赵二先生南征录】

  《华岳诗呈古洲老人》:分周清之韵卫霍勋名李杜才,才过四十也心灰。俗尘超少便披拂,诗料空多难剪裁。时事谩提眉便皱,家怀未说眼先开。朱帘便倩梅香挂,要放银蟾入座来。赵希蓬和:今来古往几人才,俯仰之间迹便灰。藻鉴媸妍空自眩,权衡长短莫能裁。浮生转兮朱颜改,造物何时青眼开。富贵而今休着意,任渠追户打门来。

  【孙觌鸿庆居士集】

  《赠竹庵静老人》:争名计身后,逐利了目前。道人一弹指,永断三生缘。起灭水上沤,聚散风中烟。纷纷阅凋谢,东海今桑田。缟发出古颅,秀眉覆两颧。已超人天上,遂拍佛祖肩。茅斋立万竹,荫此碧玉掾。缘暗云扰扰,清幽露娟娟。我老无家舍,余地寄一厘。不辞供井,辛苦送华颠。

  【眉山唐子西集】

  《云南老人行》:云南老人老无力,藜杖支腰垅头立。道逢蜀客话平生,时复仰天长太息。自言贯属泸水湄,泸水边徼滨獠夷。夷人之性类蛇豕,频肆毒螫为疮痍。十五年前多寇盗,一境骚然不相保。民禾收刈虏人家,戎马偷衔汶江草。近来风俗都变移,卷却旌旗张酒旗。牛羊村落晚晴处,烟火栖台日暮时。两眼昏花两鬓雪,喜见升平好时节。茆屋横吹一笛风,野店携归半瓶月。问翁致此何因缘,道是江阳太守贤。鼓琴弦歌不生事,十年静治安吾边。郑国国侨去已久,谁信人间准前有。异日刊为德政碑,请问云南陇头叟。

  【王炎双溪集】

  《追念鳙溪老人》:交游太半上青云,可使斯人竟陆沈。寒日乱山皆惨色,北风古木亦悲吟。伤情空拜丹青像,提耳不闻金玉音。舐墨欲书耆旧传,无言三叹我何心。

  【陆游剑南续集】

  《若邪村老人》:昔闻若邪村,意象乃物外,皤然阡陌间,来往几鲐背。无论百岁翁,甲子数至再。我来亲见之,殊未辍耕耒。曩事一一言,多闻杂谆诲。回头指丁壮,此是曾玄辈。有翁又过我,家有孙五代。指呼取斗酒,山果杂细碎。顾我使之年,惭缩不能对。恭惟大父行,不觉投杖拜。养生惟一啬,此在吾术内。翁能信践之,成就乃尔大。我今才耄及,耳目已愦愦。长庚虽余辉,敢与明月配。

  【刘后村集】

  《大梁老人行》:大梁宫中设毡屋,大梁少年胡结束。少噫笑,老人悲,尚记二帝蒙尘时。呜乎!国君之雠通百世,无人按剑决大议。何当偏师缚颉利,一驴驮载送都市。

  【宛陵群英集】

  《刘得之题松下老人图》:建平王宰特此献贡南氵倚。古松苍髯枝屈铁,失笑相惊在岩穴。老翁手持绿玉杖,独立西风双鬓雪。悠然野服山家容,平生我亦怀高风。鼓泽归来入图画,真有人间靖节翁。李伯时亦曾画松下渊明图。

  【诗海绘章】

  《刘景文西山老人行》:善治一家称主人。奴耕婢爨鸡司晨。置之得所坐取备,何必百事皆躬亲。为主汲汲尽无获,道路锥刀长苦辛。君不见,西山老人不出户,索酒烹羊呼四邻。

  【胡仲弓苇航漫游藁】

  山中逢老人诗:头白不知今几龄,儿时犹及见升平。可怜野老无知识,却认钱塘是汴京。

  【江阳谱集】

  《范子长右石老人诗》:欹右堂空怒翼垂,清泉赴壑两鱼嬉。道人强欲安楼宇,闲却南边一半奇。

  【元王恽秋涧集】

  《乐闲老人歌》:奴歌总管姓柏德,我继昌,以小字行,盖灞陵旧将军也。今闲居邓下,自号乐闲老人。闻予名甚喜,询所以襟抱,有不期同而同者,千里求诗,此意不可辜也,因赋是歌以赠。庶几酒酣耳热后,放声而歌之,犹足以见故家余习云。浮生扰扰驹过隙,守虏抱囚真可惜。晦明光景一月间,开口笑谈能几日。一闲未老方是闲,已老谋闲何所及。须信闲人是贵人,束缚轩裳梏亡客。况复筋骸血气衰,圣有嘉言戒贪得。乐闲老人达此理,自放闲身乐山水。君侯年甫五十,解官归卧南阳庐。风云寤寐鞍马事,锦鞲脱落秋鹰孤。飞扬跋扈竟何用,此身健在闲为娱。大挂壁龙在匣,追逐弋钓须凫鱼。有时逸气蟠不尽,犹拟去射南山菟。君不见,邵平东陵时,何若瓜田心自如。后堂种竹前圃蔬,月下自理渊明锄。客来大笑犹有事,茶铛煮月糟丘铺。古人往往以乐老,此意殆与君相符。我今天地亦佚老,闻君此怀良起予。何当杖屦与君约,江山佳处身岩居。半山唤起浮休仙,洼尊一醉倾吾余。风流肯落六客后,吟啸当作三贤图。醉中为

  捋桓侯须,君其乐矣歌呜呜。《题涂水老人赵君诗卷》:豪杰并门自昔闻。傥来轩冕等浮云。潇然独老琴书乐,涂水看来只赵君。老鹤昂藏不受羁,九皋心与野云期。翩翩不坠中郎业,又向诗书得蔡姬。《乐全老人诗》:乐全老子见轻安,杖屦西城日往还。论福有孙应有子,闲居非水一非山。春风满意花遮眼,晓镜浮光酒晕颜。九老有图宜健羡,一生班列素侯间。

  【王沂伊滨集】

  《高空老人》诗:高空之山多仙灵,山泉可酿田可耕。烟消日出紫翠横,仿佛羽盖扬霓旌。高空山人世簪缨,玉壶满贮冰雪清。风流不减谢内史,翰墨欲压山玄卿。今年七十发未白,胸中梨枣栽已成。焚香永昼鸾鹤下,横笛清夜蛟龙惊。碧莲供吸酒,过客或骑鲸。便令呼麻姑,共谒王方平。握手一笑三千龄,抚顶何劳授长生。

  【张思廉诗】

  《赋贺氏江乡老人》:不住镜湖曲,来居扬子村。吴霜衰晚鬓,海月净衡门。潮信蒹葭湿,风花岛屿昏。夕阳沙觜树,闲步引诸孙。

  【杨仲弘诗】

  《题屏风画商山四老人》:飞雪洒遥野,衡波荡无垠。蟠蟠山谷间,居此四老人。下焉民庶师,上作王家宾。清风眇何许,驰想寂寞滨。

  【杨铁崖集】

  《寿岩老人歌》:寿岩老人者,吴与钦先生德载也。老人仕宋,为都督计议官,宋革,老人奋义兵不肯送降款。天兵募生致其人,义其言议而官之。老人裂其版授书,即遁隐长山之石岩。岩生冬青万年之枝,老人遂号寿岩。又自志以文去。老人之死四十年,其孙骥出其手泽,求余歌之。寿岩老人宋都督,不肯新朝食周粟。水晶国里七宝山,别有天地非人间。山中黄石眠怒虎,圯上传书曾有语。归来牧羊寻赤松,万年枝上盘冬龙。冬龙万年与石斗,老人一杯持自寿。炼色未补天南孔,读空坐见瀛洲生软红。呜呼!寿岩丈人兮元不死,南斗化石齐崆峒。

  【国朝僧宗泐全室集】

  《东皋老人歌》:东皋老人七十余,眼明能读细字书。年来不肯城郭住,无事只爱东皋居。东皋所居良不俗,松竹桑榆翠为屋。前畦后圃相映花,满眼儿孙美如玉。老人心中乐闲旷,时时倚杖东皋上。鸟纱侧裹酒半酣,目送飞云度青嶂。吾知老人与世违,东皋幽处无是非。吁嗟讠木迫何所为,世间富贵多危机。

  【谢肃密庵藁】

  《题圯桥老人图》:处处江山起战尘,谷城犹可著闲身。还将天下安危计,都付桥边进履人。

  【宋张椿龄蒲衣集】

  《思高人》:仙人昔是瑶池客,佩玉鸣鸾生羽翮。骑鲸千载说白云,弱水三万那可隔。蓬瀛深处乃其家,无限真仙衣绛霞。相呼酌醴劝蟠桃,安期大枣端如瓜。龙吟虎啸众乐奏,神芝瑞草生奇葩。愿将此意踵太古,自然之道非特夸。

  【舒岳祥诗】

  《高人》:云日弄轻,前溪给缓寻。燕翻红雨乱,莺出翠微深。迥矣苏门啸,怀哉梁父吟。高人不可见,谁见此时心。

  【僧文诗】

  《闲人》:不求富贵不嫌贫,天地悠悠任此身。飞步任教趋要路,好怀到底属闲人。自归白屋交游远,认得青山面目真。平地退藏知是实,太行从古有摧轮。

  【姬知常云山集】

  《闲人》:风林月障照山花,岩石流溪共一家。唯有闲人堪作主,无情无我伴烟霞。

  【刘文贞公集】

  《闲人》:袖舞东风半醉颠,一身闲似洞中仙。调和血气于诗里,拨置功名在酒边。喜雁传将春早信,嗔莺啼破日高眠。近闻浅却蓬莱水,又别麻姑几许年。

  【唐杜工部集】

  《幽人》:孤云亦群游,神物有所归。麟凤在赤霄,何当一来仪。往与惠询辈,中年沧洲期。天高无消息,弃我忽若遗。内惧非道流,幽人见瑕疵。洪涛隐语笑,鼓蓬莱池。崔嵬扶桑日,昭曜珊瑚枝。风帆倚翠盖,暮把东皇衣。咽漱元和津,所思烟霞微。知名未足称,局促同山芝。五湖复浩荡,岁暮有余悲。梦弼曰:麟疑作灵。赵曰:《南史?宝志》见。徐陵曰:天上石麒麟也。则麟亦可言在赤霄矣。欧公曰:惠询辈谓惠袁许询也。梦弼曰:见一作在。孝祥曰:中黄经但服元和除五谷,必获寥天得其录。注云:服元和,谓咽津液。师曰:按《唐史拾遗》,惠昭荀珏与甫友善,常以诗倡酬,故子美此诗思之也。此拾遗必因甫诗创此二子,何其无名独见识也?甫诗无此酬倡。

  【李商隐诗】

  《幽人》:丹灶三年火,苍崖万岁藤。樵归说逢虎,棋罢正留僧。星斗同秦分,人烟接汉陵。东流清渭苦,不尽照衰兴。

  【宋李跨鳌先生集】

  《访幽人》:柴骝摇玉东城东,绿眉少年双颊红。扫尘先过风骚客,豪气几吞云梦泽。新诗一夜急春风,飘落樱桃点窗白。青烟昼覆琉璃瓦,何时投袂歌王孙。归去来,黄陵老鸦啼日昏。

  【沈氏三先生集】

  沈括《幽人》篇:幽人步影转春阳,情多无那不成章。恨楼未高着鞭望,南陌无人但垂杨。天边梦来情满床,梦短数觉宵若长。起坐作琴舞闺猖,古垅水中月茫茫。蜘蛛做网着屠苏,蜻蜒故来晕罗襦。醮君柏酒情莫疏,无情可能学哺鸪。

  【元刘静修集】

  《幽人图》二首:无媒路径草萧萧,山鬼修篁梦转遥。手然幽香意何远,为谁终日面苕尧山。涧响无心和考,云容有意近长安。野猿窥破中宵梦,却恐山灵不易谩。

  【唐孟郊诗】

  《赠主人》:斗水泻大海,不如泻枯池。分明贤达交,岂顾豪华儿。海有不足流,豪有不足资。枯鳞易为水,贫士易为施。幸睹君子席,会将幽贱期。侧闻清风议,如饮黄金卮。此道与日月,同光无尽时。

  【鲍溶诗】

  《代楚老酬主人》:流年为我乡,扁舟为我宅。二毛去天远,几日人间客。瞳瞳衔山景,眇眇翔云迹。从时无定心,病处不暖席。烦君问岐路,为我生凄。百年衣食身,未死皆有役。曾伤无遗嗣,纵有复何益。终古北邙山,樵人卖松柏。

  【吕温诗】

  《河中城南姚家浴后赠主人》:新浴振轻衣,满堂寒月色。主人有美酒,况是曾相识。

  【赵嘏诗】

  《宿长水主人》:白云溪北丛岩东,树石夜与潺通。行人一宿翠微月,二十五弦声满风。

  【豆庐复诗】

  《落第留别主人》:客里愁多不记春,闻莺始叹柳条新,年年下第东归去,羞见长安旧主人。

  【曹邺诗】

  《别主人》:酒尽君莫沽,壶倾我当发。城市多嚣尘,还山弄明月。

  【素娥诗]《别主人》:妾闭闲房君路岐,妾心君恨两依依。鬼神倘遇巫阳伴,必逐朝云暮雨归。

  【韦洵美诗】

  《答素娥》:别恨离群自古闻,此心难舍意难论。承恩必若颁时服,莫使沾濡有泪痕。

  【孟浩然诗】

  《戏主人》:客醉眠未起,主人呼解酲。已言鸡黍熟,复说瓮头清。

  【宋刘公是先生集】

  《呈主人》:世上年华似车毂,俗中形态若樊笼。解开绛帐陈红粉,何必通儒独马融。雨催春意苦无多,柳色花香柰汝何?虽举一樽属明月,小垂手舞缓声歌。

  【唐王建诗】

  《思远人》:妾思常悬悬,君行复绵绵、征途向何处,碧海与青天。岁久自有念,谁令长在边。少年若不归,兰室若黄泉。

  【张藉诗】

  《思远人》:野桥春水清,桥上送君行。去去人应老,年年草自生。出门看远道,无信向边城。杨柳别离处,秋蝉今复鸣。

  【中兴江湖集】

  《永嘉翁氏寄远人诗》:秋气日凄清,秋衣殊未成。在家犹不乐,行路若为情。几处看山色,暮天闻雁声。思君有幽梦,夜夜出江城。

  【宋曹勋诗】

  《思远人》:有美人兮天之涯,食兰菊兮服锦衣,披琼简兮规天维。隔昆丘之遐阻兮,限弱水之漫弥。曾古人之莫吾知兮,旷千载而不归。岁冉冉其将暮兮,俨吾驾而不可以徒回。几逍遥于山阿,思夫君于式微。

  【欧阳公集】

  《思远人》词《临江仙》:刘郎何日是来期,无心云胜伊。行云解傍山扉,郎行去不归。强匀昼,又芳菲,春深轻薄衣。桃花无语伴相思,阴阴月上时。

  【刘龙洲词】

  《贺新郎》:院宇重重掩,醉沉沉亭阴转午。绣帘高卷。金鸭香浓喷宝篆,惊起雕梁语燕。正架上酴开遍。嫩萼梢头舒素脸,似月娥初试宫庄浅。风力嫩异香软,佳人无意拈针线。辶尧朱栏,六曲徘徊,为他留恋。试把花心。轻轻数,暗计归期近远。柰数了依然重怨。把酒问春春不管,枉教人只任空肠断。肠断处,怎消遣。

  【赤城词】

  《鹧鸪天》:芳树阴阴脱晚红,余香不断玉钗风。薄情夫婿花相似,一片西飞一片东。金翡翠,纟肃芙蓉。从教入户笑床空,蓝罗裙子休无赖,只与离人结短封。

  【周紫芝词】

  《宴桃源》:帘幕疏疏风透,庭下月寒花瘦。宽尽沈郎衣,方寸不禁愁。难受,难受,灯暗月斜时候。

  【唐鲍容诗】

  《客舍逢乡人旋别》:惊鸿一断行,天远会无因。无因忽相会,感叹若有神。我乡路三千,百里一主人。一宿独可恋,何况旧乡邻。牢落岁华宴,相怜客中贫。迎霜君衣暖,与我同一身。谁在天日下,此生能不勤,青萍寄流水,安得长相亲。明发更远道,山河重苦辛。

  【王贞白灵溪集】

  《戏赠乡人》:前年内殿考文华,咫尺天颜隔绛纱。御榜早闻传异国,乡人犹似薄东家。中宵纵匣冲星剑,临水难留上汉槎。明日春风动行色,惟愁重别故林花。

  【宋刘公是先生集】

  《示乡人陈生》祖母之侄曾孙我祖学庐山,潜光玩诗书。君家独先觉,一见矜里闾。固有如陈平,长贫贱者乎。青云果自致,远鉴惊群愚。鸣凤兆有妫,懿占信不诬。粲然诸子贤,仕各列大夫。号称万石君,盛事衣冠无。声华辉图史,岂独荣榆。外族继清高,耻为事物拘。未尝入城府,奕世风不渝。宜有羔雁求,怪其久阙如。君来就乡赋,信足光庆余。郡守劝驾行,紫庭与计俱。努力事学问,豫章濯扶疏。游子怀故乡,矧伊接葭莩。勉率为歌诗,尚能念起子。

  【项安世诗】

  《次韵谢处州乡人》二首:听说江湖万里身,十年流转狎波神。乡心只羡秋鹰急,世味何如腊蚁醇。耳识吴音疑故旧,眼看南士觉尖新。袖中诗句清如许,何啻他乡见似人。黄花和露作深秋,志士临风惜壮猷。靡靡道途空接浙,摇摇心事剧悬旒。儿时种木今盈抱,老去还家莫漫游。侧耳乡书上霄汉,圣朝宾贡似成周。

  【沈氏三先生集】

  《赠故乡人》:我家已破出他乡,如连如卓方阜昌。岂料囊金随后散,一齐开铺鬻文章。我今滨死只如许,二友犹堪望轩翥。从头借问向来谁,十室九人非旧主。

  【张舜民画墁集】

  《长盘岭遇张复乡人》:马头已匝三千里,故国轻抛二十春。一片青山双鬓白,长盘岭下见乡人。

  【元陈杰诗】

  《郊行遇乡人》:乱后江滨路,跫然客里声。依稀认维梓,邂逅语斑荆。邑里今安否,亲交半死生。松揪十年泪,和酒对君倾。

  【国朝高季迪缶鸣集】

  《逆旅逢乡人》:客中皆念客中身,唯汝相逢意更亲。不向灯前听吴语,何由知是故乡人。

  【唐李翰林集】

  《驾去温泉后赠杨山人》:少年落魄楚汉间,风尘萧瑟多苦颜。自言管葛竟谁许,长吁莫错还闭关。齐贤曰:《史记》郦食其家贫,落魄楚汉间,乃兴元以东,彭城以西。管葛者,管仲诸葛亮也。文中子刘伶,古之闭关人也。阮逸曰,闭关喻藏身也。士贝斌曰:曹植诗,蒙雾犯风尘。《窦融传》论曰:始以豪侠为名,援起风尘之中。魏武帝《苦寒行》,树木何萧瑟。一朝君王垂拂拭,剖心输丹雪胸臆。忽蒙向日回景光,直上青云生羽翼。齐贤曰:《名都篇》,白日西南驰。史须贾曰: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魏文帝诗:身体生羽翼。士贝斌曰:《邹阳书》曰,两主二臣,剖心拆肝,岂移于浮辞哉?王粲《登楼赋》:气交愤于胸臆。曹植《求通亲亲?表》:若葵藿之倾太阳,虽不为回光,然向之者诚也。臣窃自比于葵藿,若垂三光之明,是在陛下。孔稚圭《北山移文》曰:干青云而直上。幸陪鸾辇出鸿都,身骑飞龙天马驹。王公大人惜颜色,金璋紫绶来相趋。齐贤曰:明堂位曰鸾车,有虞氏之路。注:鸾,有鸾和也。《礼书》荀卿曰:辇舆就马,则辇在人,驾在马也。《后汉》《灵帝纪》,置鸿都门学生。注曰:鸿都,门名也。于内置学。唐禁中有飞龙厩。《西域传》:大宛国峤山上,有马不可得,因取五色牝马置其下,与集生驹,号天马。《子徐乐书》: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士贝斌曰:《汉书》元鼎四年马生渥洼水中,作天马之歌。《前汉?百官表》,丞相秦官金印紫绶。当时结交何纷纷,片言道合惟有君。待吾尽节报明主,然后相携卧白云。士贝斌曰:苏武诗:结交亦相因。谢灵运诗:采药白云隈。《送蔡山人》: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一乘无倪舟,八极纵远。燕客期跃马,唐生安敢讥。采珠勿惊龙,大道可暗归。故山有松月,迟尔玩清晖。齐贤曰:《庄子》,夫欲勉于形者,莫如弃世,弃世则无累矣。鲍照诗:君平独寂寞,身世两相弃。列子曰:至人挥斥八极,神气不变。《史记》:蔡泽,燕人,从唐举相。唐举熟视而笑曰:先生昂鼻巨肩,魁颜蹙齄,膝挛。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泽知唐举戏之,乃曰:富贵,吾所自有,所不知者,寿也。举曰:先生之寿,从今以往者四十三岁。泽笑咏而去,谓御者曰:吾持梁刺齿跃肥马,疾驱,怀黄金之印,结紫绶于腰,揖让人主之前,食肉富贵,四十三年足矣。庄子曰: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一者,必遭其睡也。

  士贝斌曰:老子曰:大道甚夷,民好径。谢灵运诗曰: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清晖能娱人,游子澹忘归。又,溟涨无端倪。《寄王屋山人孟大融》: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朱颜谢春辉,白发见生涯。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齐贤曰:颜延年诗,本自餐霞人。《吕氏春秋》曰:沈尹筮曰:耦世接俗,子不如我。餐霞练气,我不如子。李少君曰:英臣见安期生,食巨枣大如瓜。陆士衡《短歌行》曰:苹以春晖,金液,丹法见前。天坛在王屋山,张仙人之居在其南。士贝斌曰:《庄子》:其生也有涯。《春秋命历序》曰:人皇乘云车出谷口,曹植《洛神赋》: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鲍照诗:飞步游秦宫。《神仙传》:汉武帝闲居,上忽有一人乘云车,驾白鹿,从天而下,帝问为谁,答曰:我山中卫叔卿也。《寄弄月溪吴山人》:尝闻庞德公,家住洞湖水。终身栖鹿门,不入襄阳市。夫君弄明月,灭景清淮里。高踪邈难追,可与古人比。清扬杳莫睹,白云空望美。待号辞人间,携手访松子。齐贤曰:《后汉》《逸民传》:庞公,南郡襄阳人,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刘表数延请不能屈。后携妻子登鹿门山,因采药不反。《襄阳记》:鹿门山,旧名苏岭山,建武中习郁立神祠于山,刻二石鹿夹神道口,俗因呼鹿门庙,因所名山。傅长虞诗:岂不企高踪,麟趾邈难追。晋武帝问王戎曰:夷甫当世谁比。戎曰:未见其比,当从古人中求耳。《毛诗》云:清扬婉兮,注眉目之间。赤松子,神农时雨师,服水玉,教神农能入火。士贝斌曰:《汉书》张良曰:愿弃人间事,从赤松子游耳。曹植诗:松子久吾欺,时携手同行。

  【杜工部集】

  《寄司马山人十二韵》:关内昔分袂,天边今转蓬。驱驰不可说,谈笑偶然同。道术曾留意,先生早击蒙。家家迎蓟子,处处识壶公。长啸峨嵋北,潜行玉叠东。有时骑猛虎,虚室使仙童。发少何劳白,颜衰肯更红。望云悲坎坷,毕景羡冲融。丧乱形仍后,凄凉信不通。悬旌要路口,倚剑短亭中。永作殊方客,残生一老翁。相哀骨可换,亦遣驭清风。洙曰:《后汉》《方术传》,蓟子训有神异之道。既到京师,公卿已下候之者,坐上常数百人。费长房为市掾,市中有老翁卖药,悬一壶于肆头,及市罢,则跳入壶中。市人莫之见,惟长房于楼上睹之,异焉,因往再拜,翁乃与俱入壶中。赵曰:《史记》云:摇摇悬旌,无所终薄。洙曰:《庄子》,夫列子御风而行冷然。《寄张十二山人彪三十韵》:独卧嵩阳客,三违颖水春。艰难随老母,惨澹向时人。谢氏寻山屐,陶公漉酒巾。群凶弥宇宙,此物在风尘。历下辞姜被,关西得孟邻。早通交契密,晚接道流新。静者心多妙,先生艺绝伦。草书何太苦,诗兴不无神。曹植休前辈,张芝更后身。数篇吟可老,一字买堪贫。将恐曾防寇,深潜托所亲。宁闻倚门夕,尽力洁食晨。疏懒为名误,驱驰丧我真。索居犹寂寞,相遇益愁辛。流转依边檄,逢迎念席珍。时来故旧少,乱后别离频。世祖修高庙,文公赏从臣。商山犹入楚,渭水不离秦。存想青龙秘,骑行白鹿驯。耕岩非谷口,结草即河滨。肘后符应验,囊中药未陈。旅怀殊不惬,良三觌眇无因。自古皆悲恨,浮生有屈伸。此邦今尚武,何处且依仁。鼓角凌天籁,关山信月轮。官场罗镇碛,贼火近洮岷。萧瑟论兵地,苍茫斗将辰。大军多处所,余孽尚纷纶。高兴知笼鸟,斯文起获麟。穷秋正摇落,回首望松筠。鹤曰:嵩阳、颖水,皆在河南。洙曰:谢灵运好登陟,常着木屐,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则去后齿。陶渊明酒熟,取头上葛巾漉酒毕,还复着之。黄曰:此物指彪也。梦弼曰:历下关西,公言昔与彪相聚之地。赵曰:后汉姜肱,有兄弟四人,居贫,作一布被而共之。洙曰:《列女传》,孟子之母,凡三徙,而舍学宫之旁。孟子嬉戏,于是为俎豆,揖让进退。孟母曰:真可以居吾子矣!梦弼曰:魏曹植,字子建,能诗。汉张芝,字伯英,好草书。洙曰:薛包,事母至孝,凡出入必有时,未尝违也。至期,母必倚门望之,包必至矣。束广微补亡,南陔诗:馨尔夕膳,洁尔晨食。边徼,边境也。《礼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后汉志》光武立高庙于洛阳,四时裕祀,高帝为太祖,一岁五祀。梦弼曰:此喻肃宗重建七庙也。洙曰:《左传》,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不及。青龙,乃道家存想之术。周真义入龙峤山,见羡门子乘白鹿而行。扬子:谷口郑子真,耕于岩石之下。汉文帝时,河上公结草为庵,于河滨读《老子》,帝驾往诣之。晋葛洪有《肘后方》数卷。赵曰:四镇皆置官场,收赋敛以供军须也。鹤曰:镇碛,如北庭都护府,有神山镇,及有小碛是也。梦弼曰:洮岷,言临洮岷山也。彦辅曰:潘岳《秋兴赋》,犹池鱼笼鸟,而有江湖山薮之思。梦弼曰:孔子《春秋》起于获麟。葛常之《韵语阳秋》曰:子美诗以后二句续前二句处甚多。如《寄张山人》诗:曹植休前辈,张芝更后身。数篇吟可老,一字买堪贫。《喜弟观到》诗云:待尔嗔鸟鹊,抛书示。枝间喜不去,原上急曾经。《晴诗》云:啼鸟争引子,鸣鹤不归林。下食遭泥去,高飞恨久阴。《卧病》诗云:滑忆菰饭,香闻锦带羹。溜匙兼暖腹,谁欲致瓮。如此之类多此格,起于谢灵运《庐陵王之墓下诗》云:延州叶心许,楚老昔兰芳。解剑意何及,抚坟徒自伤。李太白亦时有此格:毛遂不堕井,曾参宁杀人。虚言误公子,投杼感慈亲。是也。

  【耿伟诗】

  《联句多暇赠陆三山人》:一生为墨客,几世作茶仙。氵韦喜是攀兰者,非负鼎贤。羽禁门闻曙漏,顾渚入辰烟。氵韦拜井孤城里,携笼万壑前。羽闲暄悲异趣,语默取同年。氵韦历落惊相偶,衰嬴猥见怜。羽诗书闻讲诵,文雅接兰筌。氵韦未敢重芳席,焉能弄彩片戋。羽黑池流砚水,径石涩苔钱。氵韦何事亲香案,无端狎钓船。羽野中求逸礼,江上访遗编。氵韦莫发搜歌意,予心或不然。羽《赠韦山人》:失意成逋客,经年独掩扉。无机狎鸥惯,多病见人稀。流水知行潦,孤云伴采薇。空斋莫闲笑,心事与时违。

  【岑参诗】

  《送刘山人归洞庭》:却共孤云去,高眠最上峰。半湖乘早月,中路入疏钟。秋尽虫声急,夜深山雨重。当时同隐者,分得几株松。

  【郎士元诗】

  《赠强山人》:或棹轻舟或杖藜,寻常适一作随意钓前溪。草堂竹迳在何处,落日孤烟寒渚西。

  【王维诗】

  《郑霍二山人》:翩翩繁华子,多出金张门。幸有先人业,早蒙明主恩。童年且未学,肉食鹜华轩。岂乏林中士,无人献一作荐至尊。郑公老泉石,霍子安丘樊。卖药不二价,著书盈万言。息阴无恶木,饮水有清源。吾贱不及议,斯人竟谁论。

  【钱起诗】

  《寄任山人》:天阶崇黼黻,世露有趋竞。独抱中孚爻,谁知苦寒咏。行潦难朝海,散材空遇圣。岂无鸣凤时,其如问津命。所思青山郭,再梦绿罗迳。林泉春可游,羡尔得其性。

  【孟浩然诗】

  《上已日,涧南期王山人不至》:摇艇俟明发,花源弄早春。在山怀绮季,临颖忆荀陈。上已期三月,浮杯兴十旬。坐歌空有待,行乐恨无邻。日晚兰亭北,烟花曲水滨。浴池逢婉女,采艾值幽人。石壁堪题序,沙场好醉神。群公望不至,虚掷此芳辰。

  【皇甫冉诗】

  《赠郑山人》:白首沧洲客,陶然得此生。庞公采药去,莱氏与妻行。乍见还州里,全非隐姓名。枉帆临海峤,贯酒秣陵城。伐木吴山晓,持竿越水清。家人恣贫贱,物外任衰荣。忽尔辞林壑,高歌至上京。避喧心已惯,念远梦频成。石路寒花发,江田腊雪明。玄缍傥有命,何以遂躬耕。

  【刘长卿诗】

  《送曲山人归衡州》:白石先生眉发光,已分甜雪饮红浆。衣巾坐染烟霞色,语笑廉和万饵香。茅洞玉声流暗水,衡山碧色映朝阳。千年城郭如相问,华表峨峨有夜霜。

  【储光羲诗】

  《寄孙山人》:新林二月孤舟还,水满清江花满山。借问故园隐君子,时时来去在人间。

  【韩诗】

  《送齐山人》:旧事仙人白兔公,掉头归去又乘风。柴门流水依然在。一路寒山万木中。

  【庐纶诗】

  《赠韩山人》:见君何事有惭颜,白发生来未到山。更叹无家又无药,往来惟在酒徒间。

  【白居易诗】

  《赠王山人》:闻君减寝食,日听神仙说。暗待非常人,潜求长生诀。言长本对短,未离生死辙。假使得长生,才能胜夭折。松树千年朽,槿花一日歇。毕竟共虚空,何须夸岁月?彭殇徒自异,生死终无别。不如学无生,无生即无灭。《赠王山人》:玉芝观里王居士,服气食霞善养身。夜后不闻龟喘息,秋来唯长鹤精神。容颜尽怪长如故,名姓多疑不是真。贵重荣华轻寿命,知君闷见世间人。《题石山人》:腾腾兀兀在人间,贵贱贤愚尽往还。膻腻筵中唯饮酒,歌钟会处独思山。存神不许三尸住,混俗无妨两鬓班。除却余杭白太守,何人更解爱君闲。《题李山人》:厨无烟火室无妻,篱落萧条屋舍低。每日将何疗饥渴,井华云粉一刀圭。《问韦山人》:身名身事两蹉跎,试就先生问若何。从此神仙学得否,白虽有未为多。

  【权德舆诗】

  《扬州与丁山人别》:将军易道令威仙,华发清谈得此贤。惆怅令朝广陵别,辽东后会复何年。

  【吕温诗】

  《道州送何山人》:匣有青萍笥有书,何门不可曳长裾。应须定取真知者,遣对明君说子虚。

  【戴叔伦诗】

  《赠李唐山人》:此意无所欲,闭门风景迟。柳条将白发,相对共垂丝。《敬酬陆山人》二首:党议连诛不可闻,直臣高士去纷纷。当时漏夺无人问,出宰东阳笑杀君。由来海畔逐樵渔,奉诏因乘使者车。却掌山中子男印,自看犹是旧潜夫。

  【张籍诗】

  《寄朱阚二山人》:为个朝章束此身,眼看东路去无因。历阳旧客今应少,转忆邻家二老人。《赠殷山人》:郁郁山中客,知名四十年。惶身独隐,寂寞性应便。世业公侯籍,生涯黍稷田。藤悬读书帐,竹系网鱼船。已种千头橘,新开数脉泉。闲游携酒远,出语向僧偏。入洞题松过,看花选石眠。避喧长汨没,逢胜即留连。自古多高迹,如君少比肩。耕耘此辛苦,章句已流传。昔日交游盛,当时省阁贤。同袍还共弊,连辔每推先。讲序居重席,群儒愿执鞭。满堂虚左待,众目望乔迁。才异时难用,情高道自全。畏人频惨澹,疏物势箏。达者闻知命,吾生复礼玄。深藏报恩剑,久降养生篇。憔悴众夫笑,经过郡守怜。夕阳悲旧鹤,霜气动饥。处士谁能荐,穷途世所捐。伯鸾堪寄食,元叔苦无钱。策蹇秋尘里,吟诗黄叶前。故裘余白领,废瑟断朱弦。志气终犹在,逍遥任自然。家贫念婚嫁,身老恋云烟。放逸栖岩鹿,清虚饮露蝉。郑逃秦谷口,严爱越溪边。霄汉子犹阻,荣枯子不牵。山城一相遇,感激意难宣。《遇王山人》:每欲寻君千万峰,岂知人世也相逢。一瓢遗却在何处,应挂天台最老松。《遇李山人》:游山游水几千重,二十年中一度逢。别易会难君且住,莫教青竹化为龙。

  【王建诗】

  《送山人》二首:嵩山古寺离来久,回见溪桥野叶黄。辛苦老师看守处,为悬秋药闭空房。山客狂来跨白驴,袖中遗却颖阳书。人间亦有妻儿在,抛向嵩阳古观居。

  【姚合诗】

  《送孙山人》:山翁来帝里,不肯住多时。一作山人言语质,住世恨多时尘土衣裳重,腥膻仆隶饥。林中秋不到,城外老应迟。喧寂一为别,相逢未有期。《寄崔之仁山人》:百门坡上住,石屋一作室两三间。日月难教老,妻儿乞与闲。仙经拣客问,一作仙方拣客示药一作酒债一作价煮金还。何计能相访,一作引终身得在山。不得之人消息久,秋来体色复何如。苦将一作痛持杯酒判身病,狂作文章信手书。官职卑微从客笑,性灵闲野一作雅向钱疏。几时月一作家计浑无事,拣取深山一处居。《赠王山人》:贤哲论犹诞,吾宗次定今。诗吟天地广,觉印果因深。教演归恭敬,名标中外钦。既能施六度,了悟达双林。《赠张质山人》:先生居处僻,荆棘与墙齐。酒好宁论价,诗狂不著题。烧成度世药,踏尽上山梯。懒听闲人语,一作疑道人间语争如谷鸟啼。《赠终南山傅山人》:七十未成事,终南苍鬓翁。老来诗兴苦,贫去酒肠空。蟠蛰身仍病,鹏搏力未通。已无烧药本,唯有著书功。白马时何晚,老君度关事也青龙岁欲终。星纪缠次之义生涯枯叶下,家口乱云中。潭静鱼惊水,天晴鹤唳风。悲君还姓傅,独不梦高宗。

  【许浑诗】

  《赠山山人》:贳酒携琴访我频,始知城市有闲人。君臣药在宁忧病,子母钱成岂患贫。年长每劳推甲子,夜寒初共守庚申。近来闻说烧丹处,玉洞桃花万树春。

  【李商隐诗】

  《访白云山人》:瀑近悬崖屋,阴阴草木青,自言山底住,长向月中耕。晚雨无多点,初蝉第一声。煮茶归未去,刻竹为题名。

  【唐诗抬遗】

  《赵嘏赠李山人》:勾漏先生冰玉然,莫将八石问群仙。中山暂醉一千日,南苑昔来三百年。棋局不收花满洞,霓旌欲别浪翻天。何心更爱鸱夷子,头白江湖棹小船。《览卷赠张山人》:五字谁能摘,一枝犹未攀。始知无价玉,出自有名山。春静烟花秀,夜深风月闲。如何恃高节,垂老住云间。

  【贾岛诗】

  《赠牛山人》:二十年中饵茯苓,致书半是老君经。东都旧住商人宅,南国新修道士亭。凿石养蜂休买蜜,坐山秤药不争星。古来隐者多能卜,欲就先生问丙丁。

  【刘沧诗】

  《赠颛顼山人》:浩气含真玉片辉,著书情义入玄微。洛阳紫陌几曾醉,少室白云时一归。松雪月高唯鹤宿,烟岚秋霁到人稀。知君济世有长策,莫向沧浪隐钓矶。

  【张乔诗】

  《赠别李山人》:分一作未合老西秦,年年梦白苹。曾为洞庭客,还送洞庭人。语别惜残夜,思归愁见春。遥知泊舟处,沙月自相亲。一作沧浪濯缨处,应念满衣尘。

  【顾非熊诗】

  《下第后寄高山人》:我家堂屋前,仰观大茅巅。潭静鸟声异,地寒松色鲜。人眠牖月,鹿饮竹门泉。多愧邻高隐,无成又一年。

  【方玄英诗】

  《赠许牍山人》:才子醉更逸,一吟倾一觞。支顾忽有得,摇笔便成章。王杰实可重,祢衡争不狂。何时应会面,梦里是潇湘。

  【唐彦谦诗】

  《寄徐山人》:一室清羸鹤体孤,体和神爽莹冰壶。吴中高士虽求死,不那稽山有谢敷。

  【高蟾诗】

  《秋日寄华阳山人》:云木送秋何草草,风波凝冷太星星。银鞍公子魂堪断,玉弩将军涕自零。茅洞白龙和雨看,荆溪黄鹄带霜听。人间不见清凉事,犹向溪翁乞画屏。

  【李洞诗】

  《赠唐山人》:垂须长似发,七十色如黧。醉眼青天小,吟情太华低。千年松辶尧屋,半夜雨连溪。一作房烘离海日,舟陷落潮泥。邛蜀路无限,往来琴独携。独一作白。《赠王凤二山人》山兄望鹤信,山弟听乌占。养药同开鼎,休棋各枕奁。相逢九江底,共到五峰尖。愿许为三友,羞将白发扌寻。《赠徐山人》:徐生何代降坤维,鲁伴园公采紫芝。瓦砾变黄忧世换,髭须放白怕人疑。山房古竹粗于树,海岛灵童寿等龟。却叹有唐三百载,光阴未抵一先棋。

  【黄滔诗】

  《赠李山人》:野步爱江滨,江僧得见频。新文无古集,往事有清尘。松竹寒时雨,池塘胜处春。定应云雨内,陶谢是前身。

  【唐求诗】

  《赠王山人》:红藤一柱脚常轻,日日缘溪入谷行。山下有家身未老,灶前无火药初成。经秋少见闲人说,带雨多闻野鹤鸣。知到蓬莱难再访,问何方法得长生。

  【李远诗】

  《赠殷山人》:有客抱琴宿,值予多怨怀。啼乌弦易断,啸鹤调难谐。曲罢月移幌,韵清风满斋。谁能将此妙,一为奏金阶。

  【刘梦得诗】

  《同白二十二赠王山人》:“爱名之世忘名客,多事之时无事身。古老相传见来久,岁年虽变貌长新。飞章上达三清路,受录平交五岳神。笑听咚咚朝暮鼓,只能催得市朝人。

  【僧皎然诗】

  《酬秦系山人见寄》:左右香童不识君,担簦访我领鸥群。山僧待客无俗物,惟有窗前片碧云。

  【众妙诗】

  《赠王山人》:湖上见秋色,旷然如尔怀。岂惟欢陇亩,兼亦外形骸。待月归山寺,弹琴坐暝斋。布衣闲自贵,何用谒天阶。

  【王周诗】

  《会哙岑山人》戊寅仲冬六日渝州江上忽相逢,说隐西山最上峰。略坐移时又分别,片云孤鹤一枝筇。

  【孺登诗】

  《赠侯山人》:一见清容惬素闻,有人传是紫阳居。来时玉女裁春服,剪破湘山几片云。

  【文苑英华】

  《游李山人所居因题屋壁》:世事皆如梦,往来或自歌。问年松树老,有地竹阴多。《集》作林药倩韩康卖,门容尚子过。翻嫌枕席上,无那一作柰白云何。《送范山人归太山》:鲁客抱白鹤,别余往太山。初行若片雪,一作云杳在青崖间。高高过天门,海日近可攀。云生望不及,此去何时还。《送杨山人归嵩山》:我有万古宅,嵩阳一作山玉女峰。长留一片月,挂在东溪松。尔去掇仙草,菖蒲花紫茸。岁晚或相访,青天骑白龙。《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迳,苍苍横翠微。相携反田家,稚子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集》作援青罗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刘长卿《送郑山人还庐山别业》:浔阳数亩宅,归卧掩柴关。谷口何人待,一作在门前秋草闲。忘一作无机卖药罢,挥手一作不语杖藜还。旧笋成寒竹,空斋向暮山。水流经一作过舍下,云去一作起到人间。桂树花应发,因行宁一攀。《入白沙渚,寅缘二十五里至石山下,怀天台陆山人》:远屿蔼将夕,玩幽行自迟。归人不计日,流水闲相随。辍棹石《集》作古崖口,扪罗春景熙。偶因回州次,宁与前山期。对此瑶草色,怀君琼树枝。浮云去寂寥,《集作寞》白鸟相《集》作来因依。何事爱高隐,但令劳远思。穷年卧海峤,永望愁天涯。吾亦从君一作此去,扁舟何所之。迢迢江上帆,千里东风吹。岑参《宿关西客舍,寄东山严许二山人时天宝初七月三日,在学见有高道举徵》:云送关西雨,风传渭水《集》作北秋。孤灯燃客梦,寒杵扌寿乡愁。滩上思严子,山中忆许由。苍生今有望,飞诏下林丘。

  《寄华阴山人李岗》:君隐处,当一星,莲花峰头饭黄精,仙人掌上演丹经。鸟可到,人莫攀,隐来十年不下山,袖中短书谁为达,华阴道士卖药还。《送韦山人二字《集》作邕少府归钟山别业》旗亭阅书罢,《集》作祈门官罢后负笈向桃源。万卷长开帙,千山不掩《集》作千峰不闭门。绿扬垂野渡,黄鸟傍山村。念尔能高枕,丹墀会一论。皇甫鲁《送陆鸿渐山人采茶回》:千峰待逋客,香茗复丛生。采摘知深处,烟霞羡独行。幽期山寺远,野饭石泉清。寂寂烁灯火,相思一磬声。皇甫冉《送王山人归别业》:集作送元晟归潜山所居深山秋事《间气集》作意早,归集作君去意集作复,何如?绝露收新稼,犯寒葺旧庐。题诗即招隐,作赋足《集》作是闲居。别后空相忆,稽康懒寄集作读书。《送李山人还》:从来无检束,只欲老烟霞。鸡犬声相应,深山有几家。顾况《送李山人还玉溪》:好鸟共鸣临水树,幽人独欠买山钱。若为种得千竿竹,引取君家一眼泉。《题赠韦山人耿纬》:失意成逋客,终年独掩扉。无机狎鸥惯,多病见人稀。流水知修一作行药,孤云伴采薇。空斋暮还坐,心事与时违。司空曙《奉和张大夫训高山人》:野客居铃阁,重门将校稀。豸冠亲壳弁,龟印织集作识荷衣。坐久寒泉集作飚爽,谈余暮角微。苍生须太传,山在岂容归。崔峒《送侯山人赴会稽》:仙客辞罗月,东来就一官。且归沧海住,犹向白云看。猿叫江天暮,虫声野浦寒。时游镜湖里,为我把鱼竿。李秘《禁中送任山人》:此人自青城献伏火诸石,恩命令于本山更取大还。子去非长远,君恩取大还。补天留彩石,缩地入青山。献寿千春一作年外,来朝数月间。莫抛残药物,窃欲驻童颜。

  卢纶《行药前轩呈董山人》:不觉老将至,瘦方自惊。朝昏多病色,起坐有劳声。体一作膝暖若肌瘠,藏虚唯耳鸣。桑公富奇术,一为保余生。戴叔伦《早行寄诸山人放》:山集作风晓旅人去,天高秋气悲。明河川上没,芳草露中衰。集作滋此别又万集作千里,少年能几时。青冥《诗选》作心知剡溪路,集作远心与谢公期。诗选作聊且寄前期释皎然《酬秦山人出山见呈》:手携酒共书帏,回语长松我即归。若是出山机更一作亦息,岭云何事背君飞。王建《寻李山人不遇》:山客长闲少在时,溪中放鹤洞中棋。生金有气寻还远,仙药成窠见即移。莫为无家陪寺宿,一作食应缘将米寄人炊。从头石上留名去,独向峰前问老师。白居易《池上赠韦山人》:新竹夹平流,新荷拂小舟。众皆嫌拙好,谁肯伴闲游。客为忙多去,僧因饭暂留。犹怜韦处士,尽日共悠悠。《题施山人野居》:得道应无着,谋生亦不妨。春泥秧稻暖,夜火焙茶香。水巷风尘少,松斋日月长。高闲真是贵,何处觅侯王。于武陵《赠王隐山人》:石室扫无尘,人寰与此分。飞来南浦树,半是华山云。浮世几多事,先生应不闻。寒川满西日,空照雁成群。

  贾岛《送褚山人归日本》:悬帆待秋色,去入杳冥间。东海几年别,中华此日还。岸遥生白发,波尽露青山。隔水相思在,无书也是闲。释无可《送朴山人归日本》:海际晚帆开,应无乡信催。水从荒外积,人指日边回。望国乘风久,浮天绝岛来。傥因华夏使,书礼疑作札转悠哉。周贺《送耿山人归湖南》:南行随越僧,别业几池菱。两鬓已垂白,一作雪五湖归挂罾。夜涛鸣栅锁,寒苇露船灯。此去已无事,却来知未能。刘得仁《晓别吕山人》:疏钟兼漏尽,曙色照青氛。栖鹤出高树,山人归白云。月盈集作明期重宿,丹熟集作就约相分。羡入秋风洞,幽泉小细闻。

  《别王山人》:旨甘虽集作甘旨遂自足,未是禄荣亲。尚逐趋时伴,多离有道人。山居衣以集作似草,生计药随集作兼身。不食长无疾,集作病年知出一作过十旬。《赠陶山人》:处世例营营,唯君纵此生。闲能资寿考,健不换公卿。药圃妻同耨,山田子共耕。定知丹熟后,无姓亦无名。《送祖山人归山》:偶来朝市笑浮云,却忆烟霞出帝城。不说金丹能点化,空教弟子学长生。壶中泻酒看云饮,洞里逢师下鹤迎。料得仙家玉牌上,已镌白日上升名。雍陶《送山人归睦州旧隐》:君在桐庐何处住,草堂应与戴家邻。初归山犬翻惊至,久别沙集作江鸥却避人。终日欲为相逐计,临岐集作当时空羡独行身。秋风钓艇遥堪集作相忆,七里滩西片月新。马戴《送朴山人归新罗》集作海东浩渺行无极,扬帆但信风。云山过海畔,集作半乡树入舟中。波定遥天出,沙平远岸穷。集作蒙离心寄何处,目断曙霞东。张乔《题简山人》:名利了无时,何人暂诣师。道情闲外见,心地语来知。竹落穿窗叶,松寒荫井枝。匡山许同社,愿卜挂帆期。

  陈陶《送谢山人归江夏》:黄鹤春风二千里,山人佳期碧江水。携琴一醉扬柳堤,日暮龙沙白云起。杨夔《寻九华王山人》:下马扣荆扉,相寻春半时,扪罗盘磴险,叠石渡溪危。松夹莓苔迳,花藏薜荔蓠。卧云情自逸,名姓厌人知。《题郑山人效居》:谷口今逢避世才,入门潇洒绝尘埃。渔舟下钓乘风去,药走介留宾待月开。数片石从青嶂得,一条泉自白云来。竹轩相对无闲语,尽日一作肆目南山不欲回。

  【高适诗】

  《送蔡山人》:东山布衣明古今,自言独未逢知音。识者阅见一生事,到处豁然千里心。看书学剑长辛苦,近日方思谒明主。斗酒相留醉复醒,悲歌数年泪如雨。丈夫遭遇不可知,买臣主父皆如斯。我今蹭蹬无所似,看尔崩腾何一作更若为。《武威同诸公过杨七山人得藤字》:幕府日多暇,田家岁复登。相知恨不早,乘兴乃无恒。穷巷在乔木,深斋垂古藤。边城惟有醉,此外更何能。《别杨山人》:不到嵩阳动十年,旧时心事已徒然。一二故人不复见,三十六峰犹眼前。夷门二月柳条色,流莺数声泪沾臆。凿井耕田不我招,知君以此忘帝力。山人好去嵩阳路,唯余眷眷长相忆。《宋中遇林虑杨十七山人因而有别》:昔余涉漳水,驱车行邺西。遥见林虑山,苍苍戛天倪。邂逅逢尔曹,说君彼岩栖。罗径垂野蔓,石房倚云梯。秋韭何青青,药苗数百畦。栗林隘谷口,栝树森回溪。耕耘有山田,纺绩有山妻。人生苟一作但如此,何必一作宁事组与。谁谓远相访?曩情殊不迷。檐前举醇醪,灶下烹只鸡。朔风忽振荡,昨夜寒虫将啼。游子益思归,罢琴伤解携。出门尽原野,白日黯已低。始惊道路难,终念言笑睽。因声谢岑壑,岁暮一攀跻。《赠别褚山人》:携手赠将行,山人道姓名。光阴蓟子训,才术褚先生。墙上梨花白,尊中桂酒清。洛阳无二价,犹是慕风声。

  【宋王华阳集】

  《送山人程惟象东归》:君来客京洛,奇术世非闻。人事固倚伏,物情徒纠纷。衣沾九门雨,梦绕故山云。饮罢忽东去,浩歌淮日熏。

  【刘彭城集】

  《送李士宁山人》:帝城车马日喧喧,物外相从意爽然。自有药壶容到客,独摩金狄欢流年。高秋天幕收零雨,清露林风暮蝉。曾愧丹砂为狡猾,更谈沧海变桑田。予妻常病,山人自其家取药见遗,山人妻能出药也。山人又尝谈南海神事甚异。

  【张舜民画墁集】

  《赠杜山人》:才疏性懒一微官,终日沉埋尘土间。安得便为归去计,共君吟咏伴君闲。

  【胡文恭公集】

  《赠少室王山人》:九钥秘仙经,岩岩玉骨灵。内书天上见,仙乐帝前听。壶小藏仙界,槎高拂斗星。华阳陪夜话,多是说金庭。

  【中兴江湖集】

  《金华山人》:幽居倚翠峦,尘事不相干。天地醉来小,琴棋静里欢。两苔春径绿,风竹夜窗寒。若问长生术,金炉有宝丹。

  【刘公是先生集】

  《浮光山人》:居山中与虎豹处,初不疑惮,有母八十余。先生方独往,逝与一世辞。虽未超云霞,岂尝顾喧卑。事亲止于适,接物能不为。谷中虎豹多,往往行自随。此是真人风,何必太古时。吾欲从之游,自嫌跋尚非。寄心逍遥间,聊可以相期。

  【张方平乐全集】

  《送杜山人》:山人山行,见虎则同路而行,又善啸。到不说来处,去安知所之。野云同自在,溪鸟与谁期。虎伴闲行远,猿惊住啸迟。相逢聊一醉,重见又何时。《送邢遁山人》:忽悔轻抛云水来,便将鹤去指林斋。生涯琴剑外无物,日逐醉吟中遣怀。旧隐居常因梦到,尘游动是与心乖。送君翻自嗟霸滞,木叶脱时还计偕。《赠邢山人思齐琴客》:夜凉风月静,庭幽松桧阴。羽人江外来,为我开素琴。上清通灏气,太古传遗音。逍遥得天和,虚寂还真心。更调三药曲,无惜一卮深。胡然忧世患,慨叹伤灵襟。《送何山人》:烟策西归背九衢,锦城春色偏平芜。它年定有乘槎客,知是严君隐蜀都。

  【余靖武溪集】

  《许申工部招九华许亮山人因有和赠》:闻说方平镇往来,碧衣曾见立徘徊。中真久待茅君会,密信频教鹤使催。玉斧祖风应共继,琼酥宾更谁陪。《南岳夫人传》云:夫人王子乔琼酥渌酒西山五色从兹得,脱略浮名薄似埃。

  【黄裳演山集】

  《赠张山人》:极数幽人百尺松,岁寒枝节引清风。世途险易抛身外,人事荣枯落掌中。药有灵根秋转活,面多和气老犹红。行人借问生前事,何事天津久未通。

  【苏颖滨集】

  《送杨腾山人》:胸中万卷书,不如一囊钱。不见扬夫子,岁晚走道边。夜归空床卧,两手摩涌泉。窗前雪花落,真火中自然。涣然发微润,飞上昆仑颠。霏霏雨甘露,稍稍流丹田。闭目内自视,色如黄金妍。至阳不独凝,当与纯阴坚。一穷百不遂,此事终无缘。君看抱朴子,共推古神仙。无钱买丹砂,遗恨盈尘编。归去守茅屋,道成要有年。

  【文同丹渊集】

  《送韩山人》:昌黎山人抱藜杖,三度访我于三隅。端然入座更谁顾,谈辩滚滚如流珠。灵丹尝凝日月鼎,至宾自产乾坤炉。要行撇起不可逐,安得直泻为飞凫?《送牟太素山人》:山人高迹若孤云,聊问太虚求所止。昨因临风起西北。翩然远堕三隅里。揽之不住瞥尔去,瞬息谁知几千里。东游必定遇洪蒙,请问无为最深旨。

  【吕净德先生集】

  《张迪山人》:解玉溪头坐,于今四十年。尘埃晦闲迹,日月改华颠。反覆谈幽数,丁宁索赠篇。谁为朱有传,君合附前贤。有成都人,祥符天禧中隐于卜。

  【彭汝砺鄱阳集】

  《赠潘山人》:病卧沧江侧,惊逢长者车。亦如齐扁鹊,能起蜀相如。惠饮囊中药,功窥肘后书。微吟赠行色,犹胜百车渠。

  【李觏皇佑续藁】

  《送周山人》:鬼事无形尚可疑,人伦有验众皆知。武夷山路几百里,归去西风落叶时。

  【冯缙云先生集】

  《赠何山人》:又闻科诏下诸州,举袂成帷尽俊游。汝去为吾推甲乙,千人谁是钓鳌钩。

  【吴芾湖山集】

  《赠方山人》二首:日者俱云我未归,独君算我有归期。仍言不出三秋里,东望家山喜可知。故山久已办菟裘。得去欣闻止在秋。涉世安能长戚戚,收心只欲罢休休。《再用示方人韵》二首:暮年不是若思归,已约湖山恐失期。此意有谁能会得,只应猿鹤是相知。不羡千金狐腋裘,只知饱暖度春秋。如今万事皆逾分,此外何求更不休。

  【郑刚中北山集】

  《山人》:自古山人合在山,山人何幸此偷安。身闲不束休文带,发短聊簪子夏冠。小冠,杜子夏也。酒量自来惟恨窄,僦居随分不须宽。惟余骨髓缄封者,尽是君思报答难。

  【赵蕃淳熙藁】

  《赠吴昂山人》二首:又是芳菲一番新,寂寥依旧去年贫。相看不用谈余事,且道逢迎有故人。君行足迹遍江南,我迹飘零老不堪。幸自尊中有醇酎,何妨醉倒又空谈。《留题郑山人》:昔到曾看竹,兹来待酌茶。林深惊吠犬,路曲转修蛇。爱客自不恶,教儿仍足佳。半园如可买,欲种邵平瓜。

  【江湖后集】

  周端臣《寄唐异山人》:不见琴诗友,相思二十秋。能消几度别,便是一生休。未得云边步,还应雪满头。何时各携杖,竟去会嵩丘。

  【文天祥文山集】

  《赠魏山人》:君不见。而家直臣犯天怒,身死未寒碑已仆。又不见,而家处士承天渥,闭门水竹以自乐。云仍妙参曾扬诀,谓余地宅谁忧劣。小烦稳作子午针,灵于己则灵于人。

  【杨诚斋集】

  《送杨山人善谈相及地理》:相人何似相山难,惭愧渠侬眼不寒。木末凉风无半点,何如又欲跨归鞍。

  【刘宰诗】

  《寄陵山人》:星冠羽帔盛威仪,新纳官钱得度归。渐愧三茅老兄弟,一生木食草为衣。

  【周驰诗】

  《耕云锄月二首寄句曲山人》:买田灵山下,石多如羊群。造物为我耕,种之皆白云。汹涌初郁勃,散漫还氤氲。收归方寸间,吐作五色文。一笑顾妻子,未用愁空困。石田不生禾,何以养吾拙。中宵披白云,自起锄明月,明月囗无株,满地散霜雪。吾锄不妄挥,要使萧艾别。惜无植杖翁,相对同此洁。

  【黄石翁诗】

  《暮春计筹山中寄句曲山人》:松花落粉啼子规,山人燕坐春迟迟。石泉岂非大韶乐,日色犹是鸿荒时。筠蓝竹枝烟中语,青纸丹书林下诗。应谢钱唐旧知识,白云独往无还期。

  【赵仪可青山藁】

  《赠山人》二首:水秀山明几百年,一朝城市化荒烟。朱门富贵已如此,犹有人争旧墓田。谷陵岸谷本何常,尽是盘龙梦里罔。欲买一丘埋浑沌,却教世上再羲黄。

  【僧惠崇诗】

  《赠吴黔山人》:三年不下岳,衣屡古苔侵。石涧探幽步,风泉得句心。黄猿知日暝,青树觉春深。又向南峰住,时时许我寻。

  【吴仲孚诗】

  《寄沈筠山人》:休说边埃扫不清,如君出处极分明。西湖旧有骚人分,南岳新添散吏名。吟苦只因听雨久,心闲直待买山成。堂堂京国谁知已,百尺楼空一剑横。

  【李俊民鹤鸣集】

  《龟镜山人陈时发》:刳肠千岁龟,照胆百炼镜。我猷龟我告,我语镜我应。龟由是可命,镜由是可听。既到龟镜前,请向龟镜问。

  【张敬斋诗】

  《赠杨山人》:有客针磁觅秀峰,展松高识可追风。掌中诀是眼中法,天上仙为地上翁。不向个边求指顾,更于何处访穷通。荷囊金紫无难致,莫问肥家金粟红。

  【王君实癯轩集】

  《邵武山人杨寿卿临别索诗》:楚峰之下有地仙,只手把握山水权。青鸟白鹤支不逮,此郎高举拍其肩。年来海内称绝倡,眸子了然通意匠。巧寻地脉如良医,妙画山形如智将。高谈曾折王侯腰,湖海随身一酒瓢。仆痛马瘦醉不省,术工鬼妒穷之招。龙眠豹伏休分别,蝼蚁侯王等同穴。待侬回向心地初,林下班荆共君说。

  【胡仲弓苇航漫游藁】

  《赠谭山人》:地僻人稀到,柴门镇日开。依山泥药灶,叠石筑经台。野鹤连窠买,梅花间竹栽。世无真隐者,只此是逢莱。

  【王元之诗】

  《恭闻种山人表谢急征》:不违荣待,因成拙句,仰纪高风。未赴吾君凤诏征,蒲轮何似极舆荣。自期外物长无事,谁觉人间已有名。饵木肯尝钟鼎味,纫兰应笑佩环声。洛南迁客堪羞死,犹望量移近帝城。

  【姜夔诗】

  《访费山人》:稻丛茁茁欲齐肩,杨柳依依不蔽蝉。忽忆石头城下路,槿花斜压钓鱼船。

  【江湖续集】

  《张炜怀玉山人过越江》:玉石纷纷叹混淆,君今怀璞在吟袍。快帆闻指西陵去,识眼相逢价自高。

  【元吴澄支言集】

  《赠杨山人》:易言山下有火贲,冲暖温和生万类。葬书暗与易意同。纳人死骨乘生气。苟得其术宜深秘,慎勿求人售富贵。各有正业惟四民,我食我衣浩无愧。《赠曹山人》:曹家师范两刘家,一会传神一拨沙。算法精工如笔法,点晴点穴两无差。

  【刘文贞公集】

  《春访山人》:水涨溪沙复旧痕,几家离落住山村。绿茵平展苔盈院,翠幕低垂柳映门。满屋烟霞埋醉梦,一壶天地纵吟魂。闲身不被儒冠忄吴,赢得朝朝伴酒樽。

  【张伯雨诗】

  《次山人韵》:不能诵诗逆龙鳞,不能剧秦而美新。既黄其冠岂无用,不能卖符称道人。燕鸿以避春秋社,鹿豕与结东西邻。低头老鹤同饮啄,世网当难宜自珍。

  【王恽秋涧集】

  《刘山人歌》:刘山人,黄须模糊衣袖褛,蓍囊药笈手自携。亲诣宫门来省女,将军物色不少差。其柰后方争宠妩,被驱吾父已兵死。何物田翁来辱污,椒房恩遇望遂空。破帽东归心痛楚,长吁行念乐天歌。不重生男重生女,此事到吾为妄语。呜呼五季皆天民,人伦浊乱疏反亲。当时乖觉同一气,天理何有刘山人。刘山人,莫悲泣,伎方终老固贱贫,却免诛夷为外戚。《王山人》:较来钟鼎与山林,得夫何劳拊髀吟。静对清溪忘俗虑,醉逢渔父是知音。满梳华发长年雪,一片闲云欲雨心。临水几堆黄落叶,被风吹去任浮沉。

  王子行年四十余,幽潜心似糁中鱼。倦谈时事便情话,静尽灵襟悟理书。遇酒只堪知味止,爱吟谁暇计才疏。今冬处置行窝了,种竹溪南有草庐。

  【张子渊诗】

  《菊东山人歌》:黄华山下苍颜翁,自云家住东篱东。篱根野菊不待种,年年着叶秋满丛。去年花开金纂纂,今年花开大如碗。走傍高阳唤酒徒,更向南邻觅诗伴。对花把酒花欲言,花言尔曹何太颠。只今洪洞干戈际,胡为落魄风霜前。何不臂枪骤射竞奔走,笑取金印累累大如斗。归来花歌痛饮花前酒。山翁对花前致辞,功名富贵胡足奇。世间豪华炽如火,德薄奉厚俱倾危。殷勤劝花酒,花亦为予寿。忘形到花我,临风但三嗅。起来倾倒老瓦盆,醉即长歌时一扣。吁嗟乎,花开花暗秋复秋,人生白发为花羞。我曹相逢强作开口笑,醉归共插花满头。

  【刘仁本亦玄集】

  《赠谢玉如山人》:三童山外白云居,中有求仙谢玉如。一醉满斟千日酒,半生熟读五车书。丹霞琳馆身曾到,明月水田手自锄。谩采芝兰过沣浦,春风香拂旧庭除。

  【马虚中霞外集】

  《山人》:山人行止在山林,生怕侯门说姓名。虫臂鼠肝分得失,奴颜婢膝事逢迎。一声啼鸟湖烟瞑,满地落花春雨情。自煮新茶试新火,坐看斜日转忽明。

  【周密弁阳蜡屐集】

  《寄括苍山人》:遥知深隐处,草木亦无尘。瀑响千林雨,花浮一岭春。地灵松化石,岁久树成人。纵未为仙去,何妨作逸民。

  【范德机诗集】

  《题沈李二山人谈道中》:白云流水两无情,一段忘言画不成。昨夜天坛明月满,野风四壁候虫鸣。《栖云山人歌为钱唐徐叔大赋》:徐福楼船东入海,童男仆女容颜改。神仙有药不可求,谁道金丹用钱买。髯君自是福之孙,紫髯插腮知几根。目光烁烁破鬼胆,道气落落清人魂。长躯七尺瘦如鹤,三寸铁冠冠五岳。懒骑赤凤上碧虚,要伴白云卧丘壑。桃花关头春树低,尖头草庵如鹤栖。髯君高卧不肯出,四面白云扃锁齐。床前走介立半个鬼,梦重酸仙作胡语。怪底朝来云不飞,桃花一夜飘红雨。

  【蓝静之蓝山集】

  《寄赠毛包二山人》:五代范越凤,迁五夫翁墩山地,留记云:下马看,一千贯,不出一千贯,不用下马看。历八姓几五百载竟弗克葬,予家得之,迁二亲安厝于彼,树木长茂,皆南邻毛包二山人力也。赋诗寄谢。仙踪久闷白云深,试考图经下马寻。开穴不知凡几代,买山犹自说千金。秋风筑垅增新土,春雨栽松接远林。惭愧比邻烦二老,长年培护绿成荫。

  【蓝性之诗】

  《秋夕怀张山人》:鼓角边声壮,林塘夜色幽。凉风动疏竹,明月在高楼。久客形容老,孤城战伐愁。不眠怀魏阙,长啸拂吴钩。《寄武夷张郭二山人》:天壶峰顶日月转,星渚桥畔云烟垂。青溪道士骑黄鹤,白发老翁歌紫芝。浊酒欲谋他日醉,丹砂须作后天期。尘埃满眼不归去,洞里桃花空梦思。

  【孟贯诗】

  《寄张山人》:草堂南涧边,有客啸云烟。扫叶松风后,拾薪山雨前。野桥通竹迳,流水入芝田。琴月相亲夜,更深应不眠。

  【国朝顾禄诗藁】

  《舟中寄张山人》:行舟阁浅沙,指点识山家。绕屋青山树,当门紫禁花。闲心忘岁月,逸兴眇烟霞。应笑途中客,流年鬓易华。

  【宋玄僖诗】

  《送岑山人》:北山猿鹤久相违,城郭黄尘上客衣。雨雪虚无知腊尽,江山寥落索诗归。梅梁水涸鱼龙远,麦陇沙乾雁鹜稀。更待明年春草绿,相随湖上蹋晴晖。吾乡相传烛湖旁旧有大梅树,人伐其干,断而为梁三,其一在郡之禹庙,其一在鄞之它山堰,其一留烛湖中,风雨大作之时,居人尝窥知其灵异云。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五

卷之三千五

  九真人

  【唐郎士元诗】

  《峡口送友人》:峡口花飞欲尽春,天涯去住泪沾巾。来时万里同为客,今日翻成送故人。

  【李端诗】

  《送友人》:闻说湘川路,年年吊古多。猿声巫峡夜,月照洞庭波。穷海人还去,孤城雁共过。青山不同赏,来往自蹉跎。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披衣更向门前望,不辨行人辨语声。

  【施肩吾诗】

  《山中送友人》:欲折杨枝别恨生,一重枝上一啼莺。乱山重叠云相掩,君向乱山何处行。《秋夜山中别友人》:独鹤孤云两难说,明朝又作东西别。知君少壮无十年,莫爱闲吟老松月。

  【李频诗】

  《送友人之桂林》:君居桂林下,日伐桂林炊。何事东台树,年年待一枝。

  【吕温诗】

  《赠友人》:南山双乔松,擢本皆千寻。夕流膏露津,朝被青云阴。负雪出深涧,摇风倚高岭。明堂久不构,云干何森森。匠意方雕巧,时情正夸淫。生材会有用,天地岂无心。

  【卢殷诗】

  《维阳郡西亭赠友人》:萍飒风池香满船,杨花漠漠暮春天。玉人此日心中事,何似乘羊入市年。《雨霁登北原寄友人》:稻黄朴朴黍油油,野树连山涧北流。忆得年时冯翊郡,谢郎相引上楼头。《堋口逢友人》:艰难别离久,中外往还深。已改当时发,空余旧日心。

  【贾岛诗】

  《清明日园林寄友人》:今日清明节,园林胜事偏。晴风吹柳絮,新火起厨烟。杜草开三径,文章忆二贤。几时能命驾,对酒落花前。《二月留别友人》:立马柳花里,别君当酒酣。春风渐向北,云雁不飞南。明晓日初一,今霄月正三。行行去暮色,远岳起烟岚。

  【李群玉诗】

  《寄友人》二首:野水晴山雪后时,独行村路更相思。无因一向溪桥醉,处处寒梅映酒旗。花落轻寒酒熟迟,醉眠不及落花期。愁人想忆春山暮,烟树苍苍拨谷时。

  【曹邺诗】

  《寄阳朔友人》:桂林须产千株桂,未解当天影日开。我到月中收得种,为君移向故园栽。

  【李九龄诗】

  《山中寄友人》:乱云堆里结茅庐,已共红尘迹渐疏。莫问野人生计事,窗前流水枕前书。

  【杨凝诗】

  《别友人》:倦客惊危恐,伤禽绕树枝。非逢暴公子,不敢涕流离。

  【诗海绘章】

  高明言《送中牟于友人》:昨夜阴云透胆寒,地炉无火酒瓶干。男儿慷慨平生事,时复挑灯把剑看。《赠友人》:湘阴直与地阴连,此日相逢忆醉年。美酒非如平乐贵,十升不用一千钱。

  【宋王安石临川集】

  《寄友人》元徽之寄乐天相忆泪诗,除非入海无由任,纵使逄滩未拟休。飘然羁旅尚无涯,一望西南百叹嗟。江拥涕泪流入海,檀兮,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泪。风吹魂梦去回家。平生积惨应消骨,《刘琨诗序》:排终身之积惨,求数刻之暂欢。《中山靖王胜传》:众口铄金,积毁消骨,《邹阳传》亦有。今日殊乡又见花。安得此身如草树,根株相守尽年华。乐天诗:在地愿为连理枝,亦此意。《庄子?达生篇》:吾处身也,若厥株枸。

  【苏东坡集】

  《秋日寄友人》:柳条风暖会吟时,林下池边履齿移。别后过从更疏懒,暮蝉嘹乱不胜悲。

  【陈了斋集】

  《寄友人》:行人征辔路西东,霜叶翩翩舞乱红。晓色冥朦溪浸月,阴容黯澹马嘶风。浮生信若萍随浪,远意徒惊鸟在笼。万事欲穷须握手,尺书相问愧匆匆。

  【张乖崖集】

  《暮春忆友人》:杨花零落暮春风,醉起南轩夕照红。闲倚焦桐坐无语,故人相隔海门东。

  【郑獬郧溪集】

  《即事简友人》:门巷偏芳草,相期春醉稀。可怜双燕到,还似故人归。幽鸟隔溪语,落花穿竹飞。谁知静者乐,石上税朝衣。《遣兴勉友人》:人生三万六千日,二万日中愁苦身。惟有无心消遣得,有心到了是痴人。

  【周南山房集】

  《谢友人见过》:岁暮寒风易中人,对床谁与话情真。平生知我无如子,此度相看又隔旬。世味惯看如嚼蜡,寒窗痴坐正凝尘。只今便拟高轩过,饮水毋嫌仲叔贫。

  【中兴江湖集】

  《清苑赵氏送古壶与友人》:小壶纯素无文彩,验是殷商物至今。损处怕教凡手触,铸时应有吉星临。久藏厚土金声尽,微贮清泉翠色深。持赠高人安几席,为勾古意入新吟。《敖氏短歌赠临安友人》:素丝冲尘化为墨,老人双鬓无由黑。俗儿翻手候炎凉,惟有君心比霜雪。破窗草亢风雨寒,梦游帝乡虎当关。枯鱼对酒泪溅俎,雄剑夜吼铜花乾。二十辞家颜色故,春心不语弦解语。借君古镜施铅华,含羞独泣罗房雨。青天中开多不平,少年裘马多流星。千金无处买侠骨,坐念岁月空峥嵘。

  【方惟深诗】

  《都下寄友人叶之》:朝车皆有从,暮辙各有投。茫茫声利区,贱客难独留。岂无平生交,音容杳南州。幽怀欲有诉,寤寐不可求。追我夙昔欢,负子今日游。勉矣尚有适,所困非所羞。

  【元程礼部集】

  《题扇寄友人》:山深岚气上为云,树压重檐昼不分。一带人家新瓦色,黄鹂百啭静中闻。

  【王沂伊滨集】

  《野田花戏答友人》:陂水净以渌,原田美而遐。盈盈田中苗,的的原上花。秀若玄圃云,灿如赤城霞。谁令贵反贱,恻恻行路嗟。绿草被沃壤,繁花翳尘沙。昨随南亩田,今入西邻家。辉辉间陵道,莽莽接水涯。且复事固蒂,宁闻劝烧畲。飞飞媚黄蝶,聒聒闹青蛙。无如野田好,请子问蓬麻。

  【陈允平词】

  《红林檎席上赠友人》:飞絮迷芳意,落梅消暗香。皓鹤唳空碧,白鸥避寒塘。妨他踏青斗草,便放晓日东窗。先自懒晨妆,谁奈弄笙簧。

  望帘寻酒市,看钓认渔乡。控持紫燕,芹泥未上雕梁。想梁园谢馆群花较晚,但陪玉树频举觞。

  【吴文英词】

  《一剪梅?赠友人》:远目伤心楼上山,愁里长眉,别后峨鬟。暮云低压小阑干,教问孤鸿因甚先还。

  瘦倚溪桥梅夜寒,雪欲销时,泪不禁弹。剪成钗胜待归看,春在西窗,灯火更阑。

  【刘须溪词】

  《谢友人》:老去尚呼张丈,醉中自惜熊儿。越王台上鹧鸪啼,三朝臣不遇,无复好文时。

  情绪幽幽似结,鬓丝索索禁吹,病来魂不到相思。散人腰已散,倚杖叹吾哀。时苦腰滞。过眼纷纷遥集,来归往往羝儿。草间塞口绔问啼,提携都不是,何似未生时?城上胡笳自怨,楼头画角休吹,谁人不动故乡思。江南秋尚可。塞外草先衰。

  【宋谢眺宣城集】

  《怀故人》:芳洲有杜若,可以赠佳期。望望忽超远,何由见所思?我行未千里,山川已间之。离居方岁月,故人不在兹。清风动帘夜,孤月照窗时。安得同携手,酌酒赋新诗。

  【唐李翰林集】

  《江上寄巴东故人》:汉水波浪远,巫山云雨飞。东风吹客梦,西落此中时。觉后思白帝,佳人与我违。瞿塘饶贾客,音信莫令稀。

  【韦应物诗】

  《淮上喜会梁川故人》:江汉曾为客,相逢每醉还。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哭情如旧,萧疏鬓已斑。何因北归去,淮上对一作看秋山。《悲故人》:白璧众求瑕,素丝易成污。万里颠沛还,高堂已长暮。积愤方盈抱,缠哀忽逾度。念子从此终,黄泉竟谁诉?一为时事感,岂独平生故。惟见荒丘原,野草涂朝露。

  【卢纶诗】

  《赴虢州留别故人》:世故相逢各未闲,百年多在别离间。昨夜秋风今夜雨,不知何处入空山。《代员将军罢战后归旧里赠朔北故人》:结发事疆场,全生俱到乡。连云防铁岭,同日破渔阳。牧马胡天晚,移车碛路长。枕戈眠古戍,吹角立繁霜。归老勋仍在,酬恩虏未忘。独行过邑里,多病对农桑。雄剑依尘橐,阴符寄药囊。空余麾下将,犹逐羽林郎。《逢南中使因寄岭外故人》:见说南来处,苍梧接桂林。过秋天更暖,边海日长阴。巴路缘云出,蛮乡入洞深。信回人自老,梦到月应沉。碧水通春色,青山寄远心。炎方难久客,为尔一沾襟。

  【韩诗】

  《河上寄故人》:河流杳霭晓天。濮水黯澹秋烟。日暖昆吾台上,春深颛顼城边。莺声乱鸣鸿塞,花片细点龙泉。西望情人早至,尤应得醉芳年。

  【武元衡诗】

  《寒食下第通简长安故人》:柳挂九衢丝,花飘万家雪。如何憔悴容,对此芳菲节。寒食都人重胜游,相如独自闭门愁。尝闻娄护因名达,君试将余问五侯。

  【孟郊诗】

  《独宿岘首忆长安故人》:月迥无隐物,况复大江秋。江城与沙村,人语风飕飕。岘亭当此时,故人不同游。故人在长安,亦可将梦求。《将见故人》:佳人季夏中,及此百余日。无日不相思,明镜改形质。宁知仲冬时,忽有相逢期。振衣起踯躅,鶁鲤跃天池。

  【张籍诗】

  《赠故人马子乔》:踯躅城上羊,攀隅食玄草。俱共日月辉,昏明独何早。夕风舒野箨,飞尘被长道。亲爱难重见,怀忧坐忘老。寒灰灭更燃,夕华晨更鲜。春冰虽暂解,冬水复还坚。佳人舍我去,赏爱长绝弦。欢至不留日,感物即伤年。松生垅坂上,百尺下无枝。东南望河尾,西北望昆崖。野风振山籁,鸣鸟夜惊离。悲凉贯年节,葱翠恒若斯。安得草木心,不怨寒暑移。种橘南池上,种杏北池中。池北既少露,池南又多风。早寒逼晚茂,衰根满秋容。湘滨有灵鸟,其字曰冥鸿。一抛缯缴痛,长别远无双。皎如川上鹄,赫似渥中丹。宿心谁不欺,明白古所难。凭虚观皓露,洒酒荡忧颜。未念平生意,穷光不忍还。淹留徒攀桂,延伫空结兰。双剑将离别,先在匣中鸣。烟雨交将夕,从此忽分形。雌沉吴江里,雄飞入楚城。吴江深无底,楚阙有崇扃。一为天地别,岂宜限平明。神物终不格,千祀傥还并。《寄汉阳故人》:知君汉阳住,烟树远重重。归使雨中发,寄书灯下封。同时买江岛,今日别云松。欲问新移处,青萝最此峰。《没蕃故人》:前年戍月支,城上没全师。蕃汉断消息,死生长别离。无人收废帐,归马识残旗。欲祭疑君在,天涯哭此时。《寄故人》:静曲闲房病客居,蝉声满树槿花疏。故人只在蓝田县,强半年来不得书。《逢故人》:山东二十余年别,今日相逢在上都。说尽向来无限事,相看摩捋白髭胡。《边上送故人》:百战一身在,相逢白发生。何时得佳信,每日算归程。走马登寒垅,驱羊入废城。羌歌三两曲,人醉海西营。

  【方玄英诗】

  《酬故人陈又都》:远别那无梦,重游似有期。半年乡信到,两地赤心知。坐久吟移调,更长砚结澌。文人才力薄,终怕阿戎欺。《送乡中故人》:少小与君情不疏,听君细话胜家书。如今若到乡中去,道我垂钩不钓鱼。

  【许浑诗】

  《京口闲寄京洛故人》:吴门烟月昔同游,枫叶芦花并客舟。聚散有期云北去,浮沉无计水东流。一樽酒尽青山暮,千里书回碧树秋。何处相思不相见,凤城宫一作龙阙楚江楼。

  【赵嘏诗】

  《曲江春望怀江南故人》:杜若洲边人未归,水寒烟暖想柴扉。故园何处风吹柳,一雁南来雪满衣。目极思随原草偏,浪高书到海门稀。此时愁望情多少,万里春流绕钓矶。

  【张乔诗】

  《寄维扬故人》:离别河边绾柳条,千山万水玉人遥。月明记得相携处,城锁东风十五桥。

  【李频诗】

  《秋日江上思归寄故人》:萧条对秋色,相忆在林泉。木落病身起,潮平归思悬。凉钟山顶寺,暝火渡头船。此地非吾土,淹留又一年。

  【许棠诗】

  《留别故人》:孤立本不偶,非惟今所难。无门一作闻闲共老,尽日泣相看。鸟畏闻,花残一作愁背牡丹。何人知此计,复议出长安。

  【陈陶诗】

  《江上逢故人》:十年蓬转金陵道,长哭青云身不早。故乡逢尽白头人,清江颜色何曾老。

  【黄滔诗】

  《钟陵故人》:滕王阁下昔相逢,此地今难访所从。唯爱金笼贮鹦鹉,谁论铁柱锁蛟龙。荆榛翠是钱神染,河岳期须国士钟。一筋鲈鱼千古美,后人终少继前踪。《寄怀南北故人》:秋风昨夜落芙蕖,一片离心到外区。南海浪高书堕水,北州城破客降胡。玉窗桃凤佳人老,绮陌啼莺碧树枯。岭上青岚陇头月,时通魂梦出来无。

  【周贺诗】

  《早春越中留故人》:此行经岁近,唯约半年回。野渡人初过,前山云未开。雁群逢烧断,林色映川来。清夜芦中客,严家旧钓台。《留别南徐故人》:三年蒙见待,此夕是前程。未断却来约,且伸临去情。潮回滩鸟下,月上客船明。他日南徐道,缘君又重行。

  【韦庄诗】

  《江上逢故人》:前年送我曲江西,红杏园中醉似泥。今日逢君越溪上,杜鹃花发鹧鸪啼。来时旧里人谁在,别后沧波路几迷。江畔玉楼多美酒,仲宣怀土莫凄凄。

  【吴融诗】

  《长安逢故人》:岁暮长安客,相逢酒一杯。眼前闲事尽,心里故山来。池影含新草,林芳动早梅。如何不归去,霜鬓共风埃。

  【李建勋诗】

  《细雨遥怀故人》:江云未散东风暖,溟正在高楼见。细柳缘堤少过人,平芜隔水时飞燕。我有近诗谁与和,忆君狂醉愁难破。昨夜南窗不得眠,闲阶雨滴向灯坐。

  【厉霆诗】

  《客中逢故人》:客愁无次第,相见各依依。旧路经年别,故乡何处归。风高寒木落,山暝夕阳微。彼此无依倚,何人重布衣。

  【张窈窕诗】

  《寄故人》:澹澹春风花落时,不堪愁坐更相思。无金可买长门赋,有恨空吟团扇诗。

  【符蒙诗】

  《旅夜怀故人》:羸形对寒影,即此更何亲。半夜枕前泪,穷秋乡外身。雨余岚色动,风静月华新。故友谁相忆,年来入梦频。

  【僧怀楚诗】

  《送新平故人》:常听仓庚思旧友,又因蝴蝶梦生涯。一千余里河连郭,二十六峰寒到家。阴岛宜分东虢虎雁,晴楼高入上阳鸦。姜原庙北与君别,应笑薄寒悲落花。

  【宋眉山唐子西集】

  《北归至广州寄惠州故人》:陈伯修,李文辅,梁昭德归心如跃马,奋迅不可驻。别情如放猿,已去犹反顾。三年孺子社,数借柱史书。好在五噫孙,善保千金躯。旧来谈天口,老去尽地力。万里不相忘,寄声问眠食。

  【骑省徐铉集】

  《赠维杨故人》:东京少长认维桑,书剑谁教入帝乡。一事无成空放逐,故人相见重凄凉。楼台寂寞官河晚,人物稀疏驿路长。莫怪临风惆怅久,十年春色忆维扬。《秦州道中却寄东京故人》:风紧雨凄凄,川回岸渐低。吴州林外近,隋苑雾中迷。聚散纷如此,悲欢岂易齐。料君残酒醒,还听子规啼。

  【寇忠愍公集】

  《月夜怀故人》:清夜月初满,藓庭吟更幽。梧桐疏影老,蟋蟀乱声秋。旧国情何极,空江思欲流。故人今底处,危坐独凝愁。

  【刘彭城集】

  《颖水作寄陈州诸故人》:不知颖水清如此,欲比逢莱似是非。察见渊鱼宁有意,往来鸥鸟已忘机。济川便乐风波息,洗耳都疑世事违。甚悔衡门临沁水,还思冠者试春衣。

  【宋景文公集】

  《拟西出阳关无故人》:雨中柳色醉中迷,上马弯弓散马蹄。阳关门外故人远,独有残阳相伴西。

  【郑獬郧溪集】

  《寄并州故人》:年来羁客减欢游,少对清樽浣别愁。社里故人相忆否,夜来归梦到并州。去年寒食柳溪头,着意寻花醉未休。今日天涯最惆怅,满江烟雨吊春愁。

  【王安石临川集】

  《戏城中故人》:城郭山林路半分,君家尘土我家云。莫吹尘土来污我,王导传,元规尘污人。我自有云持寄君。陶弘景诗见定林寺注。半分,谓半山也。

  【李跨鳌先生集】

  《湖上招故人》:柳影依窗过,荷香拂枕浮。云边山近雨,石下水通秋。白藕离新属斤,嘉鱼落晚钩。还同动情兴,已为扫西楼。

  【邵子击壤集】

  《思故人》:芳酒一樽虽甚满,故人千里奈思何。柳挪池阁条偏细,花近檐楹香更多。

  【强祠部集】

  居魏岁余,未尝见江乡故人,今李弟无悔,如雄过此,相见甚喜,席间率成短篇呈之:经年大河北,终日故乡心。入耳欣吴语,开怀慰越吟。天寒裘领薄,日暮酒杯深。早晚论边策,长缨试请擒。《新秋夜月寄故人》:客心宜静夜,月色澹新秋。影落三湘水,诗传八咏楼。何穷对酒望,几处卷帘愁。若问相思意,随君万里游。

  【毛东堂先生集】

  《逢故人》:落日仍江县,相逢下马鞍。频忧从者病,可奈故人寒。老大囊书脱,平生匣剑乾。长年只少睡,忽漫语盘桓。

  【陆放翁诗】

  《新岁颇健寄青城故人》:骄气年来痛自锄,似能略契度关书。神光出眦夜穿帐,胎发满头晨映梳。吾道元知非土苴,此身那可付丘墟。岷山幸有丹炉在,青壁何时共结庐。《晚岁怀故人》:衰髯白尽无添处,病骨癯然欲折时。客抱琴来聊沦茗,吏封印去又哦诗。山横城上势如压,角动楼头声正悲。零落断鸿书不到,岁残何以慰相思。

  《对酒怀丹阳成都故人》:劳生常羡髑髅乐,死时却悔生时错。花前有酒不肯狂,回首朱颜已非昨。君看古来贤达人,终日饮酒全其真。世间万事竟何有,金樽翠杓差关身。放翁少日无凡客,飞觞纵乐皆豪杰。清歌一曲梁尘起,腰鼓百面春雷发。故人仙去蓬莱宫,鸾丝凤竹醉春风。石帆山下孤舟雪,一段清愁付此翁。

  【邓栏先生集】

  《访故人》:扁舟载月随夜风,晓到溪源访老农。水骨借风鸣活活,涧毛被雨绿茸茸。竹萌已削琼瑶白,村酒仍沽琥珀浓。醉倒田间无一事,九衢车马自冲冲。天寒岁暮雨无聊,访戴那辞千里遥。直上洞天三十六,马蹄迤逦步琼瑶。

  【曹勋松隐集】

  《简冲啬庵中故人》:寄迹临安久,思归夕梦频。愁多难强醉,病苦故禁人。夜短无清梦,年高叹幼身。山中有道伴,云壑擅余春。

  【吕本中诗】

  《祈门道中寄宣城故人》四首:去程归雁两悠悠,行到荒山尽上头。试问中原何处是,只言东北是宣州。风落千山雨夜鸣,时因归梦识宣城。欲知归路行多少?已过徽州第五程。宣城人物未全衰,四士风流世不知。别后略无佳语寄,道中才有数篇诗。詹郎逸气今谁似,李令清言久不闻。独立共传摩诘后,隐居还见伯仁孙。

  【张椿龄蒲衣集】

  《寄故人》:浮生难百岁,能得几日月。渐缺口中牙,将衰鬓边发。人情不久长,翻手成胡越。急急早归来,从今好休歇。

  【袁起岩东塘集】

  《寄中都故人》:千山叠叠高入天,中有缥纱之神仙。壁立烟容风虎卧,林深洞启云龙潜。长安诗翁有健笔,蜀道客子无新篇。尺书万里寄天远,万一故人曾我怜。

  【文天祥诗】

  《寄故人》:溪头浊潦拥鱼虾,笑杀渔翁下钓槎。棹取扁舟湖海去,悠悠心事寄芦花。《愧故人》:九门一夜涨风尘,何事痴儿忽误身。子产片言图救郑,仲连本志为排秦。但知慷慨称男子,不料蹉跎愧故人。玉勒金鞍南上去,天高月冷泣孤臣。

  【章甫自鸣集】

  《寄荆南友人》:余生自判一虚舟,未害寻诗慰客愁。梅欲飘零犹酝藉,柳才依约已风流。关心弟妹无黄犬,入梦江湖有白鸥。别后故人相念否,东风应倚仲宣楼。《归自真州,道中用前韵简诸故人》:闲愁生旅怀,薄酒安能陶。蓝舆赴归期,历历山路高。风雨道傍憩,倏然思故交。官闲想聚首,怀我登顿劳。辩论杂嘲谑,诗词兼雅骚。人生几何时,容易生二毛。方今天子圣,登用皆夔皋。愿君各努力,去矣追群豪。我生苦畏事,屏处如逋逃。纵复技痒存,敢念麻姑搔。

  【陈藻乐轩集】

  《梦故人》:死生休道隔幽明,梦里相看话旧情。幻出他谁真面目,莫教总是自心成。

  【华赵二先生南征录】

  《华岳寄苕溪故人》:昔年分袂江东,系马花梢扑乱红。解佩送行情怏怏,举杯言别恨匆匆。中人以上谁知我,北斗以南唯有公。此去东闽有良便,一书无惜慰羁穷。赵希蓬和:搏沙聚散易西东,览镜颜非旧日红。千里雁邮成杳杳,百年驹隙去匆匆。暮云杜忆谪仙子,夜雪王思安道公。蚕室史迁非有罪,从来文士例多穷。《思故人》:予谪建,不闻西北故人安否。因以诗寄子明叔,询诸子动静。太乙年来落冀并,几多豪杰未成名。尧天日月寄和玉,胡地山川知耀卿。庐六驱风能破屋,陈三平水可倾城。年来幕府勤延揽,何事诸兄未有声。《和前韵》:握手论怀屡合并,自居谪籍玷时名。剡溪无路访安道,北海何人知子卿。千里凭诗驰意马,一樽赖酒破愁城。秋风若有南来雁,未忘故人烦寄声。《在建思蜀道襄汉故人》:十载无人问益之,谁于咳唾觅珠玑。两三千里家何在,三十六峰人未归。将谓抱薪能救燎,果然画饼不充饥。东川恐遇连荣祖,一笑不须论是非。《和前韵》:纵迹江湖问所之,雄文到处写明玑。诗书未得些儿用,豪杰空令众誉归。千里云山飞不到,寸心日夜如饥。几番清梦随蝴蝶,一觉回来又已非。

  【李大隐先生集】

  《寄上故人》:交流苕转城,尚想汀洲咏白苹。择胜已居莲社界,归耕恰及杏花春。雕胡映碗抄云子,脍缕堆盘破玉鳞。鲑菜腥咸何足道,未应回首海之滨。

  【僧文诗】

  《重逢故人》:不见生公四十秋,中间多少别离愁。重逢宁用伤头白,难得相看尽白头。《晓别故人》:别日不易数,相逢多故情。为吾留一宿,同子话三生。月印秋灯白,霜添夜气清。晨钟缘底事,还又动离声。

  【苏竳诗】

  《思故人》:故人不可见,书札报平安。黄菊谁能折,青山独自看。雨生南浦足,秋入五湖宽。岁晚无多事,相看把钓竿。

  【徐恢诗】

  《会故人》:江南江北每淹留,懒听寒蝉噪暮秋。句里岂能窥鲍谢,暗中聊解识曹刘。清如老鹤翻秋露,快似神驹略九州。只恐蛟龙得云雨,未容莲社与僧游。毛郎才涌似潮头,莫比寒虫泣夜秋。要上兰台揖班马,不联石鼎玩侯刘。定知有道能医国,稍喜谈禅勘赵州。顾我虽无陶谢手,尚堪述作与同游。

  【李公明诗】

  《遇故人》:虚窗桂子打风声,夜酌沉沉夜气清。三十年间不须说,可堪相照发星星。

  【冯时行诗】

  《赠故人》:一日如三秋,属君情所专。晨风吹初春,绕屋鹊声乾。得非造物意,怜我徒侣单。放晴速君归,一笑不作难。起携化龙竹,消散枯酸。矫首东山云,行人为我言。言君骑紫马,近在十里间。溪边古松堤,柳破梅飞残。疾走落巾履,欢迎讯平安,津津眉间黄,顾我一灿然。颇云万貔虎,秋戈卧西关。元戎坐帷幄,花幕清书闲。井络天一涯,可以加饭餐。复出群公诗,字字冰雪寒。穷控到深溟,老语觉险难。一读重惊叹,再读醒昏顽。嗟我平生心,文阵无左旃。遽拭涓滴眼,窥此瀛海寰。并驱吾岂敢,愧负百且千。尚能督租赋,用博沽酒钱。日日与君醉,高歌易长叹。再和:煌煌六艺学,兀兀门亦专。耕道宜有秋,而我适旱干。疏鬓日月迈,破裘霜雪单。谁谓四海宽,已觉一饱难。失计堕簿领,署判手为酸。皇家挈天纲,昨下如纶言。冷眼看匠手,雌黄英俊间。华堂玉尘动,绣帘香鸭残。为国得一人,可使天下安。当时呼画师,我愧宁不然。策勋径投笔,守志甘抱关。渥洼万里心,束刍老厩闲。岂无苜蓿盘,可以羞晨餐。岂无芰荷衣,可以备祁寒。天地日漭苍,逢辰谅多艰。世既不吾与,不去良亦顽。摇摇故山心,长风动旌旃。君今门下士,良匠满人寰。与我各相去,何啻一小千。异时白云底,仰君分酒钱。富贵无相忘,勿徒况永叹。

  【孙觉诗】

  《寄黄山故人》:鬓毛黑漆面如丹,曾侍亲舆作长官。天禄仇书身长大,江都入梦涕涟涧。窗中山色经秋瘦,枕底溪声入夜寒。三十六峰应好在,何年更得土楼看。

  【江湖前集】

  郑仁叔《旅中遇故人》:云薄清溪水,天寒黄叶风。乡关三载别,客路一樽同。旧事如昨日,问年俱老翁。相看今古意,泪冷菊花丛。周端臣《二月芳草碧寄吴中故人》:二月芳草碧,江南新燕来。抚兹良岁时,佳人安在哉?佳人弃我去,杳在天之涯。天涯望不极,丛愁结中怀。翠觞不成欢,玉琴有余哀。西湖春事深,林花为谁开。折花无所赠,三嗅空徘徊。楼前东流水,湛湛生绿苔。去波日千里,还绕姑苏台。凭水寄我思,旦暮肠九回。李泳《新昌逢故人》:草县一相值,忽思倾盖时。年来无限事,别后几篇诗。石乱水流急,竹深烟散迟。兵戈方满眼,我辈欲何之。张至龙《寄苕川故人》:千古长情只翠岑,休谈点石化黄金。秋来国事方尝胆,病后禅机忽上心。老眼看书嫌字细,乾喉饮酒喜杯深。几回空检班衣箧,望断白云天下阴。

  【江湖后集】

  薛《入京逢故人》:长贫复羁旅,共爽十年欢。在世谁无累,如君事独难。蹴居怜火后,多病卧春残。纵决归山计,烟萝不疗寒。

  【江湖续集】

  赵崇《故人西南风》:故人西南风,遗我一束诗。长哦结幽想,恍惚若见之。游云霭层霄,聚散安可期。虚空闻妙音,意重千金赀。相思若行月,一夕天之涯。闲窗穿梦魂,碧草春离离。《芳庭访故人》:石榻相期久,闲寻到野房。春归芳草暗,云入楚山长。人影分孤驿,鸡声落曙桑。凄凉千古事,回首两茫茫。高吉《忆潇湘故人》:竹好无多个,江清不觉深。余香随去蝶,软语爱幽禽。美景翻成恨,经年不寄音。长沙一樽酒,得共几回斟。曾由基与《中朝故人》:自怜骨相太箏,为米折腰依旧贫。古史多看多警省,新诗愈改愈精神。与游造物真知己,怕说天朝多故人。兰菊有时忙不得,世间桃李几番新。

  【李端叔姑溪集】

  《邂逅故人》:湖山胜处得君家,怀祖曾于膝上夸,不见多年应宦达,相逢何事却天涯。朱无复来湘水,骏骨分明自渥涯。闻道贤劳多野处,新醅聊寄敌霜花。已将身世等浮云,又向江边得故人。数日暝寒埋雪意,一番佳景为时新。村醅淡薄聊资笑,洞户深寒自有春。已幸邻封同寄老,却应风月费精神。

  【玉台后咏】

  刘处约《下山逢故人》:妾身本薄命,轻弃城南隅。庭前厌芍药,山上采蘼芜。春风明纨袖,零落湿罗襦。羞将憔悴日,提笼逢故夫。

  【雅南集】

  《忆故人》:可人别我忽径去,清夜倚窗成独吟。微风摇波木叶下,片云护月梅花阴。江湖落落世情远,鬓发冉冉年华深。却忆河桥送君处,去时插柳今成林。

  【文鉴】

  王操《喜故人至》:地僻无宾侣,柴门昼始开。溪山寒叶落,江国故人来。话旧经霜鬓,论时滞酒杯。相留喜同宿,不寐曙光回。

  【归葬类藁】

  《黄昏过宜沟,夜分至汤阴,遇故人靳先生》:野老殷勤阻我行,行人坚欲进途程。鼗鸣捷径人知号,石砌为桥马渡冰。犬吠荒村人寂寂,风生野烧火明明。故人惊破庄周蝶,樽俎欢呼逾四更。

  【漫游集】

  《故人曹劾北还,潦涨,留三宿》二首:天涯风雨故人过,对酒悲欢一浩歌。白日雾昏如黑夜,清溪水涨似黄河。陵迁谷变浮槎卷,栋折榱崩坏屋多。借榻山楼临剑浦,欲呼神物断蛟蛇。弹冠雅志及芳邻,患难同经更怆神。古道独行朋友义,今生何减弟兄亲。年年送别能堪几,日日追陪岂厌频。咫尺又成关塞隔,梦中相访偏吴闽。

  【诗海绘章】

  双渐《豫章逢故人歌》:乐天赏月浔阳渚,舟中曾遇商人妇。坐间因感琵琶声,为托微词写深诉。因重佳人难再得,故言何必曾相识。今日相逢相识人,青衫拭泪应无极。我因从官临川去,豫章城下风帆驻。续有翩翩画舸来,斜阳共系垂杨树。绿窗相近未多时,红帘半动闻私语。认得舟中是故人,从人来自韶阳路。柔情脉脉不得通,余香冉冉时闻度。借问舟中是谁氏,长自庐江佳丽地。苏姓从来字小卿,桃叶桃根皆姊妹。十岁清歌已遏云,十一朱颜妒桃李。十二能描新月眉,十三解绾鸟云髻。乱花溪上偶相逢,一托深心许为婿。翠鬟曾翦系平生,暗断金钗为盟誓。无何官难两相忘,因兹流落来天际。扬州一梦今何处,风月心情向谁诉。算来争似不相逢,空感当时无限事。昔日风光曾作主,今日风光如蓦路。肠断江头夜不眠,风帆明日东西去。白子西《寄涂川故人》:岁律峥嵘懒寄书,只将心对月轮孤。能移物态惟浮世,不变交情是丈夫。道在黄金如粪土,时来丹桂若桑榆。清朝未立功名了,果向山中老得无。《途中逢故人》:皇天不虐人,六月必大暑。乘龙懒救物,五谷插干土。渔阳道中客,筋骨如蒸煮。忽逢君子颜,清风满襟宇。

  【元刘文贞公集】

  《喜故人相看》:万古交游一片心,朱弦喜复遇知音。渊明元不入莲社,叔夜如何出竹林。久别幽情诗重写,平生乐事酒频斟。留君莫续离骚去,花木阴阴春未深。

  【刘静修集】

  《寄故人》:时明延俊秀,独分老丘园。道德心犹负,贫穷气尚存。从容思洛社,亲灸忆程门。别后区区意,聊为知己言。淹留乏世用,忧戚赖天成。行乐肩舆在,归休缟袂轻。终身虽有素,生物岂无情。高咏风云意,行藏问此生。《山中忆故人》:故人南郡去,消息久无闻。瑶草正堪种,白云谁共分。屋梁惊落月,鹏翼赋垂云。岁暮一樽酒,高歌如见君。

  【耶律楚才湛然居士集】

  《答倪公故人》:玉泉回报故人书,问子参玄着意无。且趁万松炉鏊熟,疾忙索取护身符一作夜明符。

  【杨仲弘诗】

  《怀钱塘故人柬应中父》:几年留滞客京师,每忆江边话别离。落魄已甘心似铁,蹉跎无奈鬓成丝。草玄思苦无人问,弹铗歌长只自悲。满目塞云飞去尽,倚筇独立更多时。

  【郭昴诗】

  《寄故人》:壮胆黄金已罄囊,天涯失倚漫彷徨。三湘不洗尘埃眼,百炼难柔铁石肠。白发有心清宇宙,青云无路可梯航。世间多少调元手,谁擘余光到草堂。《送故人》:君学屠龙我钓鳌,半生尘土不胜劳。炼多未信金能耗,困久方知气转豪。岁月尽他随过客,功名到底属时髦。明朝马首薰风里,落日孤云太华高。

  【释圆至诗】

  《逢故人》:共看咸淳上苑花,锦笺彩句敌春华。白头相见钟陵市,我亦如君未有家。

  【云麓文藁】

  《寄故人》:古人勤问学,岂欲矜富赡。所贵能践履,言行有实验。衣锦尚以,虽澹欲无厌。庸讵事浮佞,口吻徒喁口佥。嗟予鄙且俗,谬学怀铅椠。忉忉慕远人,不谓狂且僭。惟道通天下,古人奚独占。但当与其进,何可自划堑。顷幸得高朋,狂疾屡蒙砭。自从别夫子,谁与示瑕玷。孤居四无邻,览物徒兴念。郁郁何不乐,忡忡如有欠。顾彼霜丛菊,寒葩为谁艳。年华因易往,老发那容染。日暮望南山,雄峰如拔剑。何日又逢君,我心殊未歉。

  【蓝性之诗】

  《江上别故人》:天涯芳草色,对酒惜余春。此日沧江别,东风白发新。落花晴傍马,野鸟冷窥人。共勉持风纪,驱驰莫厌频。

  【汪济诗】

  《寄故人》:表表青田鹤,忽作笼中鸟。蓬莱在何许,天涯一身小。霜风卷地寒,松月淡云杪。仙踪不可羁,长鸣天下晓。

  【连百正诗】

  《对月怀故人》:相思不成寐,风露夜漫漫。明月此时好,故人何处看。客愁杯酒尽,秋影一灯残。空羡楼前雁,欲飞无羽翰。

  【杨弘道小亨集】

  《故人》:疾风巢再毁,乌鹊却飞回。嗟我岂殊此,故人安在哉。重遭难食厄,远冒畏途来。莫问交疏密,交疏亦可哀。

  【元名贤诗】

  黄子肃《寻故人》:适兴一寻君,君家在白云。幽花秋后见,落叶夜深闻。随意坐苔石,呼童煮涧芹。不须谈世事,诗思正纷纷。

  【安敬仲默庵集】

  《冬日有怀忆故人》:病鹤孤鸣在九皋,虚名多累恐难逃。残阳入谷隐犹见,新月穿云出未高。江上鲈君自适,山中泉石我徒劳。兴来欲驾扁舟去,何处沧波有巨鳌。

  【周此山集】

  《来故人》:东林旦气白,清旭含初景。空斋松桂幽,光动离离影。俄聆剥啄音,车马何炳炳。我本黜世虑,脱落如废井。屏迹谢时彦,兀坐息造请。喜兹共萧闲,妙论得新警。夜凉月满川,中流啸烟艇。余音袅秋风,清与兴川永。《僧舍逢故人》:空寂禅栖地,跫然偶盍簪。关河千里道,风雨十年心。归鹤投松瞑,流萤度竹深。绝怜清夜兴,话旧不成吟。

  【李庭寓庵集】

  《三衢道中宿含辉宫有怀故人》:余霭散平川,遥林隐高阁。道士出相迎,开门松子落。故旧值干戈,踪迹应飘泊。思君生夜寒,坐久衣裳薄。

  【僧盘谷游山诗】

  《逢故人》:旅食江湖寄岁华,金兰心契恨搏沙。重逢一笑别无语,只道青灯昨夜花。

  【虞伯生诗】

  《故人》:故人为别十余春,夜梦相逢面目真。世外音书遗雁羽,壁间图画润龙鳞。可怜白发寒仍短,待得黄花晚更新。谁有高才如屈宋,九歌江上乐明神。

  【艾性夫诗】

  《辟乱逢故人》:乱里相逢各自忙,少依松影话凄凉。古来尚有种桃处,今去当传辟谷方。马蹴黄尘遮日暗,鬼吹青磷隔林光。海田未必非天数,空对西风老泪滂。

  【国朝禄与权诗集】

  《赠故人任至刚》:红颜同受业,皓首各离乡。洛下欣相遇,江东岂独忘。山风吹短鬓,诗卷在行囊。此别人千里,相看泪两行。

  【释宗泐全室集】

  《故人至》:十年吴楚念西东,岂谓高谈此夕同。坐对灯花浑似梦,惊看鬓发已成翁。关河阻绝朋游少,天地苍茫吾道穷。西阁小琴闲挂壁,且将一曲和松风。

  【宋苏东坡集】

  菩萨蛮词《灵辟寄彭城故人》:娟娟缺月西南落,相思拨断琵琶索。沉泪梦魂中,觉来眉晕重。华堂堆烛泪,长笛吹新水。醉客各西东,应思陈孟公。

  【晏叔原小山词】

  《桃源忆故人》:玉楼深锁薄情种,清夜悠悠谁共。羞见枕衾鸳凤,闷即和衣拥。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

  【何澹小山杂著】

  《桃源忆故人》:拍堤芳草随人去,洞口山无重数。翦朝霞成树,争晚渔翁住。今人忍听秦人语,只有花无今古。欲饮仙家寿醑,记取桥边路。

  【贺方回词】

  《薄幸忆故人》:淡妆多态,更滴滴频回盼睐。便认得琴心先许,欲绾合欢双带。记画堂风月逢迎,轻颦浅笑都无奈。待翡翠屏开,芙蓉帐掩,羞把香罗暗解。

  自过了烧灯,都不见踏青挑菜。几回凭双燕,叮咛深意,往来却恨重帘碍。知何时再。正春浓酒困,人闲昼永无聊赖。厌厌睡起,犹有花梢日在。

  【李滨老词】

  《青玉案?春夜怀故人》:参横月落闻街鼓,指杨柳,天边路。冷澹梨花啼玉筋,五云芝检八花砖影,稳上鳌头去。

  吹萧台冷秦云暮,玉勒嘶风弄骄步,回雁峰前凭尺素。壁尘香减,绮窗风静,记得题诗处。

  【高观国竹屋痴语】

  《兰陵王?为十年故人作》:凤萧咽,花底寒轻夜月。兰堂静,香雾翠深,曾与瑶姬恨轻别。罗巾泪暗叠,情入歌声怨切。殷勤意欲去又留,柳色和愁为重折。

  十年迥凄绝,念髻怯瑶簪,衣褪香雪。双鳞不度烟江阔。自春来人见,水边花外,羞倚东风翠袖怯。正愁恨时节。

  南陌,阻金勒,甚望断青禽,难倩红叶。春愁欲解丁香结。整新欢罗带,旧香宫箧。凄凉风景,待见了,尽向说。

  【刘文贞公集】

  《谒金门?忆故人》:春寒薄,睡起宿醒生恶。枕上家山都梦却,东风吹月落。

  留客,定知西阁有酒,与谁同酌。别手临岐曾记握,君心真可托。

  《南乡子?秋日有怀故人》:憔悴寄西州,赋就登楼懒上楼。魂梦不知关塞远,悠悠,疏雨梧桐客里秋。

  往事起新愁,九曲回肠不自由。见说世间离别苦,休休,一夜相思白了头。

  【王文忠公集】

  《沁园春?忆故人》:盖世英雄,谷口躬耕,商颜采芝。甚野情自爱,山林枯槁;癯儒那有,廊庙英姿。落魄狂游,故人不见,蔼蔼停云酒一卮。青山外,渺无穷烟水,两地相思。滦京着个分司,是鸣凤朝阳此一时。想朝行惊避,豸冠绣服;都人争看,玉树琼枝。燕寝凝香,江湖载酒,谁识三生杜牧之。凝情处,望龙沙万里,暮雨丝丝。

  【元遗山乐府】

  临江仙《内乡寄崧前故人》:昨夜半山亭下醉,洼樽今日留题,放船直到浙江西。水壶天上下,云锦树高低。世上红尘争白日,山中太古熙熙,外人初到故应迷。桃花三百里,浑是武陵溪。

  【江湖续集】

  《孙义夫访诗人》:得得访诗仙,平湖水接天。身轻如鹤羽,路远买渔船。日上荷撑盖,春深柳脱绵。造门人已出,冷漱石山泉。

  【元王景初兰轩集】

  《赠诗人刘叔敬》:銮江初识紫芝眉,湖海风流气自奇。玉斧有神修月早,灵楂无力上天迟。樽前风月忘怀酒,袖里山川得意诗。千古文章心印在,与君深结暮年期。

  【唐温庭筠诗】

  《龙尾驿妇人图》:漫笑开元有幸臣,直教天子到红尘。今来看画犹如此,何况亲逢绝世人。

  【崔国辅诗】

  《丽人曲》:红颜称绝代,欲并真无侣。惟有镜中人,由来自相许。

  【杜工部集】

  《丽人行》鹤曰:明皇时,杨国忠与虢国夫人邻居第,往来或并辔入朝。及夫人从车驾幸华清宫。会于国忠第,此丽人行之所以作也。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沈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第三第四语,便尔亲切。盖身亲见之,自与想像次第不同耳。此亦所当识也。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头上何所有?翠为畀叶垂鬓唇。背后何所见?乐府体珠压腰衤及稳称身。就中云幕椒房亲,赐名大国虢与秦。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语特迭荡称前鱼肉互见犀筋厌饫久未下,銮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革空不动尘,形容骄贵至黄门飞革空不动尘,自是气象。后来东坡借用贴出又明。御厨丝络送八珍。箫鼓哀吟感鬼神,宾从杂还实要津。后来鞍马何逡巡,当轩下马入锦茵。杨花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画出次第宛然,杨花青鸟两语,极当时拥从如云冲拂开合绮丽骏捷之盛,作者之意,自不必人人能识也。炙手可热势绝伦,惧莫近前丞相嗔。此两语结上,明后来鞍马,又丞相所宠嬖者,又过秦虢也。意极可想。赵曰:晋宋诸人侍宴曲水,皆以三月三日为题,唐开元中,曲江游赏,莫盛于中和上已,此所以水边多丽人也。梦弼曰:勹盍叶,妇人鬓边花,以翠羽铺饰,其状轻微也。腰衤及,即今裙带,缀珠其上,压而不垂也。勹盍,乌合反。衤及,居业反。云幕,谓铺设幕如云雾之垂也。洙曰:《汉书》皇后称椒房,取其蕃实之义也。《唐书》,贵妃三姊,封韩、虢、秦三国为夫人。梦弼曰:驼谓橐驼,其脊上肉高如峰者味最美。洙曰:诗执其銮刀,注刀有銮者,言割中节也。希曰:《汉书》师古曰禁中黄门,谓阉人居禁中在黄门之内给事者。注曰:《周礼》膳夫珍用八物,注谓淳熬毋炮淳豚炮爿羊扌寿珍清熬肝也。《山海经注》青鸟主为西王母取食者。丞相,指杨国忠也。

  【宋苏东坡集】

  《续丽人行》:李仲谋家有周日方画背面欠伸内人极精,戏作此诗,谢名画记云。周日方字景玄,官至宣州。长史。深宫无人春日长,沉香亭北百花香。纟寅曰:开元中,禁中重牡丹,得四本,红、紫、浅红、通白者,上植于兴庆池东,沉香亭前,会花方繁开,上与太真妃游赏,李龟年持金花笺,宣赐翰林供奉李白进《清平调》词三章。其三曰: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事见《乐史李翰林文集序》尧卿唐明皇以外国贡沉香材而作沉香亭。美人睡起薄梳洗,燕舞莺啼空断肠。次曰:孟郊诗,莺啼燕语春城里。画工欲画无穷意,背立东风初破睡。次曰:温庭筠诗,背立秋千下。若教回首却嫣然,阳城下蔡俱风靡。厚曰:宋玉《赋》东家之子,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二县楚之贵介公子所封。杜陵饥客眼长寒,尧曰:杜子美自谓衣不盖体,常寄食于人,奔走不暇,常恐转死沟壑,可谓饥客矣。又诗云:秋山眼冷魂未归。蹇驴破帽随金鞍。隔花临水一时见。只许要肢背后看。厚曰:杜丽人背后何所见。珠压腰稳称身。心醉归来茆屋底,方信人间有西子。次曰:西子事出孟子。君不见,孟光举案与眉齐,援梁鸿至吴,为人赁春。每归,妻孟光为具食,举案齐眉。何曾背面伤春啼。赵成伯家有丽人,仆忝乡人,不肯开樽,徒吟春雪美句次韵。一笑绣帘朱户未曾开,谁见梅花落镜台。试问高吟三十韵,何如低唱两三杯。世言检死秀才,衣带上有雪诗三十韵。又云陶谷学士买得党太尉家妓,遇雪,陶谷取雪烹团茶,谓妓曰:党家应不识此。妓曰:彼粗人,安有此?但能于红绡暖帐中,浅斟低唱,吃羊羔儿酒。陶默然惭其言。莫言衰鬓聊相映,须得纤腰与共回。知道文君隔青琐,梁园赋客肯言才。曰:文君司马相如妻,青琐,窗名。谢惠连雪赋:梁王不乐,游于兔园,命邹生,召枚叟相如未至,居客之右,先生自注云:聊答来句,义取妇人而已,罪过罪过。

  【姜特立诗】

  《续丽人行》即坡公赋周日方画欠伸内人:画师不作春风面,岂是玉容容易见。动人正在阿堵中,妙处犹须著歌扇。沉香亭边初睡起,鬓发珑松薄梳理。欠伸背面故作妍,半靥墙头出桃李。画成众目争回顾,只欠孙娘折腰步。似见不见愁杀人,始是人生肠断处。愁肠易断可奈何,古往今来此恨多。君不见李夫人,不肯回身看汉君。又不见杨太真,拥行莫恋属车尘。自古蛾眉多蠹国,玉颜画就还伤神。

  【杨万里朝天集】

  《和姜邦杰春坊续丽人行》:即东坡集中周日方画背面欠伸内人,东坡赋之,韩子苍又赋之,今姜君又赋之,予因和姜韵。玉人自惜如花面,不许黄鹂鹦鹉见。若令画史识倾城,写遍人间屏与扇。春光懒困扶不起,吹残玉笙也慵理。是谁瞥见一梳云,微月影中扫李。阿姓周不姓顾,笔端那得莲生步。无妨正面与渠看,看了丹青无画处。古来妍丑知几何,嫫母背面谩人多。君不见,汉宫六六多少人,画图枉却王昭君。是时当面看写真,却遣琵琶弹塞尘。不如九京唤起文与可,麝煤醉与竹传神。

  【徐安国西窗集】

  《次韵姜春坊续丽人行》:罗屏故掩羞娥面,啼妆生怕旁人见。低迷何似叶底花,爱惜犹如箧中扇。笔端传写是谁起,不羞娥眉应有理。未宜拈出雪中梅,犹苦求为道旁李。承恩欲觊君王顾,背立东风方转步。宁忍教君正面看,只应无着丹青处。明眸皓齿如彼何,千金买笑情空多。君不见镜中人,对面相逢不识君。况复重看旧写真,亦知幻化俱前尘。请君退后总看破,大自傍观亦损神。

  【高耻堂存藁】

  杜子美作《丽人行》:讥丞相杨国忠也。国忠贵妃之兄,近事有相似者,以苏公有《续丽人行》故作三《丽人行》:相公列屋芙蓉城,烟红露绿千娉婷。朝回迎笑拥前后,忽遭唾叶嫌膻腥。汝曹面作瓦色,争似平康坊里人。连眉倒晕双鸦鬓,临春璧月阳台云。西湖喧天歌鼓闹,列坐长筵来狎宾。紫衣中使天上至,黄封百罗前庭。海螯江柱堆崔嵬,猩辰熊鲜白争新。微哉何曾食万钱,陋矣杨家送八珍。酒酣自有娱客具,非丝非竹非歌声。呼卢一掷数百万,刘毅酸寒何足陈。此时相公眼生缬,平康一笑华堂春。鸡鸣钟动却归去,相公手自与金银。思缠爱结无与比,何意一朝遭怒嗔。偶缘病起思破闷,亟遣花使传丁宁。谁知青鸟不解事,还报从人嬉水亭。立驱百骑而至。判司姓贾如弟兄。同游七吏俱薄录,一日得钱千万缗。大书明梏令湖曲,苏堤扫迹无蹄轮。风流宰相推第一,但恐稷契羞同伦。腥风霎霎塞宇宙,万年遗臭何时泯。要当壮士为一洗,我老无力覆八溟。

  【中兴江湖集】

  赵文鼎《丽人行》:桃叶山前宫漏迟,宫人傍辇持花枝。君王喜凭绛仙立,殿脚争尽双长眉。欲抱琵琶弹出塞,结绮临春时事改。井边忽见张丽华,忍听后庭歌一再。

  【曹勋松隐集】

  《和曾守出后房丽人》:方惭虚薄预时流,仍见娉婷恰上头。檀口细能哦赤壁,羊醅喜为沃清愁。当轩妙有眉宇秀,列屋尚谁庭院幽。颇恨夜深人已醉,翔然翠袂挽无由。

  【虞俦尊白堂集】

  《和林正甫遐思湖上丽人绝句》:风前柳逞腰肢活,雨后山横眉黛长。欲把西湖比西子,却成画饼诳空肠。再和:汉苑梅花妆额半,章台柳叶画眉长。恐因巫峡能来梦,莫学苏州枉断肠。

  【龚肃诗】

  《学丽人行》:曲江春浓云锦烂,神仙斗比宜妆面。内家车子金连钱,十里香风吹不断。虢国秦国真天人,酒酣喝住高飞云。叠鼓惊翻波上日,黄金买断壶中春。杜陵饥眼频偷望,不敢近前畏丞相。归来援笔赋新诗,诗成不许东风知。雄章丽句照千古,想见当年全盛时。东归流水西飞日,一梦繁华了无迹。江头宫殿已成尘,蔓草寒烟土花碧。

  【元杨铁崖集】

  《丽人行题所藏周画卷》:杨白花飞愁杀人,美人如花不胜春。锦鞯驮起双凤缕,黄门挟飞五花云。白日雷霆夹城道,乐游园里春正好。就中小娣最娇强,雌雄双飞观者恼。瑶池斗草碧云移,草青草软春不知。黄裙有恨随春水,椒房青蝇何处起。君不见,翠羽飕飕帐一空,东方缠紫宫。

  【唐李翰林集】

  《代别情人》:清水本不动,桃花发岸傍。桃花弄水色,波荡摇春光。我悦子容艳,子倾我文章。风吹绿琴去,曲度紫鸳鸯。昔作一水鱼,今成两枝鸟。哀哀长鸡鸣,夜夜达五晓。起折相思树,归赠知寸心。覆水不可收,行云难重寻。天涯有度鸟,莫绝瑶华音。齐贤曰:《吴都赋》:南榴之木相思树也;士贝斌曰:《东汉书何进传》曰:覆水不收,宜深思之,《楚辞》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乐府诗集】

  《毕耀情人玉清歌》:洛阳城中有珍名玉清,可怜玉清如其名。善斜柯,能独立,婵娟花艳无人及。珠为裙,玉为缨,临春风,吹玉笙,悠悠满天星,万金阁上晚妆成。云和曲中为慢声,玉梯不得踏,瑶袂雨盈盈,城头之日复何情。

  【玉台后咏】

  董思恭《春日代情人》:昔日管弦调,将人舞细腰,悬知今日恨,谁分昔时娇。弃妾频登陇,从军几度辽。可怜香草夜,空见落花朝。泪滴珠难尽,容残玉易销。偿随明月去,莫道梦魂遥。

  【王维诗】

  《羽林骑闺人》:秋月临高城,城中管弦思。离人堂上愁,稚子阶前戏。出身复映户,望望青丝骑。行人过欲尽,狂夫终不至。左右寂无言,相看共垂泪。《楚辞?山中人》:山中人者,唐尚书右丞王维之所作也。维以诗名,开元间,遭禄山乱,陷贼中,不能死事,平复幸不诛,其人既不足言。词虽清雅,亦萎弱少气骨,独此篇与《望终南》《送迎神》为胜云:山寂寂兮无人,又苍苍兮多木。群龙兮满朝,君何为兮空谷。文寡和兮思深,道难知兮行独。悦石上兮流泉,与松间兮草屋。入云中兮养鸡,上山头兮抱犊。神与枣兮如瓜,虎卖杏兮收谷。愧不才兮妨贤,嫌既老兮贪禄。誓解印兮相从,何詹尹可兮卜。山中人欲归,云冥冥雨霏霏。水惊波兮翠菅靡,白鹭忽兮翻飞。君不可兮蹇衣,山万重兮一云。混天地兮不分,树暗暧兮氛氲。猿不见兮空闻,忽山西兮夕阳。见东皋兮远村,平芜绿兮千里,眇惆怅兮思君。

  【王建诗】

  《醉忆山中人》:花开草复秋,云水自悠悠。因醉暂无事,在世难免愁。遇晴须看月,闻健且登楼。暗想山中伴,如今尽白头。

  【元吴礼部集】

  《山中人》二章:赠方寿甫并寄尊翁存雅。山中人兮幽栖,渺仙华兮翠微。水冥冥兮谷凄凄,秋莽苍兮烟霏。绿熊兮玄猿,,吟啸兮林间。枫刀刀兮欲落,桂青青兮生寒。吊玉女兮寂寞,瞻故宫兮。纷云旗兮翠蕤,俨欲降兮复还。复还兮何许,愁惨戚兮不得语。送沧溟兮白日尽,思轩辕兮涕如雨。昔越客兮同游,今独居兮白头。欲往从兮路阻修,倚秋兮弗见,仰空云兮悠悠。粤客谓谢皋父山中人兮相羊,衣芳荪兮蓉裳,佩飞霞兮戛明。挟雨骖兮上骧,飘绛节兮八荒。蹇胡为兮石房,空原无人兮白云茫茫。山之英兮不来,羌日暮兮徘徨。归来兮谁语。振雅音兮超前人以骋武。挥五弦兮松风,洗双鱼兮涧中。攀桂枝兮长相从,我所思兮微兹人其谁同。

  【吴莱渊颖集】

  《山中人》:白日出复没,胡独劳我生。所务在卒岁,朝夕强营营。当春治农器,土脉亦瘅盈。薄言艺黍稷,庶以观其成。凉风忽披拂,场圃如坻京。冻户犹亩首,康衢或歌声。于兹尚不给,野有菜色氓。毋宁拾橡栗,起视床头并。贫贱素所有,岂辞辛与勤。清晨腰下斧,往伐西山薪。高岩屹臣壑,蛇虎气逼人。衣裳既不全,出人在荆榛。日日一接淅,釜甑恒生尘。白石几时烂,青烟空满邻。家徒四壁立,冬令方行春。亦有子,修然为世珍。岁晚筋力倦,长歌守穷庐。尘亟散缥帙,且复少嗫嚅。文章信小技,世故交相驱。拨书置床上,我岂为蠹鱼。自从童习之,白首愈纷如。卓彼先圣人,欲开后世愚。文肃岂不佳。舆台同一躯。但当乐道义,肯恤吾身癯。去经十数里,霜露凄枯田。蓑笠既挂壁,桔槔亦倚垣。相从尽邻曲,言笑仍喧喧。惟此老瓦盆,酒浆稍罗前。奈何不解饮,而喜鲸吸川。有如善泅人,观者乃在船。寸心久已醉,双眼方醒然。世俗正驰鹜,悲哉东西阡。

  【林希逸竹溪集】

  《山村人暮归》:点点残鸦过,孤村带落晖。篱边闻犬吠,山下有人归。远岫连芳坞,长林绕翠微。云深认茅屋,风细扬征衣。樵唱同寻径,猿惊为扣扉。夜深灯火下,儿女共依依。

  【唐吕温诗】

  《题阳城人》:忠驱义感即风雷,谁道南方乏武才。天下起兵诛董卓,长沙子弟最先来。

  【白居易诗】

  《上阳白发人》:天宝五载已后,杨贵妃专宠,后宫无复进幸矣。六宫有美色者,辄置别所,上阳,是其一也。贞元中尚存焉。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玄宗末岁初选入,入时十六今六十。同时采择百余人,零落年深残此身。忆昔吞悲别亲族,扶入车中不教哭。皆云入内便承恩,脸似芙蓉胸似玉。未容君王得见面,已被杨妃遥侧目。妒令潜配上阳宫,一生遂向空房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空声。春日迟,日迟独坐天难暮。宫莺百转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今日宫中年最老,大家遥赐尚书兮。小头鞋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外人不见见应笑,天宝末年时世妆。上阳人,苦最多。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两如何?君不见,昔时吕向《美人赋》,天宝末有密采艳色者,当时号花鸟使,吕向献《美人赋》以讽之。又不见,今日上阳白发歌。《缚戎人》:缚戎人,缚戎人,耳穿面破驱入秦。天子矜怜不忍杀,诏徙东南吴与越。黄衣小使录姓名,领出长安乘递行。身被金疮面多,扶病徒行日一驿。朝餐饥渴费杯盘,夜卧腥臊污床席。忽逢江水忆交河,垂手齐声鸣咽歌。其中一虏语诸虏,尔苦非多我苦多。同伴行人因借问,欲说喉中气愤愤。自云乡贯一作管本凉原,大历年中没落蕃。一落蕃中四十载,遣着皮裘系毛带。唯许正朝服汉仪,敛衣整巾潜泪垂。誓心密定归乡计,不使蕃中妻子知。暗思幸有残筋力。更恐年衰归不得。蕃候严兵鸟不飞,脱身冒死奔逃归。昼伏宵行经大汉,云阴月黑风沙恶。惊藏青冢寒草疏,偷渡黄河夜冰薄。忽闻汉军鼙鼓声,路傍走出再拜迎。游骑不听能汉语,将军遂缚作蕃生。配向江南卑湿地,岂无存恤空防备。念此吞声仰诉天,若为辛苦度残年。凉原乡井不得见,胡地妻儿虚弃捐。没蕃被囚思汉土,归汉被劫为蕃虏。早知如此悔归来,两地宁如一处苦,缚戎人,戎人之中我苦辛。自古此冤应未有,汉心汉语吐蕃身。

  【元稹诗】

  《缚戎人》李公《垂传》曰:近制西边每擒蕃囚,皆传置南方,不加剿戮,故作歌以讽焉:边头大将差健卒,入抄擒生快于鹘。但逢赤面即捉来,半是边人半戎羯。大将论功重多级,捷书飞奏何超忽。圣朝不杀谐至仁。远送炎方示惩一作征罚。万里虚劳肉食费,连头尽被毡裘喝。华茵重席卧腥臊,病犬悉鸪声咽。中有一人能汉语,自言家本长城窟。小年随父戍安西,河渭瓜沙眼看没。天宝未乱犹数载,狼星四角光蓬勃。中原祸作边防危,更有豺狼四来伐。蕃马膘成正翘健,蕃兵肉饱争唐突。烟尘乱起无亭隧,主帅惊跳弃旄钺。半夜城摧鹅雁鸣,妻啼子叫曾不歇。阴森神庙未敢依,脆薄河冰安可越。荆棘深处共潜身,前困蒺藜后危皋危瓦。平明蕃骑四面走,古墓深林尽诛扌骨。少壮为俘头被髡,老弱留居足多刖。乌鸢满野尸狼籍,楼榭成灰墙突兀。暗水溅溅入旧池,平沙漫漫铺明月。戎王遣将来安慰,口不敢言心咄咄,供进腋腋御叱般。岂料穹庐拣肥,五六十年消息绝。中间盟会又猖獗,眼穿东日望尧云。肠断正朝梳汉发,近年如此思汉者。半为老病半埋骨,尝一作向教孙子学乡音。犹话平时好城阙,老者傥尽少者壮。生长蕃中似蕃悖,不知祖父皆汉民。便恐为蕃心,缘边饱馁十万众。何不齐驱一时发,年年但捉两三人。精卫衔芦塞溟渤。《上阳白发人》:天宝年中花鸟使,撩花鸟含春思。满怀墨诏求嫔御,走上高楼半酣醉。醉酣直入卿士家,闺闱不得偷回避。良人顾望心死别,小女呼爷血垂泪。十中一得一作十中有一预更衣,九配深宫作宫婢。御马南奔胡马蹙,宫女三千合宫弃。宫门一闭不复开,上阳花草青苔地。月夜闲闻洛水声,秋池暗度风荷气。日日长看提众门,终身不见门前事。近年又送数人来,自言兴庆南宫至。我悲此曲将彻骨,更想深冤复酸鼻。此辈贱嫔何足言,帝子天孙古称贵。诸王在阁四十年,十宅六宫门户。隋炀枝条袭封邑,肃宗血胤无官位。王无妃媵主无夫一作婿,阳亢阴淫结炎累。何如决壅顺众流,女遣从夫男作吏。

  【杜牧诗】

  《赠沈学士张歌人》:拖袖恃当年,郎教唱客前。断时轻袭玉,收处远缲烟。孤直亘云定,光明滴水圆。泥去声情迟急管,流恨咽长弦。吴苑春风起,河桥酒旆悬。凭君更一醉,家在杜陵边。

  【温庭筠诗】

  《弹筝人》:天宝年中事玉皇,曾将新曲教宁王。钿蝉金雁皆零落,一曲伊州泪万行。

  【皮日休诗】

  《奉和风人》:刻石书离恨,因成别后悲。莫言春茧薄,犹有万重思。镂出容刀饰,亲逢巧笑难。日中骚客佩,争柰即阑干。江上秋声起,从来浪得名。逆风犹挂席,若不会帆情。

  【陆龟蒙诗】

  《风人诗》三首:十万全师出,遥知正忆君。一心如瑞麦,唯作两岐分。破蘖供朝爨,须知是苦辛。晓天窥落宿,谁识独醒人。闻道更新帜,多应废旧期。征衣无伴捣,独处自然悲。

  【曹邺诗】

  《风人》一首:旦日思双屦,明时愿早谐。丹青传四渎,难写是秋怀。

  【庾开府诗】

  《见游春人》:长安有狭斜,舍穴胜繁华。连欢上马,乱果掷行车。深红莲子艳,细锦凤凰花。那能学酒,无趣似栾巴。

  【宋王逢原广陵集】

  《春人》:春人风飘喜聚散,春筵笑长白日短。柳芽嚼雪喷昼寒,桃花烧风作春暖。春衣少年当酒歌,起舞四顾以笑和。红夭绿烂狂未足,春更不去将奈何。

  【唐周贺诗】

  《送防秋人》:匹马无穷地,三年逐大军。算程淮邑远,起帐夕阳曛。叠浪行时漱,边笳语次闻。要传书札去,应到碛东云。

  【于诗】

  《秦富人》:高高起华堂,远远引流水。粪土视金珍,犹嫌未奢侈。陋巷满蓬蒿,谁怜有颜子。

  【李益诗】

  《赠看花人》:畏是身今是,逢春解惜春。今年看花伴,已少去年人。

  【杨巨源诗】

  《和侯大夫秋原山观征人回》:两河罢战万方清,原上军回识旧营。立马望云秋塞净,射雕临水晚天晴。戍闲部伍分岐路,地远家乡寄旆旌。圣代止戈资庙略,诸侯不复更长征。

  【鲍容诗】

  《拟古苦哉远征人》:征人歌古曲,携手上河梁。李陵死别处,杳杳玄冥乡。忆昔从此地,连年征鬼方。久行迷书历,三死毡衣王。百战身且在,微功信难忘。远承云台议,非势孰敢当。落日吊李广,白身过河阳。闲弓失月影,劳剑无龙光。去日始束发,今来发成霜。虚名乃闲事,生见父母乡。掩抑大风乐,徘徊少年场。诚哉古人言,鸟尽良弓藏。

  【高骈诗】

  《叹征人》:心坚胆壮箭头亲,十载沙场受苦辛。力尽路傍行不得,广张红旆是何人。

  【罗邺诗】

  《征人》:青楼一别戍金微,力尽秋来破虏围。锦字莫辞连夜织,塞鸿长是到春归。正邻汉月当空照,不奈胡沙满眼飞。唯有梦魂南去日,故乡山水路依稀。

  【廉氏诗】

  《寄征人》:凄凄北风吹鸳被,娟娟西月生蛾眉。谁知独夜相思处,泪滴寒塘蕙草时。

  【元好问诗】

  《征人怨》:瀚海风烟扫易空,玉关归路几时东。塞垣可是秋寒早,一夜清霜满镜中。

  【江湖续集】

  《张蕴丹阳道中流寓人》:异土编茅古制庳。官田种林得沽私。自言身健无徭役,犹胜平生江北时。

  【僧盘谷游山集】

  《梓人行》:南城番市净土寺雕轮藏成,代本寺作送匠人白教士归巩昌,总帅府在巩昌临洮,有帝师堂。古秦山泽天下奇,形势雄壮压边陲。疏林老树挂烟雨,蛟龙飞跃辞天池。乾坤清气钟所秀,散入梓人胸次诗人脾。君不见,渭川梓人祖姓白,箕裘克绍公辅策。优填遗肖妙入神,跨灶冲楼推巨擘。古熙城,番市寺,轮藏雕成独拔萃。天关地轴旋转时,花雨颠风乱飘坠。吴道笔,郢人斤。尘世古今称绝伦。比君才能出天纵,相望退舍东施颦。帝师堂,多龙象,总帅府,多貔貅。法王勇将耀威武,犹羡工巧何能俦。休夸五凤楼,入目无全牛。锦标夺得归桑梓,声名赫奕动地不日飞神州。

  【唐王建诗】

  《海人谣》:海人无家海里住,采珠杀象为岁赋。恶波横天山塞路,未央宫中常满库。

  【大雅集】

  《陈樵海人谣》:海南蛮奴发垂耳。朝朝采宝丹崖里。夜光盈尺出飞鱼,柏叶收珠寒蕊蕊。幽箔连钱生绿花,切玉蛮刀如切水。九译来朝万里天,北风不动琅死。

  【唐吴融诗】

  《商人》:百尺竿头五两斜,此生何处不为家。北抛衡岳南过雁,朝发襄阳暮看花。蹭蹬也应无陆死,团圆那觉有天涯。随风逐浪年年别,却笑如期八月槎。

  【皇甫冉诗】

  《临平道中赠同舟人》:远山谁辩山南北,长路长随树浅深。流荡飘摇此何极,唯应行客共知心。

  【苏拯诗】

  《渔人》:垂竿朝与暮,披蓑卧横楫。不同清平时,自乐沧波业。长畏不得闲,几度避游畋。当笑钓台上,逃名名却传。

  【宋王炎双溪集】

  《渔人》:西南月未堕,白雾吞青山。渡口无人行,老渔一舟还。呵手系短缆,犯夜寒。捕鱼养妻子,谁谓斯人闲。

  【元刘文贞公集】

  《渔人》:箬笠蓑衣尽日闲,斜风细雨不相干。几人名利眉丛窄,一老江湖眼界宽。折苇离析悬雁网,枯桑突兀插鱼竿。笛声唤出山头月,又载扁舟宿旧滩。拨掉垂竿日日同,藕花丛了获花丛。朝云暮雨闲身外,春水秋山醉眼中。十里烟波明落日,数声渔笛响西风。红尘不到孤舟上,谁得江湖伴此翁。

  【唐刘驾诗】

  《乐边人》:在乡身亦劳,在边腹亦饱。父兄若一处,任向边头老。

  【沈彬诗】

  《吊边人》:杀声沉后野风悲,汉月高时望不归。白骨已枯沙上草,佳人犹自寄寒衣。

  【王建诗】

  《望行人》:自从江树秋,日日望江楼。梦见离珠浦,书来在桂州。不一作愿同比目鱼,一作鱼比目终恨水分流。久不开明镜,多应是白头。

  【张籍诗】

  《望行人》:秋风窗下起,旅雁向南飞。日日出门望,家家行客归。无因见边使,空待寄寒衣。独闭青楼暮,烟深鸟雀稀。

  【曹勋诗】

  《望行人》:西北有高楼,叫穴入空碧。徙倚遍栏干,杨花满行迹。不见行人归,但见杨花白。披襟向春风,为我传消息。春风不见知,此意无人识。

  【江湖集】

  姚宽《望行人》:戍客久不归,生死关山道。出塞入塞云,长亭短亭草。梦断玉阶人,愁深花欲老。庭树起秋风,寄衣当及早。

  【宋张舜民画墁集】

  《望行人》二首:望行人,行人在何所。燕雁不齐飞,参商竟相阻。别以三秋为久,生以百岁为期。不如还家对亲戚,浮名浮利徒尔为。登高恨不高,望远恨不见。不见远征人。但见青山晚。今岁雁空回,明年燕又来。燕雁无凭讯,何用上高台。

  【宋向氵高乐斋词】

  菩萨蛮《望行人》:小楼不放珠帘卷,菱花羞照啼妆面。金鸭水沉烟,待君来共添。鹊声生暗喜,翠袖轮纤指。细细数归程,脸桃春色深。云屏月帐孤鸾恨,香消玉减无人问。斜倚碧琅,萧萧生暮寒。低垂双翠袖,袖薄轻寒透。庭院欲黄昏,凝情空断魂。

  【国朝刘基覆瓿集】

  《望行人》:朝听乾鹊鸣,暮见灯花结。鹊鸣灯结无定期,镜里青云看成雪。人生百岁难长保,天上孤鸾海中老。滔滔逝水不回西,灼灼秋花几时好。一朝复一朝,一夕复一夕。只恐君心念妾时,妾身已作山头石。

  【清江三孔集】

  孔武仲《遇行人》:我托南车去,君拿北辔还。相看一梦里,好入画图间。

  【何应龙诗】

  《行人》:柳花吹断晚寒轻,草色拖裙庵岸青。解识行人今古恨,路边惟有短长亭。

  【国朝谢肃密庵集】

  《送行人蔡英夫》:奉旨颁流求国王印宝,就与国王之来享者二人,同驾海舟,自福建起柁。五虎门西叠鼓过,行人承诏自皇家。刻金鸟篆颁王号,建节龙骧戛海霞。两国夷君归绝岛,万年天子御中华。预知奉使旋京日,浩荡秋涛涌月槎。

  【顾禄诗】

  《送姚原礼行人》:天上大行人,趋朝气象新。沧江相送晚,紫陌止逢春。御苑听莺惯,故程走马频。此行跻显要,儿作太平臣。

  【唐厉霆诗】

  《寄远游人》:君此卜行日,离杯惜共传。东西南北路,一十二三年。云阔烟深树,江春浪起船。异乡那可住,何不赋归田。刘得仁司空曙贯休尚颜杜牧李频岑参羊生谔

  【毛女正美诗】

  《赠华山游人》:曾折松枝为宝栉。又编栗叶代罗襦。有时却问秦宫事,笑拈仙花望太虚。

  【宋陆放翁诗】

  《湖上今岁游人颇盛戏作四绝句》:龙船看罢日平西,柳暗花浓步步迷。射的山前朱舫小,樵风泾上紫骝嘶。画船鼓吹载凉州,不到三更枉出游。忽有歌声出云汉,谁家开宴五云楼。翠阜青林烟叠重,朱楼画阁雨空蒙。禹祠西走去声兰亭路,一片湖山锦绣中。台府官醅岁岁新,兰亭春胜镜湖春。三山小瓮虽堪笑,也向湖边作醉人。《东门外遍历诸园及僧院,观游人之盛》:马上哦诗画醉鞭,东城南陌去翩翩。微风蹙水鱼鳞浪,薄日烘云卵色天。隔屋鸠鸣闲院落,争门花蔟小辎。病来久已疏杯酌,春物撩人又破禅。

  【章忠恪公集】

  《绍兴府寒食湖山游人》:江南春色胜常年,蚕妇耕夫笑语妍。日永湖山纵游履,夜深萧鼓更划船。霸人半作吴侬语,骚客休吟楚些篇。服叛招携有长算,会移丰乐到齐燕。

  【方秋崖集】

  《次韵雨阻游人》:村坞花飞片片红,横遭涩雨又悭风。无何春事三分过,不肯游人一笑同。穷胜园林唯我辈,傥来轩冕付诸公。烟云雨履亦堪醉,莫问圣贤时一中。

  【刘彭城集】

  阳翟《贾人歌》:颖川阳翟赵邯郸,大衢如砥车班班。重装富贵名游间,轻纨宝玉高岩山。关西王孙龙虎驱,此中奇货奇可居。千金入秦藉短策,立谈须曳分王符。华阳松柏成高立,寿陵蔓草令人愁。沉沉相府士如市,山东共事河南侯。

  【项安世诗】

  《都下次韵谢松阳沈术人》二首:向来定远太平平,自殿银袍五百英。觜距不堪夸试席,齿牙无复近乡评。重探虎穴颜何厚,忽见稽山眼暂明。赖有东阳老居士,相逢一笑又诗成。下帘读易沈君平,老向人间识世英。戏把年龄聊复问,从来富贵不须评。联翩诗笔粗豪甚,矍铄精神顾盼明。我欲求田古松邑,君言此计几时成。《江陵赠蒲术人》:未赴成都先梦到,才逢蜀客便心亲。江陵一见蒲居士,似向严家访阿遵。《次韵谢尚书送鲁术人》:淡墨当中印八神,众星环写象秋。逢人只说忠和孝,莫道鸣珂与曳绅。

  【黄勉斋集】

  《谗人》:监谤兆周蹙,偶语挤秦亡。古风下刺上,国步安且强。靖康发深痛,熙丰起余殃。惜哉天子明,未免谗者伤。谗者亦何为,君子名愈彰。

  【刘后村集】

  《匡人》一首:匡人不识夫子,往往发其笥中。但有深衣吉履,元无宝玉大弓。《北来人》二首:试说东都事,添人白发多。寝园残石马,废殿泣铜驼。胡运占难久,边情听易讹。凄凉旧京女,妆髻尚宣和。十口同离北,今成独雁飞。饥荒寺菜,贫着陷番衣。甲第歌钟沸,沙场探骑稀。老身闽地死,不见翠銮归。《至人六言》一首:幽子多栖白云,至人或混红尘。有时鼻涕择菜,有时丫髻负薪。

  【卢给诗】

  《逢病军人》:行多无力住无粮,万里还乡未到乡。蓬髡哀吟古城下,不堪秋气入金疮。

  【宋元宪公集】

  《宗人》:缄见过与予同年擢第时缄坐法失官。慈恩题墨七雕年,霰雪相逢倦客天。男子诣曹羞会课,秃翁无版欲归田。爻占后笑余艰象,书入穷愁有剩篇。闻道汉家求失职时郊祀大恩昭洗痕殿,可能梁甲信灰然。

  【陆放翁诗】

  《次金溪宗人伯政见寄韵》:道义流闻意已倾,岂知晚岁斋盟。六经日月未尝蚀,千载源流终自明。汝水家家书有种,吾宗世世士知名。读君长句还增气,俗耳那闻韶声。

  【欧阳公集】

  《乐哉襄阳人送刘太尉》诸本无此二字从广一作景元赴襄阳:嗟尔乐哉襄阳人,万屋连甍清汉滨。语言轻清征带秦,南通交广西峨珉。罗谷纤丽药物珍,枇杷甘橘荐清樽。磊落金盘烂,槎头缩项昔所闻,黄橙一作齑韭香复辛,春雷动地竹走根。锦苞玉笋味争新,凤林花发南山春。掩映谷口藏山门,楼台金碧瓦鳞鳞。岘首高亭倚浮云,汉水如天泻。斜阳夕照白鸟群,两岸桑柘杂耕耘。文王遗化已寂寞,千载谁复思其仁。荆州汉魏以来重,古今相望多名臣。嗟尔乐哉襄阳人,道扶白发抱幼孙。远迎刘侯两一作望朱轮,刘侯年少气甚淳。诗书学问苦寒士,樽俎谈笑多嘉宾。往时邢一作台有善政,至今遗爱留其民。谁能持我诗以往,为我先贺襄阳人。

  【晁景迂集】

  高邮《人物绝句》二首:高邮崔监富诗书,笔力雄豪与世疏。不是魏公公道在,定垂白发老菰蒲。崔监伯易高邮年少有王令,豪气英才海内无。当日谈兵今可用,只愁遗像是癯儒。王令逢原。

  【李庄简公集】

  《黎人》二首:褰惟灵冕更停轮,渺渺旌麾入瘴云。异境尽凭诗写去,郡僚争喜得新闻。桄榔林里便为家,白首那曾识使华。莫说蛮村与黎洞,郡人观睹亦咨嗟。

  【李公明诗】

  《大安人至》:冻雨杂零雪,柴门不敢开。持来一片纸,说自大安来。元帅方归沔,边书又报阶。忍寒再三问,老弟几时回。

  【强祠部集】

  离京兆日,独里人叶舜举秘承,胡从道户曹,远饯至长乐坂。两经辟命住秦关,府罢东随相国还。物态当时倾附后,人情今日有无间。青门雨送归行色,白酒风吹上别颜。相见去留终不改,只应同里与南山。

  【王安石诗】

  《秋枝如残人》:秋枝如残人,颜色先憔悴。此诗言盛衰消息之理,屈原既旅行吟泽畔,颜色憔悴。杜周传许商被酒残人,注残癃也。微寒吹已空,性命一何脆。李令伯表人命危浅宁当记畴昔,葩叶相妩媚。陶诗灼灼妩媚花不久当如何岁行虽使然,好杀岂天意。言天至秋虽肃杀,岂天意如物之意?反复此诗意必是举朝争新法时所作。众人纷纷何足竞,是非吾喜非吾病。曾子固南轩记云:吾之不足于义,或爱而誉之者过也。吾之足于义,或恶而毁之者亦过也。彼何预于我哉?盖公与子固所论大抵皆尔。颂声交作莽岂贤,汉平帝赞,政自莽出,休征嘉应,颂声并作,至乎变见民怨,莽亦不能文也。四国流言旦犹圣。《小雅》狼跋,周公摄政,远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唯圣人能轻重人,不能铢两为千钧。不逃一实乃知轻重不在彼,圣贤不恤毁誉,惟自修而已。曾子固云云。要知一作之美恶由吾身。《后汉书》仁义岂有常,蹈之则为君子,背之则为小人。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六

卷之三千六

  九真人

  【宋欧阳公集】

  归自遥“忆离人”何处笛,深夜梦回情脉脉,竹风檐雨寒窗隔。离人几岁无消息。今期白不眠,特地重相忆。

  【张横渠集】

  《侯人》:林木南山荟蔚时,工斤樵斧竟一作竞朝阝齐。举知趋利青冥上,一作外不念幽闺季女饥。一作啼,朝阝齐,亦止朝升而已。无他义。

  【许纶涉斋集】

  《次外舅遣侍人韵》:关中萧相国,江左管夷吾。人仰南山石,心冥赤水珠。登临捐妓女,书札付官奴。妙得安心法,绳床底用蒲。

  【黄裳演山集】

  《戏赠席上侍人》:遮藏不得鬓边霜,空忆扬州一觉长。不学牧之狂可笑,紫云宜赠紫微郎。

  【唐王维诗】

  《江上别流人》:以我越乡客,逢君谪居者。分飞黄鹤楼,流宕苍梧野。驿使乘云去,征帆沿溜下。不知从此分,还袂何时把。

  【王建诗】

  《送流人》:独向长城北,黄云暗塞天。流名属边将,旧业作公田。拥雪添军垒,收水当井泉。知君住应老,须记别乡年。

  【古今诗统】

  项斯《寄流人》:寿草不曾枯,长流客健无。雾开蛮市冷,船散海城孤。象迹频经水,龙涎远护珠。家人秦地老,泣对日南图。

  【宋刘彭城集】

  《京北流人》:嗟尔流人亦可悲,白头老叟抱中儿。不羞远作投荒客,自恨生迟外户时。鱼失江湖相煦沫,鸟囚笼槛苦啼饥。乡园日日生荆棘,说似傍人犹涕垂。

  【季觏皇续藁】

  《送流人》:人性自古怕迁移,更去南方路险。从此异乡谁是侣,只应明月解相随。

  【元蓝静之诗】

  《问流人》:道傍辛苦问流人,非罪相看误此身。何用老成徒取辱,久知温饱不如贫。衣裳臭秽沾床汗,枷械拘挛满面尘。不自我先休叹恨,周余靡有孑遗民。

  《悲流人》:为农未免租调瘢,从军可辞刀箭痕。布衣一日任民社,鞭挞不救肌肤完。足兵足食万世计,征衣战甲无宁岁。但知城郭倍光辉,谁问闾阎久凋弊。深机巧宦何为者,暴虐施民自宽假。山头白石城下泥,已有行人先问舍。前车后车相继摧,满山枯骨白成堆。呜呼古人不可作,自书下考真贤哉。

  【宋蒋竹山词】

  昭君怨《卖花人》:檐子挑春虽小,白白红红都好。卖过巷东家,巷西家,帘外一声声叫。帘里鸦鬟入报,问道买梅花,买桃花?

  【季方叔济南集】

  《嗟美人》词:枢密直学士刘公希道,久迁于外。元天子,方欲大用于朝而公薨,余心哀之,故作《嗟美人》词以吊之。嗟美人兮何之,抚千祀兮增悲。咎司命之匪仁兮弗庇下民,故啬数于令人兮,俾弗俪乎常奇。既门岂端之引大,复礻尼止而絷维,仰天衢而愿骋兮,羌为惠之罔终。嗟美人兮怀思。闷灵修而自珍兮,宁燕婉而倚巾。彼鹈之早鸣兮,欲众芳之陨衰。亮汝怀之匪良兮,喜佳卉之具腓。灵芝遑恤汝以自芳兮,亦三秀而呈姿。候虫呻吟而竞秋兮,耀耀夕飞而流光。蚊角翼而虎噬兮,或负岳而成雷。俄岁运之徂征兮,复尔龄之几何。彼大椿之先秋兮,意松柏之后凋。属岁寒之太甚兮,雪霜窘而烦威。春归来兮阳谷温,条风发兮百卉菲。土泉闭兮崔嵬,独玄黄兮就萎。委长年兮涧滨,匠初顾兮弗辰。感佳时兮嗟美人,蜕遗荣兮上宾天。我吁天兮九阍,如可续兮百身。

  【草堂诗集】

  杨冠卿《美人隔秋水》诗:美人娟娟隔秋水,寂寞江天云雾里。中间消息两茫然,咫尺应须论万里。多病马卿无日起,青眼高歌望吾子。安得送我置汝傍,揽环结佩相终始。

  【宋苏竳诗】

  《美人》:美人隔秋水,别我今何时。晨兴念良觌,路远莫致之。安得双翅翰,飞去东南陲。失心菖蒲花,白首以为期。

  【洪平斋集】

  《次李公谨美人行见寄》:梨花深寂杨花闲,雨鸠晴鸠两关关。越王楼下春事繁,有美一人心独丹。欲往从之厚我颜,无绣段兮为君欢。子规夜啼斗阑干,江草碧色江波漫。芙蓉城头芳露干,有美一人拥朝寒。欲往从之髀肉酸,无桂棹兮杨君澜。牛头拨云寻懒残,牛背落日人空远。短筇尚点湘妃班,好春未必天能悭。东风到处如家山,白发相对毋永叹。荼蘼结架三百间,为君醉倒骄旁观。

  【元赵子昂诗】

  《美人隔秋水》:美人隔秋水,咫尺若千里。可望不可言,相思何时已。庭树多落叶,日夕秋风起。我今年已衰,素发拥两耳。回思少年时,容颜若桃李。美人何当来,一笑怀抱洗。未见令我思,既见胡不喜。

  【宋林希逸竹溪集】

  《归人争渡喧》:野外炊烟起,沙边带日明。归村人合还,问渡晚喧争。暝色催行客,长江阻去程。帆轻斜照影,语杂远闻声。隔岸招尤急,栖鸦过亦鸣。茅檐何处是,儿女想相迎。

  【雅南集】

  陈樵《归人》:天外归人尽,云边信马过。若为成讫了,不敢问如何。兵气荆扬久,春光许洛多。书生窗下老,苍藓上庭柯。

  【国朝顾禄诗】

  《晓出淞城候归人》:独骑羸马出城,晚向官亭候远人。江雾不收浑欲雨,野烟初起半随云。白龙去后潭俱涸,黄犬归来冢尚存。最怪此时萧索甚,一尊谁为接殷勤。

  【宋僧文王向诗】

  《有美一人行》:有美一人闲且都,天然自与常人殊。奔逸绝尘遗步趋,宛在大海之东隅。珠宫贝阙非凡居,鲛绡被体云霞裾。朝乘一鹤莫双凫,往来圆峤仍方壶。所交皆古真仙徒,赤松羡门及麻姑。共论妙道得道枢,天地万物指马如。人间岁月良易徂,别来眼暗齿发竦。山可泐兮海可枯,相思之念无时无。示好亦有明月珠,藏之怀袖不敢沽。屡欲致之乏飞鱼,侧身东望空踌躇。

  【苏竳诗】

  《拜年人》:来车去马拜纷纷,岁岁年年不惮烦。拜得老人山上去,一番儿女各当门。小年踯躅随群队,长大悲伤怕物华。艺罢天香来影室,不行人事便归家。

  【王魏公集】

  《捧香人》:绮席延佳士,香来似有情。当年谩拱默,终日费携擎。偶以朱蓝替,还因刻画成。犹胜海上客,逐臭了平生。

  【元王君实轩集】

  《枕上复用道间乡字韵呈同人》:爆竹声中度岁忙,椒花杯上换春阳。欠书元日神荼帖,又看新年傀儡场。客枕方酣千里梦,朝靴正踏五更霜。主翁须要惺惺在,富贵何如归故乡。

  【丁复桧亭藁】

  《赠缝人》:九官各让德,不闻陶虞时。稼穑命后稷,典乐咨伯夔。掌教固在契,职工乃为垂。益使掌山泽,让朱虎熊罴。咎繇慎恤刑,所以佐治之。禹独明五服,采色在彰施。山龙七政绘,藻火粉米稀。由之自轩辕,制用易卉皮。穷亘亿兆岁,所以资礼仪。兖旒正斧,垂拱安无为。天下盛观感,于变风乃丕。周官备缝人,至意良在兹。玄与纟延,王后夫人宜。自命妇以下,朝祭递参差。后夫以艺专,而乃别贱卑。国初具六官,百工相师师。金玉虽异局,御秩并三司。子孙世其官,庭阶足兰芝。彬彬台省中,颇愧老书诗。书诗岂不好,错置行与知。我知尔不能,尔行我乃奇。嗟哉圣人学,而肆巧与欺。士行苟蔑裂,我且谓士蚩。士蚩上乃慧,曷敢贱视其。早信远币,孰忍弃弓箕。客冠不胜簪,我发短于丝。

  【郭昂诗】

  《洞人》二首:犭乞獠猫徭暨,中原有耳罕知名。肌肤垢腻斑衣短,语话钩车舟健足轻。饿鬼形骸元蹭蹬,馋狼情性自狂狞。我来未解公参礼,遥看庭前品竹笙。仇杀元无骨肉情,随身刀弩日为生。婚姻野合非媒娶,蛙鼠珍藏待客烹。棺椁锦缠高树葬,骅骝偏坐宝鞍行。古今多少牢笼手,谁果能将礼义平。

  【程礼部集】

  《赠地理人金大成》三首:幽居南山陲,亲友少经过。客从何方来,飘然历山阿。清怀堪冰雪,杰论如悬河。岂惟新知欢,慰此离索多。悲哉郭景纯,高名何峨峨。青囊八篇书,至理妙不差。后来廖孙徒,弥缝得天和。世俗逞私见,纷纷乱真讹。之子有妙识,吾当为渠歌。扰扰尘世人,茫茫古先客。生无可称善,死去复何益。遗骸入空山,托体同土石。松楸立翁仲,奄忽生荆棘。墟墓无人行,但见狐兔迹。当时千金躯,一笑化枯腊。来者虽可期,往者已足惜。营营求佳城,曷若保令德。我有一壶酒,寄怀在云林。云林不可招,邈然成孤斟。良友念我劳,寄书远相寻。寄书何足言,故意亦以深。金仙抗高怀,临风鼓瑶琴。琴声清且闲,满坐无知音。南山有孤松,上有五彩禽。我欲攀其巢,援琴和幽吟。时节且未得,期君当重临。

  【乐府诗集】

  《夏人歌》二首:《尚书?大传》曰:夏人饮酒,醉者持不醉者,不醉者持醉者而歌曰:盍归乎薄。薄亦大矣!伊尹退而更曰:觉兮较兮,吾大命格兮,去不善而善,何不乐兮,薄汤之都,言当归汤也。

  《韩诗外传》曰:桀为酒池糟堤,纵靡靡之乐。一鼓而牛饮者三千,群臣皆相持而歌:江水沛兮,舟楫败兮,我王废兮,趣归于亳。亳亦大兮,乐兮乐兮,四牡骄兮,六辔沃兮,去不善而从善,何不乐兮。《越人歌》刘向《说苑》曰:鄂君子皙泛舟于新波之中,乘青翰之舟,张翠盖,会钟鼓之音毕,榜木世越人拥楫而歌。于是鄂君乃揄修袂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鄂君,楚王母弟也。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知不知。《高阳乐人歌》《古今乐录》曰:魏高阳王乐人所作也。又有白鼻,盖出于此。可怜白鼻马呙,相将入酒家。无钱但共饮,画地作交赊。何处碟觞来,两颊色如火。自有桃花容,莫言人劝我。《吴人歌》《晋书》曰:邓攸为吴郡守,载米之官,俸禄无所受,唯饮吴水而已。及去郡,百姓数千人留,牵攸船不得进,乃以小舟夜中发去,吴人歌之。如打五鼓,鸡鸣天欲曙。邓侯挽不来,谢令推不去。《徐人歌》刘向《新序》曰:延陵季子将聘晋,带宝剑以过徐。徐君观剑不言而色欲之,季子未献也。然其心已许之矣。使辶歹而徐君已死,季子于是以剑带徐君墓树而去,徐人乃为之歌。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元危素诗】

  《徐人歌》:季子有剑秋水色,徐君见之惜不得。徐君墓上荒草寒,季子解剑挂树间。一死一生见交谊,嗟哉延陵吴季子。

  【唐古之奇诗】

  《秦人谣》:微生祖龙代,却思尧舜道。何人仕帝庭,拔杀指佞草。奸臣弄民柄,天子恣哀抱。上下一相蒙,马鹿遂颠倒。中国既版荡,骨肉安可保。人生贵千寿,吾恨死不早。

  【宋司马温公传家集】

  《秦人》:楚旗猎猎盖山红,回首咸阳一炬空。惆怅秦人虚用意,几年辛苦得山东。

  【乐府诗集】

  梁徐扌离《胡无人行》《古今乐录》曰:王僧虔《技录》有《胡无人行》,今不歌。刻楹登鲁殿,拥絮拭胡妆。犹将汉闺曲,谁忍奏毡房。遥忆甘泉夜,喑泪断人肠。梁吴均同前:剑头利如芒,恒持照眼光。铁骑追骁虏,金羁讨黠羌。高秋八九月,胡地草风霜,男儿不惜死,破胆与君尝。

  梁徐彦伯同前:十月繁霜下,征人远凿空。云摇锦更节,海照角端弓。暗碛埋砂树,冲飚卷塞蓬。方随膜拜入,歌舞玉门中。唐聂夷中同前:男儿徇大义,立节不沽名。腰间悬陆离,大歌胡无行。不读战国书,不览黄石经。醉卧咸阳楼,梦入受降城。更愿生羽仪,飞身入青冥。请携天子剑,斫下旄头星。自然胡无人,虽有无战争。悠哉典属国,驱羊老一生。

  【唐李翰林集】

  《胡无人》:严风吹霜海草凋,筋竿精坚胡马骄。齐贤曰:出自《蓟北门行》,曰:严秋筋竿劲,虏阵精且强。注:竿,箭竿,公旦切。士贝斌曰:《梁元帝纂要》:冬月厉风严风寒。《周礼?冬官》: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水析氵爵。鲍照诗:何用独精坚。《古诗》:胡马依北风。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票姚。齐贤曰:《史记》阗颜之后,汉马十万骑负,私从马凡十四万匹,粮重不与焉。朔方之巡,武帝勒兵十八万骑,以见武节,使郭吉风告单于,此汉兵至盛也。亦未至三十万。而太白云尔,岂合步骑言乎?抑讨禄山之师自有三十万乎?《汉书》大将军受诏,予壮士为票姚校尉。于是上曰:票姚校尉去病,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封去病为冠军侯。服虔音飘摇。师古曰:票,匹妙切。姚,羊召切。票姚,劲疾之貌。荀悦《汉纪》作票鹞字,去病后为票骑将军,尚票姚之字耳。今读书者,音飘摇,不当其义。诗人限于韵,既有二音,姑从其一。士贝斌曰:票姚字音辩,见第五卷《塞下曲》第三首末句下注。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齐贤曰:陈孔璋笺曰:飞兔流星,注,言疾也。《家语》曰:白羽若月。《上林赋》曰:弯番弱满白羽。《士贝斌》曰:魏文帝《典论》:选兹良金,命彼国王,精而炼之,淬以清章。光似流星,名曰飞泉。崔豹《古今注》:吴有白蛇、紫电、辟邪、流星、青冥、百里六剑。《吴越春秋》:秦客薛烛善相剑,吴王取纯钓示之,薛曰:光乎如芙蓉始生,其纹如星行,其光如波溢于溏。郭元振《剑歌》:琉璃匣里吐莲花,错镂金环生明月。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齐贤曰:唐武德二年,析甘州之福禄,瓜州之玉门,置肃州。有玉门县,玉门关。开元中,没吐蕃,因其地置玉门军。士贝斌曰:西域高昌传,正观四年,侯君集讨定高昌。先是,国谣曰:高昌兵,如霜雪。唐家兵,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几何不殄灭。东汉《西域论》曰:临西海以望大秦,拒玉门阳关者,四万余里,靡不周尽焉。又《臧宫论》闭玉关以谢西域之质。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齐贤曰:易乾卦:云从龙,风从虎。《酉阳杂俎》曰:太白闻禄山反,作《胡无人诗》曰:太白入月敌可摧,禄山死日,果见太白食月。《史记》天官书:旄头,胡星也。士贝斌曰:此诗必作于上元之间,据太史之占而言也。按唐书《天文志》:上元元年,五月癸丑,月掩昴,占曰胡王死。三年建子月癸巳,月掩昴出昴北,八月丁卯又掩昴。后汉《天文志》曰:太白主奎娄胃昴毕觜参,又主边兵。又晋《天文志》曰:昴七星,又为旄头胡星。李白统言之以太白也。自兹数年之后,安史相继灭亡,恢复两京,即此诗而验诸史,盖可知矣。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齐贤曰:崔豹《古今注》:秦筑长城,土色皆紫,汉塞亦然。故曰紫塞。士贝斌曰:刘向《新序》曰,野人之用兵,鼓声则似雷,号呼则动地。尘气充天,流矢如雨,扶伤举死,履肠涉血。无罪之民,其死者已量于泽矣。而图之存亡,主之生死,犹未可知也。其离仁义则远矣。或曰紫塞者,岱之有紫疆城,城傍有草,草生紫色,故曰紫塞。胡无人,汉道昌。士贝斌曰:《左传》,子毋谓秦无人。《汉文叙传》曰:登我汉道。《武帝制》曰:浸明浸昌之道。诗至汉道昌,一篇之意已足。“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用猛士兮守四方”。一本云无此三句者是也。使苏子由见之,必不肯轻致不识理之诮矣。东坡云:今太白集之有悲来乎?笑矣乎?及赠怀素草书数诗,决非太白作,盖唐末五代间齐巳辈诗也。仆亦曰此诗末后三句,安知非此辈所增乎?致使太白贻讥于数百载之后,惜哉!虽然,东坡能辩之,颖滨直致讥焉,是亦足以定二苏之优劣。今遂删去,后人具正法眼藏者,必蒙赏音。

  【僧贯休诗】

  《胡无人》:霍嫖姚,赵充国,天子将之平朔漠。肉胡之肉,烬胡帐幄,千里万里,唯留胡之空壳。边风萧萧,榆叶初落,杀气昼赤,枯骨夜哭。将军既立殊勋,遂有胡无人曲。我闻之天子富有四海,德被无垠,但令一物得所,八表来宾,亦何必令彼胡无人?

  【宋张舜民画墁集】

  《胡无人》:洛阳一少年,善达古今事。意欲隳单于,慨然陈五饵。当时长老以为笑,今日施行获其利。信哉敢谓胡无人,岁岁叩关来请吏。

  【薛季宣浪语集】

  《胡无人》:胡无人,非无人,银山蹀躞胡马群。甲光射日开金鳞,续长飞雨旌填云。轰庭雷鼓声辚辚,柔然之地阵困轮。倾河鞭石居逡巡,浩歌但来轻比邻。白登豳国公当闻,帝久作溟漠君。高辛狗食吴将军,胡儿孤矢非周身。控弦虽多将累人,狼跳鸟击虚游魂。骄矜一息为微尘,枭雏井底蛙弥尊。余殃积恶天公嗔。胡无人,闻不闻。卫青去病迹已陈,窦侯乳臭椒房亲。胡无人,燕然错落铭王勋。

  【唐吴融诗】

  《人》:复盈盈,何年坠玉京。见人还道姓,羞客不称名。故事谙金谷,新居近石城。脸横秋水溢,眉拂远山晴。粉薄涂云母,簪寒水晶。催来两桨送,怕起五丝萦。髻学盘桓绾,床依宛转成。博山凝雾重,油壁隐车轻。额点梅花样,心通棘剌情。搔头邀顾遇,指约到平生。鱼网徐徐襞,螺卮浅浅倾。芙蓉褥已展,豆蔻水休更。赵女怜胶脸,丁娘爱烛明。炷香龙荐脑,辟魇虎输精。管咽参差韵,弦嘈亻登声。花残春寂寂,月落漏丁丁。柳絮联章敏,椒花属思明。剪罗成采字,销蜡脱朱樱。邂逅当投,艰难莫拊楹。熨来身热定,舐得面痕平。匣镜金螭怒,帘旌绣兽狞,颈长堪鹤并,腰细任蜂争。滴泪泉饶竭,论心石未贞。必双成凤去,岂独化蝉鸣。书远肠空断,楼高胆易惊。数钱红带结,门时草旧裙盛。映柳阑干小,侵波略约横。夜愁遥寄雁,晓梦半和莺。翼只思鹣比,根长羡藕并。可怜衣带缓,休赋重行行。

  【白居易长庆集】

  《人定》:人定月胧明,香销枕簟清。翠屏遮烛影,红袖下帘声。坐久吟方罢,眠初梦未成。谁家教鹦鹉,故故语相惊。

  【徐凝诗】

  《白人》:暖风入烟花漠漠,白人梳洗寻山薄。泥郎为插珑王忽钗,争教一朵牙云落。

  【刘驾诗】

  《吊西人》:河湟父老地,尽知归明主。将军入空城,城下吊黄土。所愿边人归,岁岁生禾黍。

  【陈羽诗】

  《伏翼洞送人》:洞里春晴花正开,看花出洞几时回?殷勤好去武陵客,莫引世人相逐来。

  【刘宾客诗】

  《送人之桂州》:旌旆过湘潭,幽奇得遍探。莎城百粤地,荇路九疑南。有地多生桂,无家不养蚕。听歌难辨曲,风俗自相谙。

  【杜牧诗】

  《送人》:鸳鸯帐里暖芙蓉,低泣关山几万重。明钅监半边钗一股,此生何处不相逢。

  【杜荀鹤诗】

  《送人寄德清》:乱世人多事,耕桑或失时。不闻宽赋敛,因此转流离。天意未如是,吾心毋自欺。能依四其字,可立德清碑。

  【弘秀诗集】

  《释无闷暮春送人》:折柳亭边手重携,江烟淡淡草萋萋。杜鹃不顾离人意,更向落花枝上啼。

  【左偃诗】

  《送人》:一茎两茎华发生,千枝万枝梨花白。春色江南独未归,今朝又送还乡客。

  【徐凝诗】

  《送人》:惆怅人间万事违,两人同去一人归。生憎平望亭前水,忍照鸳鸯相背飞。

  【江端本诗】

  《送人》:年衰岁晚有谁从,井臼无人伴敬通。当户秋山横积翠,拥阶霜叶委残红。倦游自笑裘先敝,赴敌谁知甲已衷。看取功名垂竹帛,不须咄咄更书空。

  【元邓文原诗】

  《送人》:蟋蟀已在宇,凉风吹角巾。别离低壮士,富贵改全人。旅食貂裘敝,交游白发新。萧萧一樽酒,落日大江滨。

  【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送行人》二首:十年鞍马往来程,学剑读书两不成。故国英雄应笑我,苦吟佳句送行人。经过离亭知几度,从前端的一千场。只疑折尽无情柳,不意东风吹又长。

  【丁复桧亭藁】

  《送人》:千年客榜铜官下,秀色留人忆更看。平天头晚日薄,断蛟桥北风雪寒。金陵乃见高公子,彩笔能惊獬豸冠。近日教官浑不称,荐来休谓阻修翰。

  【萨天锡石林诗集】

  《送人》:适意无南北,相逢江海边。乡关千里外,风雨一灯前。呼酒吾同醉,论文子独贤。分襟在今日,携手问何年。

  【史轻邦梅溪词】

  醉客魂《浙江送人》:江痕妥贴,日光熨动黄金叶,阑干直下愁相接,一朵红莲,飞上越人楫。鲤鱼波上叮咛切,诗筒如线不曾别。明年好个春风客,五鹗交飞,身在玉皇阙。

  【唐杨凌诗】

  《即事寄人》:中禁鸣钟日欲高,北窗欹枕望频搔。相思寂寞青苔合,唯有春风啼伯劳。

  【崔道融诗】

  《寄人》:花上断续雨,江头来去风。相思春欲尽,未遣酒樽空。澹澹长江水,悠悠远客情。落花相与恨,到地一无声。

  【张泌诗】

  《寄人》二首: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栏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酷怜风月为多情,还到春时别恨生。倚柱寻思倍惆怅,一场春梦不分明。

  【高僧诗集】

  《秋日寄人》:白鸟行从山觜没,青鸥群向水湄分。松斋独坐谁为侣,数片闲飞槛外云。

  【陶弼诗】

  《再过阳朔寄人》:昔日儒衫今武车,重来耆老尚奔趋。后人相继皆清德,小吏回看半白须。条教谩为新楷法,官资犹作旧称呼。里门不闭田畴辟,好买丹青别画图。

  【元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寄人》:囊括乾坤计未竦,不知月去箧竟何如。如何万里惊尘下,未奉平安一纸书。

  【刘文贞公集】

  《寄人》:香满檀心雪满枝,梨花开近海棠时。陇西鹦鹉藏金,海底珊瑚绞铁丝。劲画快心观晋字,清光在眼读唐诗。功名富贵非吾事,唯有幽人是所思。

  【马清泉需庵集】

  《寄人》:双鬓星星,更能消几番离别。人北去,直教孤负清明时节。何处池塘春草梦,谁家院落梨花月。便子规枝上劝人归,空啼血。思往事,云千叠。休倚仗,心如铁。叹风埃褴缕浩歌长铗。和气已从天上日,暮寒洗尽山阴雪。待我公飞步到三台,须调燮。右调《满江红》

  【唐曹邺诗】

  《答人》: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宋邵尧夫诗】

  《答人吟》:林下闲言语,何须更问为。自知无纪律,安得谓之诗。谁道闲人无事权,事权唯只是诗篇。四时雪月风花景,都与收来入近编。初春洛城梅开时,赏梅更吟梅花诗。梅花虽开难远寄,唯寄梅诗伸所思。筋骸得似当年否,气血能如旧日无。却喜一般增长处,樽前谈笑有工夫。《春暮答人吟》:相逢经岁意何如,漫说为怜德不孤。咫尺洛阳春已尽,过从能忆旧时无。

  【朱晦庵诗】

  《怀人》:吾党二三子,欲来从我游。尘机谅扰扰,遐诺终悠悠。空山日复晚,伫立怅夷犹。子厚伯崇有约不至

  【韩涧泉集】

  《怀人》:北客知今可柰何,更看青奏入云和。东平东里应无恙,吴楚年深白发多。

  【刘后村集】

  《怀人》:节物随时换,朱明斗转杓。波肥溪鱼与壮,风暖谷莺娇。青草溪头岸,红栏水际桥。怀人无数舍,我欲致书招。

  【赵氵风诗】

  《怀人》因以见意:迥脱离微境,谈空不涉思。大中生菡萏,衣底见摩尼。梦幻人间世,虚烟笔下诗。西来应有意,无失为人时。

  【蔡九峰诗】

  《和伯氏怀人韵》:怀人复怀人,怀忧不能写。沧浪有舟楫,便欲从东下。春寒雨琳琳,舟楫不可寻。临流一惆怅,直下万里深。

  【葛山罗炎集】

  《怀人》:怀人不可见,望远意如何。天阔暮云合,夜寒秋雨多。谁吟招隐作。近得步虚歌。痛饮能来否,深溪剩芰荷。

  【朱雍词】

  忆秦娥《怀人》:风萧萧,驿亭春信期春潮。期春潮,黄昏浮动,谁在江皋。

  碧云冉冉横溪桥,琼车未至馀香飘,馀香飘,一帘疏影,月在花梢。

  【冯延巳阳春集】

  舞春风《怀人》:严米庄才罢怨春风,粉墙画壁宋家东。蕙兰有恨枝尤绿,桃李无言花自红。

  燕燕巢时罗幕卷,莺莺啼处凤楼空。少年薄幸知何处,每夜归来春梦中。

  【刘行简苕溪集】

  青玉案《怀人》:小山遮断蓝桥路,恨短梦难飞去。长记修眉萦曲度。约花开槛,映风招袖。总是怜渠处。

  追欢我已伤迟暮,犹有多情旧时句。极目高楼千尺许。竹枝三唱,为君凄断,东日西边雨。

  【江湖续集】

  赵崇清平乐《怀人》:莺歌蝶舞,池馆春多处,满架花云留不住,散作一川香雨。相思夜夜情,青衫满袖啼红。料想故园桃李,也应怨月愁风。妒红欺绿,轻浪潮温玉。鸾袖香金录蔌,娇怯未消寒粟。

  锦衾初罢承欢,宿妆微褪香弯。醉眼乍松还困,断云犹绕巫山。

  【晏叔原小山琴趣外篇】

  丑奴儿《怀人》:夜来酒醒清无梦。愁倚阑干,露滴轻寒,雨打芙蓉泪不干。佳人别后音尘悄。瘦尽难弃,明月无端,已过红楼十二间。

  【周紫芝词】

  宴桃源《道中怀人》:林外野塘烟腻。衣上落梅香细,瘦马步凌竞,人在乱山丛里。憔悴,憔悴,回望小楼千里。清平乐《怀人》:烟鬟敛翠,柳下门初闭。门外一川风细细,沙上暝禽飞起。今宵水畔楼边,风光宛似当年,月到旧时明处,共谁同倚阑干。

  【赤城词】

  临江仙《秋夜怀人》:老屋风悲脱叶,枯城月破浮烟。谁人惨惨抱忧端,蛮歌犯星起,重觉在天边。秋色巧催愁鬓,夜寒偏着诗肩。不知桂影为谁圆。何须照床里,终是一人眠。清平乐《怀人》:枕边清血,梦好离肠切。笑倚柳条同挽结,满眼河桥烟月。莺啼新晓葱珑,罗窗寂寞春空。只许梦魂相近,此生枉是相逢。

  【胡五峰集】

  《赠人》:孝悌须知是本根,万般功行且休论。圣门事业无多子,守此心为第一门。

  【张氏诗】

  《赠人》:云鬓慵梳睡不,倚阑听燕语虚檐。春愁自是无重数,生怕东风揭绣帘。

  【元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近体隔句赠人》:不知何事伤游子,谩折闲花尽日吟。转觉无机是啼鸟,静依芳草说春心。

  【张伯雨诗】

  《赠人》:手种梧桐斫素琴,亲开石沼写来禽。人间日日朱门别,江上年年碧草深。勾漏丹砂惭自乞,鹿门妻子愿同寻。我今五十身多病,翘首南云望故林。

  【王景初兰轩集】

  《赠人》:半夜天风起邓林,寒枝无侣堕惊禽。茫茫宇宙无穷事,郁郁英雄未了心。不向青云争得路,且将白雪觅知音。招鬼幸有巫阳在,山鬼宁忧薜荔深。诗号山鬼漫通灵,正事何曾补半星。千里江湖南北路,三年风雨短长亭。乡心杳杳孤云远,旅思绵绵宿酒醒。赖有黄金台上客,不妨弹剑写飘零。

  【马清泉需庵集】

  《赠人》二首水龙吟:翩翩诗笔清新,百年谁识青云士。银钩瘦硬通神,白茧乌丝名世。璞玉浑金,难定价,终归良器。秋风一曲,声合太古,唯有知音会。

  天地青蝇扰扰,只依旧,岁寒苍翠。似当时,刘晏点鞭马上,钱流满地。未展经纶,米盐细故,此心如水。待锋车趣召,玉堂挥翰,草金銮制。元龙豪气消磨,鬓毛衰飒成何事。九衢乌帽黄尘,几负花前沉醉。落落情怀,悠悠岁月,欲归无地。三年太学,朝还夕去,笑坐客,青毡弊。

  一线微官束缚,似秋菊,落英无味。暮凉风景,片帆烟雨,长河千里。今日南来,倚楼王粲,不堪憔悴。问荆州早晚,定垂青顾,写平生滞。

  【赵彦端介庵集】

  《席上赠人》:桃根桃叶,一树芳相接。春到江南三二月,迷损东家蝴蝶。殷勤踏取青阳。风前花正低昂。与我同心支子,报君百结丁香。

  【孙居敬畸庵词】

  风入松《次韵代赠人》:王孙去后几时归,音信全稀。绿痕染遍天涯草,更小红已破桃枝。此恨无人共说,梦回月满楼时。只应明月照心期,一向舒眉。若还早遂蓝桥约,更不举玉盏东西。怎望黄金屋贮,只图夸道于飞。画梁燕子报新归,好语全稀。庭芳侵亚红相对,却羞见蕊蕊枝枝。说与吹箫旧侣,痴心指望多时。朝云暮雨失欢期,碧画谁眉。愁立处桐荫转,又还是红日将西。谩道梅花纸帐,鸳鸯终待双飞。

  【宋张敬斋诗】

  《活人》:扁鹊仓公一笑还,顿令僵仆忽开颜。君于舟阝处传衣钵,名与古人齐等班。直欲阴功垂后世,肯同流俗战蜗蛮。书生若得君医法,医国还同反掌间。

  【邵尧夫诗】

  《为人吟》:为人须是与人群,不与人群不尽人。大舜与人焉有异,帝尧类族亦推伦。人心龃龉一身病,事体和谐四海春。心在四支心是主,四支又复远于身。

  【章玉堂集】

  《和人》:笔下云霞落彩笺,诸君清思尽佳篇。谁人读得郊居字,流水汤汤正满弦。

  【李跨鳌先生集】

  《大雪不宜干人》:漫弥江天霏雪,市薪黄金粲环。大寒叵堪出门户,已麾中涓束漫谒。著作千卷字不同,下希牧守上三公。塌西有酒鹅儿色,鸿音读书句成拍。句成拍,不是平生等闲客。

  【韩元吉诗】

  《逢人》一首:逢人侣相识,初不辨名字。折腰致寒暄,但道久睽异。归来省眉目,仿佛犹梦寐。自非知心交,君辈定难记。将无半面别,正恐呼声侣。中年况多忘,错认固无意。典刑要深思,摸索岂难事。尚想睢阳公,一见了奴隶。

  【邵真诗】

  《寻人偶题》:日昃不复午,落花难归树。人生能几何,莫厌相逢遇。

  【滕玉霄诗】

  《吟人》:吟人瘦倚曲阑干,酒醒香销午梦残。燕子不来春社过,半帘竦雨杏花寒。

  【刘文贞公集】

  《湖上期人不至》:岸草汀花眼底稠,采莲一曲转兰舟。尊中绿酒不来醉,陌上红尘何处游。砌锦芙蓉已含恨,分丝杨柳莫牵愁。揽杯独酌斜阳里,望断碧云天际头。

  【范德机诗】

  《西谷访人不遇》:出郭幽人晚未归,青天咫尺见何稀。一年只有春情好,多是杨花学雪飞。

  【杨叔能诗】

  《若人》三首:襟怀颜面不相谋,作伪心劳示德休。堂上已栖巢幕燕,阶前犹系蹊田牛。常居经史为奇货,欲陷衣冠入浊流。暗室伏机微笑出,定知人有破家忧。势利场中论结交,煦愉便辟伪如毛。乃知贫是试金石,更觉刚欺切玉刀。害物阴谋深可畏,附炎谄笑一何劳。布衣脱粟资高卧,洗眼残年看尔曹。哀痛淄州城再破,千里萧条断烟火。当时逃难逾黄河,二纪归来非故我。眼前十口不安生,白头又复辞先茔。若人方寸包藏恶,害物惨于城陷兵。

  【宋刘彭城集】

  《首春学省同舍十一人集王彦祖为主人人赋十韵得河字》:意远智无涯,乐少忧常多。浮生共兹理,达士默谓何。岁月如奔车,冰霜变阳和。废书独长叹,倚席仍浩歌。王子家千金,世勋誓山河。敕厨具丰羞,载酒信所过。重帘筛劲风,暖日苏庭柯。左手持蟹螯,一爵朱颜西也。衰老愧投分,爱贤心匪他。相矜不及门,聊欲陈四科。

  【宋陈古灵集】

  《人生天地间》:天无私覆心,地无私载德。人生天地间,荣辱可相隔。农者不释耒,朱门列鼎食。巧妇不下机,公子罗纨饰。富贵岂劳心,饥寒空努力。惟有北邙山,冢墓皆荆棘。

  【韩诗】

  《人难》:人难会合易睽离,更把言谈著在诗。君去南丰我南涧,其间不待两相知。

  【任希夷斯庵集】

  《人间》:人间无处着东风,万紫千红扫地空。寂寞园林晴日永,柳花零落绿阴中。

  【洪适盘洲集】

  《人生不满百》:人生不满百,蟪蛄等春秋。花月多风雨,何不蜡屐游。

  朱光忽以驰,退舍未易留。生前一杯乐,难与昧者谋。临流羡芳,欢言泛轻舟。

  【江湖续集】

  《拟人生不满百》:人生不满百,譬如朝露日希。白日入虞渊,胡不秉烛嬉。大耋嗟晷短,多忧亦奚为。君看玄庐道,车需车无停时。伺晨当及旦,佳会当及期。

  【诗学绘章】

  《子西赠兴宗达人》:身闲性复恬,车马塞闾阎。好义黄金尽,穷书白发添。厨烟烧野笋,砚水汲秋蟾。所积功兼行,高于太华尖。

  【司马温公传家集】

  《还陈殿丞原人论》:宗密所撰,破自然破元气破天明佛性。品物芸芸游太虚,不知谁氏宰洪炉。一株花落分荣辱,万窍风号见有无。觉后共占犹是梦,夜中所得亦非珠。何如鼓瑟浴沂水,春服成时咏舞雩。

  【唐李嘉诗】

  《自苏台至望亭驿》:野棠自发空流水,江燕初归不见人。

  【杜工部诗】

  《送赵十七明府知县》:山雉迎舟楫,江花报邑人。《江陵望幸》:风烟含越鸟,舟楫控吴人。《崔氏东山草堂》:有时自发钟磬响,落日更见渔樵人。《发潭州》:岸花飞送客,樯燕语留人。

  【钱起诗】

  《江行无题》:静听江叟语,俱是厌兵人。《再得毕侍御书闻巴中卧疾》:数重云外树,不隔眼中人。《送郎四补阙东归》:徒言树萱草,何处慰离人。《题漫处士山居》:苔绕溪边径,花深洞里人。《送元中丞江淮转运》:欢沾赐帛老,恩及卷绡人。

  【刘长卿诗】

  《题大理黄主簿湖上高斋》:竟日窗中岫,终身林下人。《送崔归上都》:早莺何处客,古木几家人。《疲兵篇》:赤心报国无片赏,白首还家有几人。《送刘萱道州谒崔大夫》:信陵门下三千客,君到长沙见几人。《饯别王十一南游》: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曲阿对月别岑况徐说》:犹见南朝月,还随上国人。《逢雪夜宿芙蓉山主人》: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负谴后登千越亭》:落日独归鸟,孤舟何处人。《送侍御贬郴州》:几路三湘水,全家万里人。《送任侍郎黔中充判官》:猿随万里客,鸟似五溪人。

  【皇甫冉诗】

  《送郑二之茅山》:吠犬鸣鸡几处,条桑种杏何人。《送李丞归本道》:关河三晋路,宾从五原人。《常建听琴秋夜赠冠尊师》:琴当秋夜听,况是洞中人。

  【张说之诗】

  《将赴朔方军》:恭凭神武策,远御鬼方人。

  【李太白诗】

  《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司空曙诗】

  《送夏侯审赴宁国》:山叠陵阳树,舟多建业人。《送鄂州张别驾襄阳觐省》:带雪半山寺,行沙隔水人。《哭上人》:何言芳草日,自作九泉人。

  【窦牟诗】

  《奉城园闻笛》:满目山阳笛里人。

  【窦巩诗】

  《赠阿史舟阝都尉》:年来马上浑无力,望见飞鸿指似人。

  【白居易诗】

  《读张藉古乐府》:言者志之苗,行者文之根。所以读君诗,亦知君为人。《新制布裘》:安得万里裘,盖裹周四垠。稳暖皆如我,天下无寒人。《雪夜对酒招客》:醉怜今夜月,欢忆去年人。《题孤山寺山石榴花示诸僧众》:香尘拟触坐禅人。《寄题周厅前双松》:尽日不寂寞,意中如三人。《邯郸至除夜思家》:想得家中夜深坐,远应说着远行人。《醉后狂言酬赠萧殷二协律》:若令在郡得五考,与君展覆杭州人。《自题写真》:静观神与骨,合是山中人。《寄崔少监》:弹为古宫调,玉水寒冷冷。自觉弦指下,不是寻常人。《春老》:歌舞屏风花障上,几时曾画白头人。《临江送夏瞻》:愁见舟行风又起,白头浪里白头人。《咏身》:周南留滞称遗老,汉上羸残号半人。

  【吕温诗】

  《江陵醉中留别坐客》:今日烟波九疑去,相逢尽是眼中人。

  【施肩吾诗】

  《春日钱塘杂兴》:昨夜雨多春水阔,隔江桃叶唤何人。《题禅僧院》:谷鸟自啼猿自叫,不能愁得定中人。《同张炼师溪行》:每见桃花逐流水,无回不忆武陵人。

  【张籍诗】

  《灵都观李道士》:素书天上字,花洞古时人。《闲居》:尽说无多事,能闲有几人。《和左司元郎中秋居》:直去多将药,朝回不访人。《送和蕃公主》:邑司犹属宗卿寺,册号还同虏帐人。《送邵州林使君》:俗朴应无争竞人。

  【韩昌黎诗】

  《题木居士》:偶然题作木居士,例有无穷求福人。《韶州留别张端公使君》:鸣笛急吹争落日,清歌缓送款行人。

  【杜牧诗】

  《赠渔父》:自说孤舟寒水畔,不曾逢著独醒人。《紫薇花》: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李商隐诗】

  《同学彭道士参寥》:月中桂树高多少,试问西河斫树人。

  【薛能诗】

  《柳枝词》:别有出墙高数尺,不知摇动是何人。

  【赠解诗歌人】

  朝天御史非韩寿,莫窃香来带累人。

  【贾岛诗】

  《哭柏岩禅师》:自嫌双泪下,不是解空人。《延康吟》:不爱延康里,爱此里中人。《暮过山村》: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

  【李群玉诗】

  《答友寄新茗》:愧君千里分滋味,寄与春风酒渴人。《黄陵庙》:轻舟小楫唱歌去,水远山长愁杀人。

  【刘沧诗】

  《代友人悼姬》:清鸟罢传相寄字,碧江无复采莲人。

  【温飞卿诗】

  《咏》:恨容偏落泪,低态定思人。

  【顾非熊诗】

  《会中赋得新年》:暗生无限事,潜老几多人。

  【胡曾诗】

  《长沙》:故乡犹自嫌卑湿,何况当时赋鹏人。

  【曹唐诗】

  《小游仙》:玉童私地夸书扎,偷写云瑶暗赠人。

  【罗隐诗】

  《东归》:唯将白发期公道,不觉丹枝属别人。《送人赴职任褒中》:万转江山通蜀国,两行珠翠见褒人。

  【崔涂诗】

  《送友人归江南》:定过林下寺,应见社中人。《巫山庙》:梦觉传词客,灵犹福楚人。

  【陆龟蒙诗】

  《过张处士丹阳故居》:闻道平生偏爱石,至今犹泣洞庭人。

  【崔道融诗】

  《长门怨》:错把黄金买词赋,相如自是薄情人。

  【韩诗】

  《无题第四》:佩声犹隔箔,香气已迎人。

  【刘驾诗】

  《别道者》:舜华还笑人。

  【杜荀鹤诗】

  《赠质上人》: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

  【张诗】

  《寄灵澈上人》:独树月中鹤,孤舟云外人。

  【方玄英诗】

  《书原上鲍处士屋壁》:绕舍山多却碍人。《睦州吕郎中郡中环溪亭》:闲花半路犹迷蝶,白鸟双飞不避人。《送班主簿入谒荆南韦常侍》:波移彭蠡月,树没汉陵人。

  【耿诗】

  《送郭正字》:积雪商山道,全家楚塞人。《送友人游江南》:潮声偏惧初来客,海味唯甘久住人。《送友贬岭南》:湖上北飞雁,天涯南去人。

  【岑嘉州诗】

  《送张献心充副使归河西杂句》:澄湖万顷深见底,清水一片光照人。《与县源少府泛陂》:载酒入天色,水凉难醉人。

  【元微之诗】

  《寄乐天》:唯应鲍叔犹怜我,自保曾参不杀人。《晚春》:柴扉日暮随风掩,落尽闲花不见人。

  【孟浩然诗】

  《长安早春》:草迎金埒马,花伴玉楼人。

  【刘梦得诗】

  《初至长安》:老大归朝客,平安出岭人。

  【宋之问诗】

  《寒食还陆浑别业》:野老不知尧舜力,酣歌一曲太平人。

  【吉师老诗】

  《放猿》:啼时莫近潇湘岸,明月孤舟有旅人。

  【许棠诗】

  《送省玄上人归江东》:留偈别都人。

  【鲁太师诗】

  《刻清远道士诗因而继作》:剑池穿万仞,盘石坐千人。

  【童蒙诗训】

  人俱天地体,身为天地心。居中职任重,天地望人深。

  【兼金合壁】

  人《事对》:最灵前刑法志,夫人肖天地之貌,怀五常之性,聪明精粹,有生之最灵者也。为贵《孝经》圣治,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贵其异于万物也。禀气后崔瑗命子实曰:人禀天地之气以生生而静《礼乐》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清者贤后李固气之清者为神,人之清者为贤。备体而成礼,礼器,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设之不当,犹不备也。赋对怀五常之性,一元判于洪蒙。命两间者人,两仪分于上下。抱阴阳之气;得仁义之粹。均是物耳感秀异之气;独惟人者钟精粹之姿。受夫一气之中,既无毛羽可以御寒暑于外;怀此五常之美,又无爪牙可以奉嗜欲于己。性禀一元;情涵六气。戴高而履厚;别声而食味。命则受帝,生而禀彝。心之端也仁义礼智信;性所有者貌言视听思。与两仪而克肖,涵五气之最清。猛如虎豹也或槛而或圈;力若牛马也必驱而必驰。俱有五常之道;均涵一性之天。均以赋命,生而秉彝。其气也成阴阳之秀;其貌也肖天地之仪。率性谓道,受中以生。

  【群书足用】

  人《事对》:有能有为书,与形与貌庄。事实名君孟子曰:何以异于人哉?尧舜与人同耳。孟离娄下曹交问曰:人皆可以为尧舜。告子下武王曰:惟人万物之灵。书泰誓上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洪范武帝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群生。入有父子兄弟之亲,出有君臣上下之义,粲然有文以相接,欢然有恩以相爱,此人之所贵也,是其得天之灵贵于物也。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义。前董仲舒策圣贤问管仲曰人也。语十四经人之所助者顺。系辞上人生而静,天之性也。记乐记诸子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孟公孙上人之有是四端也。同上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离娄下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同上人无有不善告子上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同上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尽心上仁也者,人也。尽心下人之所以为人者何以也,以其有卞也。荀非相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而牛马为何用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人何以能群?曰分。分何以能行?曰义。故宫室可得而居也,故序四时,裁万物,兼利天下,无他故焉,得之分义也。王制人相忘于道术,庄大宗师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恶得不谓之人。德充符精通灵符与造仁者为人。淮原道训冲和气者为人。列天瑞敢问何如斯可谓之人?曰取四重,去四轻,则可谓之人。杨修身诸史人亟天地阴阳之气,有喜怒哀乐之情。礼乐志凡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知相敬事也。后卓茂传人非天地无以为生,天地非人无以为灵。刘陶传人禀五行之全气以生,故于物为最灵。唐五行志万物莫灵于人。陈子昂传惟人之初,总总而生,林林而群。柳宗元传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韩符读书城南体题禀灵,受中。冲和,最灵。最贵,秉彝。赋偶具彼万善,浑然一天。性则惟贵,神而匪愚。气质均赋,粹精内全。凡尔赋质,同然秉彝。物则兼伍,着在秉彝之始;聪明均禀,根诸肖貌之先。与形与貌,盖自受中之日;有亲有义,实原秩典之天。赋隔色被而生,戴氏述其端之语;中居以应,孔生陈此性之辞。

  【声律会元】

  人事偶秉彝《民诗》:天生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彝德。五行之秀《记》《礼运》:故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注:言人兼此气性纯也。疏,秀,谓秀异,言人感五行秀异之气,故有仁义礼智信,性是五行之秀气也。天地之心《记》《礼运》,人者天地之心,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注:此言气性之效也。曰仁与义《说卦》: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疏,立人之道有二种之性,曰爱专之仁与断割之义,作易本顺此道理。体题禀灵,秉彝。钟秀,函性。为贵,爱衷。最灵,常性。赋偶凡曰肖貌,孰非秉彝。良知良能同得于至和,有物有则实均于常性。为物之贵,秉彝则均。具乃五常之性,为乎万物之灵。仁人反题爱人,用国。利物,博爱。在上,无敌。赋偶动也有爱,存焉以神。谊当正也,非汲汲于谋利;乱必遏也,盖拳拳乎吊民。谓势如磐石,虽有道以固本;然兵若时雨,实存心于拯民。位则宜在,心乎爱人。

  【书林事类】

  人故人性者,圣王之田也。修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乐以安之,人不爱其情。故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宝,人不爱其情。注:嘉瑞出人情至礼运人情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扬。四端恻隐之心仁之端,羞恶之心义之端,辞让之心礼之端,是非之心智之端,人之有是四端,犹其有四体也。孟子。三才易之为书也,广大悉修,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藏其心不可测度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藏其心不可测度也。民亟五常性前地理志,凡民亟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亡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云。性善恶孟子曰人性善,荀子曰人性恶,杨子曰人之性善恶混。韩原性。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疏,天地之中,谓中和之气。成十三年刘康公云云。

  【拦江网】

  人体字禀灵,肖貌。秉彝,受中。中和,精粹。最灵,为贵赋句灵异万物。性均五常,函阴阳之气。必有根阴阳之极;肖天地之貌,当为立天地之心。气禀五行之秀,生钟万物之灵。为大为小乃天地之吾体。与形与貌,即阴阳之互根。求哲人体字深识,旁明。爽邦,辅后。赋句其辅后兮不负敷求之意,其用刑兮自形有善之辞。式严所用,知自足以作则,永惟尔暨,明岂徒于保身。汤敷尹智,竭殷士之其训;宣命甫明,示周贤之令仪。明无如甫,则式辟命甫;智莫若伊,则宅师举伊。

  【群书足用】

  感人事对老癃,武夫;思德,流涕;文帝,德宗;流惠泽,尚德教。《唐权德舆传》:事实名君。舜至诚感神,矧兹有苗书大禹谟汉文帝,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羸癃疾,愿须曳毋死,思见德化之成也。前贾山至言光武,邓公徒步而赴兴武,至使关河响动,怀赴如归后邓禹等论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为先。太宗见明堂图,始禁鞭背,列圣所循,皆尚德教,故天宝大盗窃发,俄而夷灭。盖本朝之化感人之深也。唐德舆传感人心者流惠泽同上德宗,景亮劝曰:陛下罪己不至则感人不深。卢景亮传与众庶同其忧患,士伍共其有无,乃能使捐躯命而扌干寇仇。所谓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此其效也。弘清净无欲之风,守慈俭不贪之宝,是将感人心而天下服。并同上陆贽为帝言陛下诚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臣持笔无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奉天所下制书。虽武夫悍卒,无不感动流涕。本传《易》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夫感者,诚发于心而形于事。人或未谕,故宣之以言,言必顾心,心必别事。三者符合,不相逾越,本于至诚,乃可以求。感托以诚,则人心感,感则不令而事成。言克诚而人心必感,人心既感而天下平。并奏义意不诚则人皆疑,疑于人者,人亦疑焉。兆人疑之,将欲感人心,致于和平,是犹却行而求及前人也。同上宪宗。田弘正,效魏博六州于朝,宪宗遣度遍至属州,布扬天子德泽,魏博欢服裴度传《六经》,咸感也。柔上刚下二气。诸子。感而后应,迫而后动。庄克意文集圣王知亿兆之多不可以智力服,故一其至诚之意而感人之不诚也。唐陆贽奏议体题潜通,默孚。默通,潜动。赋偶建武一书,见者随服;奉天一诏,叛因革心,东征箪食,孰不迎武;北军左衽,谁非为刘。动则丕应;触无不随。虽癃老羸疾,愿观诏令之布;虽武夫悍卒,奋激制书之下。仁以入之,则鹤阴而子和;宽以结之,则虫鸣而螽跃。赋隔周德上昭,咸起附周之慕;汉仁固结,孰非吟汉之思。

  【拦江网】

  感人体字德教,惠泽。默通,潜动。丕应,随服。赋句江南一誓,河海重晏。紫云等语,鬼神实临。随触而应,道化之机然。不言而喻,君民之天者。虽龙见尸居,处此九重之奥。然鹤鸣子和,原于一念之真。治道莫如立国之深仁,人心均有戴君之大义。山东非细故动悍卒之流涕,河北岂小变激忠臣之效力。癃老果何心,观者扶杖。童稚亦奚意,从而满车。逆丑虽张,难消六馆之正色。强藩虽梗,愈激雨河之誓死。誓不与生俱感泣惟李,士愿以死决感诚有张体题默孚,诚感赋偶动则丕蹊,触无不随。虽嬴老癃疾,愿观诏令之敷,虽武夫悍卒,奋激制书之下。仁义累年结汉泽久,忠厚数世沐周化深。动人附,鼓舞万民事实名君尧舜行德则民仁寿,夫上之化下,犹泥之在钧,唯甄者之所为,犹金之所,犹冶之所铸,绥之斯来,动之斯和,此之谓也。前董仲舒策汉哀帝、丞相王嘉对曰: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下民细微,犹不可诈,况于天神明而可欺哉!民心悦而天意得矣。息夫躬传光武:至使关河响动,怀赴如归。后邓禹等论唐高祖:应龙之翔云雾而从,震风薄怒,万窍不约而号,物自然相动耳。唐刘文静传赞太宗:帝王之将兴,其威灵气焰有以动物悟人。士有一概,皆填然跃而附之。刘弘基等赞名臣李膺:进拔险之中,蕴义生风以鼓动流俗,使天下之士,奋迅感概,波荡而从之。后本传等论《六经》:动而悦随易随卦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诗大序诸子: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孟离娄上至诚则动金石,上文注鼓舞万民者,其惟号令乎扬先知立政鼓众,动化天下,莫尚于中和。同上诸史:乐者,发于和而本于情,接于肌肤,藏于骨髓。前董仲舒策体题交感,悦随。丕应,默感。体字悦随,咸感。丕应,默孚。交感,悦服。至诚,实行。

  【兼金合璧】

  结人结民心同。事对积德新马周传:上疏历观夏商周汉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积德累业,恩结于人。陛下当隆禹汤文武之道,使恩有馀地,为子孙立万世之基。惟一心书泰誓武王曰:予有臣三千惟一心。高文宽仁后王昌等论,观更始之际,刘氏之余恩遗烈,英雄岂能抗之哉!然则知高祖孝文之宽仁,结于人心深矣。周人之思召公爱甘棠,又况其子孙哉!刘氏之再受命,盖以此乎。其不解乎礼檀弓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苟无礼义忠信诚悫之心以莅之,虽固之民其不解乎?疏人君之身,诚无礼义忠信,诚实质悫之心以临化之,虽以言辞誓令坚固结之,民其不散离贰矣乎!事要恩结民心前高惠文功臣表,成王察牧野之克。顾群后之勤,其恩结于民心,功光于王府也。赋偶厚德素积,宽恩益深。德业素著,宽仁有馀。世渐仁而摩义,下沦肌而浃肤。戴上之情固甚胶漆,爱君之念浃诸骨髓。仁渐义摩积之既久,德博恩隆感之益深。顺而缔之,则君臣胶漆之愈固,严而绝之,则尔汝蕃篱之莫通。易感者人心,难忘者君德。四方共戴以犹昔,万口绝吟而至今。凡岂弟慈祥之及,自欢忻爱戴之深。切山东父老之愿,兴司隶威仪之喜。德厚恤下,功高拯民。爱民利物莫匪博济,履信思顺得其多助。私意尽屏,宽恩悉均。赋隔泽厚高光四百年无二志,惠成文武三千臣惟一心。

  自昔先王沦此肌肤之泽,迨今累业固于胶漆之心。

  【记纂渊海】

  厚己薄人子丰取刻予《荀子?君道》史

  今铜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左?襄二十一》勤民以自封。《国语?楚》不损用而大自润。《西汉?谷永传》董卓小孙七岁,爱之,以为己子。至杀人之子,如虮虱耳。《本传》平章事豆卢,革百官俸钱,皆折估,而卢父子独受实钱。百官自五月给,而卢父子自正月给。《通鉴?后唐》本朝,有毁其一钱之锥,必失色而营护之。至乃一怒而刀锯百生,一馋而俎醢千命,容态恬然,曾视一钱之锥不若。金玉已生,沙砾人命。《鸣道集》集如何织纨素,自著蓝缕衣。孟东野宾客欢娱童仆饱,始知官职为他人。《白乐天集》年年道我蚕辛苦,底事浑身着苎麻。《杜荀鹤集》蚕老茧成不庇身,蜂饥蜜熟属它人。

  白乐天以己体人经

  无自广以狭人。《书?咸有一德》大夫跋涉,我心则忧。《诗?载驰》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礼?曲礼》上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上,毋以使下。《记?大学》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记?中庸》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语?雍也》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语》子贡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语?卫灵公》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公冶长》史晋荀吴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曰: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左昭十五》楚王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左?昭十三》晋祖逖牙门童建,杀内史周密降后赵石勒,勒辄送首于逖曰:叛臣外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通鉴?晋元纪》互入疾恶蘧伯玉耻独为君子。东汉顾荣与同寮宴,见执炙者有欲炙之色,荣割炙口舀之。坐者问其故,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晋本传庾亮所乘马有的颅,殷浩以为不利于主,劝亮卖之。亮曰:曷有己之不安而移之于人?晋本传秦王坚召代长史燕凤问代所以乱故,凤具以状对。坚曰:天下之恶一也,乃执君及斤,至长安车裂之。《通鉴?晋武纪》阴铿尝与宾客宴饮,见行觞者,因回酒炙以授之曰:吾侪终日酣酒,而执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南史山南地热,上以军士未有春服,亦自御夹衣。通鉴德宗传记

  晏子:古之贤者,饱而知人饥,温而知人寒。《晏子春秋》集

  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陶渊明视人之瘼,如火票疽在身。《刘宾客集》稳暖皆如我,天下无寒人。白乐天若知其心既安而思所以安人,其性既适而思所以适物。不以自乐而忽鳏寡之苦,不以自逸而忘稼穑之劳。劳,一作勤,吕和叔文以己度人子土舀井之蛙谓东海之鳖曰:吾跳梁乎井杆之上,入休乎缺民秋之崖,赴水则接掖扶颐,蹶泥则没足灭跗。还蚌蟹与科斗,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土舀井之乐,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时来入观乎?《庄?秋水》互入见闻浅狭群蚁观鳖隐如岳,蚁曰:彼之冠山,何异我之戴粒,逍遥封壤之颠,伏乎窟穴也。符子集辩士多毁訾,不闻谈己非。《唐文粹》本朝韩浦韩洎咸有词学。浦尝轻洎,语人曰:吾兄为文,譬如绳枢草舍,聊庇风雨。予之为文,是造五凤楼手。《杨文公笔谈》舍己从人经舍尔灵龟,观我朵顺。凶《易颐卦》子

  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所求于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轻。《孟子?尽心下》为之诡遇,一朝而获十《孟子?滕文公上》史

  黄歇与太子谋曰:初歇与太子为质于秦不如亡秦,与使者俱出,臣请以死当之。太子因变服为楚使者,御以出关,而黄歇守舍,常为太子谢病。度太子已远,乃自言于王曰:楚太子已归,出远矣。歇愿赐死。《通鉴?周纪》李云上书,帝怒,下有司逮云,时弘农五官椽杜众,伤云以忠谏护罪,上书愿与云同日死。《通鉴?汉桓纪》朱震收葬陈蕃尸,匿其子逸,事觉系狱,合门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逸由是得免。《通鉴?汉灵纪》侍御史景毅子顾,为李膺门徒,未有录牒,不及于谴,毅概然曰:本谓膺贤,遣子师之,岂可以脱漏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通鉴?汉灵纪》集。士有经世筹,自无活身策。姚合苛责于人经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尔责于人,终无已夫。《记?檀亏上》子曰:小人使人也求备焉。《语?子路》子苛烦者难为恭。

  《谯子?法训》责三光不照于覆盆之内。《抱朴子?辨问篇》

  史

  孙季舒与石宗酣燕,慢傲过度,崇欲表免之,裴楷谓崇曰:足下饮之狂乐,责人正礼,不亦乖乎?《晋?裴楷传》库狄伏连居室患蝇,杖门者曰:何故听入?《北史》集自拳五色,迸入他人宅。却捉苍头奴,玉鞭打三百。《诗话》因难见人经

  万夫之长,可以观政。《书?咸有一德》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诗?风雨》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观其发而知其人之知。《记?礼器》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语?子罕》子

  不容然后见君子,《家语》互见不苟合及道大不容六亲不和有孝子。国家昏乱有忠臣。《老子》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孟子离娄下》穷观其所为,达观其所与。《列子》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尹邓子修身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荀子大略舟》覆乃见善游,马奔乃见良御。《淮南子?说林训》如钟山之玉,寒岭之松。比之珉梓柳无殊也。及其烧以炉炭,三日而色润不改,处于积水,终岁而枝叶不凋,然后知其异于他玉众木也。刘子史

  李克曰: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史?魏世家》互见致察举世混浊,清士乃见。史记伯夷传肥义曰:正臣难至而节见,忠臣累至而行明。同上《赵世家》淮阴黥布等皆以诛灭,而何之勋烂焉?《萧何世家》天下昏浊,忠臣乃见。魏王豹传狗盗鸡鸣,孟尝君列此二人于宾客,尽羞,及有秦难,卒此二人拔之。《孟尝君传》互入兼收并蓄剧孟博母死,客送丧千馀。乘此亦有过人者,西汉袁盎传不遇盘根错节,何以别利器?《后汉?虞诩传》王祥之薨,奔赴者非朝廷之贤,则亲亲故吏而已,门无杂吊之宾。《晋书?本传》互见吊门王湛曰:直行平路,何以别马?唯当于蚁封。《晋纪?邓粲传》唐李夷简弹杨凭,坐贬临贺尉,徐晦独至蓝田与别,后夷简荐晦为御史。晦曰:平生未尝望公颜色,公何从而取之?夷简曰:君不负杨临贺,肯负国乎?《通鉴》互见徇公忘私当一生一死间而后见其节。《唐元德秀传》疾风知劲草,版荡识忠臣。唐太宗赐萧禹诗见《本传》李世勋常侍宴,上从容谓曰:朕求群臣可托孤幼者,无以逾公,公往不负李密,岂负朕哉!《通鉴?唐太宗》马文举曰:不遇敌何以显壮士。同上集。宁如霜雪后,独见竹柏心。江淹诗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选鲍》明远诗扶颠始知筹策长。《杜诗》绎骚之际,鲠亮弥彰。刘宾客火后见琮璜,霜馀识松柏。同上士穷乃见节义。韩文雨晦识鸡鸣之信,风高见隼击之威。白乐天磨涅始彰其坚白。杜牧之微风但觉衫香满,烈日方知竹气寒。吕和叔文不有百炼火,孰知寸金精。孟东野互见是真难灭破松见贞心,裂竹看直文。《唐文粹》天若无雪霜,青松不如草。地若无山川,何人重平道。唐于渎诗众木尽摇落,始见竹色真。

  孟东野诗互见事物相形本朝

  挥毫更想能一战,数窘乃见诗人才。《临川集》马之在厩也,驽骥杂处,饮水食刍。嘶鸣蹄契,求其所以异者蔑矣。及其引重车,取夷路,不屡策,不烦御,一顿其辔而千里已至矣。当是时驽马并驱,则虽倾轮绝勒,败筋伤骨,不舍昼夜而追之,辽乎其不可以及也。《临川文》得路方知异日心。《东坡诗》万木岁寒,配乔松于巨柏。众星夜艾,凛明月于长庚。东坡贺林待制启互见事物相形火数四百炎灵消,谁其代者当涂高。穷奸极酷不易取,始知文景基局牢。同上《古砚歌》栾布惟不废彭越之命,故高祖知其贤。李勋惟不利李密之地,故太宗许其义。《栾城集》受人恩而不忍负者,其为子必孝,为臣必忠。《鸣道集》不经大火烧,孰得真黄金。《栾城集》请观风急天寒夜,谁是当门定脚人。《邵尧夫诗》坐以致人经。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易?蒙卦》暗者谘明,明者不谘于暗。《易?蒙卦录注》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语?里仁》子医门多疾。《庄?人间世》肉不慕蚁蚁慕肉。《庄?徐无鬼》

  良医之门多病人。木隐括之侧多枉木。荀川渊深而鱼鳖归之,山林茂而禽兽归之。《荀》树成荫而众鸟息,醯酸而蚋聚。《荀?劝学》山皋非为鸟植林,林茂而鸟自栖之。江湖非为鱼凿潭,潭深而鱼自归之。《刘子》史郭解入关,关中贤豪知闻其声,争交欢解。《史记?本传》陈平家贫以席为门,然门外多长者车辙。《西汉?本传》班彪家有赐书,好古之士自远方至,父党杨子云以下,莫不造门。《西汉?班固叙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前汉?李广赞》役物以为养,任智而不恃力。此其所以为贵也。《前汉?刑法志》天下学士,靡然向风。《西汉?公孙洪传》仲尼修礼兴学于洙泗之间,四方俊髦,靡然向风。《晋戴邈传》传记砥砺之旁多顽钝。《说苑、杂言》贾逵口诵经文以教人,赠遗者盈积,或云逵非力耕,舌耕也。王子年《拾遣记》王勃能文,请者甚众,金帛盈积,人谓心织而衣,笔耕而食。张著《翰林盛事》集蓬居穷巷,轩冕结辙。陈子昂集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韩愈作柳宗元墓衡镜高悬,文武矫首。张说之文不鞭而来,无胫而至。争奇骋怪,为公眼中之物。《唐文粹》本朝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而人即之。东坡答黄鲁直书譬如止水之在,岂复劳心而鉴物。东坡文赐吕公著乞罢相不允批答因人而重经蔽芾甘棠,勿剪勿伐。

  召伯所发《诗?甘棠》子无仲尼则西山之饿夫。以东国之诎臣,恶乎闻。《扬子》连城之璧,痤影荆山。夜光之珠,潜辉郁浦。玉无翼而飞,珠无胫而行。扬声于章华之台,炫耀于绮罗之堂者,盖人为之举也。《刘子》柳下惠不遇仲尼,则贞洁之行不显。未免于三黜之臣。季布不遇曹丘,则百金之诺不扬,未离于凡虏之人。同上史

  伯夷叔齐虽贤,得夫子而名益彰。门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乌能施于后世哉!《史记?伯夷传》毛先生遂一至楚,使赵重于九鼎大吕。同上《平原传》庾乘游学宫为诸生庸,后能讲诵。自以卑第,每处下坐,诸生博士皆就雠问之,由是学中以下,坐为贵。《后汉?本传》河南尹羊陟,谒造赵一,言谈至曛夕,极欢。陟乃与司徒袁逢,共称荐之,名动京师,士大夫相想望其风采。同上《赵壹传》阮籍见张华《鹪鹩赋》曰:王佐才也。因是声名始著。《晋书》左思作《三都赋》成,人未知重,思以示张华,深称赞之,兼作序,豪贵竞写,都下为之纸贵。《晋书》许询移居屯之岩,常与沙门支遁,及谢安石,王羲之等同游往来,今屯呼为许度岩。谢安有盛名,时人爱慕,有罢县还,安问其归资,答曰:有蒲葵扇五万,安乃取其中者捉之。士庶竞市,价增数倍。《晋书》杨雄作太玄,晚遭六续,玄道遂明。《王长文传》王导为司徒时,帑藏空竭库中惟有纟束数十端,鬻之不售,乃与朝贤俱制纟束布单衣,于是士人翕然服之,纟束遂踊贵,主者出卖,端直一金,其为时所慕如此。王羲之见一姥持六角扇卖之,羲之书其扇,各为五字。姥初叹惋,因谓姥曰:无苦,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金价。姥如言,人竞买之。

  已上并《晋书》传记

  人有市骏马者三,且立市,人莫之知,伯乐一顾之,一旦而马价十倍。战国策郭林宗游洛阳,始见河南尹李膺,膺大奇之,遂相友善,于是名震京师。《郭林宗别传》慈廉江者,昔有李祖仁居此,兄弟十八人,并慈孝廉让,因此名江。《交州记》梁顾总始为县吏,一夕遇二人称是王粲徐干云:昔与公同府公刘桢也,乃诵其遗文,总悟以遗文数篇投令,令待之甚厚,时谓死刘桢,犹庇得生顾总。《太平广记》士非玉璧,谈者为价。《物理论》互见求援白乐天以诗谒顾况,因为延誉,声名大振。《幽闲鼓吹》集

  昔欧冶改视,铅刀易价,伯乐所盼,驽马百倍。《文选》曹植表夜光之璧,显价于和氏之肆。千里之足,定功于伯乐之庭。《艺文类聚》载应璩荐和虑则笺一经品题,便作佳士。李白一顾之隆,骀足逾于山鹿。片言三重,鱼目轶于灵蛇。骆宾王一言之誉,东陵侔于西山,一面之荣,郑璞逾于周宝。《王彦升文集序》互见感谢昔虞阪之上,逸骥与驽骀俱疲;吴灶之中,孤桐共樵苏并爨。遇王良伯喈,遂腾声于千古。此诗若不遇王君,乃数十张故纸耳。唐韦纟舀作《孟浩然集序》,处州本王君名士源,天宝中获孟浩然文集,士源为之序。宋广平之沉下僚,苏公味道为使者,广平投以梅花赋,苏盛称之。自是方列于闻人之目。自是知英贤荦荦可外文字,犹用片言借说于先达之口,席其势而后骧首。当时矧碌碌者,畴能自异。刘宾客互见求援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柳文本朝

  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欧公岘山临汉上,望之隐然。盖诸山之小者,而其名特著于荆者,岂非以其人哉!其人谓谁,羊叔子,杜预元凯是也。《岘山亭记》温公营独乐园,在洛中诸园最为简素,人以公之故,春时必游。《鸣道集》互入生理门园池类黄叔度澹然无作,郭林宗一言,至今以为颜子、叔度之贤,无一见于外者,而后世犹信,徒以林宗之重。东坡《谢太保撰先人墓碣书》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七

卷之三千七

  九真人

  君人

  【慎子】

  《君人篇》:君人者舍法而以身治,则诛赏夺与从君心出矣。然则受赏者虽当望多无穷,受罚者虽当望轻无己,民之所信者法也。今在赏者欲多,在罚者欲少,无法以限之,则不知所论矣。虽极聪明以穷轻重,尽心以班夺与,夫何解于志望矣哉!君舍法而以心裁轻重,则是同功殊罚也,怨之所由生也。是以分马者之用策,分田者之用钩也,非以钩策为过人智也,所以去私塞欲也。故曰大君任法而弗躬弱为,则事断于法矣。法之所加各以其分,蒙其赏罚而无望于君也。是以怨不生,而上下和矣。天辨在人

  【春秋繁露】

  《天辨在人篇》:难者曰:阴阳之会,一岁再遇于南方者以中夏,遇于北方者以中冬。冬丧物之气也,则其会于是何如?金木水火各奉其所主以从阴阳,相与壹力而并功,其实非独阴阳也。然而阴阳因之以起,助其所主,故少阳因木而起助春之生也,太阳因火而起助夏之养也,少阴因金而起助秋之成也,太阴因水而起助冬之藏也。阴虽与水并气而合冬其实不同,故水独有丧,而阴不与焉。是以阴阳会于中冬者,非其丧也。春爱志也,夏乐志也,秋严志也,冬哀志也,故爱而有严,乐而有哀,四时之则也。喜怒之祸,哀乐之义,不独在人,亦在于天,而春夏之阳,秋冬之阴,不独在天。亦在于人。人无春气何以博爱而容众;人无秋气何以立严而成功;人无夏气何以盛养而乐生;人无冬气何以哀犯而恤丧。天无喜气亦何以暖而春生育;天无怒气亦何以清而秋杀就;天无乐气亦何以竦阳而夏养长;天无哀气亦何以激阴而冬闭藏。故曰天乃有喜怒哀乐之行,人亦有春秋冬夏之气者,合类之谓也,匹夫虽贱而可以见德刑之用矣。是故阴阳之行终各六月,远近同度而所在异处。阴之行春居东方,秋居西方,夏居空右,冬居空左。夏居空下,冬居空上,此阴之常处也。阳之行春居上,冬居下,此阳之常处也。阴终岁四移而阳常居实,非亲阳而竦竦应作足束阴,任德而远刑,与天之志常直阴空处稍取之以为助。故刑者德之奉,阴者阳之助也,阳者岁之主也。天下之昆虫随阴而出入,天下之草木随阳而生落,天下之三王随阳而改正,天下之尊卑随阳而序位。幼者居阳之所少,老者居阳之所老,贵者居阳之所盛,贱者当阳之所衰,藏者言其不得当阳,而当阳者臣子也。阳者君父是也,故人主南面以阳为位也,阳贵而阴贱,天之刑也。礼之尚右,非尚阴也,敬老阳而尊成功也。

  慎人

  【吕氏春秋】

  《慎人篇》:慎人一作顺人六曰:功名大立,天也,为是故因不慎其人不可。推之于天下,复慎其为人,修仁义,故曰不可也。夫舜遇尧,天也。舜耕于历山,陶于河滨,钓于雷泽,陶作凡器天下说之,秀士从之,人也。夫禹遇舜,天也。禹周于天下以求贤者,事利黔首。事,治也。首,民也。黔水潦川泽之湛滞雍塞可通者,禹尽为之,人也。夫汤遇桀,武遇纣,天也。汤武修身积善为义,以忧苦于民也。苦,劳也。舜之耕渔,其贤不肖与为天子同,同,辞也其未遇时也。以其徒属堀地财,取水利,地财,五谷。水利,濯灌。编蒲苇,结罘网,手足胼胝不居,居止然后免于冻馁之患。患,难也。其遇时也,登为天子,贤士归之,万民雀之,丈夫女子,振振殷殷,无不戴说。振振殷殷,众友之盛。舜自为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以见尽有之也。尽有之,贤非加也,加,益也。尽无之,贤非损也。损,灭时使然也,百里奚之未遇时也,亡虢而虏晋,虢当为虞。百里奚虞臣也。传曰:伐虞获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缪公姬。孟子曰:百里奚虞人也,晋人以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之,百里奚知虞公之不可谏也,而去之秦,此云亡虢误矣。杨子云恨不及其时,车载其金。饭牛于秦,传鬻以五羊之皮,公孙技得而说之,公孙技,秦大夫子桑。献诸缪公三日请属事焉。献,进也,请以大夫职事属付百里奚也。缪公曰:买五羊之皮而属事焉,无乃天下笑乎?公孙技对曰:信贤而任之,君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下,避也。君为明君,臣为忠臣,彼信贤境内将服,敌国且畏,夫谁暇笑哉?缪公遂用之。谋无不当,举必有功,非加贤也。使百里奚虽贤无德,缪公必无此名矣。今焉知世之无百里奚哉?故人主之欲求士者,不可不务博也。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尝食,藜羹不糁,宰予备矣。备当作惫,惫,极也。《论语》曰: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此之谓也。故曰宰予惫矣。孔子弦歌于室,颜回择菜于外,子路与子贡相与而言曰:夫子逐于鲁,削迹于卫,伐一作技树于宋,穷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藉夫子者无罪,藉夫子者不禁。藉,犹辱也。夫子弦歌鼓舞,未尝绝音,盖君子之无所丑也若此乎?丑,犹耻也。颜回无以对,入以告孔子。孔子忄就然推琴,喟然而叹之曰:由与赐小人也,召吾语之。子路与子贡入,子贡曰:如此者可谓穷矣。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达于道之谓达,穷于道之为穷。

  《论语》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今丘也,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所也何穷之谓?言不穷于道也。故内省而不疚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大寒既至,霜露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众木遇霜雪皆凋,喻小人遭乱世无以自免,松柏喻君子而能茂盛也。《论语》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此之谓也。昔桓公得之莒,文公得之曹,越王得之会稽,齐桓公遭无知之乱,出奔莒;晋文公遭骊姬之谗,出过曹。越王勾践与吴战而败,栖于会稽之山,卒皆享国,克复其耻为霸君,故曰得之。陈蔡之,于丘其幸乎?孔子烈然辶歹瑟而弦,辶歹,更也。更取瑟而弦歌。子路抗然执干而舞。干,木盾也。子贡曰:吾不知天之高也,不知地之下也。高下,喻广大也。言不能知孔子圣德之如天地。古之得道者,穷亦乐,乐其道也。达亦乐,乐兼善天下也。所乐非穷达也。言乐道也。道得于此,则穷达一也。此近喻身也。言得道之人不为穷极,不为达显,故一之也。为寒暑风雨之序矣。寒暑,阴阳也。阴阳和,风雨序也圣人法天地,顺阴阳。故能不为穷达变其节也。故许由虞乎颖阳,虞,乐也。颖水之北曰阳,轻天下而不屈于尧,养志于箕山。山在颖水之北,故曰乐乎颖阳也。而共伯得乎共首。共,国,伯爵也。弃其国隐于共首山,而得其志也,不知出何书也。

  求人

  【吕氏春秋】

  《求人篇》:求人五曰:身定国安天下治,必贤人。身者,国之本也。詹子曰:未闻身乱而国治者也,故曰身定国安而治须贤人也。古之有天下也者,七十一圣。观于《春秋》自鲁隐公以至哀公十有二世,其所以得之,所以失之,其术一也。得贤人国无不安,名无不荣;失贤人国无不危,名无不辱。先王之索贤人无不以也。以,用也。极卑极贱,极远极劳,虞用宫之奇,吴用伍子胥之言,此二国者,虽至于今存可也,则是国可寿也。有能益人之寿者,则人莫不愿一作事之。今寿国有道,而君人者而不求,过矣。尧传天下于舜,礼之诸侯,妻以二女,臣以十子,身请北面朝之,至卑也。舜布衣也。故曰至卑。伊尹庖厨之臣也,传说殷之胥靡也,胥靡,刑罪之名也。皆上相天子,至贱也。禹东至搏木之地,日出九津青羌之野,搏木,太木之津崖也。《淮南子》曰:日出阳谷,青羌,东方之野也。攒树之所,抿天之山,山高至天也。鸟谷青丘之乡,黑齿之国。东方其人齿黑,因曰齿黑之国也。南至交趾孙朴续木雨艹之国。丹粟添树沸水漂漂九阳之山,南方积阳,阳数极于九,故曰九阳之山也。羽人裸民之处,不死之乡。羽人,鸟喙,背上有羽翼。裸民,不衣衣裳也。乡,亦国也。西至三危之国,巫山之下,饮露吸气之民,积金之山,饮露吸气,养形人也。西方刚气所在,故曰积金之山也。共肱一臂三面之乡。北至人正之国,夏海之穷,衡山之上,今正北极之国也。夏海,大冥也。北方纯阴,故曰大冥之中,处衡山之北极之山也。犬戎之国,夸父之野,禺疆之所,积水积石之山,不有懈堕,犬戎,西戎之别也。夸父兽名也。禺疆,天神也。之所,处也。积水,谓海也,积石,山名也。经营行之不懈堕休息也。忧其黔首,颜色黎黑,窍藏不通,病也步不相过,罢也以求贤人,欲尽地利,至劳也。地利,嘉谷也。至,大也。事功曰劳。得陶化益真窥横革之交,五人佐禹,故功绩铭乎金石,金,钟鼎也。石,丰碑也。著于盘盂。盘盂之器皆铭其功。昔者尧朝许由于沛泽之中,曰十日出而焦火不息,不亦劳乎?夫子为天子,而天下已治矣。夫子,谓许由也。请属天下于夫子,许由辞曰:为天下之不治与,而既已治矣,自为与啁噍巢于林,不过一枝,自为,为己也。与幺阝也啁噍,小鸟也,巢,蔟也。偃息也。啁音超。偃鼠饮于河,不过满腹,归已君乎?满腹,不求馀也。归,终也恶用天下,恶,安也。遂之箕山之下,颖水之阳,耕而食,箕山,在颖川阳城之西,水北曰阳也。终身无经天下之色。经,横理也。故贤主之于贤者也,物莫之妨,不以物故,妨害贤者。戚爱习故,戚,亲也不以害之,故贤者聚焉。贤者所聚,天地不怀,鬼神不害,人事不谋,人不以奸邪谋之也。此五常之本事也。皋子众疑取国,召南宫虔,孔伯产,而众口止。皋子,贤者也,其取国告虔产口乃止,爱产其徒之贤者也,其事不与许由相连也,皋子众疑许由欲取国也。晋人欲攻郑,令叔向聘焉,视其有人与无人。视其有无贤人也。子产为之诗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叔向归曰:郑有人子产在焉,不可攻也。秦荆近,其诗有异心,不可攻也。郑近秦与荆也。其诗云:子不我思,岂无他人?将事秦荆,故曰有异心,不可攻也。晋人乃辍攻郑。辍,止也。孔子曰:诗云:无竞维人,子产一称而郑国免。诗大雅抑之二章也。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无竞,竞也。国之强惟在得人,故曰郑国免其难也。阴阳二十五人

  【黄帝素问】

  黄帝曰:余闻阴阳之人何如?伯高曰:天地之间,六合之内,不离于五人。亦应之故五五二十五人之政,而阴阳之人不与焉。其态又不合于众者五,余已知之矣。愿闻二十五人之形,血气之所生别而以候从外知内何如?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此先师之秘也。虽伯高犹不能明之也。黄帝避席遵循而却曰:余闻之,得其人弗教,是谓重失。得而泄之,天将厌之。余愿得而明之,金柜藏之,不敢扬之。歧伯曰:先立五形,金木水火土,别其五色,异其五形之人,而二十五人具矣。黄帝曰:愿卒闻之。歧伯曰:慎之慎之,臣请言之。木形之人,比于上角,似于苍帝。其为人苍色,小头长面,大肩背直身,小手足,好有才,劳心少力,多忧劳于事,能春夏不能秋冬,感而病生足,厥阴佗佗然。大角之人比于左足少阳,少阳之上遗遗然。左角之人比于右足少阳,少阳之下随随然。一曰少角大角之人比于右足少阳,少阳之上推推然。一曰右角判角之人比于左足少阳,少阳之下栝栝然。火形之人比于上徵,似于赤帝,其为人赤色,广月引脱面小头,好肩背髀腹,小手足行安地,疾心行摇,肩背肉满有气,轻财少信多虑,见事明,好颜急心,不寿暴死,能春夏不能秋冬,秋冬感而病生手,少阴核核然。质征之人比于左手太阳,太阳之上肌肌然。一曰质之人,一曰大征。少征之人比于右手太阳,太阳之下然。右征之人比于右手太阳,太阳之上鲛鲛然。一曰熊熊然质判之人比于左足太阳,太阳之下支支颐颐然。一曰质征土形之人比于上宫,似于上古黄帝,其为人黄色,圆面大头,美肩背大腹,美股胫小手足多肉,上下相称,行安地,举足浮安,心好利人,不喜权势,善附人也。能秋冬不能春夏,春夏感而病生足,太阴敦敦然。大宫之人比于左,足阳明,阳明之上婉婉然。加宫之人比于左足阳明,阳明之下坎坎然。一曰众之人少宫之人比于右足阳明,阳明之上枢枢然。左宫之人比于右足阳明,阳明之下兀兀然。一曰之人。一曰阳明之上。金形之人比于上商,似于白帝,其为人方面白色,小头小肩背,小腹小手足,如骨发踵,外骨轻身清廉,急心静悍,善为吏,能秋冬不能春夏,春夏感而病生手,大阴敦敦然。商之人比于左手阳明,阳明之上廉廉然。左商之人比于左手阳明,阳明之下脱脱然,右商之人比于右手阳明,阳明之上监监然。小商之人比于右手阳明,阳明之下严严然。水形之人比于上羽,似于黑帝,其为人黑色,面不平,大头廉颐,小肩大腹,动手足,发行摇身,下尸几长背,延延然不敬畏,善欺绐人戮死,能秋冬不能春夏,春夏感而病生足,少阴然。大羽之人比于左足太阳,太阳之上颊颊然。小羽之人比于左足太阳,太阳之下纡纡然。众之为人比于右足太阳,太阳之下洁洁然。一曰加之人桎之为人比于左足太阳,太阳之上安安然。是故五形之人,二十五变者,众之所以相欺者是也。黄帝曰:得其形不得其色何如?歧伯曰:形胜色,色胜形者,至其胜时年加感则病行,失则忧矣。形色相得者富贵大乐。黄帝曰:其相胜之时年加可知乎?

  歧伯曰:凡年忌下上之人,大忌常加七岁,十六岁,二十五岁,三十四岁,四十三岁,五十二岁,六十一岁,皆人之大忌。不可自安也。感则病行,失则忧矣。当此之时,无为奸事,是谓年忌。黄帝曰:夫子之言脉之上下,血气之候,以知形气柰何?歧伯曰:足阳明之上血气盛,则髯美长。血少气多,则髯短。故气少血多则髯少,血气皆少则无髯,两吻多画。足阳明之下血气盛,则下毛美长至胸,血多气少,则下毛美短至脐。行则善高举足足指少肉,足善寒。血少气多则肉而善疒豕。血气皆少则无毛,有则稀枯悴,善痿厥足痹。足少阳之上气血盛,则通髯美长;血多气少,则通髯美短;血少气多,则少髯;血气皆少,则无须,感于寒湿,则善痹骨痛爪枯也。足少阳之下血盛,则胫毛美长,外踝肥。血多气少,则胫毛美短,外踝皮坚而厚;血少气多,则月行毛少,外踝皮薄而歃;血气皆少则无毛,外踝瘦无肉。足太阳之上血气盛,则美眉,眉有毫毛;血多气少,则恶眉,面多少理;血少气多则面多肉;血气和,则美色。足太阴之下血气盛,则跟肉满踵坚。气少血多则瘦跟空。血气皆少则喜转筋踵下痛。手阳明之上血气盛,则髭美;血少气多则髭恶;血气皆少则无髭。手阳明之下血气盛,则腋下毛美,手鱼肉以温;气血皆少则手瘦以寒。手少阳之上血气盛,则眉美以长,耳色美。血气皆少则耳焦恶色。手少阳之下血气盛,则手卷多肉以温;血气皆少,则寒以瘦;气少血多,则瘦以多脉。手太阳之上血气盛,则有多,面多肉以平;血气皆少,则面多肉以平。血气皆少,则面瘦恶色。手太阳之下血气盛,则掌肉充满;血气皆少,则掌瘦以寒。黄帝曰:二十五人者,刺之有约乎?歧伯曰:美眉者足太阳之脉气血多,恶眉者血气少;其肥而泽者血气有馀,肥而不泽者气有馀血不足;瘦而无泽者气血俱不足。审察其形气有馀不足而调之,可以知逆顺矣。黄帝曰:刺其诸阴阳柰何?歧伯曰:按其寸口人迎以调阴阳,切循其经络之凝氵啬结而不通者,此于身皆为痛痹,甚则不行,故凝氵啬,凝氵啬者致气以温之,血和乃止。其结络者,脉结血不和,决之乃行。故曰:气有馀于上者,导而下之。气不足于上者,推而休之。其稽留不至者,因而迎之,必明于经隧,乃能持之,寒与热争者,导而行之,其宛陈血不结者,则而予之。必先明知二十五人,则血气之所在,左右上下刺约毕也。

  武人山名

  【淮南鸿烈解】

  雒棠武人,在西北陬。皆日所入之山名也。

  州人地名

  【经子法语】

  荀子州人,举太公于州人。

  任人

  【杜预释例】

  周地阙。

  阳人

  【史记】

  秦本纪庄襄王元年,东周君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吕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绝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注,奔艹驯地理志,河南梁县有阳人聚。

  【续后汉书】

  孙坚传,坚讨董卓,移屯梁东,大为卓军所破,坚复收散卒进屯阳人。

  柏人县名

  【左传】

  哀公四年,赵鞅围邯郸降,荀寅奔鲜虞,鲜虞纳荀寅于柏人。

  注,柏人,晋邑。

  【西汉书】

  《地理志》:柏人,县名,属赵国。注,奔艹曰寿仁。

  【刘子】

  《鄙名篇》:亭名柏人,汉后夜遁。注,汉后,是汉高祖也。夜过柏人亭欲宿,问曰:此是何亭?左右曰:此名柏人亭。高祖曰:若名柏人亭,逼迫于人,事须急去,去后果使客来欲害高祖,至自寻觅不见,乃是能人贯高正遂恐其罪,不以为怨也。

  道人

  【西汉书】

  《地理志》:道人,县名,属代郡。注,莽曰道仁,师古曰:本有仙人游其地,因以为名。

  人

  【西汉书】

  《地理志》:人,县名,属太原郡。注,如淳曰:音立反。师古曰:又音山寡反。

  安人

  【隋书】

  《地理志》:安人县旧曰临西,开皇十八年改名焉。

  淳人

  【隋书】

  《地理志》:淳人县开皇十九年置。

  宁人

  【隋书】

  《地理志》:宁人县开皇十五年置,曰安人,十八年改名焉。

  燧人氏

  【古三坟书】

  《燧人氏》:有巢子也,生而神灵,教人炮食,钻木取火,天下生灵尊事之,始有日中之市,交易其物,有传教之台,有结绳之政,寿一太易,本通姓氏之后也。

  【易通卦验】

  燧皇始出握机矩表计冥图。其刻曰苍渠通灵。郑玄注曰:矩,法也。燧皇,世谓燧人在伏。前,作其图谓之计冥,时无土刻石而谓之耳。刻曰:苍精渠肩之人,能通神灵之意也。

  【尚书大传】

  燧人为燧皇,燧人以火纪,火阳也。阳尊,故托燧皇于天。

  【古史考】

  古之初人,吮露精,食草木实,穴居野处,山居则食鸟兽,衣其羽皮,饮血茹毛。近水则食鱼鳖螺蛤,未有火化腥臊,多害肠胃。于是有圣人以火德王,造作钻燧,出火教人熟食,铸金作刃,民人大悦,号曰燧人。

  【王子年拾遗记】

  遂明国有大树名遂,屈盘万顷,后世有圣人游日月之外,至于其国,息此树下,有鸟啄粲然火出,圣人感焉,因用小枝钻火,号燧人氏。

  巫人

  【罗泌路史】

  《高辛纪》:巫人封巫为巫氏,生衤遂民,衤遂民盼姓。

  王人

  【元和姓纂】

  《风俗通》:王人,子突之后,因氏焉,汉有安平太守王人宰公。

  【罗泌路史】

  《高辛氏纪》:家平阳为王人氏。

  左人

  【罗泌路史】

  《黄帝纪》:夷彭纪姓,其子始封于采,是为左人有氏。

  左人郢

  【史记】

  仲尼弟子左人郢,鲁人。

  【庙学典礼】

  宋高宗制伯彼临淄,左行独贤。纵十哲,秀颖三千。心悦诚服,家至户传。乐只君子,文声益宣。宋刑部尚书边归谠建隆凤德既衰,龙战于野。方领圆冠,孰敦儒雅。平平子衡,昼夜无。张我国维,是称达者。宋尚书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石中立祥符循循善诱,从师希圣。崇仁厉义,奚其为政。业修道隆,终古斯盛。兴儒建侯,彰我休命。

  闻人

  【元和姓纂】

  《风俗通》云:少正卯,鲁之闻人,其后遂以闻人为氏。

  【西汉书】

  《儒林传》:后仓说礼数万言,号曰后氏曲台记,授沛闻人通汉,子方以太子舍人论石渠,至中山中尉。如淳曰:闻人,姓也,名通汉,字子方。

  闻人誉

  【宋刘行简苕溪集】

  《宋故闻人府君墓志铭》:余曩以柱史失职,罪黜寓家德清。暇日浮扁舟,访川岩于邻邑,中流遇风,命撑舟傍村墅,暮夜不得所栖,问亭,传曰无有。独酒垆在焉。问主垆为谁?曰闻人君长者也。余得假宿,访主人曰适他墅矣。质明将兴,则奴奉在户外。余沃盥仅毕,君出迎有礼貌,自言昨暮无他适,盖窥公于屏间,识公非尘凡人也。固欲饭余,具甚设,自是识君。率间岁一相过,坐客有及求田事者,余以囊无金谢之。君窃听若不闻,阅数日持券来曰:乡公与客语田事,寻物色其处,以缗钱千为公得之。余惊谢不敢留者七八。君曰:他日以直归我未晚也。如是十馀年仅能偿半,余剌促不自安,君无半辞及之。一日扶羸过余曰:吾得疾且病,故来取别久之。出笔札相授曰:乡所负已折券,惧吾子若孙不察吾意,或相督取。余曰:自吾居里间,虽甚困不贷人一钱,所见士大夫有急叩人门,虽甚薄少,不可得。今君捐数十万钱不取,如弃涕唾授受之际,不应如是之轻。君以笔札抵案径不辶歹顾,余愧其意,每从人言之,知君者皆云闻人君乐善好义,辞气质直。不为表,意所欲必为之,类此颇众,然非余意也。念终当偿之,又三岁而君卒。其子颀袖书来乞铭,余固欲表其事不复辞,且使后人知君所为可概见也。君讳誉,字声甫,世居湖州之武康。曾大父永,大父亿,父济。君未尝业儒,而举动不愆于礼义,奉亲孝谨,承颜顺指,生事死葬,无毫发可恨,乡里称焉。赈贫恤孤,不见所难,自幼至老,属意浮屠氏之学,以精进布施为实,行建殿阁,严像设者十数,诵内典,饭缁流不可以数计。名山桥梁应创,与通衢径街,并岩险仄应布砖,虽绵亘甚远,皆独任之。行路受其赐,平时多从方外有道者游,晚岁若有得,临终索汤沐,炷香敛念,诏傍观曰:闻人有道,行与否?在今日矣。实绍兴二十三年,八月戊寅也。享年七十有三,以其年十一月壬寅,葬于所居之南二十里崇仁乡,南岳山之原,从先君之兆。室李氏,男二人,充页泰州助教,早卒。颀从信使出疆补官,转承节郎。女三人,适邑人姚,施良佐。孙男六,良贵、良臣、良翰、良心、良器、良才,铭曰:川可回,石可泐,惟兹铭,诏罔极。

  闻人滋

  【老学庵笔记】

  嘉兴人闻人茂德,名滋,老儒也。喜留客食,然不过蔬豆而已。

  郡人

  求馆客者多就谋之,又多蓄书,喜借人,自言作门客牙,充书籍行,开豆腐火羔店。予少时与之同在敕局为删定官,谈经义衮衮不倦,发明极多,尤邃于小学云。

  闻人邦荣

  【夷坚支】

  信州贵溪民闻人氏,有二子,长邦荣,季曰邦华。父在时豫为区处生理,于县启茶肆以与邦华,于州启药肆以与邦荣。及父没,数岁之间,华纵游妄费,破荡几尽。而荣独能谨身节用,衣食丰馀,母爱季子密助之,且导使兴讼,以为母在堂,不应分析。荣不伏诉于有司,台府官僚定夺至五六,最后监胆军库张振之子理承其事,时厥母已亡。张议令悉籍遗赀中分,各受若干,其先为华所坏者,理为所得之数。华不伏,至于狱治。华使所善买生砒置火羔中,赂门卒持与荣,荣接食下咽,未几即呕吐,遍身肿赤,吏以告理官,遣还家半途死。其子廉夫虽知父被毒明白,而无形影可发其冤,隐忍殡埋。事恰经岁,华入理院对状,廉夫一仆献计,请仍用前策。别携一丁偕诣食店买面四碗,各餐其一,而其一送华,细屑砒于下。华食不尽器而止,有大辟囚在傍其馀,覆残汁地上,犬舐之,俄顷囚犬皆呕,华遂得疾宛如兄状。明旦死,司理参军王昌祖深疑焉,曰:昨日一健汉,元无患苦,何由遽至是?将行究诘。使狱卒物色,鬻面处曰:有三人来,一著皂背子,两白衣。亟遣呼逮已窜矣,所谓皂衣者,乃廉夫。两白者,仆也。言于君发卒追之,得于贵溪之西五里。既到狱,一问即承。郡请于朝,首谋之仆坐死,廉夫但决配,命未下而亡。此事首尾三年,邦荣以绍熙卒亥,邦华以壬子,廉夫以癸丑,同是六月八日凶终,可谓异矣。砒固有毒,然服之者何必尽死?闻人氏之祸,实冤业致然。人或不幸而值此者,唯单饮生油,以吐为度,则其毒气自消,不能为害也。

  闻人贞

  【国朝徐一夔始丰藁】

  闻人氏《家谱序》:德清闻人氏家谱一卷,孝孙贞之所记录也。按谱闻人之有姓,自鲁之马正始。汉元成间有名通汉者,与大小戴讲礼曲台。灵帝时有名袭者,拜太尉,用异免,刘宠代之。汉末之乱,徙居吴中,至晋武帝时有为博平令者,名,以上疏切谏有声。隋末徙钱唐。至吴越王时,有为新定从事者,名,累阶银青光禄大夫,此其尤显显者。周显德中,又徙嘉兴,而嘉兴之族,在宋时类由科目起家,号为特盛。而贞之族,则嘉兴支也。自训武府君居武康之巽渚,传五世徙德清之溪上,今贞实为德清闻人氏,云:贞之来建业也,其父虑其游宦日久,授以兹谱,且告之曰:兵革甫定,而兹谱幸存,尔慎承之。贞承命唯谨,重加汇次,谒余请序。呜呼!人本乎祖,祖也者,气之所从始也。故记礼者曰,礼不忘其所出,更辶歹始之道也。先王盛时,宗庙有制,昭穆有序,冠昏丧祭有礼,近而合也。有敦睦之情,远而睽也,无乖离之患,其防范斯世之意至矣。去古既远,宗庙之制废,昭穆之序紊,冠昏丧祭之礼不讲。夫能使世之人知其身之所自出,而不堕于蚩虫山之类者,亦以家有谱而已。而家谱之设,未必人人然也。何也?昧者不知所以修,明者知所以修之,而不能保其不失。近世清河元文敏公以雄文重望伏一世,至欲执笔叙其传次,以推也德之源,溯而上之,仅四世而止,自四世以上,莫能详也。有遗憾焉?是故谱牒不修,虽有孝子慈孙欲以展追崇之敬,有不可得,岂不可叹也哉!今观贞之谱,其远者勿论,自训武而下,以至于贞,凡八世矣。嗣是而书,虽百世不泯可也。居今之世有能自全其躯者足矣。遑及其身之所自出哉!此闻人氏之父子所以为可敬也,乃为之序。贞,字廷干,慎敏而有学,故知所重如此云。

  宜人闻人氏

  【宋孙烛湖先生集】

  宜人闻人氏圹记:宜人闻人氏,先世自吴徙家越之馀姚,曾祖修,祖嘉谋,皆长者。父颖达,太学名士。宜人生绍兴之壬戍,为故朝奉大夫知婺州赵公师龙之配,三封至宜人。嘉泰元年九月六日卒,寿六十。十二月甲申,葬其县龙泉乡石堰西之原赵公之兆。四男子,希醇,承务郎签书南康军判官厅公事;希一,文林郎监镇江府延陵镇;希白,迪功郎监湖州梅溪镇;希,将仕郎。四女,适迪功郎婺州黄陂县尉应宗度;承事郎监安庆府山口镇杨榘;宣教郎知临安府于潜县胡卫;幼早夭,应氏胡氏女亦先卒。孙男三,曰与庆、与权、与可。孙女四人尚幼。宜人早任家事,姑郭夫人得燕佚康宁,近九十而终。赵公历典四郡以循良著,无私谒之谤。诸子力学,孟仲已践世科,叔子四贡礼部,宜人为妇为母之贤可知已。里人孙某为识其圹。

  北人

  【元和姓纂】

  《英贤传》:古有告刘河北人,因氏焉。庄子吴大夫有北人子高。

  【通志】

  《氏族略》:庄子舜友北人无择吾,汉有侍御史西虚。

  见英贤传厨人

  【元和姓纂】

  《周礼》:厨人因官为氏,宋有厨人濮。

  见释例徒人

  【元和姓纂】

  《左传》:齐有徒人费。《国语》,又齐有徒人回。

  子人

  【元和姓纂】

  《左传》:郑大夫子人氏。

  【通志】

  《氏族略》:郑子人九之后也,亦为子氏。

  雍人

  【元和姓纂】

  《周礼雍人》:雍人以官为氏。鲁有雍人高,雍人擅。见左传

  封人

  【元和姓纂】

  古封畿之后,其后为氏。《左传》:晋有萧封人,汉司空掾封人婴。

  行人氏

  【通志】

  《氏族略》:周礼大行人也,又有行氏,即行人氏,《左传》:陈行人之仪,卫有行人烛过。

  寺人氏

  【通志】

  《氏族略》:掌府寺之官,宋寺人惠墙之后。

  会人人名

  【通鉴外纪】

  帝喾之祝融,吴回生陆终会人。生子六人,坼剖而产,其四曰会人。

  商人

  【古史】

  《晋世家》: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夷人外夷

  【山海经】

  《海内西经》:夷人,在东胡东。

  列人

  【山海经】

  《海内南经》:列人之国,在西北。在旄马西北。《前汉书?地里志》列人,县名。属广平国。

  大人

  【山海经】

  《海外东经》:大人国在其北,为人大坐而削舡,又为人兽身人面犬耳,珥两青蛇。以蛇贯耳也。

  长人

  【通志】

  长人国在新罗之东,人类长三丈,锯牙驹爪,黑毛覆身,不火食,噬禽兽或搏人以食,得妇人以治衣服。其国连山数千里,有峡固以铁阖号关门,新罗常屯弩士数千守之。

  人

  【通志】

  小人在大秦之南,躯才三尺。其耕稼之时,惧为鹤所食,大秦每卫助之,小人竭其珍以酬报。

  【事林广记】

  小人,国名曰,长九寸,海鹳吞之。

  短人

  【通志】

  短人,魏时闻焉,在康居西北。男女皆长三尺,人众甚多,去奄蔡诸国甚远。康居《长老传》闻尝有商旅行北方,迷惑失道,而到斯国。国中甚多真珠,夜光明月珠,见者不知名此国号,言以意商度,此国去康居可万馀里。突厥《本末记》云:突厥窟北马行,一日有短人国,长者不逾三尺,亦有二尺者,头少毛发,若羊胞之状,突厥呼为羊胞头国。其傍无他种种类相侵,俗无寇盗,但有大鸟高七八尺,常伺短人啄而食之。短人皆持弓矢以为之备,按此亦在西北,即魏略云短人国是也。炎人

  【张华博物志】

  楚之南,炎人之国,其亲戚死刳肉,死弃之,然后埋其骨,乃成孝子。

  敢人

  【册府元龟】

  敢人国在交趾西,生首子辄解而食之,谓之宜弟。味旨则以遗其君,君喜而赏其父。取妻美则让其兄,今乌浒人是。南州《异物志》曰:乌浒,地名也,在汉州之南,六趾之北,常出道间伺见行旅,辄出击之,利得人食之,不贪其财货。并以其内为杀苑髑髅破之以饮酒,以人掌趾为珍异,以食长老。

  女人

  【诸蕃志】

  女人国水常东流,数年水一泛涨,或流出莲肉长尺馀,桃核长二尺,人得之则以献于女王。昔常有舶舟飘落其国,群女携以归,数日无不死。有一智者夜盗船女命得去,遂传其事。其国女人遇南风盛发裸而感风,即生女也。西海亦有女国,其地五男三女,以女为国王,妇人为吏职,男子为军士,女子贵则多有侍男,男子不得有侍女,生子从母姓。气候多寒,以射猎为业,出石朱砂麝香牛骏马,尤多盐,与大秦、天竺、博易,其利数倍。

  【事林广记】

  女人国,居东北海角,与奚部小如者部抵界。其国无男,每视井即生也。

  氐人

  【山海经】

  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人面鱼身无足,自胸已上似人,已下似鱼也。

  【图赞】

  炎帝之苗,实生氐人,死则复苏,厥身为鳞,云南是托,浮游天津。

  【罗泌路史】

  后纪:吕八权之妻何女缘,妇胤三年生三子,曰又口、曰鼓、曰延。延始为使,又口戕后出臣尧,鼓兑头而鼻丘,与延同事,是始乐风为编钟,生灵恝,灵恝生氐人。注《山经》云:氐人能上下于天,氐,羌也。记传多作互,草书之缪。

  一臂人

  【山海经】

  一臂国在西海外之一,其人一目一鼻一孔一臂一脚。《海外西经》奇肱之国,其人一臂三目,有阴有阳,乘文马,

  阴在上阳在下一目人

  【山海经】

  一目国在北海外,其人一目当其面,手足皆具,又深目国,其为人一目。

  反膝人

  【山海经】

  柔利国,在一目国东。其人一手反膝曲,足居上,一手一足。一云柔利之国,人足反折,又深目国,为人举一手。

  三身人

  【山海经】

  三身国,在夏后启之北,其人一首三身。

  长臂人

  【山海经】

  长臂国,在海内东,捕鱼水牙,其手各操一鱼。旧说云:其人垂手至地,黄初中,玄菟音徒太守王竹页音新讨高归王,穷追之,过沃沮国,尽其东界临大海,近日出之处,问其耆老,耆老曰:曾在海中得布褶衣,两袖长三丈有馀,即长臂之衣也。

  长脚人

  【山海经】

  长脚人,常负长臂人入海捕鱼。今橇娇同人盖象此也。《海外西经》:长股之国,一曰长脚。

  无肖人

  【山海经】

  无肖国在北海外,为人无肖。肖即肠也其人穴居,男女死即埋之,其心不朽,死经二千岁乃复生也。《海外北经》:无肠国,其为人长而无肠。为人长大,腹内无肠,所食之物直通过。

  无腹人

  【山海经】

  无腹国,在深目国东,其人无腹。

  三首人

  【山海经】

  三首国,在凿齿国东,一人三首。《海内西经》:服常,其上有三头人伺琅树。

  毛民人

  【山海经】

  毛民国,在玄服之北,临海郡东二千里,居大海中洲岛上。为人短小,面体尽有毛,穴居无衣服,晋永嘉四年曾获此人。

  【太平广记】

  八荒之中,有毛人焉。长七八尺,皆如人形,身及头上皆有毛如猕猴,毛长尺馀,短生毛鹿丽毛,上音生,下音管。见人则具具古陌反目开口吐舌,上唇覆面,下唇覆胸。食人口鼻牵引共戏,不与即去。名曰髯公,俗曰髯丽,一名髯狎,小人髯狎可畏也。

  穿胸人

  【山海经】

  贯胸国,在盛国之东,其人胸有窍也。尸子曰:西夷之民有贯胸者,深目长股。《异物志》曰:穿胸人,去其衣,尊者令人卑,以明贯胸也。

  黑人

  【山海经】

  南海内巴遂山有黑人,虎首,两手持蛇啖之。《海外东经》黑齿国,为人黑,食稻啖蛇,使蛇黑手。《海内南经》岛阳国,其人黑身长唇反踵。

  君子人

  【山海经】

  君子国,在奢北之尺比,其人衣冠带剑食兽,有二文虎常在其旁,其人好让不争,亦使虎豹知廉让。

  不死人

  【山海经】

  不死人在穿胸国东,其人黑色,长寿不死,居圆丘上有不死树,食之,乃寿。复有赤泉,饮之不死。

  无启人

  【酉阳杂俎】

  无启人食土,其人死其心不朽,埋之百年化为人。录民膝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为人。细民肝不朽,埋之八年化为人。息土人美,土人丑。

  东鱼是人

  【册府元龟】

  东人,在会稽海外,分为二十馀国。夷洲在临海东南,去郡二千里。

  羽民人

  【山海经】

  《海外南经》:羽民国,人身生羽长头。能飞不能远,卵生,画似仙人。《海外南经》羽民国,其为人长颊。启筮曰:羽民之状,鸟喙赤目而白首。《海外南经》羽民国,有神人,小颊。

  聂耳人

  【山海经】

  《海外北经》:聂耳国,为人两手聂其耳。言耳长,行则以手摄持之也,音诺。

  交胫人

  【山海经】

  《海外南经》:交胫国,其为人交胫。

  扶南人

  【太平御览】

  南州《异物志》曰:扶南海隅有人如兽,此人扶南之东,缘海边,略如禽兽,人无道也。身黑若漆,齿白如素。扶南以外,民皆漆齿使黑,而此人身体虽独不漆齿,故正白也。随时流移,居无常处水。此民不知变立屋宅,乃随寒暑素逐饮,身体虽小,夏则入水捕鱼,谓冬则登山射麋鹿也。食唯鱼肉,不识禾稼,寒无衣服,以莎自覆。此人无衣服,若小过寒凉,辄自覆惟以出面目耳。时或屯聚,猪犬鸡米条。此人或时权有可得停犹知立一小屋,以自藉家中男女大小,并止猪犬共息其中,无复分别也。虽参人形,无逾六畜。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一百三十四

卷之三千一百三十四

  九真陈

  陈子昂

  【新唐书】

  列传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人。其先居新城,六世祖太乐,当齐时兄弟竟豪杰,梁武帝命为郡司马。父元敬世蓄赀,岁饥出粟万石赈乡里,举明经调文林郎。子昂十八未知书,以富家子尚气,弋博自如。他日入乡校,感悔即痛修饬,文明初,举进士。时高宗崩,将适梓宫长安,于是关中无岁,子昂上书盛言东都胜垲,可营山陵。武后奇其才,召见金华殿。子昂貌柔野,少威仪,而占对慷慨,擢麟台正字。垂拱初,诏问群臣调元气当以何道。子昂因是劝后兴明堂太学,即上言:臣闻之于师曰:元气天地之始,万物之祖,王政之大端也。天地莫大于阴阳,万物莫灵于人主,政莫先于安人。故人安则阴阳和,阴阳和则天地平,天地平则元气正。先王以人之通于天也,于是养成群生。顺天德,使人乐其业,甘其食,美其服,然后天瑞降,地符升,风雨时,草木茂遂。故颛顼唐虞不敢荒宁。其书曰: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命义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和之得也。夏商之衰,桀纣昏暴,阴阳乖行。天地震怒,山川鬼神发妖见灾。疾疫大兴,终以灭亡,和之失也。迨周文武创业,诚信忠厚,加于百姓。故成康刑措四十余年,天人方和。而幽厉乱常,苛慝暴虐,诟黩天地,川泽沸崩,人用愁怨。其诗曰:昊天不惠,降此大戾,不先不后,为虐为瘵,顾不哀哉?近隋炀帝恃四海之富,凿渠决河,自伊洛属之扬州,疲生人之力,泄天地之藏。中国之难起,故身死人手,宗庙为墟,逆元气之理也。臣观祸乱之动,天人之际,先师之说,昭然著明,不可欺也。陛下含天地之德,日月之明,眇然远思,欲求太和,此伏羲氏所以为三皇首也。昔者天皇大帝,揽元符东封太山,然未建明堂,享上帝,使万世鸿业阙而不昭,殆留此盛德以发挥陛下哉?臣谓和元气,期,尧衢室,夏世室,皆所以调元气、治阴阳也。臣闻明堂有天地之制,阴阳之统,二十四气,八风十二月,四时五行,二十八宿,莫不率备。王者政失则灾,政顺则祥,臣愿陛下为唐恢万世之业,相国南郊,建明堂与天下更始。按周礼月令而成之月孟春乘鸾辂,驾苍龙,朝三公九卿大夫于青阳左个,负斧,冯玉几,听天下之政。躬藉田亲蚕以劝农桑。养三老五更以教孝悌,明讼恤狱以息淫刑。修文德以止干戈,察孝廉以除贪吏。后宫非妃嫔御女者出之,珠玉锦绣雕琢技巧无益者弃之,巫鬼淫祀荧惑于人者禁之。臣谓不数期,且见太平云。又言陛下方兴大化,而太学久废,堂皇埃芜。诗书不闻,明诏尚未及之。愚臣所以私恨也。太学者,政教之地也。君臣上下之取则也,俎豆揖让之所兴也。天子于此得贤臣焉。令委而不论,虽欲睦人伦,兴治纲,失之本而求之末,不可得也。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奈何为天下而轻礼乐哉?愿引胄子使归太学,国家之大务不可废已。后召见赐笔札中书省,令条上利害。子昂对三事:其一言九道出大使巡按天下,申黜陟,求人瘼,臣谓计有未尽也。且陛下发使,必欲使百姓知天子夙夜忧勤之也,群臣知考绩而任之也。奸暴不逞,知将除之也。则莫如择仁可以恤孤,明可以振滞,刚不避疆御,智足以照奸者,然后以为使。故轩未动,而天下翘然待之矣。今使且未出,道路之人皆已指笑。欲望进贤下不肖,岂可得邪?宰相奉诏书,有遣使之名,无任使之实。使愈出,天下愈弊。徒令百姓治道路,送往迎来,不见其益也。臣愿陛下更选有威重风概为众推者,因御前殿以使者之礼礼之,谆谆戒敕所以出使之意,乃授以节。自京师及州县,登拔才良,求人瘼,宣布上意,令若家见而户晓。昔尧舜不下席而化天下,盖黜陟幽明能折衷者。陛下知难得人,则不如少出使,彼烦数而无益于化,是烹小鲜而数挠之矣。其二言刺史县令,政教之首,陛下布德泽,下诏书,必待刺史县令,谨宣而奉行之。不得其人,则委弃有司,挂墙屋耳。百姓安得知之?一州得才,刺史十万户赖其福,得不才,刺史十万户受其困。国家兴衰,在此职也。今吏部调县令,如补一尉。但计资考,不求贤良。有如不次用人,则天下嚣然相谤矣。狃于常而不变也,故庸人皆任县令,教化之陵迟顾不甚哉?其三言天下有危机,祸福因之而生。机静则有福,动则有祸。百姓安则乐生,不安则轻生者是也。今军旅之弊,夫妻不得安,父子不相养,五六年矣。自剑南尽河陇,山东由青徐曹汴,河北举沧瀛赵郑,或困水旱,或顿兵疫,死亡流离略尽。尚赖陛下悯其失职,凡兵戍调发,一切罢之。使人得妻子相见,父兄相保,可谓能静其机也。然臣恐将相有贪夷狄利以广地疆,武说陛下者,欲动其机。机动则祸构。宜修文德,去刑罚,劝农桑,以息疲民。蛮夷知中国有圣王,必累译至矣。于时吐蕃九姓叛,诏田扬名发金山道十姓兵讨之。十姓君长以三万骑战有功,遂请入朝,后责其尝不奉命。擅破回纥,不听。子昂上疏曰:国家能制十姓者,繇九姓强大臣伏中国。故势微弱,委命下吏。今九姓叛亡,北蕃丧乱,君长无主,回纥残破,碛北诸姓已非国有。欲掎角亡叛,唯金山诸蕃共为形势。有司乃以扬名擅破回纥,归十姓之罪,拒而遣还,不使入朝,恐非羁戎之长策也。夫戎有鸟兽心,亲之则顺,疑之则乱。今阻其善意,则十姓内无国家亲信之恩,外有回纥报仇之患。怀不自安,鸟骇狼顾,则河西诸蕃自此拒命矣。且夷狄相攻,中国之福。今回纥已破,既无可言。十姓非罪,又不当绝。罪止扬名,足以慰其酋领矣。近诏同城权置安北府,其地当碛南口,制匈奴之冲,常为剧镇。

  臣顷闻碛北突厥之归者,已千馀帐,来者未止。甘州降户四千帐,亦置同城。今碛北丧乱荒馑之馀,无所存仰。陛下开府招纳,诚覆全戎狄之仁也。然同城本无储峙,而降附蕃落,不免寒饥更相劫掠。今安北有官牛羊六千,粟麦万斛,城孤兵少,降者日众。不加救恤,盗劫日多,夫人情以求生为急。今有粟麦牛羊,为之饵而不救其死,安得不为盗乎?盗兴则安北不全,甘凉以往,跷以待陷,后为边患,祸未可量。是则诱之使乱,诲之使盗也。且夷狄代有雄杰与中国抗。有如勃起,招合遗散众将系兴,此国事大机不可失也。又谓河西诸州,军兴以来,公私储蓄,尤可嗟痛。凉州岁食六万斛,屯田所收,不能偿垦。陛下欲制河西定乱戎,此州空虚,未可动也。甘州所积四十万斛,观其山川,诚河西喉咽地。北当九姓,南逼吐蕃,奸回不测,伺我边罅。故甘州地广粟多,左右受敌,但户止三千,胜兵者少。屯田广夷,仓庾丰衍,瓜肃以西皆仰其饣军。一旬不往,士已枵饥,是河西之命系于甘州矣。且其四十余屯,水泉良沃,不待天时,岁取二十万斛。但人力寡乏,未尽垦发,异时吐蕃不敢东侵者,繇甘凉士马强盛以抗其入。今甘州积粟万计,兵少不足以制贼。若吐蕃敢大入,燔蓄谷,蹂诸屯,则河西诸州我何以守?宜益屯兵,外得以防盗,内得以营农,取数年之收,可饱士百万。则天兵所临,何求不得哉?其后吐蕃果入寇,终后世为边患最甚。后方谋开蜀山,由雅州道翦生羌,因以袭吐蕃。子昂上书以七验谏止之。后复召见。使论为政之要,适时不便者毋援上古角空言。子昂乃奏八科:一措刑,二官人,三知贤,四去疑,五招谏,六劝赏,七息兵,八安宗子。其大要谓今百度已备,但刑急纲密,非为政之要。凡大人初制天下,必有凶乱叛逆之人,为我驱除以明天诛。凶逆已灭,则顺人情,赦过宥罪。盖刑以禁乱,乱静而刑息,不为承平设也。太平之人乐德而恶刑。刑之所加,人必惨怛。故圣人贵措刑也。比大赦澡荡群罪,天下蒙庆,咸得自新。近日诏狱稍滋,拘捕支党,株蔓推穷,盖狱吏不识天意,以抵惨刻,诚宜广恺悌之道。敕法慎罚,省白诬冤,此太平安人之务也。官人惟贤,政所以治也。然君子小人各尚其类。若陛下好贤而不任,任而不能信,信而不能终,终而不赏,虽有贤人,终不肯至,又不肯劝。反是则天下之贤集矣。议者乃云贤不可知,人不易识。臣以为固易知,固易识。夫尚德行者无凶险,务公正者无邪朋。廉者憎贪,信者疾伪,智不为愚者谋,勇不为怯者死。犹鸾隼不接翼,董彳酋艹不共气。其理自然。何者以德并凶,势不相入;以正攻佞,势不相利;以廉劝贪,势不相售;以信质伪,势不相和。智者尚谋,愚者所不听;勇者徇死,怯者所不从。此趣向之反也。贤人未尝不思效用,顾无其类则难进。是以淹汨于时,诚能信任俊良,知左右有灼然贤行者,赐之尊爵厚禄。使以类相举,则天下之理得矣。陛下知得贤须任,今未能者。盖以常信任者不效,如裴炎,刘之,周思茂,骞味道,固蒙用矣,皆孤恩前死。以是陛下疑于信贤,臣固不然。昔人有以噎得病,乃欲绝食,不知食绝而身殒。贤人于国犹食在人,人不可以一噎而止餐;国不可以谬一贤而远正士,此神鉴所知也。圣人大德在能纳谏,太宗德参三王,而能容魏徵之直。今诚有敢谏骨鲠之臣,陛下广延顺纳以新盛德,则万世有述。臣闻劳臣不赏,不可劝功。死士不赏,不可劝勇。今或劝劳死难,名爵不及,偷荣尸禄,宠秩妄加。非所以表庸励行者也。愿表显徇节,励勉百僚。古之赏一人千万人悦者,盖云当也。今事之最大者,患兵甲岁兴,赋役不省,兴师十万则百万之家不得安业。自有事北狄于今十年,不闻中国之胜。以庸将御冗兵,徭役日广,兵甲日弊,愿审量损益,计利害势有不可,毋虚出兵,则人安矣。虺贼千纪,自取屠灭,罪止魁逆,无复缘坐。宗室子弟,皆得更生。然臣愿陛下重晓慰之,使明知天子慈仁,下得自安。臣闻人情不能自明则疑,疑则惧,惧则罪生。惟赐恺悌之德,使居无过之地。俄迁右卫胄曹参军。后既称皇帝,改号周。子昂上周受命颂以媚悦后。虽数召见问政事,论亦详切,故奏闻辄罢。以母丧去官。服终擢右拾遗,子昂多病,居职不乐。会武攸宜讨契丹,置幕府,表子昂参谋。次渔阳,前军败,举军震恐,攸宜轻易无将略。子昂谏曰:陛下发天下兵以属大王,安危成败,在此一举。安可忽哉?今大王法制不立,如小儿戏。愿审智愚,量勇怯,度众寡,以长攻短,此刷耻之道也。夫按军尚威严,择亲信以虞不测,大王提重兵精甲,顿之境上。朱亥窃发之变,良可惧也。王能听愚计,分麾下万人为前驱。契丹小丑,指日可禽。攸宜以其儒者谢不纳。居数日复进计,攸宜怒徙署军曹。子昂知不合,不复言。圣历初,以父老表解官,归侍。诏以官供养,会父丧,庐冢次。每哀恸,闻者为出涕。县令段简贪暴,闻其富欲害子昂。家人纳钱二十万缗。简薄其赂,捕送狱中。子昂之见捕,自筮,卦成惊曰:天命不,吾殆死乎!果死狱中。年四十三。子昂性偏躁,然轻财好施。笃朋友,与陆馀庆,王无竞,房融,崔之,卢藏用,赵元最厚。唐兴文章承徐庾馀风,天下祖尚,子昂始变雅正。初为《感遇诗》三十八章。王适曰:是必为海内文宗。乃请交子昂。所论著当世以为法。大历中东川节度使李叔明为立旌德碑于梓州,而学堂至今犹存。子光复与赵元子少微相善,俱以文称。光终商州刺史,子易甫简甫皆位御史。董冲释音垲司亥切,高大央也。癯其俱切,瘠也。直乙切噍才笑切,嚼也。呼荒故切。邙谟郎切,北邙山名。墟丘于切,丘也。广会古外切,刍藁藏薄侯切,手鞠物也。瘵侧界切,病也。车酋夷周切,轻车狃女九切莫阝慕各切,县名。在河间碛七迹切,水中有石掎举绮切,偏引跷渠娇切。罅呼讶切,孔也。饣军音运,野饷。枵许娇切蹂忍九切,践也。狯古外切,狡也。喙许秽切。阪甫远切,坡阪。孱钅且山切,弱也。龟兹上祛尤,下墙之切。榷古岳切莸夷周切,草也。讠幸许孟切,语。

  【旧唐书】

  《列传》:陈子昂,梓州射洪人。家世豪富。子昂独苦节读书,尤善属文。初为《感遇诗》三十首,京兆司功王适见而惊曰:此子必为天下文宗矣。由是知名。举进士。会高宗崩,灵驾将还长安。子昂诣阙上书,盛陈东都形胜,可以安置山陵,关中旱俭,灵驾西行不便,曰:梓州射洪县草莽愚臣子昂谨顿首冒死,献书阙下:臣闻,明王不恶切直之言以纳忠,列士不惮死亡之诛以极谏,故有非常之策者,必待非常之时。有非常之时者,必待非常之主。然后危言正色,抗议直辞,赴汤镬而不回,至诛夷而无悔。岂徒欲诡伐夸俗,厌生乐死者哉?实以为杀身之害小,存国之利大,故审计定议而甘心焉!况乎得非常之时,遇非常之主,言必获用,死亦何惊?千载之迹,将不朽于今日矣。伏惟大行皇帝遗天下,弃群臣,万国震惊。百姓屠裂,陛下以克齐之圣,承宗庙之重,天下之望,如也。莫不冀蒙圣化,以保馀年。太平之主将复于今日矣。况皇太后以文母之贤,叶轩宫之耀,军国大事,遗诏决之。唐虞之际,于斯为盛矣。臣伏见诏书梓宫将迁出京师,銮舆亦欲陪幸,计非上策,智者失图。庙堂未闻骨鲠之谋,朝廷多有顺从之议。愚臣窃以为过矣。伏自思之,生逢圣世,日沐皇风,自顶至踵,莫非亭育,不能历丹凤,抵濯龙,北望玉阶,东面金屋,抗音而正谏者,圣王之罪人也。所以不顾万死乞陈一言,愿蒙听览,甘就鼎镬,伏惟陛下察之。臣闻,秦据咸阳之时,汉都长安之日,山河为固,天下服矣。然犹北假胡苑之利,南资巴蜀之饶。自渭入河,转关东之粟,沙绝汉,致山西之宝。然后削平天下,弹压诸侯,长辔利策,横制宇宙。今则不然。燕代迫匈奴之侵,巴陇婴吐蕃之患,西蜀疲耗,千里嬴粮。北国丁男,十五乘塞,岁月奔命,其弊奚堪。秦之首尾,今为阙矣。即所馀者,独三辅之间耳。顷遭荒馑,人被荐饥,自河而西,无非赤地。循陇已北,罕逢青草。父兄转徙,妻子流离,委家丧业,膏原润莽,此朝廷之所备知也。赖以宗庙神灵,皇天悔祸,去岁薄稔,前秋稍登。使羸饿之馀,得保沉命,天下幸甚,可谓厚矣。然则流人未返,田野尚芜,白骨纵横,阡陌无主。至于蓄积,犹可哀伤。陛下不料其难,贵从先意,遂欲长驱大驾,按节秦京。千乘万骑,何方取给?况山陵初制,穿复未央,土木工匠,必资徒役。今欲率疫弊之众,与数万之军,徵发近畿,鞭扑羸老,凿山载石,驱以就功。春作无时,秋成绝望,凋瘵遗噍,再罹饥苦。傥不堪其弊,有一逋逃。子来之颂,将何以述?亦宗庙之机,不可不深图也。况国无兼岁之储,家鲜匝时之蓄,一旬不雨,犹可深忧。忽加水旱,人何以济?陛下不深察始终,独违群议,臣恐三辅之弊,不止如前日矣。且天子以四海为家,圣人包六合为宇,历观邃古以至于今,何尝不以三王为仁,五帝为圣?故虽周公制作,夫子著明,莫不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为百王之鸿烈,作千载之雄图。然而舜死陟方,葬苍梧而不,禹会群后,殁稽山而永终。岂其爱蛮夷之乡,而鄙中国哉?实将欲示圣人之无外也。故能使坟籍以为美谈,帝王以为高范。况我巍巍大圣,轹帝登皇,日月所照,莫不率俾。何独秦丰之地可置山陵,河洛之都不堪园寝。陛下岂不察之?愚臣窃为陛下惜也。且景山崇丽,秀冠群峰,北对嵩邙,西望汝海,居祝融之故地,连太昊之遗墟。帝王图迹,纵横左右,园陵之美,复何加焉?陛下曾未察之,谓其不可。愚臣鄙见,良足尚矣。况缠涧之中,天地交会,北有太行之险,南有宛叶之饶。东压江淮,食湖淮之利;西驰崤渑,据关河之宝。以聪明之主,养纯粹之人,天下和平,恭己正南而已。陛下不思缠洛之壮观,关陇之荒芜,乃欲弃太山之安,履焦原之险,忘神器之太宝,徇曾闵之小节,愚臣暗昧以为甚也。陛下何不览争臣之策,采行路之谣?谘谟太后,平章宰辅,使苍生之望知有所安。天下岂不幸甚?昔者平王迁周,光武居洛,山陵寝庙,不在东京,宗社坟茔,并居西土。然而春秋美为始王,汉书载为代祖,岂其不愿孝哉?何圣贤褒贬于斯滥矣?实以时有不可,事有必然,盖欲遗小存大,去祸归福,圣人所以贵也。夫小不忍,乱大谋,仲尼之至诫,愿陛下察之。若以臣愚不用,朝议遂行,臣恐关陇之忧未时休也。臣又闻太原蓄巨万之仓,洛口积天下之粟,国家之资,斯为大矣。今欲舍而不顾,背以长驱,使有识惊嗟,天下失望,傥鼠窃狗盗,万一不图,西入陕州之郊,东犯武牢之镇,盗敖仓一杯之粟,陛下何以遏之?此天下之至械,不可不深料也。虽则盗未旋踵,诛刑已及,灭其九族,焚其妻子,泣辜虽恨,将何及焉?故曰:先谋后事者逸,先事后谋者失。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斯言岂徒设也。固愿陛下念之。则天召见,奇其对,拜麟台正字。则天将事雅州讨生羌。子昂上书曰:麟台正字臣子昂,昧死上言:臣闻道路云,国家欲开蜀山,自雅州道入,讨生羌因以袭击吐蕃。执事者不审图其利害,遂发梁凤巴蜒兵以徇之。臣愚以为西蜀之祸自此结矣。臣闻乱生必由于怨。雅州边羌,自国初已来,未尝一日为盗。今一旦无罪受戮,其怨必甚。怨甚惧诛,必蜂骇西山,西山盗起,则蜀之边邑,不得不连兵备守。兵久不解,则蜀之祸构矣。昔后汉末西京丧败,盖由此诸羌,此一事也。且臣闻吐蕃桀黠之虏,君长相信而多奸谋,自敢抗天诛,迩来向二十馀载。大战则大胜,小战则小胜,未尝败一队,亡一夫,国家往以薛仁贵郭待封为武之将。屠十万众于太非之川,一甲不返。又以李敬玄刘审礼为廊庙之器,辱十八万众于青海之泽,身囚虏庭。是时精甲勇士,势如云雷,然竟不能擒一戎,酋或一丑。至今而关陇为空,今乃欲以李处一为将,驱憔悴之兵,将袭吐蕃,臣窃忧之,而为此虏所笑,此二事也。且夫事有求利而得害者,则蜀昔时不通中国。秦惠王欲帝天下,而并诸侯,以为不兼具宗,不取蜀,势未可举。乃用张仪计,饰美女,谲金牛,因间以啖蜀侯。蜀侯果贪其利,使五丁力士凿通谷。栈褒斜,置道于秦,自是险阻不关,山谷不闭,张仪蹑踵乘便,纵兵大破之。蜀侯诛,具宗邑灭,至今蜀为中州。是贪利而亡,此三事也。且臣闻吐蕃羯虏,爱蜀之珍富,欲盗之久有日矣。然其势不能举者,徒以山川阻绝,障隘不通,此其所以顿饿狼之喙,而不得侵食也。今国家乃乱边羌,开隘道,使其收奔亡之种为向导以攻边。是乃借寇兵而为贼除道,举全蜀以遗之,此四事也。臣窃观蜀之西南一都会,国家之宝库,天下珍货聚出其中。又人富粟多,顺江而下,可以兼济中国。今执事者,乃图侥幸之利,悉以委事西羌。得西羌,地不足以稼穑,财不足以富国,徒杀无辜之众,以伤陛下之仁。糜费随之,无益圣德,又况侥幸之利,未可图哉!此五事也。夫蜀之所宝恃险者也,人之所安无役者也。今国家乃开其险,役其人,险开则便寇。人役则伤财,臣恐未见羌戎,已有奸盗在其中矣。往年益州长史李崇真,图此奸利,传檄称吐蕃欲寇松州。遂使国家盛军师大转饷以备之。未二三年,巴蜀二十馀州骚然大弊,竟不见吐蕃之面,而崇真赃钱已计巨万矣。蜀人残破,几不堪命,此之近事,犹在人口。陛下所亲知,臣愚意者不有奸臣欲图此利,复以生羌为计者哉?此六事也。且蜀人劣,不习兵战,一虏持矛,百人莫敢当。又山川阻旷,去中夏精兵处远。今国家若击西羌,掩吐蕃,遂能破灭其国,奴虏其人,使其君长系首北阙,计亦可矣。若不到如此臣方见蜀之边陲不可守,而为羌夷所横暴。昔辛有见被发而祭伊川者,以为不出百年,此其为戎。臣恐不及百年,而蜀为戎,此七事也。

  且国家近者有废安北拔单于,弃龟兹,放疏勒,天下翕然谓之盛德。所以者何?盖以陛下务在仁,不在广,务在养,不在杀,将以此息边鄙,休甲兵,行三皇五帝之事者也。今又徇贪夫之议,谋动兵戈,将诛无罪之戎,而遗全蜀之患,将何以令天下乎?此愚臣所以不甚悟者也。况当今山东饥,关陇弊,历岁枯旱,人有流亡。诚是圣人宁静思和天人之时,不可动甲兵,兴大役以自生乱。臣又流闻西军失守,北军不利,边人忙动,情有不安。今又复驱此兵投之不测。臣闻自古亡国破家,未尝不由黩兵。今小人议夷狄之利,非帝王之至德也。又况弊中夏哉?臣闻,古之善为天下者,计大而不计小,务德而不务刑,图其安则思其危,谋其利则虑其害,然后能长享福禄,伏愿陛下孰计之。再转右拾遗,数上疏陈事。词皆典美,时有同州下人徐元庆父为县尉赵师韫所杀,后师韫为御史。元庆变姓名于驿家佣力,候师韫手刃杀之。议者以元庆孝烈,欲舍其罪。子昂建议以为国法专杀者死,元庆宜正国法,然后旌其闾墓,以褒其孝义可也。当时议者咸以子昂为是。俄授麟台正字,武攸宜统军北讨契丹,以子昂为管记。军中文翰皆委之。子昂父在乡,为县令段简所辱。子昂闻之,遽还乡里。简乃因事收系狱中,忧愤而卒。时年四十馀。子昂偏躁,无威仪,然文词宏丽,甚为当时所重。有集十卷。友人黄门侍郎卢藏用为之序,盛行于代。

  【文苑英华】

  唐卢藏用撰陈氏别传陈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县人也。本居颍川,四世祖方庆得墨翟秘书。隐于武东山,子孙家焉。世为豪族,父元敬瑰伟倜傥,年二十以豪侠闻。属乡人阻饥,一朝散万钟之粟而不求报。于是远近归之,若龟鱼之赴渊也。以明经擢第,授文林郎。因究览坟籍,居家园以求其志,饵地骨炼云膏四十馀年。嗣子子昂奇杰过人,姿状岳立,始以豪家子驰侠使气。至年十七八未知书。尝从博徒入乡学,慨然立志。因谢绝门客,专精坟典。数年之间,经史百家罔不该览。尤善属文,雅有相如子云之风骨。初为诗,幽人王适见而惊曰:此子必为文宗矣。年二十一始东入咸京,游太学,历诋群公,都邑靡然属目矣。由是为远近所籍甚。以进士对策高第。属唐高宗大帝崩于洛阳宫,灵驾将西归,子昂乃献书阙下。时皇上以太后居摄,览其书而壮之,召见问状。子昂貌寝寡援,然言王霸大略,君臣之际,甚慷慨焉。上壮其言而未深知也。乃敕曰:梓州人陈子昂,地籍英灵,文称伟晔,拜麟台正字。时洛中传写其书,市肆闾巷吟讽相属。乃至转相货鬻,飞驰远迩。秩满随常牒补右卫曹。上数召问政事,言多切直。书奏辄罢之,以继母忧解。服阕拜右拾遗。子昂晚爱黄老言,尤耽味易象。往往精诣,在职默然不乐,私有扌卦冠之意。属契丹以营州叛,建安郡王攸宜亲总戎律,台阁英妙,皆署在军麾。时敕子昂参谋帷幕。军次渔阳,前军王孝杰等相次陷没。三军震,子昂进谏曰:主上应天顺人,百蛮向化。契丹小丑,敢谋乱常,天意将空东北之隅以资中国也。大王以元老懿亲,威略迈世,受律庙堂,吊人问罪,具精甲百万以临蓟门。运海陵之仓,驰陇山之马,积南方之甲,发西山之雄,倾天下以事一隅。此由举太山而压卵,建瓴破竹之势也。然而张玄遇,王孝杰等,不谨师律,授首虏庭,由此长寇威而殆战士。夫寇威长,则难以争锋。战士殆,则无以制变。今败军之后天下侧耳草野,倾听国政。今大王冲谦退让,法制不申,每事同前,何以统众?前如儿戏,后如儿戏,岂徒为贼所轻?亦生天下奸雄之心。圣人威制六合,故用声尔。非能家至户到,然后可服。况兵贵先声,今发半天下兵以属王,安危成败,在百日之内,何可轻以为寻常?大王若听愚计,即可行;若不听,必无功矣。须其成功报国,可欲送身误国耶!伏乞审听,请尽至忠之言。凡事须先比量智愚众寡,勇怯强弱,部校将帅之势,然可合战求利,以长攻短。今皆同前,不量力,又不简练,暗马丘乌合,败后怯兵,而欲讨贼,何由取胜?仆一愚夫犹言不可,况奸贼胜气十倍,未可当也!且统众御奸,须有法制亲信,若单独一身,则朱亥金槌有窃发之势,不可不畏。人有负琬琰之宝行于途,必被劫贼。何者?为宝重人爱之。今大王位重,又拥半天下兵,岂直琬琰而已?天下利器不可一失,失即后有圣智之力,难为功也。故愿大王于此决策,非小让儿戏可了。若此不用忠信,则至时机已失,机与时一失,不可再得。愿大王熟察。大王诚能听愚计,乞分麾下万人以为前马丘,则王之功可立也。建安方求斗士,以子昂素是书生,谢而不纳。子昂体弱多疾,感激忠义,尝欲奋身以答国士。自以官在近侍,又参预军谋,不可见危而惜身苟容。他日又进谏,言甚切至。建安谢绝之,乃署以军曹。子昂知不合,因箝默下列,但兼掌书记而已。因登蓟北楼,感昔乐生燕昭之事,赋诗数百,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涕下。时人莫之知也。及军罢以父老表乞罢职归侍,天子优之,听带官取给而归。遂于射洪西山构茅宇数十间,种树采药以为养。恨国史芜杂,乃自汉孝武之后以迄于唐为后史记,纲纪粗立,笔削未终,钟文林府君忧其中废。子昂性至孝,哀号柴毁,气息不逮。属本县令段简贪暴残忍,闻其家有财,乃附会文法将欲害之。子昂荒惧使家人纳钱二十万,而简意未已。数舆与曳就吏,子昂素嬴疾,又哀毁,杖不能起,外迫苛政,自度气力恐不全,因命蓍自筮,卦成仰而号曰:天命不,吾其死矣。于是遂绝。年四十二。子昂有天下大名而不以矜人,刚断强毅而未尝忤物,好施轻财而不求报。性不饮酒,至于契情会理,兀然而醉。工为文而不好作,其立言措意在王霸大略而已。时人不知之也。尤重交友之分,意气一合,虽白刃不可夺也。友人赵贞固,凤阁舍人陆余庆,殿中侍御史王无竞,亳州长史房融,右史崔之,处士太原郭袭徵,道人史怀一,皆笃岁寒之交,与藏用游耳宀久。饱于其论,故其事可得而述也。其文章散落多得之于人口。今所存者十卷。尝著江上丈人论,将磅礴机化而与造物者游。遭家难,亡之荆州仓曹槐里马择日。择昔从父友王适,获陈君,欣然忘我幼龄矣。榆关之役君筹其谋戎安,累年不接晤语。圣历初君归宁旧山,有挂冠之志。予怀役南游,遘兹欢甚。幽林清泉,醉歌弦咏,周览所记,倏偏岷峨。予旋未几,陈君将化。悲夫,言绝道冥杳然若丧之几,延陵心许而彼已亡。天丧斯文。我恨何及!君故人范阳卢藏用集其遗文为序传。识者称其实录。呜呼!陈君为不亡矣。遂为赞曰:岷山导江,回薄万里。浩瀚鸿溶,东注沧海。灵光氛氲,上薄紫云。其瑰宝所育,则生异人。于戏,才可兼济屈而不伸,行通神明,困于庸竖,予曰道之将丧也。命矣夫!

  【唐才子传】

  子昂开耀二年许旦榜进士。初年十八时未知书,以富家子,任侠尚气弋博。后入乡校感悔,即于州东南金华山观读书。痛自修饰,精究坟典,耽爱黄老易象。光宅元年诣阙上书,陈灵驾入京召见,武后奇其才,遂拜麟台正字。令云:地藉英华,文称日韦晔,累迁拾遗。凡所著论,世以为法,诗调尤工。尝劝后兴明堂太学以调元气。与游英俊,多秉权衡。柳公权评曰:能极著述,克备比兴,唐兴以来子昂而已。有集十卷今传。呜呼!古来材大或难为用,象以有齿,卒焚其身。信哉子昂之谓欤?

  【潼川志】

  陈子昂字伯玉,潼川志射洪人。其先居新城。隋大业初废梓州置新城郡盖居州城也垂拱初,诏问群臣调元气当以何道?子昂因上书劝后兴明堂太学,后召见令条上利害。子昂上疏以为朝廷遣使巡察四方,不可任非其人。及刺史县令不可不择,比年百姓疲于军旅,不可不安。其略曰:夫使不择人,则黜陟不明。刑罚不中,朋党者进,正直者退。谚曰:欲知其人,观其所使,不可不谨也。又曰:宰相陛下之腹心,刺史县令陛下之手足,未有无腹心手足而能独理者。又曰:天下有危机,祸福因之而生。机静则有福,机动则有祸。百姓安则乐其生,不安则轻其死。轻其死则无所不至,袄逆乘攸天下乱矣。隋炀帝不知天下有危机,而信贪佞之臣,冀收夷狄之利,卒以灭亡。其为殷鉴,岂不大哉?擢右拾遗。子昂多病不乐,居职,会曹仁师等讨契丹败绩。制发天下囚奴以武攸宜为大总管讨之。子昂为攸宜府参谋,上疏曰:恩制免天下罪人,及募诸色奴充兵讨击契丹。此捷急之计,非天子之兵。且比来刑狱久清,罪人全少。奴多怯弱,不惯征行。纵募集未可用,况天下忠臣勇士,万分未用其一?契丹小孽,假命待诛,何劳免罪赎奴,损国大体?臣恐此策不可威示天下。大历中东川节度使李叔明为立旌德碑于梓州金华山读书台,至今犹存。有文集十卷传于世。子光亦以文称,终商州刺史。子易甫简甫,皆位御史。唐史臣赞云:子昂说武后兴明堂太学,其言甚高。然后窃威柄,诛大臣宗室,协逼长君而夺之权。子昂乃以王者之术勉之。卒为妇人讪侮不用,可谓荐圭璧于房闼,以脂泽漫之也!瞽者不见泰山,聋者不闻震霆,子昂之言其聋瞽欤?杜少陵诗云:有才继骚雅,哲匠不比肩。公生杨马后,名与日月悬。韩昌黎云: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卢藏用序拾遗文集》云:子昂崛起江汉,虎视亟夏,卓立千古。横制颓波,天下翕然质文一变。盖宋齐以后浮靡之文,自子昂始大变矣。然子昂官拾遗以父老乞归待诏以官供养,后顾待未衰也。及家居执丧,而一县令能捕系致之死。岂当时县令之权,足以杀天子侍臣而无畏忌耶?唐沈亚之有《答郑使君书》云:天后时乔知之,陈子昂受命通西北两塞还无酬劳。然乔死于谗,陈死于枉,皆由武。三思嫉怒,一则夺其妓妾以加憾,一则疑其排摈以为累,阴令桑梓之宰拉辱之。皆死于非命。则杀子昂者乃三思,非段简也。三思奸乱残忍,志在窃国柄,败李氏。子昂前后进言欲察诬告,缓诏狱,抚宗室。三思疑其排摈,阴令简杀之。史虽轶其事,而理有必然者。然夺妓妾以加憾,乃承嗣而指为。三思何也?嘉中文与可作拾遗亭记云:被诏校唐书新本见史臣第伯玉与传奕吕才同传,谓伯玉以王者之术,说武后故贬之。甚哉不探伯玉为政理书之深意也。彼缘事警奸,立文矫,伯玉之言有味于中矣。传吕好历数方技之书,但能略顾大体,颛务记览以济其末学,讵可引伯玉为之等夷耶?当时尝具疏于朝以辩伯玉之不然。会际外官不果。叠是数者观之。拾遗生死皆有遗恨矣。杨甫跋拾遗感遇诗云,按感遇之目梁《昭明文选》,及唐吴竞《乐府古题》皆无见。惟郭代公有《感遇诗》留通泉。陈郭同武后时人,而郭逮事明皇后死。则陈固先达,郭之诗必祖述陈公之为,非陈之诗蹈袭代公之目也。老杜既称其忠义,韩文公复以高蹈韪之。监察御史赵儋撰大唐剑南东州节度观察处置等,使户部尚书兼梓州刺史兼御史大夫鲜于公,为故拾遗陈公建旌德之碑。公讳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县人也。其先居于颍川,高祖方庆,好道得墨子五行秘书。白虎七变,隐于郡武东山。子孙因家焉。生曾祖汤,汤为郡主簿,汤生祖通,通早卒。生父辩为郡豪杰,辩生元敬,瑰伟倜傥,弱冠以豪侠简,属乡人阻饥,一朝散粟万斛以赈贫者,而不求报。年二十二乡贡明经擢第,拜文林郎,属青龙末,天后居摄,遂山栖饵木殆十八年。玄图大象无不达。尝拟张平子风鉴比郭林宗,即文林元子也。英杰过人,强学冠世。诗可以讽,笔可以削,人罕双全。我能兼有?年二十四,文明元年,进士射策高第。其年高宗崩于洛阳宫,灵驾将西归于乾陵。公乃献书阙下,天后览其书而壮之,召见金华殿。因言霸王大略,君臣明道,拜麟台正字。由是海内词人,靡然向风,乃谓司马相如杨子云复起于岷之间矣。秩满补右卫曹,每上疏言政事,词旨切直,因而解罢。稍迁右拾遗,属契丹以营州叛,建安郡王武攸宜亲总戎律,特诏左补阙属之,知及公参谋帏幕。军次渔阳,前军王孝杰等相次陷没。三军震,公乃进谏感激忠义,料敌决策,请分麾下万人以为前马丘。奋不顾身,上报于建安愎谏礼谢绝之。但署以军曹掌记而已。公知不合,因登蓟北楼感昔乐生燕昭之事,赋诗而流涕。及军罢以父年老丧乞归侍。至数月文林卒。公至性纯孝,遂庐墓侧杖而后起,柴毁灭性,天下之人莫不伤叹。年四十有二葬于射洪独坐山。有《正声集》十卷著于代。友人黄门侍郎范阳庐藏用为之序。以为文章道丧五百年得陈君焉!由是太仲之词纸贵天下矣。有子二人并进士及第。长曰光,官至膳部郎中,商州刺史;仲曰非,历河东蓝田长安三尉卒官。光有二子,其长曰易甫,监察御史,次曰简甫,殿中侍御史。非生三子长曰灵甫,次曰兢甫,众甫,皆守绪业,有名于代。剑南东川节度使兼御史大夫梓州刺史鲜公自受分阃之征也。初年谋始立法,二年人富知教,三年鲁变于道,乃谓幕宾曰:陈文林散粟万斛以赈乡人,得非司城子罕贷而不书乎?拾遗之文,四海之内,家藏一本。得非藏文仲立殁而不朽乎?于戏陈君道可以济天下,而命不通于天下,才可以致尧舜,而运不合于尧舜,悲夫!昔孔文举为郑玄署通门,蔡伯喈为陈实立大丘颂,异代思贤之意也。况陈君颜闵之行,管乐之材,而守牧之臣久阙旌表何哉?爰命来学,第叙丰碑,厥后来者是则是效。其颂曰:有妫之后,封于陈国。根深苗长,世载明德。文林大器,质非雕刻。学术钩深,风鉴诣极。代公耿光,乔玄藻识。施不求报,退身自默。岷岷降灵,拾遗挺生。气总三象,秀发五行。才同入室,学匪猎精。明明天后,群龙效庭。矫矫长离,轩飞梁益。封章屡抗,矢陈刑辞。匪君伊顺,惟鳞是逆。九德未行,三命惟惕。帝命建安,远征不伏。咨公幕画,骋此骥足。唯王玩兵,愎谏违卜。忠言不纳,前军欲覆。遂登蓟楼,冀写我忧。大运茫茫,天地悠悠。沙麓气冲,太阴光流。义士食薇,人谁造周。表辞右省,来归温清。如何风树,不宁不令。庐墓之侧,柴毁灭性。管辂之才,管辂之命。惟国不幸,非君之病。我鲜于公,中肃恭懿。光明不融,为君颂德。穆如清风,日月运安。江汉流东,不闭其文,永昭文雄。嗟乎!道不可合,运不可谐。遂放言于感遇,亦阮公之咏怀。已而已而!陈公之微意在斯。

  【唐陈拾遗书】

  应天广运圣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陛下统之九载。威加政和,风淳俗厚。冬十月诏天下牧守修前代圣帝功臣贤士陵墓之毁圮者,斯以崇至仁而修阙典也。化为异物者,尚藻饰之。縻之好爵者,则亭毒之恩可见矣。延谓权典是州,亦奉斯命。由是不俟驾而按其部至独坐山前过有唐故右拾遗陈君之坟。嘻!文集之中,尝饱其词学志气矣。下马一奠,能不凄然!因赋恶诗一章以吊之。曰:鬼逐东流水,坟依独坐山。时同官及僚属攻文者甚有继和。封树茂,不劳增筑而加植也。故节度使鲜于公所立之碑。苔藓侵剥,文字磨灭。因徵旧本命良工重勒于石。岂只显此公之懿行,之欲副吾君褒贤之云尔?开宝戊辰岁十二月十五日,推诚保节,翊戴功臣。静江军节度观察留后,光禄大夫捡校太傅知梓州军州事,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大原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三户,郭延谓撰。今更录唐代诸贤祭文,及过学堂览文集诗于碑阴。

  【唐宋名贤确论】

  卢藏用曰:昔孔宣父以天纵之才自卫返鲁,乃删诗书,述易道,而作《春秋》。数千百年,文章粲然可观者也。孔子殁,二百岁而骚人作,于是婉丽浮侈之法行焉。汉兴二百年,贾谊马融为人杰,宪章礼乐,有老成人之风,长卿,子云之俦,瑰诡万变,亦奇特之士也。惜其王公大人之言溺于流辞而显。其后班马崔蔡曹刘潘陆随波而作,虽大雅不足,然其遗风馀烈尚有典刑。宋齐已来,尽憔悴逶迤,陵颓流靡。至于徐庾,天之将丧斯文也。后进之士若上官仪者继踵而生,于是风雅之道扫地尽矣。易曰: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泰。道丧五百岁而得陈君,君讳子昂,字伯玉,蜀人也。崛起江汉,虎视亟夏,卓立千古,横制颓波,天下翕然质文一变。非夫岷峨之精,巫庐之灵,则何以生此?故有谏诤之辞,则为政之先也。昭夷之碣,则议论之当也。国殇之文,则大雅之怨也。徐君之议,则刑礼之中也。至于感激顿挫,微显阐幽,庶几见变化之朕以接乎天人之际者,则感遇之篇存焉。观其逸足,方将搏扶摇而凌泰清,猎遗风而薄嵩岱。吾见其进,未见其十六日又览《陈拾遗文集》,东川观察判官长沙刘蜕已下皆是:中好事人,家藏君十轴。余来多暇日,借得昼夜读。意气高于头,冰霜冷人腹。就中大雅篇,日日吟不足。生遇明皇帝,君臣竟不识,沉淹死下位,我辈更莫卜。射洪客来说,露碑今已踣。剜存灭半,势欲入沟渎。寓书托宰君,请为试摩拭。树之四达地,覆碑高作屋。愤君死后名,再依泥沙辱。世路重富贵,婉娩好眉目。文学如君辈,安得足衣食?不死横路渠,为幸已多福。我有平生心,摧残不局促。揖君盛年名,万钟何足禄?量长复校短,凫胫不愿续。悲君泪垂颐,云山空蜀国。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一百四十二

卷之三千一百四十二

  陈

  陈忄造

  【容斋三笔】

  陈,字季常,公弼之子,居于黄州之岐亭,自称龙丘先生。又曰,方山子。好宾客,喜畜声妓。然其妻柳氏绝凶妒,东坡有诗云: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河东狮子指柳氏也。坡又尝醉中与季常书云:一绝乞秀英君。想是其妾小字。黄鲁直元中,有与季常简曰:审柳夫人时须医药,今已安平否?公暮年来,想渐求清净之乐。姬媵无新进矣。柳夫人此何所念以致疾邪?又一帖云:承谕老境情味,法当如此。所苦既不妨,游观山川,自可损药石调护起居饮食而已。河东夫人亦能哀怜老夫,一任放不解事邪?则柳氏之妒名,固彰著于外。是以二公皆言之云。

  【元一统志】

  陈,字季常,本眉人。陈公弼之子。寓居于黄之岐亭。号龙丘子。苏轼谪居,与之往来唱和。东坡有《方山子传》。

  【黄州府志】

  季常,号龙丘居士。元丰三年,东坡谪黄州,至岐亭。有白马青盖来迎,乃故人陈也。留五日赋诗而别。

  【宋苏东坡集】

  方山子传方山子光,黄间隐人也。少时慕朱家郭解为人,闾里侠皆宗之。稍壮折节读书,欲以此驰骋当世。然不遇。晚乃遁于光黄间曰:岐亭庵居蔬食不与世相闻。弃车马,毁冠服,徒步往来山中。人莫识也。见其所著帽方耸而高曰此岂古方山冠之遗像乎,因谓之方山子,余谴居于黄,过岐亭适见焉。鸣呼!吾故人陈季常也,何为而在此?方山子亦矍然,问余所以至此者,余告之,故俯而不答。仰而答,呼余宿其家,环堵萧然。而妻子奴婢皆有自得之意。余既耸然异之。独念方山子,少时使酒好剑,用财如粪土。前十九年,余在岐下见方山子从两骑,挟二矢游西山。鹊起于前,使骑逐而射之不获。方山子怒马独出,一发得之。因与余马上论用兵,及古今成败,自谓一世豪士。今几时耳,精悍之色,犹见于眉间。而岂山中之人哉?然方山子世有勋阀,当得官使从事于其间。今已显闻,而其家在洛阳,洛宅壮丽与公侯等,河北有田岁得帛千匹,亦足以富乐。皆弃不取,独来穷山中,此岂无得而然哉?余闻光黄间多异人,往往阳狂垢,不可得而见。方山子傥见之与?

  【姓氏遥华】

  季常,号龙丘居士。自洛之蜀,以骏马载二妹。遇溪山佳处,留数日。卜居黄冈北,称静庵。子赡赠《临江仙》:细马远驱双侍女,青巾玉带红靴。溪山好处便为家,谁知巴峡路,得见洛阳花。回旋落英飞玉芷。人间春日迟斜。十年不见紫云车,龙丘新洞府,钅杏鼎旧丹砂。

  陈知雄

  【宋毕西台集】

  陈水部墓志铭。君讳知雄,字守柔。陈氏故右正议大夫致仕述古之子。故太子太师致仕郑国文惠公尧佐之孙。故左谏议大夫赠太师尚书令秦国公省华之曾孙也。世为蜀君阆中人,后徙郑,今为郑人。君年十五,以文惠公恩守将作监主簿。累迁光禄寺丞。为人博文强记,倜傥任气节。喜周人急。其仕官不畏强御,日与上官辨是非,必得当而后止,上官多不悦者。人或告之,君自若。初监河南府酒税,次监信州盐酒税。竟以为上官办事,为所中伤而废。其年未三十也。君一废四十年。治平中以神宗皇帝即位,恩授检校水部员外郎、濮州团练副使。可以复仕矣,而遂不仕。其居闾里,日饮酒为诗篇治宅种田,油然自得。出入游纵,讥谯笑谑,虽老不衰。尝大病几死,人以为自此衰矣。而病已如故。人问之,君曰:它人病者忧死,病而有忧,所以益病且衰也。我病即待死耳,不忧故不衰。知者以为名言。君年六十有九,正议公尚无恙。往来蔡郑之间,白首问安人皆叹息焉。其后正议公薨,君持丧居郑里。至元八年,君年七十有一,平居无事,遂卒,实七月一日也。娶张氏,故翰林院学士复之女孙,故内殿崇班成之。女男三人:长曰复,前河南府永宁县尉;次曰某,次曰某。女三人:长适右通直郎辛发直次适进士介瑜,次未嫁。卜以某年日月葬公于怀忠乡。某里某原,其子复乞铭于东平毕某。某之外祖赠金紫光禄大夫。陈师古,即正议公之从凡,君于某母党也。其可不铭?铭曰:噫守柔公相孙。强其志,屯其身。仕一跌,不复论。年虽老,气益振。所好义,且多闻。人从游,日谆谆。今已矣,嗟外门,犹有待,观后昆。

  陈太素

  【宋史】

  列传太素,字仲华,河南缑氏人。中进士第。尝为大理评断官。又入审刑为详议官。权大理少卿,又判大理寺,任刑法二十馀年。朝廷有大狱疑,必召与议。太素为推原人情,以传法意,众皆释然,自以为不及。虽号明习法令,然所论建,亦或有不中。每临案牍至忘寝食,大寒暑不变。子弟或止之,答曰:囹圄之苦,岂不甚于我也?历知江阴军兖州明州有治迹,如在大理尔。疾数求罢执政以为任职,弗许,累官至尚书兵部郎中。卒。太素家行修治,尤喜论刑名,常以为有司议法。当据扌处直断,不可求曲法。求曲法,所以乱也。同时有马寻者,须城人,举毛诗学究,累判大理寺,以明习法律称。历提点两浙陕西刑狱,广东淮南两浙转运使,知湖、抚、汝、襄、洪、宣、邓、滑八州。襄州饥,人或群入富家掠粟。狱吏鞫以强盗,寻曰:此脱死耳,其情与强盗异,奏得减死。论著为例,终司农卿。又有杜曾者,濮州人,为吏号知法。尝言国朝因唐大中制。故杀人虽已伤未死,已死更生,皆论如已杀。夫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先王不易之典律,虽谋杀已伤则绞,盖甚其处心积虑阴置贼害尔至于故杀。初无杀意,须其已死,乃有杀名。苟无杀名而用杀法,则与谋杀孰辨?自大中之制行,不知杀几何人矣,请格勿用。又言:近臣赦令,杀人已伤未死者,皆得原减。非律意请伤者,从律保辜法。死限内者,论如已杀伤勿赦,皆著为令。

  【宋胡文恭公集】

  陈太素等至中舍海词。敕具官某等,朕以季秋吉辰,涓诚孝飨。荐鬯之夕,休气熏蒸而祠官祝厘,归福于朕。思与九服之士,同均百顺之贶。以明乾施之普,无不周也。以尔等交修士矩,参服王官。或专握守符,或别抗。斋祠之恪,述职于外。有缮治贡助之勤,议劳则均覃赏,维等用进尔茂秩,往虔我恩。

  陈师道

  【宋史】

  文苑传师道,字履常,一字无已,彭城人,少而好学苦志。年十六,蚤以文谒曾巩,巩一见奇之,许其以文著,时人未之知也,留受业。熙宁中,王氏经学盛行,师道心非其说,遂绝意进取,巩典五朝史事,得自择其属,朝廷以白衣难之。元佑初,苏轼傅尧俞孙觉荐其文行,起为徐州教授,又用梁焘荐为太学博士。言者谓在官尝越境,出南京见轼,改教授颍州。又论其进非科第,罢归,调彭泽令,不赴。家素贫,或经日不炊。妻子愠,见弗恤也。久之,召为秘书省正字,卒年四十九,友人邹浩买棺佥欠之。师道高介有节,安贫乐道,于诸经尤邃诗礼,为文精深雅奥,喜作诗,自云学黄庭坚。至其高处,或谓过之,然小不中意,辄焚去,今存者财十一。世徒喜诵其诗文,至君奥学至行,或莫之闻也。尝铭黄楼,曾子固谓如秦石。初游京师年,未尝一至贵人之门。傅尧俞欲识之,先以问秦观,观曰:是人非持刺字颜色,伺候乎公卿之门者,殆难致也。尧俞曰:非所望也吾将见之。惧其不吾见也,子能介于陈君乎?知其贫,怀金欲为饣鬼。比至,听其论议,益敬畏不敢出。章在枢府,将荐于朝。亦属观,延致师道,答曰:辱书论以章公见屈年德,以礼见招,不佞何以得此,岂侯尝欺之邪。公卿不下士尚矣,乃特见于今,而亲于其身,幸孰大焉,愚虽不足以齿士,犹当从侯之后,顺下风以成公之名。然先王之制,士不传贽为臣则不见于王,公所以成礼,而其敝必至自鬻,故先王谨其始以为之防,而为士者世守焉。师道于公,前有贵贱之嫌,后无平生之旧,公虽可见,礼可去乎!且公之见招盖以能守区区之礼也。若昧冒法义,闻命走门,则失其所以见招公又何取焉?虽然有一于此,幸公之它日成功谢事,幅巾东归,师道当御款段,乘下泽,候公于东门外,尚未晚也。及为相,又致意焉,终不往。官颍时,苏轼知州事,待之绝席,欲参诸门弟子间,而师道赋诗有向来一瓣香,敬为曾南丰之语。其自守如是,与赵挺之友婿,素恶其人。适预郊祀行礼寒甚,衣无绵,妻就假于挺之家,问所从得,却去不肯服,遂以寒疾死

  【宋名臣言行录】

  陈无已。一字履常,事具文集序,今见左方。彭城后山居士,陈师道无已,苦节厉志,自其少时,蚤以文谒南丰曾舍人。曾一见奇之,许其必以文著,时人未之知也。元佑中,侍从合荐于朝,起为徐州教授,除太学博士,言者谓当官尝。私至宋谒眉山苏公,改教授颖州。绍圣初,以进非科第而罢。退居彭城者累年,复教授州入秘书省为正字,以卒,实建中靖国元年也。未仕,贫无以养,寄其孥妇氏当权者,或召见之,顾非其好,不往,此岂易衣食者哉!在颍赋《六一堂》诗。有向来一瓣香,敬为曾南丰之句,而太守则苏公也。其罢而归彭城,家益穷空,至累日不炊,妻子愠,见而不恤。诸经皆有训传,于诗礼尤邃,为文至多,少不中意则焚之,存者财十一也。世徒喜诵其诗文乃若奥学至行,或莫之闻也。谢克家撰文集序顷在广陵,秦观少游,为仆言彭城陈师道履常者,高士也,其文妙绝当世,而行义称焉。陈履常居都不年,未尝一至贵人之门,章子厚欲一见终不可得,中丞傅钦之侍郎孙莘老荐之,轼亦挂名其间。会朝廷多知履常者,故得一官。

  【古藤郡志】

  陈后山师道亦常游此,故山谷曰:闭门觅句陈无已,对客挥毫秦少游。二子不知饱风味,西风吹泪古藤州。

  【晦庵续录】

  陈无已,赵挺之,邢和叔,皆国大夫婿。陈在馆职,当侍祠郊丘,非重裘不能御寒气,无已止有其一,其内子为于挺之家假以衣之,无已诘所从来,内以实告,无已曰:汝岂不知我不著渠家衣耶?却之。既而遂以冻病而死。谢克家作其文集序中有云:箧无副裘。又云:此岂易衣食者。盖指此事。又云:后山差充郊坛上官,其妻以寒,故不可无重绵,遂于其夫赵挺之家借一绵袄归衣之。后山问何从得之,妻谓借赵家物,后山恶赵之为人不衣,止衣一绵往,竟以寒得疾而终。谢任伯作墓志所载不明,此岂可不白于后世也!

  【扫编】

  魏昌世言陈无已平生恶人节书,以为苟能尽记不忘,固善不然徒废日力而已。夜与诸生会宿,忽思一事,必明烛纟番阅得之乃已。或以为可待旦者,无已曰:不然,人情乐因循,一放过则不复省矣。故其学甚博而精,尤好经术非如唐之诸子。作诗之外,他无所知也。

  【黄氏日抄】

  陈后山先生居都下,逾年未尝一至贵人之门,章子厚欲见之,终不可得。傅钦之荐公者也,以其贫怀金欲之,意不敢出口。先生之高行若此,而世独称其诗何耶?岂世之知公者浅耶?抑诗亦贤者之累耶?此录名臣之言行备焉。近思录诸儒之讲明详焉,彼此参验,环循阅习,以其行稽其所言,以其言进其所行。晦庵之望后学,学者其庶乎?

  【老学庵笔记】

  秦会之跋后山集,谓曾南丰修英宗实录,辟陈无已为属,孙仲益书数百字只之以为无此事。南丰虽尝预修英宗实录,未久即去,且南丰自为史属,乌有辟官之理,又无已元佑中方自布衣命官,故仲益之辨,人多是之。然以予考其实,则二公俱失也。南丰元丰中还朝被命,独修五朝史实,许辟其属,遂请秀州崇德县令邢恕为之用,选人已非故事,特从其请。而南丰又援经义局,辟布衣徐禧例,乞无已检讨庙堂,尤难之,会南丰上太祖纪叙论不合上意,修五朝史之意寝缓,未几,南丰以忧去,遂已。会之但误以五朝史为英宗实录耳。至其言辟无已事,则实有之,不可谓无也。又陈无已子丰,诗亦可喜,晁以道集中有谢陈十二郎诗卷是也。建炎中以无已,故持命官,李邺守会稽来,从邺作摄局。邺降虏,丰亦被系累而去。无已之后,遂无臣江左者,丰亦不知存亡,可哀也。

  【张拙轩初藁】

  跋陈后山再任校官谢启骈四俪六特应用文耳。前辈直曰世间一种苛礼,过为谨细。陈无已任徐州校官,曰出境送东坡知杭州诗云:一代不数人,百年能几见?好事者造谤,无已处之如平时,略无诎色,而声名行乎天下,此岂得失而为变动耶!至其再任,又曰:昨缘知旧出守东南,念一代之数人,而百年之几见。又曰:使一有于先颠,为两土涂之后悔,此尤见无已之终不渝其守也。噫!今岂有是事耶?旧见人说东坡,好收拾士类,而士类乐为之用,集云代人作,岂知无已者耶!

  陈亢

  【京口耆旧传】

  亢字退叔,金坛人。少读书,以父疾不任家事,乃请于师束书归养。殖赀治产,家用饶衍,而勇于为义,不吝施予。家居邑南,地多沮泽,古速渎久淤,壅水为灾,率众筑堤,延袤十许里,以便行者,而浚渎以通洮湖,水患遂息。熙宁乙卯,岁大饥,明年疫,倾家之储,粥饿药病,晨夜必躬,所活不可胜计。不幸死者,具衣扌彗收葬,又数千百人。尝自以少时为养废书,课子弟学尤力。一夕大雪往视,则二子寝矣,亟呼之起,曰:吾不强汝以书,汝宜出行道上,遇行者则归以告。二子奉命出门十里,遇贩夫负鱼而趋,二子问雪寒何自苦?曰:负贩吾业也。一夕不行,则生理踬矣。二子感悟,归而自勉,晨夜不休。亢亦奖劝有方王成,虽衣服饮食之间,皆有品节。及彦明为监司度陛朝,亢尚无恙,累封朝散郎。而彦明之子王成亦擢进士第,余孙数上名礼部,亦有已命官者,福禄之盛,世所歆艳。苏公轼尝有帖云:退叔今年四十五而有四子,两人已登第守官,其叔耕且学,其季游上庠,艺业精甚,有男女孙十四人。玄孙之孙,古人所不知,若陈君者,当见所不知何人也。邹公浩以序送其孙瑭试礼部,亦云金坛有君子人焉。今以承议郎致仕,其少时不出户庭,而环千有余里,若寒饥急难失所,赖以无虞,数十年间,不知几人,仁义之声,飞驰东南。是生二子皆文高学博,趋操坚正,甫冠登第,盛年即显。又称其诸孙之贤,谓承议之德厚积而发三世矣。老子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于承议见之。盖浩作序时,亢已封承议矣。大观元年卒,年六十八。亢二子,曰彦明、曰度。诸孙之著者曰、曰瑭、曰、曰,玄孙从古,兄弟之子,曰序、孙曰窠。

  陈与义

  【宋史】

  文苑传陈与义,字去非,其先居京兆,自曾祖希亮始迁洛,故为洛人。与义天资卓伟,为儿时已能作文致名誉,流辈剑衽,莫敢与抗。登政和三年上舍甲科,授开德府教授,累迁太学博士,擢符宝郎,寻谪监陈留酒税。及金人入汴,高宗南迁,遂避乱襄汉,转湖湘,岭峤,久之召为兵部员外郎。绍兴元年,夏至行在,迁中书舍人,兼掌内制拜吏部侍郎。寻以徽猷阁直学士,知湖州召为给事中,驳议详雅。又以显谟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被诏,会宰相有不乐,与义者后用为中书舍人直学士院。六年九月,高宗如平江,十一月,拜翰林学士知制诰,七年正月,参知政事,唯师用道德以辅朝廷,务尊主威,而振纲纪。时丞相赵鼎言人多谓中原有可图之势,宜便进兵,恐他时咎今日之失机。上曰:今梓宫与太后渊圣皆未还,若不与金议和,则无可还之理。与义曰:若和议成,岂不贤于用兵?万一不成,则用兵必不免。上曰:然。三月从帝如建康,明年扈跸还临安,以疾请复以资政殿学士知湖州。陛辞,帝劳问甚渥,遂请间提举临安洞霄宫,十一月卒,年四十九。与义容状俨恪,不妄笑言,平居虽谦以接物,然内刚不可犯。其荐士于朝退未尝以语人,士以是多之,以尤长于诗,体物寓兴,清邃纡余,高举横厉,上下陶谢韦柳之间,尝赋墨梅。徽宗嘉赏之,以是受知于上云。

  【氏族言行类藁】

  陈与义西洛人,河目海口大耳耸峙,识者知其为贵人也。政和中以上舍释褐,宣和中擢馆职符宝郎,坐王黻罢相例出。建炎中召为台郎,迁左史,除中书舍人,历吏礼二部侍郎,除直学士知湖州,复召为西掖,迁内相,旋参大政,以资政殿学士奉祠。侨寓鸟墩,寿不及中,诗人多恨之,有《简斋集十卷》葛胜仲为集引云:徽宗见所赋墨梅诗善之,亟命召对,有见晚之欢。

  【王明清课】

  陈去非,出处气节,翰墨文章,为中兴大臣之冠,乃陈公弼之孙,东坡先生曾为陈季常作公弼传。

  【赤城续志】

  陈与义,自号简斋居士。绍兴六年参知政事,建炎中避地临海,有诗集行于世。又见天台续集。

  【宋张紫微先生集】

  陈公资政《墓志铭》:陈氏本居京兆,亡其世系所出,后迁眉之青城,至太常少卿,赠太子太保讳希亮,始以进士起家,官仁祖时,位虽不大通显,而受知人主,知名当号,钜人长者,太常生恂为奉议郎,赠太子太傅,大傅生为朝请大夫,赠太子太师,皆世其业,蓄德不施。钟庆于后大师元配马氏,赠蕲春郡夫人,次配张氏,赠博平郡夫人,退传邓国文懿公之孙也。公讳与义,字去非,自其大王父,历官中朝,始又迁洛,故今为洛人。公资卓伟,自为儿童时已能作文辞,致名誉,流辈剑衽,莫敢与伉矣。登政和三年上舍甲科,授文林郎开德府教授,除辟雍录。丁内艰,服除为太学博士,著作佐郎,司员外郎,擢符宝郎,谪监陈留酒。始公为学官居馆下,辞章一出,名动京师,诸贵要人争客之。时为宰相者横甚,强欲知公,不旦得祸。公为其荐达,宰相败,用是得罪。既王室始骚,丁外艰,避地襄汉,转徒湖湘间,岭峤,久之,召为兵部员外郎,以绍兴元年夏至行在所,为起居郎,迁中书舍人,兼掌内制,天下以为任职拜吏部侍郎,以病辞剧改礼部,后以徽猷阁直学士知湖州,召为给事中,驳议详雅,又以病告,为显谟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被召。会宰相适不乐公者,复用为中书舍人,服以朝,旦以状言,有诏不许,既谢,上谕曰:朕当自以卿为内相。九月贺幸平江,十一月拜翰林学士知制诰,明年正月为参知政事,三月从幸建康,是岁绍兴七年也。明年春,扈跸还临安,以疾请去。凡五请而后许,以资政殿学士,特转太中大夫知湖州,陛辞上劳问甚渥,且云姑遂雅志,行复用卿矣。于是公疾益侵遂请闲,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是年冬疾大甚,十一月某甲子薨于乌墩之僧舍,年四十九。讣闻赠某官令有司给葬事,以某年月日葬某所。公清慎靖一,与人语唯恐伤之,遇有可否,必微示端倪,终不正言极议,然容状俨恪不妄笑言。世皆知其以文字擅声当世,而其谋略识虑自过绝于人,参大政日浅,每师用道德以辅朝廷之阙,设张施置务于尊主威而振纲纪,调娱补察甚众,平居与人接谦下甚,然内刚不可犯。初上流大将项领已成。宰相不善,是欲去之而不果,会其来朝见,公颇自矜大,公正色谓曰:籍使无若辈,朝廷岂乏使耶?将色沮不复敢出一语。公立朝无所附离,前后官迁,一出于上。上遇公甚厚,而公益畏慎,其为吏部侍郎实司左选,会有武弁与部吏私斗,不乐公者欲因是中之。事闻,他日公对,但具左选之在部者名数上之,终不自辨。喜荐达后辈,有一善必极口称借,或抑己善以奖之。其荐人于上退未尝语人,士以是慕向,唯上益知公忠顺故倚以大用,而公不幸早世,有识之士,为斯文惜焉。公尤邃于诗,体物寓兴,清邃超特,纡余闳肆,高举横厉,上下陶谢韦柳之间。公之外王父邓,公之季子也,自号存诚子,善行草书,高视一世,其书过清,世俗莫知。公初规模其外家法,晚益变体出新意,姿态横出,片纸数字,得之者咸藏去之。公娶周氏,某官之女。某郡夫人,男曰洪某官,公之母与某同六世祖,视之为叔祖姑。顷公寓居汉上,某从公游,质问诗文利病。其后仕学,公颇有力,不专为亲也。既葬公若干年洪谓某曰:先公之墓木长矣,而铭文未立,使德善功烈不白著于后,奈何?愿以铭属予,既辞谢不得,则为取其世系行事而论次之以为之铭。其辞曰:陈氏之先,蜀眉青城,本自秦徙,世系莫存。奉常起家,家始以大,官非甚达,显融于代。历官在东,更宅于洛,父子传师,相继有作,蓄德固本,以厚厥垂。是生哲人,为世表仪,以文擅声,以德致位,考其始终,无所恨愧。持身清贞,体不胜衣。摧折悍刚,不借色辞。蔫士于朝,退不出口,一时慕乡,士众奔走。历官闻政,惟上是擢,毗辅王猷,号令允铄。来轸方道,未脯而税。云亡之伤,实深其类。位虽不穷,维德有耀,勒铭墓碑,来世是诏。又祭陈参政去非文

  维绍兴九年四月朔二十日,表侄左奉议郎新差权发遣荆湖南路转运判官,张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殁故参政大资陈公之灵。惟晋东渡,始披荆棘,衣冠踵来,异士亦出,王庚贺顾,同赞王室。我宋用人,亦杂南北,维南多士,栉比周行,北客凋零,晓星相望,憧憧众士,竞爽是期。岂系国栋,而遽夺之。昔汉倚相,惟壶洎韩,韩踬于外壶不待年。显显惟公,异世而然,呜呼哀哉!名隹阳街居,冠盖是集,公起故家,超世特立。甲科既射,遂以文鸣。诗章一出,纸贵都城。诸公游士,让实推名。未几遭乱,转徙江湖。间关海峤,来觐清都。旋跻掖垣,赞为名命。号令宣明,文章雅正。天官宗伯,迭贰其司,铨材考礼,有誉无疵。作镇来归,黄闼是居。封还付外,两谊庶孚。属疾自言,外祠均佚,有命来朝,复居辞掖。人为公屈,公则怡然,命出自中,北扉遂迁。一时诏令,温纯炳蔚。淮氵贲德音,父老叹息。天子曰:愈贰我政机,挺然孤立,无所附依。同不为比,异不近名,王臣之节,物望所倾。扈跸而东,乞身甫力,近藩是殿,复去以疾。神明虽壮,沉疴内攻,中冬辛亥,离此闵凶。呜呼哀哉!惟公之德,清慎靖端,色庄以和,不妄笑言。高识绝世,洞照今古,闳博精深,议论证据,文章雅丽,不蹈前躅,贾马曹刘,是配是续,风神峻深,恍若尘外,不假矜庄,自然高迈。荐宠后进,不遗余力,拾奇掇英,如自己出。群士慕向,竞拽其裾,主盟吾道,期继歌苏。忽焉及此,士失楷模,失声相吊,有泪沾濡。鸣呼哀哉!奥从早岁,谬参公知,亲惟外叔,义实师资。饮食教载,其施不赀。厚德莫报,

  宁知我悲。临穴长恸,何痛如之?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许有壬文集】

  题陈璧家藏简斋墓志后靖康板荡思陵,踽踽东南。中原士大夫,有能自拔以从其君于间关流离之际,丁急贤之会,收录宜何如?然用之而未至者人也,得之而复失者天也。简齐陈公既参大政,寻以疾辞,遂至不起,用世之学,不究其施,岂非天乎?君子于此有以见胜国之不能复有中土也。世知其诗之工,而不知其心之苦。若向来万里意,今在一窗间之句。予每三复而悲之,墓志有不能尽者焉?

  陈康年

  【清源志】

  陈康年,字季昌,政和壬辰上舍选,知海阳潮阳县捐俸金代逋赋运私谷,赈饥民当路,交荐通判潮州行郡事。冠黎盛犯境严备之。历官二纪余,无有瑕疵之者,居乡荐谊。李文肃尤加敬之,哭以诗云:公廉无吏议,重厚有乡评。孙谦。淳熙辛丑进士,终莆阳校官。

  陈括

  【绍兴正论】

  括字叔度蕲州人,有弟名杲者,始徙西安之章戴,仕至龙图阁直学士,括其从弟也。擢政和三年进士之科,绍兴六年以新江西提举常平茶盐公事,除御史台检法官。八年三月罢,是年四月诏为大理寺丞主管右治狱。七月王伦假端明殿学士,为奉迎梓宫使,迁括金部郎官假徽猷阁待制副之。先是论请括自副有携省签刂入寺者,日晡,括户扃,户扣门云:有省佥刂呈待制。括答云:此是陈寺丞宅竟不纳。其人逡巡而退,明日括堂白云:方多事时,臣子不敢辞难,若朝廷遣台省诸公,括愿为之副。如欲使括介王伦之行,必不敢奉命。桧怒,于是以阁门事蓝公佐代括,而黜括监浙东酒税。日下出国门,久乃得祠,不及桧之亡而卒。孙汶,登绍兴七年进士第。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一百五十六

卷之三千一百五十六

  九真陈

  陈亮

  【宋史】

  儒林传陈亮,字同父,婺州永康人。生而目光有芒,为人才气超迈,喜谈兵,论议风生,下笔数千言立就。尝考古人用兵成败之迹,著《酌古论》。郡守周葵得之,相与论难,奇之曰:他日国士也!请为上客。及葵为执政朝士,白事,必指令揖亮,因得交一时豪俊,尽其议论,因授以中庸大学,曰读此,可精性命之说。遂受而尽心焉。隆兴初,与金人约和,天下欣然,幸得苏息,独亮持不可。婺州方以解头荐,因上中兴五论,奏入不报,已而修于家,学者多归之,益力学,著书者十年。先是亮尝环视钱塘,喟然叹曰:城可灌尔,盖以地下于西湖也!至是当淳熙五年,孝宗即位,盖十七年矣,亮更名同诣阙上书曰:臣惟中国,天地之正气也,天命所钟也,人心所会也,衣冠礼乐之所萃也,百代帝王之所相承也。挈中国衣冠礼乐而寓之偏方,虽天命人心,犹有所系。然岂以是为可久安而无事也。天地之正气郁遏,而久不得骋,必将有所发泄,而天命人心,固非偏方所可久系也。因家二百年太平之基,三代之所无也。二圣北狩之痛,汉唐之所未有也。方南渡之初,君臣上下,痛心疾首,誓不与之俱生,卒能以奔败之余,而胜百战之敌。及秦桧倡邪议以沮之,忠臣义士,斥死南方,而天下之气惰矣。三十年之余,虽西北流寓,皆抱孙长息于东南,而君父之大雠,一切不复关念,自非海陵送死淮南,亦不知兵戈为何事也。况望其愤故国之耻,而相率以发一矢哉!丙午丁未之变,距今尚以为远,而海陵之祸,盖陛下即位之前一年也,独陛下奋不自顾,志在殄灭,而天下之人安然如无事时,方口议腹非,以陛下为喜功名,而不恤后患。虽陛下亦不能以崇高之势而独胜之,隐忍以至于今,又十有七年矣。昔春秋时,君臣父子相戕杀之祸,举一世皆安之,而孔子独以为三纲既绝,则人道遂为禽兽,皇皇奔走,义不能以一朝安,然卒于无所遇,而发其志于《春秋》之书,犹能以惧乱臣贼子。今举一世而忘君父之大雠,此岂人道所可安乎?使学者知学孔子之道,当道陛下以有为,决不沮陛下以苟安也。南师之不出,于今几年矣,岂无一豪杰之能自奋哉?其势必有时而发泄矣!苟国家不能起而承之,必将有承之者矣。不可恃衣冠礼乐之旧,祖宗积累之深,以为天命人心,可以安坐而久系也。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自三代圣人,皆知其为甚可畏也。春秋之末,齐、晋、秦、楚皆衰,吴越起于小邦,遂伯诸侯黄池之会,孔子所甚痛也,可以明中国之无人矣。

  此今世儒者之所未讲也。今金源之植根既久,不可以一举而遂灭,国家之大势未张,不可以一朝而大举,而人情皆便于通和者,劝陛下积财养兵,以待时也。臣以为通和者,所以成工下之苟安,而为妄庸两售之地,宜其为人情之所甚便也。自和好之成十有余年,凡今日之指画方略者,他日将用之以坐筹也。今日之击射雕者,他日将用之以决胜也。府库充满,无非财也,介胄鲜明,无非兵也。使兵端一开,则其迹败矣。何者?人才以用而见其能否,安坐而能者,不足恃也。兵食以用而见其盈虚,安坐而盈者,不足恃也。而朝廷方幸一旦之无事,庸愚龌龊之人,皆得以守格令、行文书,以奉陛下之使令。而陛下亦幸其易制而无他也。徒使度外之士,摈弃而不得聘,日月蹉跎而老将至矣。臣故曰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苟安,而为妄庸两售之地也。东晋百年之间,南北未尝通和也,故其臣东西驰骋,多可用之才。今和好一不通,朝野之论,常如敌兵之在境,惟恐其不得和也。虽陛下亦不得而不和矣。昔者金人草居野处,往来无常,能使人不知所备,而兵无日不可出也。今也城郭宫室,政教号令,一切不异于中国。点兵聚粮,文移往反,动涉岁月,一方有警,三边骚动,此岂能岁出师以扰我乎?然使朝野常如敌兵之在境,乃国家之福,而英雄所用,以争天下之机也。执事者胡为速和以惰其心乎?晋楚之战于也。栾书以为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忽,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晋楚之弭兵于宋也,子罕以为兵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求去之,是以诬道蔽诸侯也。夫人心之不可惰,兵威之不可废,故虽成康太平。犹有所谓四征不庭,张皇六师者,此李沆所以深不愿真宗皇帝之与辽和亲也。况南北角立之时,而废兵以惰人心,使之安于忘君父之大雠,而置中国于度外,徒以便妄庸之人,则执事者之失策亦甚矣。陛下何不明大义,而慨然与金绝也,贬损乘与舆,御正殿,痛自克责,誓必复雠以励群臣,以振天下之气,以动中原之心,虽未出兵,而人心不敢惰矣。东西驰聘,而人才出矣,盈虚相补,而兵食见矣。狂妄之辞,不攻而自息,懦庸之夫,不而自退缩矣。当有度外之士起,而惟陛下之所欲用矣。是云合响应之势,而非可安坐所致也。臣请为陛下陈国家立国之本未,而开今日大有为之略,论天下形势之消长,而决今日大有为之机,惟陛下幸听之。唐自肃代以后,上失其柄,藩镇自相雄长,擅其土地人民,用其甲兵财赋,官爵惟其所命,而人才亦各尽心于其所事,卒以成君弱臣强,正统数易之祸。艺祖皇帝一兴,而四方次第平定,藩镇拱手以趋约束,使列郡各得自达于京师。以京官权知三年一易,财归于漕司,而兵各归于郡,朝廷以一纸下郡国,如臂之使指,无有留难自库微职必命于朝廷,而天下之势一矣。故京师常宿重兵以为固,而郡国亦各有禁军,无非天子所以自守其地也。兵皆天子之兵,财皆天子之财,官皆天子之官,民皆天子之民。纪纲总摄,法令明备,郡县不得以一事自专也。士以尺度而取官,以资格而进,不求度外之奇才,不募绝世之隽功。天子早夜忧勤于其上,以义理廉耻,婴士大夫之心,以仁义公恕,厚斯民之生,举天下皆由于规矩准绳之中,而二百年太平之基,从此而立。然契丹遂得以猖狂恣睢,与中国抗衡,严然为南北两朝,而头目手足,浑然无别,微澶渊一战,则中国之势浸微,根本虽厚,而不可立矣。故庆历增币之事,富弼以为朝廷之大耻,而终身不敢自论其劳,盖契丹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供贡,是臣下之礼也。契丹之所以卒胜中国者,其积有渐也。立国之初,其势固必至此。故我祖宗常严庙堂而尊大臣,宽郡县而重守令,于文法之内,未尝折困天下之富商巨室;于格律之外,有以容奖天下之英伟奇杰,皆所以助立国之势,而为不虞之备也。庆历诸臣,亦尝愤中国之势不振矣,而其大要则使群臣争进其说,更法易令而庙堂轻矣。严按察之权,邀功生事,而郡县又轻矣,岂惟于立国之势无所助,又从而削之。虽微章得象,陈执中以排沮其事,亦安得而不自沮哉!独其破去旧例,以不次用人而劝农桑,务宽大为。有合于因革之宜,而其大要已非矣。此所以不能洗契丹平视中国之耻,而卒发神宗皇帝之大愤也。王安石以正法度之说,首合圣意,而其实则欲籍天下之兵,尽归于朝廷,别行教阅以为强也。括郡县之利,尽入于朝廷,别行封椿以为富也。青苗之政,惟恐富民之不困也。均输之法,惟恐商贾之不折也。罪无大小,动辄兴狱,而士大夫缄口畏罪矣。西北两边,至使内臣经画,而豪杰耻于为役矣。徒使神宗皇帝见兵财之数既多,锐然南北征伐,卒垂圣意,而天下之势实未尝振也。彼盖不知朝廷立国之势,正患文为之太密,事权之大分,郡县太轻于下,而委琐不足恃,兵财太关于上,而重迟不易举。祖宗惟用前四者以助其势而安石竭之,不遗余力不知立国之本末者,真不足以谋国也。元佑绍圣,一反一复,而卒为金人侵侮之资,尚何望其振中国以威四裔哉!南渡以来,大抵遵祖宗之旧。虽微有因革增损,不足为轻重有无,如赵鼎诸臣固已不究变通之理,况泰桧尽取而沮毁之,忍耻事雠,饰太平于一隅以为欺,其罪可胜诛哉!陛下愤王业之屈于一隅,励志复雠,不免籍天下之兵以为强,括郡县之利以为富,加惠百姓,而富人无五年之积,不重征税,而大商无巨万之藏,国势日以困竭。臣恐尺籍之兵,府库之财,不足以支一旦之用也。陛下早朝晏罢,冀中兴日月之功,而以绳墨取人,以文法事,圣断栽制中外,而大臣充位,胥吏坐行条令,而百司逃责,人才日以茸。臣恐程文之士,资格之官,不足当度外之用也。艺祖经画天下之大略,太宗已不能尽用。今其遗意,岂无望于陛下也。陛下苟推原其意而行之,可以开社稷数百年之基,而况于复故物乎?不然,维持之具既穷,臣恐祖宗之积累,亦不足恃也。陛下试令臣毕陈于前,则今日大有为之略,必知所处矣。夫吴蜀,天地之偏气,钱塘,又吴之一隅,当唐之衰,钱以闾巷之雄,起王其地,自以不能独立,常朝事中国以为重。及我宋受命,以其家入京师,而自献其土。故钱塘终始五代,被兵最少,而二百年之间,人物日以繁盛,遂甲于东南,及建炎绍兴之间,为六飞所驻之地。当时论者,固已疑其不足以张形势,而事恢复矣。秦桧又从而备百司庶府,以讲礼乐于中,其风俗固已华靡,士大夫又从而治园囿、台榭、以乐其生,于干戈之余,上下晏安,而钱塘为乐国矣。一隙之地,本不足以容万乘而镇压,且五十年山川之气,盖亦发泄而无余矣。故谷、粟、桑、麻、丝、木台之利,岁耗于一岁,禽、兽、鱼、鳖、草、木之生,日微于一日,而上下不以为异也。公卿将相,太抵多江浙闽蜀之人,而人才亦日以几下,场屋之士以十万数,而文墨小异,已足以称雄于其间矣。陛下据钱塘已耗之气,用闽浙日衰之士,而欲鼓东南习安脆弱之众,北向以争中原,臣是以知其难也。荆襄之地,在春秋时,楚用以虎视齐晋,而齐晋不能屈也。及战国之际,独能与秦争帝,其后三百余年,而光武起于南阳,同时共事,往往多南阳故人。又二百余年,遂为三国交据之地,诸葛亮由此起辅先主,荆楚之士,从之如云,而汉氏赖以复存于蜀,周瑜、鲁肃、吕蒙、陆逊、抗邓艾、羊,皆以其地显名。又百余年而晋氏南渡,荆雍常雄于东南,往往倚以为强梁,竟以此代齐,及其气发泄无余。而隋唐以来,遂为偏方,下州五代之际,高氏独常臣事诸国。

  本朝二百年之间,降为荒落之邦,北连许汝,民居稀少,土产卑薄,人才之能通姓名于上国者,如晨星之相望,况至于建炎绍兴之际,群盗出没于其间,而被祸尤极,以迄于今。虽南北分画交据,往往又置于不足用,民食无所从出,而兵不可由此而进,议者或以为忧,而不知其势之足用也。其地虽要为偏方,然未有偏方之气,五六百年而不发泄者,况其东通吴会,西连巴蜀,南极湖湘,北控关洛,左右伸缩,皆足以为进取之机。今诚能开垦其地,洗濯其人,以发泄其气而用之,使足以接关洛之气,则可以争衡于中国矣。是以形势消长之常敷也。陛下慨然移都建业,百司庶府,皆从草创,军国之仪,皆从简略,又作行宫于武昌,以示不敢宁居之意。常以江淮之师,为金人侵轶之备,而精择一人之沈鸷有谋,开豁无他者,委以荆襄之任,宽其文法,听其废置,抚摩振厉于三数年之间,则国家之势成矣。石晋失卢龙一道,以成开运之祸,盖丙午、丁未岁也。明年,艺祖皇帝始从郭太祖征伐,卒以平定天下,其后契丹以甲辰败于澶渊,而丁未戊申之间,真宗皇帝东封西祀以告太平,盖本朝极盛之时也。又六十年,而神宗皇帝,实以丁未岁即位,国家之事,于此一变矣。又六十年丙午丁未,遂为靖康之祸,天独启陛下于是年,而又启陛下以北向复雠之志。今者去丙午丁未,近在十年间耳,天道六十年一变,陛下可不有以应其变乎?此诚今日大有为之机,不可久安以玩岁月也。臣不佞,自少有驱驰四方之志,尝数至行都,人物如林,其论皆不足以起人意,臣是以知陛下大有为之志孤矣。辛卯壬辰之间,始退而穷天地造化之初,考古今沿革之变。以推极皇帝伯王之道,而得汉魏晋唐长短之由,天人之际,昭昭然可考而知也。始悟今世之儒士,自以为得正心诚意之学者,皆风不知痛痒之人也。举一世安于君父之雠,而方低头拱手以谈性命,不知何者谓之性命乎?陛下接之而不任以事,臣于是服陛下之仁。又悟今世之才,臣自以为得富国强兵之术者,皆狂惑以肆叫呼之人也,不以暇时,讲究立国之本末,而方扬眉伸气以论富强,不知何者谓之富强乎?陛下察之而不敢尽用,臣于是服陛下之明。陛下属志复雠,足以对天命,笃于仁爱,足以结民心,而又明足以照临群臣一偏之论,此百代之英主也。今乃委任庸人,笼络小孺,以迁延大有为之岁月。臣不胜愤悱,是以忘其贱而献其愚。陛下诚令臣毕陈于前,岂惟臣区区之愿,将天地之神,祖宗之灵,实与闻之。书奏孝宗,赫然震动,欲朝堂以励群臣,用种放故事,召令上殿,将擢用之。左右大臣,莫知所为,惟曾觌知之。将见亮,亮耻之,垣而逃,觌以其不诣己不悦。大臣尤恶其直言无讳,交沮之,乃有都堂审察之命。宰相临以上旨问所欲言,皆落落不少贬,又不合,待命十日,再诣阙上书曰:恭惟皇帝陛下厉志复雠,不肯即安于一隅,是有大功于社稷也。然坐钱塘浮侈之隅以图中原,则非其地;用东南习安之众以行进取,则非其人;财止于府库,则不足以通天下之有无;兵正于尺籍,则不足以兼天下之智勇。是以迁延之计遂行,而陛下大有为之志垂矣!此臣所以不胜忠愤,斋沐裁书,献之阙下,愿得望见颜色,陈国家立国之本来,而开大有为之略。论天下形势之消长,而决大有为之机,务合于艺祖经画天下之本旨。然待命八日,未有闻焉。臣恐天下豪杰,有以测陛下之意向,而云合响应之势不得而成矣。又上书曰:臣妄意国家维持之具,至今日而穷,而艺祖皇帝经画天下之大指,犹可恃以长久,苟推原其意而变通之,则恢复不足为矣。然而变通之道有三,有可以迁延数十年之策,有可以为百五六十年之计,有可以复开数百年之基。事势昭然,而效见殊绝,非陛下聪明,度越百代,决不能一一以听之。臣不敢泄之大臣之前,而大臣拱手称旨以问,臣亦始取其大体之可言者三事以答之。其一曰:二圣北狩之痛,盖国家之大耻,而天下之公愤也。五十年之余,虽天下之气销铄颓惰,不复知雠耻之当念,正在主上与二三大臣,振作其气,以泄其愤,使人人如报私雠,此春秋书卫人杀州吁之意也。其二曰:国家之规模,使天下奉规矩准绳以从事,群臣救过之不给,而何暇展布四体,以求济度外之功哉!其三曰:艺祖皇帝用天下之士人,以易武臣之任事者,故本朝以儒立国,而儒道之振,独优前代。今天下之士,熟烂委靡,诚可厌恶,正在主上与二三大臣,反其道以教之,作其气而养之,使临事不至乏才,随才皆足有用,则立国之规模,不至戾艺祖之本旨,而东西驰聘以定祸乱,不必专在武臣也。臣所以为大臣论者,其略如此。书既上。帝欲官之,亮笑曰:吾欲为社稷开数百年之基,宁用以博一官乎?亟渡江而归,日落魄,醉酒与邑之狂士饮中戏为大言,言涉犯上,一士欲中亮,以其事首刑部侍郎何澹,尝为考试官黜亮。亮不平语数侵澹,澹闻而之,即缴状以闻,事下大理笞掠,亮无完肤。诬服为不轨。事闻,孝宗知为亮,尝遣左右廉知其事,及奏入取旨,帝曰:秀才醉后妄言,何罪之有?划其牍于地。遂得免。居无何,亮家僮杀人于境,适被杀者尝辱亮父,次尹其家,疑事由亮闻于官,苔榜僮死而复苏者数不服,又囚亮父于州狱,而属台官论亮情,亮情重下大理,时丞相准知帝欲生亮,而辛弃疾,罗点素,高亮才,援之尤力复得不死。亮自以豪侠屡遭大狱,归家益厉志读书,所学益博。其学自孟子后,惟推王通尝曰:研穷义理之精微,辩析古今之同异,原心于杪忽,较礼于分寸,以积累为功,以涵养为正,面盎背,则于诸儒诚有愧焉。至于堂堂之阵,正正之旗,风雨云雷,交发而并至,龙蛇虎豹,变现而出没,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自谓差有一日之长,亮意盖指朱熹、吕祖谦等。云高宗崩,金遣,使来吊简慢,而光宗由潜邸判临安府。亮感孝宗之知,至金陵视形势,复上疏曰:有非常之人,然后可以建非常之功,求非常之功,而用常才,出常计,举常事以应之者,不待知者,而后知其不济也。秦桧以和误国,二十余年,而天下之气索然无余矣。陛下慨然有削平宇内之志,又二十余年,天下之志始知所向,其有功于宗庙杜稷者,非臣区区所能诵说其万一也。高宗皇帝春秋既高,陛下不欲大举,惊动慈颜,抑心俯首,以致色养,圣孝之盛,书册之所未有也。今者高宗既已庙,天下之英雄豪杰,皆仰首以观陛下之举动。陛下其忍使二十年间,所以作天下之气者,一旦而复索然乎?天下不可以坐取也,兵不可以常胜也,驱驰运动,又非年高德尊者之所宜也。东宫居曰:监国。行曰:抚军。陛下何以不于此时,命东宫为抚军大将军,岁巡建业,使之兼统诸司尽护诸将,置长史司马以专其劳,而陛下于宅忧之余,运用人才,均调天下,以应无穷之变,此肃宗所以命广平王之故事也。高宗与金有父兄之仇,生不能以报之,则死必有望于子孙,何忍以升遐之哀,告诸仇哉?遗留报谢三使,继遣金帛宝货千两连发,而金人仅以一使如临小邦,哀祭之辞,寂寥简慢,义士仁人,痛切心骨,岂以陛下之圣明智勇,而能忍之乎!陛下傥以大义为当正,抚军之言为可行,则当先经理建业,而后使临之,纵今岁未为北举之谋,而为经理建康之计,以振动天下,而与金绝。陛下之初志,亦庶几于少伸矣。陛下试一听臣,用其喜怒哀乐之权,鼓动天下大略,欲激孝宗恢复,而是时孝宗将内禅不报。由是在廷交怒以为狂怪,先是卿人会宴末,胡椒特置亮羹中,盖村俚敬待异礼也。同坐者归而暴死,疑食异味有毒。已入大理,会吕兴,何念四,欧吕天济且死,恨曰:陈上舍使杀我,县令王恬实其事台官,谕监司,选酷吏讯问无所得,取入大理,众意必死。

  少卿郑汝谐,阅其单辞,大异曰:此天下奇材也。国家若无罪而杀士,上干天和,下伤国脉矣。力言于光宗,遂得免。未几,光宗策进士,问以礼乐刑政之要,亮以君道师道对,且曰:臣窃欢陛下之于寿皇,莅政二十有八年之间,宁有一政一事之不在圣怀,而问要视寝之余,所以察辞而观色,因此而得彼者,其端甚众,亦既得其机要,而见诸施行矣,岂徒一月四朝,而以为京邑之美观也哉!时光宗不朝重华宫,群臣更进迭冻,皆不听,得亮策,乃大喜,以为善处父子之间,奏名策三,御笔擢第一。既知为亮,则大喜,曰:朕擢果不谬。孝宗在南内,宁宗在东宫,闻之皆喜,故赐第告词,曰:尔蚤以艺文首贤能之书,旋以奏动慈宸之听,亲阅大对,嘉其渊源,擢置举首,殆天留以遗朕也。授签书建康府判官厅公事,未至官一夕卒。亮之既第而归也,弟充迎拜于境,相对感泣,亮曰:使吾他日而贵,泽首逮汝,死之日,各以命服见先人于地下足矣。闻者悲伤其意,然志存经济,重许可人。人见其肺肝,与人言,必本于君臣父子之义。虽为布衣荐士,恐弗及,家仅中产,畸人寒士,衣食之久不衰。卒之后,吏部侍郎叶适请于朝命补一子官,非故典也。端平初谥文毅,更与一子官。

  【元一统志】

  当乾道中,首上书请迁都金陵,以系中原之望,凡钱塘一切浮靡之习,尽洗清之。君臣上下,作朴实工夫,以恢复为重,若安于海隅,使士大夫溺湖山歌舞之娱,非一祖八宗所望于今日,况有大纲大领,又非纸笔所能尽。宜谕宰臣,呼臣至都堂,应所以问,又与宰相虞允文书。故相张魏公薨已数年,老将在淮上,惟李显忠又多疾,在关西,惟吴拱又地远,自余文臣诸子等,是肉食可鄙之流,禁卫诸军等,是海鲜啖饱之辈。公忠贯日月,采石之熏已著,而规恢之任,在公一身。若迁延岁月,而不是究是图,何以系中原士民之望,何以雪祖宗二百年之辱,何以副主上宵旰之托。当丞相有可为之时,尚不能为,则后之人子,安能为此哉。上谕允文曰:陈亮屡上书,卿呼至都堂,问大纲领为何如?允文召亮问,则曰:先罢科举百余年,朝廷内外,专以厉兵秣马为务,以实心实意行实事,庶几良机至而可为,秀才徒能多言,无补于事。允文壮其言,而参政梁克家由伦魁进不谓然。翌朝上问允文未及奏,克家遽言,不过秀才说耳。上嘿然。后允文罢政,宣威累欲表亮以舍法特补官入幕府,亮对众辞焉,曰:候丞相进取中原亮赴廷对,为汴京状首,允文击节再三。淳熙戊戍,亮又上书曰:自故相虞允文,再抚西师,风饕雪虐,经理兵事,不幸而薨于汉中。相曾怀,怀以理财进;相叶衡衡以诞谩进;相史浩,浩主和议犹若也。相赵雄能如虞允文以恢复为念否,雄罢王淮为丞相。亮上书指淮委靡,不堪用淮,与亮为同郡,而恶其议己。会亮在佛寺,与一二士友醉,饮中,作君臣问答礼,剧谈无所禁忌,其实酩酊中作戏耳,飞语闻送诏狱。凡数月,理寺官言秀才醉中语,实无他也。上曰:亮每上书甚忠,沉是醉中语,置之可也。亮得脱而忠愤不渝,光宗登极,亲友勉之,赴廷对,绍熙四年,始就天子亲擢为第一。上知亮名旧矣,一见亮甚悦,朝野庆得人。

  【临安志】

  陈同甫当孝宗时,尝奏力请移都建业,且建行宫于武昌,以用荆襄,以制中原。上题其议,使宰臣王淮召至都省,问下手处,陈与考亮先生游,王素不喜,考亭故拼陈而嫉之。陈至都省,不肯尽言,度纵言,亦未必尽复于上。翌日,上问以亮所欲言者,王对曰:秀才说话耳。上方鄙远俗儒,遂不复召见。时两学犹用秦桧禁,不许上书言事,陈尝游太学,故特弃去,用乡举名,伏丽正门下。王又短之以为欺君。

  【名臣言行录】

  公天资异常,俯视一世,常以经纶天下自任,壮岁应乡举推为褒然之选。继而补太学博士弟子员,其生平议论,以虏仇未雪,为国大耻,六诣天阙上书,皆主于恢复,故及第后谢恩诗,有复雠自是平生志,勿谓儒臣鬓发苍之句。其禀性忠谊,至老弥笃。云:戊申岁,再上书略曰:本朝以儒道治天下,以格律守天下,而天下之人,知经义之为常程,科举之为正路,法不得以自用其允,人不得以自用其智,二百年之太平,由此出矣。至于艰难变故之际,书生知议论之当正,而不知事功之为何物,知节义之当守,而不知形势之为何用。宛转文法之中,无人能自拔者。陛下虽欲得非常之人,以共斯世,而天下其谁肯信乎?陛下用其喜怒哀乐之权,以鼓动天下,使如臣者,得借方寸之地,终前书之所言,而附寸名于竹帛之间,不使邓禹笑人寂寂,而陛下得以发其雄心英略,与四海才臣智士共之。天生英雄,殆不偶然,而帝王自有真,非区区小臣所能附会也。绍熙初,上皇帝鉴成箴一首,其辞曰:五闰失驭,伪主窃,纲常丝棼,宇县瓜袭,干戈日寻,汤沸火热,元元憔悴,无所存活。艺祖勃兴,天为民设,受命之日,兵刃不血。痛兹版图,尚尔割截,丙夜不安,往就普说。独立门外,冲冒风雪,谋定戈指,莫我敢遏。首征杨州,重进诛亟,旋征泽潞,李筠就杀,复掩湖南,保权力屈,爰敢荆南,继冲悚慑。一鼓孟昶,蜀城斯拔,徂征岭南,刘钅长面缚。驰使江南,煜躇,传檄吴越,钱纳国。十余年间,忧虏危,头若蓬葆,雨沐风栉。东征西伐,天下始一,解兵修贡,降王在列。施衤夸麻革系,绿布衣袍,训练六军,法度陛级。太宗继之,乾乾夕惕,亲征河东,督励士卒。人百其勇,城无全堞,下诏宽赦,继元乃伏。收复漳泉,洪进屏息,真宗嗣之,二祖是法。契丹来寇,人心业业,决意亲征,俯从准策。亲御鞍马,躬秉黄钺,白旄一麾,王师奋发。我气既盈,虏气斯竭,稽首请和,干戈载戢。譬以祸福,实赖臣弼,于皇仁祖,善继善述。未几元昊,在西复悖,谋臣勇将,连年讨伐。边民既困,国用亦乏,阙后智高,忽尔猖獗。南岭东西,扰扰数月,以时讨平,狄青之力。靖康之难,言之汗浃,二帝北巡,狼窠熊窟。沙漠万里,风霜冽冽,胡尘扑面,惊弦惨骨。国祚若旒,孰任其责,赖有高宗,克绍前烈。匆遽渡江,心胆欲折,皇天降监,风涛安帖。所至成市,暂都于,颜亮凶焰,震憾六合。投采石,意谓无越,幸而倒戈,自取夷灭。寿皇履位,求贤如渴,崇事高宗,孝心尤切。二十八载,始终无缺,高宗上仙,哀号哽咽。四方来观,其容惨怛,王业艰难,坦然明白。今王嗣位,祖宗是则,无湎于酒,无沈于色。色能荒人之心,酒能败人之德。以宰相为腹心,以台练为耳目,以将帅为瓜牙,以尚书为喉舌。登崇俊良,斥退奸木卉。勿谓天高,常若对越,勿谓民弱,实关治忽。勿俾祸起于萧墙,勿使患生于仓卒,勿私赏以格公议,勿私刑以亏国律。勿侮老成之人,勿责无益之物,勿妄费生灵之财,勿妄兴土木之役,勿谓口频笑之微,而莫我知;勿谓号令之严,而莫我逆。尽孝乃明主之治,论相乃人主之职。圣言不可侮,人心不可,倾耳乎公卿之言,游心乎帝王之术。勿谓和议已成,而不虑乎远图;勿谓大位已得,而不恤乎小失。当效夏王寸阴是惜,当效文王日昃不食。勿效夏王瑶台琼室,勿效商王涉剖直。如履薄水,深虞没溺,如驭六马,切虞奔轶。勿谓微过,当绝芽孽。勿谓小患,当窒孔穴。左右前后,当用贤哲,王惟戒兹,民罔不悦,草茅作箴,敢告司关。与晦翁书曰:伊洛诸公,谓三代以道治天下,汉唐以智力把持天下,其说固已,不能使人心服。而近世诸儒,遂谓三代专以天理行,汉唐只是人欲,信斯言也。千五百年之间,天地不过架漏过时,人心亦是牵补度日,万物何以阜蕃,而道何以常存乎!

  诸儒之论,为曹孟德以下诸人设可也,以断汉唐岂不免哉!又曰:高祖太宗,本君子之射也,惟御者不纯乎正,故其射,一出一入,而卒归于禁暴戢乱。爱人利物而不可掩者,其本领宏大,开广故也。故某尝有言,三章之约,非萧曹之所能教。而定天下之乱,又岂刘文靖之所能发哉!此儒者之所谓见赤子入井之心也。其本领宏大开广,故其发处,便可以震动一世,不止如见赤子时,微眇不易推广耳。天下大物也,不是本领宏大,如何担当得去?惟其事变万状,而真心易以汨没,到得失枝落节落处,其皎然者终不可诬耳。高祖太宗,盖天地赖以常运而不息,人纪赖以接续而不坠,而谓道之存亡,非人之所预则过矣。汉唐之君,果无一毫气力,则所谓卓然者,果何物耶?使二程若在,犹当正色而辩明之。某之不肖,其不足论甚矣,然亦要做人,非专为汉唐分也。正欲明天地常运,而人为常不息,要不可以架漏牵补度时日耳?愿书平心所听,惟理之从,尽洗天下之横竖、高下、清浊、黑白,一归之正道,无使天地有弃物,四时有剩运,人心或可欺,而千五百年之君子,皆可盖也。又曰:某大概以为三代,做得尽者也,汉唐做不到尽者也。若谓其假仁诈义以行之,切恐待汉唐之君太浅狭,而世之君子,有不厌于心者矣。康章,通国皆称其不孝,而孟氏独礼貌之,眼目既高,于驳杂之中有以得其心。故当波流奔迸,利欲百端,宛转于其中,而能察其真心之所在,此君子之道,所以为可贵耳。若万虑不作,全体洁白,而曰真心在焉者,此始学之事耳。

  一生辛勤于尧舜相传之心法,不能点铁成金,而不免以银为铁,使千五百年之间,成一大空缺,人道泯息,而不害乎天地之常运,而我独卓然而有见,无乃甚高而孤乎!宜某之不心服也。晦翁答曰:以兄之高明,俊杰世间荣悴得失,本无足为动心者,而细读来书,似未免有不平之气。区区窃独妄意,此殆平日才太高、气太锐、论大险、迹太露之过,是以困于所长,忽于所短,虽复更历变故,颠沛至此,而犹未知所以反求之端也。曰:若高帝则私意分数未甚炽,然已不可谓之无。太宗之心,则吾恐其无一念之不出于人欲也。直以其能假仁借义以行其私,而当时与之争者,才能智术,既出其下,又不知有仁义之可借,是以彼善于此,而得以成其功耳。若以其能建立国家,传世久远,便谓其得天理之正,此正是以成败论是非,但取其获禽之多,而不羞其诡遇之不出于正也。千五百年之间,正坐如此,所以只是架漏牵补,过了时日,其间虽或不无小康,而尧舜三王周孔所传之道,未尝一日得行于天地之间也。

  若论道之常存,却又初非人所能预,只是此个自是,亘古亘今,常在不灭之物,虽千五百年,被人作坏,终殄灭它不得耳。汉唐所谓贤君,何尝有一分气力扶助得他耶?况人物奇伟英特,恐不但今日所未见,向来得失短长,正自不须臾挂齿牙,向人分说。但鄙意,更欲贤者百尺竿头进取一步,将来不作三代以下人物,省得气力为汉唐分,即更脱洒磊落耳。夫人只是这个人,道只是这个道,岂有三代汉唐之别?但以儒者之学不传,而尧、舜、禹、汤、文、武,转相授受之心不明于天下,故汉唐之君,虽或不能无暗合之时,而其全体却只在利欲上,此其所以尧舜三代,自尧舜三代,汉祖唐宗,自汉祖唐宗,终不能合而为一也。今若必欲撤去限隔,无古无今,则莫若深考尧舜相传之心,法汤武反之之功。夫以为准则而求诸身,却就汉祖唐宗心术微处,痛加绳削,取其偶合,而察其所自来,黜其悖戾,而究其所从起,庶几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有以得之于我。且如约法三章固善矣,而卒不能除三族之令,一时功臣无不夷灭,除乱之志固善矣,而不免窃取宫人,私侍其父,其他乱伦逆理之事,往往皆身犯之。举其终始而言,其合于义理者常小而少,不合于义理者,常大而多,后之观者于此根本工夫,自有欠阙,故不知其非,而以为无害于理,抑或以为虽害于理,而不害其获禽之多也。若夫点铁成金之譬,施之有教无类,迁善改过之事,则可至于古人已往之迹,则其为金、为铁,固有定形,而非后人口舌议论所能改易矣。今乃欲追点功利之铁,以成道义之金,不惟费却闲心力,无补于既往,正恐碍却正知见,有害于方来也。圣人者,金中之金也,学圣人而不至者,金中犹有铁也。汉祖唐宗,用心行事之合理者,铁中之金也。曹操刘裕之徒,则铁而已矣。金中之金,乃天命之固然,非由外铄,淘择不净,犹有可憾。今乃无故,必欲弃舍自家光明宝藏,而奔走道路,向铁炉边,查矿中拨取零金,不亦乎?大风吹倒亭子,却似天公会事发,彼洛阳亭馆,又何足深羡也?尝论孟子说大人则藐之,孟子固未尝不畏大人,但藐其巍巍然者耳。辨得此心,即便掀却卧房,亦且露地睡,似此方是真正大英雄人。然此一种英雄,却从战战兢兢,临深履薄处做将出来,若是血气粗豪,却一点使不着也。老兄志大宇宙,勇迈终古,伯恭之论,无复改评,今日始于后生丛中出一口气,盖未足为深贺,然出身事主,由此权舆,便不碌碌,则异时事业,亦可卜矣。兄高明刚决,非吝于改过者,愿以愚言思之,绌去义利,双行王伯并用之说,而从事于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之事,粹然以醇儒之道自律,则岂独免于人道之祸,而其所以培壅本根,澄原正本,为异时发挥事业之地者,益光大而高明矣。绍兴间,天子廷策多士,擢公第一,诰词云:某官三岁大比,人徒知为布衣进身之途。艺祖皇帝有言曰:设科取士,本欲得贤以共治天下,大哉王言。朕所当法也,廷策者,再乃始得汝,尔蚤以艺文首贤能之书,旋以论奏动慈宸之之听,亲阅大对,嘉其渊源,擢置举首,殆天留以遗朕也。尚循故事,往佐帅幕,益茂远业,以须登用。公少以文名于天下,至老方第,尝抱不平之恨,故及第后,谢宰执有启云:数十年穷居畎亩,未谐豹变之怀,五千言上彻冕旒,误中龙头之选。人云:如某者材不逮于中人,学未臻于上达,十年壁水,一几明窗,六达帝廷,上恢复中原之策,两讥宰相,无辅佐上圣之能,荷寿皇之兼容,恢汉光之大度,留张齐贤以贻主上,俾宋广平而冠群儒,静言叨冒之多,知自吹嘘之力。又云:某敢不益励初心,重温旧业,以片言而悟明主,尚愧古人,设三表以系单于,请从今日。公才气超迈,下笔立就数千言,略无凝滞,议论风生,娓娓不倦,其视当世苟禄窃位之士蔑如也。尝自赞其画像云:其服甚野,其貌亦古,倚天而号,提剑而舞,惟禀性之至愚,故与人而多忤,欢朱紫之未服,谩丹青而描取,远观之,一似陈亮,近目氐之,一似同甫。未论似与不似,且说当今之世,孰是文中之虎?稼轩辛幼安祭之曰:呜呼!同甫之才,落笔千言,俊丽雄伟,珠明玉坚。人方窘步,我则沛然,庄周李白,庸敢先鞭。同父之志,平盖万夫。横渠少日,慷慨是须,拟将十万,登封狼胥。彼臧马辈,殆其庸奴,天于同父,既丰厥禀。智略横生,议论风凛,使之早遇,岂愧横伊。行年五十,犹一布衣,问以才豪,跌宕四出。要其所厌,千人一律,不然少贬,动顾规检。夫人能之,同父非短,至今海内,能诵三书。世无杨意,孰主相如,中更险困,如履冰崖。人皆欲杀,我独怜才,脱廷尉系,先多士鸣。耿耿未阻,厥声浸宏。盖至是而世未知同父者,益信其为天下之伟人矣。呜呼!人才之难,自古而然,匪难其人,抑难其天,使乘崖公而不遇,安得征吴入蜀之休绩?大原决胜,即异时落魄之齐贤。方同父之约处,孰不望乖夫上之人谓握瑜而不宣?今同父发策大廷,天子亲之第一,是不忧其不用,以同父之才与志,天下之事,孰不可为?所不能自为者,天靳之年,闽浙相望,信问未绝,子胡一病,遽与我诀。呜呼!同父而止是耶,而今而后,欲与同父憩鹅湖之清阴,酌瓢泉而共饮,长歌相答,极论世事,可复得耶!千里寓辞,知悲之无益,而涕不能已,呜呼!同父尚或临监之否?晦翁曰:同父才高气粗,故文字不明莹,要之自是心地不清和也。又曰:同父在利欲胶漆盆中。

  【宋叶适水心集】

  陈同甫,王道甫,墓志铭,志复君之雠,大义也。欲挈诸夏合南北,大虑也。必行其所知,不以得丧壮老二,其守大节也。春秋战国之材,无是也。吾得二人焉,永康陈亮,平阳王自中。亮,字同甫,童幼时,周参政葵请为上客,朝士白事,参政必指令揖同甫,因得交一时豪俊,尽其论议。隆兴再约和,天下欣然,辛复苏息,独同甫持不可,婺州方以解头荐,著中典五论。奏入,不报。后十年同甫在太学,睨场屋士余十万,用文墨少异,雄其间,非人杰也,弃去之,更名同。复上书至再,天子始欲召见。臣耻不诣己,执政尤不乐,复不报。又十年,亲至金陵视形势,复上书:陛下试一听臣,用其喜怒哀乐之权,鼓动天下。上顾内禅决矣,终不报。由是在廷交怒以为怪狂,前此乡人为宴会,末胡椒特置同甫羹中,盖村俚敬待异礼也。同坐者归而暴死,疑食异味有毒,已入大理狱矣。民吕兴何廿四,殴吕天济,且死恨曰:陈上舍使杀我。县令王恬实其事,台官谕监司,选酷吏,讯问数岁,无所得,复取入大理,众意必死。少卿郑汝谐,直其,得免。未几,光宗策进士擢第一,既知为同甫,则大喜曰:朕亲览果不谬,授建康军签判。同甫虽据高第,忧患困折,精泽内耗,形体外离,未至官,病,一夕卒。哀哉!葬家侧龙窟马铺山,世所谓陈龙川也。自中,字道甫,岸谷深厚,山止时行。所历虽知名胜人,或官序高重,逆占其无忧当世意,直嬉笑,视不与为宾主礼。一日赴丞相坐,有饣鬼鹿至,请赋之。韵得方字,摇膝朗唱曰:世间此物多为马,宝匣还宜出上方。相惨愠,亟入复出,出入数四,客皇恐不自得,道甫神色不异,饮啖自若,以此甚不悦于流俗。乾道四年,议遣归正人,伏丽正门争论,且言曰:今内空无贤,外虚无兵,当纲罗英俊,广募忠力,为中原率。坐斥徽州,每应试皆陈实策,无一语类时文,或笑曰:此子也。然竟亦得乙第。中书舍人王蔺荐于上,蔺上所厚得召对。上壮其貌,亲其言,改官为籍田令。又使举其所知将用矣。以谏官蒋继周罢,上徐悔,差通判郢州,道知光化军。还朝光宗曰:寿皇以卿属朕,姑为郎相伴乎?公谢,臣已累寿皇,不敢复累陛下,固请知信州,复召,以王恬罢知郡州。以谢原明罢知兴化军,以高文虎罢。是其人之于二公,非有睚眦激发之愤,肤腠口替螫之苦也。相传以嫉,望风而忌尔。然二公自料,苟其人志不复君之雠,虑不足挈诸夏,合南北,固不与并立矣。则进退离合之不相容,亦其势也。然党偏而方隅乱,说胜而白黑混,至使旁观不敢平论,后世不能分别,又足悲夫!道甫既罢兴化而死,始道甫乐仙坛山北之原,即以葬焉。外戚擅事,累世必其危汉者,刘向耳。宦官擅事,累世必其亡唐者,刘耳。以穷乡素士,任百年复雠之责,余固谓止于二公而已。彼舅犯先轸识略,犹不到公子胜新垣衍,奚由知之,余固谓春秋战国之材无是也。虽然,上求而用之者也,我待求而后用者也。不我用,则声藏景匿,而人不能窥;必我用,则智运术展,而众不能间。若夫疾呼而后求,纳说而后用者,固常多逆而少顺,易忤而难合也。二公之自处,余则有憾矣。同甫,称信州韩筋柳骨笔,研当独步,自谓不能及。又叹今日人材众多,求如道甫,仿佛邈不可得,盖亦指文墨少异者言之,犹前意也。今同甫书具存,芒彩烂然,透出纸外,学士争诵惟恐后,则既传而信矣。道甫乃独无有是信而不传也。鲍叔,管仲友也,鲍卑而管贵,美在叔也。王猛,薛强友也,王显而薛晦,过在强也。同甫得无以死后余力,引而齐之,使道甫亦传而信乎?是以并志二公,使两家子弟刻于墓,若世出,则碑阴叙焉,铭曰:哦彼黍离,孰知我忧,竭命殚力,其为宗周。又云:陈同甫、王道甫墓志铭。同甫婺州以解头荐,著《中兴五论》不报,后十年在太学上书至再,复不报。又十年,亲至金陵视形势,复上书,终不报。在庭皆怒以为狂,乡人为燕会,同坐者归暴死,疑有毒,入大理狱。民吕兴,何廿四,区攴吕天济且死,恨曰:陈上舍使杀我,复入大理狱。少卿郑汝谐直之,未几,策进士第一,未至官,病一夕卒。道甫名自中,平阳人,登第,仕不显,多奇节。同甫称之,水心曰:鲍叔,管仲友也,鲍卑而管贵,美在叔也。王猛,薛强友也,王显而薛晦,过在强也。同甫得以死后余力,引而齐之,使道甫亦得而传,是以并志。又云:余既为同甫序龙川文,而太守丘侯真长刻于州学,教授侯君敞,推官赵君崇,皆佐其役费。同甫虽以上一人赐第,不及至官而卒,于是二十年矣,遗藁未辑,愈久将坠,真长不惟收恤旧故,存其家声,可以托生死,厉薄俗,至于超然,以其文字废兴任为己事,僚友一时志同义合,相与扶立,俊豪魁特之绪,使流风余论,犹能表见于后人,盖知古太守职业者也。同甫集有《春秋》《属辞》二卷,放今世经义破题,乃昔人连珠急就之比,而寄意尤深。远又有长短句四卷,每一章就,辄自叹曰:平生经济之怀,略已陈矣,余所谓微言,多此类也。若其他文,海涵泽聚,天齐风止,无狂浪暴流,而回旋起伏,萦日英妙巧,极天下之奇险,固人所共知,不待余言也。嘉定七年三月望日,叶适书。

  【晦庵语钅录】

  或谓同父口说皇王帝霸之略,而一身不能自保,先生曰:这只是见不破,只说个是与不是,便了。若做不是,恁地依阿,苟免以保其身,此何足道?若做得是,便是委杀身,也是合当做底事。又云:陈同父学,已行到江西浙人,信向已多,家家谈王伯,不说萧何、张良,只说王猛,不说孔孟,只说文中子。

  可畏可畏。

  【紫阳宗旨】

  陈同父书来,其说虽多,大概不过推尊汉唐,以为与三代不异,贬抑三代,以为与汉唐不殊,而所以为说,又不过以为古今异宜,圣贤之事不可尽以为法。但有救时之志,除乱之功,则所为虽不尽合义理,亦自不妨。为一世英雄,然又不肯说此不是义理,故又须说天地人,并立为三,不应天地独运,而人为有息。今既天地常存,即是汉唐之君,只消如此,已能做得人底事业。而天地有所赖以至今,前后反复,缕缕多端,要皆证成此说而已。切恐后生传闻,转相染习,使义利之别不明,舜跖之徒不判,眩流俗观听,坏学者心术,此所深忧而甚惧者也。

  【涧泉日记】

  陈亮,字同父,婺州人,有才气,笔力有议论远略,忿世疾邪。在太学欲言天下事,学官沮之,遂变名,作陈同奏三书,极论当世之敝,甚欲一言寤主。虽召至都堂,竟与执政不合而止,屡以它事桎梏,几置于理,人或以是少之。绍兴四年作第一人,今年正月遂死。昔参政周葵礼重之,吕祖谦伯共,朱熹无晦,皆与之议论上下。南涧翁亦爱其文而怜其才,叶适与之为至交。当今天下文章,陈亮、叶适。

  【呓集】

  陈同甫,斫马徒行气不群,定交十载酒边文。醉中失口江南事,聊赠先生十万缗。同甫,名亮,号龙川,始闻辛稼轩名,访之将至门,遇小桥,马三跃而三却,同甫怒,拔剑挥马首,推马仆地,徒步而进,稼轩适倚楼,见之大惊异,遣人询之,则同甫已及门,遂定交。稼轩帅淮时,同甫与时落落家甚贫。访稼轩于治所,相与谈天下事,酒酣,稼轩言南北之利害,南之可以并北者如此,北之可以并南者如此,且言钱塘非帝王之居,断牛头之山,天下无拔兵,决西湖之水,满城皆鱼鳖。饮罢,宿同甫于斋中,同甫夜思稼轩沉重寡言,醒必思其误,将杀我以灭口,遂盗其骏马而逃。月余,同甫致书于稼轩,假十万缗济贫,稼轩如其数与之。

  【宋叶适水心集】

  祭陈同甫文。呜呼!同甫气足盖物,力足首事,天所畀也,孰可抑制!以智开物,以机动事,学而得之,又相比。载书以来,纠结披藉,解剥阖辟,过其殊特。著于词章,无后无前,启蛰涤酲,独为时先。补空续高,抉英植豪,探海取鳖,惟己所操。回视世人,磨细研精,俯墨仰绳,用影律形。视人而行,服劳终身,俎豆仅列,我漫一奏。韶坏雅阙,呜呼同甫,绝代之宝,众岂同美。抵掷弃捐,亦其常理,子重受祸,嘻又已甚。寓矢以攻,杀者无禁,脱廷尉械,为进士头。天子第之,始莫我尤,谓天弗省,天乃终定。谓天既定,而弗永命,呜呼同甫,心事难平。罢光易满,万世之长,一朝之短,余蚤从子。今也变衰,子有征言,余何遽知,畏子高明。痛子憔悴,镌磋无勇,和随有罪,子不余谬。悬俾余铭,且曰必信,视我如生,畴昔之言。余不敢苟,哀哉此酒,能复饮否。

  【宋东莱吕太太集】

  陈同甫维淳熙八年,岁次辛丑秋七月二十九日癸卯,东莱先生以疾卒于家。越四日丙午,从表弟永康陈亮,奔哭其柩。越九月甲戌朔,始西向。陈薄币于庭,再拜遣香烛茶酒之酹。呜呼!孔氏之家法,儒者世守之,得其粗而遗其精,则流而为度数形名。圣人之妙用,英豪窃闻之,徇其流而忘其源,则变而为权谲纵横,故孝弟忠信,常不足以趋天下之变,而才术辩智,常不足以定天下之经。在人道无一事之可少,而人心有万变之难明,虽高明之独见,犹小智之自营。虽笃厚而守正,犹孤垒之易倾。盖尝欲整两汉而下,庶几及见三代之英,岂曰自我,成之在兄,方夜半之剧论,欢古来之未曾。讲观象之妙理,得应时之成能。谓人物之间出,非天意之徒生。兄独疑其未通,我引数而力争,岂其于无事之时,而已怀厌世之情。俄遂婴于未疾,喜未替于仪刑,何所遭之太惨,曾不假于余龄。将博学多识,使人无自立之地,而本末具举,虽天亦有所未平邪!兄尝诵子皮之言曰:虎帅以听,孰敢违子,人之云亡,举者莫胜。假设有圣人之宏才,又将待几年而后成?孰知夫一觞之恸,徒以拂千古之膺。伯牙之琴,已分其不可复鼓。而洞山之灯,忍使其遂无所承。眇方来之难继,尚既往之有灵。呜呼,哀哉!尚享。

永乐大典

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十三萧潮

  潮州府三

  【图经志】

  唐韩昌黎《请置乡校牒》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则不如以德礼为先,而辅之以政刑也。夫欲用德礼,未有不由学校师弟子者。此州学废日久,进干明经百十年间不闻有业成。贡子王庭,试于有司者,人吏目不识乡饮酒之礼耳。未闻鹿鸣之歌,忠孝之行不劝,亦县之耻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此州户万有余,岂无庶几者耶?刺史县令,不躬为之师,里闾后生,无所从学耳。赵德秀才,学雅专静,颇通经,有文章,能知先王之道,论说且排共端而宗孔氏,可以为师矣。请摄海阳县尉,为衙推官,专勾当州学以督生徒,兴恺悌之风。刺史出已俸百千以为举本,收其赢余,以给学生厨馔。《潮州谢孔大夫状》:伏奉七月二十七日牒,以愈贬授刺史,特持加优礼,以州小俸薄,虑有关乏,每月虽给钱五十千以送。使钱充者开缄捧读,惊荣交至。顾已量分,惭惧益深。欲致辞为让,则乘伏属之礼;承命苟贫,又非循省之道。进退反侧,无以自宁。其妻子男女,并孤遗孙侄奴婢等,尚未到官。穷州使宾罕至,身衣口食绢米足充,过此以往,实无所用。积之于室,非庶者所为。受之于官,名且不正。特蒙眷待,辄此披陈。赵德《昌黎文录序》:昌黎公圣人之徒欤?其文高出,与古之遗文不相上下。所履之道,则尧舜禹汤文武周孔孟轲杨雄所授受。服行之实也,固已不杂其传。由佛及聃,庄杨之言不得干其思。入其文也,以是光于今,大于后,金石销铄,斯文粲然。德行道学,又庶几乎古,蓬茨中手持目鉴,饥食渴饮,沛然饱满。顾非适诸圣贤之域,而谬志于斯,将所以盗其影响,僻处无备,得以所遇,次为之卷,私曰《文录》实以师氏为请,益依归之所云。

  昌黎《鳄鱼文》:维元和十四年四月二十四日,潮州刺史韩某,使军事卫推秦济以羊一猪一,投恶溪之潭,以与鳄鱼食,而告之曰:昔先王既有天下,烈山泽罔握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奄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潮岭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掩,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坏者哉?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抗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亻见亻见为民吏羞,以偷活于此耶?且承天子命以来为吏,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辩。鳄鱼有知,其听刺史言,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暇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是终不肯处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有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奈界石神文》:或言即三山国王。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谨遣耆寿成寓,以上清酌少牢之奠,告于界石神之灵曰:惟封部之内,山川之神,克庥于人。官则置立室宇,备具服器,奠饷以时,淫雨既霁,蚕毂以成,织妇耕男,忻忻行行,是神之庥,庇于人也。敢不明受其赐,谨选良月吉日,斋洁以祀,神其鉴之。《祭城隍文》: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谨以荣毛刚烈清酌庶羞之奠,祭于城隍之神,间者以淫雨,将为人灾,无以应贡赋,供给神明,上下获罪罚之故,乃以六月壬子。奔走分告,乞晴于尔明神。明神悯人之不辜,若响若答,粪除天地山川,清风时兴,白日显行,蚕毂以登。人不咨嗟,惟神之恩,夙夜不敢忘怠,谨卜良日,躬率将吏,荐兹血毛,清酌嘉羞,侑以音声,以谢神贶,神其餐之。《祭大湖神文》: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某,谨差报潮阳县尉史虚已以特羊庶羞之奠,告于大湖神之灵:某承朝命为此州长,今月二十五日至治下,凡大神降依庇贶斯人者,皆某所当率徒属奔走致诚,亲执祀事一朝庭下。今以始至,方上奏天子,思虑不能专一,冠衣不净洁。于人吏未相识,知牲月盾酒食器皿牛角币不能严清,又未卜日时,不敢自荐见,使摄潮阳县尉史虚已以告,神其降鉴。

  又云云,谨以清酌修之尊,祈于大湖神之灵曰:稻既穗矣,而雨不得熟以获也。蚕起且眠矣,而雨不得老以簇也。岁且尽矣,稻不可复种,而蚕不可复育也。农夫桑妇将无以应赋税继衣食也。非神之不爱人,刺史失职也,百姓何罪,使至极也。神聪明而端一,听不可滥以惑也。刺史不仁,可坐以罪,惟彼无辜,惠以福也。沉沉云阴,卷月日也。幸身有衣,口得食,给神役也。充上之须,脱刑辟也。选牲为酒,以报灵德也。吹掣管鼓,侑香洁也。拜庭跪坐,如法式也。不信当治,疾殃殛也。神其尚饷。又云云惟神降依兹土,以庇其人。今兹无有水旱、雷、雨、风、火、疾疫,为灵各宁厥宇,以供上役。畏吏免被其谴,赖神之德,夙夜不敢忘谨具食饮,躬斋洗,奏音声,以献以乐,以谢厥肠,不敢有所祈。宋陈尧佐《招韩文公文》并序。

  祭法。法施于民则祀之。祀之之义,盖所以奖激忠义而厉贤材也。唐元和十四年,昌黎文公愈,以刑部侍郎出为潮州刺史。至郡声以孔子之道教民,民悦其教,诵公之言,藏公之文,绵绵焉迨今知学者也。郡之下即恶溪焉,有鱼曰鳄,陆生卵化,蛟之流也。大者仅百尺,小者即其子孙耳。早暮城下以人为食,虽牛马羊豕见必尾之。居民信宿大风雨,率其种类而遁。郡之上下才一舍不居焉,民到于今赖之。溪东有亭址存焉,俗曰“侍郎亭”,即以公尸之也。南粤大率尚鬼,而公之祠弗立,官斯民者,又曰仁乎?余由京府从事,出吏兹土,观求所然,颇得其实,且欢旧政之阙也。会新夫子庙,乃辟正室之东厢,为公之祠焉。既祠之,且招之曰:公之生而不及见之兮,惟道是师。公之没不得而祀之兮,乃心之悲。虫山虫山民兮,奉实有亏。济济多士兮,官斯者谁?南奥之裔兮,在天一涯。吾道之行兮,自公之为。苍苍海隅兮,咸阅礼以敦诗。浩浩江湍兮,悉走害以奔奇。功之大者,亘古今而不衰。德之盛者侣,轲雄而并驰。何庙食之弗供兮,俾祀典之孔。实我生之包羞兮,亦斯文而已。耽耽逐宇兮,孔堂之东。俨俨盛服兮,如生之容。辟窈窕之轩松兮,列游夏之朋从。陈浊洁之徂豆兮,奏锵洋之鼓锺。顾丘祷之不缪兮,幸神道之来通。庶斯民之仰止兮,尊盛德以无穷。陈尧佐《鳄鱼文》并序

  已亥岁,余于潮州建昌黎先生祠堂,作招韩辞,载鱼事以旌之。后又图其鱼为之谮,凡好事者,即以授之。俾天下之人,知韩之道不妄也。明年夏,余郡之境上,地曰万江,村曰硫黄。张氏子年始十六,于其母濯于江氵矣,忽鳄鱼尾去,其母号之弗能救。洎中流则食之无余。余闻而伤之,且谓天子圣武,王泽昭洽,刑不僭,赏不滥,海内海外,罔不率俾昆虫草木裕如也,鳄鱼何悖焉,而任毒任虐之如是,是不可不为之思也。命县邑李公诏郡吏杨勋拿小舟,操巨细,驰往捕之。咸谓余曰:“彼不可捕也。穴深渊游骇浪,非人力之所能加也。”余则以为不然。复之曰“方今普天率土,靡不臣妾。山川阴阳之神,奉天子威命,晦明风雨弗敢渝。鳄鱼恃阴于远,毒兹物律,杀人者死,今鱼食人也,又何疑焉?昔昌黎丈公投之以文,则引而避,是则鳄鱼之有知也。若之何而遂之?姑行为,必有主之者矣。苟不能及,余当请于帝,躬于鳄鱼决。”二吏既往,即以余言告之,乃投网辄止伏不以举,繇是左右前后力者凡百夫,拽之以出。缄其吻,械其足,槛以巨舟,顺流而至。全郡闻之,悉曰:是必妄也,安有食人之鱼形,越数丈而能获之者?”既见之,则骇而喜,且曰:“生于世有百岁者矣,凡上下水中,或见其隆伏弗髟之状,虽相百步,尚不敢抗;今二吏捕之犹拾芥,实今古之所未闻也”。向非公之义洽于民,公之令严于吏,自诚而不欺也,又安能殖巨害,平大怨,宣王者之威行焉?余始慎之终得之,又意韩愈逐之于前,小子戮之于后,不为过也。既而鸣鼓召吏告之,以诛其首而烹之。辞曰:水之怪则曰恶兮,鱼之悍则曰鳄兮,二者之异,不可度兮。张氏之子,年方弱兮,尾之食之,胡为虐兮。茕茕母氏,俾何说兮,余实命吏吏,颜斯怍兮。害而弗去,道将索兮。夙夜思之,哀民瘼兮,走斗走斗二吏,行斯恪兮。矫矫巨尾,迎而搏兮。获而献之,俾人乐兮。鸣鼓召众,舂而昔斤兮。而今而后,津其廓兮。王十朋《祭王尚书大宝文》:惟公生禀南方,君子之强,簸弄明月。于潮之阳,妙龄射策。遇太上皇,擢为亚魁,名震四方。权臣用事,明哲自将,潜心问古,得圣行藏。于《易》《春秋》尤其所长。帝初览权,思用忠良。贰我成均,儒林有光。说书崇政,屡上封章。帝嘉其直,人指曰狂。出守东嘉,奉祠故乡。主上龙飞,召自南荒。以长谏垣,以肃周行。正色立朝,谔谔以昌。笔端凛然,不赦豺狼。言如蓍龟,去自芬芳。公虽在外,上念不忘。入司喉舌,行登庙堂。彼何人斯,敢为藏仓。如毁日月,于明曷伤。身虽可屈,肠不减刚。归老于家,天相寿康。名德益尊,如曲江张。如余襄公,如日南姜。盍归乎来,弼谐赞襄。天不忍遗,哀哉讵亡。

  十朋昔以诸生,受知上庠。穷第来归,礼遇共常。公居谏省,我滥其网。人呼二龟,亦曰两王。举岂虎偶,葭依玉傍。把麾泉南,稍近门墙。敬虽获修,见则靡遑。忽闻讣音,痛摧肺肠。譬彼大厉,坏其栋梁。如体无骨,四支曷强。为国惜贤,氵日林然涕滂。苏东坡《祭远游先生吴子野文》:朝奉郎提举成都王局观苏轼,谨以清酌庶羞之奠,告于故麻田子野远游吴君先生之灵。

  鸣呼子野,道于世远。寂然自求,阖门垂帷。兀然坐忘,有似子微。或似壶子,杜气发机。遍交公卿,靡所求希。急人缓已,忘其渴馈。道路为家,惟羲是归。卒老于行,终不自非。送我北还,中道弊衣。有疾不药,但却甘肥。问以后事,一啸而麾。飘然脱去,云散露。我独何为,感欢嘘欷。一酹告诀,逝舟东飞。尚飨。《韩文公朝碑》: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连。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故申吕自岳降,传说为列星,古今所传,不可诬也。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气也,寓于寻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间。卒然遇之,王公失其贵,晋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贲育失其勇,仪秦失其辩,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生用死非而亡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自东汉以来,道丧文弊,异端并起。历唐正观开元之盛,辅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独韩文公起布衣,谈啸而麾之,天下靡然,从公复归于正,盖三百年于此矣。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冠三军之师。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盖尝认天人之辨,以谓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知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故公之精神能开衡山之云而不能回宪宗之惑。能训作驯非鳄鱼之暴而不能弥皇甫钅专李逢吉之谤。参信一南海之民朝食百世。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自是潮之人士皆笃于文行,延及齐民至于今,号称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潮人之事公也,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而庙在刺史公堂之后,民以出入为艰。前守欲请诸朝,作新朝不果。元五年,朝散郎王君涤来守是邦。凡所以养士治民者,一以公为师,民既悦服,则出令曰:愿新公庙者听,民欢趋之,卜地于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庙成。或曰,公去国万里而谪于潮,不能一岁而归,没而有知,其不眷恋于潮也审矣,轼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也。而潮入独信之深,思之至,为蒿凄怆。若或见之譬如凿井得泉,而曰水专在是,岂理也哉?元丰元年,诏封公昌黎伯,故片旁曰昌黎伯韩文公之庙。潮人请书其事于石,因为作诗以遗之,使歌以祀公。其辞曰:公昔骑龙白云乡,手扶云汉分天章。天孙为织云绵裳,飘然秉风来帝傍。下于浊世扫米比糠,西游咸池略扶桑。草木衣被昭回光,追逐李杜参翱翔。汗流籍走且僵,减汝倒影不可望。作书诋佛识君王,要观南海窥衡湘。历舜九嶷衡吊英皇,祝融先驱海若藏。约束蛟鳄如驱羊。钧天无人帝悲伤,讴吟卫招遣巫阳。牲杂卜羞我觞,于烁荔丹于蕉黄。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发下大荒。东坡《远游奄艹铭》并序:吴复古子野,吾不知其何人也,徒见其出入人间,若有求者,而不见其所求。不喜不忧,不刚不柔,不隋不修,吾不知其何人也。昔司马相如有言列仙之儒,居山泽间,形容甚鄙之。乃取屈原远游作《大人赋》,其言宏妙,不遣而放。今子野行于四方十余年矣,而归于南海之上,必将俯仰百世,奄忽万里,有得于屈原之远游者。故以名其奄而铭之曰:悲哉世俗之迫隘也,愿从子而远游,子归不来而吾不往,使罔象乎相求。问道于屈原,介车于相如,忽然不自知,历九嶷而遇崇丘。宛兮相逢乎南海之上,踞龟壳而食蛤者必子也,庶几为我一啸而少留乎。胡铨《王尚书墓铭》:于吁噫嘻,材何难耶?抑偶生耶?谓为固耶?曷用而不尽耶?上在潜宫,公力抗议,太上感悟,卒定大计。隆兴之初,笔稿典礼。曾不逾时,擢试谏议。屡婴逆鳞,谀慝褫气。肉食者鄙,相时射利。请罢督府,专守和议。公三抗疏,面折力诋。触宰相嗔,左官司马,引疾丐归,诏留不可。回首谓铨,君遂孤立。相顾泫然,作新亭泣。乾道改元,召擢常伯。突不得黔,何独叹墨。一片不复,善类太息。锓石经皇,以表夕室。廖德明《八贤讠赞》:天水先生赵公:粤始距今,五百载余。风同邹鲁,此其权舆。簸弄明珠,光联北斗。沾溉者多,实维师友。贤良都连许公:天赋共才,帝加优擢。褒然之举,声动海岳。于尘埃中,已遇知音。在处护持,德重神钦。草节先生林公:直忤权贵,忠彻冕簇。一官莫繁,拂衣归休。俯视玄虚,研深探繇。会我真机,有待其后。知郡直讲卢公:名闻于朝,文行经学。法蠹力陈,持论尤确。朱车番弗艹车,未竟发舒。仰止高风湖,山旧庐。远游先生吴公:车辙盈门,心不染尘。问及源委,契妄而真。无取无求,不忧不喜。清风万古,有道之士。金紫知郡刘公:辞爵弗受,解章弗绾。却返真游,琼楼玉馆。青娥有约,素屏留诗。问君来时,蟠桃为期。知郡朝散张公:竹符千里,一片水壶。传家有子,不队清孤。南国仪刑,上心简记。万古难磨,屏间姓字。

  阁学尚书王公:逊步举首,投闲下僚。正涂再辟,喉舌清朝。谋声沃心,言多逆耳。进退从容,直道终始。后序:事有当于人心而关于风俗教化之本,郡子于斯不容已。盖今之为郡者,惟汲汲于财赋狱论簿书之末。风化之本,鲜有经意。沈侯自脱履文闱,驰声仕路,被荐公朝者屡矣。治郡牧民,出于存诚。故洞明本未,加以天资高明,学力宏博,发为文章政事,过人远甚。昔柳恽有具美之称,谓其才艺可了十人余。今于沈侯见之,公之嗜好一无所溺。惟寓意于翰墨,考古访贤,意谓风俗之本,教化之原。自贤者出,究唐以来,所得八人,其余特未易概举,要之八贤。道羲文章,青史中罕见。其建祠立象,冠湖山之颠,以鼓舞邦人,顾不微欤。经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吾夫子亦以文献不足,不能证夏商之礼。八贤者,典刑也。文献也,风俗之本也。想夫英灵萃上,鹤之在表。今昔孰是,鹿之覆樵。梦觉皆非,惟尔邦人。桑之于梓,必恭敬止。况令仪令则,洋洋如在其上,瞻仰之际,岂不发感动之机。东汉之时陈实平心率物,以处乡闾。人有化争讼,为晓曲直。退而叹曰:宁为刑狱所加,不为陈君所短。王烈以义行称,乡里有为盗者,请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令王彦方知之。由是而观贤者之有益于风化,岂浅浅哉。去古还矣,九原不可作矣。植表未仪,化顽成仁,亦庶几焉。王大宝撰《韩木赞》潮东山上有亭,唐韩文公游览所也。亭陆有木,蚪干鳞文,叶长而傍,耆老相传公所植也,人无识其名,故曰韩木。乃橡子木,广无是种,故潮人不识之。上株既老,类更滋蕃,遇春则华,或红或白,簇簇附枝,如桃状而小。每值士议,春官邦人以卜登第之祥,其来旧矣。绍圣四年丁丑开盛,倾城赏之。未几,捷报三人,盖比前数多也。继是榜不乏人,繁稀如之。最盛者崇宁五年,宣和六年也。今不花十有五载,人材未遇。或时运适然,未可知尔。大宝当读苏端明为公庙碑,论能不能,有天人之辨。穷观公植之木,能逃化机,为一方瑞。夫岂容伪,殆其善教之道,反造物而藏诸用,使潮人思慕,千万年莫之厌者矣。碑何以不书?未盛也,盛而无妄,邦人诚之。诚而不书,天下后世曷然之?夫鸟兽草木之奇,符于前事谓之现瑞。箫韵仪凤,而周亩嘉禾,各以类应。公刺是邦,命师训业,绵绵厥后,三百余年,士风日盛。效祥于木,理之宜然。若乃术业荒忽,惟瑞灾害证,书世妄诞者之为,君子鄙之。为之讲曰:召公之棠,孔明之柏,既诵勿剪,且歌爱惜。瞻彼韩木,是封是沃,匪木之渎,德化维服。化隆而孚,华繁以符,邦人励之,此理匪诬。陈文惠公撰《鱼图赞》:余读昌黎文公传,见鳄鱼事甚异。且未敢诚其说。太岁已亥,出官海上,乃公之故郡也。郡之下即大江焉,讼口而下,舟人则曰入恶,以其沉渊巨浪覆者相继也。江有鳄鱼,大者数丈,玄黄苍白厥类惟错,似龙无角,如蛇有足。卵化谷间,其卵无数,大率成鳄鱼者一二焉。余则或鼋或鼍。鳄鱼喜食人,狎于水者每罹害,民居畜产亦辄尾去。潮州旧苦此患,俗不能禁。元和中,公出刺下车,文而逐之,信宿鳄鱼遁去,郡之上下有三十里不居焉。自是州孰无之,殆今犹然。余至郡,访其事,乃于传舍,始信史氏之不诬也。会蜒网于渊,获始化者以献。悍目利齿,见者骇焉。鸣呼,貌狠而性仁者有之乎?孔子曰有教无类。小人之殆不若此乎?余感公之行事,乐鱼之迁善,且虑四方未之信也,乃图而赞之:惟水之奇,有鱼曰鳄。利口剑戟,贪心溪壑。猗欤文公,示之好恶。鱼既化焉,人宁不怍。图鳄时犹未戮鳄,故赞中不及之。元周伯琦伯温《肃政箴》:元稽古建官,分天下为二十又二道,设肃宪政使者,岁巡部境,察民俗,以树政网,以绊吏治,方岳是宁,邦本是固。岭南古百粤地,广是都会,东宪府在焉。潮去广二千里,盖东履至是而止。岸海介闽,舶通瓯吴,及诸蕃国,人物辐集,而又地平土沃,饶鱼盐,以故殷给甲邻郡。然贾集岛里,农错洞獠。完孽荐蠢,狱犴独滋。子特宪节。,以至正六年岁丙戍之腊至潮。适诏天下肆大眚,减租征,惠安元元。于是边围告靖,吏牍十汰其九。而有司繁不原者,具狱犹三十又四,总之百七十余人。乃谳释其枉,若诖者三之一,论当者半之。决壅锢隙,硖墨残,申明要束,道以德礼。吏民颇重犯法,由是而变庶几哉。昔人所谓海濒邹鲁者,于乎匹氓寸壤,全归版图者将百年。圣天子声教讫四海,而现成宦臣者尤至。则凡承是任者,靡间迩逖,孰敢不自献,以远然外之德然于苍生哉?爰作《肃政箴》刻于分司之署,以念来者,其词曰:惟辟代天,立法人民。秉法率下,职在宁臣。准夫直指,周建汉因。彝黄招揭,用礼体仁。刑以弼教,战处革器。明目远聪,授节方巡。水霜时肃,以远阳春。政滞情遏,恫疗乃身。黩货灭公,忄齐天怒神。正已正人,孰敢不循。纪网吕振,风俗吕淳。致告执事,敬慎咨询。是月已酉,经筵参赞官,朝散大夫仓海北广东道肃政廉访司事,鄱阳周伯琦伯温甫记,并书篆。时左史长沙田仁德济可,姑孰邢思羲仁仲偕行。越二日丁亥,宪府译掾贺兰普颜不十此从,钦奉圣旨,作新风宪,来潮宣谕。宋王汉撰《金山记》:金城山,境之最奇者也。距州治越二百步,东临恶溪,西瞰大湖,阎闾占其南,垣墉固其北。从昔榛莽翳之,为蛇虫之囿,尘鹿之居。径始未辟,人不得游。山之形势万态,询州之耆老咸曰目所未观。壬子仲冬,余始至郡。阅其近逼库廪,畏盗之伏其间也。始命剪辟,非意其为胜耳。初得一径从石门东上,几半得地如砥,方广三十步,左右巨树,惟荔枝为多,始立亭曰“荔枝亭”。上五十步至顶,见一石峨然,出丛薄间,因以峰名之曰“独秀”。北行十步,出大石中,地形孤耸,顾望旷绝。西南凤山对,遂立亭曰“凤亭”。由凤亭东行七十步得一址,前数石尤佳,宜日之初,立亭曰“初阳”。

  其石之最高者,号曰“初阳顶”。由凤亭西广一百步地如堂,南有石子如望,名之曰“望贤”。由望贤石西连大网跃十步,有石复巨,观者必先,傍无所依,号曰题石网。其下有石宜日之仄,立亭曰“西晖”。亭南岩壁峭险,亦以“西晖”名之。岩东南五步,丛石怪诡,隐篁条间,披剪未竟,势若腾勇,题曰“隐石”。石侧有洞曰“仟游”,有台曰“凤台”,谓仟所宜游,凤所宜集也。凡命名皆刻于石,俾来者得以观焉。噫,潮为郡,隋唐而还,贤守相继。兹山之不兴,得非有待于我乎?韩文公赏即东山为亭,以使游观,人呼曰“侍郎亭”。渡恶溪,陟峻岭,土无嘉葩美木,亭久已坏,惟一树独存。

  夏灵赫曦,傍无以芘。矧兹山居城隅,迩郡署,树石间错,坡径纡直,陟降忘疲。游者知其境胜,比韩之东山相无也。余既为诗以纪,有未尽,复书以记之。大中祥符五年壬子仲冬,太守王汉记。山以仙名,水以龙灵,不在乎高深也。今王侯以金山胜境,过于韩山为可纪,毋乃失言欤?旧亭虽废,新朝随兴,居者思其泽,过者拜其像。伫瞻赞仰埂,如有所得。游观宴集者,如有所怀。虽千载如一日,而金山茅塞且久矣。君子之言,可不慎欤?守斯土,牧斯民,从其大者,而小者勿论也。胜境云乎哉!因题认自警。至顺壬申晖郡守蠡吾五居敬书。陈尧佐撰《独游亭记》:群居侣游依可以终日。而守道之士,患乎仆仆之未能也。顺乎俯仰,媚乎啸语,从之悔也,违之咎也。

  故君子谨铬焉。《易》曰:闲邪存诚。又曰:比之匪人,凶也。玩其占其象,得其象,则书其意。所谓正夫一者,其静而胜乎?余少居长安,杜门力学。耳目视听,不喜于人接。士有造余者必绐而却之,虽来之益勤,而拒之益坚。盖道不可苟合,颜不可妄悦,由是咎余者云云。且曰:“陈氏子傲人也,何为交焉?”余闻之不敢逃其说,作《傲士箴》以自警。后第名礼部,游宦凡一纪。颠顿狼狈,人或听之。会余失律京府,奔命海上,乃早不能为碌碌子所知也。今万里南处,又安得其友而经之乎?余复之曰:夫形骸之交,势利之合,盖偶而已,久而不败者几希焉。如子之说,则所恋爱咸其腓,执其随者也。吾后帝万国,家六合,而圣贤事业具在方册,何往而不得其友。潮州处越之南,实声教所被,养业复往,亦其所也,余何求焉。余既至,即辟公宇之东偏,古垣之隅,建小亭焉,名曰“独游”。清江照轩,叠岩堆望,几案琴酒,轩窗图书,是独也,不犹愈于人之嗷嗷者乎?呜呼!人非犹则近乎辱,道非独则牵乎俗。所谓周而不比者斯人欤?余闻或者之说,不果承命,义惧潮之民,谓余忄邑忄邑而来,而独善也,故载其说于屋壁。陈余庆《韩山亭记》:州之东山,惟双旌为最高。山有韩亭,昔文公之胜游之所也。自亭之右,陟而寝峻。豁然地稍平衍,有旧亭之东者曰“观海”,有新堂之北者曰“仰斗”。由亭阴以级,跻于南北之巅有圆亭曰“抉云”。

  落成之日,尚书王公取史氏之赞苏公之词而名之也。增治之意,命名之旨,所以壮形势,所以耸瞻观。盖期兴邦人景慕高标,宏达远览,飘飘然有风云之志,要无愧于前古焉。大凡奉天子命为千里师帅者,一听断,一举措,必存教化于其间。俾规模遣爱,渐溢于修久,母徒为簿书漂没而已。文公以忠言直节,不容于朝,来刺是邦,首命赵德训导诸生。自唐迄今,文风滋盛。其建亭于山脊,植木亭左,以舒襟宇,以繁休泽,以慰厥后去思之怀。而其精神若于神明参,若于造物伍。故五百年之后,韩木时花,以为邦人科第之应。旄倪爱载,衣冠敬仰,凡分符于斯者,罔不歆艳其余烈。独鲁公报政之后,登临环视乃亭,以纵游步幽,以栌峻极之灵显,以发山川之秀意。

  英杰辈出于邦,用广文公之懿节,呜呼伟哉!尚书公式嘉其志,以思韩之念,励乡闾之晚进。博学笃行,藏器食浩,以遂其还者大者,故揭是名。且有深意存。昔孟子以登泰山,观澜水,以明其道;司马迁上会,窥九疑,浮沅湘,涉汶泗以发其文;谢灵连陟危岭,穷幽峻蹑障,以畅其诗歆其思;谢安亦寓会稽,娱乐山水,以丰其相业。而传说之岩,太公之渭,亦未必不因感慨而成功薰者。部兹东山,巍在有峭拔之气象;亭堂之设,又益之以眺望之佳致。四表八荒,恍乎目前。奇峰叠岩,拱手胸次。长江巨海,波涛湍激,以勇其汗漫之词源;朝霞莫云,变态殊胜,以丽其撤藻之章句。尚书公既以经术忠鲠为天子侍臣,破荒于前,是必有真贤实能,嘉猷义礼,接踵于其后。然则鲁公之举,岂以为游览之乐而已哉。鲁公自下车来,云为洋书,未当不以文公为仪式。禁暴残奸,如清潭鳄;修学待士,如立师训,拓东山之景,以表其景行之笃,殆见邦人思之,于文公齐化于不朽。某仅负郡庠,乐其有敦劝之诚,敢不书之。乾道七年乙酉秋,郡博士陈余庆谨志。王大宝《清平阁记》:仲尼叹川,感时易迈。孟子观澜,致用广大。凡寓意于物理,罔匪摅素蕴而表真趣也。山下有泉,蒙以育德。地上有水,比以亲贤。行于地中,险不失信。溢于泽上,节不跃度。万折必东,朝宗于海。是以君子审所归向尔。潮在峤南,负山抱海。屡峦环翠,蟠溪演绿。众会于江,以掖郡治之左,源远派拱,混混不息。余先庐沙堤内址,去江绕二十步。晨华暮景,风纹雨镂。目稔而情怡。其乐根诸中,于水之性不难则清,莫动则平,淡相亲也。特因请间纵武江湄,经营堤外,得夹山岂焉。旧日之佃地,不妨民舍,不剔荆卉。亘城郭,绕,奠方隅,面形胜。恢基崇址,挹朝阳以考宅相。楹桷瑰挺,堂室宏远。文峰秀气,卑拱于襟宇。练流萦带,泓若一池。于是直居之前,恍涯砌筑,建阁以舒旷望,揭之曰清平,盖庄周所谓天德之象也。噫,性未赏不清,亦未赏不平。嗜欲贪储,玩习侈靡,一或难之,何以能清?忌怨喜怒,权势名利,一或动之,何以能平?

  然则郁而不流,激之过颡,岂水之性哉?澄清准平,越东达海,率水之善,殊未可量。圣贤观感,各有攸措。客莞尔而啸曰,时际清平,乃能乐是阁。人惟清平,乃能成是阁。名一得三,请书以训。王宗烈《八贤堂记》:庆元五年冬,晋陵沈杞来守古瀛。越明年夏,政静民安,百废具兴。乃搜访是邦,昔之有贤哲八人,立堂而祠,命宗烈属文以记。切尝凝神静观,八极之表,一气流畅,得之者靡不取重于世。景星庆云,耀其光彩。荥阳河洛,吐其精微。荥而为植物,则梗楠梓杞;神而为动物,则麟凤龟龙。及其秀而为人,则古今之所景仰者,皆此气之呈露。然则是邦八贤,其亦有得于此乎?客有讯余曰:“美则美矣,而未大也。在昔古瀛,岭南佳郡,山川炳灵,英材皆出。子果何见而艰是选耶。”余应之曰:“人之于物,徒知以多为贵,而不知少之为尤贵。揖逊致理,众贤和朝。时则八元八恺,世济其美,忠厚成风,多士生国。时则八士,圣人首称。寥寥数百载间,而君厨俊及之俦始类于东都。如是者岂苟得哉?胡不观术多君子,何补于术;晋多贤大夫,亦何益于晋。

  一儒冠立于国中,而曲阜风声气习,迨今可掬,其轻重为何如?八贤之祠,义取斯矣”。因为客评之曰:逍经有文间,排异端而宗孔氏,赵公其人也;对策忤权贵,献灾异而过仲舒,林公其人也;草泽应诏而魁进士,许公其人也;枫宸召对而授直讲,庐公其人也;若夫金紫刘公,则未老称归,注籍迁官;远游吴公,则有禄逊兄;知己名士,清节如张,则录而著御屏。刚鲠如王,则投闲而避权相。一方英气,萃在八贤,宋不为古瀛之贵耶?客曰:“唯”。或者从而诿其说。山川犹在,风物逾胜。昔何炳焕,今何寥落。毋乃气有盛衰欤?噫嘻,日月昏兮开则明,雷霆息兮震而惊。气之在人,不以生存,不以死而灭。夺于生前,一时之荣也。振于死后,千百世未可量也。天诱其秉,爰命我侯,发其幽光,咎其往躅。孰知此气薰蒸,将见彬彬蔼蔼,登金门,步玉堂,图云台,貌烟阁。勒功鼎彝,垂名竹帛,其必由我侯今日之举,有以畅之。昔荀氏有子皆贤,得颖川八龙之誉,后官位毕显。小而一家尚尔,况一国乎?

  侯之志广矣,异时以副其愿望者,若亲若故,若子若孙,皆获殂豆于左右斯堂也。辟而增之,继是必有待焉。宗烈幸睹盛事,竦然援笔而书,俾后人得以见侯之志。至若输费度材,计工董役,末也,故略之。庆元庚申六月朔日,迪功郎潮州州学教授王宗烈记。黄景祥《湖山记》:湖山峙立于郡城之右,鳄渚绕其前,浮图矗其巅。环顾则平林垒岩,纷然献状;俯瞰则万家鳞次,萃于一盼,胜地也。昔时诸公登临赋咏,磨崖纪石,遗迹尚存。阅岁旷久,径蹊堙堑,榛菅荫翳。木伐于斤斧,石瘁于敲断,遂为童叟趋牧之地,殊未有赏音者。三山舍人林公山票,守潮之明年,政成俗阜。暇日偕郡丞延平廖公德明登州治之金山,从容眺望,西挹其秀而得佳趣。不能知秘,思与邦人同其乐。堑者夷之,翳者剔之,崎岖者砌而级之。植以松竹,杂以花卉,复筑三亭,以便游憩。缘山在趾,扪藤萝而上,半蹑烟云者,命之曰“云路”。岿然负塔而东向,垤视前峰者曰“东啸”。

  少迂而西,巨石数四,卓牵而环侍者曰“立翠”。洞心骇目之观,一朝阐露。得非天造地设,固有自然之境,必得人而后与耶?斯时也,吏不踵门,村无吠犬。阖郡之人,以恬以嬉。相与具盘飧,罗樽垒,以穷登览之胜。饮者酡颜,歌者呕哑,舞者扌卞跃。朝而往,夕而归。而公之与卒,和若一家。待僚属也亲若朋友,爱士民也不翅若子弟。故时亦坐蓝舆,联驱从,盘桓其间,相忘相狎而无间。春温而林木茂,隆暑而清风来。徂秋而爽气豁,祁寒而青青不改,四时无非乐也。然公之乐,不在山而在民。故能因民之乐而乐其乐,昔滁之郎邪,下有娘泉,太守欧公亭其上。公余与客来饮,肴蔬杂陈,觥筹交错,颓然而醉,醉而与滁人游以相乐也,滁之山水因以名胜。然则林公于湖山,殆亦欧公之于郎邪也夫。废元己未郡人黄景祥记。方礻合《思古亭记》:潮阳古垒,旧传地居鸭湖。唐刺史韩文公当治观,鳄为民害,公文以遣之。又当登双旌山,手植嘉木,邦人以比甘棠。岁寒之姿,迄今不易。旁有屋数椽,俗号“侍郎亭”,二者咸在溪东。自公去潮垂四百载,遗爱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后州治移建于金山之麓,溪东父老作亭于此。南望韩木,右顾鸭湖,以表去思,故亭名“思古”,盖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岁月浸久,老屋倾颓。邑子蔡氏,易以柱石,营而新之,庶几过者因亭以有感,今流俗乃号为“师姑亭”,殊溪东老父去思之意。推原其故,得无类于小姑彭郎之谓哉?夫小姑本“小孤”也,鼓郎本“平浪”也。传讹既久,且移小姑以嫁彭郎。况是邦乃昌黎旧冶,声名文物,不减中原。南有迥野,北有思古,皆旧候馆。迥野之名,或讹为行者,俗揉南间之为累也如此。守亭者以为请,因用思古旧名,申述故事,且告来者,示不忘也。西山真德秀《潮州贡院记》:嘉定十二年闰三月壬子朔,潮州贡院成。郡学职十有四人,以其绘事之图来请记。余既受图于使者,则进而问之曰:“始子读梅溪王公诗,知潮之有贡院久矣。今者所创,将新其旧耶?抑改作之耶?且其地焉在?”曰:“郡城之北有曰“凤啸坊”者,故试士之所也。郡地之东有曰“登云坊”者,今试士之所也。故基之废八十有八年,而今复始旧也”。问其所以复之意,曰:“以形势言之,则背负五龙,前峙金鳌,大江之水回环而索带,双旌雁塔,骈罗而鼎列者,昔人卜地之胜也。旁联民庐,后迫隍水,山川清明之气,还而弗瞩。市厘喧嚣之声,迩而狎闻者,近岁草创之陋也。况夫以人物则昔盛而今歇,以规模则前敞而后隘,此其复之之指也。”余于是辣然曰:“春秋大复古,谓其复而当也。是役也,复之而当,春秋之法所宜书。然余不知主之进为谁,与费之所自出。”则又曰:“知是役之当为,而勇以决其议者,太守莆阳陈公也。知是役之可为,而力以任其事者,别驾浚仪赵侯也。若夫考视工程,则寓客之贤曰王君恪。勾稽出纳,则郡痒之隽,曰方遇。施仪凤等,实分任焉,而吏弗与也。会其费用之目,为钱千三万有奇。郡之气损者百万,别驾斗之,自余则为士者合以相为,而民弗知也。子曰:“嘻,是真宜书。”盖今为守贰者,有簿最丹墨之殷,有牒讼听理之烦。苟能是,则曰吾之责塞而人亦莫之责也。今二君子者,乃独尽其心于责之所不及,非贤而能之乎?然使邦之大夫士不能协智并力,以讫于成,则二君子虽有必为之志,其势将有未易者。然则诸君亦贤也哉。虽然,愿有献焉。夫所为复选士之宫于旧观者,非以舍庳狭而就高明故邪?学者之于学,亦若是焉而己尔。夫以三日之试,犹必惟庳狭是去,而高明是趋,则士之尚志立德以终其身者,其可苟乎?故莫尊于道义,莫美于名节。士而志乎此,则上达之基也。莫累于势权,莫夸于货利,士而志乎此,则下流之委也。辨是非于锱铢之间,决取舍于熊鱼之际,昔者潮之君子,盖有庶几乎此者矣。

  今诸君将由科举以进于天子之廷,则其于义利之分,诚不可不早辨也。若止知媒富贵而已,是岂贤审贰所望于潮士者哉?陈公名瞻,字伯廷,由太学上舍赐第。赵侠名善涟,字清乡,亦以文学中甲科云。院为屋千有三百楹,其制具于图者,此不著。四月某日建安真德秀记。元刑世衡《思韩亭记》东于郡山有韩名,唐潮州刺史昌黎伯韩文公庙焉,相传即揭阳楼遗址。其繇守居徒者今为精舍,在郡之南七里。苏文忠公所著文,石刻实存。延四年二月朔,休告,佥海北广东道肃政廉访事长安张公矣欠精舍,只谒竣事。谓兹山公素所游息杖鸟经行,草树荣耀,以未至为怃。于是屏驳徒,擎舟绝江,盘姗勃,循是而上,百举武梯石阶乃至,荐款揭虔,稽图访古。賬枝丛条,美荫繁缛,手植木滋蔓生不复识。

  旧侍郎亭,曰仰韩则近名,危槛浮澜,风榭逆空,与郡西湖山对望。彼丹垩锈错,而此漫漶腐挠,仅得不废,可怪也。公慨然捐俸属郡府,鸠工优材,完旧益新,更榜思韩,以仰之目,不若思之心也,”犹惧蔑以贻永久。越十日丁未,孔子用敝,郡士毕集,公曰:“潮诗书泽由韩公始,尔士子忘之耶?”皆辞:“不敢”。乃佥志一力,助钱相役,为钱中统万缗。公命置永业田为租百石,廪士之家旁近者奉祠事,籍岁入葺。不时出纳,不实者有司察之,志虑深矣。郡之晋绅处士,耆老之俦,咸愿有纪。谨桉公扶树教道,息邪抵异。论宫市,出牛远翼荣裴晋公平蔡用取中,事在史传,此皆不书。特惜夫世常以文论公,而不知其绵道绪直指正传,其有处非汉唐诸儒所及。三即广南,一随件父贬官于韶,一令阳山,一剌潮,咸以言事故。迹其不鄙遐亡勤治务,视谪宦犹资迁。郡有鳄鱼食人,以文遂去,遂无患民卖口为常,计庸免之。未相直,辄与钱赎,且著令,故至今思侯为深,传颂侯事为习。

  夫以公之弘义滂仁,虽身海上,乃心罔不冀主之悟道之行。至谓公要观南海,窥衡湘,词迫切,非公本意。独贺兹郡之遭者,彼其玉带金鱼,秉执钧轴。论说唐虞,各天一隅。云龙上下,晨星落如。而沈雅通经之赵德聪明识理之大颠,遂得附著于公,以托下朽,独非斯人之幸欤?遐想一时,亲见子云,以为适然。百千载之后,万头胥延,音法邈不可得,然后知公之虽过也。然则举酒相属,俯仰江山,咏侯遗爱,闻风而与起,醉义而忘归。其获徒今公游者,岂独非幸欤?书诸石,所以志公之难遇。而潮独幸俾邦人寿厥贻,钦于世世忽怠,将仁郎前南雄教授新安刑世衡记。范椁撰《总管府爱堂壁记》:潮阳,古百粤地,控海之隅,虽俗杂夷夏而民称易治。国朝承平日久,涵养生聚。郡之殷庶,名岭志右。人民之休戚,实系守者同德焉。泰定二年,制授广平宋侯用朝散大夫为同知总管府事,至未期月,洒涤故弊,厥政大行,一新公府之署,揭其视事之厅曰:“忠爱之堂”,与府判官买住君推官刘君克敬。及其知事赵弘道,驰书三山,属予文以记之。予谓潮岭南右郡,一时同德,其作新振起于斯堂宜矣。抑当求古圣王之所以建侯置守者乎?今太守古诸侯也。天以天下付一人,不能遍履而周治。于是剖千里之地,与其民简其人,使分牧之,所以重所付也。

  太守受地与民,拥朱车番,绾三品章绶。官有承贰佐吏,奔走者,自邑今长群执事,咸下风听命焉,亦崇且华矣。得人则一方受其安,不得人则一方蒙其残。苟残矣,是太守负所简,而简之者轻所付矣。曾谓志忠爱者,固如是乎?汉人有言,与共治者,惟良二千石。然不必尽良,得一人则一方重,势可岁已。国朝疆守之广,度越三代,人材之盛,超轶汉唐。诏书方又重郡守之选焉,有膺是责而居是邦,食天禄而治天职,乃自附于不为者乎?或曰之距京师远,其治固有缓急,是又不然。譬之天生物之丽乎土者,去天诚若尢绝矣。而物之所由以生者,雨露之泽至深切也。郡视京师虽万里,有国之制,昭如日星。设官分职以宣布之,信赏必罚,具在有司。今且云然,是犹知天之高不可极,而不知生物之无一日不蒙其泽;知朝廷之远,而不知典章法度之至近也。太守任宣布之职于其间,亦思无愧于易,与良者而己。此非独为潮言也,为天下道也。

  今诸君当莅政之初,适丰暇之岁,因其故弊,爰有改作求言之意,乃不藻绘之尚。而拳拳以人心世道兴起惩劝为先,非真知忠爱之实,有所为而必无所负者,又能如是乎?余虽未获登潮之堂,然切识诸君之义于旧辞之表,故乐颂之,夫同知而下郡丞贰也。而所立如真守,况守者哉?因请刻文堂上,且为方来执事规。异时论相于郡,如汉故事,必自潮始。则今日之规,又所以为颂也。泰定三年正月范椁记。《经历司衡政听记》:余既记潮之公堂已,其请则又曰:郡幕之署,扁以衡政。政言正,衡言平也,幸遂识之。

  呜呼!夫正人者,焉得有不平者乎?且百官之有佐,莫今郡为难也。郡方千里,责有民社。都辖者厌于上,众听者仰于下,郡处中焉。制经历知事照磨秩自七至九,郡凡三负。上以承太守,下以摄郡吏己,又处中焉。卑不得有所挫,崇不得有所陵。凡所兴起,处操持者,皆国之故也。事无大小重轻,具于案牍。纷至吾前者,有万不同。吏曰可,未也;守曰否,未也。质佐者常执其衡,进退其权。而轻事之中,举无是乎平,讼于是乎理,教化于是乎宣,风俗于是乎淳。其致此者何哉?以吾无私而已。夫私者非贪黩。比同之谓,一有容于吾心,即贼乎天理之公矣。故有诘强以立异,依违而苟随,居两上下之间而上不思其难。所与起处操持或异,则衡将不在已人,欲正人而人反正之。正人则衡在己,人正则衡在人,一公私之间而利害相悬若此,服庶官者,可不慎欤?

  今潮之幕贰则浚仪赵君也。君举茂异起家风纪,当明正人之说矣。因志厅壁,念之君子。泰定三年三月七日范椁记。吴澄《潮州路重建庙学记》:二广南服之极南也,三阳又东广之极东也。古先声教之暨于其地,盖不与中国同。然天之生斯民,民之秉是性,岂以地之远近偏正而异哉?或谓潮人始未之学,自韩文公为刺史而后士皆笃于文行。夫韩至潮以前,固已有赵德,其人恶谓之未知学乎?国朝承宋文盛之余,潮之士学非唐元和时比矣。至元戊寅,郡痒毁于兵,宪官牧官,继继复而未克完也。丁侯聚之典郡也,讲堂斋舍初构;张侯处恭之按部也,庙殿门庑略具。潮人以为卑小,弗称王祀先圣之仪,悉愿更造。以民则蔡氏献石柱三十,以官则判官小云赤海牙助缗钱一千。既有其资,议迁孔庙于学之右。天历庚午春,佥宪任侯仲琛,又率诸官捐俸,命群士输材,于是大成之殿不日而巍然其隆也,廓然其敞也。明年郡牧王侯元恭,华之以黝,垩之以彩,翼之认左右之庑。居民丛集,喧聒逼迫,谕而徒之,地域混并。绕以宫墙,尊严门必亻血,昔所未有。又私出钱五百缗,塑两庑,从祀明伦堂竦立孔庙之左,于是潮之庙学始大备。董营缮者教授李复,学正刘贡珍也。至顺三年春,有事先圣,虔告成绩,邦人士咸喜,乃来谒文以记。

  临川吴澄曰:王制以泮宫为诸侯之学。鲁侯泮宫颂于《诗》,而不书于《春秋》,何也?盖《春秋》常事不书,非常乃书,学事常尔。然则潮学之记,其效诗人颂美之辞欤?抑放春秋记事之笔欤?澄谓他郡之学,常事也,潮郡之学,则非常也。何也?潮为柬广诸郡最,中人以下,往往喜官兹土,亦有素号胜流,一旦入竟,如饮广界之泉。然靡不毁节坏名,安于浴污,泥坐积圊而不悟。岂直司牧者忘其所以牧,虽或司宪者亦失其所谓宪,如是徇物而丧已,灭理而穷欲,又焉知崇士学迪民彝之当务。今而司宪有若任侯马,司牧有若王侯马,其笃意于庙学也,事之非常者也,可不特书乎?前之张宪、丁牧及郡判官,事俱可书也。然《春秋》所书之非常者,书其异于古,以示惩也。今予所书之非常者,书其异于众,以示劝也。鸣呼!世之凡庸,谁不受变于流俗。

  惟豪杰不然,岂仕潮之官而无一豪杰乎?澄尝考古验今,密窥天下之故而知在上之教,固能道率其下,以革易其所习;在下之俗,亦能感动其上,以转移其所为。虞芮二君争田,一睹周民之让畔让路,赧然虽愧而息。潮之士果能明经,果能修行,虽隐处未仕,人人望而敬之。官于潮者,傥见如此之士,虽有缪戾,亦必颇有惭怍;虽未忄番然改悔,亦必少戢其纵恣。继今以往,子于二三千里之外,闻潮郡之仕,庑循接踵,则可验潮士之学足以转移其上,而非止如今也。潮之士其勉哉!是年六月既望,前翰林学士,资善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临川吴澄记。《潮州路韩山书院记》:孟子而后,儒之知道盖鲜矣。西汉诸儒,文颇近古,实太傅,司马太史卓然者也。徐考其言论识趣,大率非鞅仪秦之绪余,于道竟何如哉?降自东汉晋,不惟道丧,而文亦弊。

  历禹汤文武周孔之道,传至孟轲而止。是又为文而有见于道也,岂三代以下文人所能及哉?当因论佛骨事,谪潮剌史,其后潮人立庙以祀。宋元间,庙徙州城之南七里。逮淳初,又于庙所设城南书庄,俾学者居焉游焉。皇元奄有此土,屋毁于兵。至元甲申,韩书院重兴,即庙之旧址为先圣燕居,先师兖戚沂邹四国公侍,而韩子之专祠附。唐时先圣配祀独一颜子,宋儒推孟子之专传由子思,由曾子上接孔氏。其言本诸韩子送王埙序,于是配孔者四祠,韩而继一圣四师之后也,固宜然书。仅复规模隘陋,营缮多缺,前守拟更造不果。至顺辛未夏,太守王侯至,偕其长阿里沙,其贰暗都刺哈蛮协谋,命山长陈文子计其费,乃撤旧构新韩祠燕居,位置相直,宽袤齐等。后有池广十丈许,畚土实之,建堂其上,扁曰原道。两庑辟,齐舍馆诸生。日食之供有庖,岁租之入有禀。教官之寝处,祭器之门藏,一一备具。宏敞壮伟,倍加于前。五月经始,九月落成,海阳长忻都董其役。

  越明年,山长陈将潮士之意来请记。子谓书院之肇基也,以韩子之有见于道也。书院之增修也,以五候之有志于教也,潮之士如之何,必也学韩子之学,业精行完,进进而贤。则奚王庭,如韩牒所期而已。由是学四先师之学于书院,昔犹夫人,今犹夫人,欲与赵德并且不可,是为深有负于君师之作养,又何望其高白儿贤圣之蕴奥乎?陈文子曰,潮城之东,隔水有山。文公平日甜息之地,手植木尚存。潮人称其木为韩木,山为韩山。后取城东之韩山,以号城南之书院云。王侯名元恭,蠡人也。岁在壬申,七月已已吴澄记。

  刘应雄《潮阳县东山张许庙记》:诸庙碑皆略之,惟许二公,功德在天下,迨今赫赫若前日。而刘之文复能备述,以示荒裔。且谓与韩公或有默合之说,尤为超见,故不敢略而录之。祭法曰,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世方阽危,拿累卯而措磐石,虽不幸且死,亦不为徒丧矣。有如张许二公,支汗血累战之惫,杆矢石四面之攻,不疚于回,宁以义殉。挺身为东南之长城,而模横遏之功不在太师临淮下。距今五百余年,闻之者犹胆掉目此裂,毛发洒淅,凛然见先轸如生之面。讵非严天炯炯之五行,宅土茫茫之上党者欤?唐皇养虎遗患,致渔阳击鼓之震,河朔二十四郡且不能支。矧九州之上胂,自开元晏粲以来,豢养安恬,士习脆车大而,闻有声而陨如雨者众矣。翠华摇摇仓皇幸蜀之辟,嘘唏割爱之惩,乱匪降自天,上失其驭故也。赖天地之灵宗庙之福,二三豪杰整顷乾坤。储皇即真于灵武。禄见员雨矣,尚有余孽,锋猬斧螗,朵须函夏,而逐在野之鹿。尹子奇同罗突厥奚,颈兵与杨朝宗合攻睢阳。张公志吞逆雏,拥兵三千,马三百,与太守许公会,以寡制众,以奇取胜。贼每战辄败,复益兵攻围愈急。城中粮竭矢尽,使霁云求援于贺兰。此申包胥哭于秦庭时也,而援兵不至。割妾杀奴以饲士。此宋华元所谓析骸易子时也,而馈饷不给。众议东奔,二公谓睢阳江淮之保障,弃睢阳则亡江淮,誓以死守。惜夫兵赢势戚,城不能全,频素篇天,为厉以去贼。穹示鬼神,若闻兹言,亦黯淡变色而为之悲吒矣。公死三日而援至,十日而贼亡。而唐得江淮财用以济中兴,皆二公之力,可谓以死勤事,以劳定国者矣。

  当时犹有议者,赖韩昌黎辞而辟之,廓如也,肆今崇祀。隶韩公过化之乡,意皆精灵之合。以韩公为知己,故翩然被发而下大荒。不然,神之周流如水之行地,无往不在,何乃洋洋于潮之子男邦耶?相庙初基,宋熙宗间,郡遣军校钟英部领方物贡于朝。道归德,谒庙乞灵,夜梦神语以神像十二,铜辊一门卡后殿匮中锡汝,保当俾奉归以礼而邑之东山。明发越亦事迄允济,回具脯胖答神贶毕。记梦中语,取所与者星驰而返,置诸狱祠,钟旋踵而立化,邑人骇异。时见玄旌树于岳麓,邻寺僧徒夜见光怪。白有司,请移寺以宅神。由是公私有祷,其应如响。事闻于上,赐庙额曰灵威。二神册尊王爵,钟亦封嘉侯,其来尚矣。中罗兵毁,庙祀浸疏。

  大德末年,邑令袁天汉就邑寓,前进士赵嗣助复谋营创。赵为潮著姓,率众易徒,捐资市材,竖三门两庑,前后殿,通三十二间。旋题玉英,藻绘丹垩,与同死忠者,像设俨然。仪卫甲仗,骈尘于壁循之间,历历如见当时握拳喷血之勇。惟嘉侯实肇始者,故特祀之。经始于至大戊申冬,落成于皇变壬子春,糜褚瞥币二万五千余缗。荔丹蕉黄岁时荐奠鳞集,雨阳若而巢珍消,晨桑气愤而降镝戢。则神之血食于潮。赫灵濯声,恶有冰天桂海之异哉?唐吕温云,烈气不散,攻为风雷,生而为国,死而为民。一何神也!皇元统一,首褒忠义。名纪祀典者五人,而二公与联事南公居其三。信夫!大忠大义,越古越今,虽万世犹一日也。乃系以辞曰:天将完节付二公,杆蔽江淮婴孤墉。四百余战挫贼降,谁知祭连阳九穷。生为人英没愈雄,桓圭丹与膺王封。地无南北锡福同,吏民岁祀端厥躬。赵公精诚与神通,植僵起废新斯宫。巍峨双庙等山崇,镌珉勒石纪丰功。

  刘希孟《潮州路贶三山国王庙记》:元统一回海,怀柔百神。累降德音。五岳四渎,名山大川,所在官司,岁时致祭,明有敬也。故潮州路三山之神之祀,历代不惑。盖以有功于国,弘庇于民,式克至于今日休。潮于汉为揭阳郡,后以郡名而名邑焉。邑之西百里有独山。越四十里,又有奇峰曰玉峰。峰之右乱石激湍,东潮西惠,以一石为界。渡水为明山,西接于梅州,州以为镇。越二十里为巾山,地名淋田。三山鼎峙,其英灵之所种,不生异人,则为明神,理固有之。世傅当隋时,失其甲子,以二月下旬五日,有神三人出于巾山之石穴,自称昆季,受命于天,分镇三山,托灵于玉峰之界石,庙食子此地。有古枫树,降神之日,上生莲花。绀碧色,大者盈尺,咸以为异。乡民陈其姓者,白书岁三人乘马而来,招为徒者,已忽不见。未几陈遂与神俱化,众尤异之,乃周爰咨谋,即巾山之麓,置祠合祭。前有古枫,后有石穴,昭其异也。水旱疾疫,有祷必应。既而假人以神言,封陈为将军。赫声濯灵日以著,人遂共尊为化王,以为界石之神。唐元和十四年,昌黎刺潮。淫雨害稼,众祷于神而响答。爰命属官以少牢致祭,祝以文曰:淫雨既霁,蚕谷以成。织妇耕男,忻忻。是神之庇庥于人,敢不明受其赐。则神有大造于民也尚矣。宋艺祖开基,刘钅长账拒命。王师南讨,潮守侍监王某赴朔于神。天果雷电以风,钅长兵败北。南海以太。

  逮太宗征太原,次城下,忽睹金甲神人,挥戈驰马,突陈师,遂大捷,刘继元以降。凯旋之夕,有旗见于城上云中曰,潮州三山神。乃诏封明山为清化威德报国王,巾山为助政明肃宁国王,独山为惠感弘应丰国王,赐庙额曰明贶。劝本部增广庙宇,风时合祭。明道中,复加封广灵二字,则神有大功于国亦尚矣。革命之降,郡罹兵凶。而五六十年间,生聚教训。晨桑烟火,如后元时,民实阴受神赐。潮之三邑,梅惠二州。在在有祠,远近人土岁时走集,莫敢遑宁。自肇迹于隋,灵显于唐,受封于宋,迄至顺壬申,赫赫若前日事。呜呼盛矣!古者祀六宗,望于山川,以捍大灾,御大患。今神之降灵无方无体之可求,非神降于莘,石言于晋之所可同日语。又能助国爱民,以功作元祀,则捍甾艹御患抑末矣。凡使人斋明盛服,以阴祭祀,非谄也。惟神之明,故能鉴人之诚。惟人之诚,故能恪神之明。孰谓神之为德,不可度思者乎?潮人之事神也,社而稷之,一饭必祝。明山之镇于梅者,有庙有碑。而巾山为神肇基之地,祠宇巍巍。既足以揭虔妥灵,则神之丰功盛烈,大书特书,不一书者甚宜。于是潮之士某,合辞征文以为记。记者记宗功也。

  有国有家者,丕视功载,锡命于神,固取其广灵以报国。而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傥雨赐时若,年毂屡丰。则福吾民,即所以宁吾国而丰吾国也,神之仁爱斯民者岂不补哉?虽然,爱克厥威,斯亦无所沮劝。必威显于民,祸福影响,于冠平仲表种竹之灵,于刘器之速闻钟之报,彰善瘅恶,人有戒心,阳长阴消,气运之泰。用励相我国家,其道光明。则神之庙食于是邦,使山为厉,与海同流,岂徒曰扌干我一二邦以修。是年秋七月望,前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兼经延检讨,庐陵齐希孟撰文。亚中大夫,潮州路总管,兼管内劝农事,蠡吾王元恭篆盖。《南珠亭记》:南粤自尉佗分封之后,推结余风,繇汉历唐而未殄。惟潮阳乃韩文公过化之邦,较之他郡,染为易新。自置乡校牒,进士赵德为之师。潮之人士,始笃于文行,遂为海滨之邻鲁。至宋大中祥符三年,天子东巡时,则有若许公申,以贤良应诏,试学士院,擢进士第一。授秘书省校书郎,历官宪漕,至刑部郎中。尝因灾异言事,极诋时弊,凛然有直臣风。后此以贤德称,表表当世者,代不乏人。沂其源则由赵公始。韩公吕山斗之望,来刺于潮,赵公吕乡国之善,见知于韩,声应气求,是可观其所主。迨韩公刺于袁,以诗留别赵公,有“婆娑海水南,簸弄明月珠”之句,民到于今诵之。潮人以思韩之故,而有庙祀,而有书院,扁以韩山,以赵公配。庆元庚申,郡守沈公杞,复采赵许二公而后有若林公巽,有若卢公侗,有若吴公复古,有若刘公允,有若张公变,有若王公大宾,皆为古贤,一邦之所尊敬者为一祠。淳癸卯,郡守郑公良臣,移建书院于城南。顾人又以姚公宏中通杞为九贤,与书院对峙。有亭翼然,临于前者,扁以南珠。取韩之诗,示不忘也。中历兵毁,草创之余,书院虽存,而堂废矣,地易主矣。至顺辛未夏,今守亚中王侯,自江西省连分竹南来。下车初政,不急不徐,惟厥中,先有司以清狱讼,访民瘼以苏疲癃。除螟去蠹,振滞广王之,好贤下士,悉以韩公为师,一洗积年衰陋之习,以新我众民,鼎建泮宫礼殿,官尊先圣。

  次撤书院而新之,以敬先贤。重建九贤堂于旧基,归侵疆若干亩攵步;仍并亭于前,以复太平之盛观。此岂徒政而不文者之所能哉?初公之治省关也,当梦至一僧寺,有以手卷书“南珠”二字以遗,公觉而异之。比至于潮,暇日于书院邻寺中,或指南珠亭故址以白公,公恍惚记前梦而新是图。岂非九贤之精爽不昧,豫以起废之事,属之公耶?继自今登斯亭者,景仰高风,罔俾古贤专美前代,此则公之所望于士也。世人有爱珠者至剖腹而藏诸,其与匹夫怀壁其罪者相去不能以寸。回视公之与礼崇化,所实惟贤,而其颡者几希。公之治绩宜不一书,将如西都之良二千石,增秩赐金于在官之日,征为公乡于选表之余,此又士之所望于公者也。昔孟尝为合浦太守,洁其身而去珠复还。今公之至于是邦,帅以正而百废具,使南珠之亭复旧,汶阳之田来归,方之孟尝所复,讵肯溟幸然第之哉?公名元恭,字居敬,蠡吾世家,宁轩所自号也。若夫九贤之爵里,详载图经,公之修理与学院,自有碑刻,故不书。周伯琦《宋死节臣马侯祠记》:人之立得,苟有可以扶世教者,君子必有取焉。况当城昨复于隍之时,而能以危为安,以敝为完,奋不顾身,以尽委质之义者哉?国朝至元十又二年,岁乙亥,宋既内附,东南风靡。惟潮僻在海名右,大兵且压境,守今弃印绶,窜山泽。郡人马侯发承宗室之命,繇砦将摄州事,荣慰士卒,婴城坚守屡战捷。事出不虞,变生肘腋。外郭既虚,犹收创残百余人,以死誓保子城至不可为。乃令妻妾自缢,于是服鸩变就死,潮遂平。时十五年戊年戊寅岁三月一日也。是年冬十一月,文丞相天祥亦在郡就执,后六十又九年,当至正丙戍之腊,子司宪问俗于潮,潮之父老犹能能言其略。及阅郡乘,乃得其人,知未有祠。父老欲为之而未能也。因属郡宾佐三衢张君宗元焉。即言于郡郡,贰差吉为主,治祠于校宫东偏之室。先正之次,为文告之,已复请予记其事。今夫衣冠而禄食者,孰不曰我为良。我为忠夷考其行,非怵于势,则夺于利。忘君父,背理义,无所不至。方炎赵讫命,四海之人,莫不顺时变以为已计。马侯独以孤孱之余,扰骁鸷之众,非有所挟而气益厉,非有所冀而志益坚。其所成就,真足以暴于天下,所谓舍生取义者,于是乎见之。学校所以明人伦也,君臣之义大焉。宾佐是举,可谓知为政之本矣。故为感而书之,使后千百年有过潮者曰,南粤之陬,宋有斯人焉。是月既望,朝散大夫,仓海比广东道政廉访司事,周伯琦伯温甫记,并书篆。时佐史田仁德济可刑思义仁仲偕行。欧阳玄《赵忠简公得全书院记》:故宋丞相赵忠简公,有祠于解之闻喜,玄尝记之,时以子博士赵君继清之请也。

  继忠简之六世孙,而玄之同年进士也。作闻喜祠事甫毕,寻迁亚中大夫,出为潮州路推官,潮盖忠简为秦桧所斥居之地。忠简为相,欲使其君正名定义,以讨金人之罪。桧为相,欲使其君慝怨事雠,以修金人之好。于是桧必杀忠简然后已计行。忠简已斥,桧怒未已,事未可测也。忠简因扁所寓之堂曰得全,自以为庶几获免于权奸之手。呜呼!忠简为国元臣,而以免于横逆为其身之幸,宋事岂不大可伤也。忠简再斥,而潮人慕之不忘,堂存如新尔,后祠之于堂。有司因民所欲,视书院仪,岁时遣官献享。迨嘉泰初,忠简之孙谧为潮守。淳中,陈圭典郡咸增葺焉。宋祚讫而书院废继,清之求外补于潮也,志固在得全。及至潮,刑清讼理,大振厥职。以所得职廪之訾,复所谓全书院于潮城,名贤坊,西街之右。燕居祠庭讲肆之室,垣墉门庑,灿然毕备,俾潮民之秀受业于其中,请设录事司校官以主领之。报政京师,即玄曰:解之祠,君记之矣。潮书院,君又当记之。玄窃有感焉。

  古之君子敬其身,故爱其身,而以全而生之,全而归之者孝。君曾子之以孝之称,孜孜然保是以为训也。然语有曰:事君能致其身。致之云者,委而不有之名也。其全其毁,岂复计哉?龙逢、比干,未尝以是有负于孝。公有致身之义于宋,何独以得全为幸乎?已而思之,在其当时,使忠简死于桧,而其事有益于宋,则身非所当异也。方桧挟上令,行已私,与其徒互而无益于事,则不如姑全吾父母之所生。事君事亲之道,犹庶几可也。忠简之为是言,岂得已也哉?况万一桧毙,身得独全,犹冀收再用之功也。又焉得不以是身之存为一时之幸乎?至于使公获奉其得全之躯,以归其父母,而使宋之时君不获有其全付之业,以见其祖宗,殆天之所为也。

  虽然,忠简不幸遇夫幅员分裂之世,遂齐志以殁。继请乃幸生于车书混一之时,北作解祠,南为潮之书院,相距万里,所欲无不克遂其志,岂不大幸于乃祖之所遇欤?宜其有光于前人也。学子来游,思忠简之以道事君,而于得全为非得已。又思继清显亲为孝,而淑人以锡类,则藏修进退,动审其是。海邦黎献,衰然为时出焉。此作书院之本意也。忠简名鼎,字元镇。事业详见大宋人所纪载,兹不悉书。继清名实翁,延初科进士,易攵历中外,今位通显,寓居淮泗间。至正二年五月一日,翰林学士、资善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欧阳玄记。《三阳志》元何民先《文庙石柱记》:潮阳之地多石,故家巨室,寺观庙宇,往往断认为柱,阑槛石楚石戚末尔,而释氏元壮,独文学鲜焉。匪吝也,力不赡也。予一日阅《三阳志》,因见宋有教授赵崇郛。当以石为车车星门柱。此事更伟,窍有慕焉。遂与直学卢斌商之,召丘计之,索直三千褚酬以二,犹不足,增五百焉。乃定议为石柱六,石阈三,每柱左右长二丈有二尺,中稍加。议甫协,部使者刘公适至。只谒先圣,慨礼殿于制弗合,材且易蠹。问建几何年,诸生前曰:“此五虎陈侯之故厅也。兵后造次,以故弗如制。”公曰:“盍更之。”畴昔陈氏歌舞是间,而居大圣人,可乎?宜更之。由是罢前所计,而专意于其大者。会岁入不给,儒人石国珍等自陈愿输力焉,与蠲役三岁。公义其请,下之府,府率而行之。下之学,业既承命唯谨,抡材是务,直学卢斌得石柱于里中蔡氏。蔡君景,大官裔也。

  当其盛时,建祠堂以奉祖考。柱断以石,小大凡三十。大而圆者八,中而圆者四,小而方者十有八。今废矣,有释氏之徒,购以楮五千,蔡不售。乃悉以归诸学。盖其诗书之泽,道义之味,忧出流俗,犹古意也。予既得之,告于公,公大悦,命与之偕来。劳之杯酒,温以仁言,且戒县大夫免尔桥役,蔡亦诉然,无骄与悔。学即输费,委卢斌募夫与匠及舟,坏之析之,维之仆之,推之挽之。车运于陆,舟载于川。勿亟勿徐,不趾而进。枚置于庭,其劳且难,可既言哉,观者啧啧惊羡。讵意事与愿同,总两月间,主议者去职,输力者背盟,而势涣矣。又越一年,而儒氓同役,纷纷莫止矣。虽欲为之,末由也己。嗟夫,石不负余,余其负石,岂废兴有数而犹待乎?抑好事之难成也。子夙夜以思,怃然怃然,姑记其由,有望于后之人。后之人庶有以知予心。何民先记。陈余庆《重修州学记》:潮之为郡,实古瀛州。文物之富,始于唐而盛于我宋。爰自昌黎文公,以儒学与化。故其风声气习,传之益久益光大。绍圣以来,三岁实兴,第进士者衮衮相望。而名臣钜公,节义凛然,掩曲江之美,而增重东广之价者挺挺间出。迹其所自,岂惟山川炳灵,抑亦学校作成,积习之所致也。郡有学,始基于南郭之广法,改筑于今之贡院。绍兴十一年辛酉,又改卜于兹。风聩雨隙,栋梁剥,斋庐湿漏,经阁倾侧。士之鼓箧来游者,若不安迹。春秋课试,皆以学校为寄材之地,而无入留意。噫,学校之设,岂徒尔哉?今太守鲁公造,下车之初,只谒于先圣先师。周行顾视,有动于色,其规模固以默定而未发也。粤明年提纲挈领,百废具举。一日谓郡丞姚公某,与其属曰,夫瞿云以祸福渺茫之说,恐动流俗。其徒之居,金碧照耀。争务壮丽,陋则增修,坏则易置。若无其难者,矢引吾先圣以大中至正之道立名教,其福天下泽万世者,为如何?而学宫之弊,一至于此,是为可后。乃以海阳令张君某为才,命董其事。役于农隙而民不告劳,资以羡财而敛不及众。昔之蠹朽者易而新之,昔之未备者增而置之。加意修饰,有司经始,不逾时而告毕。映以清垣,环以粉垣。轮奂相新,一何盛耶!公之在朝也,以严明为治,清以克勤,敏而有断。秋霜肃物,吏畏其威,淑景熙春,民怀其惠。歌谣载道,境内晏然。其于敦奖士类,尊崇学校,尤切致意。学有颁赐大成乐,皆他郡之所无有,久废而不讲。公之始至,乃命生徒肄习乐章,释奠举而用之。冠弁峨如,衣冠久如,珩璜琚禹之声,适乎疾徐;调丝比竹,敲金击玉,黄钟大吕之奏,成乎激绎。公与诸生仰登俯降,周旋揖逊乎其间。使在庭之人,竦观动听,皆知贤邦君之将以礼乐化导此邦也。嗟夫!今之为政者,莫不以刑狱财赋为急,而视学校礼乐为不切之务。公独后其所先,而急其所缓者,岂非家学有源,而见闻独与时异趣乎?学既讫工,又率诸生行祭之礼,以告其成。公拳拳之意,岂徒为是文具也哉?继自今学者讲于斯,游息于斯,庶几亦有得于斯。他时以孝显其亲,以道致其君者,亦莫不由斯而出,则公之为赐岂浅浅哉?某幸祭盛事,谨摭其实以传诸来者。乾道元年乙酉九月日,郡博士陈余庆谨记。王大宝《放生池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替天地,范阴阳,载成滋育之化,以蕃庶类之殖。羽腾蹄逸,鳞流介息,蠢动根亥艹,均被其泽,德亦大矣。绍与癸亥夏,诏郡县访唐旧迹,置放生池。申严法禁,以敦忠厚之风。潮于西山之麓,淹烟湖余壤,仅存步亩,莲沼以奉约束。索鱼于筌,倾缶以注,邀禽于笼,附掌而扬。治袭浸久,罔有革之者。恭惟太上皇帝,体尧舜以推至仁,稽商周以恹洪业。量包溟渤,恩沛雨露,睿志弘廓,岂以寻常之丘壑,纵呛喁啾唧之惠为哉?

  今上皇帝,寅奉严训,笃丕绪,好生之德,洽于迩遐。群黎万物,咸薰陶于泰和之域。乾道乙酉秋,守臣曾造,来莅兹顾,政事条举,期年而治。乃询元有临江立界之意,命海阳邑令张某,相所以易之。维城之东,清江浩漫,源远而浴会。尽夜之流,混混不停。于是即其要津,累基建阁,以祭弘深。龙石刻名于其侧,揭标上下共十里以禁采捕。涉旬而号孚,诚克称于承宣之职矣。噫,济以乘与,曷若虹梁之为便;灌以桔槔,曷若脉沐之为渥。鳝鱿之沟,奚可以活膻鲔;鹪鹌之枝,奚可以舒鸿鹄。详斯池之规,方于曩制。旷邈优裕,任期自适。广乎众多,巨细之无容,无一物之不得其所。是以有瞻则晨峰弄晖而传鸣和,

  回顾则暮云归岫而栖翮乐。南观则灵潮嘘吸而鲸鳄潜,北望则憎峦幽翳而尘鹿伏。徒倚而环视之,颁首莘尾,漾鬈虚尾,油油洋洋于波涛间。而凫鸟医殳交鸟青鸟之属,徊翔乎烟渚,翘昂于沙碛,迄无纲罟赠弋之虞。仰而思之,踌著而绎之,永与圣寿长久,等于生生不穷之道焉。书载若之训,诗咏于物之章,其见于今日乎?老臣居枕江湄,时乐斯乐,故特书于右。余靖《开元寺重修大殿记》:金仙氏立,空有二教。弥纶天人之际,以三乘四果,开陈渐路。其说曰:一切诸善,皆由起,不造业故。种种诸法,皆由戒起,能摄心故。六波罗密,由布施起,断贪爱故。百福之报,由庄严起,无骄慢故。是以群生归向,如流显就燥,不可卸者,其有最胜之理乎?

  潮于岭表为富州,开元于浮屠为胜寺,畅师于僧官为极选。又以金仙氏福报性学之说,开导后人,故其答者如响之应。先是寺有罗汉殿,岁时浸久,基倾栋桡,压焉是惧,风雨向庇,乃倡而新之。其募资也,无喜腆,无羞薄,同焉者怀,异焉者观,归于信而后已。由是伐材于山,埏土于陶,购工于市,而规模立焉。自释迦金人部从,至五百罗汉之容,率节化而像之,归于庄严而已。又为二楼一储,宋朝太宗睿烈皇帝御书,真宗章圣皇帝及仁宗皇帝御制一县洪钟而对峙人。康定庚辰乃始基之,庆历癸未而告成。凡寺之制,完者修之,缺者补之,者革之。凡五百楹,为一郡表,至者瞩焉。既落成,逾岭渡江绝淮,走辇下七千里,以其状来请识岁月,乃为之书云。王涤《拙亭记》:东莱太原叟,年六十余,承命假守于潮,起小亭于燕居堂后池之北。岸有水竹,皆因其旧,虽景最幽寂,而规模甚朴。叟公余退食,横书隐几,默坐其上。妻孥嬉啸于旁,且不知其异乡之牢落也。叟太息而自讼曰:信劳二纪,当途名公卿固有知者。不能求温希凉,致位显要,携幼稚,穷山水之险。南走七千余里,叨窃存禄,以期饱暖。既至增学田以瞻诸重生,建韩庙以尊先贤,决芹菜沟以疏水患,

  乐梅溪堤以障民田。可矣!而又将辟金汤之固,为朝廷设险,以容保斯民。而辄取上官之怒,几不免窜逐。赖仁者继至,察其无私,怒为完人。呜呼!何其拙之甚也。遂以名其亭。麻田居士子野吴君,惠然访叟,问其所以。叟语其故,居士曰:嘻,叟何惑也。夫性,天之命也。富贵贫贱亦天之所命。惟乐天知命,直以事道。不作伪以劳心,不饬诈以钓名。古君子之守分也,奚谓之拙。叟矍然而起,擎跽以谢。居士曰:拙之义至矣哉。不独终身请事斯语,原诲子孙,使守之无敌,莫俦《隆庆寺一真轩记》:建炎二年,岁在戊申。一真居士馆于潮之北城精舍曰隆庆。其东有屋,衡从函丈,居士葺之,因其号目之曰“一真轩”。

  有客过为曰:“请问一真之境若何?”居士曰:“子见上栋下宇,赤白圭洁。楼楹洞辟,游者改观,此非前日坏于奴隶之庐者耶?乔木挺秀,修篁丛树,扶疏际空,苍翠溢目,此非前日之荒榛秽区者耶?太唐廖廊,山色相迎,使人起然,志在凌云,此非前日之蔽于藩离屏障者耶?芙蕖覆水,蛙蝇屏迹,泓澄淳澈,须眉可鉴,此非前日潢潦之所钟者耶?夫有成有坏,有治有荒,有现有隐,有净有垢;于是可喜可愠,可悲可愕,可厌可慕者,比梦幻之境,非一真之境也。吾与子试为一真之游乎?摘日月,挟宇宙,而未尝试于犬也。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征尘里转大法轮,而未当拘于细也。上与造化者游,下与无终始者友,而未当堕于数也。是境也,人我都忘,善恶双泯,能否俱绝,荣辱两谢。迁于其间无有间断,贯今昔而同时,混天壤而共处。凡目击者无非文殊门户,风耳剽者无非观音坛场,凡意造者无非普贤壮几。”客乃忄敞恍自失,改容礼谢而退。居士书以为记。

  曾汪《康济桥记》:金山,俯瞰洪流,悍鳄曩时吝以为居。自昌黎刺史咄嗟之后,一害去矣。江势蜿蜒,飚横浪激,时多覆溺之患。循抵中流,势若微策杀,往来冠楼,踵蹑肩摩,轻舸短揖,过者寒心。佥欲编尽画而虹之,几阅星霜,未遑斯举。适时与事会,龟谋协从,一倡而应之者如响。江面一千八百尺,中蟠石洲,广五十尺,而长如之,复加锐焉。为舟八十有六,亘以为梁。昔日风波险阻之地,今化为康庄矣。偿资钱二十万,户椽洪杞通仕王汲式司其事,从人欲也。乾道七年六月已酉始经之,落成于九月庚辰。是日也,霜降水收,为之合乐,以宴宾僚,坦履之始,人胥怿云。郡守长乐曾汪书。张羔《仰韩阁记》:氵公潮之东,古鳄溪也。航溪有桥,因邦人之愿而作也。桥之西有阁,翼然壮丽,因兹桥而作也。溪当闽广之冲,凡道于是者,立马倚担溪渡,移晷骤雨暴涨,翻覆一转臂间。漕使长乐鲁公汪曩领郡,阖郡请维舟为梁以济,公领之,不三易月而桥成。潮人镂石颂美,述令德焉。岁在甲午夏,潦怒溢自汀赣循梅下,溃流奔突不可遏。噬缆漂舟,荡没者半,存者罅漏。太守临邛常公曰:利众者易兴,谋众者易成。是桥之建千里一词,已成之功,可中尼耶。乃酌约宜费,括帑扌力羡,首为倡,响应乐输,鲁公闻而喜。于是协谋参订成略,指授旧舫之大者少损之,锐者易平之,以便操习。

  出金贸材,计直偿工,众皆一力,后不淹时。舳舻编连,龙卧虹跨。昨病涉者既履坦已,复计余缗,创杰阁于岸右。赎地辟基,迤石捍溢,隆栋梁,重檐叠级,游列览眺,遂甲于潮。福建舶使虞公似良,以古隶体,扁之曰“仰韩”。盖韩文公茇憩旧地,实与阁对也。桥凡百有六舟,造于是年秋仲,告成冬初。阁以腊月经始越,次二月讫工。方敞精舍,官给田以备后役。军事推官曹者,时董其事。常公合乐张燕,邀宾僚而落之,乃觞曹曰:“是役不扰而济,子力也”曹屏伏对:“何劳,顾二公规划之素,专奉行惟谨耳。”环观者相与叹曰:“物之兴,建信待人若时耶?夫开端于前,植址于后,行者便适,登者披豁。”凡过潮者,悉戴二公之赐。朋俦祝颂,肖像立祠,群请于羔曰:“笔勒成,子职也。今二公实惠伟绩如是,叵噤默无纪。”羔详稔颠末,不敢以斐陋辞,谨摭实而述于左。

  林安宅《潮惠下路驿植木记》:绍兴戊寅,子蒙恩将漕东广。至潮问途,趋番禺,父老谓予曰:“直北而西,由梅及循,谓之上路。南自潮阳,历惠之海丰,谓之下路,绵亘俱八百余里。上路重冈复岭,峻险难登,林木蓊翳,瘴疠袭人,行者惮马。下路坦夷,烟岚稀远,行人多喜由之。然犹有不便者四;自有下路以来,役保甲为亭驿子,亭驿距保甲之家且远,客至则扶老携幼,具荐席,给薪水,朝夕执役如公家之吏,不敢氵页史离焉,俟其行乃去。客未至则尉之弓手,巡捡之土兵,预以符来,需求百出。客或他之,则计薪刍,尽锱铢,取资直而去,民以为苦,此其不便一也。

  官兵商午,鱼肉百姓,编氓远从,不敢作舍道傍,行人无所叩阍以求水火。长堤旷野,绝无荫樾,炎天烈日,顶踵如焚,莫可休息。渴则饮恶之水,其不病者鲜,此其不便二也。驿可宿,亭可宿。日行止于三四十里,过是则投夜无所。桥道颓毁,积水不泄,春霖秋潦,横流暴涨,行人病涉,往往多露宿以待涸而后进,此其不便三也。沙湘弥望,杳无人烟,盗贼秉之,白昼剽劫,呼号莫闻。受御者不一,而州县莫之知,此其不便四也。”

  予闻之不觉先声叹息之不已。乃移檄州县官,既同王事,安可坐视,而潮惠之守令,皆欣然相从,与其佐同心协力,创盖铺驿,增培训水窟。夹道植木,跨河为梁。诱劝乡民,移居边道,而海丰令陈光,又唱增置铺兵之说于予,而潮惠二守深以为然。每亭驿各差兵士以供执役之劳,而百姓之为亭驿子者率皆罢去。俾得仰事俯育,不复有追呼之扰。予又刷上路驿铺之冗兵,以益下路。依闽中温陵上下路,各置铺例,闻于朝廷。于是铺兵与居民相为依倚,道傍列肆为酒食,以待行人。来者如归,略无前日之患。夫世事未有不忽于因循,而成于勉强;人情未有不悦于须臾,而厌于持久。是役之兴屯,人莫不难之。今不费于公,不劳于民,幸迄于成矣。予以为不难于始而难于终,使所种之木,勿剪勿伐,因其枯瘁者复芸之;所创之舍,勿折勿毁,因其摧圮者复新之。偿历百年,如一日为,虽经数政,如一人焉,夫又何患?此予所以深有望于来者,故书其岁月以贻之。时绍兴二十九年八月一日也。

  郑厚《金山亭记》:氵页弥,天下之镇也。岱华衡恒,中国之镇也。金山,潮郡之镇也。郡有镇山,犹人有元气,能卫生者不问四肢九窍,五脏六腑,惟问元气盛衰。如此,则潮于金山何可忽诸?乡者潮之盛时,亭榭竹木,奂蔚于其上。当其文物之美,版籍之饶,甲于二广,抑有所率。兵戈以来,守郡者但务目前,推原之事所未暇举。亭榭圮于风雨,竹木残于斧斤,不恤也。地与时会,翁侯来,儒雅饰吏之余,思所以为潮善后之方。乃致意于是举。即山之阳,为亭者三,曰“凝远”,曰“成趣”,曰“披云”。俯揖金城万家于几席之中,红尘与车马分哗,苍木共闾阎间错,俯仰之际,形容不尽。循山而东,则列岫凝蓝,长江曳练,桑麻近落,烟雨平畴。目力交驰,景趣竞远,身居城郭中,然如在四旷之。于兹作亭以临之曰“就日”。其后绝山之家,亭其上曰“一览”。砌石为道,络绎其间,浇桃灌李,种竹植木。发足其景物。夫潮之形势,不在金山之壮观,不在于亭榭竹木。非亭榭竹木无以为金山之壮观,亭榭金山之冠冕也,竹木金山之襟袖整,然后见金山之气象焉。金山之气象,实潮之气象也,孰谓太守翁侯是役苟作云尔?亭成,太守暇日宴客于其中,邦人士女,操觚挈木盍偕乐焉。惟兹邦人,见亭之成。宁知太守营亭之功;共亭之乐,宁知太守建亭之意。不敛一铢,不役一丁,鬻材僦工,筑亭宇如筑私室,此太守营亭之功也。粪本木盛,浚源泉长,提纲振领,类非俗吏所能为,此太守建亭之意也。农丰官达,爰自今日。补弊起仆,系属后人。绍兴戊辰郑厚记。

  林汶可《刻漏记》:潮之诚弊,而漏刻又愈于城之弊。穴木水而注,以版浮箭,睨取刻。岁久水蚀腐,以至划地测晷,足所以蚀腐之数。皇癸已冬,郡守下车,首完城,明年乃议新刻漏。有以临汀郡莲花漏而献者曰,其法出于待制燕公,最为精密,乃择牙校就汀受法,指工绳木,用金涂漆,历四旬,凡总六十事件,而漏刻成,成于甲午至和冬十一月也。盥壶纳水,不绝如线。水之不暴,箭无逸刻。故自朔至晦,累三千刻,以较划夜短长,一与之合,献者之言其信矣。十二月已亥,乃彻旧漏,用新法宜也。夫城郭沟池。作郡之壮。鼓角漏刻,设郡之警,大不可阙。

  郡太守举宏其阙,又得其法,最精密,宜后来毋废其法,且思郡守痒博郑侯伸也。郑厚《凤水驿记》:郡国有传舍以待假道之宾客,古礼也,今天下通名“曰驿”。或又从而高大加饰焉,则易驿之名曰“衙”,所以洗绣衣汤节之临郡,与夫通贵重客。顾他宾非可取舍,故一郡所以待遇客者必有二馆,否则上下混淆于市邸,此羁旅之通患。潮居广府之极东,与闽岭比壤,凡游官于广者,闽士尸立十八九。自闽之广,必达于潮。故潮虽为岭海小郡,而假道者无虚日。郡盖有所谓迟重客之所,而驿无舍,其所从来旧矣。自修来此周岁,易蠹补弊。自祠庙学舍仓廪府库,下至狱狴营伍,率以奇羡,随先后缓急而为之,皆严固洁好。方以宾馆缺焉未备。思所以力不劳而事济者。适掌醯舍则华而大,以为宾馆则与郡大小称其宜。既而得老屋数楹,直子城东南隅,乃故储醯之宇,于是易其地而两增葺之,因以郡水而名榜日“凤水驿”。

  复为造寝处饮食之具,为榻著六案,与竹木寝床十有八席,以为荐借者各三十,器皿镬鼎悉备,使阍一人掌其扃与物之籍,而加钅仑焉。过客之车马及郡境,请预以告。授馆之礼当敬,从事无怠。虽然古君子所尸立一日,必葺其墙宇,去之日如始至。无谓古人独然,自今以往,凡至此毋坏几席,毋毁垣墙。使后来者无乏,是亦古郡子已。郡僚来属,纪岁月于驿壁,敢亻并以告。

  陈垣《海阳筑堤记》:绍兴辛亥九月,大夫张侯被命镇州。至则宣德意,访民隐,兴利除弊,劝学劭农,有循良吏风。于是距城十保之众,知公之有志乎民也,喟然释耒耜言曰:“吾侪耕鉴于斯,几百载,边溪岸海,恒为长城固者,伊垣之力。今垣圮室坏,鸿雁“转徙”。老稚之属,骈肩踵迹造于庭。公延询其故,良久曰:“吾至郡,工役不妄兴,台榭无增节,恐为民力困,然是堤不筑,民将永无宁居。狂澜天噬,日削一杯,月且百倍。数岁之汶,焉知桑田不转而东海乎?”退而周谋咨度,思始图终。命海阳尉赵善连而告之曰:“子其为予往,毋具文,毋悚众。速则易,缓不及事。一心远猷,用宏兹责”。尉至,纵观茫洋浩渺之滨,巡度基地,表识封域,号召丁壮,万甲如云。一之日,扰扰奔腾之势,合战而退。二之日,鼋鳌鱼鳖之区,屹然山丘。三之日,沮洳化为平土,流民志其本业矣。士相与咏于塾,农相与歌于野,谓此堤不修,而底于溃。民屡以病告,非董郡者以谋多而惑,役大而沮,谋作者以力少才疏而败乎是役也。

  守与俯合谋,宰与佐同力。吾差子洎孙,万世永赖,其敢忘功。乃涂地创宫,合祠绘像。既事,谒于恒曰:“怀惠而报德,觌颜而起敬,吾侪小人事也。记文明远俾遗波懿绩,与河洛并传,郡博士其母辞”。恒曰:“至人无功,神人无名。自郡侯之至是邦也,崇教化,缓刑狱,戢追胥,与义役,安济置坊,亭堠筑馆,殊勋数十,退然不矜。意者期与世相忘徙壤间,而泯迹无怀大庭之上。小有形迹,随即刻划,岂侯本心哉?然白公之渠,郑公之陂,若功不加于时,泽不遐于手,畴能使人去思之矣。向也忧填沟壑,俄而措之枕席之安。劝愉鼓舞,社而稷之,夫谁敢议。抑使彰彰之治最,臬使既剡而上闻矣,一朝而随召尽节罄忠,竟猷告上,金城万里,将为天下大庇,岂以此堤为丰功而欲子侈言耶?绍兴年月日记。许骞《重辟西湖记》:西湖,古放生池,有山崭然处湖傍,古号湖山,则知湖之来非一日。殿崖层出,轻波纹平,水影岚光,为南州杰观。岁月既久,湖亦莽为蔬蹊,而榛荆丛生,童然一山矣。庆元已未夏,太守林侯山票既成,聚风月山椒,秀丽始发越,因慨谓湖山并名,岂有山而无湖。贰车廖侯德明,力赞其决。于是剖耨壤,剪繁秽,引清流氵豕者而广之。南北相距倍于昔,立三亭滨于南,日放生介于中,曰“湖平”,跨于山之侧曰“倒景”。

  绕湖东西古无路,诛茅穿径,插柳植竹,间以杂花,盘纡诘曲,与湖周遭。横架危梁,翼以红兰,镜奁平开,虹影宛舒。数步之内,祠宫梵宇,云蔓鳞差,浮荣女墙,粉碧相映。中造小舟,邀宾命酒。荷香逦迤,时度管弦中。邦人乐公德。公每游柳边竹下,草际苔中,涌觞布席而坐,公酒未竟,终不去。山与水相接,民与守相忘。骞尝游泳于中,即叹曰,湖山之乐,古风流骚雅士,往以此写幽兴,寄啸咏于君民之际,或略焉。若使身安江湖,心忘魏阙,主意上宣,王泽下壅。是湖也欲得乎?榭岭青,里轩潇条,尽舟皇宫羽,稚耋怫郁,是湖也欲乐得乎?我公莅止,奉天子教条,独行岭海。又欲以及民者及物,虽天子万年不待祈。又欲鳞介羽毛,皆涵圣恩,以期圣泽与湖山相无穷,则公于是乎乐在君也。

  梅香月白春满城,我公政暇,停舻举白,民亦熙熙陶陶,鸣俦缀赏。藻野缛州,如屏如堵,如绮如雾,人在钅监中,舟行画图,则公于是乎乐在民也。矧夫山啸湖平,公卿之谶,百年遗迹,一旦还旧,将见缨纟委绅佩,洋洋迭出。一以祈君寿,二以同民乐,三以振地灵,起人物。一废举而众美具,骞是用踊跃而书,镌于湖滨之崖石。《新堤记》:宝元年,南桂新堤成。南桂之人,□□□。顷岁水再至,漂田亩,包民居。老弱沉溺,壮者散之四方矣。今堤固于曩,吾里之人,得以父子宁。畜养蕃者,非贤使君之赐而谁赐欤?伊而不记,无以示来者。遂相率请于府尹盍记之。惟潮居循梅汀赣之下流,每一潦至,则四州之水汇于潮之溪,以注于海。溪旁绋平地也。堤之以捍驶流。

  而后民得以耕于斯,家于斯。古堤八十里,望之若连绳然。一股不牢,则绳遂断绝。而南桂之堤,据要冲。绍兴辛亥,水堤决仅百丈,十保之地尽为壑。郡侯张行成更筑之,民乃粒,六十年而当淳辛亥八月,不堤溃,与绍兴害亦略等。有倡为塞水口之义者,增其故基,与水争势。畚锸之役方休,而夏潦至,又渎溃益甚。新筑之址,亦化为渊。民白之,郡闻之台,权郡樊公应亨、宪公吴燧,皆曰:“筑堤,县令职也。海阳令王君彳首亍翁为有才,亟委之。令乃相地之宜,避水之冲,立标以定其北。北起许银巷口,南抵五福堂后。而又外筑涵南横堤,以障数千户口,分十统谕以总之。时粗不便告者,即委主簿赵君溶相视。簿曰:“覆辙可蹈乎?宜从今议,拟始定矣。”顾其役大,其事未易集也。今郡侯全公昭孙莅事之初,首访民病,慨然曰:“事有急于此者乎?春且潦,吾民其鱼矣。”促成之,乃命陈巡检涛督役,出入田间,与役夫同劳苦。侯一意任之,民有悍然不从令者,有以他辞规避者,侯不阻不忒,哈以利害而戒勉之,要以事成就乃止。又以令言闵其弃地之产,而怠者力,悍者循劳,役者劝悦,令亦时屈而相劳焉,不数月而役毕。盖为堤之址广八尺,其上半之,其高一丈二尺,其长如广之数七十有。夫以工计之者三万有奇,经始于壬子仲春,告成于癸丑孟夏。而溪东之堤,所以捍三保之民,同时并筑,里人陈天骥董之。于是两岸屹立,悉复张侯之旧矣。或曰:天地之数有六十,穷则复始。是堤也,其溃有溃之者,其筑有筑之者,盖数也。大圭曰:非数也,人也。向者绍偿之役,盖有阴扇谣言巧相阻败者矣。非张侯其孰主之?

  近者之役,亦有转移吾说扌且挠吾令者矣,非全侯其孰成之?不然堤之成文矣。然则亦人尔,安得诿诸数哉?故大圭谓是役,侯之美有三:知其人而信之,明也;坚其力以行之,果也;宽其役而恤之,仁也。行一物而三善得焉,是可以书。侯又虑新土之未实也,夹植柳以盘其根;患冲流之易突也,筑子堤以杀其暴。其为后日虑至深远也。噫嘻,推是心也,岂特一堤而已哉?宝元年记。元熊炎《重建文庙记》:诗书礼乐之教行而天下多善治,仁义道德之说明而天下建善政。盖吾道非空虚无用之物,而化民成俗有非刑名法律可能及。自汉而下,良吏著名史册者,皆以兴学立教为首,而人或以迂阔视之。噫,吏道不古,世变亦极矣。潮俗号为易治,建学且数百年。繇昌黎延赵德为师,而人亦敦于学行。后来士风,方之邹鲁。元运初兴,王师平江南。不数月,广去天远,复六年始定乱离。

  斯瘼癃老幼寄命镝,经生学士,岂直逃难解散而已。潮介海外,虽弦歌自如,谁以之为守礼义之国平。干戈甫定,潮复为郡。然经营收拾于武夫健将之手。章逄辈方晦迹引。宫墙遗地,鞠为园蔬。美输美奂,谁复念此。丁侯聚来潮,文庙草创。规制朴陋,无以寓敬恭。逮郑必大领乡学,府尹陈、权府陈肃,皆有意复,令能有成。至元二十九年正月,贰府王宏始成正殿,他宇谓可次第就。而造舟役兴,又未及竟。肃政廉访张公以是年五月监治莅政,慨然念曰:“勉励学校,宣明教化,吾职也,此而不图,无以塞上间,称明晋。”一日语郑君曰:“庙虽王侯所创,而实重子请也。其续成之母,中道废,吾能主张是。”

  郑唯唯承命,公复集梓众令之曰:“前是官府之役,率不给直,汝避焉。今给以佣费,食以学廪,必勉诸。有受若直,怠若事者罚。”众亦欣喜就役。于是筑之登登,伐之丁丁,斧者锯者,斤者斫者,日陈于前。公躬自课督,率漏下乃去。昼则传餐而食,不挞一人而人用劝,自经始至落成三月。为门之间七,为庑之间二十有四,厨庾藏无不具,栋梁榱桶无不备。配祀像设,无藻绘纟希纟肃。又惧其无以养也,为之置潮阳田一庄。每岁收粒肆伯石,以助供给。其区划具矣。嗟夫!学校风化之本,表章尊显夫人。秉彝好德之不容已者,况文废必与,文仆必起,人事物理,决有当然。或者创之而不遂其事,为之而不既其功。盖时之未至,虽圣人不能先时而强焉。时之既至,虽圣人不能后时而不为。潮学之兴,固公为政出治之先务,而亦时之有待于公也。用能于旬月之间,一复旧观。使殊方万里,知朝廷崇儒重道之意,而声名文物复炳然于世变风移之后,非使臣之远有光华者乎?非使于四方而不辱君命者乎?经曰:“见义不为无勇也”。又曰“教人以善谓之忠”。公可谓且勇矣。兴一事而二美具,所宜得书。潮之士居游其中,恻然动念于兹学废兴之由,而思所以副公教养之意。

  蹈德咏仁,砥节砺行,不以诗书礼乐为空谈,不以仁义道德为迂说,则家稷人皋,又岂不大书哉?公名处恭,汴梁人。至元三十年癸已,将仕郎,广南东道儒学副提举,熊炎记。姚达泉《重建元公旧院记》:潮为广左甲郡,文物亦诸郡甲。在昔学宫雄伟,韩山书院亦然。宋淳已酉,邦侯周君梅叟,喜其文物盛,欲以道学淑人心。乃营元公周先生祠于郡痒右,谓公为道学权舆也,并拓宇以聚学子。闻于朝,得请,亦曰书院横渠二程晦庵四先生皆有功于道者,遂合祠为五。戊寅兵火,郡泮与昌黎伯妥灵之地悉皆瓦砾。独元公之宇如鲁灵光,后因为学,移而为庙。逮至元壬辰,广东道肃政廉访张公处恭,分治来潮,鼎新文庙。路总管陈侯佑,复移庙而为书院。经始未全,同知提举苍侯小云赤不花继之率作。

  甲午春,本道儒学提举熊炎沿檄至郡,慨然有意成之,就委山长张圭英、石国珍并力了办。乃勤垣墉,乃涂既茨,乃立祠像,不逾旬月,欠者悉备。于是祠堂之间五,讲堂之间三,翼列四斋,前峙门庑。复旧观而新之,礼旧有加焉。促丁舍莱新祠,观者敬叹。今张郡遗其子仲明自潮来,书其事,属然记,辞不获。因思道在天地之间,厉万世如一日。有绩无绝,有存天亡。不以世道升降为升降,不以世运盛衰为盛衰。昊古鸿荒,有熊氏以上无算。惟精惟一,自尧始传而舜禹,又传而文王、周公、孔子、孟轲,是谓道之正统。轲后道脉征,扶正学者如荀杨仲淹之辈,皆功不迨轲。寥寥千载,始有元公疏源导流。太极动静之体,五殊二实之气,仁义中正之理。凡天地人所由立,万事万物所从出,天下学者所以正心身者,二程朱张四先又引而派之。遂使道学涵濡人心,养成士君子之质,非后来孔孟欤?宋熙宁间,公尝持漕宪节,潮亦行部之所,祠固宜然。非为持节祠也,为道也。于道有功者庸合祠,但土木之功久则弊,世更事异,道则无弊无革,恃有知道君子扶持耳。

  其有志于道若子佩宣劳其间宜也。至如总管陈侯力主维之,又能捐已宅充广之。苍侯间出力以助之。其余任事办材,给用度,补阙遗,则于职分乎宜尽,皆可书。书院旧有田,暂为浮屠氏所据。又安知他日青毡之不复,姑俟之。今我朝崇尚儒学,讲明理议,尊先贤,续道统。求道有书在,求极有图在,元公其大有功于后学。噫,不有废,何以与?至元三十一年甲午,前大学进士姚然记。何民先《重建水东韩庙记》:士君子宦游以得江山为乐,江山以得士君子为重。方其登临,游目骋怀。俯仰千古,啸歌自适。及其后也,邦人怀思。爱及草木,则有尸祝之者矣。昌黎先生之于潮亦然。公以忠言谪潮,道迪人心,功在生民。尝爱溪东山水之胜,公退之暇,时一游憩。亭下之木,所亲植也。旧株既老,飞枝复生,州人以韩木称之。且瑞其花,以卜科目。或曰公尝遣官祭鳄鱼于此,其下即鳄鱼潭也。庙旧在城南,宋淳熙已酉,丁俟允元不忍虚其胜。蔽弗艹甘棠,迁公庙镇之,以天水赵君文惠陈公配。盖公尝请赵为师,以训潮人知学。陈守是邦,又尝戮鳄于市。道同志合,犹一日也。距今百馀年,鼎革凡几。元延四年,张公世荣行部至潮致敬焉。徘徊眷慕,深虑修葺之费无所出,非所以计久。乃为儒生,捐金买田计五十八亩七分,几得够一百三十四石五斗,其用心尤远矣。泰定三年秋,牧守亚中公马合马偕士友绝江谒祠下。至则门庑亭宇皆乌有矣,惟正堂仅存,遗像萧瑟,粉壁穿剥。楣柱巧蠹强支风雨,慨然久之,士友悉言其故,公曰,文公功德若是,江山形胜若是,而又应司维持甚其可废乎?归与同知宋君用,府判买住,推官刘君克敬,知事赵君弘道谋,佥曰然。遂以命业且戒勿扰,业受命惟谨,乃故基,乃市良材,鸠功亻庸役,一时惟直。是钧是,是锯,是断是舁,仆者构之,腐财撤之。已而正堂巍然,两庑翼然,三门魁然,维亭维祠,各复其旧,中外一新,丹黝交焕,晓云飞栋,晚蟾流阶,东负三峰,如屏如儿,西面横江,楼台鳞簇。

  大海氵豕者其南,蛟龙所家。三河泻其北,樯楫若注。一登庙而山川之胜尽在目,城南有是乎?由是揭其堂曰仰高,取泰山北斗之义马,亭曰天风海涛,取相期风涛观之句马。尊贤有祠,崇德也。侍郎有亭,存古也。合而颜其门曰韩庙。万户侯尹公铸大书,不一书之。经营于丙寅冬十有一月,成于丁卯春二月,秋八月而润色大备,涓吉落成。牲酒既具,邦大夫率僚属咸拜于庭。士友鼓舞而庆曰:“征诸君,庙耐墟矣”。大夫曰:文公之灵也,斯道之福也,圣天子之德也。方今天下清平,崇重儒术。潮虽海滨,自文公以来知有教矣,至今号称易治。而吾侪得优游其间,是果谁之赐欤?有系于世教民彝者,君子与其兴,不与其废也。

  嗣而拓之,且将有望于后之同志者。言既,属业记之,于是乎书。潮州路儒学教授何民先记。张思敬《修文庙新田记》:潮为郡,僻于海隅,而风士颇饶。民始未知学,然朴且易化。逮唐昌黎至,命师教育之,迄今号称多士,实甲闽越诸郡。学有庙甚伟,咸烬于兵,独书楼岿然。至元甲午,宪佥张公处恭分治,循视旧规,慨然以兴复为已任,命提举郑必大董役,不逾岁而落成。沉郁输奂,士子动色。然飓风不常,木性易腐。公深以为忧,曰学有田无几而养士也,若墁剥而瓦裂,柱倾而栋桡。则将若之何?适工毕初,敛余财。及后时而助者,得若干,悉置田凡四百亩。距府治远,租输运颇艰。从佃者请而忧之,取直而已。母失之荒,他庸弗征也。

  学职一员,专其出入,然非土木之费不敢用,九年于兹矣。会其数,不为不多。茫然施巧于簿书间,沿袭而率归乌有,殿庑未之加新。吁,可叹也已!吾侪道周孔之道,职师儒之报本,曾豺獭之不若,举张公创之端,颜母厚乎?思敬自江西巡历至潮,韪郑君言,亟革其弊。爰锓诸梓,不惟衍张公之永图,庶来者知所警也。至于田亩之畔,租数之详,具之碑阴云。大德壬寅,提举张思敬记。黄刚大《三阳驿壁记》:昔世祖皇帝临御十有六年,平江南潮为僻远,师至城乃下。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的迷失奉旨镇广东道宣慰。使来潮,剪辣夷道,招集流离,稍复为郡。

  东西界闽广之冲,南北接山海之会。毂送蹄靡阝,无日无之。送往迎来,迄无定舍。前政念斯民疮痍之后,牵补度日,然王人之来,不馆不饩,昔人所戒。同知苍朝列,慨然移檄于府。总管丁骠骑,府判为修武,偕府僚佐,议以克谐。一日谂于众曰:方今薄海内外,同条共贯,雄藩壮邑,星罗棋布。十里一亭,六十里一驿,令下如建瓴水。凡通津要途,尚不可缺,况城郭乎?乃卜日相地,开拓旧基。百姓闻命奔趋恐后,若瓦若木,不期而集。值洞侵掠境内,沿檄出征。府判马修武董其事,狱曹汤旺旦暮巡督。出已见规虹,匠施斧锯而已。

  为堂前后有二,为庑前后有四,柱石坚固,垣墙周密。面阳辟户,气象轩豁。背山凿池,景仰幽胜。风月有时而自至,冬夏无适而不宜。汤沐饮食之需,供帐服用之具,件件精实。是役也,至元三十一年十月经始,同知苍侯凯旋。又逾一月而工未就,虑久役妨农,呼督役吏诘之曰:“今与汝期间,违有罚”。如期讫事,时则元卢元年四月也,因命刚大为之记。愚谓驿馆之设,其来久矣。昔成周盛时,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五十里有市,市有堠馆。至汉高朝有置传,有驰传,有乘有轺传。传即今之驿,古者以车谓之传车。其后置马,谓之驿骑,历代相因而捐益者随其时。钦惟皇帝继统,励精图治,垂万世业,振弊起废。政臣子服劳之日,任郡牧者,不敢不勉。

  兹驿之兴民,乐其成,故能不扰而办。俾破碎凋残之后,复睹太平之盛观,涂既丹腹之美,益彰远使之光华。自王公卿而下,与夫一介行李,于是馆焉。吾想夫驰马日奔轺,朝幽燕,暮荆楚,冒风沙,蒙烟瘴。至则解鞍驰檐,偃仰欠伸,抚手扪腹,弹长铗而行歌,据胡床而坐啸。马刍奴饭,吏散庭空,休息之际,使臣于此其有思乎?诗不云乎,载驰载驱,周爰咨谋。古之使者传令入境,则访求民瘼,观察风谣。视其财用之丰不丰,桥道之固不固,田野之辟不辟,户口之增不增。所以广朝廷之耳目,明郡政之臧否,而后得为使之体。若夫饰厨传,取名誉,非侯之所望于使也。使乎使乎,苟以是心至,不惟知侯之为侯,亦可知使之为使也欤?言既,驿吏请书于壁。

  刘贡珍《续石柱记》:前教授何民先有记见上。潮之宣圣庙,自宋迄今,凡六迁。绍兴间,徐侯璋迁于今地。迨景定癸亥,游侯义肃教授黄岩孙重建。始易木柱以石,事甚伟,兵火后毁折靡存。元朝以来,庙宇草创,职教者因循简陋。泰定初,教授何民先窃有感焉,召石匠计之,工夥价踊,以痒廪不赡遂寝。偶直学卢斌得石柱小大三十根于里中蔡氏旧居,购以楮弗受。川浮陆运,出瓦丸砾而置庙庭,变石之幸也。越明年,士氓既役,其势遂涣。何公怃然记之曰:“石不负余,余其负石,岂兴废有数而犹有待乎?”天历已已冬,本路判官小云赤海牙诣学,深慨殿制不古,询之耆老。咸曰:“此五虎陈氏旧宅,坏而创是焉。是以制度失稽,木久且蠹。命更之。构以石柱,捐俸千楮。暨府推周伟,照磨陈正,亦各捐俸。诸生因请迁庙于学右,以尊圣人之居。

  方董工,会宪佥任公仲琛,偕宪史黄士俊、郭友直,按巡勉励,只谒先圣。时礼殿始基,见石柱而喜。计本学岁入无以为继,乃捐俸率庶僚以助工。又举圣制蠲役,俾儒人随其丰俭以助焉,自非尊德乐道能如是乎?诸生忻然如驰担,又得以赌圣人宗庙之美。乃相非言曰,昔之兴学置田者,廉访张公也。复田赡士者,廉访赵公也。今之与学蠲役者,宪佥任公也。彼二公既为之构祠立像以光于前,今我公亦宜嗣之以振于后。然此非公之本心,特潮士爱之深,慕之切,欲以表我公之德,与斯石相为终始也。昔何公作记,谓有负于石,由今观之,乃石之遇耳,何负焉?信废兴有数,且有待乎?

  天历三年正月,潮州儒学正庐陵刘贡珍记。程准《揭阳双峰院记》:诸寺院记文,不关世教者不录。此篇独能不胶异说,以悲喜衍义,行文有法,感人情思。与他寺院记远甚,故时录之。世人以成坏观物,见其成无不喜,见其坏无不悲。成者自成,坏者自坏,于我何有?而作是念。善哉善哉,此天地圣贤之心,愚不肖之所同,儒者之谓善端,佛者之谓无量心也。一切万物,皆有成坏,是悲喜心无有成坏,由其不坏,坏无不成。故自一念之喜,以图其成,天工可代,七政可齐,六府可修也。自一念之悲以极其坏,泽水可抑,龙蛇可驱,河流可塞也。鹊巢石窟,珍楼宝屋,广狭不同,处庐一宿,终身眷眷不忘。他日过之,颓垣断碍。未有不徘徊故墟,为之感怆者。他日又过之,疏篱环堵,如旧观重来,又未有不欣然慰满,若已与有力焉。此岂复有穷奢极侈之工。动心悦目之景,可以牵萦怀抱者。终不成坏,坏无不成。彼之心犹吾之心也,吾不知此日是心何从而来哉?

  天高地下,在物无终坏之理。往过来续,在人有不坏之心。彼积苏累块,以成坏较难易。金地宝林,以兴创为殊胜。虽其徒稍知道者,亦必戚然颦,闵然啸矣。皇元仁洽万方,垂情慈教,天马饮海,龙象如如。而揭阳双峰独历劫灾。自丙子至戊申三十三载,归德彭君振来尹兹邑,报恩无地,将经始起废。民父老合辞荐请,君乃捐俸流贝也,起释子石山必琼董其役。琼亦罄囊毕力。初构殿瓦砾间,始庚戍夏,迄辛亥冬,邑人刘君用宾,林君叔翊,好善随喜。法筵开,经输转,山门品列,廊楹鱼贯,僧寮师室,香积宝陈,种种完美。又三年梅蒙君果,沿檄适至,暨归裒镪五十万圆满之。且尹有人民社稷,补弊塞责之不暇。能以馀力及此,蒙君非居仕是邦而施与无吝容。

  若刘与林乡之善士,视琼虽为善不同,要皆非有所利而为之者。不远数千里,谂记于予。公等得无悲其坏而喜其成乎?是心也何从而来哉?无往不复者天之道,感今怀古者人之情。余所谓天地圣贤愚不肖之所同,盖有不求而获,无为而为者。秉彝好德,固非夷法之所能外也。韩山苍苍,韩木章章,大颠堂堂,庐存人亡。数书珍重,吾意公亦喜其聪明识道理,而重其忧世之悲也夫。斯文耿光,千古一日,余方求公书而玩索之。又安得不因请君之喜而为之书也。尹字文举,今为惠州路推官。蒙字促刚,今为潮幕长。谦齐刘君,时主簿程卿。友梅石、山林,与琼自号也。财施工力姓氏列著碑阴。泰定初元甲子三月朔,承直郎,南雄路总管府推官程准记。赵孟仆《重建潮州韩文公庙记》:在水东按苏子碑,公庙在潮者宜也。其文尚已然,所书止王君涤迁庙城南事,后非所知也。其参造化,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将终古祀之,岂特元间盛事哉?厥后庙二,其城南则郑侯良臣因创讲堂,以来学者。今独存其城东,则有山曰“韩山”,亭曰“韩亭”,木曰“韩木”。李侯迈、丁侯允元,因而更祠之。

  孙侯叔谨,并建八贤祠。刘侯用行,牟侯氵荣,整葺不怠。庙用以侈,今皆无复存者。森森古木,生意苍然。造化盛衰,固实有待。皇元统一,文美聿新。回元贞二年,有太中帖里来长兹郡。创浮桥,立兹庙。大德五年,卞侯立宗修犹未完。九年,常侯元德暨乃僚捐俸计役,期毕兹工。是时则有将仕张君昕,以清名英识为郡知事,孜焉亻及焉,慨为已责,其志也专,其任也勇,其营度也久,其使民也不扰。疏之凿之,筑之培之,又从而居恹拓之。用工于某年某月,落成于某年某月。有池有台,有松有竹。仍建八贤祠于右,两廉三门翼如峙如。复挟二亭于其侧,宏伟壮丽,殚智极虑。邦之耆老来拜来祝,咸曰:“吾不图今日复见韩亭之盛若此,且视昔有加焉”。匪韩公之灵,抑吾张君有以效其役而彰其灵也。天地之化,盛衰之运,至此而益昭矣。近惠阳别驾王君涤,奉檄至潮。谓仆知学,语以其事,且俾书以遗潮人。仆谢不敏,则思曩命宰揭阳将拜祠下不果。今罗浮去潮几千里,未知果遂所志否?兹得以贱姓名附于下,岂丰平生至幸,敢僭以苏子所不及书者书。大德十一年夏五月,从仕郎惠州博罗县尹兼劝农事赵孟仆记。

  梁《仰韩阁记》:潮之为郡,介乎闽广之冲,凡趋闽趋广者,靡不经焉。郡之东有溪,昔鳄鱼之所窟宅也。昌黎韩文公辞而逐之,而其遗迹,至今泓深莫测,涉者病焉。宋乾道间,曾君汪来守斯郡,始造舟为浮桥,以济不通。继是而作者或凿石为桥梁,或屋其上,以便往来。数十年间,溪水泛滥,桥遂中折,惊风怒涛,舟或沦没,民甚苦之。至正甲申岁,府判乔侯贤,莅事伊始,慨然曰:“理桥道,余职也”。爰与推官崔侯思诚谋复之。来岁同知张侯弼,幕长卢君德直,知事张君宗元继至,咸曰:“是亦便民之一也”。遂捐俸以相其役。且曰:“是役也,必择属之廉能者任焉”。

  事乃有成。询于众,得录事林君智镜,命之曰:“君以廉能信于民。今举君以董是役,期于必成,府不汝责”。其曰母怠,君受命,乃度材鸠工,日往来其上。与群工相可否,或以石,或以木,各适其宜。镇守万户邢惟明,伟是役之浩也,亦施镪以助不给。越数月而桥成,筑亭于桥上者,为楹二十有四。为阁于桥之西,而未得其名。众曰兹桥之东,韩山在焉。昔日于是名曰“仰韩”,愿复其旧。落成之日,郡侯幕宾,集宴其上。仰观壮丽,俯视渊深。乾坤端倪,莫不献状。东有韩山之秀,东湖之美,南有文公书院弦诵之声,西湖之山界其西,金山诸峰耸其北,诚一郡之伟观也。越明年乙酉,林君以请事至广,具本末之详于宪府诸公,咸嘉其功之有成也。于是宪佥周侯伯温书“仰韩”为阁之额,崞山公复大书“济川”为桥之扁,且属余撰文以记之。余谓韩文公驱鳄鱼以绥此土,太守曾汪即其溪为桥。今之继政者,又能起废而新之,且阁于其上,以为仰韩之所,俾潮人没世不忘也。录事林君又能襄其事,今而后潮人思公侯之惠爱,与韩公相为不朽矣。他日诸公乘驷马过此者,无野水横舟之欢,大其施于天下可也。遂为之书。

  至正六年丙戍,奉政大夫广西两江道宣尉副使,佥都元帅府事,梁撰。米失弥迩《圆通阁记》:观夫大士垂迹,极百忆须弥山。百亿香水海,而不能喻其及物悲愿,功德之高深也。是以后主君公,百僚庶尹,忆兆元元,靡不爱戴。岂非趋十地,证十号,慧性圆通者,能若是邪?潮东临大溪,实闽粤夏津。宋郡守曾公始造舟为梁,于中流者二十有四,而砥柱于两岸者,亦如舟之数。后之人于桥西城门上,继作圆通阁,以为斯桥之冠冕。内附初,阁随兵烬而桥制仅存,前府判买住之,不数稔而风涛荡损几尽。至正甲申,车乔君、秋官崔君咸以为念,遂属录事林君新之。适贰守张君下车,曰:此守土、当为率众助之。就建圆通阁增其旧制,阁之东,仍建华严阁。请前住南山礼翁善恭,为开山足成之,万户邢侯暨僚属亦有功于是。

  越明年,元幕卢君、亚幕张君到官。鉴山川之胜,感今古之怀,韩亭在望,议作仰韩阁于桥之上。凡是役,皆会府诸君建言,用周其美者,录事之力也。是年冬,林君沿檄至羊城,以其事来告,乞于为记。贰宪奉议公为书其扁,予惟圆通大士,从无始劫来,以闻思证二十五圆通,十种大辨才,誓度一切群生。声入心通,无诸障阂,其旨渊哉。厥今当路诸贤,政通民和,成此盛事,岂慧圆通愿力之旨乎?林君号一清,永嘉人也,尝笔大士像,喜动龙颜云。文林郎,海北广东道肃政廉访司经历迷失弥迩记。李复《府官续题名记》:元有天下,六合一家。设官分职,远迈前古。路置总管府,府之长官曰“达鲁花赤”,正官曰“总管”,即古之太守也。次曰“同知”,即古之通守也。又次曰“判官”,曰“推官”,古有是名矣。皆同堂议事,一纸署判。前代守姓名,已班载于郡志。今之英僚,未有记者。

  至顺辛未,亚中大夫王侯元恭,以江西省理问来守兹土。凡关于郡政之大者,起废图新,不可胜述。一日谂于学校诸生曰:“郡有牧守,其来尚矣。潮为广左甲郡,米谷之蕃之富。民淳俗熙,昔称易治,盖昌黎过化之地也。任师帅之责者,得其人,则日渐以治。不得其人,则日渐以乱”。吁!牧守之责,不亦重乎?今将列府官名氏于后,垂示将来。非惟备郡志之阙,且欲使后人指其直回以为惩劝,岂不韪欤!诸生咸曰:“善哉。王侯之用心,直内省不疚者矣”。至顺壬申五月望日,潮州路儒学教授曹南李复记。宋文古赋:蒋之奇《北游赋》并序。潮阳吴先生子野有道之士也,自省好游,凡四方幽遐环诡之观,无不至也。过余于南海,留与语数日,复告于将北游也,作《北游赋》以送之。辞曰:有美若人兮,生长乎南州。爰自少以说兹兮,好轻举而远游。来丹砂于勾漏兮,问仙灶于罗浮。跨无著之三山兮,阅巨鳌之番休。搴菖蒲于曲涧兮,撷灵药于芳洲。要安期分我以大枣兮,还挹袖乎浮丘。

  闯朱明之洞户兮,杳不测其深幽。过鲍靓于南海兮,曾不肯以少留。复舍此而之他兮,曰吾何适而不逍遥。陋区中之狭隘兮,骖苍螭而驷王虬。矣欠重华于九疑兮,披崇山以谒尧。止南岳而见魏夫人兮,巨石龙山从山而山焦。泛武夷之清溪兮,升慢亭之飞桥。与洪崖以相肩兮,挹玉井之湍流。倩麻姑以爬背兮,荐擗麟之珍羞。控黄鹤以凌云兮,追陵阳而友王乔。觌琴高于钓台兮,睨遗药之游遥。穷铸鼎于帝轩兮,访首山于中条。陟半削之桥陵兮,想攀髯以飞超。蹑太华之绝顶兮,觑玉女之洗头。

  观通玄于皂驮兮,粲骈齿于既火焦。问广成于崆峒兮,畏摇精之可忧。翔阴山而赌西王母兮,然穴处。吾不与夫卒化之孰优,顿吾辔于无何兮,回吾车于不周。登寒门而历玄阙兮,忽焉忘其道路之阻。逢一士于沉墨兮,欲下接乎卢敖。麾无为而驱象罔兮,合漠而参寥。低回眺听,曾不得其仿佛兮,焉用师旷与离娄。卑海寓于勺撮兮,悉笼络而并包。乘变化以独往兮,莽不记乎春秋。后天地而不老兮,遑恤蟪蛄而哀蜉蝣。揽众妙于希夷兮,谓无得而献酬。上与造物者为友,而下与外死生。遗哀乐者处,吾乃于是乎相求。黄补《博陵家塾赋》:凤城,越东之佳地也。

  林君,凤城之伟人也。予束书而南,见其山聚水环,夺人之耳目,而不可以星月观,于是乎知有异人以产乎其间。及揖君而坐,见其气闲神妙,照人之衣冠,而不可以水玉晓,于是乎又知有老作以称乎其表。然则是塾之兴,岂苟乎哉?干方寸之清,而发见乎诗书,穷不可名状之乐,而浸溢于阎闾。彼飞甍叠栋,轮奂而已。巍楼复齐,赫奕而已。君不徒是,连签积轴,缤郁而已。鸣锤拊瑟,铿锵而已,君不徒是。试叩君之所存,而告于子弟乡人曰:聘巷箪瓢,可以为颜渊。桑枢万雍牖,可以为原宪。苟以寝处之便而求安于此者,不知学也。帐前声妓,而不乱于马融。国中授室,而不慊于孟子。中以华丽之故而不安于此者,亦不知学也。足之所履而心或不知,形之所留而神或不随,森森乎目示万象之横前,而不足以损吾之毫厘,此真善学之徒,而若亦望子弟乡人之至于斯也。若夫岁月之春秋,廊庑之巨细,则有诗焉,有记焉,兹不复析其一二。

  蔡渤《圆峤赋》:为漳守颜顺仲侍郎寿。纟因吐,崇库叙。福地峙,洞天启。上有峤之圆兮,中规。下有壶之方兮,中矩。天地游气兮,萃为方壶之洞宾。天地正气兮,为圆峤之洞主。由宋逆唐,视颜从吕。盖尝问讯方壶之客,东游圆峤之乡,始见夫地辟清漳,在天一方。危楼缥缈,伟观骞翔。南册号揖仙兮,弄虎之迹。西山号得仙兮,化龙之堂。东望梁山兮,白鹤茶床之旧。西望□山兮,金鸡丹灶之光。八柱中峙兮,上陵圆穹之苍苍。八窗玲珑兮,旁临圆晖之煌煌。则曰此圆峤之境界也。继见夫桃和露种,杏倚云栽。树两两兮扶日起,花七七兮迎风开。云旗划翻,王母下也。

  玉笙夜响,帝子回也。凫飞天外,子乔过也。鹤集云端,令威来也。圆冠珠履兮环列紫府,圆颅素颈兮歌舞瑶台。则曰,此圆峤之人物也。有美一人,角巾羽衣,青眉红颊,著具胸中。德圆而神,机旋性内,道圆而觉,尹日圆精。威压辈下,卿月圆魄,光宣海角。侍玉皇之香案兮,佩奉华之圆符。守奎文之阁兮,仗环立之圆木。桌荦仙阶,沾濡帝渥,则曰此圆峰之洞主也。须臾客退,举似其主曰,方壶下圆峰一等,此去非特寻丈矣。圆峤群宾举首而笑曰:竭渤海之波,疏圆峤之德虽尽;磨苍崖之石,祝圆峤之勋虽穷。渤海之东,圆峤庄中。其生意之臧,有不知之润;生意之发,有不言之功。盖蠹论阴阳,胚胎元气,钧衡乎春夏秋冬。方其丹乌赤翅,如焱如焚。大帝始张,龙师不闻。我于此时,一嘘生云。苍狗白衣,如峰如絮。风伯离之,波神不怒。我于此进,一嘘为雨。阴霾不开,四维方墨。风雨如晦,三光如蚀。我则谈笑扶桑而浴日。波涛汹涌,山岳摧倾。鳌脚一动,鳞介其腥。我则雍容一柱以擎天。况其一毛一羽,可以为一世之瑞;一草一木,可以为文章之英;得其麟筋凤髓,亦可以享富贵而长生。信夫圆峤之丰功茂德,非骚人墨客之所可得而名也。于是集而歌之曰:赤城丹台兮,司马子正之庐。石桥铁柱兮,葛稚川之居。青城天目兮,谯先生之都。此数公者,知入而不知出兮,苍生之望其孤。又歌曰:乖崖公欲分华山兮,鳄壁其苍。六一公欲洞神清兮,猿鹤成行。东坡居士仇池之穴兮,讫奔走于四方。此数公者,又知出而不知入兮,江湖之志其荒。孰若圆峤之仙翁,备出入之全德。君看圆峤之居,扁以老圃之额,既等灵椿于春秋,何羡黄花之晚节。是圃也,东都以前,彼美一人兮,划锦于相;东都以后,彼美一人兮,菊坡于五羊。念四夷未宾,阴阳未顺兮,天其未许我公之闲。吾不愿公为端平之崔兮,愿公为庆历之韩。方壶之宾,敛衽而和之曰:太极圆其图兮,动静乘其时。先天圆其象兮,进退适其宜。臧为仙出为相兮,是圆转之机。鲰生用其仿佛兮,遂援笔而赋之。

  题咏

  【图经志】

  《韩昌黎集》中有《左迁至蓝关示侄湘》及《泷吏》等诗,皆非潮州所作,今不赘录。《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鲎实如惠文,骨眼相负行。蚝相黏为山,百十各自生。蒲鱼尾如蛇,口眼不相营。蛤即是暇虫莫,同实浪异名。章举马甲柱,厨以怪自呈。其余数十种,莫不可叹惊。我来御魑魅,自宜味南烹。调以咸与酸,毛艹以椒与橙。腥臊如发越,咀吞面汗马辛。惟蛇旧所识,实惮口眼狞。闻笼放其去,郁屈尚不平。卖尔非我罪,不屠岂非情。不祈灵珠报,幸无嫌怨并。聊歌以记之,又以告同行。

  《答柳柳州食虾蟆》:虾蟆虽水居,水特变形貌。强号为蛙蛤,于实无所校。虽然两股长,其柰背脊皮包。跳掷虽云高,意不离泞淖。鸣声相呼和,无理禾氐取闹。周公所不堪,丽厂火垂典教。我弃愁海滨,恒愿眠不觉。颇堪朋类多,沸耳作惊爆。端能败笙磬,仍工乱学校。虽蒙句践礼,竟不闻报效。大战元鼎年,孰强孰败挠。居然当鼎味,岂不辱钓罩。余初不下喉,近亦能稍稍。常惧染蛮夷,平生性不乐。而君复何为,甘食比豢豹。猎较务同俗,全身斯为孝。哀哉思虑深,未见许回。《别赵子德》:我迁于揭阳,君先揭阳居。揭阳去京华,其里万有余。不谓小郭中,有子可与娱。心平而行高,两通诗与书。婆娑海水南,簸弄明月珠。及我迁宜春,意欲携以俱。摆头笑且言,我岂不足欤?又奚为于此,往来以纷如。海中诸山中,幽子颇不无。相期风涛观,已久不可渝。

  又尝疑龙虾,果谁雄牙须。蚌蠃鱼鳖虫,瞿瞿以徂徂。识一已忘十,大同细自殊。欲一穷究之,时岁屡谢除。今子南且北,岂非亦有图。人心未尝同,不可一理驱。宜各从所胜,示用相贤愚。《陈文惠公赴潮阳》:沉醉犹难别帝州,满城春色重淹留。公闲预想消魂处,望阙频登海上楼。休把空言较短长,弄来齐物也无妨。蛮民解唱升平曲,愿领闲愁入醉乡。《潮阳作》:景淡花初落,寒生海上潮。门前归北路,征雨柳垂条。静院鹦啼竹,幽阑蝶在花。登临转惆怅,斜日两三家。《游西湖》:附郭水连山,公余独往还。疏烟鱼艇远,斜日寺楼闲。击马芭蕉外,移舟菡舀艹间。天涯逢此景,谁信自开颜。

  《游凤楼寺》:十里水烟迷,禅居偶杖藜。地灵人不老,山好凤曾楼。暑气消将尽,苔痕畏欲齐。松间何所得,泉石两三题。《归阙感怀》:望阙二年余,中宵梦玉除。忽闻天上诏,乍厌海边居。归路寻芳草,空囊载旧书。君恩何以报,零泪落尘裾。《忆潮阳》:东西楼阁与云齐,天际孤烟认恶溪。记得幽人旧吟处,独游亭在野桥西。《寄潮州于公九流》:扁舟如叶路东西,一片滩声下恶溪。当日亭台旧时客,相逢莫惜醉如泥。濂溪先生《书大颠堂壁》:退之自谓如夫子,原道深排释老非。不识大颠何似者,数书珍重更留衣。郑厚《寒食登韩亭》:燔身介子意何忙,理迹昌黎道更光。慷慨一封论佛骨,流离万里入蛮乡。孤芳亭角留韩木,遗爱人心比召棠。勿谓笔端无造化,如何祛鳄似祛羊。王安石《送潮州吕使君》:韩公揭阳居,戚嗟与死邻。吕使揭阳去,笑谈面生春。当复进赵子,诗书相诗论。不必移鳄鱼,诡怪以疑民。荆公疑此,盖重所见轻所闻也。

  有若大颠者,高材能动人。亦勿与为礼,听之汨彝伦。同朝叙朋友,异姓接婚姻。恩义乃独厚,怀哉余所陈。唐康潮阳尉郑太玉,梦至泉侧饮之甚甘。明日得之东山上,作梦泉记,令余作诗,为赋此篇。入道肯著相,出神得佳泉。起寻定中境,偶在山之巅。四人蹋乔亢虚亢,数里闻潺。循声到绝,满意流甘鲜。虽深石可数,太察鱼难筌。分为缟练长,溅作珠王九圆。一窥宿醒解,三咽沉痊。恍惚尚疑梦,欢呼欲成癫。山涧短于井,海饮痰生涎。那知道在迩,几作野遗贤。事故由人兴,物为知已妍。谁陪濠上游,谅携室中天。虽无十文华,中有一滴禅。名酒觉殊胜,宜茶定常煎。兰亭羽觞冷,鱼腹青个连。新文来远矣,开卷犹淙然。径欲抱琴去,临流叫天全。不但受以耳,庶几神者求。为梦泉操,第八乐府篇。将前辄复却,万事付有缘。文天祥《题潮阳张许二公庙?沁园春》: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自光岳气分,士无全节,君臣义缺,谁负刚肠。骂贼张公,爱君许子,留取声名万古香。后来者,无二公之操,百炼之钢。人生倏忽云亡,好烈烈轰轰做一场。使当时卖国,甘心降虏,被人唾骂,安得遗芳。古庙阴沉,遗容俨雅,古木寒鸦几夕阳。邮亭下,有英雄过此,仔细思量。

  【舆地记胜】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岂将衰朽计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不觉离家已五千,仍将衰病入泷船。潮阳未到人先说,海气昏昏水拍天。潮州南去接宣溪,云水苍茫日向西。客泪数行先自落,鹧鸪休傍耳边啼。岭南大抵同,官去道苦辽。下此三千里,有州始名潮。恶溪瘴毒聚,雷霆常汹汹。鳄鱼大于船,牙眼怖杀侬。州南数十里,有海无天地。飓风有时作,掀簸真差事。并韩诗。过岭行多少,潮州瘴满川。

  贾浪仙寄韩湘。此身曾与木兰舟,直到天南潮水头。隔岭篇章来华岳,出关书信过泷流。峰悬驿路残云断,海浸城根老树秋。一夕瘴烟风卷尽,月明初上浪西楼。贾岛寄韩潮州,《文苑英华》。

  相府潮阳俱梦中,梦中何者是穷通。他时事退方应悟,不独荣空辱自空。白居易寄潮州杨继之。风雨瘴昏蛮海日,烟波魂断恶溪时。岭头无限相思泪,泣向寒梅近北枝。李德裕《恶溪诗》。

  潮民遗爱处,八十里长堤。朝士送太守毕朝奉。湖阳山水东南奇,鱼盐城郭民熙熙。当时为撰玄圣碑,而今风俗邹鲁为。陈大惠公《送潮阳李孜主薄》。漳浦从来瘴疠深,潮阳南去更难禁。当时三载曾无事,不放闲愁入寸心。陈文惠公《寄题漳浦县齐》。休嗟城邑住夭荒,已得仙枝耀故乡。从北方舆载人物,海边邹鲁是潮阳。陈文惠公《送王生及第归潮阳》。

  【三阳图志】

  宋杨万里诗《登韩文公亭》:侍郎亭上草离离,春色相逢万事非。今日江山当日景,多情直拟问斜晖。《寄潮州刁太传》:炎荒村落独游亭,江上寒山列翠屏。记得幽人旧吟处,梅花庭院竹青青。《送进士林从周黄程归潮》:空孤战偶无成,牢落归心万里程。莫向花前咏招隐,已留文价在神京。丹山毛羽忽伤弓,归去潮阳足养蒙。自有匣中孤剑在,莫将闲泪洒春风。《宿潮州海阳驿不寐》:醉来还睡睡还醒,长是三更梦便惊。细数更声有何益,不然作音做么到天明。韩批:兼三工,施四事,时不可矣。数更声,免惊梦,耳知心者不能会意。

  腊前蚊子己能歌,挥去还来奈尔何。一只揽人终夕睡,此声元自不须多。韩批:佞口覆邦,固不在多耳,蚊声云乎哉。余于二诗深有感焉,读者不可以辞鄙而遗之也。《谒昌黎庙》:南海行几偏,东潮欠一来。若无韩子庙,只有粤王台。文字天垂日,兴亡草上埃。聊吹鳄溪水,洒起六丁雷。《题韩木》:老大韩家十八郎,犹将云锦制衣裳。至今南斗无精彩,只放文星一点光。笑为先生一问天,身前身后两般看。亭前树子关何事,也得天公赐姓韩。《登南州奇观》:前临大江浮桥,江心起三石台,皆有亭。海边楼阁海边山,云竹初收霁日寒。看着南州奇观了,人间山水不须看。玉壶水底卧青龙,海外三山堕眼中。奇观揭名浑未是,只消题作小垂虹。

  《平贼班师,明发潮州》:不是潢池赤白囊,何缘杖履到潮阳。官军已扫狐免窟,归路莫辜山水乡。便去罗浮参玉局,更登浴日折扶桑。还家儿女扌夕穴行李,满袖云烟雪月香。《潮阳海岸望海》:动地惊风起海陬,为人吹散两眉愁。身行岛北新春后,眼到天南最尽头。众水更来何处着,千峰赴此却回休。客中供给能消底,万顷烟波一白鸥。《除夜宿石塔山》:醉后先眠客莫嗔,谁能守岁费精神。幸无爆竹惊寒梦,休羡椒花颂好春。今岁明年才隔夕,人情物态顿趋新。遥怜儿女圃栾处,政欠屠苏第十人。每饮屠苏,余居第十。林山票郡守诗《题西湖山石》咫只移文唤即应,此亭便可配韩亭。溪流横过一弯碧,山色平分两岸青。落日钟声鸣远树,半空塔影倒寒汀。云烟满目皆亲种,留与邦人作书屏。湖山盖林守所浚植。坐对高舂放晚衙,舂米和石也穿芽。鸥边云阔三千顷,树杪烟横数万家。贝宁月未圆松琐碎,怯风无力竹欹斜。叮咛好护湖山景,养得阴成宿莫鸦。

  《登潮阳东山》:小雨上东山,层层着意看。寻泉行处僻,就石坐来寒。赤鸟归周旦,苍山起谢安。功能成底事,一抹暮莫云残。《九日题潮阳县斋》:去岁重阳尚故乡,今朝官舍又重阳。人情不似黄花好,处处相逢一种香。王安中诗《潮阳道中》:火轮升日路初分,雷鼓翻潮脚底闻。万缕晨烟熬白雪,一川秋穗割黄云。岭茅已远无深瘴,溪鳄方逃畏旧文。此若有田能借客,康成终欲老耕耘。王涤郡守诗《怀潮士吴子野》:旅牢落怆离群,叠翠楼前日渐曛。金饼光茫升海月,王龙鳞甲护霜云。星星淡火随堤见,历历樵歌隔水闻。马足车音在何处,嶂南歧路锁烟氛。

  《赠子野归潮时会大名府》:河朔频河地早寒,城烟牢落水回环。几番夜雨涨新岸,一片秋云归旧山。君驷渐腾梅岭外,我车犹在菊离间。潮人若问何如守,病骨支撑两鬓斑。王汉郡守诗《金山独秀峰》:千古献嶙峋,标奇世绝伦。形从天赋授,名自我推论。候所命名众岳犹前席,群峰合望尘。不知居海郡,知已是何人。赵师立诗《石门垒》:胜境传天下,曾封第七山。一垒悬石际,万木插云间。鸟过暮山碧,牛眠冬日闲。歌声初隐隐,疑自武陵还。傅自修诗《题濠上齐二绝》:焉知鱼乐我非鱼,梦里荣枯觉则无。休学蝇含纸穴,小总烘日谩跏趺。小齐斗大四壁立只着匡与瓦炉。不涉语言君识否,莫从门外著工夫。《偶成》叠翠亭前秋水深,思韩亭下木成林。一生不得文章力,且向潮阳度岁阴。讼牒无多公事希,道心已熟心已熟壮心徵。晚来吏散闲携杖,步到金山走尔月归。《再题濠上齐》:外物为藩篱,障此道之径。昧则终日迷,达者默尔静。子夏出入间,悦乐犹异境。谁能入吾乡,节令四时正。

  薛利和诗:《文惠公独游亭》:轩槛前临一水湄,此亭谁见独游时。春风坐处无人伴,秋月行来有影随。文酒等闲辜会友,溪山赢得自裁诗。城东老屋今仍旧,当日高纵孰可追。《韩亭》:岭脊孤亭势倚云,前临城邑后荒村。八千里外人归久,四百年间木尚存。直北恶溪泉滚滚,落南瘴海雾昏昏。先生伟绩传青史,万古民怀逐鳄恩。《西湖亭》:一泓泉色涨猗涟,窃号西湖几百年。泛出芙荷钱万叠,洗开杨柳眼三眠。雪鸥卧听禅僧磬,锦鲤行惊钓客船。若比钱塘江上景,欠他十里好风烟,曾汪郡守诗《送举人》:乐作疑游太古庭,韩门念喜见诸生。千间厦敞掳确思,万里桥成助去程,玉醑深乡意重,银蟾宫近客身轻。前贤已有惊人举,更听鼐傅第一声。常郡守诗《送举人》:革去颓风靳选抡,翕然公论一时伸。棘围共试三千士,海郡联飞二十人,竟说马群空冀野,好看鲲化上云津。从来自有湖平识,由此公乡隐致身。章元振诗《会诸官韩亭》:我爱韩亭好,文公像逼真。音容虽已往,英概恍如新。

  我爱韩亭好,天遥上界宽。引觞延胜友,笑语出云端。我爱韩亭好,霜空宿霭妆。望中江入海,应有济川舟。陈知桑诗《谒韩祠》:其人可罪落南荒,来谒孤祠泪数行。恐有遗书藏坏壁,岂无哀赋吊沅湘。精神不受氛烟蔽,道义长涵日月光。四壁萧萧香火冷,何人能与作堂皇。《韩木》:层江波静鳄如扫,一亩寒阴禽自呼。莫把甘棠比韩木,令人泪涕共长吁。康成迹寄书带草,玄德祥标羽葆桑。名与此山俱不朽,何如烟杪郁苍苍。《读潮本韩集》:大雅寥寥不复还,如公几得古人全。格高枯淡复志赋,意到浑沦原道篇。赵子遗编今复乱,欧公校本孰能传。古音必矣尤难识,聊与磨钅公一究研。刘藻诗《蒙斋》:蒙斋远里市,胜概几多清。山下一泉涌,望中千亩平。峦深俗客少,峦小晓烟轻。杖屦从登眺,谁知有利名。史浩诗《送潮士王司业知温州》:平生子韩子,庙食南海滨。千载凛英气,钟此真天人。道德昔未奉,膏流今不屯。向来子韩子,无乃公前身。

  林东美诗《西湖亭》:金山亭榭遍林泉,独有湖山占得先。一钅监静开尘外境,数峰高插水中天。避人幽鸟声如剪,隔岸奇花色欲然。太守与民同乐事,公余不惜绮为筵。方庭实诗《金山亭呈翁守》:新亭高敞枕城隈,万里江山夹气来。云外孤峰擎日晚,林间啼乌唤春回。登车谩有澄肖志,览景惭非赋永才。太守风流民讼简,落成尊酒许相陪。丹碧崔嵬切斗魁,峰峦怀抱水索回。春归山谷幽花发,日上楼台宿务开。天近凤城瞻帝座,云迷黾敖海接蓬莱。登临谁会迟留意,共折梅花更一。魏□诗《见远亭》:金山鳌丛压蓬宫,见远堂开万象空。心与天游身世外,眼随云到有无中,岭头树接苍梧北,海面帆来日本东。此景春客吟不尽,丹青图写愧宗工。于九流《和陈游西湖》:高城连水石,对景未能还。白日临流坐,清负伴我闲。纵心移棹去,半醉入花间。未必适僧语,莲香已解颜。鲍粹诗《登前守李公亭》:李公亭即鲍公亭,何事因仍旧日名。官守二年如过客,几流千古是虚名。扪萝缭绕寻新径,隔水徵茫认故城。陵谷变迁君莫问,此中气象转分明。

  陈希亻及诗《题凤楼寺》:千载傅开孰是非,高梧修竹晚风徵。欲知古寺曾楼凤楼殿今无燕雀飞。许仲礼诗《凤楼寺》:回环叠嶂倚长空,丹凤曾楼目奄霭中,殿阁至今无燕雀,溪山随处有梧桐。竹荣秀实笼晴景,瀑泻泉涑应风。亻宁看来仪新乐府,吾皇熏德与虞同。郑太玉诗《潮阳东山》:暮天凉雨急霏霏,十二巫峰高复低。醉充不受凤飘断,只恐行云自湿衣。黄公度诗《瘦牛岭》:自笑年来为食谋,扶桥百指过南州。时乎四野皆青草,此地何曾解瘦牛。卢迁辅诗《鸭湖》:并山终日舣孤舟,深入桃蹊访阮刘。流水落花无问处,居人云是古瀛州。龚茂良诗《惠来驿》:十里平畴际远山,土膏未动觉牛闲,行人多谢晴相送,只恐妨农雨大悭。晴云当午争挥扇,晓务生寒又着绵。此是岭南春气候,日中长有四时天。彭延年诗《浦口庄舍五首》:浦口村居好,先思创置难。切云架楼阁,依水植琅。泽气三冬润,松声五月寒。子孙怀旧德,急忍不盘桓。浦口村居好,清贫胜富华。堆书为伴侣,种乐是生涯。吟苦诗成癖,心闲道长芽。匣中时自莹,蟠蛰有龙蛇。

  浦口村居好,柴门镇不扃。晴岚深滴翠,寒嫩抽青。酒笔驱吟健,林风引睡醒。东堂清处,待创碧涟亭。

  浦口村居好,盘乡动车取成,苏肥真水宝,鲦滑是泥精。午困暇堪,朝醒蚬可羹。终年无一费,贫话足安生。

  浦口村居好,凭惩高望处赊。稻田千万顷,农舍两三家。樵路通云磴,溪船族蓼花。太平无事日,处处尽桑麻。黄补诗《韩木》:先生来潮南,先生一时屋。潮南得先生,潮南千载足。鸣呼!嘲南俗亦淳,光生遗树今犹存。春山二月春鸟响,游人树底罗酒尊。尊残倚树初不语,暗觉山翁泪如雨。山翁之泪良可怜,我生不及元和前,元和万事已尘土,惟有山边留此树,树本盱人果何识,为是先生手亲植。先生一去今几秋,山头满树春风浮。风从昨夜何忄刘忄票,俨似当年祛鳄色。鳄鱼东遁不回头,一带寒江远郡流。郡人向晚争归舟,树与江波相对愁。徐璋诗《送举人》:揭阳多士天下都,声名籍籍南海隅。往往能骑龙马驹,垂手可采于菟须髟。大食刀斫亦奈壶,绿沈兮迸金仆姑。太阿何止敌万夫,四海可归舆地图。一举旌旗到三吴,全军接上甘泉书。不比白面谢石奴,汉庭挺出万卷儒,至尊含笑御玉虚,此时贤来气焰。更看相跃升亨衢,凤池鸡省事凫趋。张夔诗《和韵》:联镳佳气凌三都,奎光摇动天南隅,追风千里麒麟驹,神珠书掇苍龙须髟。巨鳌金背浮方壶,词源白练飞舒姑。伟哉宾兴贤大夫,南观扶摇九万图。机云丽藻扌离东吴,银钩健字挥颜书。燕冻欢伯呼酷奴,鸾旌凤吹光寒儒。北门视草席久虚,胜空万丈虹儿舒。相将直上青云衢,彩金鸣玉彤庭趋。元张智甫:《和忠佑庙咏韩木韵》:死生种本于唐,木到于今色倍苍。有大才名蜀相柏,无穷教思召公棠。人怀遗爱谁甘斧,天鉴孤忠不忍霜。原与零株长不朽,韩山山上一炉香。《歇甘露寺》:额分甘露自枫宸,偶作郊行认不真。屋讶天台小方丈,僧疑石室老功臣。半霄云务闻人语,一块虚空挂佛身。要识此山奇绝处,石间诗句最情神。《山行有感》:菜一盆儿饭一锅,间关石窍作生涯。山林纯是欢娱鸟,天地不开烦恼花。荒草田园元亮屋,浮萍弟妹少陵家。此身不得如徵物,有触令人重欢嗟。《山中忆故友》:自从学舍厄戈矛,畴昔文盟一霎休。不见新诗来饭颗,似闻哀诔满瓜丘。未寒梦绕梅边驿,才暮心悬雪里舟。原入东都名节党,如今尚有几人不。

  《题翠香楼》:危楼独工几咨嗟,望眼何由见翠华。一水空流残月去,万山枉被乱云遮。土夫不运中原凡辟,将帅谁鸣半夜笳。衰草寒烟凝睇望,何人犹唱后庭花。洪必元诗《省官命诸生为守城马发挽诗。欲为申奏立庙》:伏波里死还,马苦战死。至今骨犹香,熏名照青史。桓桓马将军,或疑其孙子。逾月婴孤墉,四面集飞矢。生不为降俘,死欺为厉鬼。小卒窃开关,大兵遂靡刂垒。满城血为池,全家脑涂地。英雄为痛心,三十余年矣。阴房野鳞青,坏道取林祠圯。天朝未旌忠,谁为血其祀。名公方古迹,立马斜阳里。临风叫英魂,月寒天在水。黄惟贤诗《万卷楼登高》:潮州书楼天下稀,摩插云汉吞秋晖。人间健步方到得,世上弱羽安能飞。诸君于此兴不浅,乐士与我心无违。拍阑长肃欠饮义酒,一览众山拳石徵。黄益诗《潮人朝京道中》:何事若波查,翻令忆在家。乱山随去马,落日认栖亚鸟。田野生涯书,关河去路赊。断桥人不渡,拂石看黄花。《宿黄芦站》:古道树义丫,青帘认酒家。有山无树色,多雪少梅花。雁影云垂地,鸡声月在沙。百年兴废尽,何处问桑麻。黄光龙诗《题万寿光院》:人言海上有三山,今见三城海国间。云散龙归波浪阔,草肥马健甲兵闲。日沉平野疑天近,水近长空觉地悭。狂客入参油幕罢,闲来方丈叩三关。

  莫肃震诗《谢郡守王宁轩》:泮水,美王侯能修潮郡之泮宫也。泮水溶溶,新庙有。飞柳罢星,栋梁揭虹。黝垩丹青,百堵皆崇。东西从祀,有目卒其容。冠佩裘写,几几雍雍。千古万古,圣道尊隆。

  泮水漪漪,芹藻其碧。青青子衿,斯游斯息。顾谓余言,伊谁之力。曰我王侯,丰功硕德。可镌可,彝鼎金石。与庙齐休,垂之罔极。

  思乐泮水,薄采芹藻。王侯戾止,其马。我有子弟,侯训教之。我有老贫,侯廪稍之。我人好之,何以报之。既富且贵,永锡难老。

  又,苏元尝闻文翁兴学于蜀,蜀人美其德,常衮兴学于闽,闽人纪其功,盖王政之本,风化之源,关系至重也。潮自昌黎文惠数公之后,鲜有以兴学为急务者。至顺辛未,蚕吾王侯宁轩。自江西理问,来守是邦。思所以美教化,移风俗,究心于学校,急先务也。公余泮,色笑勉励。士怀其德,民化其淳。于时孔庙方迁,虽一殿落成,百废未举。公乃概然捐已俸以赡之,率僚属以助之,计工直,节浮费。廊庑以新,从礼以塑,宫墙以完,其规模宏远矣。诸生何幸观此,是大有功于名教,乃为之颂云。

  【舆地纪胜】

  四六。《初入五岭首称一潮》:土俗熙熙,有广南福建之语人;人文郁郁,自韩公赵德而来。稻再熟而蚕五收,凤翔集而鳄远徙。扫除青草黄节之瘴务,方髟弗髟十洲三岛之仟瀛。眷今古瀛,实望南粤。虽境土有闽广之异,而风俗无漳潮之分。

  城号凤楼,溪传鳄去。访古得文公之木,手植犹存;远游经子野之庵,岁寒如昨。余崇龟《贺潮州黄守》惟潮阳之偏垒,实广右之奥区。

  千里秀民,久已习韩昌黎之教;七朝故老,犹能言陈文惠之贤。黄茂良《代潮州守测宰执》惟时领山表,莫盛朝阳。儒雅相承,乃韩昌黎之旧治;风流未氓,有陈文惠之清规。同上。眷潮阳之小垒,实海南之奥区。揖馀庆之清风,有退之之遗化。鱼佩虎符,香自凝于燕寝;凤城龙首,患何有于鳄溪。李公甫《回张潮州启》

  【方舆胜览】

  演纶鳌禁,剖竹凤城。对疆虽未于炎方,文物不殊于上国。文章政事,曾逢岭表之韩陈气习风声,今号海边之邹鲁。

  碑记

  【舆地纪胜】

  韩退之题名。《集古录》云,唐韩愈,元和十四年题名在济源,并《大颠壁记》附。李公亭记。唐正元十三年立。《韩文公庙碑》。《东坡文集》。金山石刻。金山始开金城山,及韩山祠记,郡守题名,并刊于后。《招韩辞》陈文惠公为韩公祠,为文以招之。名曰《招韩辞》。《古瀛集》帙三,凡著述之关于州,常侯命编为集。《潮州图经》郡守常序。《新图经》。教授陈宗彳首亍序。

  【三阳志】

  碑刻。濂溪像。文惠公像。晦翁像。东莱像。韩文公像。方略刊。《昌黎伯庙碑》。东坡撰并书。鳄鱼图。陈文惠公赞。《韩木图》。文昌王大宝赞。《先天太极图碑》。《四先生法帖》。东坡,道乡,龟山,晦翁。《乾象地里图碑》。《起文堂帖》。

永乐大典

卷之五千七百六十九

卷之五千七百六十九

  十六麻沙

  长沙府十八

  湘阴县

  【古罗志】

  韩愈《黄陵庙碑记》:湘旁有庙曰“黄陵”,自前古立,以祠尧之二女舜二妃者。庭有古碑,断裂分散在地。其文剥缺,考《图经》,汉荆刑牧刘表景升之立,题曰“湘夫人碑。”今验其文,乃晋太康九年。又题其额曰“虞舜二妃之碑”,非景升立者。秦博士对始皇帝云,湘妃,尧之二女舜妃者也。刘向郑玄,亦皆以二妃为湘君。而《离骚?九歌》既有湘君,又有湘夫人。王逸之解以为湘君者,自其水神而谓湘夫人,乃二妃也。从舜南征三苗不反,道死湘沅之间。《山海经》云: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郭璞疑二女者,帝舜之后,不当降小君为其夫人,因以二女为天帝之二女。以予考之,璞与王逸俱失也。尧之长女蛾皇,舜之正后,故曰“君”。其二女女英,自宜降曰“夫人”也。故《九歌》词谓蛾皇为君,谓女英为帝子,各以其次第推而言之也。礼憎爱分明小君,君母明其正,自得称君也。《书》曰:舜陟方乃死。传谓升道南方以死,或又曰舜死葬苍梧,二妃从之不及,溺死沅湘之间

  。余谓《竹书纪年》,帝王之没,皆曰“陟方。”陟,升也,谓升也。《书》曰:殷礼陟配天,言以道终,其德协也。《书》纪舜之没云:陟者,与《竹书》《周书》文同也。其下言方乃死者,所以释陟为死也。地之势东南下,如言舜南延而死。宜言下方,不得言陟方也。以此谓舜死葬苍梧,于时二妃从不及,而溺死者,皆不可信。二妃既曰以谋语舜,脱舜之厄,成舜之圣。尧死而舜有天下为天子,二妃之力,宜常为神,食民之祭。今之渡湖江者,莫敢不进礼庙下。元和十四年春,余以言事得罪,黜为潮州刺史。其地于汉南海揭阳,厉毒所聚。惧不得脱死,过庙而祷之。其冬移袁州刺史,明年九月拜国子祭酒。使以私钱十万,抵岳州易庙之北桶腐丸于刺史王堪。

  长庆元年,刺史张愉自京师往,余与故善谓曰:“丐我一碑石,载二妃庙事,且今后世知有子名。”愉曰“诺”。既至州,报曰日碑谨具,遂彖其事碑刻之。萧振《修庙记》:岁在单于律应宾,太尉中书令楚王,重修新二妃于洞庭岸,所以酬灵感而答前愿也。在昔有鳏侧陋,将弘试可之功。厘降观刑,始协嫔于之德。于是化流妫,德洽尧闻。罔矜帝子之尊,尽执家人之礼。洎南巡不返北渚俱来,莫追龙驭之踪,空见象耕之所。违天有恨,甘委骨于重泉,同穴无期,分捐躯于积水。芳流旧俗,德被遗黎。焕庙貌于千秋,俪精灵于二圣。魂归紫府,想从西母之游,迹瘗黄陵,犹赐斯民之福。有祈皆应,无感不通。权水旱于乡关,运惨舒于生植,吞刀吐火越巫而便骋蹁跹,桂酒椒樽楚老而犹通月号我太尉中书令楚王村抚戎多暇,访古遗踪,敬神而远之,非鬼不祭也。以二妃庙基颓毁,栋宇倾摧。荆榛翳荟于轩墀,苔藓谰谝于像设。灵踪未泯,宁无步袜之尘;杞事不严,亦乏褰帷之政。乃命鲁工削墨,郢匠起斤,初洞启于崇扉,忽鸟翔于峻宇。污墁云布,畚钟星罗。在三晨而不妨,虽一日而必茸。兰椽栉比,桂柱飞。梁间之虫带虫东不妆,檐际之惊鸯欲起。黛眉斯敛,若含黄屋之愁。奉唐如生,将不翠筠之泪。始者欲为经度,尽自内财。仍秦皇明,请崇徽号。奉唐景帝天五年六月十月四日勒旨,以黄陵祠封懿节庙,切以世遥三古,事远重华,褒扬必在于正人,宠数方加于异代。故可使窃泉发耀,贞魄有归。非至德可以通神明,非至灵何以感直气。厥功既就,盛德将书,镌铭永托于他山,悠久便同于元造。宜求彩笔,以述芳词。振迹添前旌,名微候馆。仰承严命,俯扣庸音。无陆氏之患多,有景纯之未寐。它年岸上应知杜预之功,今日江边且愧曹蛾之作。知县程文度《重修庙记》:重湖之南,两舍之地,有二妃古祠在焉。其庙号昔谓之“黄陵”,因其地而名也。今谓之昭烈,以德而称也。载籍群书,皆盛称尧舜之德。

  二妃即尧之女,舜之妃也。帝尧以丹朱不肖,二妃有则不可以传神器,有德斯可以赞帝国。繇是妻于有虞,以光尧之圣德。降于妫,以成舜之孝道。君俾丹朱有二妃之德行,尧必不让舜而传丹朱矣。有虞无二妃之翼赞,舜必终匹夫,而况侧微矣。是知尧舜之德,巍巍荡荡。民到于今称之者,皆由二妃之所致也,岂止从舜南巡,昭其灵迹而已哉?噫,事于顽,显妃之节。溺于沅湘,见妃之烈。湘竹之斑,谓妃之血,湘水之声,谓妃而咽。噫,生为虞嫔,没作湘神。享庙祖具,在江之滨。唐元和十四年春,吏部侍郎昌黎韩公愈以犯颜获戾,出牧潮州。过妃之祠,精意有祷。惟妃恤含忠之节,施福善功。爰自海隅,率复朝位。韩公感妃之明灵如在,伤妃之祠宇其颓。再树丰碑,崇修旧址,于今垂二百年矣。碑已残,庙亦圮毁。

  太宗太平兴国五年秋,将作监丞程文度,御帝之命权理湘阴。去邑一舍,先过妃庙。临湘江之铺练,列楚峤之堆蓝。树古祠荒,堪成图画。廊庑之下,得其旧碑。尘蔽苔封,颇难识。熟而视之,乃韩吏部之碑也。其间解二妃为湘君夫人,证以经书,驳其歼谬,实巨儒达识之作也。又解舜陟方乃死之文,以陟为死,是为死方乃死。厥理未明。窃以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经夫子删定其虞书曰舜陟方乃死。孔安国传云:陟,升也。方,道也。言舜升道南方巡狩,死于芬梧之野而葬焉。矧自自鲁恭王坏宅得书,悉远孔氏,原其作传之意,颇协删书之旨毒世立教,岂有异端。文度虽省,已不才,敢徽其事为证。且许由避尧之让,许由即为道人矣。大禹承舜之禅,虞舜亦为人矣。以道之情高,故曰升道,是以圣人用则为尧舜之理,拾则与巢许同归。以其礼道合天,故谓之帝。孔傅解陟方为道,于理为通。若韩吏部解陟为死即下不得言方乃死也。义斯明矣,虑惑后世,乃述斯文。右补关直史馆荆湖南转运使越公昌言,传学雄才之士也。自临职司,克丰邦计,奉公之外,继绝为心。每同谒黄陵祠,叹其庙毁碑残,非人不茸。乃拜章上请,思壮神居。因广旧基,复增峻宇。正殿孤起,回廊四合,总二十余间。梗梓宏材,并从官给。旧有神像,舜居其中,二妃夹侍。监察御史荆湖南转运使李公清惟,文学擅价,智辨过人。常议及古黄陵祠前后,谓之懿节,谓之昭烈。并历代以来,官锡庙号,皆美二妃。旧碑潭州刺史沈传师书题赵公昌言,以碑辞残缺,将坠于地。虑湘君湘夫人之灵迹,渐于没淹,遂采新石重刊旧文,仍以碑阴见讠乇为记。文度承命爰笔,指事直书,知予罪其在于此。太平怀国八年记。湖南运使孙冕《重建庙记》:黄陵二妃庙事,韩退之之碑详矣。然引《虞书》之文,五十载陟方死。以陟为句断,方乃死独为一句,复于陟字之上加一舜字。《书》曰:舜陟方乃死。又曰,地之势东南下。如言舜南巡死,宜言下方,不得言陟方。且韩吏部唐世大儒,当有依据。何区区引《竹书纪年》,帝王之没皆谓为陟。《大雅》之诗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然则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周之诗人,独不能避其嫌耶。予谓安之传,坦然明白。自汉末诸儒,后无讥焉。是故荀悦非禅让之说,李白远别离之篇,悉皆攻取异端,达戾圣教,无乃有为《竹书》之所误乎?至如论衡问孔之辞,史通疑经之科,虽擅名一时,终流议千古。后生可畏,来者难诬。抑吏部之用心,将正其失乎?将示其得乎?予固不敢知也。庙在湘阴县之北三十里,阚湘岸之东焉。

  陵谷屡移,与废遄及。祥符已酉,刑部曹郎杨君覃守长沙,得召从容宣室,以是为言。且惧神无以灵而民无以福也,因乞以巡检侍禁崔承,庇其徒而时其事。天子可其奏,不逾月,宣荆湖南路转运司,俾相度而完茸之。会予供职于是,司兵部郎中刘君师道,复典是郡,遂以官给材瓦之直,委崔君承假馀力于湘阴之富民。迨将关年,奕然新庙。承将种也,箕裘之习,崇况不坠。繇此则杨君神明之政,崔君幽显之行,可以见其一二也。至于知人集事,谁不然之乎?几建正殿三间,廊庑亭阁等共二十六间。而徘徊功单,以状告予,乞文其实。职司多故,未遑下笔。其秋琢磨贞石,孜孜秉言。适会使车中有善书创者,遂不复让。时大中祥符三年,天子亲祀于汾阴后土之前记。蒋之奇《书碑阴》:韩愈作黄陵庙碑,辨湘君湘夫人为舜二妃。其说有考,余甚善之。至谓称舜陟方乃死,非安国之说,引《竹书纪年》,帝王之没皆曰陟。陟,升天也。《书》曰:殷礼陟配天。言以道终,其德协天也。《书》纪舜之没云陟方者,与《竹书》《周书》同文也。其言方乃死者,所以释陟为死也。噫,失之矣。安国谓升道南方巡守,死于苍梧之野,是说为不可易矣。若以帝王之没皆云陟,尧曰殂落,汤曰没,武王曰崩,不皆言陟也。

  《书》惟礼陟既天,与新陟王言陟而已,其它不言陟。由是言之,则舜亦曰死尔。且谓方乃死者,所以释陟为死,其说益非。六经惟《书》辞最约,盖有互文以见意者矣。未有陈辞于上,而下自为训解也。圣人之言,不应若是其烦。若以为地势东南下,如言舜南巡而死,宜言下方,不得言陟方者,是又不然。地之势信东南下矣。若苍梧之野,则不全在东南,其势盖近于西。夫水流卑者也,地益高其流。益马央江之尾,辶于吴而后入海,则吴于最卑。自九江而上至于西江,而水益悍者,地愈上故也。洞庭潇湘之水皆下而入于西者,盖其地又高于西江也。况其衡山九疑,天下之高。山在焉,则苍梧之野,亦不得为下矣。《书》谓之陟方,而传以为升道南方,其言为不谬矣。愈之碑诚甚奇,而于此独近于鉴。故余欲削其不合者,庶几后世为完碑云。

  知县王定民《重建庙记》:天子五载一巡狩,巡诸侯之所守也。舜以五月南至于衡山之岳,陟方乃死。盖在位五十载,而葬于苍梧之野。二妃从焉,并投溺于沅湘。二妃谓之娥皇女英,俾观刑于厥家,厘降妫,顺行妇道于虞氏,终助成有天下之大法。及舜之南巡也,伤其不返,赴江无憾。沅湘之人,爱其正行,于是有祠以血食黄陵。沅湘之滨,四时之祭不绝,遂著为有国之常典。韩退之贬潮州,祷之祠下,以私钱十万,易坏垣断壁。于岳之刺史,当时尚管于岳,自马氏王楚已隶长沙,请命于唐之天,更号懿节。运判王公,元丰中舟过祠,于痛其颓毁,因有涛之恐,使新之。人以神为灵,而神之与废因于人。予权邑湘阴,适丁鸠工之初,实尉刘师锡董其役,薄杜君土自禀训缮材。将即成绪,余于是得以致其功。恶其朽腐之速,而完以坚木。避远湍陨之患,而徒殿庑于址之东。模制增焕,咸倍于前。邑之南,舜旧有祠,今亦荒旷。黄陵相望,二三十里。而黄陵独表二妃之像,四时之祭不相须。夫二妃伤舜之不复见,乃愿见于己死,而甘于投溺。推其心,岂欲与舜各处而异食邪。义有未安,遂迁合于黄陵之祠,不亦宜乎?懿节虽当受封,而黄陵之为号为最显。故新大其榜,篆而揭之。又为之文以纪其事。易祓《重建庙记》:黄陵之祠二妃古也,传记述之详矣。其地隶潭之湘阴县,古罗子国。庙去县四十里,邑民奉事惟谨。凡祷于神,如响答焉。近遭爵攸,倏为煨烬。实庆丙戌秋八月,赣川曾侯默,来宰是邑。初谒大府,权帅计使张右史,首命建祠,欲举未遑。明年春,大资参相鲁公,开帅府之初,即命鸠工,捐钱币充三十万。侯乃裒其樽节馀财,以佐其费。命邑士才而能者戴邦用以董其役。凡木竹瓦石之类,乃桴乃载,不扰而集。迄于是岁,遂克有成。邑之士民,请识石以寿其传。

  侯乃走书于祓,求叙始末。辞之不可,遂参订而告之曰:二妃者,尧女而舜妇也。舜居侧微,尧闻聪明,以二妃嫔之。帝女之尊,降而不骄。弼成授受之功,圣德益彰。英灵在天,岂惟黄陵哉?黄陵者何?与地记以黄陵为水名,西人于湘,径二妃庙南。其说出于郑氏《水经》。《长沙风土记》云,陵即二妃葬陵,因立庙焉。是否或未足据。二妃生于冀,厘降于妫妇仪不出于闺壶,若之何而南浮于湘也?檀弓曰,舜葬于苍梧之野,二妃未从。郑氏释之曰,舜征有苗而死,因以葬。王逸为楚词注,亦援其说,以为二女从而不反,道死于沅湘,长为湘君,次为湘夫人。逸不思记礼,出于汉儒附会之辞。汉儒若王充者,亦以不实。况《舜典》自有成说,舜生三十而后召用,历试三载而后摄政。苗民弗率,命禹徂征。以至窜三苗于三危,绋在摄政之初。允摄政二十有八载,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其间相去七八十载之久,与征苗不相涉,乌有征苗而死之事。又《舜典》言陟方乃死,本无南方之说。孔氏乃言南方征守,死于苍梧之野,所以启后代纷纷之论。刘向传列女,遂谓二妃亦死于江湖之间。以时考之,是时二妃,各百余岁,舜亦百一十岁。

  谓耄期倦勤之后,舜及二妃,远适要荒,岂其然乎?唐儒韩退之深以为疑,援《竹书纪年》,以陟为升。后代多以小疵辨之,继言以道终,则大体甚正,母庸佗议。先正司马公亦有荐禹为天子,谁肯复南征之句。公非苟作者,尝考之《孟子》曰:舜迁于负夏,卒于鸣条。鸣条属东夷,而苍梧在衡山之极南。为可认陟方为南方,而谓远葬于极南之地。孟子去古未远,其说可信。彼异论者,不攻而自破。然则二妃庙于黄陵者,何所徙始,曰舜征南岳,千载而下,民思其德,几声教所暨,有严庙貌,二妃亦与。故其神通隐显,所在皆著,此黄陵所以庙也。贤方伯以大臣分注意祠事,侯能兴旧起废,以示风化,宁容谲怪荒诞之说,得以厚诬天下,余故不得不为之考明焉。猗与休哉,神游帝旁。庙峙三湘,昭宣灵光。驱除孽殃,化荒为穰。易为马祥,江波不扬。蛟龙遁藏,神用降康。厥功孔彰,辄述二妃。庙祀之详,俾湘民祠之而不忘。杜甫《黄陵题咏》:萧萧湘妃庙,空墙碧水春。虫书玉佩藓,燕舞翠帷尘。晚泊登汀树,微馨借渚频艹。苍梧不不浅,染泪在丛筠。又百丈牵江色,孤舟泛日斜。兴来犹杖履,日断更云沙。山鬼迷春竹,湘娥倚暮花。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韩愈郡城朝解缆,江岸暮依村。二女竹上泪,孤臣水底魂。双双妇蛰燕,一一叫群猿。回首那能语,空看别袖翻。刘禹锡湘水流,湘水流,九疑云物至今愁。君向二妃何处所,零陵香草露中秋。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滴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李贺筠竹千年老不死,长伴素娥盖湘水。蛮娘吟弄满寒空,九山静绿泪花红。离鸾别凤烟梧中,巫云蜀雨遥相通。幽愁秋气上,青枫凉夜吹,波间吟古龙。李颀沅上秋草色,苍苍尧女祠。无人见精魄,万古寒猿悲。桂水身没远,椒浆神降时。回风迎赤豹,飚雨聚文螭。受命出炎海,焚香徵楚词。乘马总感遗迹,一吊湘水湄。郎士元蛾眉对湘水,遥哭苍梧山。万乘既已没,孤舟谁忍还。至今楚山上,犹有泪痕班。南有岑阳路,渺渺多新愁。桂酒神降时,回风江上秋。彩云忽无处,碧水空安流。刘言史夷女采山蕉,缉纱度江水。野花满髻妆色新,闲歌暖深峡里。暖知从何处生,当时泣舜肠断声。翠花寂寞婵娟没,野草空馀红泪情。青烟冥冥覆杉桂,崖壁参天风雨细。昔人幽恨此地遗,绿芳红艳含愁姿。清援未尽鼯鼠切,泪水流到湘妃祠。北人莫作潇湘游,九疑云入苍梧愁。王真白舜欲省蛮陬,南巡非逸游。九山沉白日,二女泣沧洲。目极楚云断,恨深湘水流。至今闻鼓瑟,呜咽不胜愁。李壁南云哭重华,水死悲二女。天边九点黛,白骨迷处所。朦胧波上瑟,清夜降北渚。万古一双魂,飘飘在烟雨。小哀洲北渚云边,二女明装共俨然。野庙向江空寂寂,古碑无字草芊芊东风近墓吹芳芷,落日深山哭杜鹃。犹似含频望巡狩,九疑凝黛隔湘川。高孤渺渺三湘万里程,泪篁出石助芳贞。孤云目断苍梧野,不得攀梧到玉京。碧杜红苏缥渺香,水系弹月梦清凉。峰峦一一俱相似,九处堪疑百断肠。少将风月怨平湖,见尽扶叶水到枯。相约杏花坛上去,朱栏红紫对樗蒲。陈羽妃愁处云沉沉,二妃泣处湘江深。商人酒滴庙前草,萧飒风生班竹林。赵嘏湘娥不葬九疑云,楚水连天坐忆君。惟有啼乌旧名在,忍教鸣咽夜长闻。宋白重瞳天子狩南荒,二女音容已渺茫。静听瑶琴当皓月,再闻珠泪洒幽篁。松愁老鹤清无梦,水映疏萤泠放光。一夜辽辽千古意,香魂依约远潇湘。李白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天南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唐庚古古今今路,朝朝暮暮行。橘林香处饭,杉木翠边程。山带湘灵惨,川含楚些清。江湖无限句,迁客要才情。毕田玉辇南巡去不还,,翠娥望断楚云间。波寒剩写哀弦怨,云泠偏滋泪条斑。一水盈盈伤远目,几峰双双惨愁颜。荒洲千古凄凉地,半掩空祠向暮山。

  陶弼溪上龙蛇屋,萧条帝子祠。竹痕当日泪,山色后人疑。仙服霞留绮,新装月印眉。楚民正水旱,萧彭谢神禧。石湖范成大湘山中间湘江横,录艹频艹莱齐春涨生。盘涡茫茫去无声,吾乘桂舟沂中灵。扬波击汰双橹狞,辘辘引笮如牛鸣。蒿师绝叫尽鼓轰,潜龙跳奔乳猿惊。暖烟浮空尽曹腾,山长水绕远天无情。吹萧抚瑟吊湘灵,水妃风驭缤来迎。问客良苦远征行,昨日斧钺下青冥。丞相李邦彦湘江如鉴山如围,有祠如翼临清漪。虞妃懿节俨如在,翠珉数尺绕英祠。苍梧杳霭迷遐躅,晚云愁入眉绿。董风不动五弦空,清血斑斑在山竹。丹心如日神敢欺,抠衣下拜安所祈。涛江不及潮阳好,此行请效黄陵祷。侍郎史正志玉驭苍梧去不还,泪痕洒竹尚斑斑。空传朱瑟流幽怨,谩许明珠解佩还。庙塑湘妃少女容,谁知百岁寿重瞳。从今好事诗骚客,庄肃当存念虑中。直方谁似退之贤,过庙当时祷亦虔。徼福乞灵旋有助。倾囊十万出私钱。杨杰黄陵二妃庙,客过动愁颜。湘水有时尽,帝车何日还。血斑千亩竹,魂断九疑云。欲问苍梧事,白云生栋间。丞相李纲湘妃庙貌枕江湄,不见当年鼓瑟时。玉风摇云苒苒,翠帷烟湿草离离。凄凉清泪留斑竹,寂寞深林叫子规。断简遗编查难考,无人为立退之碑。侍郎孔武仲盘空乌鹊噪丛祠,船人行人半起时。残月胧胧倾岛屿,南风袅袅透旌旗。开帆便欲日千里,别庙仍浇洒一卮。岸芷洲兰俱可荐,新声番飞入九歌词。张孝祥百世黄陵庙,凄凉屋数间。只怜斑楚竹,那意赭湘山。访古韩碑在,征歌楚些闲。虞嫔更尧女,莫作水仟斑。御史周谓代变时迁事迹存,见来谁不暗消魂。上程此日湘江过,依旧篁有泪痕。梅尧臣劈竹雨分张,情知无合理。织作湘纹簟,依然泪花紫。泪花虽复合,疑岫几千里。欲识舜娥悲,无穷似湘水。剌史张芸叟萧韶不返九疑愁,双凤追思楚水秋。翟飘摇摧尽壁,环零落挂帘钩。春深兰芷供香案,日暮乌鸢送客舟。自是江湖清绝处,后人憔悴写离忧。胡廷真濒江谁立湘妃庙,后世人知帝舜功。千古香魂渺如在,一川芳草恨无穷。浪花稳泛琼楼月,木叶轻摇宝瑟风。唯有乡人重怀古,年年酾酒报时丰。周炎卧随流水下烟汀,堑泊扁舟谒庙灵。古屋凄凉庭不扫,断碑漫灭户空扃。林藏宿鸟春声好,浑跃金鳞夜气腥。萧鼓送神人去后,满江莎草自青青。鹤驾云车并去不回,空遗庙貌古山隈。铁心石骨昌黎伯,也向黄陵掷杯。王遵帝子当年怅几多,楚山千叠见差山峨。泪痕点滴留斑竹,宝瑟悲凉隔素波。妫旧存虞史载,苍梧谁证汲书讹。姜凉吊古堪伤处,那更潇湘接汨罗。扬万里古祠萧瑟浅山傍,目极平沙鹰落行。霜后寒波洲吐尾,芦花十里雪茫茫。陈舜振明月辉在天,落日光转地。天维地轴千万年,粉篁尚有春风泪。苍梧茫茫九疑高,湘江之水多愁涛。衣不御琴弦绝,黄陵庙前碑已裂。春禽啼,秋叶飞,行人秀楫去复返,虞舜南巡胡不归。黄彦文潇湘江头三月春,柳条弄日摇黄金。鹧鸪一声在何许,黄陵庙前烟霭深。丹青欲尽无好手,稳提玉勒况今久。马足不为行客留,心挂长林屡回首。王大初冷落黄陵庙,吁嗟帝子留。猩鼯叫云木,萧鼓奠芳洲。聚散真难得,古今同一愁。三湘容易过,天瞑欲维舟。白与明两妃作配从南巡,死有英魂福万灵。千里洞庭崇庙貌,四时佳气锁林扃。祠荒月淡鱼龙跃,水落沙平草木腥。鼓瑟清音今寂寂,空余云外数峰青。林采舣棹黄陵岸,虔赵帝女祠。奠椒随楚俗,拂石读韩碑。北渚来何还,南巡事莫追。凄然鼓灵瑟,起舞想冯夷。知县赵希鄂帐望銮与不复还,令人颖尽九疑山。朱弦一断南风操,粉泪长留楚竹斑。往事悠悠流水去,空祠寂寂暮云闲。客情吊古多悲恨,趣理妇舟逆碧湾。贾谊《吊屈文》:恭承嘉兮,俟罪长沙。侧闻屈原“兮”,自沉汩罗。造讫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极号,迁陨厥身。于戏哀哉兮,逢时不祥。鸾凤伏窜兮,鸱翱翔。莠茸尊显兮谗谀得志。贤圣逆曳兮方正倒植。谓随夷浊兮,谓跖帘。莫邪为钝兮讼刀为话。于嗟默默生之亡故兮,斡弃周鼎。实康瓠兮,腾驾罢牛。骖赛马卢兮,骈垂两耳。服监车兮,章甫荐履。渐不可久兮,嗟若先生。独离此咎兮,谇曰己矣。国其莫吾知兮,子独壹爵其谁语。凤缥缥其高逝兮,夫固自引而还去。袭九渊之神龙兮,勿渊潜以自珍。皛虫枭獭以隐处兮,夫岂从暇与蛭虫寅。所贵圣之神德兮,还浊世而自臧。使麒麟可系而羁兮,岂云异夫犬羊。般纷纷其离此邮兮,亦夫子之故也。历九州而相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见细德之险微兮,遥矢曾击而去之。彼寻常之污渎兮,岂容吞舟之鱼。横江湖之鲸兮,固将制于蝼蚁。萧振作《重修庙记》:噫,楚怀失道,还君子而近小人;靳尚谗言,与浮云而蔽白日。子也含冤靡诉,抱直无归。叩阍而天且何言,去国而人皆不吊。徘徊泽畔,往还江滨。吟贝锦以空悲,佩崇阑而自谕。云装雨驾,柬皇君忽尔来游;敛衤任端著,郑詹尹于焉靡说。怀忠履洁,忧国爱君。惊禽而徒欲远枝,弃归而岂思回首。离骚咏尽,不回时主之心。灵巢长辞,竟葬江鱼之腹。救溺之兰桡竞逐,招魂之角黍争投。帘为午日之风,播作三间之事。式瞻遗庙,尚归崇基。绵岁月以斯多,黯精灵而未歇。然即金铺零落,兰撩摧颓。涡涎全染于可染,虫蠹半穿于桂柱。苔生玉座,尘压珠帘。蓬蒿渐蔽。于轩楹,风雨垂侵于像设。我太尉中书令楚王,道惟济物,德必通神。思阙政而咸,想忠魂而有感。

  况灵符寿请,事著听明。能资上相之兵威,克靖二凶之冷气,遂得拜章上请,疏爵遥封。爰旌感应之功,是锡昭灵之号。相府乃减净财于厚禄,模大壮于遗祠。规圆矩方,上栋下宇。华榱锦簇,将日曜而月晕,彩槛带索,或龙盘而兽走。飞檐鸟企,瑶砌玄平。灵官与鬼将争趋,海若共史神并侍。阴风暝起,应朝泽国之灵;落月春深,但哭巴山之鸟。前依积水,向后高丘。占形胜于一隅,尊场香于万古。其或征人辍棹,归客恁轩。当洞庭木落之初,是枉渚波生之后。千声鼓柜,犹传濯足之歌;一纸沉书,曾吊怀沙之恨。风急始知于草劲,火炎方辨于玉真。当时之瓦釜虽鸣,异代之桐圭忽及。况重新庙貌,光被纶言。固可以大刷幽灵,全虑坟气。想直躬而若在,披遗象以如生。爰终结构之功,欲纪经营之遗迹。岂期严命,猥及下寮。振道愧谭宾,名参霸府。居唯代舍,归来敢叹于无鱼;地宾长沙,日晚谁惊于有鹏。徒军稍暇,访古多怀。正吟招屈之辞,忽捧受辛之旨;勒他山之翠琰,序有土之殊功。风声永播于无穷,追琢便期于不朽。何人读罢,起三十里之沉思;今日斐然,斩二百年之述作。直书盛遗迹,用告将来。唐蒋防《庙记》:噫,日月明而忠贤生,日月翳而忠贤弊,明翳其天耶非耶?其数耶非耶?将适然耶非耶?且自昔抱大忠而生,抱大忠而死者,亦何可胜言。虽天倾地摇,山折川竭,犹可待而评论焉。及至轩辕氏之天,以道为日月,无明翳之变,故风后力牧得适其材焉。帝尧氏之天,以德为日月,无生弊之数,故义和氏百工之徒,得信其用焉。帝舜氏之天,以仁为日月,无虚盈之节,故古六族得弘其理焉。大禹氏之天,以公为日月,无氛霭之蔽,故阜陶稷社之臣,得载其任焉。殷汤氏之天,以信为日月,不激不昧,故伊尹得符其志焉。文王氏之天,以心为日月,无薄蚀之变,故周召之伦,得张其化焉。我大唐氏之天,以政为日月,故房杜魏征得尽其行谟焉。其馀上自列国,下逮周隋,或以耳目为日月,或以左右为日月。一明一翳,非天之所为也,非地之所为也。故长弘辟,伍员枭,范蠡鲁连去,徐衍负石,三闾怀沙,良可痛哉!然三闾者,以大忠而揭大文,沉吟郁泽,哀郁自替。爰与褒贬,六经同风。至宋玉景差皆弟子也,况吾党哉?唐文宗太和二年春防奉命宜春,抵湘阴,歇帆西渚。邑宰马搏谓予曰:“三闾之坟,有碑无文。岂前贤缺与?”

  又曰:“俗以三闾投汩水,而坟所葬者,招魂也,常所惑焉。按《图经》,汨,冬水二尺,夏九尺,则为大水也,古之与今其汨不甚异也。又楚人异三闾之才,闵三闾之死。舟驰战骤,至今为俗,安有寻常之水,而失其遗骸哉?安有不暑其骸,而知其《怀沙》哉?但以《楚祠》有小大《招魂》,后人凭而穿鉴,不足证也。愚则以为三闾魂归于泉,尸归于坟,灵归于祠,为其实。郡守东海徐希仁,洎马抟,以予常学古道,熟君臣至理之义,请述始终符契,以广忠贤之业云。吁唏!后代知予者以此,罪予者以此。文曰,屈碑立兮,谗人泣兮;屈碑摧兮,谗人咳兮。碑号啤兮,汨之隗兮;天高地阔,孤魂魄兮。王定民《书碑阴》:人之于死,一也。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义命而己。古者忠臣烈士,道不行于我,而忠义欲感动于其君,不能偷生苟容,甘同殒于大辱。当是时,死重而生轻。与夫自轻于沟渎,而人莫之知异矣。楚之屈原,于怀王为同姓,博闻强志,明于治乱之要。议事出兮,王之所任,实厚于是。同列争宠,而害其能者,上官大夫之□□□谮至。宪令国之大权,而君委之于我信也。成于我而行于君,犹有漏言失身之祸。未成而矩夺其缺文忠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不能使之无怨。怨生于亲,亲之过大而不怨。盖人子之不可矶,谏之不孝屈乎。以人子于亲,而怨其君可怨也。忧愁幽思,而作《离骚》,马迁犹以为自怨。岂怨其谗,而不怨其听谗与?抑谗不足以怨,而以身之不见信而怨与?怀沙而投于江流,湍疾救晚而失其骸,皆不见疑也。与申徒狄负石何以异,而蒋防于此疑之,是疑其无有也。湘人思之,招魂而葬。于是墓起于江,之于葬能藏其棺衾,而不见貌。于是有庙以祭之,祭以思其貌。

  邑有庙者三,以见湘人思之多也。平以君见疑而死,死之远。防为文于唐,又以死为疑,是重平之不幸也。夫咏其事之实,莫如乡人。余居于毫之澳,此知为澳。至徐之沛,过宿之虹,然后知为沛为虹。余缉《图经》,至此说其凝,附于防之后。端明大参高定子《新修汩罗庙记》:以道殉身者,不能以道而殉人。杀身成仁者,不肯求生以害仁。忠臣志士,遭时不逢。忠不售而谗兴,乃至舍人所甚欲,而取甚恶。伤哉!其清烈公三闾屈大夫之湛身乎?天台胡吉明仲,宰湘阴之明年,教孚讼理,赋平役兰,归废张怠,不扰而政具举。遗予书曰,公祠在吾境内,岁久不治。余吊汨罗之沉夹,凄然伤之曰:九州博大,而公之死矢靡他,谓吾同姓乡也,不敢与朝秦暮楚者齿。生忠于国,没洁其身。葺祠揭虔,君盍为公识之。公生于孟后荀前,先儒谓其有功于诗,正春秋之继。此特以遭骚作词,贵重公耳,抑末也。舍大节不论,何哉?

  公仕楚,以怀王亲信,故来谗口斥去。然忠确一诚,犹冀王一悟,则宗国可以固存。忠不见报,乱是用谈。卒之怀王,入秦不返襄王承之,相望一辙矣。嗟呼!左右皆薛居州则王谁与为不善?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怀王怃无明远之见,不察谮朔之行。使积谗群诼,得以蔽美丑正。独行众众,公得遂其忠君爱国之心乎?灵修数化,君无常矣。重华不可牾,生不辰矣。公虽不获乎上,傥左右为先游,则王庶几改之。今高丘无女,则在高位者,既无贤。兰委美而徒俗,椒亦专佞而流徒。则当时可恃者,又不可以据。荃革心化而为茅,芳草直为萧艾。则众芳芜秽,皆不能为俗所移矣。昵比而椒兰充帏,滋蔓而资。录艹施艹盈室,草木习吾臭味。而沦胥流失,曾无一为公地。生斯世也,莫有知报忠之分义,而时君亦以国弊身亡为惧。公至是,始不过欲依彭咸之遗则,特以死自许耳。终不免徒彭咸居,则忍于永诀焉。殉不离道,死不害仁,决为汩罗一沉而不悔,公岂不知礼义之中,而为是哉?佞生之辱,直死之荣,公不得已也。公不沽其为荣,而人荣之。庙祀尸祝,昭质不泯,在吾土地,敢不敬恭。明仲恢庙墟故址而新之,其知所当事矣。嗟夫!教化之行,进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民彝好德,天赋宁有厚薄。而王乃信谗不圣,使户服艾而众好朋,独有一贤而不之容,性近习远,乱亡相寻,可畏哉!庙成当考,明仲既索予记其事矣,请系以诗而送迎神。予因复明仲曰:“昔予同产弟鹤山魏了翁,过归乡沱祠,作诗以抒公愤,深得发谴诛奸之意。子出其门,必当与闻,裁为之歌,神或享之”。明仲谓予言是,盍歌之。乃歌曰:人生同而气禀异,不与俗靡兮为君子。嗟若椒兰兮公属意,骚中与歌首兮兰必以椒对。谓椒不芳兮兰不可佩。盖言混允草而殊臭味,何岁移月改而变其始。兰岂王子,兰为可恃。椒岂大夫,椒为同类。椒兰曷为而委厥美,骚以芷蕙而混名氏。托之征词而无诽,犹冀不化区萧而化为芷。椒兰信芳而俗与靡,迨其习成兮甘芜积。不容一贤而宁以宗国弊,国人伤公庙而祀。歌送迎神醉止。鹤山魏了翁《新修汩罗庙歌》:鸾皇栖高梧,那能庙鸱枭。椒兰自昭贤,不肯化艾萧。人生同一气,初有善不善。一为君子归,宁受流俗变。云何屈大夫,属意椒兰芳。兰皋并椒丘,兰籍荐椒酱。骚中与歌首,兰必以椒对。谓椒其不芳,谓兰不可佩。此言混允草,臭味自尔殊。因何岁时改,二物一变初。以兰为可恃,委美而从俗。椒亦佞且,干进而务入。椒兰信芳草,气质自坚好。胡为坏于廷,晚节不可保。意者五子兰,与夫大夫椒。始亦稍自异,久之意萧条。迨其习成性,甘心受芜秽。不肯容一原,宁以宗国弊。禹皋于共鲧,旦封与鲜度。同根复并生,何当改其故。原非不知人,观人亦多涂。治朝中可上,乱世贤亦愚。况原周姓卿,义有不可去。所望于兄弟,谓其犹可据。我本兄弟女,孰知胡越乎。以是观《离骚》,庶几原心乎。或云芷蕙等,岂必皆名氏。

  骚者诗之余,勿以词害意。仲尼作《春秋》,定哀多征词。楚之嬖小臣,况意有不知。此诗系过归乡沱祠下所作,前记用以为歌,故并载之。胡吉吉吉《经理汩罗庙记》:按《史记》,屈原遭谗放逐,作《怀沙赋》,自投汩罗以死。注云:汩水在罗,故曰汩罗。又云:长沙有汨罗县,北带汩水。湘阴,古罗子国也。则汩罗在湘阴,不在他县。有曰在宁乡者,非也。以志考之,县北五十里为汩罗江,原之正庙故冢在焉。好古君子,顾瞻徘徊。未有不加封殖,以无忘其忠者。吉吉吉东浙儒生,幼读《离骚》,企想遐躅。谓安得访汩罗之滨,握兰芷之得,持斗酒以酹英魂乎?脱选得邑,不图获遂斯愿。始至之日,固有以庙地当正,庙宇当新。为告者,事方倥惚,倏理未就,姑少需焉,怃而翻阅公牍,采听与论,乃知窘闰馀之厄困,尺获之屈,浩有年岁,不容不疾浩而亟图之。遂委寓公属士友,联骑相度,归以语吉吉吉曰:“雨山对峙,一水索行,是为汨罗。其右为庙,其左为冢。庙之栋宇将摧,冢之荆榛如没。群水在山,枯者可因之以为材,生者可籍之以贻后。至于豪民削碑,刻以泯故,实贪土地而包陇亩。张主维持,皆君之责”。吉吉吉矍然曰:“虽不材,敢不殚力负荷”。爰檄蓝田王君钅奇,任归疆之事。命僧与土人,董建庙之役。于是诘奸辨方,而执其领鸠工聚材,而图其新。入深十三丈有奇,横广九丈有奇,此庙之基地然也。庙前东向为丈六十有五,南向为丈一百二十,西向为丈一百二十有二,北向为丈六十有六,西南隅为丈一百三十有八,西北隅为丈一百三十有八,西北隅为丈二百五十有三,皆起于滴水,止于界石。详载之图志,则地之己侵者归矣。

  自正庙寝室、廊庑、拜亭、门屋凡二十五间。又结庵以居焚献者,架桥以便往来者。縻钱三十万,取给于枯水之馀,县助其不足。七月戊申与役,迨九月下瀚毕手,则庙之将摧者兴矣。自天至兄,凡三百五十五,号为庙木。自弟至甲,凡六百五十有三,号为坟木。标钉有牌,纪载有籍。则雨山之木,可枚而数矣。噫嘻!殖殖新阡,克复青毡。有亩可蕙,有畹可兰。撷芳挹润,于以盘旋。巍巍祠宇,足蔽风雨。桂醑其馨,荷衣其楚。乘鸾驾鹤,于以来处。古木维乔,耸壑昂霄。斧斤不入,民无敢樵。休阴息影,于以逍遥。叠是三者,经理古意,大略概见。若冢前之祠颓毁,冢外之地侵据,又将次弟举行之。朝思夕念,尽瘁竭劳,亦求以无负于公而己。虽然入之负公,不特是也。稽之武陵志,则锡号清烈,进侯爵而为公者久矣,邑以侯称犹故。兹乃正名位,新扁额。瓣香昭白,神必听之。厄者渐舒,屈者粗伸。忠魂耿耿,万古如生。其当以畴昔之爱君爱斯民,则民被公之福为无穷,所以报公者亦无穷。庙食百里,其将来永不替与!铺叙甫既,复取其传读之。公之系心怀王,而顾蜷其宗国者,不以谗间阻,不以疏远废。方上官之谮得行,此身已不能安于王之左右。而张仪之杀既谏之,秦国之会又谏之。王不一悟,继以顷襄卒迁之江南,以成百身不可赎之恨。杀身成仁公固无憾,而楚则可哀也。太史公曰:怀王兵挫地削,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信哉!予故并讨论其事,以彰我公之盛心,以寓后世之深戒云。《重修县西行祠记》:清烈公正庙,在南阳汨罗江。行祠三:一磊石,一茇子市,一县西。汨罗正设倾圮弗支。磊后行祠,侵削非晨。哲尽瘁经理,竭心厘正,皆舍旧而新是图。其在县者,始至奠谒。入其门,草莱没膝;循其廊,栋宇将压;瞻其像,风雨剥蚀;闯其址,波涛吞齿。凛乎朝不谋夕之尤,乃喟然叹曰:“是考是度,予责弗可缓。”逾年迁于广照之东,因地于寺。因材之坚好,而易其朽腐。因肖貌之己设,而施黼噪。因面向之西,而疏竹通河。宇妥而不峻,墙至少而不雕。椽断而不涂,皆夷而不级。大概取其缜密牢固,悠久难坏。经始于六月己已,落成于九月。为屋九间,縻钱十万。梅仙徒事,赵善与宾董其役。闻之父老,祠旧在广照前,嘉定癸未,邑宰林罔,易黄氏地移建县西,至是复归之寺。盖祠寺密尔,晨香夕灯,僧洒扫以时。公之英灵,度几垂风御气,驾鸾凤而来欤?楚节樊仪,每于行祀而不于正设。予谓舍正庙而致于所寓,非礼也。申辰端阳,始持瓣香,属寨官伸一酹之,诚于汨罗,为定式。所以慰籍忠魂,兴起众听。行祠旧费仍并举而不废。建迄事,将记岁月于坚珉。并旧其悉,贻诸后人。勿替此意。虽商之比干,以谏而死。廖廖千载,继希阔不可蹈常之高,独公一人而已。

  自汉至唐,文人才士,读《离骚》之词而起敬,谈《怀沙》之事而与慨者,盖以直气干云霄,义风隘宇宙。杀身成仁,庑贪立懦。天地无终穷,公之节既亦与之无终穷耳。若夫易操于贝锦之成,变色于棘蝇之止。依阿女翕,苟容于世。则育公之文拜之祠,宁不颜厚十甲。噫,携兰芷,裁制芰荷。湘江东注,砥柱颓波。江流可竭,忠不可磨。《重磊石行祠记》:事之与废在时,而亦有数焉。时与数偶,举而措之,虽难而易。时与数单,则动辄龃龉,易亦难矣。是皆关乎天运之推移,非人力所能预也。自乾坤奠位,日月著明,以忠而杀身成名者,三闾清烈公,表表霄壤间。怀沙之恨无穷,招魂之祀不废。楚怀迄今,千有余载。锡宠号而旌泉扃,举义赀而新庙貌,固非一人。其祠之在磊石者,实为殷捐金以重,萧振磨松而作记。今读其记,有曰也。又曰,规圆矩方,上栋下宇,华榱锦族,将日耀而月晖;彩槛带荣,或龙盘而兽走。则祠未当不壮丽也。盖自维持之意不坚,奸猬之计得逞。与吞并之心者,奄有其地不之恤。肆凌铄之志者,倾覆其庙不之顾。于是广袤者削,壮丽者。甚至委萧碑于荒郊,迁神像于陋屋,设符券以实其妄,治坟宅以据其所,欺公法而感阴谴,旁若无人。

  灵祠气脉,仅不绝如线。此识者为之拂膺,议者不能缄诸口也。吉吉吉叨恩试邑,适在行吟之邦。观遐迹而与怀,慨遗忠而抵掌。凡可以效振起之力者,挟山超海,靡或惮劳。故南阳正庙,刻意经理。县西行祠,竭诚改制。而磊石香火,废坏莫支。因词牒之来檄,委寮佐躬为料理。神夺豪民之气,而号其魄。俯首听命,标钉界止。地之己侵者渐归承认,建造库之垂泯。步骤规画,虽未尽还旧观,尚庶几无负于清烈。磊石距南阳,总逾一舍。英魂义气,凛凛如生。想夫翔鹤驾之蹁迁,拥云旆之蔽蒂。揖东皇而徒彭咸,翱翔两地间。则其瞻所居之新美,履其亩之纵横,知时与数之适偶,亦将开一笑于冥冥矣。予既任其事,惧来者无所考据,不揆劣材,铺陈顷末。勒之坚珉。若好古君子,与我同志,有隆无替,清烈公之幸也,湘阴百里之望也。颜延年《祝文》:湘州刺史,吴郡张邵,恭承帝命,建施旧楚。访怀沙之渊,得捐佩之浦。弭节罗潭,舣舟汨渚。乃遣户曹椽某,敬祭故楚三闾大夫屈君之灵。兰薰而摧,玉贞则折。物忌坚芳,人讳明洁。曰若先生,逢时之缺。温风迨时,飞霜急节。赢竿进纷,昭怀不端。谋折仪尚,贞蔑椒兰。身绝郢缺,迹遍湘干。比物荃孙,连类龙鸾。声溢金石,志华日月。如彼树芬,实颖实发。望汨心欷,瞻罗思越。藉用可尘,昭忠难缺。莫君陈谨认清酌之奠,敢昭告于楚三闾大夫。忠洁候之神,去岁旱干,禾稼几至尽稿。君陈职忝字育,抚救无术,用是再祷于神。神享其哀,方沛时雨。崇朝滂沛,至足而后己。民免阻饥,神之所赐。仰思大惠,岂敢弥忘。惟神以义事君,以忠洁击世。千古之下,又能福庇斯民。是宜严邃庙貌,振显功德。俾民承事不怠,名播于无穷。然而祠宇久毁,大不称灵明,故以其事,而告于郡帅,求建新祠。郡帅又因以其事,而表于朝廷,乞崇封号。今奉明命,爵神曰忠洁。谨具告日,称礼告成祠下。褒嘉之意,具于训辞,其鉴之。尚飨。晦庵朱熹文惟神为国忠谋,遭谗见逐。行吟憔悴,厥有《离骚》。怀沙自沉,粤在湘水。建祠锡号,帝有愍书。吏惰不供,神用弗宇。乃今奉,亦既记功。敢择云辰,敬陈椒糈。惟神降鉴,永奠厥居。

  西山真德秀文:德秀之后先生也,盖千有馀祀。而于《离骚》《九章》,一读一兴叹焉。甚哉!先生之忠于国也。世降俗末,媚佞成风,过其祠者,可以厥颡矣。德秀虽无似,愿师其人于千载之上。视事之发始,敢不告虔。履洁含忠,益当自勉。胡吉侯抱忠贞而不遇兮,嗟无路以叩阍。困行吟于泽畔兮,志于邑而莫伸。托《离骚》以纾怀兮,慨想乎唐虞之君。处沟世而若谗兮,甘组豆于江神。葬鱼腹而不悔兮,洁瓣香而招魂。伊南阳之故里兮,祠妥灵而若存。界一江之相望兮,暮木拱而轮困。昔疆界之广袤兮,窘侵攘之纷纭。熟厘正而使归兮,量予力而征单。欲东走于长安兮,言惧卑而莫闻。惕朝思而夕念兮,莫慰侯于九原。荐菲奠于正祠兮,撷涧沼之频繁。希御风而下降兮,鉴予意之动拳。韩愈题咏:猿愁鱼惧水翻波,千古充传是汨罗。频澡满盘无处奠,空间渔父和船歌。柳宗元作:南来不作楚臣悲,重入门自有期。为报春风汨罗道,莫将波浪枉明时。张耒作:楚国茫茫尽醉人,独醒惟有一灵均。哺糟更使同流俗,渔父由来亦不仁。载叔伦作:沅湘流不尽,屈子愁何深。日暮西风起,萧萧风树林。朱行中作:委命仇亻丸事可知,章华荆棘国人悲。恨公无寿如金石,不见秦婴系颈时。张孝祥作:伍君为涛头,妒妇名何津。那知屈大夫,亦作主永神。我识大夫公,自托肺腑亲。独醒梗群日民,聚臭丑一薰。沥血摧心肝,怀襄如不闻。己矣无奈何,质之云中君。天门开九重,帝曰哀汝勤。狭世非汝留,赐汝班列真。司命驰先驱,太乙诹吉辰。翩然垂回风,脱迹此水滨。朱宫紫贝缺,冠俨以珍。宓妃与娥女,洁充下陈。至今几千年,玉颜凛如新。楚人殊不知,谓公果沉沦。年年作端午,儿戏公应嗔。樽齐鲁丰作:彭蠡泽南地,祝融峰上天。其洪无择物,所偏不容贤。湘水恨归处,衡云愁到边。勇哉输一死,死日胜生年。文彦博作:楚泽荃蘅尽化蓬,自须高谢脱池笼。徒知鸩鸟真无赖,犹使瑶基问有。张咏作:楚王不识圣人风,纵有英贤志少通。可惜灵均好才术,一身虚死乱离中。司马光作:白玉徒为洁,幽兰未谓芳。穷羞事令尹,疏不忌怀王。冤骨销寒渚,忠魂失旧乡。空馀楚辞在,犹与日争光。邹季伦作:汨江五月云水愁,千人万人思忠侯。侯之忠兮贯日月,侯之愤兮术斗牛。休休休,自古忠良难盖谋。水雪满胸虽凛凛,片言不悟当回头。我独醒,众醉,拿舟不用金章贵。李杜英魂忽此游,三仙共跨黄龙去。潜齐魏良臣作:清白声华正直风,数千余载誉增隆。候封忠洁缙绅外,庙立汨罗烟霭中。新宇有功己顿,旧碑无字读难穷。他年我若官湘楚,愿采遗言问钓翁。彭淮作:玉壶清锁寒江色,雨岸孤薄风索索。白云红树古今愁,青山还水离骚国。瓣香来吊大夫魂,口不能言空啧啧。魂之生兮世莫容,肮脏一身天地窄。门一去不复返,正坐椒兰在君侧。或乘玉凤升重云,或采芙蓉搴木末。绵心绪,谩多思,恋逐彭咸归楚泽。魂之去兮二千载,凛凛照人霜月白。空令儿辈撷芳华,吟到大招呼不得。依然矣欠乃听渔父,愁杀三闾孤愤客。

  当时黑白不可辨,今日丹青俱有赫。吴山烟锁子胥祠,汨罗水远三闾宅。不知名氏:苍藤古木几红春,旧祀祠堂小水滨。行客谩陈三奠酒,大夫元是独醒人。县丞赵彦政作:所历登临尽,愁新屈子居。青一嶂远,红蓼几花疏。直节乾坤外,骚文雅颂馀。殷勤酹江月,生气凛如初。知县赵希鄂作:怀沙一死固堪伤,千载名未亡。举国无人君不悟,斯文有幸日争光。谗言枉以艾萧恶,正论终归兰芷香。解印欲辞罗水去,只倾罗水奠离伤。提刑许晟大作:白鹤真人朝玉京,故留仙属镇山精。时人却道投潭死,不得其平所以鸣。

  侍郎王容作:《诰词》《孚应记》:钟景辰少孙,为余言孚应庙之异。问其立庙之所,曰矩湘阴县六十里,有山曰白鹤。山顶有泉下注,而东出于洞口,是为鸣水之潭,庙实居之。问其所祀之神,曰晋太康中有陶谈者,拔宅升天。其刘氏偶游宅所,归而怅恨,自沉于潭。土人悯之,因为立庙,号鸣水府君,父老之博云尔。问其朝食之故,曰灵应尚矣。请言其近,岁在壬寅。吏民祷雨,随即滂沛。辛亥乙卯,以及丙辰,皆常苦旱,亦获应答。庙食不绝,惯由于此。问其赐额之因,曰县之士人张廷老,免解进士。邓炳杨九思等,列灵应之状,上于本路转运司。运司遣官核实,而上于朝。朝廷下礼部太常寺,复请于上,久而命未颁。乡人龚舆宰萍乡,专吏驰逐,而始赐今额。余曰有是哉?是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而曰神者耶?是能御灾,捍大患,亦宜祀者耶?其庙宜,其赐额亦宜。少孙曰,子以为宜矣,盍记之以永庙食,而迎神休乎?余曰诺哉,因为记其始末而未异也。既数月矣。少孙访余曰,吾偶得一梦,梦若至白鹤有碑马,视之阙其半,是何祥邪?余惊曰,吾涉笔久已,草其半而偶未脱蒿,而神已知之耶?夫能拯民水旱之灾,以福于一方。而达于上,以载诸祀典。而又能出异梦,以惊动人之耳目。是谓神已。书之后以章夫神之灵,以慰夫民之心,且使后之人有考焉。河内卢载作《观记》:古者府宫,观之名未立也,统谓之老君庙焉。唐开元中,明皇始尊祖于老君,乃追谥曰玄无,故其庙得以用王者制。繇是或曰府,若丹霞通玄之名是也;或曰宫,若太清之名是也;或曰观,所以并两观之崇,而得以用王者制是也。噫,盛事聿兴,垂范区内。潭州湘阴县白鹤观,亦其一焉。观实陶仙君故庐之地也。按《晋书隐逸传》仙君名淡,字处静,大尉侃之孙。少孤,好道,人或鄙之。然志祈神仙不移,遂饵灵草,辟谷绝欲。虽家累金弥千,左右仅百,殊不以盛自累。终日渊默。好究易旨,穷卜筮。俄而弃家,结庐于长沙之临湘山。常畜一白鹿,出入与之偕焉。

  其属有将见之者,复徒渡涧,而竟不可见。会群举秀才,因闻而避之,复徙卜庐于罗县之界山。至而乐其山,泉石秀异,加北瞰洞庭大泽,遂居焉。有樵者尝见二白鹤由云端而下,未几仙居亦隐而不出也。其属或有来讯其存否者,既至,则见其无人,林木霭。忽临涧,闻万籁之际,有若仙君之语曰:“子无见吾,仙凡异耳”。其属后瞻慕益深,于是家焉。永嘉中,复有樵者,得石室于中峰之半。而室门偶呀然洞开,因熟视之,中有二仙。一谓樵者曰:“吾陶真人也,于此得道”。乃于室前取草一棵,而与之食曰:“使汝延百馀岁”。后果享龄百五十余矣,爰用循考县志,则历迁而为湘阴埤,革而为白鹤,盖响所谓樵者,尝见二白鹤,由云端而下,谅山之名,肇自于此矣。而观之名,复得于山矣。山倨县之东南馀二舍,峻起二十里,环匝二百里。境舆长沙梓木洞分,有涧流自洞口沿山麓奔湍而东下,数十里观。反十馀里而抵鸣水洞,涧流经巨石,如瀑布自洞口百丈悬泻入于潭。

  潭纳弗止,复数十里,东济于湘江而匪于洞庭。壮哉!山水之高远,非仙君其孰能宅于此。其故事,盖于年表久远,世一莫得而尽闻。复用循考野史,则为仙君名。琰芝桂冠,携家八十口而馀,修道于此山。太康二年,遂拔宅,观即故庐之地也。虽事迹与《晋书》异,而野史垂之,亦有年矣,故两出焉。次记其闻见,而详之者,则约而序之。馀所未详者,则不书。且夫仙君既隐而不出。于是后世道家者流,得以传其故庐之地而主之。加田畴三百亩,目之为三洞。以谓中峰石室之前,仙君之丹坛也。其上有竹曰“钓丝”,清吹时摇,归其坛而常诤。又有石坛倨观之南隅。传云在昔中和之先,有百岁道人者,自号逍遥子,常隐于此。

  岁或亢旱,则投铁符以镇江潭,须臾而雨。暨检校左仆射登侯进思,引兵下岳阳也,道人始出所隐。侯既殁官所,其子右散骑常侍康时,挈族以归是邑。治曰鹤之别墅。数游是观,于时三洞淹塞,公爰命扶理之。其田畴遂如初。殆清泰中,有羽褐彭幼谦者,偶葺丹坛,获大药一粒,乃饵之。享龄百四十馀矣。信乎!山为灵镇地,地贯洞府。迭垂祥应,岂易坠耶?则土木之工,时有废兴,盖传而主之者,果何如人耳?先有羽褐者主之,匪其人,观仅废焉。既而司封负外郎玉公彬,出典长沙。有以观之废而言于公者,曰:“孰为其人,我将辟以代之。”佥曰:”郡有道士太原王善庆者,少慕冠褐,夙蕴志节,必也辟其人,舍此固不可与。”公然之,天圣二年甲子中始被命。师至而喟然叹曰:“惜乎,山弗育林木之色,犹人之去毛发也。弗举土木之工,犹人之失衣裾也。讵能言其大体乎?苟山存地在,则吾何虑焉。是用植以松篁,期茂密乎山之凋毁。计之梗楠,将壮丽乎地之荒凉。何虞?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泰”。宝元二年已卯中,师因谓邑人郑咸曰,若予被命而来,凡十六所。今上山既以补植矣,此地将谋改观矣。始者,惟茅茨数楹穷陋何啻呼不堪其尤,虽革故于渐,然至事未立。若乃大道无形,先乎象帝;真官列位,莫尊乎三清,苟殿发不作,粹容无以奉安;时至不为,学者何所依怙。矧君祖先有济三洞堙塞之力,故流福世世。俾玉帛献饫,礼义之风者矣;子孙蕃大,缙神之门高矣。然则三清至事,固风谋于君,而君决能为我立之者乎?咸闻之,乃施钱一百五十万。

  师暨受,是用萃集梗楠,奔驰匠工。上栋下宇,群材羽翼乎向背;以日系时,五色辉映乎内外。三清宝坐,俨列其中;萧卫乎侧。塑绘威重,香火严谨。峻址当中,分王戚而趋。然后有重门以壮其前,有回廊以掖其傍。有仙居辅坚,殿堂建接其右;有水轩山谢,花水映带其外。有厅事以敞其庄,有药馆以亚其入。有虚阁逸斋,琴棋雅尚其次;有寝堂书室,图书清闲其中。虽然,师绰有未平之意,且曰:夫道家者流,居宜图正。爰度三清殿西,循山麓而上,仅百步,有巨石东响而横镇之,乃真天正址也。及计之以工直甚大,乃谓邑人吴文翼曰:“予将先凿石夷址,君能施财于其,上者乎?”文翼许之,暨闻命以归,传经捐之。先于寝食之暇,千斛资庖,万力齐举,坚顽削平,有若神助,逐获文翼施钱一百五十万,逐建玉皇殿于其上。不日丙输奂,既以精绝,像和卫塑绘,益以威重。新址之西,尚有虚位,继而胡文宝施钱三十万,乃作正堂,直引廊庑。前接玉皇殿之南,则有刘辨,李德施钱三十万,作紫气堂,为道侣齐膳之所。

  北有厨舍,凡六十楹,下接旧址,总三百楹。而馀仙像,百有馀躯。旌幢供器,名数颇多,无不备新而严谨者。皇佑五年癸已冬,载自豫章之西山,复来长沙。遂走单介齐手墨以招我游。暨至周览兴葺,制度加备。辱见托记,其功敢让。夫由三清殿而降,过二纪馀,大兴葺之,谓功也。何啻于功,亦有识而已耳。抑夫向所谓山存地在,吾何虑马之谓识者也。盖以土木之功为外馀,喜乎大体之未变,得非有识者欤?不然,安得众广施之,归大功于师者也?故始见托以功遂,特垂之以有识文之旨也。朱迪作:道者,性之适也,儒老佛之所共贯也。虚乎内,则与物兼忘。而又忘其所忘,则万化感通,至真来会。夫真理之妙,皆始炼气以易质,运神以镇元。内观三一之乐,集六九之粹。召檄灵驭,以济物为功。出入群生,以诱善为事。然后登景汉以凌迈,蹑云岭以逍遥。变不常形,飞无迅翮。列高名于金阙,肆广步于玉清者,非宿命元德,众真共持,而能窃冀于仙途耶?晋陶真人之居是山也,得群峰之秀,处灵源之长。幽林参天,洞房启景。真人德夸世表,迹超物外。道醇醇乎不亲,志混混而无累。饵赤液以养三宫,佩青要以友四老。藏天隐月,授元君之书;开聪辙明,契紫虚之叙。奉日月二奔之诀,不留世居;咀琅九转之丹,遂腾天焉。真人以大康中白日冲天,后以其他建观曰白鹤。天圣甲子岁,道士王善庆来主此地。比羽化凡四十年,即山治材,相地营室。输奂壮丽,为湘楚之冠。事备先生卢载《白鹤观记》。治平元年五月,天章阁待制吴公守长沙,以真人遗事白鹤,名奏请榜额,因赐曰“冲真观”。以表灵踪,以祟至道也。噫,孤风莫继,遗像长存。隐芝空老于寒岩,紫气尚萦于丹阁。遂使湘南学士,日俯仰于松檀。关中鄙人,独徘徊于岩石也。通判潘周伯作《万岁寺记》:余观湘江之乡,灵檀古迹,龙君藏焉。释子居之,或兴或发,或显或晦。同击乎时,固击乎人。

  湘阴为古黄陵,南眺潇湘,北枕岳阳,洞庭之泽,淘泳乎中。舟航之要津,江汉之通道也。昔轩辕氏,奏乐于重湖之上。释子以其遗址,立小招提,命名曰龙寿山万岁寺。于是有龙君之祠,多历年所。杨公沸湖,金碧轮奂。敕黄碑额,卢堕煨炉。寺发矣,龙乃蹈晦。绍兴六载,方还旧观。寺兴矣,龙复显应。公而纲运,私而商旅,皆于此乞灵焉,始于彼岸。厥后主僧屡易,无力兴修,日颓月圯。嘉定庚辰夕,郎邹公帅潭,命本邑南阳徒弟沙门祖发,主席是山。卓锡云初,若入青野。栋宇摧倒,香火萧条。祖发慨念风涛之险,舟楫之危,不有佛力,何以扶颠极溺。况济急救难者,观音之原力也;浮度锡者,罗汉之神通也。洞庭之神,以龙君为长;楚尾之民,奉祠山者多。

  众圣萃灵,不可不兴祠设像,以为往来祈福之地。遂建观音大士宝阁,增修罗汉应真之阁。周围上下,镂采拥壁,以示庄严。又架洞庭龙神八殿,及祠山大帝殿,与夫拂殿、藏殿、暨诸堂殿,方丈、寝殿堂、僧堂、官厅、两庑、三门、望江楼等屋,色色圆备。以至傍岸沿江路径,砖石瓦砌,靡不精致,兴工于庚辰,落成于丙申。洪功浩果,约费三万馀缗。无非祖发,倒钵倾囊,积珠累寸,依次佛化,抄募众缘,以毕斯事。聚徒安众,不下五六十人。晨夕香炷,远近檀施,翕然信慕。岂宝社当兴,故龙神推出若人,以任是责哉?窃谓湖右名刹,如汉阳之凤楼。公安之二圣,皆据乎江滨水面。逆流而上,顺流而下,莫不输金施粟。田无丘角,而赡众勤以千计。

  意有阴化嘿聪,人辨心而神辨供者。此山虽律舍持戒,焚修接待,不逊于凤楼二圣。胜事告成,祖发以记来请。此图余之所当记,然余所望于山主者,更欲阐扬声价。兴起道场,必使龙神长护沙门,必使龙王来听讲席。然后见地之灵,龙之灵,得其人而益灵。山谷黄庭坚作题咏:南风日日纵蒿撑,晴喜北风将我行。汤饼一杯银线乱,萋蒿数箸玉簪横。于湖张孝祥作:鼓发营田市,帆收磊石山。水纫六十里,烟发两三鬟。天气水云合,人家罾纲间。晚来风更熟,别浦棹歌还。通判张某又作:天设鲸波险,神依象教祟。林密明水府,金碧焕天宫。泽国鸿潆外,阴灵月兮中。白云千里望,拜手愿分风。佛阁重湖表,山云五月寒。三湘当眼界,七泽俯搁干。帝子遗灵瑟,骚人咏沣兰。镜中罗万象,着句始知难。知县林采作:地接熊湘尾,天开龙寿山。精蓝依石峡,远岫黠烟鬟。青草渺茫外,黄陵顾盼间。攀缘寻古迹,足倦不知还。检详方信儒作:磊磊洞庭石,渺渺苍梧云。客行离骚国,长歌酹湘君。湘君不可见,古庙藏江氛。空坛颇亡恙,谁为真将军。提刑乐章作:风波暄白书,云雨暗江空山。楚客惊停棹,湘妃惨混鬟。化成群木杪,砥柱众流间。月兮通精意,行人易往还。赵汝衡作:万顷鲸波内,岿然一石山。江神擎具阙,湘女露云鬟。客棹苍茫外,祗园紫翠间。我来嗟索寞,登眺却忘还。锦屏陈隆之作:潇湘天下景,绝胜是湖山。

  水国三千界,烟光十二鬟。乾坤水鉴里,楼阁书屏间。有路凭风驭,心随倦鸟还。

  刘章彦文作:雨花萦晚色,风叶竟秋山。浩荡含清境,垅王总耸翠鬟。气豪湘海外,目断水云间。多少登临胜,诗囊挈得还。

  长乐郑良臣作:轩辕奏乐洞庭浜,乐罢齐呼万岁声。留得伶伦钟一个,山僧日夜祝皇明。

  周望之作:浩渺洞庭水,岩磊石山。片帆青草外,高浪白云间。古迹千年在,人生几日闲。微官莫拘我,尊酒且开颜。

  东莱吕祖异作:重来洞庭野,往事付行云。乐奏思黄帝,珠寒讶鄂君。朝廷用儒术,兵甲洗妖氛。好在胸中策,堂堂整六军。

  陈东叟作:湖光撑巨浸,岚色如凝云。舟子却停兰,烦我扣湘君。平明豁朝义,四顾藏阴氛。台高先主将,祠奉洞庭君。河北欣停浪,风神为扫氛。登临得佳句,健笔凌千军

  。知县范揆辰《题万岁寺壁》:水溶水绿露春湍,一品梅花笑竹间。最喜行人访晴路,汨罗溪上指家山。

  《湘阴古罗志南堤》:堤介雨湖之间,久为巨浸啮蚀,行者病焉。余以岁十一月望日至。自念曰:“此先务也。土膏将勤,春水方生,则无及于事矣。”乃借夫于私,给直于公。士有黎兄为是都保后者,人欣然助以版木,于是阅月而成。时宝佑癸丑平大名邵庶志。《杜公亭》:亭旧以杜公名,已而易为故人晓春,相传工部系舟处也。岁久弗葺,日就颓圯。余亟撤摒弊而新之,且复旧名。余非徒为是美观也。缅想诗翁,虽不偶於唐,而形之篇咏间,乃心罔不在王室。登斯亭者,当以是心,溯杜公可也,诗云乎哉。时宝佑甲寅孟陬大名邵庶志。《湘水驿记》:邑介湖南北间,为水陆重要。使车行部幕府沿檄县官始终,更往往税驾僧舍,或僦居于民,非便也。

  旧有驿,嘉泰间,令尹王君创,岁久弗葺。木蠹且腐,栋桡勾复支,因曰:“此邑大夫责也”。余只代庖者,其敢辞一日乃视其地,吾夫子官墙在焉。印州文星森其前,而颓檐败壁其左,外观非美,内失所以崇重意。《春秋》凡后必书,余是后有名矣。亟撤朽弊而去之,吏相顾骇愕,且云“将何所取财”,余谓“先正有言,财在天地间,只有此数,不在官则在民”。盖以聚之官,不如散之民,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之义也。矧惟财在县家者,亦只有此数。不在公则在私,则聚之官,正犹以为不可,财聚之私,其不可亦甚矣。余无私焉,或者其可乎?吏始叩头禀命曰:“可矣。”乃龟卜,乃鸠工市竹木于江浒,而牙桧不知;市砖瓦于窑户,而乡保不预。匠日给以直,又时劳之,而人忘其劳。由门观而听事,由书院而堂宇,前列舍,后置庖匾,至者如归焉。既成,匾曰“湘水驿”。

  湘四通八达之区也。国家全盛时,朝京者,道所必由。上方有事于荆州用武之国,当有挚中原版图上方者。驷马驱驰,轺车骆驿,则此驿不虚设矣。是不可不书以纪岁月。时宝甲寅孟夏,大名邵庶记。惠民有钱大参曾公嘉,惠邑民至渥也,久而羽化。吏手帅漕荆溪,吴先生俾核其实。九百缗米外,余钱才四十六缗。乃补苴疏漏,今见钱一千六百一十贯,省十八界交一千三百四十贯,书以诏来者。暴家岐税务新砌江岸记。为关所以御暴也,征讥云乎哉?务因暴氏献地以名。跨三邑之会,据众水之冲。商贾辐凑,舳舻相衔者无虚日。其关防有道,其征取有数。津栏纂节,中寓待客非左右望。而罔利暴征,横敛之谓也,然则奚恶乎名。

  前主定远簿,槎溪张君简,受知荆溪。先生俾摄务事,乃辞之曰:“君子不饮盗泉,恶其名也”。先生力勉其往,始至过秋潦,深虑江岸不固,务因以圯。有意营筑,而力不逮。乃积州所得俸,务所得茶汤钱,至岁终会为铜二十万。属太虚管辂工嗣荣,董其事。龟阴阳,鸠工石。先春而工,阅月而毕。若张君可谓勇于为善矣,为暴者能之乎?天官舍,孰不视为传舍也。矧为权官视之,将不止于传其能。植砥桂,辟正途,深根固蒂,为长久者,盖不多见。

  先是余代制县锦,经从务与张君语,甚款阅之。曩时江岸在今桥江之中流,去今之江岸十有余寻。绍兴迨今,务官知几其能有以江岸为急者,岂至今之务场,十有余寻之地,尽为鱼鳖之所。据谓其事可缓,得乎?知君能力行好事,复从更之,事竟底成。有志者固如是夫。张君括苍人,边赏补官,不乐仕进,以诗鸣湖海间,诸公争欲致之。宝二年春,大名邵庶记。《泳飞亭壁记》:天地之大德曰生。凡飞潜蠢动,囿形于天地间者,皆生意之流畅也。虽然生之者在天地,而所以生其生者,在圣人。

  夏之咸若,裔之去网。周之德及,虽鸟兽、鱼、鳖、昆虫,亦得以各正性命,况于人乎?三代有道之长,率由是推之,人臣志于爱君者,欲推广此生意于流动充满之域,过诞节必放生,亭之所由作也。嵩呼华祝,川涿泳云飞于天于涧,在郊在沼,尽人物之性,与天地参具文故事云乎哉?亭经始于淳熙之甲午,已而中废权邑。令左谠,复旧观。未几,就颓圯。臣以宝甲寅之秋,乃撤而新之。栏其前后,梯级其高低,丹尘其壁,疏棂其门,而扁之曰“泳飞”。偶阅《图经》则其名已旧矣。是亦有数乎哉?不可无以识岁月。臣邵庶拜手谨书。

  《县衙壁记》:湘本春秋罗子国,秦始列为县。县有民有社。几催科狱讼簿书,米盐月椿岁输外,仰给于县者,件目之繁夥,期会之峻急,悉最于今之一身。故为令者,谓县为滩,谓邑为债,以其不易历且偿也,是匪独湘为然。余以资之簿书,掾代制锦,惴惴然深虞其伤。令尹告戊期,喜善去有日矣。因自念曰:“邑有治,临民莅政之所也。奚可以将去而不为来者计耶?”顾瞻前楼,上漏下湿。环历雨庑,左支右吾。东为神祠,卑陋莫称。西为仓门,颓圮弗支。内而堂奥,下而庖。或栋桡,或柱朽。壁络板面,或为爨者所薪,著眼且不堪,况著脚乎?余欲为是役,而力未暇者久之。若必俟暇裕而后为,是终无可为之日也。于是为之益力,卑者崇之,歌者正之。可因则可革。且为之新整楼檐,重饰县牌,以壮观美。继此必有新美其政事者,邑士民其嗣书之时。宝甲寅中秋日,大名邵庶姑志造本末。《暴家岐务新砌江岸记》:县有商税旧矣。惟湘阴税,居洞庭青草之上,左磊石,右琴岐,两山作限,一道之水归会焉。至若洪涛起涨,荡涌岛滨,冲者奔,当者坏,税场由是迁徙不一。殆创于乔山黄帝凌之侧,再迁于杨家湾,三止兹地。

  暴氏所献,因其姓名暴家岐。岐要害地也,总括三湘,并吞沅鼎,商摧洧浍,网络群流。乃立纂节,乃创厂解宇,而务成焉。舳舻蔽江,财货通阜,记一时之盛观也。罗在癸卯,水失其性,荡庐啮堤,公厂解一木不留。官无定居,多就民舍。戊申秋,三山潘公瑞,以柳齐陈大恭来摄事,仑奥于是乎一新。越六年,槎溪张君,以荆溪吴大师檄采。适当秋潦,水势讯急。泵崖鼓作,栋宇屹屹。君谓堤防不设,些屋其能久有乎?乃鸠幸得铜二十万,又益以己钱五万,县助钱楮二万。龟吉,属太虚管摄王嗣荣以董斯役。时功孱而人不知,财费而吏不与。兴于甲寅之正月,阅月而告成。

  基石人地六尺,高十有五尺,长二百二十尺,上下筑为二层,以敌暴洒。岐之父老曰:务创于绍兴初年,水毁者屡,堤台筑于今日。吁,兴废其有时耶?后之君子,能以君之心为心,嗣而葺之,堤不坏,则务存。其功岂浅哉?君括苍人,边奏入仕,当从西山鹤山游,有文行于世,亦特立独行之士也。宝二年三月丙申,侍省进士管劝农公事,潭州长沙乔口监镇黄遂记。《知县赵通直生祠记》:景定初元,岁在庚申。孟秋六日,邑大夫赵侯,嵩神庆生,天潢霁晓。湘之士民,少长咸集,董心香,沸贺声,鼓舞隘衢,谁谣盈耳。相与揭寿祠于东明清净之宫,奉寿相于玉皇香案之近。颂于斯,敬于斯,举乎加额于斯,千万人同一诚也,岂曰文云乎哉?礼生于极顺,乐生于和,和顺中积,礼乐外著,非人心外物也,是盖自然而然。何者?侯之德斯民也深也。民之德侯者亦深;侯之爱斯民至,而民之爱侯者亦至;侯之福斯民也,与湘山为无穷;民之福于侯者,亦与湘山湘水为无穷。噫嘻!此香火新祠之瓶建,天人寿相之具瞻。神动机随,鸢飞鱼跃。不自已于人心,宜与维湘之阴,控长沙、洌川、资阳之三邑。汇洞庭三峡之上流。去岁秋季,虏渡武昌,势压江面。羽檄之水驰陆运者,若飚风迅雷之疾,自广透潭,直逍城下。

  哨骑之草逐露宿者,距县治一舍之迩。然且奸氓剽于乡,溃卒迸于境,黠冠伏于波,官军出于市。汹涌震惧,惊骇奔窜。一同无宁居,累月不聊生。境有风寒,谁其获之?邑有井市,畴其安之?人有室卢,畴其芘之?家有老稚,畴其保之?列楠木于四关,以捍冲突;集义丁于四境,以壮军声;置邮传于南北,以伺敞势;檄于总诸郡,以保乡落。侯之乐侮者然也。首威民之掠夺,以肃奸胆;亟便民之保聚,以妥众志;出籴本钱,以济民之;行劝难令,以民馁。侯之弭患者然。昔夫子有言曰,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欤?君子人也。百里之国,无城池之险,无甲兵之利,无仓廪府库之积,生民之命寄焉。有人焉,昨大节必守封疆,守社稷而不夺于浮言之胥动。非学道爱人,君子之巨力,量能之乎?

  方其夜半间探,闻者股立;江干警传,观者色变;十室九空,居者心怖。候于此时也,屹然坐镇,不动如山。是可能也,孰不可能也。彼有怀印远徙,弃治弗顾,旋不免焚掠荡拆之者,渠不忸怩渐汗乎?事甫定,侯不自以为功,亟状巡检曹君捧两江总辖,宣劳著力,上之幕府。制帅侍郎向公如响斯答,大书曰,虏不得入境,知县曲突徙薪之备颇密。政不待焦头烂额而后以为功。即从请褒录。侯涉秋讫冬,随机应变,措虑运筹,为生民立命,可谓不负兹土。百姓或之,大阃荐之,天子亦将嘉之。邑不立调,无以见公论;祠不纪实,无以儆后来。若夫廉于律身,勤于莅官,泮宫以厚风化,缮亭桥以复前绪,壮庙宇以崇明祀。是义《春秋》常事不书。

  报政三年,以一身寿百里之民社;催班升朝,由一邑以寿天下之生灵。像商岩,圃云基,浍凌炬,皆自是推之也。郡建向大公帅寿祠,邑建明府赵侯寿祠。独吾郡邑之有祠,于是可以观人心之礼乐也。用摭其实,以俟太史观风之采择。侯名时镏,字宗尧。寓括之龙泉,中元日进士,岳麓书院校正县学论谕杨蒙记。湘阴夙号乐邦,括苍赵侯提锦手抚字之,一再书最矣。已未冬,邑南北俱有哨警。侯当是际,以镇静拄惊疑,以周密窒疏漏。以一真仁恻,为四境。卒之骑哨不侵,雁居咸定,草窃之奸亦帖,花封之暖自如。侯之保民之惠,鸟得而掩诸。绍兴初字侯植种爱是邦,邑入许世表裳述其三异十善。今侯之惠,尤为表表。付之无述可乎?君美辄不自量,为《赵侯保民惠政纪实诗》一十五首,悉述其事。昔李既归班编仪清要,许之一述,至今炳炳图经中。侯报政匪遥,上将倚宗磐为国栋,不待邑人之祝,区区引啄,聊曰无逊于云耳。景定庚申二月二十一日,邑子待省进士学宾邵群美谨叙。

  《纪措置夫丁一》:习书来自浒黄洲,南北相关事可忧。弓手寨兵差发了,民丁个个是貔貅。

  鄂渚警报日急,县当湘南北,水陆冲要。预合关防,郡调弓手,寨卒入城。县无所恃,赵侯措置。夫丁上江,置弹压团结口岸,渔户下江置弹压总辖。排集窑丁,声势一振,县称有备。

  《纪镇有功二》:官船双双离巴城,邻境如何免得惊。镇日爱人堂上坐,夜更朝鼓转分明。县按岳阳仅百八十里。哨至岳阳,守令以下避地。舟至县岸,一邑皇皇。赵侯处以镇静,莅事如平,时民恃以无恐。

  《纪存恤流民三》:南阳过渡尽流移,携子携妻那处依。兴化寺中都住满,钱米给他归。鄂岳奔移之民,辐辏至县,赵侯一一存恤。贴兴化寺,俾之安居。仍支钱米,流民莫不感戴。

  《纪搞遣过军四》:客军过县没公惩,百姓惊移怕起争。犒物犒钱皆望外,秋毫无犯奔程行。南北溃军,每过县郛,以百为群,民间惊骇。赵侯委曹巡检出郊,悉以钱米酒肉犒遣之,送出界外。溃军既不敢生事,县民亦得安业。

  《纪置栅关防五》:县方忧北又忧南,无寨无城麽障栏。近县路头都置栅,哨鞭直突也应难。鄂岳之寇方启,郡报南寇又迫,县无城寨可守。赵侯宪寇将近境,急于近县,捷路坚排,权提水,掘陷坑,各分民丁把守。保障既密,遂无骑哨直突之忧。

  《纪钱截县江六》:县江日日过车船,传是官军或不然。截断县江教莫入,民舟方始得安眠。县江来往车船,人疑奸细假将借透漏。赵侯委上江弹压钉截县江,自是居民与备舟之家,咸得安安。

  《纪劝谕发粜七》:米舟米担尽无来,有米有家户不开。急把公文行劝粜,贫民生意挽将回。客舟兴败不通,场民亦鲜出。县市并闭粜,贫民惶。赵侯急行劝谕上户发廪,严禁铺家停闭,贫民遂无待哺之忧。

  《纪出俸钱权当八》:库家不典更愁人,作麽经营米与薪。自出俸钱权抵当,雪霜时候反如春。富家闭库不开,小民转见愁惨。赵侯以钱。差听吏就县前权当,不收其息。又恐楮胜无人收充,就增价收充,以通有无。县邑愈为之感悦。

  《纪杜绝草窃九》:盗猪何足挠官刑,却恐因兹草寇萌。押向布心槌去手,金场窑卒敢纵横。金场凶徒,乘时啸集。近县窑丁虽有弹压,亦间有寇窃者。适捕获盗猪人解官,赵侯谓不可不重治,以杜其余。命析其手,断剌拘锁,自是草寇闻风贴息。

  《纪团集民舟十》:居民苦要买船般,甲在前湖作一团。好个规模如水寨,风波无恐况风寒。县界水滨,居民备舟逃难。赵侯主盟,令其结甲,团集县岸,又委土文踏逐水寨,民无远徙之苦,见免江湖之虞。

  《纪置安报旗十一》:朝朝探报晓民间,犹更讹传百十般。旗上大书安与急,展开安字一齐安。郡戒严闭关,缓急无报。赵侯添招手力,差贴吏置十铺。至州成侧。一日一申,喝示县门,以安民心。置两旗,题一曰“安报”,其一曰“急报”。令迎都无事则持安报旗,有事则持急报旗。四隅各置鼙鼓,约以有急则皆呜,俾各知备。故百姓安心,市井如旧。

  《纪帮给官军十二》:宣司调卒过千余,帮请那知廪帑虚。一发券头支五日,这般调画有谁如。先时上县有官,悉批券帑为备不素,县遭焚抹,及宣司调军壹千五百人,道湘阴而县帑廪亦虚,民皆危之。赵侯筹画有方,券到加支数日,军皆感悦,诘旦即行,民尤赞叹。

  《纪关防县界十三》:巴湘二介阙关防,不是隅官不说详。费得琴堂数杯酒,南阳一度胜金汤。岳阳城守既虚月,县之北荡无障蔽。赵侯因巴陵隅至县,待以礼遇勉其团集乡丁,防把二介。由是岳阳之寇哨至,自条渡而不敢南向。《纪哨马伏地十四》:黄花市路苦无多,长乐街头几度过。哨骑欲来先自伏,邦人喜不见兵戈。南寇答刂寨长沙之黄花,密迩县界。哨至大里塘,马忽伏地,遂不敢犯境。继又屡经长乐市,将寻县路,又以马伏地而退。邑民不见兵革,皆日非赵侯仁政感天,何以有此。宣功感赖。

  《纪百姓感恩十五》:花欢柳喜劝耕天,采帜如云拥轿前。万口一辞何以祝,福王坐处有青毡。自己未九月,至庚申二月。南北氵项洞水已,湘邑独晏然无虞,民感赵侯之惠。值举故事,邵农急制采旗,大书颂语以献,虽贫丐亦为之,凡数百首拥列轿前。于此又可见侯保民有惠之矣。《重修泳飞亭记》:泳飞有亭,为祝圣寿作也。其沿革已见《县志》。岁久弗葺,委诸江浒。渔樵上下,粪其间。折柳樊之,弗敬甚矣。岁在庚午将祝毕,乃捐公费,委白鹤主首郭道元鸠工修缮。上甓下,前窗后棂,陛森严,丹彩辉映,不兼浃而成之。凡川而泳,云而飞者,于是欣然并生,无一物不囿吾君之仁矣。若夫推及物之心以及人,使田里销愁,凿耕各得,于以传圣天子仁寿之泽,则又承流宣化者责也。敢不勉乾,会满散日,宣都郎,知潭州湘阴县,主官劝农营田公事,兼兵马监押,兼弓手寨兵军正,兼权安抚司干办公事臣,陈兰孙百拜谨记。

  《新建笔峰亭祝文》:按《县志》,笔峰,元在县市内。岁久平塌,仅存一井,与笔峰牌尔。后好事者谓阴阳家以尖峰屡贪狼,遂砌一石尖于井前,以象倒地贪狼,不经甚矣。咸淳五年冬,知县陈宣教兰孙乃采士友,议始作亭于井之上,以象笔峰。专委直学郑埏,进士晁世基,任责提督。而官助费焉,亭成,气象高耸,咸谓壮观。乃请于水壶赵尚左书其扁,而涓吉以祝之。其文日:巍巍笔峰,宅是邑南。谁凿而平,暗马林惭。文运之复,一亭函三。上映卓笔,突兀天参。下有德井,渊泉地涵。相我多士,涑攵芳濯蓝。惠我千室,汲清酌甘。君子之泽,百世可覃。

  《重修魁星桥记》:郑子产,以其乘与济人于溱洧,孟子惜其惠而不知为政。徒杠与梁成,民未病涉也。然则桥之兴废,亦可以观政欤?按《县志》文星桥在堤南,跨秀水之中流。水本出拨水江之板桥,支流数百步,汇于桥所。迤流而南,拱揖县岸。邦人士以为南方文明之地,故水以秀名,桥遂以文名,其来尚矣。岁久桥圯,水亦湮塞。淳乙已,令尹胡君,乃命直学彭木英,邑士彭述,疏而复之,桥而亭之。开庆已未,胡尘氵项洞,令尹赵君,断桥以御贼,而桥与亭遂坏。赵君秩满,虽幸复。不数载,巨漫冲啮又坏。咸淳庚午,余既领邑之二年,每一过之,仅存略约,肩不容并,轨不容方。顾谓直学彭燧曰:“此君家旧德事也,主诏岁文明蔚兴,而文星无桥可乎?”彭君慨然谋诸季父述,述亦欣然任责。于是官为之倡,而率有力者为之助。或参畚而土,或凿百石,筑而丁,鲁不逾月,而桥复成。

  凡广一文三尺,凡袤三文九尺,规扶视昔犹壮。方议作亭其上,或曰堤濒胡不宜亭。亭久将压,桥必易圯。越明年,湖果倒溢,坝岸一壑。而此桥宛然,如鳌跨水,迄以不坏。湖山环绕,烟霏晦明。来者往者,戴者负者,车者笠者,伛偻而提携者,安然如登康衢而履坦道,非此桥之一遇欤?成诸君合辞请名以魁星,而嘱余书。且余曰:“斗魁戴筐,多士之祥。桥以利名涉,岂士独当其奇耶?”“彭君曰:“岁居心而仁泽洽,明堂亮而泰阶平。凡三能两比之所临,百里其福,又安知夫往来负戴者。无驷友情车之过其门,而伛偻提携者,无龙锺老之出其间哉?余既乐为书,而又作而叹曰:“今之邑非昔比矣,邑政之可以利民亦多矣。饥者欲食,寒者欲衣,颠连困苦者,之安乐休息,焉得人人而济之如此桥之利涉乎?后之观政者,必有得吾心之同然矣。咸淳七十,岁在辛未,十月朔,奉议郎知潭州湘阴县事,兼权抚干陈兰孙记。迪功郎潭州湘阴县尉兼运佥吴兴文书。

永乐大典

卷之五千七百七十

卷之五千七百七十

  十六麻沙

  长沙府十九

  诗

  文学正林应龙撰《新建儒学之碑》:皇帝神圣武文,体元开统,抚有方夏,遐迩卑臣。至元十三年春正月,下潭州,士民按堵如故。越三日,学官偶弗戒,于火悉焚之。潭为东南名藩,业文者半,是学尤不可一日废。圣朝以潭介荆衡间,掎五岭,控重湖,分行省镇焉。故名公贤相,来莅兹土者,率以学为重事。第大邦新定,多务未遑。明年政修人安,平章公有命依旧址,创新学。首归悍卒所据地,继给木以助,而为之倡。方鸠工集材,而有征海之役。乃委府官董厥事,乃留戎校督厥工。学徒庆悦,师作友应,富献力,贫效劳,翕然相与经始。瞻学有土,多荒少入。除给外,磬其所有以供费。逾年而后成,宏壮美丽视前有加。初庙立,屋峻甚。市瓦小弗称,官复畀以巨且厚者复焉。于是有殿岿然,有堂巍然,三门前峙,两庑旁翼。可以安神,奉祀荐;可以集生徒,隶事业矣。虽斋祠亭阁庾帑庖未悉备,亦次第告厥功。

  夫以邦人新服厥命,名奠攸居,而学乃厄于火,岂斯文果将丧,邦不有大人出而力名之宗,则斯道何所立欤?且道不依形而立,固不以不以学之兴坏而为存亡。然有学,此有教。教之所在,道之所在也。是以前代帝王,莫不有学。虞曰庠,夏曰序,商曰瞽宗,周曰类宫。至庠于党,序于遂,虽一家犹有塾,皆所以修道也。故学莫盛于四代,而治莫盛于四代也。迨汉学犹仿古,而人昧于道。始以儒名家。自儒家之名立,而后人争以家自名,而道其所谓道。吁,道一而已,外此岂他有所谓道哉?他亦非吾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也。此由汉以来,千百年间,治日常少,乱日常多,皆斯道不明之故。夫所谓道者,仁义礼智之性,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之伦。是以古之人,凡身齐家,以至于治国平天下,率不外是。盖人之生也,皆有是性,皆有是伦,谁能不由斯道。苟不由斯道,则非人矣。此教之所以不可不明,而学之所以不可不建也,否则人道其能一日立乎?孟子曰,有王者起,必来取法。以有天下者,必有学也。今上混一区宇,州县皆有学,治理风化,将远追帝王之盛。是以公奉命此来,不待息马授戈,而亟庠序之教者,可谓知所本矣。自今以往,吾党之士,群游新学,盍知所以立教之意,相与学问思辩,求古所谓道而共行之。穷则善其身,达则施诸人。庶几化行俗美,措世于安,斯无负我公今日主张大教,兴复斯文之盛心。公为人正直方大,得相臣体。其爱民重士,皆本于诚。下江南百余城,犹破竹之易。功成不伐,惟以附百姓为念。安富恤穷,兴利除害,日孜孜于政,真勋在社稷,而德及生民者矣。创建行省,其壮丽既足以示威;又前立危谯,贮鼓角以竦人胆听。今文庙一新,气象宏美。复为南州冠。公于政教,可谓两尽,非知所本,能如是乎?是不可以不记。李琳撰《重建大成殿碑》:国朝声教被环海,仲尼道化相远迩。潭郡甲重湖,儒先以道鸣。黉于冠盖剧骖,称潇湘洙泗。天历元年冬,龙飞御极,纶音诞敷。申饬学校风化之源,敦劝勉励。而郡之文庙适完,巍冠湘楚。先是泰定四年冬,大成殿,延及齐舍廊庑祭器所储,惟宣明阁岿然存,康廪积粮仍墉其峙。宪府建明,湘间议克,合诹郡规,画新是图。共惟先圣,海宇所通祀,而庙庭像饰,一烛而烬,证之苍姬,麟笔所书,盖尝纪意。虽废兴丽于数,而建立存乎人。盖此道为天地民物之所寄,事若缓而实急。郡集州邑之官于潭者,敦礼劝诱。尚义而家赡给者,欢踊力协。有不俟劝而乐输者,汇其所助。如车两轮,翼六翮。于是翳,畚瓦砾,坚其土庶,杵筑并作。以明年夏四月甲午程工画堵。钜材硕植,辐辏而至。匠石轮舆,各当其任。六月壬子大合乐举梁,绂云涌,醪歌伟。宪使大中王公克敬,慨念斯文,力维兴建,是日集寮致祀奠。宣中奉公闾闾,帅乃屡钧捐奉旌助。累骈,欢声丛。廉轺踵至,益加勉励。宪使中议公管不八,通议吕公祯,宪副承德公八十,朝散白公铎,宪佥儒林刘公艺,朝列公忽都不丁,经历承务韩公久直,照磨承事王公济,布公卫道,以底于成。湘阃寅协,隆儒敦化。宣慰使正奉公万奴,中奉公闾闾,副使朝列公忽鲁忽秃,经历承直秦公从政,都事承事钱伯圭。将仕佐赵焕,翁公勤克济。勖哉伟绩,郡侯关关中顺,恪乃心力,及兹竣事,祭器范金亦就甄。奂辉丽藻黻,端严如阙里。至至元十三年春正月,潭初职域方。越三日,学宫毁当涂群部士之饶于赀者,按图分构。历三载始备。兹岁月未及半而臻完,功复倍。仰稽先圣之集大成,自驺孟氏开牖始终条理。声金振玉,铿万古。晖揭殿庭。值昭代,崇文光,增徽号,乐以大成,飨祀偏北南。

  日月九霄,有目毕睹。霆飚八极,有耳悉聆。矧潭为会府朝之建,所以肃瞻响,严敬共,盖风教之所感孚,人才世道之所关系。教于六合同文霆之际,化行于诸儒演濂洛之区。于此率先以最众力,作新以昌士气。砥念扁荷,暑寒弗渝。既勤且敏,以谐就榘。即六经大心宇为宫庭,三纲五常为栋楹。石写础日用,齐余力。辞华,拾科芥,亦各识性分扩充之广居。盛矣哉!每见汉文翁守都,建礼殿,及象七十二子,饰励郡国,岁进士余人。后仿其式,并立学官。以西都循良,推心如是。石室祠之,更千余年,来者忻慕之。

  刘宾客夹刂夔言释奠,古止辟雍,以州二丁牲币会计,诸郡岁费四十万。请节其资,兴学校。以真元朝士,持议如彼。汗简载之,犹有余论。历数百年,识者或浅之。而此干化枢而庭春,启道而户晓。栋汉之隆,唐之陋。革般佩,泳莪游藻。麓霁湖光,映带栏。俨若亲承,事大成教父。父扣指喻,如河汾通。铭篆罔极之恩,何其幸欤?侯征纪成琳读书于此,冠而游蓟,垂老隐湘茨。及睹候泮之闳丽光伟,时众庞皓卿饮,歌弦摩抄。绿镌诵,勉励盛心。敦劝遗爱,为方来劝。若协助名数,登载出纳,纪之别镌,乃系之以辞曰:维郡文黉,奠城之南。殿庭昔,玉映荆潭。豆笾笙镛,冠盖聚萃。砾埃于烬,乃丽于数。千旋以道,建立在人。勉励敦劝,启橐指困。杯坚植,辐辏而至。画堵程工,轮舆毕枝。巍然先圣,万世所师。功柱三极,德弥四维。新新大运,最初崇尚。宇宙开朗飚云动汤。六经妙用,与造化俱。侯务所先,砥志弗渝。以淑人心,以隆风教。揭兹宏规,获其远效。条鬯礼乐,树立纲常。济济绅佩,洙泗潇湘。冕圭藻毂,霄驰日黻。殿既完,岩詹共肃。森严壮观,游泳升平。秩若理,集大成戎。歌侯类,达之大史。刻辞牲石,绵千仪祀。

  李邕《岳麓寺碑》:夫天之道也,东仁而首,西义而成。故清泰所居,指于成事者已。地之德也,川浮而动,兵镇而安。故耆以居,取于安定者已。已兹寺,大抵厥旨玄同。是以回向度门,缠于郭右。仰止净域,刊乎岩巅。宝堂岌于太虚,道树森捎于曾堵。无风而林壑肃穆,不月而相事澄明。化城未真,梵天猎俗,名称殆绝。地位尝高者,不其盛欤?麓山寺者,晋大始四年之所立也。有若法崇禅师者,振锡江左,除结涧阴。尝与炎汉。

  太宗长沙清调,栋宇接近,云雾晦冥,赤豹文狸。女萝薜带。山只见于法眼,窦后依于佛光。至请旧居,特为新寺。禅师洎翌日弘聚,谋介众表之明诏行矣。水臬有制,丘墟尽平。太康二载,有若法导禅师者,莫知何许人也。默受智印,深入澄源,不坏外缘,而见心本,无作真性,而注福河。大起前功,重启灵应。神僧银色,化身文余。指定全摸,标建方面。法物增备,坛供益崇。

  广以凌云之台,疏以布金之地。有若法愍禅师者,江夏人也。空慧只铨,寂用同辔。慈目相视。净心相续覆万法,安住一归。注大道经,究上来理。永托兹岭,克终厥生。逮宋元徽中,尚书令湘刺史王公讳僧虔,右军之孙也。信尚敬田,作为塔庙。追存实相,加名实山。矢攵乎弓治笔构,陶甄意匠。留书藏石,缄妙俟时。候法宇之倾低,期珍价以兴葺。远虑将久,遗事未彰。梁天监三年,刺史夏侯公讳祥,了义重玄,别构正殿。绍泰二年,刺史王公讳淋,律师法贤,或在家出家,或闻见眼见。建涅像,开甘露门。长沙内史萧沉,振起法鼓,弘演梵言。

  继扌建槌于景锺,纳贝叶于层阁。陈司空,吴明彻,隋侍中,镇南晋安王,乐阳王,并佛性森然,国秀者。壮回廊以云构,蔚联居以天覆。开元九年,天台大禅师,守护法身,澄清悲海。严幢标耸,智火融明。袭如来堂,坐法华定,四行乐而不取,三贤登而至迁。有若昙捷法师者,伐材及树,染法与衣。不坠一滴之油,有雷大振之而。总管大将军齐郡公摧公,讳武,福德装严,喜慧方便。疏写四部,镇重百城。有若智谦法师者,愿广于天,心细于气。诵习山顶,创立花台。有若摩阿衍禅师者,五力圆常四无清,以因因而入果果,以灭灭而会如如,有若首楞法师者,文史早通,道释后得。远涉吴会,幽寻天台。法界图于剡中,真诀论于湘上。具究竟戴,敷解说筵。一法开无量之门,一音警无边之众。方等有以复诲,只林有以追远。并建场所,互为住持。惟缺禅师者,迹其至,凭其高。起乎云门绝,彼尘纲。深以为性有习,道有因,止于心,返于明。习也者,坐处树,居乎山。因也者,固习而无因则不住,因而无习则不正。是浮讴和正觉,何若冥搜。想息而精进甲坚,爱除而烦恼壳殳散。百川到海,同味相酉咸。千叶在莲,比色于净。起定不离于平等,发慧但及于慈悲。故能闻者顺其风,观者操其道。牧伯萃止,皇华游臻。启焚香之上缘,托神佛之嘉愿。上座惠杲,寺主惠禀,都维那兴哲等,皆静虑演成,妙论转次。因差别而非法,随品类而得根。去二见而入流,率一心而办事。咸以形胜之会,如彼行之迹。如此而封碑未勒,盛业不书,安可默而已哉?将何以发挥颂声,披扬宿志者也?

  司马西河窦公名彦澄,硕德高闱,绍贤远识。器守岳厚,抚操水清。尝以师长阕官,摄行随手。以家而形于孝友,以已而广于诗书。以重而雅俗自兴,以明而至道丕若。且犹归心净土,谟蒸佛来。摧忄乔慢之外幢,兴开示之真语。建谋群吏,乃命下寮。顾蛟山之易疲,欢龙宫之难纪。其词曰:天地有象,圣贤建极。宴坐中岩,成道西域,后代袭武,前良作则。

  安乐是依,灵鹫是式。一想冥契,二归愿塞。

  其一。金方置庙,衡麓开场。龙象拥锡,人天护香。思神赐土,灵化度堂。重镇牧伯,上游侯王。光昭法侣,大启禅房。

  其二。幽谷左豁,崇山右峙。瞰郭万家,带江千里。玉水布飞,石林云起。雷激庭际,月窥窗里。王台随足,天光盈耳。

  其三。人与地灵,心将法灭。既往在此,比明齐哲。佛日环照,牛车结辙。连率顺风,驷骊钦烈,访道追胜,形驰目绝。

  其四。俾板莫建,轨物未弘。和合是请,佐贰是膺。政敷大郡,信发广来。顾言有述,以访无能。惟石可久,与山不崩。

  其五。卢挚《三皇庙碑》:天之生民,不能自养之。开其有生之资,代天以养之者,三皇氏是也。不能自教之,秩其有生之序,代天以教之者,仲尼氏也。

  繇京师至郡国,祀孔子于校官,始汉高帝十二年。其庙祀三皇于京师,始唐天宝六载。后代之,俾职酉医殳者祠焉。迨国朝始自京师,至郡国,侪先圣于崇祀,无以吾皇元之兴,与三皇氏,所以继天立极,符道契德而然欤?抑知三皇氏之开其养民之功欤?吾夫子秩其教民之言,不可偏废而然欤?潭郡于元,以东晋谯闵王调祠三皇,始至元二十四,迤至大初元,垂二纪矣。地隘宇摧,甚不称所以揭虔妥灵,而业酉医殳之师生,夙暮诵习,依于无所。湘宪使识笃耳公,王公宏,相与谋曰,寅于事神,以及保民,以宣上德意,以劭校官,吾职也。潭庙孔子而序士者,既完矣?皇之宇庠酉医殳者,若是可乎?于以副朝庭答神休,慈民命者,固若是乎?年登民隙,兹其时哉?乃移诸宣府,议更为焉。宣府叶其,举之上鄂省。省檄是之地,以故宋漕署,其广袤亩三十有七顷。则自辩章鄂省,贯公宣宪两府,赀以倡焉,楮弊以缗计,三千七百五十。承其事,乐于自劝,潭守而下,及其屡城以缗计,七万三千八百有奇。材以木计,为干二万二千六百有奇。瓦甓以枚计,合二百万有奇。借力僦工以人计,最一十万有奇。工之直日,予则悦于相役者。殿于中屋以间计七楹,于殿之四周,暨其颠以瓦,三十有八。北其殿者,高羸五尺,堂于殿之后。所其师生讲习,为间五之。序于西东者,衍堂之数,三十有六。辟三涂之门于殿序之南,为间如堂。门于南曰灵星,以表周垣。达三途临逵路焉。庙完则会其余才羡缗,环庙而庐者,为间四十。市田而获者,为亩凡缺。田庐之岁八月,僦祠宇经费,胥此出焉,庙益有所赖以勿坏。是役也,始元年秋,讫二年春。宣副智侯受益,实躬任其事。口画指授,日至而跃其勤。长宪识笃耳公,又时率其屡而往按焉。方庙皇之后兴,王公宏既倡宪议,已而使于宣府。会右丞答思公谙溥公继至领使,一究厥心,用能垂期月而事咸集,兴钜后而民靡摇。潭之缙绅逢掖,以及闾巷田野观者,诧曰,皇之祠之雄之崇,不特肩夫子之宫,而甲湘之南矣。鄂省湘宣宪数公,若抚字于湘,咸以伟湘之祠,惠湘之民以兴起,湘之人沐皇之灵之虔之思,其可既乎?不有以贲厥时功,石诸王祠,数公之绩,将无以激示来者。于是宣宪两府书其事,以宣屡吴掾思义来宣请记。既承乏,使湘庙皇之举,职所当然。而竟未能然。今数公则然,记其可辞,遂书古圣人代天养人,与夫教之者,授掾义归刻之。

  【舆地纪胜】

  碑记《屈大夫碑》郦道元《水经》云:湘阴之汨罗口,有屈大夫碑,而字灭无迹矣。《黄陵庙碑》。在黄陵庙,唐韩文注云,庙在湘阴县东八十里,韩文公有碑,既传师书。又梁开平中,楚王亦有庙碑。《湘阴二妃庙碑》。柳子厚文。《云龙寺记》。在衡山县岳山之云龙寺有记,岑文本撰。《岳麓书院碑》。在岳麓书院道左,乃唐李邕撰并书。《俨禅师碑》。在唐兴寺,唐刘梦得撰。延寿院纪事碑。即在城报恩光孝禅寺也。晋天复中,楚武穆王,命翰林学士唐辽,立延寿禅院纪事碑。《北崇胜禅寺碑》。寺在城中,有唐咸通元年碑,断缺不可读。《月庵果禅塔铭》。在善化之道林寺中。《宝林禅师塔铭》在善化县之道林寺《南岳真君碑》《容齐随笔》之开元十二年,赵颐正撰,萧诚书。《岳麓山寺碑》。唐开元中,李邕撰并书,在善化县之惠光寺。《郑华南纪异碑》。在李邕碑阴。《义兴禅师碑》。在善化之灵泉山显圣寺,唐卢肇撰。《弥陀和尚碑》。在衡山之胜业寺,柳子厚撰。《唐御史刘著碑》。在衡山之南台寺,唐天宝希迁禅师游南,为庵于台上,御史刘著有碑。《法澄和尚碑》。在衡山之云峰景德寺,柳子厚撰。《瑶律禅师碑》。在衡山之衡岳寺,唐皇甫撰,王翊书。《五寺碑》。在衡岳寺前,唐李巽撰,罗中立八分书。《关羽庙祝文》。在益阳县前,大中元年,裴休后记,程嗣真记,字多漫灭。《柳子厚般舟和尚碑》。在南岳山陀峰下之弥陀寺。宝历元年,题刘挚诗云,寺久荒废不足往,念有子厚弥陀碑。《威武王庙石刻》。去潭州十里,至三沙有庙在西岸。天二年,马殷为马援建庙,有天二年后刻在庙中。《洞事观碑》。在善化之万寿、观,晋开运二年李弘阜撰。《汉高文庙碑》。在湘西岳麓下,唐大中十一年,有重碑铭。《贾谊井文》。唐正元中,贾耽有井文刻于石。《大圆禅师碑》。在宁乡之大氵为寺,唐咸通中郑愚撰碑。《岳麓寺诗》。《集古录》云,唐沈传师撰并书,在岳麓。《岳麓道林寺碑》。欧阳询书。《张谓长沙风土记》。《唐诗纪事》云,张为奉使长沙,尝作长沙风土记。

  【江阴志】

  《报恩光孝寺新沙记》:自浮图氏入中国,千有余岁。道盛徒县,天下名山胜地,尽为所有。大刹千楹,众至数百人,鱼鼓之声镗然。圆顶方袍,雁行麋至。趺坐展钵。不问所徒来,充足饱满而后去。其米盐细碎,用物众多,与巨室等。为住持者,责在一身。非道行禅学,足以服人,智虑才干,足以集事,未易胜其任。兼是二者,吾于长老洽公见之。乾道元年,洽公来住寺事,宗风既振,檀施云萃,兴利补坏,庶务毕举。唯是樵爨,日市于郊,时遇乏绝,人苦旰食。思所以为长久之计。会实池乡有沙涨出江中,乃请于官,愿准甲令拨以入寺。郡既从之,众大欢喜。合辞来告,欲纪其事。勒之坚珉,传示不朽。客有过而谂曰,利之所在,人为贲育。数十年后,涨沙日广,土毛日增,得无动心于斯者?小人嚣讼侵攘,士大夫依执豪兑支,师有远虑,尝及是哉。洽公革展然应之曰,我佛以不贪化人,使之乐施钱财珍宝。肢节手足,一无所吝。若反侵之以饥僧众,是不仁之甚者。即我教中,得轻垢罪。矧寺以报恩光孝名,是惟徽庙荐严,香火道场。为巨子者,尚忍争乎?法不可行,义不容犯。虽历千万年,其何虑之有。余闻其说而善之,谓其合于天理而当于人心,乃为之书。三年闰月望,左从事郎,充江阴军军学教授章洽记并书。唐刘梦得《浪淘沙辞》九首: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洛水桥边春日斜,碧流轻浅见晾砂。无端陌上狂风意,惊起鸳鸯出浪沙。汴水东流虎眼纹,清淮晓色鸭头春。君看渡口涛沙处,渡却人间多少人。鹦鹉洲头浪风立沙,青楼春望日将斜。御泥燕子争归舍,独自狂夫不忆家。濯锦江边两岸花,春风吹浪正涛沙。女郎翦下鸳鸯锦,将向中流定晚霞。日照澄洲江雾开,淘金女伴满江隈。美人手饰侯王印,尽是沙中浪底来。八月涛声吼地来,头高数文触山回。滇史却入海门去,卷起沙堆信雪堆。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沈。千涛万洒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流水涛沙不暂停,前波未灭后波生。令人忽忆潇湘渚,回唱迎神三两声。

  司空图《浪淘沙》:不必长漂玉洞花,曲中偏爱浪淘沙。黄河却胜天河水,万里萦纡入汉家。唐《皇甫松集》滩头细草接疏林,浪恶鲁船半欲沉。宿鹭眠洲非旧浦,去年沙觜是江心。蛮歌豆蔻北人愁,松雨蒲风野艇秋。浪起交鸟青鸟眠不得,寒沙细细听江流。

  唐李君虞《度破讷沙》二首:眼见风来沙旋移,轻年不省草生时。莫言塞北无春到,纵有春来何处知。波讷沙头雁正飞,辟鸟鹈梁上战初归。平明日出东南地,满碛寒光生铁衣。陆龟蒙《新沙》:渤氵解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蓬莱有路教人到,应益年年税紫芝。宋欧阳修《风吹沙》:一本题上有北字。北风吹沙千里黄,马行确荦悲摧藏。当一作穷冬万物惨一作无颜色,冰雪射日生光芒。一年百日风尘道,安得朱颜长美好。揽鞍鞭一作起鞭归马行勿迟,酒熟花开二月时。《公是先生总集?宿乌沙》:朝离巴陵岸,暮援乌沙汀。大江屡回环,反顾犹洞庭。月色夺暗日,舟人各宵征。东南浮云际,极望都冥冥。不辨水与天,高低皆见星。分明银河流,来与江汉并。安得数尺槎,漂然向天廷。

  宋王荆公《汀沙》:雪漫漫,水溶溶,睡鸭残芦霭中。归去北人多忆此,家家图画有屏风。汉《许后传》:妾欲作某屏风,张于禁所日,故事无有。李白诗:湖南七郡凡几家,家家屏障书题偏。王逢原《山茶花》诗:江南池馆厌深红,零落山烟山雨中。却是北人偏爱惜,数枝和雪上屏风。宋陆放翁《沙头》:游子行已远,沙头逢暮秋。孙刘鼎足地,荆益犬牙州。鼓角风云惨,江湖日夜浮。此生应衮衮,高枕看东流。

  宋刘屏山:沙头溪鸟涑鸟寒相傍,老树跚枝拂浪。前村急雨涨滩流,日暮渔舟撑不上。宋石湖范成大《上沙》:水边犬吠隔疏林,篱落萧森日半阴。繁可锁红春意浅,晚梅飘粉莫寒深。《金沙》:沙中麸金灿然,人或钅束取多不成。庄严福地守灵仙,不为人间计子钱。一掬斓立扁光照眼,路傍馋隶枉流涎。

  宋杨诚斋《岸沙》:水嫌岸窄要冲开,细荡沙根似翦裁。荡去荡来元不觉,忽然一片岸沙摧。又《海岸七里沙》:大风吹起翠瑶山,近岸还成白雪团。一浪搀先千浪怒,打崖裂石与君看。行人莫近岸边行,便恕波头打倒人。若道岸高波不到,玉沙猎湿万痕新。又《海岸沙行》:海滨半程沙上路,海风吹起成黄雾。行人合眼不敢觑,一行一步愁一步。步步沙痕设芒履,不是不行行不去。若为行到无沙处,宁逢石头齿丰刀足拇。宁踏黄泥溅袍礻夸,海滨沙路莫再度。龙太初《诗海绘章集?咏沙》:茫茫黄出塞,渺渺白铺汀。鸟过风平篆,潮回日射星。

  刘后村《十五里沙》:只见如山白浪飞,更堪动地黑风吹。渺茫直际九州外,淘涌常如八月时。河伯岂能穷海若,灵胥仅可吓吴儿。惜无散发骑鲸友,共了南游一段奇。又《崇化麻沙道中》:经行爱此人烟好,面俯清溪背负山。丰舟定何妨呼渡去,小桥不碍负薪还。远闻清磬来林杪,忽有朱栏出竹间。深处安知无隐者,卜聆容我设柴关。《江湖集?沙头》:寂寞初冬候,沉沉夜气清。宿云江树冷,翻月浪花明。渔水横深浦,龟更度远城。高沙鱼米贱,随在有欢声。宋《刘忠肃公文集?清明后一日下沙》:微风吹,幸阴睛,笑侧吟鞭十里行。时节早蚕生谷雨。人家新火接清明。衮衣犊鼻均无物,篱晏鸟云鹏各有情。欲挹浮丘挽春驭,尊垒安得泻东瀛。

  宋《许伦集?老婆娑》:河之北沙,名马行沙,面俱动。不怕沙头纳纳行,男儿报国一身轻。斩可拟变黄河水,却挽天河洗甲兵。宋苏洞《税马盘沙,二十余里》:故里何人起卧龙,飘然琴剑只西东。马头忽与长安近,又听三茅观钟。宋刘安《玄妙》二首:轩窗高下傍岩隈,花木层层取次裁。谁道山深春色晚,等闲桃李已齐开。飞山方髟弗髟如天竺,环合峰峦一径通。何日再来亭上宿,静听猿叫月明中。

  宋《任希夷文集?盘沙行》:钱塘江狭沙成路,潮水来时人欲渡。沙随浪没未容知,人恕潮回且争去。仓皇竞同蜂奔,只尺直恕蛟龟怒。狂风一作浪如屋,可怜有时迫昏暮。长江渺渺前无航,平沙茫茫绝归处。几人到此不复反,海水四来更东注。君不见,祖龙英雄吞九州,临此江波尚怀惧。济川舟楫果何人,莫说稻穰与芒履。庞公今为鹿门行,将归更作盘沙赋。我衰绝望钧连鳌,三复君诗返予步。

  《仪真志?过沙南》:幽意乐云水,轻舟刀拂浪花。晴沙卧林影,远日在天涯,惊飚激颓波,岁月已峥嵘。玉梅行犯腊,江柳欲回春。南山浮霁色,飞翠入江城。豪贾不知愁,烟渚发行舟。高帆挂落日,叠鼓下汀洲。樽中山影度,波上夕阳流。萧声转前浦,余恨满倡楼。元张献武王弘范《压沙怀古》二首:春宫汉苑为功名,梵寺何由也废兴。试问雪香亭上月,向人脉脉不能应。又:桃花惯听玄都观,万树黎花是压沙。一夕春风俱扫地,雪香亭下尽叶麻。又:已闻春日雪生香,更着秋来叶醉霜。到此春秋无一物,不堪回首吊兴亡。

  元《何太虚集?黄沙道中》:深浅柴烟曲坞间,杉皮小屋绕幽潺。紫苔青石梅花路,随处闲看雪后山。又:《雪中重过黄沙》:环环蹬屡折,剡剡峰争回。木阴与石浃,梅花抱泉开。长思黄沙好,每待春雪来。阳和发坤厚,寒英雨失贞材。乱云贾余勇,阴飚行新媒。重成一种雪,步步当裴回。杉竹悬明水,琚厂市清衰。丛石动溪响,叫吭出林隈。含欣耦孤策,迎赏元刂苍苔。夙昔多新友,兹焉起余怀。

  元《东洲杜国英集?匾担沙》:一抹黄沙水拍天,沙名匾担古今传。粮艘过处如山重,说与潮神好着肩。

  元《张伯雨集?涉当江沙》:冰底沙流晓未枯,前马丘探策似疑狐。与飞上图山了,错写寒江待渡图。《小山杂著集?外沙》:水寒似我心无浑,山老于人意转亲。有此溪山长作伴,不妨高卧漳江滨。清源胡仲亏《江湖续集?送丁仲圭归合沙》:去秋曾作送行诗,又见贞人话别离。杨柳柔条未堪折,梅花聊赠岁寒枝。

  刘克逊《江湖续集?抵合沙作》:近城夹道万株松,八面无非水路通。督府壮为天下冠,人家盛与帝京同。三山峙立蓬莱境,千刹相望兜率宫。明日归程更奇绝,浮梁十里踏晴虹。庞兼孺《白频艹来与祝子权渡沙子》:沙子晴波欲浸天革湖长荡白相连。云中远色明秋墅,镜里清光渡客船。去雁来鸥同夕照,远山高树共烟。平生江汉飘零甚,照水姿容只自怜。元董嗣杲《庐山集?泊曹家沙》二首:雪覆芦花障远郊,小舟不待起风抛。沙头只有三家住,烂草头两把茅。行沙回望岸南头,叠叠层层雪积稠。民社一同猎是寄,故应羁踪此生浮。

  又  险危屡涉尚未惯,沙上尽认家为曹。江空不见两点大,船隘莫禁人语高。远归谁道日辰误,小醉自觉精神豪。已誓孤褰脱世故,南山斗底诛蓬蒿。《云溪居士集》:尽日道途经曲直,连天林木见高低。况多田野迎秋稼。眼界多为近事迷。张秘书《中州集?沙边》:晚雨涨平堤,沙边独杖藜。长风催雁北,众水避湖西。楚客相逢少,吴天入望低。故园无路到,春草自萋萋。元《雪窗诗集》:沙洋洋,马簇簇,大车辘辘小车屡。呜呜咿咿晓吹竹,日出都城照红玉。北门四月柳如萝,高髻女儿歌长歌。银罂劝酒当街哭,春风秋雨柰君何,劝君酒,沙洋洋,莫回首。射得黄狼及早归,穹庐夜宿羊千口。刘迎《中州集》:沙漫漫,草斑斑,南山北山相对看,我行乃在山之间。行人仰不见飞鸟,树木足知边塞少。沙漫漫,草斑斑,我行欲趁西风还,仆夫汝莫愁衣单,我但着衣思汝寒。《类说?弄笏唱浣溪沙》:薛昭纬,恃才傲物。每入朝省,弄笏而行。又好唱《浣溪沙词》。有门生献规曰,侍郎重德尔,后不请弄笏与唱浣溪沙。时谓之一至言。

  又  《阿厂火作浣溪沙词》:张侍郎,丧爱妾,悼念不已。其犹子曙作《浣溪沙词》曰:枕障薰炉隔绣纬,二年终日两相思,好风明月始应知。天上人间何处去,旧欢新梦览来时,黄昏微雨画帘垂。大阮朝退睹词,恸曰,必是阿厂火所作。然于名教,还亦不可。阿厂火,中谏字也。宋《欧阳修集?浣溪沙》:叶底青青杏子垂,枝头薄薄柳绵飞,日高深院晚啼。忄甚恨风流成薄,断无消息道归期,托腮无语翠眉低。赵德麟《侯鲭录》:欧阳永叔《浣溪沙》云: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绿杨楼外出秋千。此翁语甚妙绝,只一出字,是后人着意道不到处。宋吴垌《五总志》:东坡广玄真子诗,为《浣溪沙》曰:西塞山边白鸟飞,散花洲外片帆微,桃花流水鳜鱼肥。自蔽一身青蓑笠,相随到处绿莎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山谷云:新妇矶头眉黛愁,女儿浦口眼波秋,惊鱼错认月沉钩。青蓑笠前无限事,绿莎衣底一时休,西风吹雨转船头。东坡视之谓所亲曰,黄九以山光水色,代却玉肌花貌,自以为得渔父家风。然才出新妇矶,又入女儿浦。此渔父无乃大澜浪乎?虽曰戏言,是亦嫉而轻之也。

  宋韩氵虎《涧泉集》:玉水明沙,峰回路转。城倚桥斜,老我登临。同谁酩酊,一望还赊。飞鸿杳霭天涯,但扌弃取心情酒家。紫菊枝枝,红茱颗,颗休问年华。《乐府词》:无名氏唐人绝句:玉管朝朝弄,清歌日日新。折花当驿路,寄与陇头人。《总潭州诗》:承明年老取自论,乞得湖守东南奔。为闻楚国富山水,青嶂迤辶里僧家园。沈传师。湘流绕南岳,绝目传青青。张九龄。征鞍穷郢路,归棹入湘流。两边枫作岸,数处橘为洲。张九龄。回飚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李白。风清长沙浦,霜空云梦田。李白诗。湘水回九曲,衡山望五峰。李白。夜醉长沙酒,晓行湘水春。杜甫。衡霍生春草,潇湘共海浮。杜甫。秋晚岳增翠,风高湖涌波。杜甫。驿边沙旧白,湖外草新青。杜甫白沙驿作。云山兼五岭,风壤带三苗。同上。潭府邑中甚淳古,太守庭内不相呼。杜甫。楚岫千峰翠,湘潭一叶黄。《唐诗纪事?韦迢早发湘潭寄杜甫》长沙千里平,胜地犹在险。韩愈。江亭枕湘江,蒸水瞰其左。韩愈《题合江亭》。湘流分曲浦,缭绕古城来。戴叔伦偶向东湖更东处,数声难唱翠微中。遥知杨柳是门处,似觉芙蓉无路通,戴叔伦《东湖作》。江草行将达。湘山独往深。白云留不住,绿水去无心。

  刘长卿《送标上人》。江山三楚分,风雨二妃祠。罗昭谏。三湘漂寓若流萍,万里湘乡隔洞庭。羁客春来心欲醉,东风莫遣柳条青。戎昱《湖南春日》。斑竹泣舜妇,清湘市楚臣。韩愈诗。湘江舞罢忽成悲,便脱蛮靴出降帷。《唐诗纪事》:李翔在潭州,有舞柘枝者,乃姑苏台韦中丞爱姬所生之女也,委身乐部。亚相为之吁嗟,且日,吾韦族姆旧,选士而嫁之。

  舒元舆诗云云入《今古诗活》云,李朝尚书于潭席上,有舞柘枝者颜色惨怛,倚御启尧藩即席赠诗曰:姑苏太守青娥女,流落长消舞柘枝,满坐绣衣皆不识,可怜红脸泪双垂。潭州官舍暮楼空,今古无端入望中。湘泪浅深滋竹色,楚歌重叠怨兰丛。李义山湘南湘北水悠悠,佳处中间冠十州。楚客离骚收不尽,唐人题跋尚分流。我来江上重寻日,景入诗中为点头。潭中诗。祗应清夜弃难成,枕底清流拍岸行。舟泊槛前千楼静,水浮江面一楼明。孤鸿往事休劳问,老鹤闲情待与盟。谭忠。衡岳半天秀,湘潭无底清。欧阳修诗。忠驱义感即风雷,谁道南方乏武才。天下起兵诛董卓,长沙子弟最先来。吕温《题阳人城》。千里潇湘琴瑟流,因恩上宅在鳌头。鉴开青帝春风浦,移下嫦娥夜月楼。

  徐仲雅,《飒楚王之侈》。马家公子好楼台鉴破青山碧沼开。啼鸟不知人事变,数声犹傍水边来。文昭渊在济川门外与国间,何承矩闻守圆吏云,昔属马家,今归赵氏,国闻提壶有感。城中烟树绿漫漫,百万楼台绿影间。陶弼江声洞庭去,山色祝融来。陶弼。长沙雄富冠江关,百万楼台绿柳间。侯延庆洞庭青草渺无际,天柱紫盖森欲动。东坡《送陈睦知潭州》初登西汉文章府,便领吴王第一州,绕郭白云衡岳近,满帆明月洞庭秋。郑獬《送吴中复镇长沙》春过三湘渡,真观八景图。云藏岳麓寺,东入洞庭湖。长沙十万户,游女似京都。张总得上天甲子庆升平,春到潇湘倍有情,白壁当天千里共,红莲照夜万枝明。刘防公退也须偷赏玩,郡城无夜不楼台。南轩维衡屹南荒,作镇自开辟。定王十里城,处处见山色。黄给事宁知城东路,有此梅万株。近坡与远岭,玉立同一区。城东十里,满野皆梅。张南轩诗云洛阳年少空白头,三闾大夫浪自苦。南轩定王遗恐览长沙,城郭山川四面佳。林栗《定王台》千年依旧长安土,万里思归帝子家。

  同上《南岳诗》:南岳配朱鸟,鸿洞半炎方。祝融五峰高,峰峰次低昂。杜甫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飚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李白紫盖连延接天柱,后廪腾掷堆祝融,韩愈东南倚盖早,维岳资柱石。前富祝融居,上拂朱鸟翮,青冥结精气,磅礴宜地脉。还闻尺寸阴,能致弥天泽。

  刘禹锡《望衡山》。尝闻祝融峰,上有神禹铭。古后琅资,秘文螭虎形。同上。叠嶂入云多,孤峰人去达。寅缘不可到,苍翠空在眼。

  刘文房《后围峰》。祝融绝顶万馀层,策杖攀蓠步步登。行到月宫霞外寺,白云相伴两三僧。

  卢肇《登南月宫兰若》猿到夜深鸣岳麓雁知春近别衡阳,君剩采江山景,裁取新诗入帝乡。

  杜荀鹤《泛潇湘》致齐紫盖下,宿设祝融侧。吕温《州祭南岳》见说祝融峰,擎天势似腾,藏千寻布水,出十八高僧。

  孟东野《怀南岳隐》今日高楼重陪宴,雨龙衡岳是南山。

  元微之《望岳楼》祝融何峻极,下看白云根。绝顶人稀到,诸峰势独尊,阔能遮日域,高不避天间陶弼。九千云间寺,一万年馀石上松。引手莫高疑触斗,临池母久恐典龙。

  刘挚《雷池》。垣峙麻姑石,溪忌尤禹碑。刘挚《题禹碑》。方维望三楚,形势拱中原。阔占潇湘腹,高摩冀轸门。刘挚。它国西南隅,亘地沟嵝外,奇峰七十二,主客雅相对。辙在想虔游,铭知知禹会。张舜民。黑压巴蛇背,青齐朱鸟翰,望高三楚近。影转七州寒。陶弼。曾到祝融孤岭上,步随明月宿禅关。夜深一阵打窗雨,卧听雷声在半山。陶弼。山上三日晴,山下三日雨。不见祝融峰,还逆潇湘去。

  黄庭坚。衡山之峰七十二,奔走芙蓉尽供职。胡宏。衡山镇南极,五峰面相直。紫盖峰头走日东芙蓉峰巅楼白鹤。胡宏。我家巫山十二峰。浮光直过巴陵东,潇湘水与苍梧通。环绕衡岳青冥中。胡宏。故人来从天柱峰,手提石廪与祝融。两山坡陀几千里,安得置之行李中。韩驹势疑撞翼轸,翠欲滴潇湘。

  王元。《洞庭青草潇湘诗》:洞庭张乐地,潇湘帝子游。谢元晖。云去苍梧野。水还江汉流。谢元晖。露气闻芳杜,歌声识采莲。戌人投岸火,渔子宿潭烟。孟浩然。洛阳才子谪湘川,元礼同舟月下仙。李白。洞庭湖西秋月辉,潇湘江北早雁飞。李白。戋刂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李白。明湖长秋月,独泛巴陵西。李白。舟浮潇湘月,山倒洞庭波。李白。湘远春色还,风暖烟草绿,子非怀沙客,但美采菱曲。李白。君今还入楚山重,云亦随君渡湘水。李白。水色梦沅湘长沙去何穷。寄书访衡峤,但与南飞鸿。

  李白。水穷三苗国,地窄三湘道。李白。人迷洞庭水,雁渡潇湘烟。李白。湘中老人读黄老。手援紫蕾坐碧草,春至不知湘水深。日暮忌却巴陵道。李白。尔客何在潇湘川,青莎白石长沙边。李白。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李白。吴楚东南拆,乾坤日夜浮。

  杜甫。洞庭犹在目。青草续为名。杜甫。蛟室围青草。龙堆隐白沙。汉堤蟠古木,迎棹舞神鸦。杜甫。静静思屈原沉远想贾谊贬。

  韩愈。三春日日黄梅两,孤客年年青草春。韩愈。二女竹上泪,孤臣水底魂。韩愈。长沙入楚深。洞庭值秋晚。韩愈。叠雪走岭、飞波航洞庭。韩愈。休垂绝徼千行泪。共泛湘中一弃舟。韩愈。湘江二月春水平,满日和风宜夜行,唱桡欲过平阳戌,守吏相呼问姓名。柳宗元。潇湘多别离,风起芙蓉州。江上人已远。夕阳满中流。张藉《湖南曲》。沅湘日夜东归去。不为愁人住少时。戴叔伦。清猿不可听,松月下湘流。戴叔伦诗。一本作孟浩然诗。潇水连湘水,千波万浪中。戴叔伦。梦中醉卧巫山云,觉来泪滴湘江水。湘江两岸花木深,美人不见愁人心。卢仝。不恨湘水深。不怨湘水清。所嗟岂敢道,空羡江月明。元次山《矣欠乃曲》雁影数行秋半逢,渔歌一声夜深发。

  何渭《潇湘赋》。渭以赋著,所谓何渭一夜赋潇湘也。中流欲暮见湘烟,岸苇无穷接楚田。去雁远衡云弃离人独上洞庭船。李频。岚收楚岫和空碧,秋染湘江到底清。秦韬玉。波涛四面白,云木一堆青。

  任鹄《君山诗》。水国叶黄时,洞庭霜月夜

  。李端《司马过湖中》。青草湖将天暗合,白头浪与雪相和。韩愈。半湖乘早月,中路入晚钟。韩亻屋。沅湘流不尽,屈宋怨何深。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

  戴叔伦《过三闾庙》秋色照潇湘。月明闻汤浆。石横晚濒急,水落寒沙广。刘文房《浮石濑》。湘水似伊水,湘人非故人。登临独无语,风柳自摇春。

  郑谷《望湘亭》。乔口橘州风浪促,击帆何惜片时程。《唐诗纪事》,杜字美。八月洞庭秋潇湘水北流。《唐诗纪事》,张渭。流水传湘浦,悲风过洞庭。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钱起《湘零鼓瑟诗》。三湘月色三湘水,浸骨寒光似练铺。一夜寒鸿来不住,故乡音信半年无。

  社荀鹤《湘江秋夕》。烟愁雨细云冥冥,杜兰香老三湘清。故山望断不知处,是鸟隔花时一声。催涂《湘中谣》。湘山落木洞庭波,湘水连云秋雁多。寂寞舟中谁借问,月明只自唱渔歌。

  郎士元《泊湘》。醉别江楼橘袖香,江风引雨入船凉忆君遥在湘山月,愁听清猿弃重长。王昌龄《送别》。洞庭昨夜起春风,故人尚隔湘江水。枕上生石春梦中,行尽江王南数千里。《唐诗纪事》

  岑参《春梦诗》。沅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阴铿谪居潇湘渚,再见洞庭秋。极目连江汉,西南浸斗牛,滔滔汤云梦,澹澹摇巴丘。贾至诗。川源通汉沔,舟楫下潇湘。范崇诗。雨昏兰芷湘君浦,烟锁沧浪渔父家。王观国。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李白《游洞庭作》。远别离,古有黄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随渚波号远无还恸哭号远望,见苍梧之深山。苍梧山阝贵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李白诗。肃肃湘妃庙,空墙碧水春。苍梧恨不浅,染泪在丛筠。杜甫诗。湘水终日流,妃昔时哭。美色已成尘,泪痕犹在竹。

  施肩吾《湘川怀古》。目断魂消正惘然,九疑山际路漫漫。何人知得心中恨,空有湘江竹万行竿。尤启中《题二妃庙》。苍梧在何处,斑竹自成林。点点流残泪,枝枝寄此心。刘文房《斑竹岩诗》。黄陵庙前莎草春,黄陵女儿倩裙新,轻舟小楫唱歌去。水达山长愁杀人李群玉《黄陵庙诗》。舜帝南巡去不还,二妃幽怨水云间。当时珠泪垂多少,直到如今竹尚斑。高骈《湘妃庙》又作田义诗,不同。虞舜南捐万乘君,灵妃挥泪竹成纹。不知精魄游何处,落日潇湘空白云。胡曾《湘川诗》。九疑望断几千载,斑竹泪痕今更多。许惮《过湘妃庙》。帝子不可见,秋风采暮思,婵娟湘江月,千载空娥眉。刘文房《湘妃》斑竹苍梧去不归,洞庭叶下荆云飞。顾况《竹枝》。斑竹林边有丰古祠,鸟啼花发尽堪悲。当时惆怅同今日,南北行人可得知。李叔《湘妃庙》。湘水流,湘水流,九疑云物至今愁。君问二妃何处所,零陵香草露中秋。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刘斋锡。夜泊湘川逐客心,月明猿苦血沾襟,湘、妃旧竹痕犹浅,从此因君染更深。刘禹锡《夜泊湘川》。湘水泠泠澈底清,二妃怨处无限情。《唐诗纪事》卢仝《秋梦行》。人归五岭暮天碧,日下三湘寒水清。伤心灵迹在何处,斑竹庙前风雨声。张《湘中行》。二妃哭处湘江深,二妃愁处云沉沉。商人酒滴庙前草,潇索风生斑竹林。陈羽《湘妃祠》。南巡竟不返,二妃怨逾积。万里丧娥眉,潇湘水空碧。孟郊《湘妃怨》荒祠古木暗,寂寂比江氵贲。未作湖江西,知为何处云。刘文房《题湘妃庙》。二女庙荒江树老,九疑山碧楚天低。湘南自古多离怨,莫动哀吟易惨凄。唐张泌《晓次湘》。娥眉封湘水,遥哭苍梧山。至今楚山上,犹有泪痕斑。郭士元。空留二妃泣,无复五弦弹。陶弼诗。黄陵二妃庙,客过动愁颜。湘水有时尽,帝车何日还。血斑千亩竹,魂断九疑山。易杰诗。秋入楚江水,独照汩罗魂。手把绿荷觉官高怨一高,憔悴草酬渔父笑,浪交午载泳离骚。汪遵《三闾庙》襄王不用直臣筹,放逐南来泽国秋。自向波间葬鱼腹,楚人徒倚济川舟。胡曾。堪笑楚江空浩浩,不能洗得直臣冤。《唐诗纪事》憎大纟肃《端午》。一轮湘渚月,千古独醒人。

  《唐诗纪事》:僧贯休《晚泊湘江怀古》屈原尔为怀忠没,水府通天化灵物,何不驱雷击电除奸邪,空作沉泉抱冤骨。《唐诗纪事》,李绅《涉沅湘》。南来莫作楚臣悲。重入修门自有期。为报春风汨罗道,莫将波浪枉明时。柳宗元《汨罗》。怀王独与佞人谋,闻道忠臣入乱流。今日登高望不见,楚云湘水各悠悠。戴叔伦《湘川野望》。猿愁鱼踊水翻波,自古流傅是汨罗。频藻满盘无处奠,空闻渔父叩船歌。韩愈《湘中》。苇乾云梦色,橘熟洞庭香。云均如可问,一为吊清湘。马。屈平祠下沅江水,月照寒波白烟起,一曲清音此地闻,长安北望三千里。刘禹锡。远氵位长沙渚,欣逢贾谊才。江山疲应接,风日复晴开。

  《唐诗纪事》,张说宴别梁知微,自谭入朝,别于岳阳,以诗送之。乃知汨罗恨,未抵长沙深。白居易《读史诗》云,汉文疑贾生,谪至潇湘阴。是时刑方措,此去难为心。士生一代间,谁不有浮沉。乃如知汨罗恨,未抵长沙深。襄王弃行雨,才子谪长沙。长沙饶瘴疠,胡为苦留滞。戴叔伦。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刘文房《过贾谊宅》。贾生西望忆京华,湘浦南迂莫怨嗟。圣主恩深汉文帝,怜君不遣到长沙。同上《贾生诗》。地接长沙近,江从汨渚分。贾生鲁到屈,予亦痛斯文。孟浩然。江上南风起白频艹,长沙城郭异咸秦。故乡犹自嫌十田湿何况当时赋鹏人。

  胡曾《长沙诗》。卑湿长沙地,空抛出世才,已随生死理,鹏乌莫为灭。李群玉《读贾谊傅》。贾生辞赋恨流落。祗尚长沙住岁馀。杜牧《东坡诗》:故国池塘倚御渠,江城三诏换鱼书。共怪河南门下士,不闻万里向长沙。东坡诗。谊为长沙大传。扶持一疏满遗编,汉陛前头正少年。谁道恃才轻绛灌,却将惆怅吊湘川。吴仁壁《贾谊诗》。四六:衡山作固,湘水通流,《记室新书》甘宁之威闻江左,犹有故城,贾谊之才动洛中,空馀旧宅《新书》云:吴将世宁拒关羽日,使羽闻吴咳唾声,不敢渡矣。舜禹所经,风教殊。离骚之忠,流声未泯。不见贾生,兹趣长沙之召;既还陆贽,宜膺内相之除。洪□。学兼岳麓,修明远自于前贤;壤带洞庭,镇拊近烦于元老。朱晦奄艹谢表。俾承二任,孰称万分。同上。长沙古郡,全楚名邦。事迹。长沙巨镇,南国上流。同上。三湘假守,全楚大藩。同上。矧长沙之奥壤,控二广之要冲。同上。吴芮推忠之地,寻获便安;营丘赐履之封,骤更委寄。同上。领荆衡之奥壤,控江淮之上流。同上。贾生服鸟鸟,不远音徽。楚湘江鱼,犹闻愤叹。《记室新书》。方行湘水之春。顿近长安之日,梅花雪片,识樽俎之诗流。岳秀湖光,续离骚于大手。余元一《贺湖南刘帅启》。三湘谋帅,一札由中。余元一《代贺湖南李帅启》。移天府弹压之威,为长沙诗书之帅。余日华《贺潭帅待制史侍郎启》。矧兹长沙,素号重镇。江山控带,民物夥繁。潭州谢表。眷兹南楚,实寄重湖。控百粤以分封,包九疑而奠壤。

  陈师禹《湖南到任谢宰相启》。眷长沙之巨屏,居南纪之上游。地控荆湖,势临吴楚。《中兴遗史》绍兴九年二月李纲制。湘中七郡,弹压上游。左振蛮,右驰瓯越控交广之户牖,拟吴蜀之咽喉。翼张四隅,襟束万城。事见《吕和叔文集》云云。半天下之安危系焉。惟长沙千里之平,寄隆岳枚;而洞庭九州之大,责重藩垣。李公甫代潭州《安抚谢到任启》。泰阶六符,下照星沙之地;元戎十乘,大开天柱之云。李公甫《贺潭州安抚街政启》

  题咏

  【新编方舆腾览】

  夜醉长沙酒。唐杜甫诗,云云,晓行湘水春,岸花飞送客,樯燕语留人。风壤带三苗。杜甫诗,云山兼五岭,云云。秋晚岳增翠。杜甫诗曰,云云,风高湖卷波。衡霍生春草。杜甫,云云,潭湘共海浮。两边作枫岸。张九龄诗,征鞍穷郢路,归棹入湘流,云云。数处橘为州。楚岫千峰碧。

  韦昭《寄杜甫诗》,云云,湘漳一叶黄。洞庭值秋晚。韩愈《送李正字归湖南诗》长沙入楚深,云云,人随鸿雁少,江共蒹葭远。云水洞庭宽。张祜诗,远远长沙去,怜君利一官。风帆彭蠡疾,云云。木客提蔬束,江乌接饭丸。莫言卑湿地,未必乏新欢。水谥洞庭湖。贾至《送王员外赴长沙诗》,携手登临处,巴陵天一隅。春生云梦泽,云云。共叹虞翻枉,同悲阮籍途。长沙旧卑湿,今古不应殊。云日楚天暮。贾至《送长沙里韦明府之任诗》秋入长沙县,潇条旅宦心。烟波连桂水,官舍映枫林。云云,沙汀白露深。遥知讼庭里,佳政在鸣琴。江烟作夕岚。戌昱《送张秀才之长沙诗》君向长沙去,长沙仆旧谙。虽云桂岭北,终是洞庭南。山霭生朝雨,云云。松醪能醉客,慎勿滞湘潭。潭府邑中甚淳古。杜甫诗。云云。便领吴王弟一州。郭獬《送吴中复诗》初登西汉文章府,云云。绕郭白云衡岳近,满帆明月洞庭秋。四六出纶天关,一札由中。出纶凤掖,长沙巨镇。作屏星沙。三湘谋帅。作牧熊湘。南楚上流。眷长沙之巨屏。天开熊楚之封,惟翼轸牛女之墟。居南纪之上游,星炯寿沙之次。接徭獠旦疋黎之俗,全楚号古要区。控百粤以分封。洞有羁縻之獠俗。长沙为令巨屏,包九疑而奠壤。野无斗阋之徭民。彬彬礼乐之乡。惟荆楚之奠区。陆梁屡啸于猩鼯。济济文物之盛。控江湖之孔道。鬼艹猎久勤于貔虎。眷此鬻熊之壤,壮三营之甲胄。方休兵争。贾于犊牛,邻于蛮獠之居。锵两学之衣冠。而小丑肆,为于虺蜴。岳麓置书院而复建学官,鸿儒接迹。比植纛建牙于此地。武安总州兵而增屯禁旅,虎士旧威,多运筹秉轴之大臣,洞庭青草之波澄,无非惠泽。长沙千里之平,寄隆岳牧。岳麓道林之境腾尽入诗篇。洞庭九州之大,责重藩垣。控重湖而亘九疑,郊圻甚广。还则边鄙,守御之计未撤。饷三营而给两学,赋入颇艰。近而军旅调发之费不此。泰阶腾两两之辉旁,连翼轸。五营将卒,萃犀角以云屯。维石巩严严之势,特镇湖湘。两学儒生,纷宁艹袍而雪委,学兼岳麓,修明自于前贤。壤带洞庭,镇拊近烦于元老。祥异湘乡县。

  【湘潭志】

  《神仙灵异》:江东凤凰山潭陂塘,铜坑圣井三郎,不计年代,姓字。本行雨龙王显迹,凡遇县官邑人祷祈,无不感应。元符元年,连州连山商人罗远到南海,地名千里石塘,万里长沙,遭风打破舟船,忽弃中见一人顶帽衣冠指,汝出陆回家。从崇宁五年二月初八日,因作商到铜坑,思弃中神仪无异,遂扌舍馀利,命匠建殿。又有白石大郎。英陂二郎,而龙王号曰三郎。感应寺飞来佛,旧传乃襄州田氏家崇奉之像。自梁秉所伤狱官问之,必有异术。田氏以实告,使人验之,佛像右颈刃痕长寸馀,尚流血。太守异之录闻于朝,乃释其罪,及田氏还家,遂失其像。日夕号慕,一旦以弃示田氏曰,吾居此寺,更不复往。汝但返舍,常念吾恩。自手邑人敬信,凡有恳祷无不感应,号圣佛。梅龙山尖有仙坛。昔传鲁有朱夏二仙人,练丹飞升于此。下为龙峒,旧名石门。岁取水置坛祷之辙,应。

  白龙潭在县南二十里,汇江为潭,旧傅渔者入水,常见灵异。岁旱或投竿简,有应。县东仙林观唐时常氏之故宅也,二女早失怙恃,兄谓其妹曰,吾欲以汝嫁人,妹曰,业已学道,不原从人。遂簪竹衣褐,养气练真,危坐诵经。姊则往来东山采药,率以为常。一旦共憩石上,仰见凤凰衔天书。二女持书蹑云鸾鹤仙仗,迎尊而去,景龙二年四月二十有五日也。淳乙己冬后二日知县赵汝璇约同官游东台山。于殿隅之阴,得碑而拂拭之,乃大观年间,詹事待制陈公邦光名亭凤音,留题于寺,述凤凰衔书事颇详。遂各用前韵以纪其游,仍徙是碑于仙林观,为二女升仙之据。凤凰寺阿氏多尊者,手执炉,其中时有香烟,若人六根清浮,随意随发。见或如游丝,如袅雾。知县郑厚作《圣香赞》,刻石于寺。

  周公道者,浑州攸县人,名法深,砌南岳山有功。衡山张从事,率众贾度牒请为僧,固辞不允。知衡州王侍郎疏请架浮桥,次往湘乡监井莲华峰卓庵建塔。于崇宁伍年丙戌五月二十五日,在益阳县管,苍水市东禅寺大圣堂坐化。申闻于县,委李尉审实,尉前期三夕,弃一道者相访。道者云,无来无去无生无灭,受牒则坐化已四日矣。及至其所,异香芳馥,见有颂日,亦无来,亦无去,亦无生,亦无灭。涅二路,古今无别。袖颂谒县宰,相与荐访,知非凡人,遂以香泥塑肉身安奉,号为德行周公道者。遇有祷祈,无不感应,远近争竞迎请。湘乡之民诉于漕,后归于本县华华峰。

  【屈原离骚】

  《怀沙》: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伤怀水哀号汨祖南土。滔,他力及《史记》作陶,莽莫补反。汨,越笔及。滔滔,水大貌。莽莽,茂盛貌。汨,行貌,徂南土,氵斥沅湘也。日旬号杳杳,孔静幽默。结纡轸号离愍而长鞠,抚情效志号冤屈而自抑。日旬与瞬同。一音胡给反。兮字一在杳杳下。静下一有号字。默,史作墨,,作。愍,一作,而史作之。鞠,叶各额反,一作鞠,龟宀屈,而史作亻免诎以抑。叶于革反。日旬,日数摇动之貌。杳杳深冥之貌。孔甚也,默无声也,纡,屈也,轸,痛也,离遭也,愍,痛也。鞠穷也。抚,循也,效,犹也,按也。言抚情志,无有过失,则屈志自抑而不俱也。元刂方以为圆号常度未替,易初本迪号君子所鄙,章画志墨前图未改。元刂,五官反。一无初字。迪,史作。由画,音犹。志,史作职。改叶音已。,圆削也。度,法也。替,废也。言欲变心从俗,而常法未废,不能遽变也。易初,谓变易初心也。木迪木详,章,明也。志,念也。墨,谓绳墨,言譬,之工人,章明所画之绳墨。而念之不忌者,亦以前人之法度未改法也。内厚质正兮大人的晟巧,垂不断兮孰察其揆正。厚,史作直。正,史作重。月成,史作盛。亻垂,音垂,史作匠断,一作列一作断,揆,一作拔。匠以下皆非是。所月成,所盛美也,亻垂书作垂。性巧,舜命以为共工断斫也。揆,度也。即上章所谓画也。玄文处幽朦瞍谓之不章,离娄徵月号兮瞽以为无明。处幽,史作幽处,史无月雯字。睇,音弟,明叶音芒。玄,墨也。幽,冥也,有眸子而无见日朦,无眸子日瞍。离娄,古之明目者也。睇,月号之也,鼓,盲者也。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凤凰在兮鸡鹜翔舞。白下以,史作而下,叶音户,奴艹,音奴,又女家,又音暮,一作郊,二字皆非是,鹜,音木,一作雉,笼落也。同糅玉兮一既而相量,夫惟党人之鄙固兮其不知余之所藏。糅,女救反,既,古代反鄙,一作交,史无惟字,固作,余作吾,无之字。既,平斗斛木也。任重载盛兮陷滞而不济,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重直用反瑾,音槿,瑜,音逾,知,史作得,下仍有作字盛,多也,陷没也,滞,留也,济,度也,此言重车陷泞,而不得度也。在衣写怀,在手为握,勤瑜,美玉也不知所,示,人皆不识,无可示者也。邑犬群吠所怪也,非后疑杰兮固庸态也。犬,下一有之字,令从史,非后,史作诽骏。杰,史作桀一无二也字,非毁也。知,过广人谓之后,十人谓之杰。庸,厮贱之人也。文质疏内兮众不知余之异采,材朴委积兮莫知余之所有。,史作。内旧音讷,又如字,余,史作五异,一作奥采。叶此礼反。朴史作朴积史作质。有,叶于彼反,大质,其大不艳也,迂涸也,内,本讷也。异采珠异之采也。材木,中用者也。补,未断之质也。委积,言其多有,唯所用之而世莫之知也。重仁袭义兮谨厚以为丰重华不可号孰知余之从容,重平声,下重堇同。,一作史作牾,洪云当作。五故反,与辶牟同。袭,亦重也,丰,犹富足也,辶牟也,从容,举动自得之意。古固有不并号岂知其何故,汤禹久远号邈而不可慕。史无何而字,故慕下。皆有也字。古有不并言圣贤不并时而生也。惩违改忿号抑心而自强,离而不迁兮愿志之有像。违一作连。强,其两反。,史作氵音,一作闵。像史作象违过也像法也,强于为善而不以尤患改其节,欲其志之可为法也。进路北次号日昧其将暮,舒尤娱衰兮限之以大故。舒,史作含。娱作虞,言将北归郢都,而日暮不得前也。于是将欲舒尤以娱衰,而念人生几何,死期将至,其限有不可得而越也。乱曰:浩浩沅湘分流汨兮路幽蔽道远忽号。

  史遂句有号字,自此至篇未并同,分,一作纷,皆非是,汨音骨,水流声又音鹘,涌波也。蔽史作拂,此下史有曾口金怕悲号,永欢慨“兮”世既莫吾知兮,人心不可谓兮,四句,浩浩广大也,汨流貌,,长也。怀质抱情独无匹号,伯乐既没骥马程兮,质史作情情史作质,匹当作正字之误也。以颜叶之及以哀时命考之,则可见矣,没,史作殁骥下有将字,无正与并日夜无正大正大之意同伯乐,善相马者也。程谓校量力也。民生禀命各有所错兮,定心广志余何畏惧。民,史作人,禀,史作有一作万民之生错,置也。言民之主,莫不禀命于天而随其氯之短长厚薄,以为寿天穷达之分。固各有置也,之所而不可易矣吉。者,不能使之凶凶,者,不能使之吉也,也是以君子之处患难,必定其心,而不使为外物祈动摇;必广其志,而不使为细故所狭隘。则无所畏惧,而能安于所遇矣。鲁伤爰衰永欢喟兮,世溷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曾音增史无浊字莫作不,一无人心字,或无人字,或无人心而有念字一本无浊五人心四字,按此四句,若依,《史记》,移著上文怀,质抱情之上,而下章死不可让愿物爱兮承,余何畏惧之下,尤通贯但史于此又再出心工口是后人因校误加也。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爱,叶于既友。明下一有以字补曰,屈子以为知死之不可让,则舍生而取义可也。所恶有甚于死者,岂复爱此七尺之躯哉?类法也以此言为法也。

  沙州

  【宋会要蕃夷志】

  瓜沙二州本汉敦煌故地。自唐天宝末,陷于西戎大中言刺史张义,以州归顺,诏建沙州为归义军,以义军以义潮写节度使,州人曹义全为长史。义潮卒义全遂领州务。后唐同光中,又来修贡,即授归义军节度。义全卒,子元忠嗣。周显德二年来贡,自称留后世,宗命以节度使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铸印赐之。太祖建隆二年十一月,元忠洎瓜州团练使曹延继,并遣使贡至鞍勒马。三年正月,制推诚奉义保寒功臣归义军节度,瓜沙等州观察处置管,勾营田押藩落等使,特进检校太傅,同中书下平章事,沙州刺史上,柱国,谯郡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曹元忠可依前检校太傅,兼中书令使持,节沙州诸军事行沙州刺史,充归义军节度使,瓜沙等州观察处置管勾营田押藩落等使,加食邑五百户实封贰伯户,散官动如故。又以瓜州团练使曹延敬为本州防御使检校司徒待封谯县男,食邑三百户,仍改名延恭。即元忠之子也。

  太宗太平兴国五年,元忠卒。三月,其子延禄遣使裴溢的名似四人来贡玉圭玉皿夕匕玉木过,波斯宝毡,安西绸毡葺褐,斜褐,毛罗金星石樊等。四月,诏赠元忠敦煌郡王制,权归义军节度兵马留后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樵县男,曹延禄可检校太保,归义军节度,瓜沙等州观察处置营田押藩落等使。又以其弟延晟为检校司徒瓜州刺史。涎瑞为归义军衙内都虞候。母进封奏国大夫人妻,封陇西郡夫人。

  八年遣都领令孤愿德入贡,淳化二年沙州僧惠崇等四人,以良玉舍利来献并赐紫方袍馆于太平兴国寺。至道元年三月,延禄遣使朝贡,制加特进检校太尉。五月延,禄遣使来贡方物乞,赐生药月葛茶供帐什物丐,箭铙锾佛,经,及赐僧圆通紫衣,并从之。十月,延禄遣使上表,请以圣朝新译诸经,降赐本道,从之。真宗咸平二年二月遣人进贡玉团马二足。四年,制进封延禄谯郡王,五年八月权归义军节度兵马留后曹宗寿遣,牙校阴会迁入贡,且言为叔归义军节度使延禄瓜,州防御使延瑞,将见害,臣先知觉即,投瓜州盖以当道二州八镇军民。自前数有免宀屈备,受艰辛。众意请臣统领兵马,不期内外合势便围军府。延禄等知其力屈寻,自尽。臣为三军所迫权知留后,兼差弟宗以权知瓜州讫。文表求降旗节制遏藩戎,朝廷以其地本羁縻,而世荷王命岁修职贡乃,授宗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保使,持节沙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归义军节度瓜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封谯郡开国候食邑一千户,赐竭诚奉化功臣。宗久检尚书左仆射御史大夫,知瓜州军事。宗寿子贤顺为检校兵部尚书衙内,都指挥使妻纪氏封济北郡夫人。宗寿即延禄族子养教之也。

  景德元年四月,宗寿遣使以良玉名马来贡,且言本州僧惠藏乞,赐师号龙兴灵图二寺像,计金十万箔,愿之。又乞铸钟匠及汉人之善藏珠者,至当道傅授其术,诏赐惠藏师号量给金箔,馀不许。四年五月宗,寿遣瓜沙州节度上司孔目官阴会迁等三十五人诣关,贡玉围、玉、印、乳香、石冈砂橐驼、名马,诏赐锦袍、金带、事器币敝酬其直,仍降。敕书示谕所乞药物金箔,量赐之闰。五月沙州僧正会请诣关以延禄表乞赐金字经一藏,诏益州写金银字经一藏赐之。大中祥符七年四月,以归义军兵马留后曹贤顺为本军节度使,弟贤惠为检校刑部尚书,知瓜州。归义军掌书记宋度融为检校工部员外郎,尊引归义军进奉主蕃部落大首领遏山为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以其遣使以母氏及国人陈乞故也贤顺。又表乞金字藏经,泊茶药金箔,诏赐之仁。宗天圣元年闰九月,沙州遣使翟来著等贡方物、乳香、石冈砂、玉围等。景四年六月,沙州大使杨骨盖、副使翟延顺入贡。康定元年四月,沙州遣人入贡。方物二年二月,沙州遣大使安谔支副使李吉入贡。庆历二年二月,沙州北亭可汗王遣大使密副使张进零和延进大使曹都都大使翟入贡。皇二年四月,沙州符骨笃末似婆温等来贡玉。十月,沙州遣人来贡方物。

  【文献通考】

  沙州,本汉敦煌故地。唐天宝末,陷于西戎。大中五年,张义潮以州归顺诏,建沙州为归义军,以义潮为节度使。领河沙甘肃伊西等州观察。营田处置使义潮入朝以从子惟深领州事。至朱梁时,张氏之后绝。州人推长史曹义金为师,义金为帅。义金卒,子元忠嗣。周显德二年,来贡,授本军节度,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铸印赐之。宋建隆三年,加兼中书令子延恭为瓜州防御使。兴国五年,元忠卒。子延禄遣人来贡赠元忠敦煌郡玉授延禄本军节度,弟延晨为瓜州刺史,廷瑞为衙内都虞候。咸平四年封,延禄为谯郡王。五年,延禄廷瑞为从子宗寿所害。宗寿权知留后而以其弟宗兄权知瓜州。

  【太平御览】

  《十道志》:曰:沙州敦煌郡,禹贡雍州之域古西戎地,秦属西戎汉置敦煌郡。《左传》:范宣子数戎子驹日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蒙犯荆束以来归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汝剖分而食之。瓜州地在敦煌。《汉书》:曰武帝元鼎六年,分酒泉置火敦煌徙人以实之。应力力力日,火敦大也煌,盛也。又《西域传》:曰东则接汉,扼以王门阳关,今寿昌有阳关及玉门故关。《汉志》:曰火敦煌郡,龙勒县,有阳关玉门关。

  【旧唐书地理志】

  沙州,隋火敦煌郡。武德二年,置瓜州。五年,改为西沙州。贞观七年,去西字。天宝元年,改为火敦煌郡乾元元年,复为沙州旧领县二户四千二百六十五口一万六千二百五十京,师西北,三千六百五十里,至东都西千三百九里。

  【资治通鉴】

  唐宣宗大中五年春,正月壬戌,天德军奏摄沙州刺史,张义潮遣使来降。降,户江翻,下同。沙州东南至长安三千八百五十九里。

  【元史?世祖纪】

  至元十七年夏五月丙午,升长沙为路。

  沙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

  宋以沙村场地置沙村县隋,为沙县属汀洲开皇年间罢。唐武德四年,复置属建州后省入建安。永徽六年复置。大历十二年来属五代。南唐保大六年改属州。宋元并仍其旧,本朝因之。奇沙州

  【旧唐书地理志】

  奇沙州,于护特健国所治,沙州

  【新唐书】

  显庆时以史地为沙州授君昭武夫阿喝刺史。

  扇沙县

  【隋书地理志】

  扇沙县,旧有椹县。开皇十八年改为椹川。大业初废入。

  鸣沙县

  【旧唐书地理志】

  鸣沙县,隋县武德二年置西会州,以县属马贞观六年废西会州置环州。九年废环州,属灵州神龙二年。移治废丰安城。

  茶弼沙国

  【诸蕃志】

  城方一千馀里,王着战袍缚金带,顶金冠,穿皂靴。妇女着真珠衫。土产金宝极多,人民住屋有七层每一层乃一人家。其国光明,系太阳没入之地。至晚日入,其声极震洪于雷霆。每于城门用,千人吹角鸣锣击鼓,杂混日声,不然则孕妇及小兄间日声皆惊死。

  弗敌沙国

  【魏书刊傅】

  弗敌沙国,故肝顿翕侯都薄茅城。在钳敦西,去代一万三千六百六十里,居山谷间。

  竖沙国

  【山海经】

  《海内东经》竖沙居繇,音遥。

永乐大典

卷之五千八百三十八

卷之五千八百三十八

  十六麻花

  簪花(簪花,插花,俱附见。)

  【晋书】

  《后妃传》:成恭杜皇后在位六年。先是三吴女子相与簪白花,望之如素。柰传言天公识女死,为之着服。至是而后崩。

  【旧唐书】

  《林邑传》:昆仑婆利国,王戴花,形如皮弁,状以真珠璎格,身坐金床。侍女有金花宝镂之饰,或持白拂孔雀扇。又云王卷发而戴花,夫人首戴金花,身饰以金锁真珠璎珞。

  【开元天宝遗事】

  长安春时盛於游宴故苏辶王页应制诗云,飞埃结红雾,游盖飘青云。帝览之嘉赏焉,遂以御花亲插辶王页之巾上,时人荣之。

  【武林旧事】

  淳熙三年,光尧圣寿七十。立春日。行庆寿礼。至十三年,太上八十。正月元日,再举庆典,御宴极欢。自皇帝以至群臣禁卫吏卒,往来皆簪花。四方万姓,不远千里,快睹盛事。杨诚斋诗云,春色何须羯鼓催,君王元日领春回。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

  【宋吴自牧梦梁录】

  宋明礼成,登门大赦。大理寺等处,以见禁罪囚,衣褐衣,荷花枷。以狱卒簪花驱伏门下,传旨释放。

  【宋史】

  《莫氵蒙传》:氵蒙假工部尚书,使金贺,王旦金庭锡宴。氵蒙以本朝忌日,不敢簪花听乐。金遣人趣赴,氵蒙坚执不从,竟不能夺。

  【能改斋漫录】

  真宗东封,命枢密使陈公尧叟为东京留守,马公知节为大内都巡检使。驾未行,宣入后苑亭赐宴。出,宫人为侍,真宗与二公皆戴杜丹而行。续有旨令陈所戴者,召近御座,真宗亲取头上一朵为陈簪之。陈跪受拜,舞谢。宴能,二公出。风吹陈花一叶堕地,陈急呼从者拾来,此乃官家所赐,不可弃置。怀袖中。马乃戏陈云,今日之宴,本为大内都巡检使。陈云,为大内都巡检使,则上何不亲为太尉戴花也?寇莱公为参政侍宴,上赐异花。上曰寇准年少,正是戴花吃酒时。众皆荣之。

  【渑水燕谭录】

  晁文元公迥在翰林,以文章德行为仁宗所优异,帝以君子长者称之。天禧初因草诏得对,命坐赐茶。既退,已昏夕。真宗顾左右,取烛与学士。中使就御前取烛,执以前导之,出内门,传付从史。后典燕宜春殿,出牡丹百馀盘,千叶者才十馀朵,所赐止亲王宰臣。真宗顾文元及钱文禧,召赐一朵。又常侍宴,赐禁中名花。故事,惟亲王宰臣即中使为插花,馀皆自戴。上忽顾公,令内侍为戴花,观者荣之。其孙端禀尝为余言。

  【闻见善善录】

  司马温公作《训俭示康》云,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华靡,自为乳儿,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辄羞赧弃去之。二十忝科名闻,喜宴独不戴花。同年曰,君赐也,不可违也。乃簪一花。

  【江少虞类苑】

  大中祥符天禧之间,暮春之月,真宗赐宴饮。上御承明殿,面北而坐。预侍坐者,翼列如仪。即而执事之臣,捧金盘,进名花。有牡丹重沓千房者,并诸奇花,首置御座前,馀皆散布诸臣雕俎之上。内臣先供奉至尊戴御花,以及亲贤宰执亦如之。以次诸臣皆自戴焉。上忽乃眷晁辶向,宣言曰,与学士戴花。俄有中使数人遽至,与辶向及一二同僚戴之,观者无不竦动也。

  【苏黄门龙川略志】

  丐者王江居宛丘,喜饮酒,醉卧涂潦中,不以为苦。尝大雪,或以雪埋之,其气勃然,雪辄融液。游於市中,常坐髟角戴花。小儿群聚骂捉驾之,江嬉笑自若。详见异人下。

  【江淮异人录】

  李梦符者,常游洪州市井中。年可二十余,短小而洁白,美秀如玉。人以放荡自恣,四时常插花,遍历城中酒肆,高歌大醉,好事者多召之与饮。

  【张文潜明道杂志】

  余平生所见方士道人,惟见陈州有王江者,真有道之士。嗜酒佯狂,形短而肥,丫髻簪花,语言不常有中理处。

  【邵子击壤集】

  《簪花吟》:簪花犹且强年少。诉酒固非佯小心。花好酒嘉情更好,柰何明日病还深。《插花吟》:头上花枝照酒卮,酒卮中有好花枝。身经两世太平日,眼见四朝全盛时。况复筋骸粗康健,那堪时节正芳菲。酒涵花景红光溜,争忍花前不醉归。

  【苏东坡集】

  《李钤辖座上分题戴花诗》:二八佳人细马驮,纟寅,李白诗,蒲萄酒,金色罗,吴姬十五细马驮。十千美酒渭城歌。厚曹植诗《名都篇》云,归来宴卒乐,美酒半十千。王维诗,渭城朝雨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帘前柳絮惊春晚,头上花枝柰老何。露湿醉巾香掩冉,月明归路影婆娑。绿珠吹笛何时见,纟寅曰,绿珠,石崇家妓也,善吹笛。欲把斜红插皂罗。又《座上赋戴花得天字诗》:清明初过酒阑珊,折得奇葩晚更妍。春色岂开吾辈事。克卿曰,文忠公诗,青春故非老者事。老狂聊作座中先。醉吟不耐欹纱帽,起舞从教落酒船。结习渐消留不住。却须还与散花天。纟寅曰,《维摩经》,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天人,闻所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花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尔。时天问舍利弗何故去华,答曰,此华不如法,是以去之。天曰,勿谓此可为不如法,所以者何?是华无所分别,仁者自生分别想耳。结习未尽,华着身矣。结习尽者,华不著耳

  【胡铨澹庵集】

  《长卿见过赋美人插花用其韵》:花亦不浅,美人头上开。心事眼勾破,鬓香魂引来。笑春烛底影,溅泪风前。分韵得先字,客今谁可哉。

  【陵放翁诗】

  《插花》:有花君不插,有酒君不持。时过花枝空,人老酒户衰。今年病止酒,虚负菊花时。早梅行可探,家酝酉录满卮。君不强一醉,岁月复推移。新诗亦当赋,勿计字倾欹。

  【醉翁谈录】

  《宋林美戴御花诗》:末放枝头嫩叶青,先将绛蕊止照春睛。若无颜色宜宫院,安得花间御戴名。

  【项安世诗】

  《天申节锡宴戴花》:泥金捻铁缀花枝,浅白深红映酒卮。回首琼林真一梦,插花还是去年时。

  【金赵周臣滏水集】

  《戴花诗》:病来酒盏懒重持,强为残花折一枝。人老易悲花易落,东风莫近鬓边吹。

  【元王景初兰轩集】

  《戴花诗》:倚栏终日对花吟,争似分来坐上簪。春色偏宜映纱帽,天恩何必宴琼林。青春共道留连好,白发谁知感慨深。非为风流诧儿女,一枝遥寓故园心。

  【王恽秋涧集】

  《跋张龙兵簪花圃》:醉吟赏尽洛阳春,老与坡仙作近邻。未碍一枝长在眼,静庵方寸本无尘。笼丘子晚居黄岗,号静庵居士,与东坡为邻。

  买花

  【唐白居易诗】

  《买花》: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贵贱无常价,酬直看花数。灼灼百朵红,浅浅五束素。上张幄幕庇,旁织笆篱护。水洒复泥封,移来色如故。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不悟。有一田舍翁,偶来买花处。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谕。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宋赵鼎臣诗】

  老觉欢娱少,愁惊岁月频。能消几日醉,又过一年春。陌上枝枝好,钗头种种新。买归持博笑,真自可怜人。

  【李璧诗】

  风格孤高却后时,夜来律管已厂火吹。无端红紫偷先发,未见琼瑶第一枝。

  【虞储诗】

  蝶蜂上下斗轻狂,问柳寻花处处忙。谁识南坡无画境,藩篱元不恨风光。

  【江湖续集】

  宋陈起诗:今早神清觉步轻,杖藜聊复到前庭,市声亦有关情处,买得秋花插小瓶。

  【元顾世名诗】

  《不买花》:清似威平处士家,案头诗卷是生涯。胆瓶莫讶无花插,过了梅花不买花。

  卖花

  【唐司马扎诗】

  《卖花》:少壮彼何人,种花荒苑外。不知力田苦,却笑耕耘辈。当春卖春色,来往经几代。长安甲第多,处处花堪爱。良金不惜费,竞取园中最。一蕊才占烟,笙歌已高会。自言种花地,终日拥轩盖。农夫官役时,独与花相对。那令卖花者,久为生人害。贵粟不贵花,生人自应泰。

  【江湖后集】

  唐李廾龙诗:十里宜春下苑花,浓香染著洞中霞。采夫移得将何处,担入宫城许史家。

  【来鹄诗】

  紫艳红苞价不同,匝街罗列起春风。无言无语呈颜色,知落谁家池馆中。

  【宋陆放翁诗】

  城南上原,陈翁以卖花为业。得钱悉供酒资,又不能独饮,逢人辄强与共醉。辛亥九月十二日。偶过其门访之。败屋一间,妻子饥寒,而此翁已大醉矣。殆隐一二一八

  者也,为赋一诗。君不见。会稽城南卖花翁,以花为粮如蜜蜂。朝卖一株紫,暮卖一株红。屋破见青天,盎中米常空。卖花得钱送酒家,取酒尽时还卖花。春春花开岂有极,日日我醉终无涯。亦不知天子殿前宣白麻,亦不知相公门前堤筑沙。客来与语不能答,但见醉发覆面垂沙髟沙髟。

  【许纶涉斋集】

  《卖花行》:缃桃绯杏琴心叠,睡起海棠收醉颊。麝煤轮彻锦薰笼,金脂染就来禽贴。姚家魏家苦留春,先信未先红一捻。卖花老翁正自痴,预喜荷钱出小池。却恨身非殷七七,一日之中成四时。不念书生抱孤节,昨夜东风长华发。

  【赵蕃淳熙稿】

  见负梅趋都城者甚夥,作《卖花行》二首:昔人种田不种花,有花只数西湖家。只今西胡属官去,卖花乃亦遍户户。种田年年水旱伤,种花岁岁天时禳。安得家家弃花只籴米,尘甑炊香胜旖旎。赤贞肩负薪行,所直不满百。大舸载之来,江头自山积。不如花作,先后价增损。身逸得钱多,人宁知务本。来时才卖木犀花,卖到梅花未返家。作客悠悠有何好,定应诗兴在天涯。连日阴风作许寒,晚来妍暖似春阑。十分待放梅花否,留我数枝归到看。

  【张钅兹诗】

  《卖花》:种花千树满家林,诗思朝昏恼不禁。檐上青红相逐定,车中摇兀也教吟。虽无蜂过曾偷采,犹恐尘飞数见侵。应是花枝亦相望,恨无人似我知音分数论春物,都应让牡丹。几枝单业紫,满担夕香寒。除我知心切,从人得句难。肯辞回擢日,多办剪来看。

  【陈后山诗】

  《和谢公定雨行逢卖花》:逢花驻马尚多情,天不违人旋作晴。《开元天宝遗事》曰:长安侠少每至春时,饰矮马于花下往来,遇好花则驻马而饮。王仲宣诗,人欲天不违,何惧不合并。不使近诗增纸价,得知春入凤凰城。郭受《与老杜诗》,春兴不知凡几首,衡阳低价顿能高。刘禹锡诗,南山宿雨晴,春入凤凰城。

  【漫游集】

  闽南之俗,妇女负贩。宅舍驱使,多用女人。海国庸奴皆处女,蓬莱比屋是仙家。云窗月户春常在,无日街头不卖花。

  【元白居举诗】

  《两生课卖花因用其韵》:丧乱淹行李,晴明见卖花。趁先春市集,持向晓窗夸。红粉争酬价,黄蜂误报衙。园丁高着眼,莫过阮郎家。卖花人起早,负担入春城。露宜三嗅,临风忽一声。趁虚神尽悦,倦绣梦频惊。多寡镏铢里,君也世情。

  【丁继道诗】

  《卖花声》:过日高时,绣被佳人睡起迟。云鬓未梳羞出户,隔帘唤接半开枝。

  【国朝高委迪缶呜集】

  《卖花词》:绿盆小树枝枝好,花比人家别开早。陌头担得春风行。美人出帘闻叫声。移去莫愁花不活,卖与还传种花诀。馀香满路日莫归,犹有蜂蝶随身飞。买花朱门几回改,不如担上花长在。

  陌上花

  【宋苏东坡集】

  游九仙山,闻里中儿歌《陌上花》。吴越王妃每岁春必归临安,王以书遗妃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吴人用其语为歌,含思宛转,听之凄然。而其词鄙野,为易之云。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次曰,丁令威《得仙诗》,城郭如故人民非。遗民几度垂垂老,纟寅曰,僧贯休诗,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游女长歌缓缓归。陌上山花无数开,次曰,杜诗,河阳县里虽无数。路上争看翠骈来。若为留得堂堂去,厚曰,古诗,青春背我堂堂去,白发欺人故故生。且更从教缓缓回。生前富草头露,纟寅曰,杜,惜君只欲苦死留,富贵何如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且作迟迟君去鲁,厚曰,孟子云,孔子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独歌缓缓妾回家。

  【晁无咎诗】

  《陌上花》:郊外金车并步帐随,道边游女看王妃。内官走马传书报,陌上花开缓缓归。朝云幕雨山头宅,暖日晴风陌上花。绛幕何妨行缓缓,送春归尽妾还家。娘子歌传乐府悲,当年陌上看芳菲。曼声更缓何妨缓,莫似东风火急归。荆王梦罢已春归,陌上花随暮雨飞。江笑江船人不识,杜秋红泪满罗衣。吴歌白纟一宀怨芳菲,伤断怀王去不归。陌上如今小花伴,山前山后白鹇飞。临安城郭半池台,曾是香尘扑面来。不见当时翠车并女,今年陌上又花开。云母蛮片戋作信来,佳人陌上看花回。妾行不似东风急,为报花须缓缓开。陌上偷来为看花,饶声鹦鹉莫天斜。犊车缓缓随芳草,不去桃源阿母家。

  【长留天地间集】

  胡尊生诗:陌上花,临春晖,临安女儿吴王妃,吴王沉醉香风围。金泥为写缓缓归,陌头夜雨花成泥。年年长见花开时,吴王宫妃招不来。陌上花,娇欲语,吴王妃,临安女。封书寄与缓缓归,陌头花好能几时。钱塘之门几易主,娇红犹似吴妃舞。吴妃一去招不来,花开花落无穷期。

  【雅南集】

  陌上花开缓缓归,浙江亭上月明时,千古万古此明月,吴王越王多别离。陌上花开缓缓归,采莲声过段桥西。采得碧莲心更苦,城头一片暮云低。

  墓上花

  【宋赵希循会心录】

  陈了翁居南剑州沙县,好与方外之士游。一道人告陈曰,吾有一地,葬之可以大君家。顾君未有阴功,恐不足以称。陈私念曰,吾业读书,凡人之无力教子者,吾竭力诲之,是吾儒之阴功耳。于是开义学以授生徒。居三年,道人复来见陈。大一二二

  喜曰,苦面有阴德纹,因指示其地。后既葬,墓生一木。淳熙辛丑,了翁之孙大应登科,乃开小白花。

  【古今事通】

  李正,字弘卿。学道见东王公,教之十七年。后言身死,家人埋于武陵。冢上生花,树高七尺。有人遇见此花,皆得聪明文章。

  【国朝僧宗泐集】

  《墓上花》:墓上花,开满枝,行人看花行为迟,行人有恨花不知。不生名园使人爱,却生墓上令人哀。谁家此墓临古道,塞食无人来祭扫。莫是春君惜无主。遣此开花伴幽。聊持一杯酒,酹尔泉下客。今日此花开正好,但恐明日花狼藉。人生似花能几时,古今之人皆可悲。

  隔墙花

  【唐李中诗】

  《隔墙花》:颜色尤难近,馨香不易通。朱门金锁隔,空使怨春风。

  墙头花

  【宋裴木非梅屋集】

  《墙头花》:墙头新露一枝红,压尽隋人万采工。香艳便栖云鬓老,也胜飘泊晚西风。

  【乐府诗集】

  《墙头花》二首:蟋蟀鸣洞房,梧桐落金井。为君裁舞衣,天寒剪刀冷。妾有罗衣裳,秦王在时作。为舞春风多,秋来不堪著。

  【赵孟坚彝斋文编】

  墙头花,红且白。一百五日过寒食。寒食过了好风日,风又吹,日又炙。满枝好花尽狼藉,人生百年罕七十。愚者见花不知惜。我辈见花常唧唧。有酒莫停杯,当歌莫停拍。头上丝丝霜雪来,老大见花方叹息。

  【国朝刘基诗】

  墙头花,红锦妒,美人抱瑟倚高楼,只恐花飞逐风去。荧荧绛蜡送残宵,燕语莺啼斜日暮。

  山路花

  【宋骑省徐铉集】

  《山路花》:不共垂杨映绮寮,倚山临路自娇饶。游人过去知香远,谷鸟飞来见影摇。半隔烟岚遥隐隐,可堪风雨暮萧萧。城中春色还如此,几处笙歌案舞腰。

  【徐照诗】

  《路上花》:富女易生骄,贫女难保节。红红路上花,行人意先折。

  道傍花

  【宋张文潜诗】

  《道傍花》:长夏百草秀,道傍多野花。无名自红紫,有意占年华。灼灼照流水,班班上古槎。中园何日扫将尔付泥沙。

  野花

  【唐罗邺诗】

  《野花》:拂露丛开血色殷,枉无名字对空山。时逢舞蝶寻香至,少有行人辍棹攀。若在侯门看不足,为生江岸见如闲。结根必定输桃李,长近都城紫陌间。

  【宋文同丹渊集】

  昨看百草抽新芽,今看百草开新花。岩隈水侧自成例,红丑紫贱何交加。东皇施恩岂不溥,随所付受无少差。尔之琐细亦蒙被,尽使奋发争春华。织丛密蔓不可数,竞起涂抹如矜夸。娇莺野蝶不尔顾,去尔自欲寻名葩。尔知有艳贵尔否。歌管匝树侯王家。尔徒此地弄颜色,只自狼藉随泥沙。何当照水自窥览,枝赧叶惧相藏遮。晚村无限晒残日,索酒为尔成吁嗟。

  【司马温公传家集】

  喧喧桃李蹊,何妨笑幽草。但愿保天真,徐共春风老。

  【徐节孝先生集】

  一点香心寂寞春,牧童归后更无人。谁家庭院栽杨柳,犹自飞花入四邻。

  【赵蕃淳熙稿】

  野花吐芳不择地,幽草吹馥宁只春。兹日纵为无事日,此身不是自由身。野花无数不知名,白白红红俱赋情。纵使不蒙姚魏赏,雨开风落亦何争。

  【江湖后集】

  殷红如染白如霜,浅紫深青复淡黄。天为幽芳均雨露,平分春色作秋光。

  【廖行之省斋集】

  草木送春归去后,山花种种自然开。略无醉倒游人至,自有交情戏蝶来,日暖欲令纷锦绣,风和未遣委莓苔。清幽浑绝嚣尘态,应遣青阳恨莫陪。

  【任希夷斯庵集】

  野径风来阵阵香,名花未省植何方。却思一卉何能尔,应是春原集众芳。

  【薛季宣浪语集】

  墙匝丛丛绣舞茵,一般颜面各精神。筠乡不为东君去,野草闲花满路春。

  【王炎双溪集】

  《秋日山所见野花诗》:风流浑似内家妆,也想春风不分香。从得倾城与倾国,牡丹人道是花王。

  【徐衡仲集】

  《野花不识名诗》:谁将一气转洪钧,万绿千红赖发生。堪笑野花开独早,向人虽好不知名。

  【李庄简公文集】

  民先兄寄野花数枝,状似蓼而丛生。夜置几案,幽香袭人,戏成《南歌子》:南圃秋香过,东篱菊未英,蓼花无数满寒汀。中有一枝,纤软吐微馨。被冷沈烟细,灯青梦不成,皎如明月入窗棂。天女维摩,相对两忘情。

  堑花

  【宋韩氵虎集】

  《堑花香盛诗》:不柰蒸溽气,试度清微风。浮梁水南北,天以语句同。堑花吹郁郁,岸柳垂氵蒙氵蒙。抵手今何夕,酒过面亦红。

  岸花

  【唐孟东野诗】

  《岸花》:可怜岸边树,红蕊发新条。东风吹渡水,冲着木兰桡。

  【宋吴则礼北湖居士集】

  岸花著雨晚鲜鲜,老眼怕开真自怜。树底鸣鸠来说法,会人意处有因缘。

  【李廾龙剪销集】

  红枝欲尽紫枝殷,少有行人辍棹攀。芳草陇边回首客,肯将荣落意来看。

  岩花

  【宋张舜民诗】

  《岩花》:托根何太远,得地亦相宜。土石生为偶,红香想自知。风英将片片,雨实渐离离。戍客思攀折,无何历处危。

  园花

  【宋张文潜宛丘集】

  园花盛开,病不能观,作诗之:东风着花花披靡,花风吹人人欲醉。老翁逢花如啜酉离,强自挹酌终无味。斗红斗绿千万态,长笑化工夸幻事。若知空色无异观,世上何曾有桃李。《晨兴自篱西望,东园花新开诗》:东园本是吾家有,不到经旬亦可嗟。步出寝门迎晓日,却从篱外望新花。安禅岂问荒三迳。阅古终须饱五车。儿女相怜牢落甚,为翁浅盏酌流霞。

  【王东牟先生集】

  《邻园花成,欲具旬,会病未果》二首:娇春意谓已坚牢,次第千林散锦袍。恐有天魔妒妍好,遽连风雨作粗豪。年从胀脉冷侵肌,强欲寻春怯自疑。衰病固知无可柰,不须妨我看花时。

  【杨诚斋集】

  《病中春雨离东园花盛诗》:万类欣欣一老悲,物华岂是不佳时。病夫自与春无分,好景非于我独遗。花底报来开已闹,雨中过了更曾知。风光九十今强半。又约芳菲隔岁期。

  【周彦美诗】

  《园花为风雨所摧》:空园一花开,幽士三日喜。春工巧相违,雨势飒飘纟丽。纷纷解朱房,的的呈青子。荣华初何困,憔悴复谁使。念我一亩宫,独乐天所委。滂沱折拱木,岂问花馀几。及兹吊沦谢。零落殊未已。暖云晴更馥,垢妆晨不洗。金刀断连锦,机乱那复理。吴王辍玉食,可柰罗敷死。决水远宫墙,不忍声在耳。安得返生香,非时面桃李。

  【洪适盘洲集】

  《检校园花诗》:往夏新阁成,拔去园中葵。万花间千蕊,十夫劳徙移。群香颇旖旎,密景初参差。烈日吁可畏,时雨不能滋。未秋叶先陨,欲冬柯已萎。虚蒙灌溉恩,无复嫣然姿。啄雀飞且止,不肯登空枝。塞虫将守枯亥艹,未忍相弃离。永怀斩新日,岂料憔悴期。谁呼殷七七,来伴红裳儿。金鼎一剂药,返魂庸可追。春来作高亭,缘沼扬清漪。旧蹊类陈迹,远圃分芳蕤。结根旬浃间,生意浑灬颐。微白李赋质,小红桃入肌,柳条迸颜色,已含烟雨眉。游蜂相召引,有底渠先知。地力固自若,大钧不偏私。此秀匪机巧,向衰非钝迟。万物理固然,芬须得时。

  【李处权菘庵集】

  《赋樊氏园双花》:天地有至和,薰蒸效兹祥。异哉桃李蹊,葩萼俱作双。纷纷承朝露,一一含春阳。飞来雨珍禽,文采粲成章。鸣集芳树间,其音美如簧。近君白玉堂,奉君黄金觞。君家伯仲贤,人物伟相望。衣冠作嘉话,何止夸一乡。永言年华好,歌乐殊未央。我赋角弓诗,封植讵可忘。

  【元刘文贞公集】

  《园中花诗》:杂花千树远楼台,都是司花手自栽。绝艳共怜蜂莫妒,芳心明见蝶休猜。馨香馥郁吹飘散,车马骈阗赏玩来。莫对西风恨萧索,一年合得几番开。

  江花

  【唐元稹诗】

  《江花落诗》:日暮嘉陵江水东,梨花万片逐江风。江花何处最肠断,半落江流半在空。

  【宋彭汝砺诗】

  《江花》四首:江水扌妥蓝绿,江花泼火红。夕阳幽鸟下。浑似画屏中。鸥鸟来何事,渔舟到亦迷。落花流更远,疑是武陵溪。水近花逾碧,花临水更红。鸥飞锦城外,人立画屏中。花丽水疑染,水清花欲燃。沧浪无限意,好在钓渔船。

  吴花

  【宋王元粹集】

  《江上遇吴花歌》:

  秋风向暖吹尘沙,汉江边头见吴花。吴花憔悴我飘荡,回想旧游更叹嗟。自从贼垒分飞去,不意今朝此相遇。天荒地老莫容身,未审别来何处住。吴花哽咽向我言,万人不见一人存。妾身苟活兵尘里,辛苦东西不可论。去年邓州嫁健卒,今日南来夫已没。乍到未能谙土风,楚女相怜教梳发。近有人从杨翟来,但言城郭长蒿莱。河边惟有颖亭在,春夏不曾胡马回。我闻此言重兴叹,世事悠悠云聚散。庚公作赋动哀伤,王粲成诗遭丧乱。放怀歌酒昔年时,销尽黄金生鬓丝。我今孤苦汝更苦,末路苍茫何所之。一杯浊酒临江渚,尔且为我歌白纟一宀。青山落日愁杀人,泪湿荆云梦中语。

  洛阳花

  【唐白居易诗集】

  《除苏州剌史,别洛阳城东花诗》:乱雪千花洛,新丝两鬓生。老除吴郡守,春别洛阳城。江上今重去,城东更一行。别花何用伴,劝酒有残莺。又《洛阳城东花下作》:记得旧诗章,花多数洛阳。旧诗云,洛阳城东面,今来花似雪。又云,更待城东桃李发。又云,花满洛阳城。及逢枝似雪,已是鬓成霜。向后光阴促,从前事意忙。无因重年少,何计驻时芳。欲送愁离面,须倾酒入觞。白头无藉在,醉倒亦何妨。

  【宋梅圣俞宛陵集】

  公度以余尝语洛中花品,而此邦之人多不敢言花于余。今又风雨经时,花期遂过。因作诗以见贻,故次其韵。去年三月来吴中,欲拟看花无与从。今年二月花偏早,发作无节雨与风。前时清明要寻赏,谓夸洛阳多不容。我心岂是限南北,美好未必须深红。姚黄魏品若尽有,春色定应天下空。因君见赠又及此,莫怪还思涧水东。

  【韩魏公安阳集】

  《北第洛花新开诗》:移得花王自洛川,格高须许擅春权。管弦围簇生来贵,天地工夫到此全。绝艳好将金作屋,清香宜引玉飞钱。一声旧幕行云曲,前魏幕洗太傅有曲,甚工。醉争挥不论船。

  【范忠宣公集】

  《洛花已开报潞公诗》:花时朝夕望车尘,花意殷勤恰似人。晴日暖风催更急,看看开遍洛阳春。

  【洪文安公集】

  《洛花不望而至,次相兄韵》:多谢吴中客,移花五亩园。灰心劳远梦,茧足蹈前言。定是黄金蕊,乐天《牡丹诗》,黄金蕊绽红玉屑。真须白玉尊。从今付幽赏,不用赋招魂。蜀中花

  【宋范景仁集】

  《李才元寄示蜀中花图诗》:自古成都胜,开花不似今。径图三尺大,颜色几重深。未放香喷麝,仍藏蕊散金。要知空相论,聊见主人心。牡丹名品众,特地盛于今。西子含羞甚,东君著意深。障行施烂锦,屋贮用黄金。妾婢群花卉,那能不妒心。宋韩子华和:径尺千馀朵,矜夸古复今。锦城春物异,粉面瑞云深。赏爱难忘酒,珍奇不贵金。应知色空理,梦幻即欢心。宋韩持国和:胜事常归蜀,奇葩又验今。仙冠裁样巧,彩笔费功深。白岂容施粉,红须陋间金。不嗟珍赏异,千里见君心。宋司马光和:高士闲居旧,名花独步今。移从洛浦远,濯自锦江深。传得巫山貌,非因延寿金。不须天女散,已解动禅心。宋范纯仁和:牡丹开蜀圃,盈尺莫如今。妍丽色殊众,栽培功倍深。矜夸传万里。图写费千金。难就朱栏赏,徒摇远客心。宣城花

  【宋苏为诗】

  《宣城花》:宣城花,叠嶂楼前簇绮霞。苦非翠露陶潜柳,只是红藏小谢家。

  庭花

  【古今事通】

  虚储状头过关,径赴李翱嘉礼,止官舍,迎内子,题庭花曰:芍药斩新栽,当庭数朵开:东风与拘束,留待细君来。

  【唐陆畅诗集】

  《疾愈步庭花诗》:桃红李白觉春归,强步闲庭力尚徵。从因不扶灵寿杖,恐惊花里早莺飞。

  【宋郑勋诗】

  《庭花》:人间春风来几时,不见花开殊不知。最初先见杏破菩,紫蜡点缀浓香披。渐开渐落色愈浅,浅处方见真玉肌。林檎海棠次第发,晋公顿有两骊姬。牡丹不见姚与魏,虽在常格犹为奇。百花已尽此最晚,犹如殿后称雄师。海榴似服赤帝色,绛冠岌莪飘丹纟委。层层红紫绕前后,大幢霞盖相追随。百合野花不及格,田妇虽美无殊姿。晚秋亡柰苦索寞,清香佳菊还相宜。春丛虽有百花众,此花自敌十西施。嫣然独秀不矜艳,幽房静女容仪。北风少恩苦惨窍,万木削露皆枯枝。此皆浮巧事颜色,开落与时随盛衰。独有寒松伴苍石,与我相对终不移。

  【胡铨集】

  《洞岩观两岐合干后庭花颂》:唐大典寺,素公不出院三十春,转法华经三万七千卷,而庭前山丹一枝合欢。然则兹花也,决非偶然者。余嘉而书之,且以为庄冲靖三万七千卷,张本颂曰,骈于拇者德侈,骈于明者见靡,骈于辩者直捣杌之口尔。故曰,合者不为骈,兹花是已明乎此,斯识蒙庄之一指。

  宫苑花

  【唐李益诗】

  《宫苑花》:露湿暗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似将海水添宫漏。共作长歌一夜长。

  【宋夏竦诗】

  云罩觚棱斗景寒,一丛香压玉栏干。东皇用意交裁剪,留待君王驻跸看。

  隔帘花

  【宋曹勋松隐集】

  《隔帘花》:宿雨初晴,花艳迎阳,槛前如绣如绮。向晓峭寒轻,真珠十二正朝曦。桃杏暖,透影帘,栊烘春霁似暂隔。祥炯香雾朝仙侣,庭际更值,迟迟丽日。且休约寻芳,与开瑶席。未拟上金钩,尽红围遮翠。命佳名,坤殿喜,为写新声传新意。待向晚迎香,临月须卷起。

  东邻花

  【宋刘敞诗】

  《东邻花》:卜居非卜邻,适幸邻花发。照耀东轩东,暄然二三月。露香送清吹,晨艳开繁雪。稚子戏墙根,鸣鸡出林樾。我来奔羁旅,疑及武陵歇。欲访竟无从,空观尉寥寂。为人瞢俗事,邻里多谢绝。独尔可相观,芬芳未应灭。

  小栏花

  【宋蔡端明集】

  福州堂下小栏,花卉多是手栽。今已繁盛,因赏花有所感悼。爱花尽日傍花台,点检当年手自栽。前事已随朝暮变,旧丛空见浅深开。山禽忽下还飞去,溪雨才收又复来。只有春醪能遣恨,无人拦畔共持杯。

  废宅花

  【唐朱庆馀诗】

  《废宅花》:数树荒庭上,芬芳映绿苔。自缘逢暖发,不是为人开。色艳莺犹在,香消蝶已回。相从无胜事,谁向此倾杯。

  古寺花

  【唐司空文明诗】

  《古寺花》:共爱芳菲此树中,千跗万卉裹枝红。迟迟欲去尤回望,覆地无人满寺风。

  僧院花

  【唐白居易诗】

  《僧院花》:欲悟色空为佛寺,故栽芳树在僧家。细看便是华严偈,方便风开智慧花。

  兴善寺花

  【宋刘敞诗】

  《兴善寺花》:蟠桃浪占三千岁,琪树虚传十二城。争似此花常在眼,风吹日炙四时荣。

  油缸安花

  【漫革琐碎录】

  大油缸中近上置竹篱油数寸上安花朵,密盖之,可以久留。瓦缶莳花

  【宋姜特立梅山续稿】

  因见市人以瓦缸莳花屋上有感。城中寸土如寸金,屋上莳花亦良苦。因思离宫与别馆,南至九北雩阝杜。东西延袤八百里,桥梁袅空七百柱。伤哉好大荒主心,岂识世间蓬荜趣。一丘一壑吾辈事,随分园池何用许。我今度地山一隅,栽柳栽花已无数。大虽不足小有馀,便可终身为圃。

  瓶中花

  【种艺必用】

  芍药,牡丹,摘下烧其柄,先置瓶中,后入水。夜则以水洒地,铺芦席,又用水洒之,铺花于其上,次日再入瓶,如此可数日。

  【宋范石湖大全集】

  《瓶中花诗》:水仙携蜡梅,来作散花雨。但惊醉梦醒,不辨香来处。小梅未可折,不折惜空回。拥鼻捻一枝,也道探春来。春来风雨,无一日好晴,因赋瓶花二绝。满插瓶花罢出游,莫将攀折为花愁。不知烛照香薰看,何似风吹雨打休。酒冷花寒无好怀,紫荆终日为谁开。三分春色三分雨,疋似东风本不来。

  【杨诚斋集】

  《瓶中梅杏二花》:梅花耿耿冰玉姿,杏花淡淡注燕脂。两花相娇不相下,各向春风同索价。折来又插一铜瓶,旋汲井花浇使醒。红红白白看不足,更遣山童烧蜡烛。

  【韩氵虎涧泉集】

  《瓶中花》:枝持三数花,已著风露香。而复满把来,汲瓶置书房,身心我身心,染净皆秋光。今夜月圆明,更妙非红黄。

  【李大隐先生集】

  折得寒梅全未开,铜瓶贮水养根亥艹。临鸾竞洗晨妆面,疑是春风入户来。

  【薛季宣浪语集】

  瓶花尽落,而梨花潇洒如故。天帝南游匹马还,红云作阵雨栏干。驻颜下咽如冰雪,一粒清凉得赐丹。

  【张泸滨集】

  《春日瓶花》:鸟鸣木阴深,鱼动陂水漫。燕坐南窗下,欣然得幽伴,盈盈菩萨面,一管生几案。恍如空中堕,着我丈室看。地偏风日隔,香艳不耗散。无土种一根。他乡得把玩。娇娆自接熟,老丑面失半。物忌停涵久,无嫌汲新换。不怀妙色身,长作如是观。

  【周南山房后稿】

  清晓铜瓶沃井华,青葱绿玉紫兰芽。鬓毛白尽心情在,不分看花学养花。

  【元元遣山集】

  《赋瓶中杂花》七首:老眼惊看节物新,今年更与酒杯亲,东山一道花如绣,从此他乡不是春。香中人道瑞香浓,谁信丁香臭味同。一树百枝千万结,更应薰染费春工。生红点点弄娇妍,半拆花房更可怜。传与春风好将护,莫教容易作银钱。红抹兰膏绿染衣,绿娇红小两相宜。华边剩有清香在,木石痴儿自不知。素艳来从月姊家,温风淑气发清华。人间自有交枝玉,天上休开六出花。昨日桃花锦片新,兔葵今日到残春。亻玄枝留得稀疏朵,比似全开更恼人。古铜瓶子满芳枝,裁剪春风人小诗。看着海棠如有语,杏花也到退房时。

  【元范德机诗】

  《夜诵赋瓶花》:胆瓶折得树头花,初是东园一片霞,西涧读书过夜漏,忽随灯影上窗纱。

  盆中花

  【宋许木非梅屋诗集】

  《盆中花》:小小盆中花,春风随分足。花肥无剩红,叶瘦无欠绿。心倾几点香,也饱游蜂腹。太盛必易衰,荒烟锁金谷。

  【彭止堂集】

  《盆花示儿》:群儿爱盆花,如我爱其子。但将养花心,委曲求诸已。花不负人力,随时深浅红。种学得如斯,岂不慰乃翁。四时花

  【百川学海】

  凡草木之华者,春华者冬秀,夏华者春秀,秋华者夏秀,冬华者秋秀。其华竟岁,故妇女之首,四时未尝无华也。

  【经钅且堂杂志】

  牡丹芍药于春为宜,芙蓉桂菊于秋为宜。海棠开于秋,终是萧索。近有四时木犀,开于春,终不及秋。非时强开,气象故殊也。

  【曾忄造类说】

  干大居洪州西山,四时常持花。有少年好道拜曰。愿侍先生。逐之,上山渡水,不暂置问少年曰,渴否?怀中出杯,命掬水饮之,须臾,困睡,及觉失之矣。

  【元陆厚诗】

  《四时花》:纤枝簇簇叶菲菲,长放幽花阅四时。形肖篱间秋槿小,阴晴寒署总相宜。

  夏花

  【唐韦应物诗】

  《夏花》:夏条绿已密,朱萼缀明鲜。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翻风适自乱,照水复成妍。归视窗间字,萤煌满眼前。

  秋花

  【唐耿氵韦诗】

  《秋花》:绠悬水,新桐荫玉沙。带星凝晓露,拂雾涌秋华。

  【宋陆放翁集】

  《秋花叹》:秋花如义士,荣悴相与同。岂比轻薄花,四散随春风。黄菊抱残枝,寂寞卧寒雨。拒霜更可怜,和蒂浮烟浦。古来结交意,正要共死生。读我秋花诗,可代丹鸡盟。

  【杨诚斋诗】

  憔悴牵牛病雨些,凋零木槿怯风斜。道边篱落聊遮眼,白白红红匾豆花。

  【国朝僧宗泐诗】

  《秋花咏》:清晓亭前白露滋,艳红妖紫斗开时,晚来狼藉空阶畔,似厌西风不厌衰。

  风花

  【宋刘敞诗】

  《风花》:风花不自知,高下逐风飞。故有多情处,时来点客衣。仙源应在青溪侧,弄雪吹香不忍归。

  【梅圣俞文集】

  风花不恋枝,脱萼乱翻飞。自学空中雪,宁同垣上衣。绕庭回旋久无着,众鸟争衔何处归。

  【杨诚斋诗】

  海棠桃李雨中空,更着清明两日风。风似病癫无藉在,花如中酒不惺忄松。身行楚峤远更远,家寄秦淮东复东。道是残红何足惜,后来并恐没残红。

  雨中花

  【唐白居易诗】

  《雨中花》:真宰倒持生杀柄,闲物命长人短命。松枝上鹤蓍下龟,千年不死仍无病。人生不得似龟鹤,少年老来同旦暝。何异花开旦暝间,未落仍遭风雨横。草得经年菜连月,唯花不与多时节。一年三百六十日,花能几日供攀折。桃李无言难自诉,黄莺解语凭君说。莺虽为说不分明,叶底枝头谩饶舌。

  【元稹诗】

  《赋得雨中花诗》:红芳怜静色,深与雨相宜。馀滴下纤蕊,残珠堕细枝。院花江上思,啼粉镜中窥。念此低徊夕,风光幸一吹。

  【宋黄山谷诗】

  《雨中花》:政乐中和夷夏宴,喜官梅乍传消息。待作新年欢。计断送春色。桃李成阴,甘棠少讼,又移旌戟。念画楼朱阁,风流高会,顿冷谈席。西州[下原书残]

永乐大典

卷之五千八百三十九

卷之五千八百三十九

  十六麻花

  花开

  【瓮牖闲评】

  苏东坡诗云,涓涓泣露紫含笑,艳艳烧空红拂桑。其序中乃云,正月二十六日,偶与数客野步嘉寺。僧舍东南野人家,杂花盛开,扣门求观。此东坡在黄州时也,而彼处春气乃尔早邪?方正月,其杂花盛开如此。而紫含笑,红拂桑,且皆夏中所放花。东坡并及之,又不知何谓邪?

  【岁时杂咏】

  唐白居易《玩半花开赠皇甫郎中》:勿讶春来晚,无烦花发迟。人怜全盛日,我爱半开时。紫蜡黏为蒂,红苏点作肌。成都新紫缬,梁汉碎胭脂。树杪真珠颗,墙头小女儿。浅深妆掩映,高下缀参差。蝶戏争香朵,莺啼选稳枝。好交郎作伴,今共酒相随。醉玩无胜此,狂嘲更让谁。犹残少年兴,来似老人诗。西月凭轻照,东风莫杀去声吹。明朝应烂熳,后夜更离披。林下遥相忆,樽前暗有期。衔杯嚼蕊思,唯我与君知。

  【宋张咏诗】

  《书园吏申花开榜子》:后园花开红满枝,太守倦游红不知。看花小吏报花信,太守茫然心忽悲。头上光阴瞥尔过,昨日少年今老大。见说花间舞蝶狂,翻飞更着游蜂和。

  【刘敞诗】

  《题新开花呈永叔》:野客赏春怜物华,不将手触新开花。且留林下引狂蝶,看舞东风倾绿霞。

  【邵尧夫诗】

  《小园花开》:小隐园中百本花,各随红紫发新芽。东君见借阳和力,不拣公侯富贵家。

  【司马温公诗】

  《陕城桃李零落已尽硖石山中今方盛开马上口占》:西望飞花千树暗,东来芳蕊一番新。行人不惜泥涂倦,喜见年光两处春。

  【冯时行诗】

  《二月将半。雨过花盛开》:一年青春日无几,二月小雨花齐开。底事只禁愁思得,可能不近酒杯来。山青树树明于缬,江远村村烂作堆。老罢兴来须抖擞,自吟诗句自相催。最怜半见或不见,更惜欲开犹未开。树远只疑随水去,枝低还似傍人来。不堪小蕊樽前落,可忍残红砌下堆。着尽工夫春自去,不须风雨恶相催。

  【陆放翁诗】

  厌住愁城徙醉乡,春风也肯到山房。鸭头绿涨池平岸,猩血红深杏出墙。淡泊相遭心已懒,修行无力梦犹狂。更嗟着句多尘思,惭愧溪藤似截肪。《春晴暄甚,花开略无馀矣,赋以偶感》:常年看花时,辄苦风雨厄。今年独异此,游人满阡陌。翩翩出联骑,往往醉堕帻。转桃杏空,遂见辛夷坼。海棠尤可念,不耐暖日炙。胭脂成白雪,其意亦自惜。曾未淹旬时,春事欲扫迹。安得爱花心,圣顽如铁石。

  【吴赜诗】

  《闻寓舍之侧花盛开,口占绝句》:冶城西北似村家,每共寻春到日斜。闻说春来花更好,为怜无伴懒看花。君嫌无伴懒看花,我向花时更忆家。欲趁芙蓉同一醉,秋江好为送归槎。

  【何澹小山杂著】

  《群花盛开诗》:荣观新移阆苑栽,芳丛炫尽锦花开。谁知妙手参元化,顷刻青红照玉杯。向阳花木易培栽,略借春风已自开。多谢青宫能长养,一枝先压紫霞杯。

  【俞良能诗】

  《好群花盛开戏成》:小圃初乾晓雨,杂花争试新妆。揉色似观濯锦,吹香妒过河阳。三岁无诸国里,青春不是花时。今日小园春半,百般红紫芳菲。福唐桃李,腊中皆开。紫笑末利,五月始盛。

  【元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寒食日见花开诗》:寒食常年柳未黄,今年花满旧池塘。如何春色今年早,试对春风笑一场。

  【中州集】

  边元鼎《花开人散诗》:花开人散正消魂,花语无情独闭门。看即春光留不住,一声啼鸟又黄昏。

  闲花闲草满芳洲,春水无人自在流。白日迟迟倦游子,一声啼鸟一声愁。

  落花

  【宋江少虞类苑】

  夏文庄守安州,宋莒公兄弟尚皆布衣。文庄亦异待,命作《落花诗》。莒公一联曰,汉皋佩冷临江失,金谷楼危到地香。子京一联曰: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是岁诏下,兄弟将应举,文庄曰:咏落花而不言落,大宋君须作状元及第,又风骨秀重,异日作宰相。小宋君非所及,然亦须登严近,后皆如其言。故文庄在河阳,闻莒公登庸,以别纸贺曰:所喜者,昔年安陆已识台光,盖为是也。

  【苕溪渔隐】

  余观《南史》:宋元帝妃徐氏无容质,不见礼。以帝眇一目,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候,此半面妆所从出也。若回风舞无出处,则对偶偏枯不为佳名。殊不知乃出李贺诗云:花台欲暮春辞去,落花起作回风舞。前辈用事必有来处,又精确如此,诚可为法也。

  【洞冥记】

  武帝所幸宫人名丽娟,年十四,玉肤柔软,吹气胜兰,不欲衣缨拂之,恐体痕也。每歌,李延年和之。唱回风之曲,庭中花皆翻落。

  【老学庵笔记】

  李后主《落花诗》云:莺狂应有限蝶舞已,无多未几亡国。宋子京亦有《落花诗》云,香随蜂蜜尽红入,燕泥干亦不久下。世诗谶盖有之矣。

  【瓮牖闲评】

  苏东坡《志林》载寇元弼云:徐州通判李陶有子,年十七八,素不能诗。忽咏《落花诗》云:流水难穷目,斜阳易断肠。谁同砑光帽,一曲舞山香。山父惊问之若有凭,附者自云是谢中舍问砑光帽事。云西王母宴群仙,有舞者戴砑光帽,帽上簪花,舞山香一曲,曲未终,花皆落去。此事自载在《羯鼓录》中,乃唐汝阳王尝裹砑光帽,簪红槿花一枝。明皇爱之令舞山香一曲,曲终花皆不落,此即李陶之子所用之事也,不知何为错误如此。然东坡作《李公择过高邮诗》云:汝阳真天人,绢帽着红槿。其后又云:曲后花不陨,是东坡自知汝阳王事,已尝用之矣。且李陶之子即为物所凭附,其说舞山香时,花皆落去,然其花自不落。又记是西王母事。东坡略不为辨之,何邪?欧阳文忠公评王介甫诗云:秋花不似春花落,凭仗诗人仔细看。是固然也,然秋花独菊不落,其他如木犀、芙蓉之类,盖无不落者。则秋花岂尽落邪?

  【续澄怀录】

  王武仲隐居,羊欣相访。武仲曰:君子宜去,吾不可启关,恐踏碎满迳落花。欣嗟赏。久之而去。

  【唐刘长卿集夏中崔中丞宅,见海红摇落,一花独开】

  何事一花残,闲庭百草阑。绿滋经雨发,红艳隔林看。竟日余香在,过时独秀难。共怜芳意晚,秋露未须团。

  【杜工部集】

  《风雨看舟前落花,戏为新句》:江上人家桃树枝,春寒细雨出疏篱。影遭碧水潜勾引,风妒红花却倒吹。吹花困懒旁舟楫,水光风力俱相怯。赤憎轻薄遮人怀,遮如字珍重分明不来折。折字是湿久飞迟半欲高,萦沙惹草细于毛。蜜蜂蝴蝶生情性,偷眼蜻蜓避百劳。赵曰,古乐府,艳花勾引落。鹤曰,公尝有生憎柳絮白于绵之句。赤憎犹生憎,皆方言也。洙曰,本作不来按,一作折。鹤曰《尔雅》贝鸟,伯劳也。

  【李君虞诗】

  《春晚赋得馀花落》:留春春竟去,春去花如此。蝶舞绕应稀,鸟惊飞讵已。哀红辞故萼,繁绿扶凋蕊。自委不胜愁,庭风那更起。

  【白居易诗】

  留春春不住,春归人寂寞。厌风风不定,风起花萧索。既兴风前叹,重命花下酌。劝君尝绿醅,教人拾红萼。桃飘火焰焰,梨堕雪漠漠。独有病眼花,春风吹不落。

  【韩昌黎集】

  《落花》:已将分身着地飞,那羞践踏损光辉。无端又被东风误,吹落西家不得归。

  【李商隐诗】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稀。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杜牧之诗】

  《和严恽秀才落花》:共惜流年留不得,且环流水醉流杯。无情红艳年年盛,不恨凋零却恨开。

  【高蟾诗】

  一叶落时空下泪,三春归尽复何情。无人共得东风语,平日樽前计不成。

  【翟鲁诗】

  晓红轻折露香新,独立空山冷叹春。春意自知无主惜,恣风香逐马蹄尘。

  【王贞白灵溪集】

  下地日侍陆侍郎御宴,赋得《落花诗》:何处足落花,漂泥与藉沙。春深上林苑,日晚五侯家。遍地轻难扫,当风势易斜。无心愧蜂蝶,来岁即荣华。又《昭阳落花诗》:空树落花时,宫嫔泣暮晖。尽皆承雨露,争不惜芳菲。残蕊犹黏草,馀香尚惹衣。无言属青鸟,青鸟自衔飞。

  【李中诗】

  《落花》:残红引动诗魔,怀古牵情柰何?半落铜台月晓,乱飘金谷风多。悠悠旋逐流水,片片轻粘短莎。谁见长门深锁,黄昏细雨相和。年年三月暮,无计惜残红。酷恨西园雨,生憎南陌风。片随流水远,色逐断霞空。怅望丛林下,悠悠饮兴窃。

  【李咸用诗】

  拾得移时看,重思造化功。如何飘丽景,不似遇春风。满地馀香在,繁枝一夜空。只应公子见,先忆坠楼红。

  【李山甫诗】

  落拓春风不藉春,吹开吹谢两何因。当时曾见笑筵主,今日自为行路尘。颜色却还天上女,馨香留与世间人。明年寒食重相见,零泪无端又满巾。

  【韦庄诗】

  一夜霏微露湿烟,晓来和泪丧婵娟。不随残雪埋芳草,尽逐香风上舞筵。西子去时遗笑靥,谢娥行处落花钿。飘红堕白堪惆怅。少别华又隔年。

  【李建勋诗】

  愁见清明后,纷纷盖地红。惜看难过日,自落不因风。蝶散馀香在,莺啼半树空。堪悲一樽酒,从此似西东。惜花无计又花残,独绕芳丛不忍看。暖艳动随莺翅落,冷香愁杂燕泥干。绿珠倚槛魂初散,巫峡归云梦又阑。忍把一樽重命乐,送春招客亦何欢。

  【僧贯休诗】

  蝶醉蜂痴一簇香,绣葩红蒂堕残芳。因嗟好德人难得,公子王孙尽断肠。

  【唐高僧诗】

  一片又一片,等闲苔面红。不能延数日,开亦是春风。公子歌声歇,诗人眼界空。遥思故山下,经雨两三丛。

  【唐人绝句】

  《杏园花落时,招钱员外同醉》:花园欲去去应迟,正是风吹狼藉时。近西数树犹堪醉,半落春风半在枝。

  【黄滔诗】

  《落花》:落花辞高树,最是愁人处。一一旋平声成泥,日暮有风雨。不如砂上蓬,根断随长风。飘然与道俱,无情任西东。

  【韩香奁集】

  《厌花落诗》:厌花落,人寂寞,果树阴成燕翅齐,西园映日闲高阁。后堂夹帘人不卷,低头闷把衣襟捻。忽然事到心中来,四枝娇入茸茸眼。也曾同在华堂宴,佯佯拢鬓偷回面。半醉狂心忍不禁,分明一任傍人见。书中说却平生事,犹疑未满情郎意。锦囊封了又重开,夜深窗外烧红纸。红纸千张言不尽,至诚无语传心印。但得鸳衾枕臂眠,也任时光都一瞬。

  【宋潘阆逍遥集】

  《落花诗》:花残雨又风,飘紫复飘红。不到三春尽,都经数夜空。绕阑仍聚散,逐水尚西东。可惜多情蝶,徘徊晚照中。

  【余靖武溪集】

  小园斜日照残芳,千里伤春意未忘。金谷已空新步障,马嵬徒见旧香囊。莺来似结啼鸾怨,蝶散应知梦雨狂。清赏又成经岁别,却歌团扇寄回肠。

  【孔平仲青江集】

  岭南冬深花照灼,比至春初花已落。乘闲携酒到西园,鸟散蜂归春寂寞。江南此际春如何,红杏海棠开正多。归期不及东风日,犹得池塘看绿荷。

  【宋景文公集】

  紫房丹萼旋辞春,素瑟悲多不忍闻。暮雨便从巫峡散,馀香犹上魏台分。魂销南浦波空绿,望绝长门日易曛。翠被已空桃楫远,自今搔首更离群。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沧海客归珠迸泪,章台人去骨遗香。可能无意传双蝶,尽委芳心与蜜房。前溪夜雨锦张红,坠萼残英绕暗丛。已与吹开复吹谢,无情毕竟是春风。

  【宋元宪公集】

  一夜东风拂苑墙,归来何处剩凄凉。汉皋佩冷临江失,金谷楼危到地香。泪脸补痕劳獭髓,舞台收影费鸾肠。南朝乐有休赓曲,桃叶桃根尽可伤。《再到小园见落花,有感》:雨馀春色太匆匆,已有残英满地红。先落后开应定分,一般迟日一般风。急雨前旬滞客筵,群葩何事亦翩翩。风长日暖东君醉,无恨宫娃失翠钿。

  【韩魏公安阳集】

  《落花诗》:妖艳凭谁主,春光去不停。离魂乱飞絮,生意逐浮萍。钱荚偷馀态,茵芜袭旧馨。年年芳信在,慎勿叹飘零。一夜残芳泣露痕,晓来红雨点兰荪。对人终有风流在,几片斜飞在酒樽。万点送春飞,人悲未足悲。禅关无问理,溪曲过开时。钿委津阳路,风回洛水湄。流年来自去,醉莫论空枝。

  【蔡端明集】

  何事苍苔数点红,晓来花片落春风。可怜春色兼花尽,今古此情无处穷。

  【张子野集】

  花落春禽啼晚枝,有时香蒂点人衣。多情尽不如蝴蝶,欲起遗红贴地飞。

  【徐节孝先生集】

  罢酒已半夜,重来慰幽花。可惜遭风雨,太半成泥沙。移坐环其丛,含香嚼其华。五人摘满手,归乘千万葩。

  【苏东坡集】

  仙衣不用剪刀裁,次日,刘禹锡诗,仙人衣裳弃刀尺。宋之问《立春咏剪彩花应制诗》:今年春色好,应为剪刀催。国色初酣卯酒来。纟寅曰,唐玄宗内殿赏牡丹。上颇好诗,谓穆修己曰,今京邑诗,谁为首出?修已曰,李正封诗,天香夜染衣,国色初酣酒。时杨妃侍侧,上日,妆台前饮,以一紫金践酒。则正对之诗见矣。事出《南部新书》太守问花花有语,为君零落为君开。厚曰,严惮诗:“酒尽花残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胡曰:《才调集》有无名氏绝句云:春光冉冉归何处,更向樽前把一杯。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今岁东风巧剪裁,含情只待使君来。次曰,张诗,含芳只待舍人来。对花无信花应恨,直恐明年便不开。

  【邵尧夫诗】

  以酒战花,花酒更浓。花能十日尽,酒未百壶空。尚喜装衣袂,犹怜坠酒钟。多情唯粉蝶,薄幸是游蜂,减却墙头艳,添为径畔红。飘零深院宇,点缀静帘笼。又恐随流水,仍忧嫁远风。水流犹委曲,风远便西东。狼籍残春后,离披晚照中。亭台虽有主,轩骑断无踪。剑去拥妃子,兵来围石崇。马嵬方恋恋,金谷正匆匆。曹植辞休切,襄王梦已终。谬称寻洛浦,浪说数巫峰。燕诉冤还在,莺传信莫通。苔钱如何买,柳线自能缝。命扫心争忍,言收计遂穷。异香销骨髓,绝色死英雄。任诧回天力,饶矜盖世功。奈何时既往,到了事难重。开谢形相戾,兴衰理一同。天机之浅者,未始免冲冲。满园桃李正离披,更被狂风非意吹。长是忧愁初谢处,却须思念未开时。奈何红艳易消歇,不似青阴少改移。九十日春都去尽,樽前安忍更颦眉。万紫千红处处飞,满川桃李漫成蹊。狂风猛雨日将暮,舞榭歌台人乍稀。水上漂浮安有定,径边狼籍更无依。流莺不用多言语,到了一番春已归。

  【强祠部集】

  林闲花自飞,物理不应悲。偶对飘残地,休论艳发时。有情香水面,无数点河湄。蜂蝶含馀意,徘徊绕旧枝。

  【张文潜宛丘集】

  投老殷勤向物华,风前犹欲拾馀花。更将梦逐残红去,遍入长安百万家。飞随风雨落随流,更有馀红亦已休,杳杳天涯春物尽,可怜莺蝶不知愁。

  【晁景辶亏适集】

  春来脉脉去轮囗未。满地飞英委玉尘。荀令香残端有意,石家锦碎更堪珍。自成霄汉星前石,肠断骊驹掌上人。我久飘零本憔悴,为君今日恨轮巾。又《花开未几,忽已尽落戏作》:天涯花信误心期,狼籍残红只往时。怪底小怜浑不睡,夜深惆怅梦周师。

  【冯缙云先生集】

  《落花十绝》:枝头日日侯韶妍,百古声中又隔年。莫道山翁无思绪,见人踏着便凄然。其二,着花着酒苦相留,嗔雨嗔风毕竟休。有态游杨元妩媚,无心点缀亦风流。其三,万翠千红锦一张,春秋何处不芬芳。谁教无赖狂风雨,收作年华入鬓霜。其四,老来着意惜馀年,时世那堪急似弦。敌面被春将一岁,又随风叶去翩翩。其五,恼教衰病倩人扶,掩得疏慵倒酒壶。半湿垂垂粘醉帽,全轻冉冉上吟须髟。其六,半去还来绕旧丛,半随蝴蝶便西东。从交满地无人扫,快意甘心薄幸风。其七,即看簇簇斗鲜妍,忽作漫天也可怜。随雨随风知有恨,恨无人着买春钱。其八,幽栖竹路满苍苔,花拥柴扉午未开。可是春风料理得,时吹一片过窗来。其九,瘦筇随意步晴沙,困卧江头野老家。桃李盈门春寂寂,莺惊睡觉一床花。其十,朝来酌酒尚芳菲,醉眼醒时已觉稀。苦妒妖饶莺拂下,解怜飘泊燕衔归。

  【胡铨澹庵集】

  未信花飞能减春,花飞只恼有情人。也知造物贾馀巧,要作醉眠红锦衤因。

  【陆游剑南续稿】

  山杏溪桃次第开,狂风正用此时来。未妨老子凭栏兴,满地残红点绿苔。终年栽接待新春,一日随风委路尘。愁杀主翁渠不管,争如只作看花人。朱朱白白不禁吹,老来忘情作许悲。瑞锦已残犹有梦,明霞初散可无诗。人应偷样传图本,天亦收香付蜜脾。荣悴相寻君看取,晓来青子已团枝。桃李擅春事,酴酉糜为之殿。岂不欲周旋,过日如掣电。大风连三日,吹尽无馀片。留之岂有策,伫立情眷眷。空令肠九回,竟欠语一转。流年付芳草,樽酒孤胜践。莺声入碧云,帘影满深院。消摇绿阴间,风流属团扇。

  【曹勋松隐集】

  《恭睹御制“花落尤艳”之句,自古诗人未有形容及此者。使落花俱与草木俱委,可见天地大德之心。小臣不量芜类,仰赓宸韵》:春事匆匆绿渐,林花铺绣晓烟中。如何卷上黄金阙,许作华衤因舞阆风。

  【韩氵虎诗】

  满地春风醉不知,汉皋金谷任他吹。落花回雪真何有,宛转如云点辍迟。《次韵昌甫斯远落花行》:风力作狂无所止,花片摇空当未已。谛视深寻孰与比,梅叶梨梢孕青子。春红正复可怜尔,三分前尘一分水。相将柔桑著筐篚,寒食北邙泣新鬼。繁阴匝地人醉起,哀江南兮临结绮。底用留情来赋此,夏衣飘飘欲轻体。

  【杨诚斋集】

  《落花》:红紫成泥泥作尘,颠风不管惜花人。落花辞树虽无语,别倩黄鹂告诉春。

  【刘后村集】

  《落花怨》:昨日十分春,今朝几聚尘。可怜傍辇者,有愧坠楼人。轻薄防歌扇,回旋恋舞衣。不愁无地葬,犹拟上天飞。越公多美妓,卫尉足名姝。无计留红拂,伤心坠绿珠。滕叔死千载,犹存蛱蝶图。狂风一夕起,尽化作青芜。春去花开谢,君王岂复知,不知刘项际,犹有葬虞姬。开遍千红紫,东皇力最多。朱明笑青卉,无柰百花何。天女殷勤散,风姨空。儿童扫落叶,蜂蝶抱枯丛。徐庚空浮艳,何曾有一篇?我朝惟二宋,绝唱两三联。已费栽培力,又为膏沐容。花神浑忘却,将谓属东风。谢女吟边絮,英台去日衣。不应零落尽,化作蝶儿飞。

  【胡仲弓苇航漫稿】

  《落花诗》:红紫时雨未睛,每将春事叹浮生。谁怜绣地愁如织,我欲笺天诉不平。半点苍苔犹有迹,一分流水去无情。东君更作风光主,蝶粉蜂黄莫浪争。

  【吴克恭诗】

  落花日日春江浔,苑外沙边愁客心。接叶阴晴崖蜜底,满株风雨燕泥深,偶经高阁留青锁,才到长门隔上林。不是相看好颜色,人生何异托浮沉。

  【何应龙诗】

  南浦云归春亦归,绿杨枝上鸟空啼。落花满地无人管,一半和香作燕泥。

  【漫游集】

  《落花怨》:落花舞回风,含情向谁托?只道逢春开,不道随春落。愁随锦浪翻,耻共浮萍泊。

  【赵君鼎诗】

  花飞便觉春容减,一阵狂风满地红。可惜馀芳留不得,夜深人静月朦胧。

  【仪真志】

  《落花诗》:落花随雨聚阶傍,濯破春江锦一张。寄与东君休怅恨,明朝赢得燕泥香。雨积香庭浅绿,风遥绿树残花。阿母亲曾剪彩,瑶池犹泛红霞。

  【僧文诗】

  昨日名园锦万丛,一宵风雨树头空。浮华往往皆如此,谁解看花似梦中。

  【李俊民鹤鸣集】

  府西门外有汾水退滩,南北二十余里皆树桃,因赋《落花诗》焉:春风桃叶复桃根,相妒封姨似少恩。无限乱红随水去,人间何处觅仙源。

  【严肃诗】

  《落花》:片片落花飞,随风去不归。如何临欲别,不得傍君衣。

  【吴自明诗】

  莫结荡子心,恩情信难保,杨花纵可变,奈是浮萍草。

  【廖行之诗】

  春深处处有花妍,已觉春工兴浩然。投晓凭栏枝上看,飘零赢得舞容翩。花枝春老不禁寒,一夕狂风到画栏。飞尽繁红委苔径,明朝犹作锦茵看。芳心都付蜜纷披,薄恨狂蜂有底知。红雨一番春事罢,绿阴谁把酒杯持。

  【许木非诗】

  落花传语五更风,能倚亭台几日红。把似匆匆又飞去,不消裁染费春工。

  【王炎双溪集】

  小园数树杂花开,零落无声覆绿苔。休恨五更风雨急,明年春色自归来。

  【诗海绘章】

  宋杨元素《落花诗》:夜来经雨学啼妆,今日摧红怨夕阳。已落旋随春水急,强留还怯晚风狂。应将别恨凭莺说,更把归期倩蝶忙。谁谓多情消不得,梦魂犹惜满栏香。宋赞宁《落花诗》:蝶醉蜂狂香正浓,晚来阶下坠衰红。开时费尽阳和力,落处难禁一阵风。宋冯时行《正月二十日上山庄,二月晦日归,花已无矣》:山山赞山兀立幛屏,山上无花不见春,下山花落空惆怅。嫣香空向芳草寻,芳草凄凄愁更生。老大惜春如惜血,不曾见花春又别。

  【刘宗弼诗】

  《赋落花,以宋元宪金谷楼危到地香,得香字》:英华本天性。开谢任年光。自是春风改,那因夜雨伤。低回飘绮席,荏苒度雕墙。翠雾当窗合,红云匝地香。点泥登燕垒,添蜜入蜂房。剪彩夸西苑,成妆诧寿阳。角辰番塞曲,迳远误渔郎。但使灵根在,重看锦树芳。

  【释明本中蜂集】

  纷纷红雨暗长门,翡翠枝头萼绿痕。桃李春风蝴蝶梦,关山明月杜鹃魂。王阑烟冷空千树,金谷香消谩一尊。狼籍满庭君莫扫,欲留春色到黄昏。

  【元张养浩诗】

  《彼落者花闵岁月之易失也》:彼落者花,言委于草。风以起之,色尚鲜好。昨焉芬馥,今者哀槁。子不我觞,其柰兹扰。彼落者花,言弥其涂。风以起之,色尚不渝,昨焉莺妩,今者雁徂。方阳火许,俄雪毳如。子不我歌,其柰此虞。彼落者花,言被于道。风以起之,色尚妍妙。昨颜渥丹,今首华皓。方祝寿康,俄病之告。子不我纟玄,其柰兹暴。今人古人,悉尘悉土。况兹物华,其得恒抚。子弗日娱,岁不我与。《彼落者花》:四章,一章八句,二章二十句,一章六句。

  【耶律铸双溪醉隐集》:不堪三月尾,风雨又相和。片片树头少,纷纷地上多。瘦绿痴肥怨影浓,一帘红雪障晴空。惊湍飞去无消息,吹折春心不是风。

  【马虚中霞外集】

  芳花丽白日,脉脉如凝愁。朝承清露滋,莫逐长河流。含和忆儿时,转眼成白头。欲见西王母,披心诉其由。鹤从九天来,声落江湖秋。浊骨如朽铁,安得从之游。

  【张子渊集】

  《蛛网落花诗》:繁红陨晴风,栏丝自成聚。鲛绡红泪,冰蚕贯香雨。逝将流水心,萦此愁几缕。日莫燕支寒,春深闻杜宇。

  【张献武王诗】

  《落花》:流水无情来洞口,狂风何意恋枝头。惜花人在东风外,更比莺儿燕子愁。莫为春归怨子规,百花开尽是飞时。算来只是东君罪,不合当时着力吹。

  【隐显翁盘谷游山诗】

  山香一曲遏云行,金谷楼危感客情。春过野塘流水远,夕阳犹带子规声。

  【王景初兰轩集】

  万点红飞缀已难,卷帘空作断肠看。绿窗人静苔留在,紫陌尘香马踏残。长乐梦回风力恶,武陵春尽水声寒。燕泥蜂蜜飘零外,独赋招魂倚画栏。

  【梁隆吉诗】

  满眼繁华苦易过,欢情常被恨消磨。狂风骤雨催人老,流水芳尘柰尔何?路远乍迷怀旧梦,酒阑缓舞听离歌。青青不及王孙草,肠断天涯思转多。

  【陈深源诗】

  碎罗零绮乱翩翻,何事春心起暮澜。杜牧风流伤绿暗,琼奴飘泊怨香寒。有时打袖殷勤舞,尽日凭兰取次看。最爱带愁流处远,却同征棹泊江干。客意有所属故也。

  【鲁山诗】

  脆红嫩绿斗新妍,雨妒风似去年。谁与佳人怜薄命,马嵬坡上紫茸毡。

  【陈樵诗】

  红如肌血薄如鳞,李下桃根五色痕。拂地暂随风絮转,绕亭不似雪花深。人亡碧玉名犹在,烟尽黄金矿尚存。满地丹铅污草棘,何时凝绿遍丘林。

  【云麓文稿】

  似向春风怨别离,纷纷红雨泣胭脂。乱飘艳归蛙,轻惹余香入燕泥。愁断汉皋捐佩处,梦回金谷坠楼时,可怜芳草池塘暮,更带残阳点绿猗。枝头春色已无多,雨外狂风可柰何?但惜余芳浮碧草,沧浪何处泛睛波。幽姿争忍尘埃,零落残红点绿苔。燕子莫衔春色去,余香从带晚风回。雨余春色半成空,落日犹疑醉颊红。遣恨不随流水去,谩萦飞絮舞回风。

  【刘静修诗】

  光景花中自一天,精神楚楚照芳筵。朝开暮落君休笑,还似人间几百年。

  【陈节斋诗】

  兰麝香消委废宫,纷纷漠漠夕阳中,长门梦断金闺月,南国歌残玉树风。流水池塘春色去,绿阴庭院彩云空。西园半醉休回首,烟草凄凄雨正红。

  【舒岳祥阆风卷】

  《读方元善落花诗有感》:为渠销瘦为渠愁,减却风流剩却羞。得雨如投碧玉井。随风似堕绿珠楼。医颊髓空无处觅,返魂香断为谁留。此诗吟罢难消得,八十翁翁一笑休。次第花开次第飞,总堪饮酒与吟诗。绝怜新绿光如沃,何必繁英尽在枝。

  【吴礼部集】

  《落花行》:东风吹花花作团,美人脉脉凭阑干。倦投红筵逐舞凤,故寻翠袖萦钗鸾。去年送别城南道,城南飞花委芳草。关河万里人未归,风雨一番春又老。抱愁无语还深闺,拂钗揽袖香依依。绿阴锁窗蝶影断,空枝吊月鹃声悲。青春不复回,游子不顾期。美人掩泪长相思,恨身不似花能飞。花飞终恨沾尘泥,安得与花飞去阳关西。

  【蓝性之集】

  《落花怨》:春风开花花满枝,春雨落花花作泥。飘红堕白不解惜,裁青剪翠空如迷。莫嫌花飞春去早,第恐春归人易老。狂蝶无心恋故枝,游蜂有意穿芳草。江上行人去不归,闺中少妇泪沾衣。春愁萦人无远近,燕子不来花落尽。

  【宋张宗瑞词】

  《花自落谒金门》:春寂寞,帘底蕙炉烟薄。听尽归鸿书怎托,相思天一角。象笔鸾笺闲却,秀句与谁商略。睡起愁怀何处著,无风花自落。

  【浩然斋雅谈】

  杨嗣翁赋《落花词》八六字:怨残红,夜来无赖雨催春。去匆匆,但暗水新流芳,恨蝶凄蜂惨,千林嫩绿迷空。那知国色今逢,柔弱华清,扶倦轻盈,洛浦临风。细认得,凝娇弄妆匀粉露,蝉耸翠蕊,金围玉成丛,几许愁随笑解,一声歌转春融。眼朦胧,凭阑半醒醉中。

  【国朝僧妙声东皋录】

  《落花》:朝见红白花,莫见青葱树。不愁花落总成泥,但惜人生不如故。滋兰公子江南客,再拜东皇留不得。九州尘土浩茫茫,付与杨花作春色。东溪野老自忘机,坐对落花吟夕晖。犹闻叶上黄鹂语,不信东家蝴蝶飞。

  花神

  【续仙传】

  润州鹤林寺有杜鹃花,寺僧相传。云:正元中,外国僧自天台,钵中以药养其本,来植此寺。人或见女子红裳佳丽,游于花下,俗传花神。东坡诗云,鹤林神女无消息。

  花精

  【博异记】

  崔玄微遇数美人李氏陶氏,又绯衣小女曰:石醋醋。又报封家十八姨来。醋曰:诸女伴皆住苑中,每被恶风所挠,常求十八姨相庇。处士每岁,但与作一朱幡,图日月五星则免矣。崔许之,其日立幡。东风刮地,折木飞花,而苑中花不动。玄徵方悟众花之精,封家姨乃风神也。石醋,石榴花也。

  花子

  【唐王建集】

  《题花子赠渭州陈判官》:腻如云母轻如粉,艳胜香黄薄胜蝉。点绿斜蒿新叶嫩,添红石竹晚花鲜。鸳鸯比翼人初贴,蛱蝶重飞样未传。况复萧郎有情思,可怜春日镜台前。

  【唐韩维南阳集】

  《南堂席上赋得花树子诗》:春风日暮急,薄寒生小苑。群英不我遗,并坐慰幽蹇。欢来引觞酌,快甚瓴水建。才非孔文举,坐愧客常满。

  花栽

  【唐元稹诗】

  《花栽》二首买得山花一两栽,离乡别土易摧阝贵。欲知北客居南意,看取南花北地来。南花北地种应难,且向舡中尽日看。纵使将来眼前死,犹胜抛却在空闲。

  花须

  【宋史浩诗】

  《花须》:花有千跗萼,藏须何个中。怒张擎晓日,笑剪寄春风。蚪卷香丝乱,龙掀腻粉丛。露沾尤的王乐,唾玉在发蓬。

  花品

  【事类全书】

  《六一居士花品序略》:予居府中时,尝谒钱思公。于双桂楼下见一小屏立,坐后细书,字满其上。思公指之曰:欲作花品,此是牡丹名,凡九十余种。予时不暇请之,然予所经见而今人多称者,才三十许,不知思公何从而得之多也。计其余,虽其名不著,未必佳也。故今所录,但取其特著者而次第之。详丹。

  【中洲集】

  《金党怀英花品诗》:翠裙襞积破黄薇,新样丁香结玉蕤。最爱东风木芍药,淡红深紫雨相宜。

  花名

  【宋曹彦约昌谷稿】

  《次知县韵花名诗》:天不长春又入冬,可能含笑拒霜风。凌霄气宇随时见,茉莉生涯到处穷。但可怜花成后约,莫将豆蔻掩前功。人生且进蔷薇露,滴滴金钱总是空。

  花障

  【宋姚中一诗】

  绿外黄白外红,一屏香锦立春风。天贝上步障豪难敌,借与王家赛石崇。

  花床

  【宋曾忄造类说】

  牡丹将开,不可多灌,土寒则开遽。剪花欲急,急则花床无伤。

  花槛

  【开元天宝遗事】

  唐杨国忠以花木植槛中,下设轮脚,挽以彩纟亘。所至之处,牵槛在前,号移春槛。

  【纪纂渊海】

  唐穆宗每宫中花开,则以重顶帐蒙蔽栏槛。置惜春御史掌之,号曰括香。

  花茵

  【开元天宝遗事】

  唐学士许慎与亲友宴花圃中。聚花铺坐曰,吾自有花茵,何须坐具。

  花妖

  【开元天宝遗事】

  初有木芍药植于沉香亭前,其花一日忽开,一枝两头。朝则深红,午则深碧,暮则深黄,夜则粉白。昼夜之内,香艳各异。帝谓左右曰,此花木之妖,不足讶也。

  护花金铃

  【开元天宝遗事】

  唐太宗朝,宁王花时缀金铃于花下,掣之以惊禽,谓之护花金铃。

  龙口飘花

  【金銮密记】

  翰林有龙口渠,通内苑。大雨之后,必飘诸花蕊,经由面出。有百中香色,名不可尽,春月尤妙。

  寒食无花

  【元郝经诗】

  《丁卯新馆寒食无花》:折残魏紫戴姚黄,香尽河阳与洛阳。刚向江头觅春色,几年孤馆对空墙。四围击折锁重扉,春去春来总不知。肠断东城中酒后,春衫走马拂花枝。八年寒食总无家,三月清明不见花。屋角映阳看荠菜,墙阴拨土觅蒿芽。阳和浑不到空斋,深院无人长绿苔。为报监门暂开锁,少分春色入门来。

  林树不花

  【金楼子】

  《兴王篇》:成汤时,聘伊尹任以国政。林树久不花,一旦生如凤翼。

  解语花

  【开元天宝遗事】

  明皇秋八月,太液池有千叶白莲数枝盛开。帝与贵戚宴赏焉,左右皆叹羡。久之,帝指贵妃示于左右曰,争如我解语花。

  醒酒花

  【开元天宝遗事】

  《醒酒花》:明皇与妃幸华清宫,因宿酒初醒,凭妃子肩同看木芍药。上亲折一枝与妃子,递嗅其艳。帝曰,不惟萱草忘忧,此花香艳,尤能醒酒。

  助娇花

  【开元天宝遗事】

  御苑新有千叶桃花,帝亲折一枝,插于妃子宝冠。上曰,此个花尤能助娇态也。

  销恨花

  【开元天宝遗事】

  明皇于禁苑中,初有千叶桃盛开,帝与贵妃日逐宴于树下。帝曰,不独萱草忘忧,此花亦能销恨。互见桃字恨字。

  洗手花

  【吴自牧梦梁录】

  七月十五日,乃值中元赦罪之辰。杭州人以鸡冠花供养祖先者,谓之洗手花。

  金城夫人折花

  【三槐王氏杂录】

  金城夫人得幸太祖,颇恃宠。一日宴射后苑,上酌巨觥以劝太宗。太宗顾庭下花曰,金城夫人亲折此花来乃饮。上遂命之,太宗引射而杀夫人。

  幼女咏花

  【玉堂闲话】

  李季兰有才名。五六岁,父抱于庭,作蔷薇诗。末句云,经时未架却,心绪乱从横。父患曰,此女将来富有文章,然必为失行妇人。竟如其言。

  妓女咏花

  【春渚纪闻】

  暨氏女,建安人。十岁能诗,咏野花云,多情樵牧频簪髻,无主莺蜂任宿房。识者知其不保贞素,后流落而终。

  【齐东野语】

  天台妓严蕊,字幼芳,善琴奕歌舞丝竹,色艺冠一时。间作诗词,有新语。见红白桃花,即成《如梦令》: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人在武陵徽醉。

  老圃业花

  【沈明远寓简】

  予官维扬,春暮纵观芍药,真一时胜赏。蕃禧祠殿之侧,有老圃业花数世矣,一日以花来献。予售以斗酒,因问之曰,人知赏花耳,吾欲知芍药之根所以赤白有异种耶?曰,非也。花过之后,每旦迟明而起,属斤土取根,洗濯而后暴之。时也遇天晴,日色猛然,抵暮中边皆燥断,而视之雪如也。倘遇阴云,表里滋润信宿,然后干色正赤无疑矣。盖得至阳之气,则色白而善补,医家用之以生血而止痛。其受阳气不全者,则色赤而善泻。功用不侔,自然之理也,医家未有能知此者。又云洗花如洗竹,非用水也。芟取其病根,蝼蚁蚯蚓荐食之余耳。其言甚有理。又云,吾自高曾,世传种花。但栽培及时,无它奇巧。盖以不伤其性,自得天真,故根垡耐久。近世厌常而反古,专尚奇丽。吾为衣食所迫,不能免俗。乃用工力知巧,剪剔移徙,杂以肥沃药物注灌,花始变焉,趣时态,十有七八异于常品矣。然不能久远,经数岁辄瘦悴。纵未朽腐,而花力尽矣。盖先世之所能者,天也;吾之所能者,人也。人竟能胜天者耶?故吾视花有惭色也。此言又似知道者。

  洛俗好花

  【宋欧阳公集】

  《牡丹记》: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初,城中无贵贱,皆插花,虽负担者亦然。花开时,士庶竞为游遨。往往于古寺、废宅有池台处,为市井,张幄巾亦,笙歌之声相闻。最盛于月陂堤、张家园、棠坊、长寿寺、东街与郭令宅,至落乃罢。

  吴俗好花

  【吴中旧事】

  吴俗好花,与洛中不异。其地土亦宜花,古称长洲茂苍,以苑目之,盖有由矣。吴中花木不可殚述,而独牡丹芍药为好尚之最,而牡丹尤贵重焉。旧寓居诸王皆种花,往往零替,花亦如之。盛者唯蓝叔成提刑家最好,事有三千株,号万花堂。尝移得洛中名品数种,如玉碗白,景云红,瑞云红,胜云红,间金之类,我以游宦,不能爱护,辄死,今惟胜云红在。其次林得之知府家,有花千株,胡长文给事,成居仁太尉,吴谦之待制家,种花亦不下林氏,史志道发运家亦有五百株。如毕推官希文,韦承务俊心之属,多则数百株,少亦不下一二百株,习以成风矣。至谷雨为花开之候,置酒招宾就坛,多以小青盖或青幕覆之,以障风日。父老犹能言者,不问亲疏,谓之看花局。今之风俗虽不如旧,然大概赏花则为宾客之集矣。

  干大持花

  【江淮异人录】

  干大居洪州西山中,四时常持花,不欲近人。尝至应圣宫,以花置道像前。道士为设茶,置之食案。须人退,干乃取饮。饮讫,置茶盏于案,长揖而去。人或揖之,亦复相揖,但不与人语耳。

  饮酒传花

  【石林老人避暑录】

  欧阳文忠公在扬州作平山堂,壮丽为淮南第一堂。据蜀冈下临江南数百里,真润金陵三州,隐隐若可见。公每暑时,辄凌晨携客往游。遣人走邵伯,取荷花千馀朵,以画盆分插百许盆,与客相间。遇酒行,即遣妓取一花传,客以次摘其叶,尽处则饮酒,往往侵夜载月而归。余绍圣初始第,尝以六七月之间,馆于此堂者几月。是岁大暑,环堂左右,老木参天,后有竹千馀竿,大如椽,不复见日色,苏子瞻诗所谓稚节可专车是也。寺有一僧,年八十馀,及见公,犹能道公时事甚详。迩来几四十年,念之犹在目。今余小池植莲虽不多,来岁花开,当与山中一二客修此故事。

  扌妥花浸酒

  【纪纂渊海】

  杨恂遇花时,就花下取蕊,粘缀于妇人衣上,兼扌妥花浸酒,以快一时之意。

  晨吸花露

  【开元天宝遗事】

  贵妃每宿酒初消,多苦肺热。尝凌晨独游后苑,傍花树以手攀枝,口吸花露,藉其露液润于肺也。

  玩花遭祟

  【夷坚志】

  临安丰乐桥侧,开机坊周五家,有女颇美姿容。尝闻市外卖花声,出户视之,花鲜妍艳丽,非常时所见者。乃多与直悉买之,遍插于房栊间。往来谛玩,目不暂释。自是若有所迷,昼眠则终日不寤,夜坐则达旦忘寝。每到晚必洗妆再饰,更夜一新,中夜昵昵如与人语。父母以为忧,密邀行法者至。女略不动色,殊无惧意。有鬻面人羽三者,居候潮门外。周邂逅相遇,羽问之曰,或言君家有祟不可治,信乎?周曰,然,吾甚苦之,无以御也。因具告其故。羽曰,此猫魈也,明日当奉为行诛。至期,周备酒肴殳香楮延致。羽布气,步刚少时,女已振恐。羽运法剑斩其首,女不觉而入房熟睡。数刻起,神宇豁然。问其向者所见,女曰,才黄昏后,一少年状貌奇伟,著裘乘马而来。两缍绛蜡导前,笙箫随后。凡饮食所须,应声而办。讴吟笑语,与人不殊,今绝矣。经数旬,女感疾若妊娠者。复召羽,书符使吞之,自是一切复常。

  非时开花

  【西汉书】

  《高后纪》:元年秋,桃李花。《五行志》:惠帝二年,冬雷,桃李花,常奥之罚也。

  《惠帝纪》:五年冬十月,桃李花。

  【魏书】

  庶徵之恒燠,刘向班固以冬亡冰,及霜不杀草之应。京房《易传》曰:夏暑杀人,冬则物华实。世祖真君五年八月,华林园诸果尽花。孝文帝承明元年九月,幽州民齐渊家,杜树结实既成,一朝尽落,花叶复生。七日之中,尉如春状。孝文帝延兴五年八月,中山桃李花。宣武帝延昌四年闰十月辛亥,京师柰树花。宣武帝景明四年十一月,齐州东清河郡桃李花。

  【旧唐书】

  《五行志》:元和十一年十二月雷,桃李俱花。

  【潇湘录】

  长安禁苑一大树,雪中独花叶盛,及凋结实,光明如火焰。数日花红,蛱蝶飞去。明年,高祖自唐国入长安。

  【元史】

  《顺帝纪》:至正十四年八月,冀宁路榆次县桃李花。十七年十一月,汾州桃李花。《五行志》:顺帝至正八年九月,奉元路桃杏花。十五年十一月,汾州介休县桃杏花。十七年十一月,汾州桃李花。

  枯杨生花

  【易】

  《大过》:九五,枯杨生花,老妇得其士夫,无实,无誉。程传曰:枯杨上生华秀,虽有所发,无益于枯也。详《大过》卦。

  枯木能花

  【关尹子】

  《七釜篇》:人之力,有可以夺天地造化者。如冬起雷,夏造冰,死尸能行,枯木能花。

  【颂古联珠】

  疏山因灵泉,问枯木生花始与他,合是这边是那边句。师曰:亦是这边句。曰:如何是那边句?师曰:石牛吐出三春雾,灵雀不栖无影林。

  【丹霞淳】

  沧海无风波浪平,烟收水色虚含月。寒光一带望何穷,谁辨个中龙退骨。

  古木生花

  【宋史】

  《五行志》:淳熙中,兴化军仙游县九坐山,古木末生花,臭如兰。

  柏柱生花

  【南齐书】

  四年,巴州城西古楼脚柏柱,数百年忽生花。

  井生花

  【北史】

  《李景传》:汉王谅作乱,景发兵拒之。朔州总管杨义臣援兵至,合击大破之。先是,府内井中,上生花如莲。

  甑上生花

  【太平广记】

  滕景真在广州七层寺,永徽中,罢职归家。婢炊,釜中忽有声如雷,米上瓦艹瓦艹隆起。滕就视,声转,甑上生花数十,渐长似莲花,色赤如金,俄顷萎灭。旬日,景真卒。

  仪仗生花

  【宋书】

  《五行志》:王敦在武昌,铃下仪仗生华,如莲花状,五六日而萎落,此木失其性而为变也。干宝曰,铃门合尊贵者之仪,铃下主威仪之官。今狂花生於枯木,又在铃门合之间。言威仪之富,荣华之盛,皆如狂花之发,不可久也。其后终以逆命,没又加戮,是其应也。一说此花孽也,於《周易》为枯杨生华。桓玄始篡,龙旗竿折。玄田猎出入,不绝昏夜。饮食恣,土木妨农。又多奸谋,故木失其性也。夫旗所以拟三辰章著明也,旗竿之折,高明去矣。在位八十日而败。

  桃符开花

  【古今事通】

  冠氏县紫微观桃符上开花一枝,元遗山以为此亦当却一春邪。

  弊帚开花

  【山居新话】

  至正十一年夏,余于松江普照寺僧房,见一弊帚开花。僧云此帚已七八年矣,今似此者甚多,时以为常。

  磨肘开花

  【山居新话】

  至正十一年夏,有嘉兴路儒学阍人陶门者,其家磨上木肘,忽发青条,开白花。时应才为学正,陶持以示其家人云。

  柳桩开花

  【山居新话】

  至正十一年夏,有吴江州分湖陆孟德,言其邻铁匠庞氏者,其家一柳桩坫铁砧十馀年,今岁忽发长条数茎,如苇帚开花,时以为常。

  殿柱生花

  【南史】

  《梁武陵王纪传》:初纪将僭号,妖怪不一。内寝柏殿柱,绕节生花,其茎四十有六,藿靡可爱,状似荷花。识者曰,王敦袄花,非佳事也。

  搔头变花

  【云仙散录】

  《姑臧前后记》曰:赵纶妻死,遗雪竹,搔头於阶下,不数日化为杨梅。花朵如撒,时人异之。

  盆水变花

  【暌车志】

  《沈蒙老传》:士初为太学牵履斋生,晨起盥面贵已,盆水尚温,忽变牡丹花状,枝叶扶疏,蕊萼相承,宛然如画。次年,同舍登科者十馀人。

  蝉化为花

  【程子遗书】

  或问宋高丘,《化书》云,中有蝉化为花,蚯蚓化为百合。如石蟹,石燕,石人之类,有之。

  花变为人

  【江湖纪闻】

  至元丁丑,饶州赵某鬻饶器於隆兴。赵有兄於乙亥年遭兵死矣,忽遇於市,邀归所寓,诫慎勿言,出莲花一朵遗之曰,到家有二十人为君索花,可以与之,不则勿与。将到家,果有一群人索花。赵计人数,但十九人,欲勿与。坚索之,赵遂取花插之地上,花忽变成一人,凑成二十人,相与笑语而去。

  梦食藤花

  【卢子逸史】

  明皇微时,至洛阳令崔日知。崔设馔未熟,明皇因寝。庭前一架藤花初开,日知见巨蛇食藤花,逡巡不见。明皇觉曰,饥甚,梦中食藤花甚饱。日知乃知他日启圣之验。

  得食如花

  【太平广记】

  梁武帝遣罗子春入龙宫取珠,子春在龙宫,得食如花如饴,食之香美。赍食至京师,得人间风,日乃圣如石,不可咀咽。

  花师

  【宋曾忄造类说】

  宋单父,字仲孺,能种艺术牡丹,变易千种。上皇召至,植花万本,色样各不同,内人呼为花师。

  花姑

  【曾忄造类说】

  魏夫人有弟子,善种花,谓之花姑。

  司花女

  【南部烟花录】

  隋炀帝时,宫女有袁保儿者,颜色端丽,然颇有憨态。海中长洲进花一枝,香气异常,着人衣袂,经月不减。其花年馀不萎谢,颜色如新。帝每御辇,使袁保儿持此花以侍,号曰司花女。一日在便殿,命虞世南草诏。保儿定目视世南,帝曰,女不识此人耶?於是使世南嘲之。世南嘲之,应制为一绝以进曰,学画蛾儿半未成,垂肩弹袖太憨生。缘憨却得君王宠,长把花枝傍辇行。帝大悦。

  【宋杨诚斋集】

  《戏作司花谣,呈詹进卿大监郎中》:灵君觞客滕王家,鳌头仙人作司花。仙人一笑春风起,开尽仙源万桃李。李花冶白桃倡红,坐客桃霞李雪中。仙人半酣舞造化,风吹雨打千花空。嫣香烟色付一扫,病含艹残英又嫌老。落花已对春风羞,新花也对春风愁。姚黄魏紫世无种,且据眼前桃李休。

  花中十友

  【锦绣万花谷】

  曾端伯《十友调笑令》曰:取友於十花,芳友者,兰也;清友者,梅也;奇友者,腊梅也;殊友者,瑞香也;净友者,莲也;禅友者,詹艹匐艹也;佳友者,菊也;仙友者,岩桂也;名友者,海棠也;韵友者酴酉糜也。仍有玉友来奉嘉宾,谓酒也。

  【宋孙觌鸿庆居士集】

  《花中十友诗》:午枕惊回一梦馀,间关枝上听催酤。已招十客花为友,更觅千头橘作奴。

  六郎似莲花

  【新唐书】

  《杨再思传》:张昌宗以姿貌幸,再思每曰,人言六郎似莲花,非也,正谓莲花似六郎耳。其巧谀无耻类如此。

  美丈夫比花

  【墨客挥尘】

  前辈作诗,有以美丈夫比花。如山谷作《酴酉糜诗》曰:露湿何郎试汤饼,日烘荀令炷炉烟。

  美女比花

  【宋曾忄造类说】

  前辈作花诗,多用美女比花。如曰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渊材作《海棠诗》曰:雨过温泉浴妃子,露浓汤饼试何郎。意尤工也。

  以花喻人

  【经钅且堂杂志】

  一岁栽培,花开不过十日,又有风雨摧折之变。譬之人生,劳苦一世,其如意时不过数年耳。

  贵贱如花

  【谢应芳辨惑编】

  齐竟陵王子良笃好释氏,范缜盛称无佛。子良曰,君不信因果,何得有富贵贫贱?缜曰,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散,或拂帘幔坠茵席之上,或关篱墙落粪溷之中。坠茵席,比殿下是也;落粪溷,比下官是也。贵贱虽殊,因果何在?子良无以难。缜又著《神灭论》,以为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也。神之於形,犹利之於刀,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哉?

  【元宋本诗】

  人生如树华,同落不同发。南枝逗春温,北枝琐冰屑。三十年后风,一样空梢月。寄谢竟陵客,转语更超越。

  剪彩为花

  【事物纪原】

  《实录》曰:晋惠帝令宫人插五色通草,汉王符《潜天论》已讥花彩之费。晋新野君传家以剪花为业,染绢为芙蓉,捻蜡为菱藕,剪梅若生之。事按此,则是花朵起於汉,剪彩起於晋矣。《岁时记》则云,今新花谢灵运所制,疑彩花也。唐中宗景龙中,立春日,出剪彩花。又四年正月八日立春,令侍臣迎春,内出彩花,人赐一枝。董勋问礼曰,人日造花胜相遗,不言立春。则立春之赐花,自唐中宗始也。

  【资治通鉴】

  《隋炀帝纪》:大业元年,筑西苑。其内为海,周十馀里为蓬莱、方丈、瀛洲诸山。北有龙鳞渠,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楼观,穷极华丽。宫树秋冬凋落,则剪彩为华叶,缀於枝条。色渝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剪彩为荷芰菱茨,乘舆游幸,则去冰而布之。

  【马纯陶朱新录】

  临安府卖花张三待诏,绍兴癸亥因病不起,以梦告其妻曰,我以平生卖花,毁罗绢甚多,得罪阴府,罚万家作羊。其夜,参政万俟内占夫人。梦一人入宅来,梦中怒问曰,何人?人曰,卖花张三待诏,罚来宅上作羊。既觉,遣访诸牧人,去昨夕羊栏中生一羊羔。因令使臣询。市政寻问张氏既获,参验一同,内占命以羔付其家。

  【岁时杂咏】

  唐李峤《侍宴别殿,出彩花应制诗》:幸门年己至,剪彩学芳辰。缀录奇能似,裁红巧逼真。花从箧里发,业向手中春。不与韶光竞,何名天上人。

  唐刘宪诗:上林宫馆披,春心独早知。剪花疑始发,刻燕似新窥。色浓轻雪点,香浅嫩花吹。此日叨陪侍,恩荣惭数枝。雍裕之诗:敢竞桃李色,自呈刀尺功。蝶犹迷剪翠,人岂辨裁红。

  【玉台后咏】

  《立春咏剪花应制》:金门合装仙杏,琼筵弄绮梅。人间都未识,天上忽先开。蝶绕香丝住,蜂怜艳粉回。今年春色早,应为剪刀催。

  【唐刘孝威诗】

  《剪彩花》:叶舒非卫大,花发是家开。无人论讶似,蜂见也争来。浅深依树色,舒卷听人裁。假令春色度,经住手中开。

  【宋韦骧诗】

  《剪彩梅花》:根如芝草不因栽,叶似春云容易开。应有靓妆偷艳去,且无狂蝶为香来。殷勤玉盏频飞举,酬酢金刀巧剪裁。烂赏更於何处好,蟾光雪色在瑶台。

  【梅圣俞诗】

  《拟宋之问春日剪彩花应制》:上林花未有,中禁彩先成。叶逐剪刀出,蕊从妆粉生。红繁内人手,香染侍臣缨。不是将春竞。天心重发荣。

  【强祠部诗】

  李景禄许借剪彩花数轴一观,累日不至,戏成二绝督之。蜂蛱蝶日徘徊,只欠生香去复来。应是春风随玉指,剪刀行处一花开。剪彩茸茸细逼真,秋风堂上数枝春。为偷造化防天觉,却拟深藏不借人。

  【周紫芝太仓米集】

  何元净以诗索花,次韵诗尾,致剪花之约。城南有客身倦游,饭无脱粟衣无裘。短墙雨湿花木晚,穷巷草深篱落秋。心常自许玉川辈,人言恐是原宪流。千奴安得封君禄,偶有一花聊可目。彩椽作架恐未暇,春到听花飞上屋。衡门无酒客不知,寒谷少春花更迟。东家放艳雪满眼,西家著蕾枝空垂。殷勤未足供一笑,惭愧烦君作好诗。谁遣春风吹急雨,枝头会见花无数。夜窗月白得暗香,晓枕风微战轻素。已辨并州快剪刀,为剪芳条送春去。君当酿酒买肥羔,莫倚忽忽陈草具。《后数日以诗偿剪彩之约》:春风吹云不成雨,暖日将春到花坞。知君不美鹤林神,但将诗作催花鼓。饕风虐雨一扫空,国艳天香为君吐。金刀盟在不敢寒,急走送君花满盘。何郎要将汤饼试,不放枝头朝露乾。樽虽有酒莫谩把,客未可人谁共看。想当风暖月更白,流苏帐挂香团栾。应笑老翁门寂寂,咫尺谁来草玄宅。暗香和月与谁同,芳条委地无人摘。春与幽姿似少情,雨打风翻漫狼籍。

  【绿窗谈薮】

  《咏剪花词?念奴娇》:晓来雨过,见三点两点催花开却,满目园林,如锦绣,低亚栏干西角。魏紫风流,姚黄妖艳,桃李皆粗俗。金刀剪下,燕莺窥妒惊愕。雅称似玉,人人淡妆才罢。粉衬胭脂薄,蝉翼轻笼云鬓巧,斜插一枝红萼。睡足杨妃,醉沉西子,娇困铅华落。多情风蝶,晚来犹更随著。

  笼花

  【旧唐书】

  《珍王讠咸传》:德宗时,县主出降,所司度用一人笼花,计钱七十万。帝曰,笼花首饰,妇礼不可缺。然用费大广,即无谓也,宜损之。又损之,及三万而止。

  面花

  【酉阳杂俎】

  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起自昭容上官氏所制,,以掩点迹。大历已前,士大夫妻名妒悍者,婢妾小不如意,取印面。故有月点,钱点。

  【山居备用】

  凡造蔷薇面花子。用甘松,零陵香,檀香,各一两。藿香叶,半两。丁香,一两。白芷香,墨茴香,各一分。右件为细末,入黄丹少许,以熟蜜和拌,稀稠得均,随意脱之。脑麝为衣,与其香者无异。

  女坠髻花

  【夷坚志】

  弋阳陈秀才,与其友以元夕观灯於市。有人家女子年十三四岁,坐仆肩右,坠髻花一枝,正落陈巾上。陈甚喜,携归示妻。妻疑其游倡馆所得,夺而掷于地。陈邀其友证所以,妻愀然不乐曰,果若汝言,当是异时兆祥,我死不久矣。复数月竟卒。陈鳏居十年始别娶,复因灯夕游观,戏举前事,盖坠花者也。

  水晶花

  【宋史】

  《列传》:吴越国王钱贡银假果,水晶花,凡千数,价直钜万。

  滴粉缕金花

  【铁围山丛谈】

  宋朝燕集,宴花有三品:绢帛花,罗帛花,至用滴粉缕金花,极其珍丽矣。

  宝钿花

  【安禄山事迹】

  天长节,禄山进玉石功德,及幡花香炉,优诏褒美,赐禄山宝钿花。

  花庵

  【司马温公集】

  《花庵诗,寄邵尧夫》:时任西京留台,廨舍东新开小园,无亭榭。乃构木插竹,多种酴酉糜,宝相,及牵牛扁豆诸蔓延之物,使蒙幕其牵上,如栋宇之状,以为游息之所,目曰花庵。洛阳四时常有花,雨晴颜色秋更好。谁能相与共此乐,坐对年华不知老。自然天物胜人为,万叶无风绿四垂。犹恨簪绅未离俗,荷衣蕙带始相宜。

永乐大典

卷之五千八百四十

卷之五千八百四十

  十六麻花

  六出花

  【宋曾类说】

  宋江夏王义泰正旦以衣承雪,作六出花,进以为瑞。

  【温华琐碎录】

  草木花皆五出,惟栀子雪花六出。桃杏双仁辄杀人者。其花本五出,六出必双仁。

  【唐摭言】

  短李镇杨州,请章孝标赋。春雪诗。命扎於台盘上,孝标唯然索笔一挥云,六出花飞处处飘,黏窗拂砌上寒条。朱门到晚虽盈尺,尽是三军喜气消。

  禁中雪花

  【武林旧事】

  禁中赏雪,多御明远楼,且作雪花雪灯雪山之类,以供赏玩。详雪字

  瓯雪浮花

  【宋李曾伯可斋集】

  《谢赐香茶表》:正当下土之溽蒸,忽辱上方之赐赉。炉烟霏瑞,瓯雪浮花。

  冬霜凝花

  【百川学海】

  致政王侍郎子融,言天圣中归其乡里,青州时滕给事涉为守,盛冬浓霜,屋瓦皆成百花之状,以纸摹之,其家尚馀数幅。

  冰花

  【江宁县志】

  释法融於牛头山北岩下讲《法华经》,于时十一月,素雪满阶。於凝冰内获花二茎,状如芙蓉,灿同金色,经七日忽然失之。

  【酉阳杂俎】

  开成末,河阳黄鱼池水作花如缬。

  瓦缶冰花

  【春渚纪闻】

  宣义郎万延之钱塘。南新人刘辉榜中乙科释褐,性素刚,不能屈曲州县,中年拂衣而归,徙居馀杭,行视苕陂泽可为田者即市之。遇岁连旱,田围大成,岁收租入数盈万斛。常语人曰,吾以万为氏,至此至矣,即管建大第,为终焉之计。家蓄一瓦缶,盖初赴铨时,遇都下铜禁严甚,因以十钱市之,以代沃盥之用。时当凝寒,注汤廾水页面。既覆缶出水,而有馀水留缶,凝结成冰。视之,桃花一枝也。众人观异之,以为偶然。明日用之,则又成并头牡丹一枝。次日又成寒林满缶,水村竹屋,断鸿翘鹭,宛如图画,远近景者。自后以白金为护十袭而藏,遇凝寒时,即预约客张宴以赏之,未尚有一同者,前后不能尽记。余与赏集数矣,最诡异者,上皇登极而致仕官例迁一秩,万迁宣德郎,诰下之日,适其始生之晨,亲客毕集。是日复大寒,设缶当席,既凝冰成象,则一山石上坐一老人,龟鹤在侧,如所画寿星之像。观者莫不咨嗟叹异,以为器出於陶,革於凡火,初非五行精气所种而变异若此,竟莫有能言其理者。然万氏自得缶之后,虽资用饶给,其剥下益甚。后有诱其子结婚副车王晋乡家,费用几二万缗而娶其孙女,奏补三班借职。延之死,三班亦既入鬼录,馀资为王氏席卷而归。二子日就沦替,今至寄食於人。众始悟万氏之富,如冰花在玩,非圣久之祥也。后归蔡京家云。

  【笔谈】

  昔有冰花事,今亦间见之。济南吕援彦能居秀州西门之内,淳熙初,除知和州。未上,其厅侧元置瓦数百为雪所压。迨雪消冰澌,皆成楼观,栏槛,车马,人物,并蒂芙蓉,重台牡丹,长春萱草,万岁藤之类,花叶妙巧,经日不融。彦能令其子述卿,施墨塌印十馀本。以为传玩。见《夷坚景志》

  雨金银花

  【资治通鉴】

  《隋高祖纪》:仁寿二年八月甲子,皇后独孤氏崩。著作郎王劭上言,八月二十二日,仁寿宫内再雨金银花。

  幻术种花

  【事物纪原】

  今京城有生花种植以戏者。按前汉《张骞传》,汉遣赵破奴等,破车师,大宛,以梨轩眩人献于朝。颜师古注云,眩与幻同,即今吞刀履火种瓜植树屠人戮马之术是也,本自西域来。由是言之,种瓜植树,即生花之事也。盖自汉武时,大宛所献眩人始云。

  聚土开碧花

  【渔隐丛话】

  《艺苑雌黄》云:退之有示侄孙湘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本为圣明除敝事,岂於衰朽计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收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予按《酉阳杂俎》:言韩愈侍郎有疏从子侄,自江淮来,年少狂率。韩责之,拜谢曰,某有一艺,恨叔不知。因指前牡丹曰,叔要此花青黄紫赤,惟命也。韩大奇之,遂给所须试之。乃竖箔掘窠,赉紫矿粉朱红,旦暮治其根。凡七日,乃填坑,白其叔曰,恨校迟一月。时冬初也,牡丹本紫,及花发色白,每朵有一联诗,字色分明,乃韩出关时诗一韵。曰,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韩大惊异,后辞归江淮,竟不愿仕。成式所载如此。及观刘斧《青琐》亦纪此事。云湘落魄不羁,公勉之令学,尝作诗献,有解造逡巡酒,能开顷刻花之句。公戏之曰,汝能夺造化之工以开花乎?湘遂聚土覆盆,良久曰,花己发矣。举分盆,乃碧花二朵,细视之,花叶间有金字及诗一联。公未晓诗意,湘曰,事久方验。公后以言佛骨贬潮阳。一日途中遇雪,俄有一人冒雪而来,乃湘也,曰,公忆向花上之句乎?询地名,即蓝关也。公嗟叹久之,命笔续成全篇。二说不同,如《杂俎》之言,则花上一联,乃韩公旧句。如《青琐》之言,则花上一联,本非韩公语,韩特续成之耳。《杂俎》言指阶前牡丹而治其根,《青琐》言聚土覆盆种花二朵,不知何者为是。窃意段成式当时盖有所受之,刘斧特互窜是说而已。东坡尝有《冬日牡丹诗》,使君要见蓝关咏,须倩韩郎为染根。正用酉阳故事。又按《续仙传》,殷七七,字文祥,尝醉歌云,琴弹碧玉调,炉炼白丹砂。解造逡巡酒,能开顷刻花。则此诗亦非韩湘作也。

  【辛文房唐才子传】

  人才为世古来多,如子推文孰可过。好待功名成就日,却抽身去上烟罗。湘笑而不答,献诗别公曰,举世都为名利醉,惟吾来向道中醒。他时定是飞升去,冲破秋空一点青。遂别,竟不知所终。

  能开顷刻花

  【龙虎山志】

  十八代天师张士元,呼吸道引,能通臂上下,种桃李顷刻开花。

  能开非时花

  【太平广记】

  《续仙传》:殷七七每自醉歌曰,解酝顷刻酒,能开非时花。后周宝镇浙西,谓七七曰,鹤林之花,天下奇绝,可开否?曰,可。宝曰,今重九将近,能副此日乎?七七到鹤林,而司花女与共开之,烂熳如春。详仙字

  吐气嘘花

  【吴兴志】

  史家长,少有道术,日游市,落魄不羁。言人灾福往往多应。穷冬即在树枝吐气,吹之须臾,生蓓蕾。又嘘之,则花开。方腊之乱,郡守使人问之,以一书附回,及开缄,大书明年春三月贼灭。果方脑被擒。

  紫金花

  【上阳子】

  老子去,或嘘或吹,或强或嬴。大修行人,先须洞明。此之一气,若得之,号曰紫金花,又曰摩尼珠。

  胜里金花

  【宋杨诚斋集】

  《贺王稚川年节启》:腊前梅蕊,香浮莲幕之光风,胜里金花,寒映椒盘之嘉颂。占履端於天序,介盛福於邦君。

  涧色开花

  【太平御览】

  张芝损益伯度章草,虽涧色开花,精於断割,居高凉之致,质素之风,俱不迨其师。

  发落如花

  【宋苏颍滨集】

  聪禅师得法颂,梦吞剃刀,发落如花。

  匹练绕丛花

  【六补】

  宋武帝三月三日登八公山刘安故台,城郭如匹练之绕丛花。

  宝笈飞花

  【宋欧阳公集】

  《真宗功德疏》:伏以琳宫严敞,奉真驭以来临;宝笈飞花,演灵篇而甚秘。

  灯花

  【宋沈忠敏公集】

  《灯花赋》:耿宵寒之不寐兮,起揽衣而踟蹰。无以散余之幽忧号,凭插架之丛书。引短檠使置前兮,聊纵观以嬉娱。注膏油续馀烬兮,发双照之清胪。曷孤光之炯炯兮,含生意其斯须。曾不根而自华兮,骋便娟与扶疏。初蓓蕾之星悬兮,葩萼烂其纷敷。中郁勃而旁分兮,荧明灭而欲无。乍腌月壹而蔽亏兮,卒勤余之剪除。悼飞蛾之扑缘兮,犹若撷芳而采腴。童子旁睨而窃笑叹,曰此吉占奚忽诸。苟御福其不祥兮,余岂废书而改图。忧喜聚门唯所召兮,独何为此华之觊觎。彼九华之威蕤兮,灼百和之淳苏。散春风之列炬兮,导珠翠与笙竽。挟光景以舒秀兮,纷荣落之自如。岂其规福而乐黑甚晴兮,盖以众而函胡。相风钅工之一枝兮,属山泽之月翟儒。辨牛之瓒细兮,忌鹤彩之萦纡。录铜君之蕊地兮。记微光於邻壁之馀。童子曰,噫嘻吁呼,已见背於群趋兮,悲夫主人之愚。余掩卷而三叹兮,悼此言之甚迂。物不可必兮,神不可诬。忽若太一之下临兮,醮青藜以独余。余何为感此嘉贶兮,岂以夫余所读者。道载而与之俱,倘此华之可授兮,眇传灯之老瞿。

  【郑刚中北山集】

  频夜灯花顾,予有何喜。其可喜者,又心之所自知,不待灯报也。何烦喜事灯来报,喜事山间足可夸。绿竹乍移都出笋,素馨冲脑小开花。疏牙送饭匙犹健,细字抄书笔有加。况是山前膏雨足,平平春水浸秧芽。密炬香光照夜红,垂垂帘幕静无风。金盘五寸花成穗,可但花头缀玉虫。《正月十一夜,灯开双花诗》:铅杯压短檠,清膏沃虚草。炯炯孤艳瘦,吐此双花好。谁回夜气温,暗助东风巧。碎剪朝霞红,缘以金粟小。或云两玉虫,飞来抱钗杪。美人轻燎之,要看火中宝。我闻家道和,可以感穹昊。门阑将有喜,每事吉先兆。而我方朽衰,负戾落南峤。胡为今夕光,熠熠似相报。无乃天地慈,四海施洪造。阳和随根性,溥为脱枯槁。吾其得归欤,顶戴君恩老。

  【元王恽秋石间集】

  《枯灯花诗》:步入东瀛文,吟看北槛花。春风收翠叶,烈景发炎葩。一气元无间,孤根乃尔差。郑笺初不及,党咏只空夸。

  【舒岳祥阆风集】

  《灯花诗》:众花皆可喜,最好是灯花。好结无风屋,偏生有庆家。案头生瑞菌,火里养丹砂。清夜开樽看,山人被诏加。

  详灯盐花

  【温革琐碎录】

  盐花止可洗布衣,不可洗绢衣,洗净再须用汤泡过方可。不然则易烂,通泰人多用之。

  造豉盐花

  【韦氏月录】

  五月造豉盐花。注曰,此月与六月旱时,取水二斗,清盐二斤,揽令消尽。又以盐少许投之,水咸极则不消。易器淘治。汰之,澄去垢土。泻清汁於净器中则为泽,不消者不用。常欲候好日风快时,暴令盐干。即掠取,便是花。如久不掠,即成印盐,千百相类白如玉。

  跌心花

  【南郡新书】

  西明慈恩多名画。慈恩塔前壁,有湿耳狮子,跌心花,时所重也。

  刻藓成花

  【云仙散录】

  《耕桑偶记》曰:石崇砌上,就苔藓刻成百花,饰以金玉,曰壶中之景,不过如是。

  墨花

  【宋苏东坡集】

  《画花诗并序》:世多以墨画山水竹石人物者,未有以画花者也。汴人尹白能之,为赋一首。造物本无物,次曰,郭象注《庄子序》曰,上知造物之无物,下知有物之将造也。忽然非所难。花心起墨晕,春色散毫端。缥缈形才具,扶疏态自完。莲风起倾倒,杏雨半披残。独有狂居士,求为墨牡丹。纟寅曰,唐末刘训者,京师富人,梁氏开国,尝假贷以给军。京师春游,以观牡丹为胜赏。训邀客赏花,乃系水牛数百,在前指曰,刘氏墨牡丹也。兼书平子赋,厚曰,张衡韦字平子,作归田赋,载在文选。归向雪堂看。次曰,雪台,黄州东坡之堂也。

  【史莲峰先生家集】

  《题墨花诗》:元功初剪刻,妙处极玄玄。醉墨谁家笔,于今合自然。

  【曾文清公集】

  《冯县丞墨花诗》:君持松煤与研滴,惨澹不言生百物。胸中自无俗子韵,落笔乃有此气骨。江海正尔不施丹,为我拂杀为清寒。一枝早晚到窗几,定作月影横斜看。

  【仲并浮山集】

  《题临丘文播四花图》:自某来吴门,每过空如老人,相对清坐,便觉不在城市间。去此有日,见所作四花图,不能释手。老人善藏之,赏音者希。不特为此花太息也。

  画花

  【宋赵崇集】

  《画花歌与鲁舜贤》:小曾与花为莫逆,梦作花神住花国。分将天巧入画图,花不役君君自役。东风一夜入芳丛,春在烟尘雾雨中。披香阅红会花趣,工与造化相流通。闭门三月芳事退,马嵬春泥葬香佩。临邛道士神不灵,约束丹青驻光彩。朱门种花锦作窠,画花绝少种花多。百金花价千金画,羞死当年郭橐驼。

  遍身刺花

  【倦游杂录】

  荆州街子葛清,自颈以下遍刺白居易诗。不是此花偏爱菊,则有一人持一二六

  杯临菊丛。又黄夹缬林寒有叶,则一树上挂缬。几刺二十馀处,人呼为白舍人行诗图。《卢言杂记》云,韦表微堂子流浪不归,其叔将杖之,命去衣,满身答刂字,有画处。左膊一树,树下一池水,字曰,黄夹缬林寒有叶,碧琉璃水净无波。胸悬金花《隋书列传》:附国之俗,以皮为帽,形圆如钵。或带离皿,衣多毛曷毛皮裘。全剥牛脚皮为靴。项系铁锁,手贯铁钏。王与酋帅,金为首饰,胸前悬一金花,径三寸。

  口吻生花

  【辛文房唐才子传】

  张苦吟,妻子每唤之,皆不应,曰,吾方口吻生花,岂恤汝辈乎?

  梦笔生花

  【辛文房唐才子传】

  李白山东人,母梦长庚星而诞,因以命之。十岁通五经,自梦笔头生花。后天才赡逸,名闻天下。

  玄花

  【温革琐碎录】

  发神曰玄花。

  心花

  【姬知常云山集】

  《心花诗》:天化不能拘束得,联芳唯许自由开。一枝亘古新传授,馥郁香风遍九垓。

  眼花

  【宋曾忄造类说】

  有一少年,眼中常见一镜。医工赵卿曰,郎君吃太多,酱醋不快。又有鱼鳞在胸中,所以眼花。乃设芥醋一瓯,因饥啜之,遂愈。

  【唐白居易集】

  《病眼花诗》:头风目眩乘衰老,柢有增加岂有瘳传云,有加而无瘳。花发眼中犹足怪,柳生肘上亦须休。大窠罗绮看才辨,小字文书见便愁。必若不能分黑白,却应无悔复无忧。

  【元舒岳祥诗】

  前所咏诸花,皆托物以赋者尔。未若眼花,乃吾身之花,岂得遗乎?春去花亦去,何如见此花。青山飞霭合,白日乱烟遮。望月惟昏镜,看书似隔纱。潇湘闻夜雨,此景属谁家。

  耳雨空花

  【宋周益公大全集】

  《连年视听不明,有耳雨空花之对。今岁尤甚,戏成小诗》:夜雨稀闻闻耳雨,春花微见见空花。自怜他日盲宰相,今生痴聋作富家。

  银海生花

  【宋庄季裕鸡肋编】

  东坡作《雪诗》云: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人多不晓玉楼银海事,惟王文正公云,此见於道家,谓肩与目也。

  探花郎

  【魏秦东轩笔录】

  进士及第后,例期集一月,其醵罚钱奏宴,局什物皆请同年分掌。又选最年少者二人,为探花使,赋诗,世谓之探花郎。自唐以来,榜榜有之。熙宁中,吴人余中为状元,首乞罢期集,废宴席探花,以厚风俗,执政从之。既而擢中为国子监直讲,以为斯人真可以厚风俗矣。未几,坐受举人贿赂而升名第事,下御史府,至荷校参对狱具停废。熙宁执政者,力欲致风俗之厚。士人多为不情之事,以希合。故中以探花为败风俗,而身抵赇墨之罪,此不情之甚者也。

  【朝野类要】

  探花者,选年最少者二人,於赐闻喜燕日,先到琼林苑,折花迎状元,吟诗。此唐制久废,今人或谓第二人为探花者,非也。

  【宋许应龙东涧集】

  《回任探花启》:冠带亿万,共推舍选之英声;礼乐三千,果擢鼎魁之高第。胪音甫唱,舆议交孚。共惟某官,天与俊才,家传奥学。自出胸中之机轴,溢为笔下之波澜。口华俱掇於儒科,殆同五窦。梓里虽多於文士,莫齿诸任。学校已驰二十年之声,议论宜出五百人之右。指陈时政,既仰勤乙夜之观;喜动天颜,遂擢实三英之列。盛名已震,大用何疑。某久矣从游,兹焉快睹。荣进素定,固莫容颂咏之私;事业相期,愿益厉端方之节。取因报贶,少效赠言。

  异人戴花

  【夷圣支】

  《东坡集》云,房州判官许安世以书遗余,言吾州有异人,常戴三朵花,莫知其姓名。能作诗,皆神仙意,又自能写真。人有得之者,许以一本见惠。乃为作诗曰,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漫砂。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两手欲遮钅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画图要识先生面,试问房陵好事家。房人至今称为三朵花先生。或云姓李氏,隐於州之福溪岩。每戴纸花三朵入市,市人围绕争呼之,但笑云休打里,休打里者。房人方言,犹云莫要如此也。有二三老翁常从之游,间入山邀之入城饮酒。辄语使先去,我当便来。翁还到城,李已先在。迨同诣酒家,所沽钱尽而兴未已。李探手於腰间小竹中,取钱索酒至醉。三翁窃视其,空无所有。及李自取,依然随手满案。如是久之,忽与诸人告别,不知所届,元隐处石壁塑象犹存。郡人诵其一诗云,戴花三朵镇长春,谁识玄中不二门。醉里自传神似活,终当不老看乾坤。尾句或云,不知不觉到黄昏。盖每醉时必写真,虽兵戈之后,民家尚有藏之者。绍兴初,江淮剧盗张琦,亦称三朵花,意欲冒其名以惑众也。

  【李武弁斜川集】

  《题襄城李君所作三朵花传后》:凡圣同居混世尘,阳狂岂亦类逃秦。当时谩说苏子训,宿契未谐祁孔宾。三朵花中隐名姓,一壶市上寄家身。丹砂独付山西李,老将阴功在后人。渠尝从三朵花游,且得丹砂云。

  妾名榴花

  【耆旧续闻】

  曩见陆辰州,语余以《贺新郎》词,用榴花事,乃妾名也。退而书其语。今十年矣,亦未尝深考。近观顾景蕃续注,因悟东坡词中,用白团扇瑶台曲,皆侍妾故事。按,晋中书令王珉好执白团扇,婢作白团扇歌以赠珉。又唐逸史许澶暴卒,复复,作诗云,晓入瑶台露气清,坐中惟见许飞琼。尘心未尽俗缘重,千里下山空月明。复寝。惊起,改第二句云,昨夕梦到琼池飞。琼令改之,云不欲世间知有我也。按《汉武帝内传》所载,董双成,许飞琼,皆西王母侍儿。东坡用此事,乃知陆辰州得榴花之事於晁氏,为不妄也。

  【本事词】

  载榴花之事,极鄙俚,诚为妄诞。王宫花

  【清波杂志】

  文潞公帅成都,有飞语至朝廷,遗御史何郯,因谒告俾伺察之。潞公亦为之动,遍询幕客,孰与御史密者。得张俞,字少愚者,使迎于汉州。且摧营妓名王宫花者往,伪作家姬,舞以佐酒。御史醉中取其领巾题诗云,按彻江州更六么,西台御史惜妖娆。从今改作王宫柳,舞尽春风万万条。至成都,此妓出迎,遂不复措手而归。

  李装花

  【洛阳缙绅旧闻记】

  开宝初,洛阳贤相坊染工人,姓李,能打装花衤颉,众谓之李装花。

  眉间插花

  【宋史列传】

  种扑知河州,河南蕃部叛,扑出战死。羌乘胜追北,师还遇隘,壅迮不得行。偏将王舜臣者善射,以弓挂臂,独立败军后。羌来可万骑,有七人介马而先。舜臣曰,吾令最先行者眉间插花。引弓三发,陨三人,皆中面。馀四人反走,矢贯其前。万骑昭敢前,舜臣因得整众。

  犬名青花

  【太平广记】

  裴至德家有卑脚犬,曰青花。

  天女散花

  【事类蒙求】

  维摩诘室有天女,以天花散诸菩萨,大弟子上。花至诸菩萨皆堕落。至大弟子便着不堕。是花无所分别,仁者自生分别。想耳结习未尽,花着身矣。结习尽者,花不著身。

  【颂古联珠】

  舍利弗因维摩诘室,有一天女散花,次问言,汝何不转却女身?曰,我从十二年来求女人相,了不可得,当何所转?即时天女以神通力,变舍利弗作天女。天乃化身如舍利弗而问言,何不转却女身?弗以天女像而答,我今不知何转而变为女身。天曰,舍利弗若能转此女身,则一切女人亦当能转如舍利弗。非女而现女身,一切女人亦复如是,虽现女身而非女人也。即时摄舍利弗身还复如故,而问言,女身色相,今何所在?舍利弗言,女身色相,无在无不在。天曰,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无在无不在。正堂辨曰,鸷子已圆无漏种,换却身形总不知。通途一贯非他物,午夜胡僧步雪归。

  胡僧散花

  【玉融新对】

  广,字函。《高僧传》曰:释元高,母冠氏。梦见胡僧散花满室,觉便怀胎。至生男,家内忽有异香,及光明照壁,迄旦乃息。母以儿生瑞兆,因名灵育,时人重之投莲。

  僧授莲花

  【续灯录】

  王名,字函,江州东林照觉禅师。母梦梵僧授白莲花,因而诞生。出家游方,造南师法席。三扣其室,南师乃问是何宗旨,豁然大悟。

  世尊拈花

  【宗门统纪】

  西天初祖摩诃迦叶尊者,见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起一枝花,以青莲目普示大众,百万圣贤悉皆罔措,惟迦叶破颜微笑。世尊乃曰,吾有正法眼藏,涅妙心。实相无相,微妙解脱法门。付嘱於汝,汝当流通,无令断绝。白云端云,迦叶善观风云,别气色。虽然如是,还觉顶门重麽。黄龙心云,直下穿过髑髅,已是换却眼睛。临危不在,悚人向甚处见释迦老子。云峰悦因僧问灵山拈花意旨如何,答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问迦叶微笑意旨如何,答云,口是祸门。天童一云,眼里着不得沙,耳里着不得水。十字街头握手,在家村重逢渠。风吹柳絮毛走,雨打梨花蛱蝶飞。

  【颂古联珠】

  佛慧泉曰,霜风刮地归枯亥艹,谁觉东君令已回。唯有岭梅先漏泄,一枝独向雪中开。白雪端曰,尽说拈花微笑是,不知将底辨宗风。若言心眼同时证,未免朦胧在梦中。保宁勇曰,拈花我佛在灵山,迦叶头陀忽破颜。金口密言亲付嘱,不唯天上与人间。照觉总曰,教外全提号别传,饮光闭目笑无言。可怜十万灵山众,不荐当头一著玄。黄蘖胜曰,灵山旱地红莲发,白眉老翁笑不歇。轰轰洪韵震东西,八万迷徒犹未瞥。杨无为曰,世尊举花,迦叶微笑。殃及儿孙,上祖不了。祖印明,曰,饮光谁谓悟拈花,微笑依前隔海涯。黄面只图传大事,赤眉终不打贫家。草堂清曰,正眼由来付饮光,灵山七众尽归降。枝繁叶茂宗门盛,自得儿孙满大唐。长灵卓曰,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不落宫商,是何曲调。古洞风清,寒潭月皎。张无尽曰,世尊迦叶不相知,陷虎机关各自施。正眼妙心真相灵上会上付他谁。南华曰,举花示众谁相委,迦叶头陀独破颜,无限白云藏不得。白云藏不得,又随流水落人间。古佛曰,闻琴作舞见华破颜,一彩两赛天上人间。佛灯曰,百万人天,普请看头陀,末上开闻颜,堪笑衣穿,瘦骨露一肩,授手搭金栏。雪峰预曰,饮光当日笑无言,家丑从来不外传。不拨韶弦成一曲,至今清韵出人天。佛心才曰,拈花已落微笑后,笑出精神拈处先。一片银蟾无昼夜,十分光影向人圆。正觉逸曰,教外单传事最奇,兜罗绵手举花时。会中不得鸡峰老,无限清香付与谁。慈受深曰,兜罗绵手举花时,风递幽香几个知。除却鸡峰迦叶后,谁人眼内有瞳儿。龙门远曰,百万人天望举扬,拈华微笑太乖张。几多业识茫茫者,问著劳生沸似汤。鼓山曰,海水翻空衮口流,鱼龙虾蟹信沉浮。可怜金色头陀子,直至如今笑未休。疏山如曰,一花拈起便承当,正眼传来不覆藏。今古流通无间断,枝枝叶叶尽芬芳。径山杲曰,拈起一枝花,风流出当家。若言付心法,天下事如麻。楚安方曰,灵山用处许谁知,迦叶偷颜笑展眉。动便最初先漏泄,儿孙扶取上玄极。石岩明曰,瞿昙拈起花枝,迦叶微开笑面。要知造物无私,更听黄莺一啭。宝华鉴曰,拈花亲付老头陀,平地俄兴一丈波。后代钉桩摇橹者,竹篙量水转浇讹。白杨顺曰,古冢露枯骨,穷源逢断桥。一番新雨过,翠色满林梢。尼无着总曰,项上铁枷三百斤,分明有理不容伸。默然鸡足峰前坐,犹把金衤阑诳后人。湛堂深曰,末后无端重漏泄,焦齿翁翁嚼生铁。玉鞭击碎月明珠,累及儿孙杨丑拙。惠尊拈花,迦叶微笑。天祭二轮,更相互照。若能截断老瞿昙,闭目黄河只一跳。万年闲曰,雪压怪松露,风高野渡横。将谓众生苦,更有苦众生。应庵华曰,金色头陀忽破颜,看来也是管窥班。当时若得回头早,免见儿孙堕黑山。佛照光曰,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一对铁锥,浑无孔窍。蒙庵聪曰,释尊拈起枝花,分明勾贼破家。致令千古之下,见孙逐恶随邪。肯堂充曰,世尊不鲁拈花,迦叶不曾微笑。大地聪是儿孙,谁明向上一窍。木庵永曰,白日青天,开眼放尿。黄面瞿昙,一场漏逗。无门开曰,拈起花来,尾巴已露。迦叶破颜,人天罔措。

  摘杨花

  【温州志】

  僧德纯,乐清人,参舒州甘露常师晤旨,住江心龙翔寺,改住福州寿山,有颂古四篇云,伽叶倒刹于丹霞,烧木佛。达磨遗尺履,赵州摘杨花。

  【宗门统要】

  赵州因僧辞师曰,甚处去?曰,诸方学佛法去。师竖起佛子曰,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曰,与麽则不去也。师曰,摘杨花,摘杨花。径山杲云,有佛处不得住,生铁枰槌被虫蛙。无佛处急走过,撞着嵩山破灶堕。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两个石人相耳语,恁麽则不去也。此语已遍行天下,摘杨花,摘杨花。摩尼达哩发吒。灵隐岳举大慧,语了云大慧老人,尽力只道得到这里,还知香山落处麽?铁山崩倒压银山,盘走珠弓珠走盘。密密鸳鸯闲绣出,金针终不与人看无印证云,直下道接干句,许你勘破赵州。倘或伫思,停机何啻三千里外。

  【颂古联珠】

  佛慧泉曰,截断三关过者稀,临锋谁解振全威。杨花摘处何人见,风送漫天似雪飞。保宁勇曰,堂堂好个丈夫儿,刚被胡麻取次欺。若解奋拳张意气,世间何处可容伊。天童觉曰,青山不异,白玉无瑕。茫茫流水,扰扰黄花。有佛处纤毫不立,无佛处万别千差。长安路上未归客,寻溪由自摘杨花。普融平曰,三千里外两里关,衲子纷纷过者难。回首石桥南北路,杨花风散雪漫漫。讷堂思曰,摘杨花摘杨花,打鼓弄琵琶。昨日栽茄子,今日种冬瓜。白杨顺曰,有佛处不得住,春风荡荡飞杨絮。无佛处急走过,一叶渔舟江面破。林里乌鹊去又来,园中桃李开还谢。舜若多神相太空,无目仙人逢暗夜。虚堂愚曰,有佛无佛不得住,三千里外无凭据。赵州赢得口皮光,却是这僧知落处。

  生死空花

  【颂古联珠】

  张拙秀才因禅月大师指参石霜,问何姓,曰姓张,名拙,霜曰,觅巧了不可得,拙自何来?公忽有省,呈偈曰,光明寂照遍河沙,凡圣含灵共我家。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断除烦恼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随顺世缘无挂碍,涅生死等空华。佛监鉴勤曰,老倒石霜无忌讳,当头一句曾提起。只因当日老婆心,千古寂寥挂唇齿。笑翁堪曰,胪传不羡擅嘉声,错认山河作眼睛。巧拙一时俱裂破,断作烦恼病重增。宝叶源曰,进前峭壁三千丈,退后悬崖几万重。珍重里大唐张拙老,铁锤无孔舞春风。

  帝释雨花

  【宗门统要】

  须菩提说法,帝释雨花。须菩提乃问,此花从天得耶?从地得耶?从人得耶?帝释皆云弗也。须菩提云,从何得耶?帝释举手,须菩提云,如是如是。云门偃云,帝释举手处作麽生?与你四大五蕴。释迦老子,是同是别。

  百鸟街花

  【宗门统要】

  金陵牛头山第一世法融禅师,幽栖石室,有百鸟衔花之异。唐贞观中,四祖遥观气象,知有奇人,躬自寻访,见师端坐,祖问曰,在此作什麽?师曰,观心。祖曰,观是何人?心是何物?师无对。作礼问曰,大德高栖何所?祖曰,贫道不决所止。师曰,还识道信禅师不?曰,何以问他。师曰,响德滋久,冀一礼谒。祖曰,即贫道是也。师曰,因何降此?祖曰,特来相访。莫更有宴息处否?师引至庵所,唯见虎狼之类。祖举两手作怖势,师曰,犹有这个在?祖曰,适来见什麽?师无语。祖於师坐石书一佛字,师睹之竦然。祖曰,犹有这个在。师未晓,乃请说法。祖曰,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师领悟,祖曰,吾受三祖,领教法门,今付於汝。汝受吾言,只住此山。后有五人绍汝玄化,百鸟不复衔花。号懒融。僧问南泉牛头,未见四祖,为什百鸟衔花献泉?曰,为渠步步踏佛阶梯。曰,见后为什不来泉?曰,直饶不来,犹较王老师一线道。赵州因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州?曰,饱柴饱水。见后如何?曰,饱柴饱水。云门偃云,南泉只解步步登高,不解从空放下。时有僧问,如何是步步登高?门云,香积世界。如何是从空放下?门云,填沟塞壑。

  【颂古联珠】

  汾阳昭曰,古人抱志坐牛头,信师说话示无休。饱柴饱水安心静,真正无私是赵州。雪窦显曰,牛头峰顶锁重云,独坐寥寥寄此身。百鸟不来春又尽,不知谁是到庵人。杨无为曰,紫气氤氲透白云,因逢宗匠指迷津。衔花百鸟空惆怅,不见庵中旧主人。祖印明曰,喧寂同为不二门,莫求无佛处称尊。寄言牛首庵中老,百鸟衔花祸有根。一榻萧然傍翠阴,尽扃松下冷沉沉。懒融得到平常地,百鸟衔花无处寻。天童觉曰,花鸟不来空过春,牛头山上懒融人。自心净故元无作,放下许多闲苦辛。张无尽曰,花落花开百鸟悲,庵前物是主人非。桃源咫尺无寻处,一棹渔蓑寂寞归。梦庵信曰,寥寥风月卧烟霞。百鸟从兹不献花。人义尽从贫处断,世情遍向有钱家。克符道者曰,六叶牛头树别栽,五天熊耳纵云雷。须知四祖乘机接,百鸟衔花去不来。别峰印曰,水因有月方知静,天为无云始觉高。独坐孤峰休更问,此时难着一丝毫。孤峰深曰,雨前不见华间叶,雨后浑无华底华。蝴蝶纷纷过墙去,不知春色落谁家。铁山仁曰,著鞭骑马去,空手步行归。寂寞庵前路,衔花鸟不飞。横川珙曰,学者疑心尚未休,饱柴饱水坐牛头。子期不用黄金铸,末世知音有赵州。

  渔父宿芦花

  【颂古联珠】

  东京天宁芙蓉道楷禅师,僧问,夜半正明,天晓不露。如何是不露底事?师曰,满船空载月,渔父宿芦花。丹霞淳曰,星流水国夜燃灯,月印江天明似镜。隐显无私位不该,依稀拟动成偏正。

  白马入芦花

  【颂古联珠】

  洞山因僧问,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师曰,白马入芦花。正堂辨曰,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几回敬妾梦,不得到辽西。

  明月芦花

  【碧岩录】

  垂示云,以无师智发,无作妙用。以无缘慈作,不请胜友。向一句下,有杀有活。於一机中,有纵有擒。且道什麽人,曾恁麽来,试举看,举云门示众云,乾坤之内,土旷,人稀,六合收不得。宇宙之间,休向鬼窟里作活计,蹉过了也。中有一宝,在什麽处光生也。切忌向鬼窟里觅。秘在形山。拶点。拈登笼向佛殿里,扰可商量。将三门来灯笼上,云门大师是云门道,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且道,云门意在钓竿头,意在灯笼山。此乃肇法师《宝藏论》数句。云门拈来示众。肇公时於后秦逍遥园造论,写《维摩经》。方知庄老,未尽其妙。肇乃礼罗什为师,又参瓦棺寺跋陀婆罗菩萨。从西天二十七祖处传心印来,肇深造其堂奥。肇一日遭难,临刑之时,乞七日假,造《宝藏论》。云门便拈论中四句示众,大意云,如何以无价之宝,隐在阴界之中。论中语言,皆与宗门说话相符。合不见镜清问曹山清虚之理。毕竟无身时如何?山云,理即如是事,作麽生。清云,如理如事。山云,瞒曹山一人即得,争柰诸圣眼何?清云,若无诸圣眼,争知不恁麽。山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所以道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大意明人人具足,个个圆成。云门便拈来示众,已是十分现成,不可更似座主相似,与你注解去。他慈悲,更与你下注脚。道拈灯笼向佛殿里,将三门来灯笼上。且道,云门恁麽道,意作麽生。不见古人云,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又云,即凡心而见佛心。形山即是四大五蕴也。中有一宝,秘在形山,所以道诸佛在心头,迷人向外求,内怀无价宝,不识一生休。又道,佛性堂堂显现,住相有情难见。若悟众生无我,我面何殊佛面。心是本来心,面是娘生面。劫石可移动,个中无改变,有者只认个,昭昭灵为宝。只是不得其用,亦不得其妙。所以动转不得,开拨不行。古人道穷则变,变则通。拈灯笼向佛殿里,若是常情可测度得,将三门来灯笼上,还测度得麽?云门与你一时打破情识,意想得失是非了也。雪窦道,我爱韶阳新定机,一生与人抽钉拔楔。又云,曲木据位知几何,利刀翦却令人爱。他道拈灯笼向佛殿里,这一句已截断了也。又将三门来灯笼上,若论此事,如击石火,似闪电光。云门道,汝若相当去,且觅个人路。微尘诸佛在你脚跟下,三藏圣教在你舌头上。不如悟去。好和尚,子莫妄想。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良久云,与我拈面前按山来看。便有僧出问云,学人见山是山,水是水,时如何?门云三门,为什麽从这里过?恐你死却。遂以手划一划云,识得时是醍醐上味,若识不得,反为毒药也。所以道了了了时无可了,玄玄玄处直须呵。雪窦又拈云,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挂在壁上,达磨九年不敢正眼目虚着。而今衲僧要见,劈脊便棒。看佗本分宗师,终不将实法系缀人。玄沙云,罗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虽然恁麽,也是灵龟曳尾,雪窦颂云,看看,高着眼用,看作什麽,骊龙玩珠。古岸何人把钓竿,孤危甚。孤危壁立甚。壁立,贼过后张弓,脑后见腮,莫与往来。云冉冉,打断始得百匝千重,灸脂帽子,鹘臭布衫。水漫漫,左之右之,前遮后拥。明月芦花君自看。看者则瞎,若识得云门语,便见雪窦末后句。若识得云门语,便见雪窦为人处。他向云门示众,后面两句,便与你下个注脚。云,看看,你便作瞠眉瞠眼会,且得没交涉。古人道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若只向瞠眉努眼处坐杀,岂能脱得根尘。雪窦道,看看,云门如在古岸,把钓竿相似。云又冉冉,水又漫漫,明月映芦花,芦花映明月。正当恁麽时,且道是何境界。若便直下见得前后,只是一句相似。

  【颂古联珠】

  白云端曰,领上白云舒复卷,天边皓月去还来。低头却入茅檐下,不觉呵呵笑几回。沩山秀曰,看看,野草闲花极撩乱,三月洞庭江上春,烟霄飞过萧湘岸。佛心才曰,帝网交罗几万般,形山消殒影团团。拈来不是无寻处,只在乾坤宇宙间。圆悟勤曰,虎豹文章,麒麟头角。辉天灿地,堆山积岳。拶破面门兮,盖色骑声。截断罗笼兮,解粘去缚。罢却干戈百草头,万里秋天飞一鹗。断桥伦曰,隐隐烟村闻犬吠,欲寻寻不见人家。忽於桥断溪回处,流出碧桃三四花。

  文陀罗花

  【般若经】

  释提桓因化作文陀罗花,取持散佛。

  绵上铺花

  【颂古联珠】

  五祖演云,太平即不然,若立一尘,法堂前草深一丈。不立一尘,锦上铺花。何也?不见道。雪岩钦曰,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才拟展脚眠。蚊虱虼蚤出,且看双故更双收,有底欢声有底愁,一切圣贤如电拂。大干沙界海中沤。竹屋简曰,家国分明得自由,盛衰全在一尘妆。将军战马眠方熟,野草从教满地愁。

  偈言觉花

  【玉融新对】

  东京智海佛印禅师僧曰,诸法寂灭相,不可以言宣。选佛场开如举唱,师云,觉花绽处千林秀,佛日圆时万象融。又益州甘露舒禅师觉花偈曰,慧泽真飙习习回,春生觉树觉花开。芬芬性地谁能识,郁郁香风遍九垓。

永乐大典

卷之六千五百二十三

卷之六千五百二十三

  十八阳妆

  总叙

  【事物纪原】

  周文王时,女人始傅铅粉。秦始皇宫中,悉红妆翠眉,此妆之始也。宋武宫女,效寿阳落梅之异,作梅花妆。隋文宫中,红妆,谓之桃花面。

  【古今事通】

  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起自昭容上官婉儿以掩点迹。大历以前,士大夫妻,多妒悍。婢妾小不如意,辄印面。姚翻《咏美人》云,临妆欲含涕,羞畏家人知。还将粉中絮,拥泪不教垂。粉中絮,即今粉扑儿,晋宋间已用之。

  佛妆

  【能改斋漫录】

  张芸叟《使辽录》云,胡妇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予按,后周宣帝传位太子,自称天元皇帝。禁天下妇人不得施粉黛,自非宫人皆黄眉墨妆,以是知虏妆尚黄久矣。

  【萍洲可谈】

  先公言使北虏,见虏使耶律家,车马来迓。毡车中有妇人,面涂深黄,谓之佛妆。红眉黑吻,正如异物。或说人眉在眼上,设有眉生眼下者,众必骇见。使人人生眉在眼下,而忽见眉在眼上者,其骇亦尔。故天下未尝有正论,杂然如此。要之世间事,不可立异,且须通俗。

  【宋庄季裕鸡肋编】

  燕地良家仕族女子皆髡首,许嫁方留发。冬月以栝蒌涂面,谓之佛妆。但加傅而不洗,至春暖方涤去。久不为风日所侵,故洁白如玉也。

  【彭汝砺鄱阳集】

  妇人面涂黄,而吏告以为瘴病。问云,谓佛妆也。有女天天称细娘,胡谓妇人有颜色者,为细娘。真珠络髻面涂黄。华人怪见疑为瘴,墨吏矜夸是佛妆。

  墨妆

  【孔平仲杂说】

  周宣帝禁天下妇人不得施粉黛,自非宫人,皆黄眉墨妆。所谓铅黄者,以此欤?

  唐妆

  【太平广记】

  沈明远寓简言,近时士大夫好为怪服,号曰唐妆。

  啼妆

  【东汉书】

  《五行志》:桓帝元嘉中,京都妇女作啼妆。啼妆者,薄拭目下若啼处。自大将军梁冀家所倡,京都翕然,诸夏皆仿效。《梁统传》:统玄孙冀妻孙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风俗通》曰:愁眉者,细而曲折。啼妆者,薄拭目下若啼处。《梁冀传》:孙寿,色美而善为疾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

  【郭稹诗】

  《咏海棠》:应为无诗怨工部,至今含露作啼妆。

  泪妆

  【开元天宝遗事】

  宫中嫔妃辈,施素粉于两颊,相号为泪妆。识者以为不祥,后有禄山之乱。

  【江湖续集】

  萧立诗:腻粉匀成玉箸垂,春风面面晓妆迟。妆成图得君王顾,却为君王谶别离。

  醉妆

  【五代史】

  《前蜀世家》:蜀人好裹尖巾,其状如锥。衍后宫皆戴金莲花冠,衣道士服,酒酣免冠,其髻坐髟然。更施朱粉,号醉妆,国中之人皆效之。

  【蜀杌】

  衍为尖巾,妃妓皆夹脸连额,渥以脂粉,曰醉妆。

  晓妆

  【唐李邴诗集】

  《调笑令》:伏以长安丽人,杜工部水边瞥见;洛川神女,陈思王梦里相逢。虽赋咏之尽工,亦纤之未备。若乃吟烟吐月,镂玉雕花,众中唤做百宜娇,诗里装成十样锦。汉鬓楚腰呈妙伎,竹枝桃叶换新声。采袖初呈,传踏来至。睡起斜痕印枕檀,弄羞未怕指尖寒。紫绵香软红膏滑,不惜春娇对舞鸾。袅鬓细鬟金录四束欠皿,春工只在纤纤玉。却月弯环未要深,留着伊来画双绿。双绿淡匀拂两脸,春融光透肉。起来却怕东风触,本是一团香玉。飞鸾台上看未足,贮向阿娇金屋。

  【玉台后咏】

  《乔氏临镜晓妆诗》:林鸟惊眠罢,房栊曙色开。雀钗金作缕,鸾镜玉为台。妆似临池出,人疑向月来。自怜方未已,欲去复徘徊。

  【宋名贤诗集】

  浅画修娥薄傅腮,淡妆雅称寿阳梅。丁宁不用梳高髻,勾引朝臣谏疏来。

  【元许有壬至正集】

  《题善原道经历所藏唐人晓妆图》:锦帐春寒晓起迟,临鸾无语更娇痴。匀妆未了花阴转,已过农家爨饣盍时。

  【朱希颜瓢泉吟藁】

  《朱希颜题晓妆图》二首:春帏梦足晓鸡回,妆罢娇慵侍妾催。莫怪铅华多半面,当时误得主恩来。

  一身何啻当三千,列屋闲居谩取怜。长恨昭阳深殿月,等闲不到玉台前。

  【国朝钱宰临安集】

  《晓妆诗》:白玉搔头手自搔,晓妆临镜试兰膏。回头欲问张京兆,莫把蛾眉画得高。

  倦妆

  【江湖续集】

  《盛世忠倦妆图》:睡觉春山懒更添,起来馀恨锁眉尖。料应春事关心曲,怕见杨花不卷帘。

  【宋赵君鼎诗】

  锦帕新裁玩月犀,旋开妆合间云螭。一成贪耍慵梳洗,日晚惟添翠黛眉。

  【杜寿域词】

  《倦妆燕归梁词》:风摆红绦卷画帘,宝鉴慵拈。日高梳洗几时忄欠,金盆水弄纤纤。髻云松享单衣斜褪,和娇懒瘦岩岩。离愁更被宿醒兼,空赢得病厌厌。

  残妆

  【唐施肩吾诗】

  《妓人残妆词》:云髻已收金凤皇,巧匀轻黛约残妆。不知昨夜新歌响,犹在谁家绕画梁。

  【吴融诗】

  《赋得欲晓看妆面》:胧胧欲曙色,隐隐辨残妆。月始云中出,花犹雾里藏。眉边全失翠,额畔半留黄。转入金屏影,隈侵角枕光。有蝉隳鬓样,无燕着钗行。十二峰前梦,如何不断肠。

  【刘宾客诗】

  《巫山神女庙》:晓雾乍开疑卷幔,山花欲谢似残妆。

  收妆

  【唐施肩吾诗】

  《收妆》:斜月胧胧照半床,茕茕孤妾懒收妆。灯前再览青铜镜,枉插金钗十二行。

  催妆

  【南郡新书】

  陈峤孑然无依,暮年获一第,还乡而耳顺矣。乡里以儒家女妻之,合卺之夕,自赋《催妆诗》曰:彭祖尚闻年八百,陈郎还是小孩儿。闻者绝倒。

  【清波杂志】

  顷岁儿女合卺之夕,婿登高座赋诗,催妆为常礼,后皆略去。

  【唐陆畅诗】

  《云安公主出降,杂咏催妆》:天上琼花不避秋,今宵织女降牵牛。万人惟待乘鸾出,乞巧齐登明月楼。

  少妆银粉饰金钿,端正天花贵自然。闻道禁中时节异,九秋香满镜台前。

  【茅盈诗】

  《赋上清神女催妆》:水精帐开银烛明,风摇珠连云清。休匀红粉饰花态,早驾双鸾朝玉京。

  【贾岛诗】

  《友人婚杨氏催妆》: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卢储诗】

  《催妆》:昔年曾上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何光远诗】

  《催妆》:二首:玉漏娟娟银汉清,鹊桥新驾路初成。催妆既要裁篇咏,凤吹鸾歌早会迎。

  宝车辗驻采云开,误到蓬山顶上来。琼室既登花得折,永将凡骨逐风雷。

  【徐壁诗】

  《催妆》: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宋黄滔诗】

  《催妆》: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虽言天上光阴别,且被人间更漏催。烟树迥垂连蒂杏,采童交捧合欢杯。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溪云友议】

  陆畅奉诏作《催妆诗》:云安公主贵,出嫁五侯家。天母看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侍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主欲曙霞。

  【徐节孝先生集】

  《催妆》:鲁巷予方乐,秦楼子幸俱。所期为列女,应不讪庸夫。野叟田无璧,仙娥佩有珠。鸾歌迎弄玉,麟脯宴麻姑。自是闺中秀,何烦脸上朱。君看阆风客,亲驾五云车。行事从来号阔迂,酒间诗兴便豪粗。卢公误妾平生事,嫁得东阜卧草夫。代新人寄鲁山。鲁山,乃卢公也。

  【钱塘韦骧集】

  《孙太守席赋催妆》:萝蔓新欢可重夸,葭莩旧契转增华。闺门素守先生训,牢卺来归御史家。直户三星乘节候,迎车百两减浮奢。鹊桥深夜飞霜冷,早封菱花整鬓花。

  【张子野诗】

  《李少卿宅除夜催妆》纳裴婿虞部:裴李门头车马盛,斗杓临晓欲东回,天真都说妆前好,春色偷从夜半来。园里花枝灯树合,月中人影鉴奁开。诗家无自矜吟笔,不惜铅华不用催。

  【陶朱新录】

  嘉王榜王昴,既作状元,始婚于某氏。礼夕妇家立,需催妆词。昴走笔书一阕,名《好事近》云:喜气拥门阑,光动绮罗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须朱粉污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张孝忠词】

  《野逸堂长短句》:鹧鸪词豆艹蔻稍头春意浓,薄罗衫子柳腰风。人间乍识瑶池似,天上浑疑月殿空。

  眉黛小,髻云松,背人欲整又还慵,多应没个藏娇处,满镜桃花带雨红。

  梳妆

  【宋史浩贸阝峰真隐漫录】

  《梳妆八首》:

  随宜首饰莫留情,珠翠虽多未是荣。不见孟光居俭约,荆钗却立万年名。

  南蕃有鸟翠葳蕤,千百为群自在飞。负痛衔冤无罪死,将来贵室缕冠衣。

  贵家所好若无偏,翠羽真珠不直钱。簪珥一求难得货,穷山深海尽骚然。

  生灵膏血是缗钱,买得珍珠颗颗圆。痛惜鲛人在深海,风潮沉溺几多船。

  北珠大产在戎蕃,不定还看走玉盘。钜万费钱收拾得,到头终不救饥寒。

  绣草铺茸玉作冠,四时花样几千般。当思蓬首寒窗女,终岁无油两鬓干。

  倡优卑贱起谣风,涂泽唯知特地浓。珍重贤门贞洁女,不施朱粉自雍容。

  常须点坐悟前因,为爱铅华堕此身。若也于斯能改悔,来生定免落风尘。

  慵来妆

  【冷子于赵后外传】

  后妹合德为薄眉,号远山黛,施以小朱,号慵来妆。

  血晕妆

  【唐语林】

  长庆中,京城妇人首饰,有以金碧珠翠笄栉,步摇无不具美,谓之百不如。妇人去眉,以丹紫三四横,约于目上下,谓之血晕妆。

  仙娥妆

  【类说】

  一画连心细长,谓之连头眉,又曰仙娥妆。

  时世妆

  【类说】

  崔枢夫人,治家整肃,妇妾皆不许时世妆。

  【唐白居易诗】

  时世妆,时世妆,出自城中传四方。时世流行无远近,腮不施朱面无粉。乌膏注一作膏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态,妆成尽似含悲啼。圆鬟垂鬓椎髻样,斜红不晕赭面状。昔闻被发伊川中,辛有见之知有戎。元和妆梳君记取。髻椎面赭非华风。

  半面妆

  【南史】

  《梁元帝徐妃列传》:妃无容质,不见礼帝,三二年一入房。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

  鬓朵妆

  【陆游南唐书】

  《后主昭惠国后周氏傅》:后司徒宗之女,十九岁来归。后主嗣位,立为后,宠嬖专房,创为高髻纤裳,及鬓朵之妆,人皆效之。

  桃花妆

  【中华古今注】

  秦始皇好神仙,常令宫人梳仙髻,帖五色花子,画为云凤虎飞升。至东晋有谣云,织女死时人,帖草油花子,为织女作孝。至后周,又诏宫人帖五色云母花子,作碎妆以侍宴。如供奉者,帖胜花子作桃花妆。插通草朵子,着短袖衫子。又曰:桃花妆,盖起自纣,以红蓝花汁,凝作胭脂。以燕国所生,故曰燕脂。涂之作桃花妆。

  梅花妆

  【训女蒙求】

  《宋书》:

  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檐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成五出之花,拂之不去,自后有梅花妆。

  【王思谦诗】

  《题寿阳梅妆图》:钱选画,一声白雁度江潮,便觉金陵王气销。画史不知亡国恨,犹将铅粉记前朝。

  汉宫妆

  【唐韩香奁集】

  《梅花诗》:燕钗初试汉宫妆。

  内朴妆

  【贺方回东山词】

  蝶恋花小院朱扉开一扇,内朴新妆,镜里分明。见眉晕半深唇注浅,朵云冠子偏宜面。

  被掩芙蓉重麝荐,帘影沉沉只有双飞燕。心事向人犹勉勉,强来窗下寻针线。

  虢国淡妆

  【小说蒙求】

  虢国夫人,不施妆粉,自有美艳。杜甫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上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出《楫妃外传》。

  二女明妆

  【太平广记】

  李群玉既解天禄之任,而归涔阳。经二妃庙,题诗曰,小姑洲北浦云边,二女明妆尚俨然。野庙向江春寂寂,古碑无宇草芊芊。东风近墓吹芳芷,落日深山哭杜鹃。犹似含颦望巡狩,九疑如黛隔湘川。

  高髻险妆

  【唐会要】

  有司奏妇人高髻险妆,去眉高额,以金银过为首饰,并请禁断,仍请勒依正元中旧制。敕下后,诸司及州府榜示,限一月内改革。

  严服靓妆

  【唐书】

  《骆宾王传》:严服靓妆。丽服靓妆

  【唐】

  张说与徐坚论近世文章,说曰,阎朝隐如丽服靓妆,燕歌赵舞,观者忘疲。若类之风雅,则罪人矣。

  梨花洗妆

  【宋胡曾咏史诗】

  《洛阳梨花》:

  时人多携酒其下,曰为梨花洗妆。西洛逢春对艳阳,梨花雪吐几多香。都人携酒争歌舞,三揖花神为洗妆。

  婢不得浓妆

  【太平广记】

  房孺复妻崔氏,性忌左右婢,不得浓妆高髻,见给燕脂一钱。豆粉一钱。有一婢新买妆稍佳,崔怒谓曰,汝好妆邪?我为汝妆。乃令刻其眉,以青填之。烧锁桁灼其两眼角,皮即焦卷,以朱傅之。及痂落,瘢如妆焉。

  闺妆

  【事林广记】

  《汉史》:张敞为妇画眉,有司劾之。敞答以闺门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敞之所为诚屑矣,然天下慕之,争学为京兆眉。审是则粉白黛绿之要,亦可为好事者助也。

  宫制蔷薇油。

  真麻油随多少,以瓷瓮盛之。令及半瓮,取降真香少许投油中,厚用油纸封系瓮口顿甑中。随饭炊两饷,持出顿冷处,三日后去所投香。凌晨旋摘半开柚花,俗呼为臭橙者,拣去茎蒂纳瓮中,令燥湿恰好,如前法密封十日。后以手其清液收之,其油与蔷薇水绝类。取以理发,经月常香,又能长鬓。茉莉素馨油造法皆同,尤宜为面脂。

  香发木犀油。

  岩桂花凌晨摘半开者,拣去茎蒂,令十分净,每高量一斗。取真麻油一斤,轻手拌匀,以湿燥相停为度。纳瓷瓮中,厚用油纸封系瓮口。坐瓮于釜内,以汤煮一饷久。持起顿燥处,十日后倾出,以手其清液收之。要封闭谨密,愈久愈香。以此油勾入黄蜡,为面脂尤馨。

  洁鬓威仙油。

  威灵仙十茎,侧柏叶二枝,牙皂三茎,黑牵牛二十粒,黄柏皮二片如手指大,各细锉以绢囊盛纳瓮中,入真麻油浸收。能除垢腻,洁鬓,长发,胜苓苓香百药煎之类。遇鬓发毡结,不堪梳理,有速取一掬涂,立见梳解。

  玉女桃花粉。

  益母草,亦名火忄欠草,茎生如麻,而叶差小,开紫花。端午间采晒烧灰,用稠米饮搜团如鹅卵大,熟炭火煅一伏时,火勿令焰焰。即黑,取出捣碎,再搜炼两次。每十两别煅石膏二两,滑石蚌粉各一两,胭脂一钱,共研为粉,同壳麝一枚,入器收之。大能去风刺,滑肌肉,消瘢点,驻姿容。

  唐宫迎蝶粉。

  粟米随多少,淘淅如法。频易水浸,取十分清洁。倾顿瓷钵内,令水高粟寸许,以薄绵绷钵面隔去尘污,向烈日曝干。研为细粉,每水调少许著器内,随意调花捋粉,覆盖熏之,媚悦精神。

  内宣黄耆膏。

  黄耆,防风,赤芍药,天麻,地黄,各一分许。浸麻油五两重,七日外慢火煎令香,不可焦赤。去滓入黄蜡五钱,重再略熬,新绵子滤过。可以御风露,悦颜色,比寻常面脂,大类霄壤。

  太真红玉膏。

  杏仁去皮,滑石,轻粉,各等分,为末蒸过。入脑麝少许,以鸡子清调匀。早起洗面毕,傅之,旬日后色如红玉。

  孙仙少女膏。

  黄柏皮三寸,土菰根三寸,大枣七个,同研细为膏。常早起化汤洗面,用旬日容如少女,以治浴尤为神妙。钱王红白散。白芨,石榴皮,白附子,冬瓜子,笃耨香,各一两为细末。却以法酒浸三日,早起洗面毕,傅之。七日后面莹如玉,频用尤佳。

  画眉集香丸。

  真麻油一盏,多着灯心搓紧,将油盏置器水中焚之,覆以小器,令烟凝上,随得扫下。预于三日前,用脑麝别浸少油,倾入烟内和调匀,其黑可逾漆。一法,旋剪麻油灯花用尤佳。

  熏衣笑兰香。

  藿苓松芷木茴丁,茅赖芎黄和桂心,檀麝牡皮加减用。酒喷日晒干绛囊盛,苓以苏合油揉调匀,松茅酒洗,三赖米泔浸。大黄蜜同蒸,麝香逐裹亻表。入薰衣加僵蚕,常带加白梅肉。

  惜发神梳散。

  土当归,荆芥,黑牵牛,白芷,葳灵艹仙,侧柏叶,诃子等分为细末。隔夜用药糁发中,次早理之。能去风屑,除垢腻,解毡结。

  牢牙橄香散。

  香附子多采净洗,晒令燥,烧灰存性,碾细为末。常用擦齿,大能愈牙宣。辟口气,日间常作食,橄榄香甚佳。

  透肌五香圆。

  丁香,麝香,陵香,木香,藿香,白芷,当归,桂心,等分为细末。蜜丸如豆子大,日间或卧次频含咽,半月后口体间,缜存香气。

  太乙灵应膏。

  露蜂房一两,杏仁去皮尖一两,蛇蜕,玄参,各半两。黄耆三分,各细锉,虢丹五两童男女乱发一握如鸡子大,净洗日干,先用麻油一斤,同发入器,慢火煎令发消,再入杏仁煎黑,持起澄去滓,换入别器。以余药除虢丹外,同熬候焦黄,又澄去滓,却入虢丹,以柳木搅五千转,滴入水中,取软硬为度,倾顿瓷合收之。专疗妇人内外廉疮。诸药不痒,用少许薄纸贴傅患处,日一换,夜一换,五日见效也。

  西施脱骨汤。

  乳香,杏仁,各半两,朴硝,桑白皮,各二两,分作五剂,每剂先以桑皮杏仁投新瓶中。汲水五碗,煎去小半,却入余药紧封瓶口。再煎片时,持起揭去封处,架足于其上薰之,俟可容手倾出。浸洗毕,仍旧倾收,经三两日后,再温热如前法薰洗。每剂可用三次,尽及五剂,软若束绵,任其札缚,甚效。

  金莲稳步膏。

  黄柏皮,黄连,荆芥穗,黄丹,等分为细末。专治阚甲痛不可忍,及脚脂缝肿烂不容包帛。每以少许干掺患处,立见神效。

  玉屑飞云散。

  煅石膏半两,滑石一两,枯白矾少许,同为细末,专治脚脂缝烂痒,腐液粘渍,有妨札缚。每用干掺患立验,阴污尤效。

  削刺金刀散。

  石灰末少许,以水小盏化开,入糯米一合熬熟焙干,同乌头三个碾细。别以硇砂一钱,黄丹三钱,研匀。濯足后以刀削去肉剌,微令见血,取枣肉搜药贴上面,裂帛系之,立效。

  红妆

  【元耶律铸双溪醉隐外集】

  杨家一捻红娇润,与醉西施较等差。倘使红妆无藉在,宝冠须也是闲花。杨家一捻红,醉西施,红妆,宝冠,皆芍药名也。醉粉殊宜凝笑,宝冠雅称红妆,是公二十六七岁时,咏芍药乐府中语也。醉粉,凝笑,亦是芍药二名。

  【宋苏东坡诗】

  《咏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高烧银烛照红妆。

  装趣装

  【别释常谈】

  汉曹参为齐相,及萧何薨,参乃趣,治行装,曰:吾入相。数日果召参代何为相国。

  【元释鲁山集】

  《趣装诗》:天风吹我衣,松檐晓色光熹微。石泉浏亮生暖响,宿雨骠疾同飞。鲁翁束檐要行脚,仰面看山与山约。秋菰米熟迟我归,细酿山泉对山酌。

  办 装

  【野客丛书】

  汉明帝讳庄,以办装为办严。或者以谓称人曰办严,自称曰办装,不知办严即办装也。

  【汉隽】

  《龚胜传》:光赐六月,禄直以办装。

  【续通鉴长编】

  仁宗天圣二年,荥阳人张逸先知长水县时,王嗣宗留守西京,厚遇之。及徙青神县,贫不自给。嗣宗假俸半年,使办装至县。

  亻叔装

  【锦绣万花谷】

  张平子《思玄赋》曰:简元辰而装。李善注,,整也,始也。

  【宋陆放翁集】

  《装》:绝物离人恨未能,聊为旦过打包僧。蹇驴渺渺秋山雨,孤榻昏昏夜店灯。酒量已随诗共退,客愁仍与病相乘。颓然衰飒嗟谁识,侠气当年盖五陵。

  遥装

  【唐项斯诗】

  《遥装夜》:卷席贫抛壁下床,且铺他处对灯光。欲行千里从今夜,犹惜残春发故乡。蚊蚋已生团扇急,衣裳未了剪刀忙。谁知更有芙蓉浦,南去令人愁思长。

  晨装

  【唐欧阳詹诗】

  《晨装行》:村店月西入,山枝鸱夹鸟声。永装彻夜席,束囊事晨征。寂寂人尚眠,悠悠天未明。岂无偃息心,所务前有程。

  【许浑诗】

  《晨装》:带月饭行侣,西游关塞长。晨鸡鸣远戍,宿雁起寒塘。云卷四山雪,风凝千树霜。谁家游侠子一作谁家歌舞散,沉醉卧兰堂。

  出装

  【太平御览】

  易林变占,雷君出装。隐隐西行,霖雨不止,流为江河。

  橐中装

  【汉隽】

  《陆贾传》:赐贾橐中装,直千金。张晏曰,珠玉之宝也,装裹也。师古曰,言其宝物质轻而价重,可入囊橐以赍行,故曰橐中装。

  【续蒙求】

  史《陆贾传》:高祖时中国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贾赐尉佗,为南越王。尉佗与饮数月,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间所不闻。赐陆生橐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陆生卒拜尉佗为南越王,令称臣奉汉约。归报,高祖大悦,拜贾为太中大夫。

  赍幞装

  【唐书】

  哥舒翰事王忠嗣为衙将,忠嗣被罪,玄宗召翰入朝。拜陇右节度部将,请赍金帛以救忠嗣。舒翰止赍幞装,曰:使吾计从,奚取于是,用此足矣,既见,极言忠嗣之枉,帝寤,忠嗣得不诛。

  马具装

  【猗觉寮杂记】

  马甲全装,谓之马具装。《桓伊传》:输马具装百具。

  【宋史】

  《列传》:陶谷,乾德二年,再为南郊礼仪使。法物制度,多谷所定。时范质为大礼使,以卤簿清游队有马具装,莫知其制度,以问于谷。谷曰,梁贞明丁丑岁,河南尹张全义,献人甲三百副,马具装二百副。其人甲以布为里,黄表之。青绿,画为甲文,红锦绿青为下群,绛韦为络,金铜长短至膝,前膺为人面二目,背连膺缠以红锦腾蛇。马具装,盖寻常马甲,但加珂拂前膺及后革秋尔。庄宗入洛,悉焚毁质,命有司如谷说,造以给用。

  认宫装

  【贺方回东山词】

  簇水近。一笛清风弄袖,新月梳云缕。澄凉夜色纟过,几点典昏雨。侠少朋游,正喜九陌消尘土。鞭穗袅紫骝花,步过朱户。认得宫米庄,为谁重扫新眉朊。徘徊片难问。桃李都无语。十二青楼,下指灯火章基路,不念有肠断归去。岁贡资装

  【新唐书】

  《李商隐传》:商隐,字义山,怀州河内人。令孤楚帅河阳奇其文,使与诸子游。楚徙天平宣武,皆表署巡官,岁具资装使随计。

  得替资装

  【唐会要】

  唐宣宗大中五九月,中书门下奏诸州刺史,交割及初到任,下檐得替后资装事。应诸州刺史除替后,新人在远者,动经三四个月不到任。纵便近处,亦或一两个月不到。旧人在州,既不理务。又须一切州县祗供,将吏依旧衙忝祗侯。守分者固难自处,多端者犹能害人。自今以后,望令一应刺史得替,已除官者即来力到后,交割了便赴任。如未除官者来力到后,与知州官分明交割。仓库户口及诸色事不得分毫交加。交割了便令旧刺史离本任,不要更待新刺史到交割公事。后称有小小异同,即令勘问,知州官并任行牒所在勘问。诸前刺史如大差谬,即委具事状奏闻,其知州官别议推勘应罢。郡刺史未别除官者,准会昌元年赦文,已令所司在州县供给。伏恐日久深,不遵旧制。望令所在经过州县,准旧节文处分,勿使旅。州许供三日,县许供两日。应诸州史初到任准例,皆有一担什物。离任时,亦例有资送。成例已久,州司各有定额。准乾元元年及至德二载,并会昌元年制,来力只禁科率所由,抑配人户。至于用州司公廨,及杂利润,天下州郡,皆自有规制,绿未曾有明来力处分,多被无良人吏百姓,便致言告云,是脏犯。自今以后,应刺史下檐什物有除替后,资送钱物,但不率敛官吏,不科配百姓,一任各守州郡,旧例亦不得分外,别有添置。若辄率敛科配,故违来力条,当以入已赃犯法。馀望准前后来力处分,来力旨宜依仍编入格,令永为常式。

  厚自斋装

  【小说蒙求】

  武惠曹彬讨金陵,责后主称疾不朝之罪。城陷,厘军成列,至其宫城门。后主方开门奉表纳降,彬答拜为之尽礼。彬谕以归朝奉赐有限,费用至广,当厚自赍装。既归有司之籍,则无及矣。遣后主入治装。裨将梁辶向,田钦祚,力争以谓不可,苟有不虞,咎将谁执。彬笑而不答。辶向等切谏,彬遣五伯人为伴。致辎重登舟,有一卒负笼下道,彬立命斩之,负檐者罔敢蹉,出《谈苑》。

  泛海之装

  【晋书】

  谢安为会稽王道子扇构,出镇广陵新城以避之。安虽受朝寄,而东山之志,始末不渝。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海之装,欲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

  为将军办装

  【东汉书】

  袁宠自立为燕王,宠斋独在便室。苍头子密等三人,因宠卧共缚着床,伪构宠命收缚,奴婢各置一处,又以宠命呼其妻。妻入大惊,宠曰,促为将军办装。将妻入收金帛衣物装之,使妻缝两缣囊。昏夜令宠作书,告城门将军开门。书成,即斩宠,及妻头置囊中。持记出城,因诣阙,封为不义俟。

  为卿治装

  【叶石林燕语】

  张伯玉皇间,为侍御史。时陈恭公当国,伯玉首言天下未治,未得真相故也,由是忏恭公。仁宗时眷恭公厚,不得已出伯玉知太平州。然亦惜其去。密使小黄门谕旨,劳之,曰间乡贫无虑,朕当为卿治装。翌日,申旨三司赐钱五万,恭公犹执以为无例,上曰,吾业已许之矣。卒赐之,又见所以奖励言官之意也。

  诏密饬装

  【唐史】

  韦澳授河阳节度入辞,宣帝曰,卿自去我,我非去卿。在镇累年,帝遣使至魏,道出澳所,以薄纸手作诏曰,密饬装,秋当相见。盖以为相也。

  不在越装

  【李翰蒙求】

  宋王僧孺为南海太守,外国舶物利数倍,并无所取。叹曰,昔人为蜀郡长史,终身无蜀物。吾欲遗子孙者,不在越装。

  庆之急装

  【南史】

  《沈庆之传》:永初二年,庆之除殿中员外将军,使领队防东掖门,转正负将军,及刘湛被收之夕,上开门召庆之。庆之戎服履韦末缚礻夸入,上见而惊,曰,卿何意乃尔急装?庆之曰,夜半唤队主,不容缓服。

  凶门柏装

  【南史】

  《孔琳之传》:琳之建言曰,凶门柏装,不出礼典。起自末代,积习生常,遂成旧俗。固当式遵先典,厘革后谬。

  夫妇道装

  【闻见善善录】

  仁宗朝驸马柴宗庆,与驸马李遵连袂,柴主贤而李亦贤。柴主欲与李主角富贵,李先诣柴第,柴之夫妇盛饰以为胜,左右皆草草次。及柴主之过李第,李之夫妇道装而已,左右皆盛饰。徐出二子示曰,予所有者二子耳。柴颇自愧,士论高之。后柴无子,所积俸缗数屋,未尝施用。及柴薨,悉上送官。

  【宋邵尧夫诗】

  《道装吟》:道家仪用此衣巾,只拜星辰不拜人。何故尧夫须用拜,安知人不是星辰。道家仪用此衣巾,师外曾闻更拜谁。何故尧夫须用拜,安知人不是吾师。安居尘尾道衣装,里过从乃是常。闻说洞天多似此,吾卿殊不异仙乡。如知道只在人心,造化功夫自可寻。若说衣巾便为道。尧夫何者敢彼襟。

  【向子经酒集】

  郭小娘《道装南歌子》:缥缈云间质,轻盈波上身。瑶林玉树出风尘,不是野花凡草等闲春。翠羽双垂珥,乌纱巧制巾,经珠不动两眉颦,须信钅公华销尽见天真。

  宝御珍装

  【五灯会元】

  永安悟禅师,因僧问如何是解作客底人。悟曰,宝御王尔装犹尚弃,谁能历去刂傍他门。

  郭索束装

  【宋杨诚赍集】

  《答周丞相送糟蟹启》:郭索束装,更挟带糟之味;饣长饣皇雕巧,新翻寒具之油。岂加笾之敢尝,敬造补而先荐。

  七宝装

  【五代史】

  蜀主孟昶,君臣务为奢侈以自娱。至于溺器,皆以七宝装之。

  鉴装

  【广益集】

  《鉴装式》:元损银外裹黑漆鉴装一副,底盖共四,内有黄铜镜一面。银裹黑漆粉合儿四个,底无银裹,除外别无事件。盖名覆脑,第二名篦鬲,第三名中扇,第四名底鬲。

  潢装

  【西溪业语】

  唐秘书省,有熟纸匠十人,装潢匠六人。潢,《集韵》音胡旷切,《释名》染纸也。《齐民要术》,有装潢纸法云,浸蘖汁入潢,允潢纸灭白便是染。则年久色暗,盖染黄也。后有雌黄治书法云,潢讫治者佳先治,入潢则动。《要术》,后魏贾思勰撰。则古用黄纸写书久矣,写讫入黄辟蠹也,今惟释藏经如此,先写后潢。《要术》又云,凡打纸欲生,生则坚厚。则打纸工,盖熟纸匠也。子有旧佛经一卷,乃唐永泰元年,奉诏于大明宫译。后有鱼朝恩御,又有经生并装潢人姓名。文

  【宋北涧禅师集】

  海上白峰山慈济寺三身中普贤未装疏。高宗曾到。合水和泥,三大士曾同出现;缕金间碧,独普贤不受涂糊。深藏此光明,曲为今时开发。寒潮震海,激二千酬瓶泻之机;满月无尘,壮亿万岁龙游之地。

永乐大典

卷之六千六百四十一

卷之六千六百四十一

  十八阳乡

  乡约

  【吕氏乡约】

  凡乡之约四:一曰德业相劝,二曰过失相规,三曰礼俗相交,四曰患难相恤。众推有齿德者一人为都约正,有学行者二人副之。约中月轮一人为直月。都副正不与。置三籍,凡愿入约者书于一籍,德业可劝者书于一籍,过失可规者书于一籍。直月掌之,月终则以告于约正,而授于其次。德业相劝:德,谓见善必行,闻过必改。能治其身,能治其家,能事父兄,能教子弟,能御僮仆,能肃政教,能事长上,能睦亲故,能择交游,能守廉介,能广施惠,能受寄托,能救患难,能导人为善,能规人过失,能为人谋事,能为众集事,能解斗争,能决是非,能兴利除害,能居官举职。业,谓居家则事父兄,教子弟,待妻妾。在外则事长上,接朋友,教后生,御僮仆,至于读书,治田,营家,济物。畏法命,谨租赋,如礼乐。射御书数之类,皆可为之;非此之类,皆为无益。右件德业相同约之人,各自进修,互相劝勉。会集之日,相与推举其能者书于籍,以警励其不能者。过失相规:过失,谓犯义之过六,犯约之过四,不修之过五。犯义之过,一曰,酗博斗讼。酗谓纵酒喧竞。博谓赌博财物。斗谓斗殴骂詈。讼谓告人罪恶,意在害人,诬赖争诉,得已不已者。若事干负累,及为人侵损而诉之者,非。二曰,行止逾违。逾礼违法,众恶皆是。三曰,行不恭逊。侮慢齿德者;待人短长者;恃强凌人者;知过不改,闻谏愈甚。四曰,言不忠信。或为人谋事,陷人于恶;或与人要约,退却背之;或妄说事端,荧惑众听者。五曰,造言诬毁。诬人过恶,以无为有,以小为大,面是背非。或作嘲咏,匿名文书,及发扬人之私隐,无状可求,及喜谈人之旧遏者。六曰,营私太甚。与人交易,伤于掊克者;专务进取,不恤余事者;无故而好干求假贷者;受人寄托而有所欺者。犯约之过:一曰,德业不相劝;二曰,过失不相规;三曰,礼俗不相交;四曰,患难不相恤。不修之过:一曰,交非其人。所交不限士庶,但凶恶及游惰无行,众所不齿者而已。朝夕与之游处,则为交非其人;若不得已而暂往还者,非。二曰,游戏怠惰。游谓无故出入及谒见人,止务闲适者。戏谓戏笑无度,及意在侵侮,或驰马击鞠而不赌财物者。怠惰谓不修事业,及家事不治,门庭不洁者。三曰,劝作无仪。谓进退大疏野及不恭者,不当言而言,及当言而不言者,衣冠太华饬,及全不完整者,不衣冠而入街市者。四曰,临事不恪。主事废忘,期会后时,临事怠慢者。五曰,用度不节。谓不计有无,过为侈费者;不能安贫,非道营求者。右件过失,同约之人,各自省察,互相规戒。小则密规之,大则众戒之,不听,则会集之日,直月以告于约正。约正以义理诲谕之,谢过请改,则书于籍,以俟其争辩不服与终不能改者,皆听其出约。礼俗相交:礼俗之交,一曰,尊幼辈行;二曰,造请拜揖;三曰,请召送迎;四曰,庆吊赠遗。尊幼辈行凡五等:曰尊者,谓长于己,二十岁以上在父行者。曰长者,谓长于己十岁以上,在兄行者。曰敌者,谓年上下不满十岁者,长者为稍长,少者为稍少。曰少者,谓少于己十岁者。曰幼者,谓少于己二十岁以下者。造请拜揖凡三条:曰,凡少者、幼者,于尊者、长者,岁首冬至四孟月朔辞见贺谢,皆为礼见。皆具门状,用幞头公服腰带靴笏。无官具名纸,用幞头衤阑衫腰带系鞋。唯四孟通用帽子皂衫腰带。凡当行礼而有恙故,皆先使人白之。或遇雨雪,则尊长先使人喻止来者。此外候问起居,质疑白事,及赴请召,皆为燕见。深衣凉衫皆可,尊长令免即去之。尊者受谒不报。岁首冬至,具己名榜字,令子弟报之,如其服。长者岁首冬至,具榜子报之。如其服余,令子弟以己名榜子代行。凡敌者,岁首冬至辞见贺谢相往还。门状名纸同上,唯止服帽子。凡尊者长者,无事而至少者幼者之家,唯所服。深衣凉衫道服背子可也,敌者燕见亦然。曰,凡见尊者长者,礼见必约同辈十人以上,俱往燕见,则特见可也。门外下马,俟于外次,乃通名。凡往见人,入门必问主人食否,有他客否,有他干否。度无所妨,乃命展剌。有妨则少俟,或且退,后皆仿此。主人使将命者先出迎客,客趋入至庑间,主人出降阶,客趋进,主人揖之升堂。礼见则四拜,而后坐,燕见不拜。旅见则旅拜,少者幼者,自为一列。幼者拜,则跪而扶之;少者拜,则跪扶而答其半。若尊者长者,齿德殊绝,则少者幼者坚请纳拜,尊者许,则立而受之。长者许,则跪而扶之。拜讫,则揖而退,主人命之坐。则致谢讫,揖而坐。退。凡相见主人语终不更端,则告退。或主人有倦色,或妨干事,而有所俟者,皆告退可也。后皆仿此。则主人送于庑下,若命之上马,则三辞,许则揖而退,出大门乃上马。不许,则从其命。凡见敌者,门外下马,使人通名。俟于庑下,或厅侧,礼见则再拜。稍少者,先拜,旅见则特拜。退则主人请就阶上马。徒行则主人送于门外。凡见少者以下,则先遣人通名,主人具衣冠以俟。客入门下马,则趋出迎揖外堂,来报礼则再拜谢。客止之则止。退则就阶上马。客徒行则迎于大门之外,送亦如之。仍随其行数步,揖之则止,望其行远乃入。曰,凡遇尊长于道,皆徒行,则趋进揖。尊长与之言,则对;不则立于道侧以俟。尊长已过,乃揖而行。或皆乘马,于尊者则回避之。于长者则立马道侧揖之,俟过乃揖而行。若己徒行,而尊长乘马,则回避之。凡徒行,遇所识乘马,皆仿此。若己乘马,而尊长徒行,望见则下马前揖,已避亦然。过既远,乃上马,若尊长令上马,则固辞。遇敌者皆乘马,则分道相揖而过。彼徒行而不及避,则下马揖之,过则上马。遇少者以下皆乘马,彼不及避,则揖之而过。彼徒行不及避,则下马揖之。于幼者,则不必下,可也。请召迎送凡四条:曰,凡请尊长饮食,亲往投书。礼薄则不必书,专召他客,则不可兼召尊长。既来赴,明日亲往谢之。召敌者以书简,明日交使相谢。召少者用客目,明日客亲往谢。曰,凡聚会皆乡人,则坐以齿。非士类则不。若有亲,则别叙。若有他客,有爵者,则坐以爵。不相妨者,犹以齿。若有异爵者,虽乡人亦不以齿。异爵,谓命士大夫以上,今升朝官是。若特请召,或迎劳,出饯,皆以专召者为上客。如昏礼,则姻家为上客,皆不以齿爵为序。曰,凡燕集初坐,别设卓子于两楹间,置大杯于其上。主人降席立于卓,东西向,上客亦降席立于卓,西东向。主人取杯亲洗,上客辞,主人置杯卓子上,亲执酒斟之,以器授执事者,遂执杯以献上客。上客受之,复置卓子上。主人西向再拜,上客东向再拜兴,取酒东向,跪祭遂饮。以杯授赞者,遂拜,主人答拜。若少者以下为客,饮毕而拜,则主人跪受如常。上客酢主人如前仪,主人乃献众宾如前仪,唯献酒不拜。若众宾中有齿爵者,则特献,如上客之仪,不酢。若婚会,姻家为上客,则虽少,亦答其拜。曰,凡有远出远归者,则送迎之少者、幼者,不过五里,敌者不过三里,各期会于一处,拜揖如礼。有饮食,则就饮食之,少者以下俟其既归,又至其家省之。庆吊赠遗凡四条:曰,凡同约者有吉事则庆之,冠子,生子,预荐登第进官之属,皆可贺。婚礼虽曰不贺,然礼亦曰贺。娶妻者,盖但以物助其宾客之费而已。有凶事则吊之。丧葬水火之类,每家只家长一人,与同约者俱往,其书问亦如之。若家长有故,或与所庆吊者不相接,则其次者当之。曰,凡庆礼常仪有赠物。用币帛酒食果实之属,众量力定数,多不过三五千,少至一二百。如情分厚薄不同,则促其厚薄。或其家力有不足,则同约为之借助器用,及为营干。凡吊礼闻其初丧,闻丧同。未易服,则率同约者,深衣而往,哭吊之,凡吊,尊者则为首者,致辞而旅拜,敌以下则不拜。主人拜则答之,少者以下则扶之,不识生者,则不吊。不识死者,则不哭。且助其凡百经营之事。主人既成服,则相率素幞头素衤阑衫素带,皆以白纱绢为之。具酒果食物而往奠之。死者是敌以上,则拜而奠。以下则奠而不拜。主人不易服,则亦不易服。主人不哭,则亦不哭。情重,则虽主人不变不哭,亦变而哭之。赙礼用钱帛,众议其数,如庆礼。及葬,又相率致贝冒。俟发引则素服而送之。贝冒如赙礼,或以酒食犒其役夫,及为之干事。及卒,哭。及小祥,及大祥,皆常服吊之。曰,凡丧家不可具酒食衣服,以待吊客,吊客亦不可受。曰,凡闻所知之丧,或远不能往,则遣使致奠,就外次衣吊服,再拜,哭而送之。惟至亲笃友为然。过期年则不哭,情重则哭其墓。右礼俗相交之事,直月主之有期日者,为之期日。当纠集者,督其违慢。凡不如约者,以告于约正而诰之,且书于籍。患难相恤:患难之事七,一曰水火。小则遣人救之,甚则亲往,多率人救且吊之。二曰盗贼。近者同力追捕,有力者为告之官司,其家贫则为之助出募赏。三曰疾病。小则遣人问之,甚则为访医药,贫则助其养疾之费。四曰死丧。阙人则助其干办,乏财赙赠借贷。五曰孤弱。孤遗无依者,若能自赡则为之处理。稽其出内,或闻于官司,或择近亲,与邻里可托者主之,无令人欺罔。可教者为择人教之,及为求婚姻。贫者叶力济之,无令失所。若有侵欺之者,众人力为之辨理。若稍长而放逸不检,亦防察约束之,无令陷于不义。六曰诬枉。有为人诬枉过恶,不能自伸者,势可以闻于官府,则为言之;有方略可以救解,则为解之;或其家因而失所者,众共以财济之。七曰贫乏。有安贫守分,而生计大不足者,众以财济之,或为之假贷置产,以岁月偿之。右患难相恤之事。凡有当救恤者,其家告于约正。急则同约之近者,为之告约正,命直月遍告之,且为之纠集而程督之。凡同约者,财物、器用、车马、人仆皆有无相假。若不急之用及有所妨者,则不必借。可借而不借,及逾期而不返,及损坏借物者,论如犯约之过,书于籍。邻里或有缓急,虽非同约而先闻知者,亦当救助。或不能救助,则为之告于同约而谋之。有能如此者,则亦书其善于籍,以告乡人。以上乡约四条,本出蓝田吕氏。今取其他书,及附己意,稍增损之,以适于今。而又为月旦集会读约之礼如左。方曰,凡预约者,月朔皆会。朔日有故,则前期三日,别定一日。直月报会者所居远者,唯赴孟朔。又远者,岁一再至可也。直月率钱具食。每人不过一二百,孟朔具果酒三行,面饭一会。余月则去酒果,或直设饭可也。会日夙兴,约正副正直月本家行礼。若会族罢,皆深衣俟于乡校,设先圣先师之象于北壁下,无乡校则别择一宽间处。先以长少叙拜于东序。凡拜尊者,跪而扶之。长者跪而答其半。稍长者俟其俯伏而答之。同约者,如其服而坐。有故,则先一日使人告于直月、同约之家。子弟虽未能入籍,亦许随众序拜。未能序拜,亦许侍立观礼,但不与饮食之会。或别率钱,略设点心于他处。俟于外次,既集以齿为序,立于门外,东向北上。约正以下出门西向南上。约正与齿最尊者正相向。揖迎入门,至庭中北面,皆再拜。约正升堂上香,降与在位者皆再拜。约正升降,皆自阼阶。揖分东西向立。如门外之立。约正三揖,客三让,约正先升,客从之。约正以下升自阼阶,余人升自西阶。皆北面立。约正以下西上,余人东上。约正少进西向立,副正直月次其右少退,直月引尊者东向南上,长者西向南上。皆以约正之年推之,后仿此。西向者,其位在约正之右。少进余人如故。约正再拜。凡在位者,皆再拜。此拜尊者。尊者受礼如仪,唯以约正之年,为受礼之节。退比壁下南向东上立。直月引长者东面,如初礼,退则立于尊者之西东上。此拜长者。拜时唯尊者不拜。直月又引稍长者东向南上。约正与在位者皆再拜。稍长者答拜,退立于西序东向北上。此拜稍长者,拜时尊者长者不拜。直月又引稍少者东面北上,拜约正,约正答之。稍少者退立于稍长者之南。直月以次引少者东北向西北上,拜约正,约正受礼如仪,拜者复位。又引幼者亦如之。既毕揖,各就次。同列未讲礼者,拜于西序如初。顷之,约正揖就坐。约正坐堂东南向,约中年最尊者,坐堂西南向,副正直月次约正之东南向西上。余人以齿为序,东西相向,以北为上。若有异爵者,则坐于尊者之西南向东上。直月抗声读约一过,副正推说其意。未达者,许其质问,于是约中有善者,众推之。有过者,直月纠之。约正询其实状于众,无异辞,乃命直月书之。直月遂读记善籍一过,命执事以记过籍遍呈在坐,各默观一过,既毕,乃食。食毕,少休,复会于堂上,或说书,或习射,讲论从容。讲论须有益之事,不得辄道神怪邪僻悖乱之言,及私议朝廷州县政事得失,及扬人过恶。达者,直月纠而书之。至晡乃退。

  【四家礼范】

  《增损吕氏乡约》:德业相劝:德,谓见善必行,闻过必改。能治其身,能治其家,能事父兄,能教子弟,能御僮仆,能事长上,能睦亲故,能择交游,能守廉介,能广施惠,能受寄托,能救患难,能规过失,能为人谋,能为众集事,能解斗争。能决是非,能兴利除害,能居官举职。凡有一善为众所推者,皆书于籍,以为善行,业谓居家则事父兄,教子弟,待妻妾。在外则事长上,接朋友,教后生,御僮仆,至于读书,治田,营家,济物。好礼乐。射御书数之类,皆可为之。非此之类,皆为无益。过失相规:过失,谓犯义之过六,犯约之过四,不修之过五。犯义之过,一曰,酗博斗讼。酗,谓恃酒喧竞。博,谓博赌财物。斗,谓斗殴骂詈。讼,谓告人罪匿心,意在害人者。若事干负累,及为人侵损而诉之者,非。二曰,行止逾违。逾违多端,众恶皆是。三曰,行不恭逊。侮慢有德有齿者,持人短长,及恃强陵犯众人者,知过不改闻谏愈甚者。四曰,言不忠信。为人谋事,陷人于不善。与人要约,退即背之,及诬妄百端皆是。五曰,造言诬毁。诬人过恶,以无为有,以小为大,面是背非。或作嘲咏,匿名文书,及发扬人之私隐,无状可求,及喜谈人之旧过者。六曰,营私太甚。与人交易,伤于掊克者;专务进取,不恤余事者;无故而好干求假贷者;受人寄托而有所欺者。犯约之过,一曰德业不相劝,二曰过失不相规,三曰礼俗不相成,四曰患难不相恤。不修之过,一曰交非其人,所交不限士庶,但凶恶及游惰无行,众所不齿者,若与之朝夕游从,则为交非其人。若不得已暂往还者,非。二曰游戏怠惰,游,谓无故出入,及谒见人,止务闲适者。戏,谓戏笑无度,及意在侵侮。或驰马击鞠之类。不赌财物者。怠惰,谓不修事业,及家事不治,门庭不洁者。三曰动作无仪,进退太疏野,及不恭者;不当言而言,当言而不言者;衣冠太饬,及全不完整者;不衣冠入街市者。四曰临事不恪。主事废忘,期会后时,临事怠慢者。五曰用度不节,不计家之有无,过为侈费者;不能安贫,而非道营求者。已上不修之过,每犯皆书于籍,三犯则行罚。礼俗相交:凡行婚姻丧葬祭祀之礼,礼经具载,亦当讲求。如未能遽行,且从家传旧仪。甚不经者当渐去之。凡与乡人相接,及往还书问,当众议一法共行之,凡遇庆吊,每家只家长一人,与同约者皆往。其书问亦如之。若家长有故,或与所庆吊者不相识,则其次者当之。所助之事、所遗之物,亦临时聚议,各量其力裁定名物,及多少之数。若契分浅深不同,则各从其情之厚薄。凡遗物婚嫁,及庆贺用币帛酒蜡烛雉兔果实之类,计所直多少。多不过三千,少至一二百。丧葬,始丧则用衣服,或衣段以为衤遂礼,以酒脯为奠礼,计直多不过三千,少至一二百。至葬,则用钱帛为赙礼,用猪羊肉蜡烛为奠礼,计直多不过五千,少至三四百。灾患,如水火盗贼疾病刑狱之类,助济者,以钱帛米谷薪炭等物计直,多不过三千,少至二三百。凡助事,谓助其力所不足者,婚嫁则借助器用,丧葬则又借助人夫,及为之营干。患难相恤:患难之事七,一曰水火,小则遣人救之;大则亲往,多率人救之,并吊之耳。二曰盗贼,居之近者同力捕之,力不能捕,则告于同约者,及白于官司,尽力防捕之。三曰疾病,小心遣人问之,稍甚则亲为博访医药。贫无资者,助其养疾之费。四曰死丧,阙人干,则往助其事。阙财则赙物,及与借贷吊问。五曰孤弱,孤遗无所依者,若其家有财,可以自赡,则为之处理。或闻于官,或择近亲与邻里可托者主之,无令人欺罔。可教者,为择人教之,及为求婚姻。无财不能自存者,叶力济之,无令失所。若为人所欺罔,众人力与辨理。若稍长而放逸不捡,亦防察约束之,无令陷于不义也。六曰诬枉,有为诬枉,过恶不能自申者,势可以闻于官府,则为言之;有方略可以解,则为解之。或其家因而失所者,众以财济之。七曰贫乏,有安贫守分,而生计大不足者,众以财济之。或为之假贷,置产以岁月价之。凡同约者,财物器用车马人仆,皆有无相假。若不急之用,及有所妨者,亦不必借。可借而不借,及逾期不还,及损坏借物者,皆有罚。凡事之急者,自遣人遍告同约。事之缓者,所居相近及知者,告于主事,主事遍告之。凡有患难,虽非同约,其所知者,亦当救恤。事重,则率同约者共行之。罚式:犯义之过,其罚五百。轻者,或损至四百三百。不修之过,及犯约之过,其罚一百。重者,或增至二百三百。凡轻过规之而听,及能自举者,止书于籍,皆免罚。若再犯者,不免。其规之不听,听而弗为,及过之大者,皆即罚之。其不义已甚,非士论所容者,及累犯重罚而不悛者,特聚众议,若决不可容,则皆绝之。聚会:每月一聚具食,每季一会具酒食,所费率钱合当事者主之。遇聚会则书其善恶,行其赏罚。若约有不便之事,共议更易。主事:约正一人,或二人,众推正直不阿者为之。专主平决赏罚当否。直月一人,同约中不以高下,依长少轮次为之。一月一更,主约中杂事。人之所赖于邻里乡党者,犹身有手足,家有兄弟,善恶利害,皆与之同,不可一日而无之。不然,则秦越其视,何与于我哉?大忠素病于此,且不能勉。愿与乡人共行斯道。惧德未信,动或取咎,敢举其目,先求同志。苟以为可,愿书其诺。成吾里仁之美,有望于众君子焉。熙宁九年十二月初五日,汲郡吕大忠白。吕氏乡约终。答伯兄:吕大钧和叔:乡约中有绳之稍急者,诚为当已逐,旋改更从宽。其来者亦不拒,去者亦不追。固如来教。答仲兄:乡约事,近排祭人回已具白。人心不同,故好恶未尝一,而俱未可以为然。惟以道观之,则真是真非乃见。若止取在上者之言为然,则君子何必博学。所欲改为家仪,虽意在逊避,而于义不安。盖其间专是与乡人相约之事,除是废而不行,其间礼俗相成,患难相恤,在家人岂须言及之乎?若改为乡学规,却似不甚害义,此可行也。所云置约正直月,亦如学中学正直日之类。今小民有所聚集,犹自推神头、行老之目,其急难自于逐项内细说事目。止是遭水火盗贼死丧疾病诬枉之类,亦皆是自来人情所共恤,法令之所许。敕条:水火盗贼,同村社自合救捕。鳏寡孤遗,亦许近亲收恤。至于问疾吊丧,并流俗常行。约中止是量议损益,劝率其不修者耳。今流俗,凡有率敛济人,皆行疏聚集,并是常事。汉之党事,去年李纯之有书,已尝言及。寻有书,辨其不相似。今录本上呈党事之祸。皆当时诸人自取之,非独宦者之罪。不务实行,一罪也;妄相称党傲公卿,二罪也;与宦者相疾如雠,三罪也;其得用者,遂欲诛灭宦者,四罪也。不知乡约有何事近之?乡约事,累蒙教督甚切。备喻尊意,欲令保全,不陷刑祸。父兄之于子弟,莫不皆然。而在上者,若不体悉子弟之志,必须从已之令,则亦难为下矣。盖人性之善则同,而为善之迹不一。或出或处,或行或止,苟不失于仁,皆不相害,又何必须以出任为善乎?又自来往复之言,辞多抑扬,势当如此,惟可以意逆之,则情义可得。若寻文致,则不同之论无有已时。如谓杀身成仁者,盖孔子谓时多求生害仁者。既难得中庸之人,且得杀身成仁者,犹胜求生害仁之人,岂谓孔子务为杀身以成仁?中前书行老神头之说,亦类此。向蒙开喻志诸侯之说,亦类此。处事有失已,随事改更,殊无所惮。即今所行乡约,与元初定甚有不同,乡人莫不知之。亦难为更一一告喻流传之人耳。答刘平叔:乡人相约,勉为小善。一作细行。顾惟鄙陋,安足置议,而传闻者以为异事,过一作竞加论说。以谓强人之所不能,似乎不顺,非上所令而辄行之,似乎不恭。退而自反,固亦有罪。盖为善无大小,必待有德有位者倡之,则上下厌服而不疑。今不幸出于愚且贱者,宜乎,诋訾之纷纷也!虽然,遂以为不顺与不恭,则似未之察耳。凡所谓强人所不能者,谓其材性所安,难强以矫,犹畏慎者,责以宽泰,舒迟者责以敏疾之类。至于孝弟忠信,动作由礼,皆人所愿。虽力有不勉,莫不爱慕。今就其好恶,使之相劝相规而已,安有强所不能者乎?凡所谓非上所令而辄行者,谓上之所禁,俗之所恶,犹聚萃群小,任侠奸利,害于州里,挠于官府之类,至于礼俗患难,人情素相问遗贝周恤。间有惰而不修,或厚薄失度者,参酌贫富所宜,欲使不废,且所约之书,亦非异事。今庠序则有学规,市井则有行条,村野则有社案,皆其比也,何独至于乡约而疑之乎?况诸州犹有文学助教之官,其识事亦是此类,但久废不举耳。或有举之者,安得为非上所令乎?以愚贱言

  之,则不敢逃责。或大人君子,不以人废言,则似亦可恕。或谓其间条目宽猛失中,繁简失当,则有之矣。明识忠告,安敢不从?近闻流言过实,及于左右。虽素以相亮,亦恐不能无疑。聊致一作布此意,幸冀详照。此篇旧传吕公进伯所作,今乃载于其弟和叔文集,又有问答诸书。如此,知其为和叔所定不疑。篇末著进伯名,意以其族党之长而推之,使主斯约故尔。淳熙乙未四月甲子朱熹识。

  乡 劝

  【名公书判】

  乡邻之争,劝以和睦:大凡乡曲邻里,务要和睦。才自和睦,则有无可以相通,缓急可以相助,疾病可以相扶持,彼此皆受其利。才自不和睦,则有无不复相通,缓急不复相助,疾病不复相扶持,彼此皆受其害。今世之人,识此道理者甚少。只急眼前强弱,不计长远利害。才有些小言语,便去要打官司,不以乡曲为念。且道打官司,有甚得便宜处,使了盘缠,废了本业。公人面前陪了下情,着了钱物,官人厅下受了惊吓,吃了打缚,而或输或赢,又在官员笔下,何可必也。便做赢了一番,冤冤相报,何时是了。人生在世,如何保一生无横逆之事,若是平日有人情在乡里,他自众共相与遮盖,大事也成小事。既是与乡邻雠隙,他便来寻针觅线,掀风作浪,小事也成大事矣。如此则是今日之胜,乃为他日之大不胜也。当职在乡,常常以此语教人,皆以为至当之论。今兹假守于此,每日受词,多是因闲唇舌,遂至兴讼。入词之初,说得十分可畏,及至供对,元来却自无一些事。此等皆是不守本分,不知义理,专要争强争弱之人,当职之所深恶,正要惩一戒百。今观唐六一,诉颜细八、颜十一之由,只是因杨四唆使之故。杨四处乡邻之间,不能劝谏以息其争,而乃斗喋以激其争,遂使两家当此农务正急之时,抛家失业,妄兴词诉。紊烦官司,其罪何可逃也!杨四杖六十,唐六一、颜细八、颜十一,当厅责罪赏状,不许归乡生事,并放。仍各人给判语一本,令将归家,遍示乡里,亦兴教化之一端。又《勉寓公举行乡饮酒礼为乡闾倡》:当职猥以非才,承乏守郡。每自惟念公朝推择之意,岂徒责以簿书期会之最,刀笔厢箧之务而已。固将使之宣明教化,以厚人伦,而美习俗也。故自交事以来,凡布之于榜帖,形之于书判,施之于政事,莫不拳拳然。以入事其父兄,出事其长上者,为吾民训,今既数月矣。近者见而知之,远者间而知之。其比闾族党之间,自宜详体此意。长者勉其少者,智者诲其愚者,贤者诱其不肖者,相率而为礼义之归,而旧俗为之一变矣。然每阅讼牒,乖争凌犯之习曾不少衰。其间利害,不能以禾弟米,即为欺诈以相倾,挟财力以相胜,结党仇以相攻。不特亲戚邻里,反眼若不相识,虽父子伯叔兄弟,亦复相视如寇雠然。呜呼!天惟与我民彝,岂若是哉?盖移风易俗,使夫人回心而向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尔。当职其敢不自咎,徒忿疾于顽,而弗思所以为迪吉康之道乎?窃惟三代教民之法,莫切于乡饮酒。观其致尊逊以教不争,致洁敬以教不慢,父坐子立以教孝,老坐少立以教悌,序宾以贤以贵德,序坐以齿以贵长,序遵以齿以贵贵。饮食以示不忘本,工歌必献,以示不忘功,燕及沃洗,以示不忘贱。凡登降辞逊献酬之仪,笾豆鼎俎之器,升降合乐之节,无非教也。当是时也,父与父言慈,子与子言孝,兄与兄言友,弟与弟言顺。少而习焉,长而安焉。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故其俗既成之后,虽衰世之公子,皆笃于信厚,而非止于麟趾之盛时也;虽江汉之匹夫,皆知无思犯礼,而非止于京邑之近;虽抱衾之贱妾,皆知自充以义,而非止于关睢之后妃也;虽牛羊之贱吏,皆知有所不忍伤,而非独公卿大夫之贤也。是以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又曰:“乡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斗之狱繁矣。”然则是礼之废兴,存亡其所系,岂不重欤?万世之下,有志于化民成俗者,舍此而将奚先焉?唐李正一,为常州刺史。大起学校,堂上画《孝友传》,示诸生。为乡饮酒,而人人知劝。裴焕之为宣州刺史,亦举行此,歌至《白华》,“华黍南陔”等章。言孝子养亲及物遂性之义,闻者至于泣下。天理之在人,其不可泯灭也如此。夫当职不自揣度,辄有效颦之心。将与诸君子讲明隶习,而推行之,使邵之父老子弟,相与周旋揖逊乎其间,日就月将,耳濡目染,迁善远罪,而不自知。狱讼止息,刑措不用,则斯民不愧于齐鲁之民,而太守亦庶几不为龚黄之罪人矣。独抱此志,未知所遂,而刘司户,乃先得我心之所同然,首以为乡曲倡,一纸,蔼然仁义之言。当职抚卷三叹,真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鲁无君子,斯焉取斯。吾今而后,益信邵人之犹足用为善也。昔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绵居处于高唐,而齐右善歌。为其事而无其功者,未之有也。愿司户与同志之士力行之。异时有争讼曲直者,望王烈之庐而复还;人之欲为不善者,恐司马公邵先生知之而止。如此,则岂惟邵人有耻且格,虽以之兼善天下不难矣,岂不盛欤!请今遇行礼时,录名见示。庶可因其从违,察其所响。且欲薄助酒钱,以见区区劝勉之意。并榜市曹及两县,如各乡士民有能效此者,仰各县采实具申,当行褒赏,以为风俗之劝。

  乡校见校字下。

  乡饮见饮字下。

  乡射见射字下。

  诗 文

  【松江郡志】

  宋楼钥《华亭县南四乡记》:开禧三年,钥方挂衣冠,又苦跖戾之疾,卧家待尽。孟秋月末,郡以邸报来,使儿辈诵之。有台评论嘉兴府,华亭之四乡利病,深切著明,为之矍然而起。诵之数过,仰叹曰:“皇上勤恤民隐,宵旰不遑,而耳目之官,洞察田里之细微,径以上闻,不旋踵而报,可古所谓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非此之谓耶?”一二九二

  于是时,仲舅汪文昌之子立中为宰,恐其累亟,以书问之,得其报曰:“此出于殿中侍御史叶公之奏,非特为一邑无穷之利,立中与同僚亦与有大幸于斯焉。”士民方相与为业公生立祠于县庠,因请为记,且叙其事始,及积蔽之实大略。邑中岁造煮酉云,额止四万缗。绍兴十八年,有邑宰酉云过倍,增至十三万有奇。科抑之害,自里正市井,道释医卜,下至倡优,无有免者。吏胥以次差等其长,岁或至二百万钱。赇赂肆行,公私交病,吏逃民困,官曹无以塞责,动辄科罚,重征倍税日甚一日。参政钱公,邑人也。既登政路,尽以告于孝宗皇帝。宣谕漕臣韩彦质,俾有以宽之。先是张泾堰坏,海潮大入。云间、胥浦、仙山、白砂四乡荡为巨壑,漫及苏湖秀邑,不复可耕。乾道七年,朝廷不惮重费,大典修筑。海患虽除,民力愈竭。斥卤未清,租税全失。至是岁久,农民渐归故业,可以起赋,犹未忍尽复旧贯,量估米直使之乐输。会计四乡夏税,折帛为缗钱二万。苗米近三万斛,斛三缗,合为九万。于内以六万五千三十九贯,充一岁月斛之数,以补酒额,分隶发纳。尚有增额三万贯有奇,皆不可催促之数,又尽蠲之。自淳熙六年为始,四乡之赋既轻而易输。三十余年,敷抑之害一旦洗去。感被宽恩,阖境为之鼓舞。今又将三十年,而四乡复成大敝。副端旧寓,兹邑深知底蕴。其论年来曲折,如烛照数计之明。谓既以补额外之酒钱,遂分入月解之额。府已均定,不容少亏。春催夏税,夏催秋苗。是蚕桑未动而责以折绢,钅至艾未兴而责以折苗,殆无此理。其尤害者,遇有灾伤,如今岁既旱而蝗,他处皆有蠲减,此独不与而征催益。给到置牌引名色,至不可缕数。欲下漕司,及本府措置,每岁别委官专催四乡二税,径解所隶,不许邑官干与。仍除去版帐中酒钱之数,起催输纳,并依条限给钞,无得稽迟。灾伤均与蠲放,民赖以宽。钱又无欠,邑亦易办。一举而三利具焉。上意开纳,旋即施行。立中到官固已历究本末,无路自达。又以四乡所输,每岁多不及额。邑为补足,尤难支吾。天假之幸有此际会,且蒙俯察,其来已久。非今日之罪,略其前日不得已之过,而禁其将来,可谓曲当矣。官僚吏民,交口相贺。郡太守程公卓喜斯邑之少宽,戒饬上下,奉行惟谨。立中深恐后人不知其详,愿书而登之石。业公名时,字秀发。尝由甲科入四明幕府,其孜孜民事有年矣。呜呼!求民之瘼,推此心而广之。下转上闻,以时罢行,皆能如此,斯民其有瘳乎?故不以老退为解,而直书之。下元日,龙图阁直学士、通议大夫致仕奉化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楼钥记并书。中奉大夫试礼部尚书,兼直学士院兼修玉牒官,兼侍读卫泾篆额。奉议郎知嘉兴府华亭县主管劝农公事,兼兵马都监借绯汪立中立石。

  【苏魏公集】

  《请别定县令考课及立乡官状》:臣窃以国家恃以为治者,民也;使民敦本而趋善者,县令也。是以前世论政者,莫不以此为首务。向者仁宗皇帝深知其故,始诏保任县令岁复增考课之法,其所以责任求治之意至矣,然而县邑之间,卓然以治理之效闻者犹寡。臣窃思之,盖以殿最之格,不过校簿书案文法而已。故簿书益密,而编户益扰;文法弥具,而治道弥远,是岂朝廷任官责效之本意邪?且古之治民,劝导教率无所不至。故孝悌力田有优异之科,三老廉吏有表率之义。由是农民众而土田辟,风俗厚而狱讼稀。今则不然,民勤于力,苟致赡足,则惧升迁等第,遂有因循不耕之患。是力田者有累,而惰游者无罚也。父兄聚居,丁生稍多,则惧差徭配率,遂有离析异居之弊。是孝悌无所劝,而奸恶未得止也。乡村但有耆壮巡察,吏卒追捕,不闻以善道谕之者,是教化无由至,而狱讼不得息也。然则欲变其俗,使稍敦本者,亦在朝廷劝勉之而已。臣欲望明诏戒敕,自今考课,以令长能用善道谕民,勉末游而归本业,致狱讼稀简,而盗贼衰息者,为优等。其能校簿书,均移税赋,发奸捕盗,兴利除害者,为次等。二者咸无,为下等。优等望赐超擢,次等再加激厉,末等自当降黜。其田里之民,亦许令长举察,州郡案覆,立为科条。有能尽力畎亩,开垦陂泽,久远为利于众者;或群居孝友,宗族敦睦,为乡党所推者。如此之类,特与蠲除户下差役。其复有明于义理,年高行著者,即少加旌异,或立乡官之号以赐之。使人谕教化于下,相率而归于善道。如此则廉平之吏,思尽所长。礼义之风,庶几可致。

  【刘克庄】

  《回陈正言乡会助筵扎子》:共承真染,宠饷盛仪,虽蒲省尊严,不可领湖山之集。然木分乡缱绻,犹为主洛社之盟。分余沥于美酒价十千之时,将厚意以青铜钱三百之助。某与同朝之胜彦,及新榜之誉髦,望遗公若景星凤凰。均托欢颜之庇,宴嘉宾而吹笙鼓瑟。谁无饱德之心,姑援笔以禀训,容抠衣而摧谢。《文苑英华》张钦敬《移乡判》:丁适他邑,伍谓其叛追之,遽出旌节以徇一作询伍。诉诸邑吏,将内之园土,曰:“来有授也。”对:“典礼是兴,训导为本。俗以迁善从乎乐郊。生而在勤,克有宁宇。”今丁之适,无乃是诸邻伍以追,且昧爱一作受于旌节。邑吏之罚,胡不恤于宜岸絷兹行者。类厥罢人,虽徇一作询等闲,曾不忍于为厉,内于园土,且未见于亏,则终是迷而妄作,辄利动以生悔,瑜瑕既不相掩,齐楚岂能均得!诲人不倦,其若是乎?遂使信不可知,义无所立,簿刑犹可误作,往诉何太词游。爰扣两端,且知三失。况率土无外,曷谓他邦?当官以行,何非己任。免戾实由勤职,结罪终无正条。宁其利淫,是亦为政。又,席晋天下一家,王土万里;吴蔡齐秦之容,憧憧往来。东西南北之人,靡靡行迈。食矣二字疑游子,将导他邦。乔木坐违,飘蓬自远。同仲尼之去鲁,方事问津;异伯鸾之适越,讵能登岳,若使符纟需不给,行者乃逋逃之流;今则旌节有恁,伍人何逐捕之有。空效重丘之徇,楚则失之;便为园土之囚,齐亦未得。诚宜俾其专达,岂可徵于有授。事同违于周典,理难投于吕刑。又,刘庭诰前王列土,各有疆场。司徒典邦,厥陈礼教。苟违近以适远,必咨官以辨族。彼已之子,是何人斯?罔协厥居,越在他邑。动而有悔,速讼所以成愆;行而有由,邻人于何告摄。离其乡居,彝伦或紊,而逞其旌节,有授而来。信既由衷,何往不济?伍实妄诉,宜其诟诸。《徒乡判》:甲徙于他乡无旌节,津吏辄以园土内之,被告非法。杨慎金对贸迁不倦,人且知往。奔亡或生,政亦严禁。是以变而惟适,时政住疑于硗肥。行必有由,诚取验于旌节。惟甲素非地著,身同梗泛。乔木森在,忽辞违于旧居;断蓬孤飞,方行迈于他国。行则无验,动而见一作有疑。津途已验,宁遇长沮之问;狱户旋开,一作闷行逢士师之鞠。且夫为政以简,贵清浇讹。职司其居,务取惩察。虽率土之内,莫非王臣。而迁人之中,或有奸者旌节。虽且云复关山,如何得逾。诘其所由,方尽于理。致之狱吏,夫何有违?窃惟至公之道,难加津吏之罚。

  【梁江文通集】

  《去故乡赋》:日色暮兮,隐吴山之丘墟。北风析兮,绛花落。流水散兮,翠艹蛩疏。爱桂枝而不见,怅浮云而离居。乃凌大壑,越沧渊,氵云氵云积艹陵,水横断山,穷阴匝海,平芜带天。于是泣故关之已尽,伤故国之无际。出汀洲而解冠,入溆浦而损视。协韵听蒹葭之箫瑟,知霜露之流滞,对江皋布自忧,吊海宾而伤岁。抚尺书兮无悦,倚樽酒兮不持。去室宇而远客,遵芦苇以为期。情婵娟而未罢,愁烂熳而方滋。切赵瑟以横滋,吟燕以加而坐悲。少歌曰:芳洲之草行欲暮,桂水之波不可渡。绝世独立兮,报君子之一顾。“是时霜翦蕙兮风摧芷,平原晚兮黄云起,宁归骨于松柏,不买名于城市。若济河无梁兮,沉此心于千里。重曰:河南之杜衡兮色以陈,愿使黄鹄兮报佳人。横羽觞而淹望,抚玉琴兮何亲。瞻层山而蔽日,流余涕以沾巾。恐高台之易晏,与蝼蛾而为尘。

  【唐元结诗】

  《去乡悲》:踟蹰古塞关,悲歌为谁长。日行见孤老,羸弱相提将。闻其呼怨声,闻声问其方。乃言无患苦,岂弃父母乡。非不见其心,仁惠诚所望。念之何可说,独立为凄伤。

  【宋陈炎松溪小藁】

  《出乡诗》:笋舆摇兀去程赊,岭路羊肠狭且斜。只见万山迷眼界,正无多地着人家。当庭锄土栽桑柘,成级开田种麦麻。可喜此邦皆务实,学儒学稼是生涯。

  【钱塘韦骧集】

  《离乡》:不走京尘已十年,治任西去兴悠然。功名欲立非人致,才宦未伸还自怜。路柳得春多意思,野禽批水共连翩。孤舟独载无人语,唯把空书考圣贤。

  【僧文王向诗】

  《雪霁别乡》:雪霁别乡关,经行百里间,溪流殊荡漾,山色正斓斑。民散无多户,程途转几弯。衰龄垂八十,未必又重还。

  【唐韦孝标诗】

  《梦乡》:家住吴山旧苑东,屋头山水胜屏风。寻常梦在秋江上,钓艇游扬藕叶中。

  【晋谢宣城诗】

  《侍筵西堂落日望乡》:沉病已绵绪,一作绵负官别乡忧。高城凄夕吹,时见国烟浮。晋丞漠漠轻云晚,飒飒高树秋。乡山不可望,兰卮且献酬。府君高识气迥,泉停知潦收。幸预庆延渥,方且一作将沐恩猷。功曹纪晏芸黄先露早,骚瑟一作屑惊暮秋。旧城望已肃,况乃客悠悠。何从事

  【阴铿诗】

  《和侯司空楼望乡》:怀土临霞观,思归想石门。瞻云望鸟道,对柳忆家园。寒田穰里静,野日烧中昏。信美今何益,伤心自有源。

  【宋陈藻乐轩集】

  《融州望乡》:故国来来八十程,登楼迷却桂州城。望乡不分千山隔,上趁金鸟日里行。

  【场诚斋诗】

  《憩分水岭望乡》:岭头泉眼一涓流,南入虔州北吉州。只隔中间些子地,水声滴作雨乡愁。又,岭北泉流分外忙,一声一滴断人肠。浪愁出得庐陵界,未入梅山总故乡。

  【元王逢梧溪集】

  《望乡操》:春水兮滑柔,春林兮蓊稠。春莫不好兮我心则忧,徘徊顾瞻兮非先子所钓游。於乎!人生不归兮孤死之羞。

  【陈秋岩集】

  《望乡歌寄卢疏斋》:天漠漠兮野茫茫,草萧飒兮金风凉。白日淡兮雾惨,沙碛冷兮云黄,有人兮独立而惆怅,悲歌兮南望而思乡。溯孤鸿之影灭兮,书不得而远寄。惊兔走之伏莽兮,那思驰骋而发狂。上驼车于半坡兮,渺哑轧之余响。认毡庐之几点兮,浮炊之烟苍。天将寒兮感物变,岁欲暮兮单衣裳。三载不浴兮,黧瘦质之尘垢;鬓根点雪兮,乱飞蓬之秋霜。心一去兮万余里,望不及兮云飞扬。怀千载之向上兮人已云远,留万古之遗恨兮绵绵久长。高台荒兮哀李陵,节旄落兮感苏郎。蔡琰悲愤兮儿呼母而失声,公主愁歌兮愿为鹄而骞翔。彼丈夫女子之不同兮,其情况则一耳。今我之念昔兮,谁复我而悲伤。奉天宇之开廓兮,去留野鹤之容易。垂我王之悯顾兮,纵归吾土而徜徉。如醉梦之意撩乱,重怅望兮回中肠。怅望兮若歌思之沉抱琴兮遗调于宫商。

  【唐喻凫诗】

  《怀乡》:秋风江上家,钓艇泊芦花。断一作古岸绿杨荫,疏蓠红槿遮。鼍鸣积雨窟,鹤步夕阳沙。抱迹僧窗夜,归心过月斜。

  【宋邹道乡集】

  《次韵和师稷清明怀乡之什》:扫尽人间冰雪寒,鱼龙鳞甲动斓斑。向来协气无踪迹,从此氤氲满世还。眼里飞蝇日夜侵,对时宁复壮年心。故人把手知难遇,强起弹冠插旧簪。天路幽禽暖颉顽,芝兰抽砌叶初长。自怜骨立风光里,勉向原头泣奉尝。春声入鼓晓冬冬,春色盈花晚更红。陶冶东君了无意,一时分付与晴风。冥心无物契毗耶,触处俱为剡水涯。却怪年来被春恼,逢人不觉叹浮家。青鞋布袜水云乡,胜践曾同物外忙。欲寄沃州双泪去,松阴高冢是星郎。南明山下枕清流,胸次尘无一点留。只恐少微黄色动,终然来作济川舟。高木笼轩翠作行,枕书闲听雨浪浪。别来一念终难灭,独自追论儿席傍。轩谓南厅文会轩观象悬知岁有成,通宵格泽照天明。余生饭饱无他事,坐看纷纷万物情。三元甲子几回旋,前日沧溟今甫田。惟有交情似春寿,蟠桃花里自年年。

  【强几圣诗】

  《依韵和杨尉郊外怀乡》:策马长郊羡子真,独羸风物与诗论。惊飞雁鹜投前涧,归去牛羊识旧村。暴涨溪声闻远近,久阴山气乱朝昏。异乡我亦嗟游宦,莫说啼鹃有怨魂。杨诗有“回望乡关在何处,更闻杜宇转凝魂”之句。

  【唐韦庄诗】

  《江外思乡》:年年春日异乡悲,杜曲黄莺可得知。更被夕阳江岸上,断肠江柳一丝丝。

  【高僧清塞诗】

  《冬日山居思乡》:太野始严凝,云天晓色澄。树寒稀宿鸟,山迥少来僧。背日收窗雪,开炉释砚冰。忽然归故国,孤想寓西陵。

  【宋薛艮斋诗】

  《思乡奉和》:杯室开门磅石泉,平生活计枕书眠。但知身世非人界,不信方家说洞天。陋巷分甘颜子乐,一瓢所得许由贤。年来把板尘埃去,笑杀商山四皓仙。

  【赵元镇诗】

  《思乡》:何意分南北,无由问死生。永缠风树感,深动渭阳情。两姊各衰白,诸生未老成。尘烟渺湖海,恻恻寸心惊。

  【曾丰直诗】

  《丁未仲春思乡味崔会之乐简寄董伯虎》:天下清明节,法贡笋蕨天。乱生无事种,争卖不论钱。带醋香醒鼻,和糟味滑咽。季鹰纯艹菜念,徒更杂鱼鲜。

  【项平甫诗】

  《思乡》:《浩然斋雅谈》,此却望并州是故乡句也。日日长沙岸,看云只念家。如何永州梦,偏爱在长沙。

  【白维中诗】

  《思乡偶得》:敲断砧声天欲霜,朔风驱冷入征裳。小窗睡足梅花月,一夜归心梦许长。

  【王十朋梅溪集】

  《嘉叟和诗至七篇有“何时五亩成归计,来作邻翁伴艺麻”之句。某乡心方切,复用韵》:学继初寮事业赊,闭门宁悔读南华。符分兴化日烘荔,室寓维摩天雨花。宗丞寓居僧舍故里君应怀北岳,归心我已到飞霞。永嘉有飞霞洞天休休莫莫宜闲处,耕有添丁妇绩麻。

  【元陈景仁诗】

  《思乡》:每动思乡念,高楼望不极。春草接春波,千里同一色。

  【唐刘宾客集】

  《遥和令孤相公坐中闻思帝乡有感》:当初造曲者为谁。说得思乡恋阙时。沧海西头旧丞相,停杯处分不须吹。

  【宋徐节孝先生集】

  《送彭公过故乡》并序:过故乡,美彭公也。彭公以福州太守过于故乡,乡人父老喜而作是诗也。盖学士大夫起自远方。羁旅仕宦处于中州,皆东西南北之人也。岁月既久,即其所居求田问舍,遂为中州人者多矣。建安彭公,亦羁旅仕宦者也。身在中州。而日夜之心游乎东南。以其家世坟墓、松楸桑梓、先畴旧庐、所亲之党,皆在闽中故也。乃一日以右司移疾,恳请便郡。朝廷不违其意,即用为福州太守,仍总兵铃瓯,闽郡县皆在部中矣。过家上冢,得所愿也。盖先之以扫除,严之以斋戒。其所祭,思其平生,思其笑貌,思其声音,思其所言,思其所嗜,内尽其心,外尽其物。故祭之日,必见其所祭者焉。其形亻爱然,如有所视也。其声忾然,如有所闻也。自其门内至于疏属,外姻故人父老,各以其党来会,人神和矣。盖公之孝思,弓朋积乎其中,而至于壅阏堙塞,郁郁而不得泄者,不知片几何年矣。乃一日豁然如有外物,扶而去之也。公之所以自慰者,不问其何如而可知也。于是二三父老酌酒而贺。公曰:重金叠组,尊为将相,高牙大毒县,虎士如林,前歌后舞,穷极富贵,君子弗贵也。君子之所贵者义也,义无所病,则君子弗病矣。公以明儒出仕,所居必治,内外号为称职。心无不忠,言无不直,行无不正,故不负于朝廷。不藏怒,不匿怨,不挟忿作威,故无伤人,无害义。夫义无所害,人亦义之,神亦义之。神亦义之者,报之以义;人亦义之者,身受显名。故自黑头至于白发,士无异论,而名义俱全。以此还乡,乡人之所以悦也。若彭公者,真可贺矣,亦可歌也。不似严生乞会稽,一身名义总无非。何须佩印如金斗,若论还乡胜锦衣。行处眼前新事满,坐来门外故人稀。有时载酒寻闾巷,认得当年老父归。

  【唐裴说诗】

  《乱中偷路入故乡》:愁看贼火起诸烽,偷得余程怅望中。一国半为亡国烬,数城俱作古城空。

  【僧厉霆诗】

  《送友归故乡》:万事觉悠悠,司空曙南国尚旅游。于良史独愁常废卷,祖咏归路半乘舟。李频野旷天低树,孟浩然江澄水浴秋。杜牧唯应望乡处,吕温群雁正离洲。于武陵

  【宋陈藻诗】

  《乐轩赠故乡人》:我家已破出他乡,如连如卓方阜昌。岂料囊金随后散,一齐开铺鬻文章。我今滨死只如许,二友犹堪望轩翥。从头借问向来谁,十室九人非旧主。

  【胡仲弓诗】

  《思故乡》:随龙南渡后,五世作泉人。仅识传家谱,空余报国身。中原无马迹,钜野隔边尘。北定知何日,归期未有因。

  【文天祥诗】

  集杜句,自一百五十六至一百六十二,共七首,皆思故乡、怀故山之情。予始创文山,其间水石竹木萧然,有辋川盘谷之趣,盖将终焉。承平时乡曲宾友,日夕宴聚,乐以忘忧,真人世之清福。今思之,非惟平生故人半为尘土,而故乡万里,并隔世外,惟死则魂识归吾故乡耳,哀哉!天地西江远,《送崔侍郎》无家问死生。《忆舍弟》凉风起天末,《忆李白》万里故乡情。《江楼宴》江汉故人少,《赠弟赞善》东西消息稀。《忆弟》异花开绝域,《游何将军山林》野风吹征衣。《别赞上人》老夫悲华年,《听杨氏歌》天涯故人少。《送弟》每望东南云,《遣兴》决眦入飞鸟。《望岳》人生无家别,《无家别》亲故伤老丑。《述怀》剪纸招我魂,《彭衙行》何时一樽酒。《忆李白》春水满南国,《遣寓》惨淡故园烟。《陈拾遗》三年门巷空,《遣兴》永为邻里怜。《草》迢迢万里余,《前出塞》绝域谁我怀。《赠李五丈》我圃日苍翠,《雨》回首望两崖。《柴门》春日涨云岑,《过津口》故园当北斗。《月》窈窕桃李花,《喜晴》纷披为谁秀。《九日》

  【元刘将孙养吾集】

  兰思卷舒师席,领袖家山群玉。留人沛吾乘兮云气,九仙招我,忽临睨乎故乡元已。良时旧龟新涤,某适兹目睹,慰我心期。喜季子之来归,感朗陵之久别。记矣美矣,孰如晚节之香;言之歌之,真有登仙之美。惠侥谊味薄叙贺忄宗一代风流贺季真,人间游戏谪仙人。神仙昼锦新官府,文献天葩旧缙绅。南涧林泉端有约,此山猿鹤断无嗔。九仙迎笑还吾似,第一头衔不染尘。

  【唐百衲锦】

  《僧厉霆野望怀故乡集句》:野外登临望,李中崎岖多在尘。孟郊乾抻万里眼,杜甫江海十年人。李嘉奔走失前计,郑谷支篱笑此身。戴叔伦乡心新岁切,刘长卿归及柳条春。孟浩然

  【宋僧文王向诗】

  《怀故乡》:家住潜溪云万重,别来四十九春风。无田种秫不归去,梦落山光水色中。

  【强祠部集】

  《河北道中怀故乡》:一为南国别,久负故园期。细雨破花气,和风柔柳枝。竞舟红浪动,桃菜绿烟披。寂寞洪河北,桑麻空此时。

  【元汪济诗】

  《怀故乡》:故乡踪迹九霄霞,人在天涯苦忆家。尘尾已随秋后扇,笔头空记梦中花。恨无黄耳能传信,想傍青门学种瓜。他日问羊亡恙不,相期携手访金华。

  【赵讽诗】

  《试院忆故乡》:岁晚西溪路,谁过旧草堂?苔纹侵柱础,竹色度邻墙。白首光阴疾,青山意绪长。相思老兄弟,夜夜梦还乡。

  【陈秋岩诗】

  《忆故乡一首寄舅氏欧耐轩》:已是悲秋更忆乡,关山迢递楚天长。鲈鱼江渚西风老,木弹园林白露凉。八十老亲无信息,几多良友自参商。好从直北看南海,荒草茫茫又夕阳。

  【王炎变溪类藁】

  《以游子悲故乡为韵》五首:

  一身将百指,就食家浮游。清霜木叶黄,弊笋无完裘。平生三釜心,山阿种松楸。圆枘连方穿,命不与己谋。盥濯朱墨手,清江操钓舟。

  择友得石交,心腹管城子。可怜老而秃,我穷正坐此。玲珑玉其音,六学有妙理。抱此为身媒,前贤恐不尔。翩翩肉食飞,书生懦于武。

  东风黄鸟鸣,白露寒蝉悲。去日何太短,种种发欲疏。人言了婚嫁,此事今何如?欲耕无一廛,儿女牵人衣。蚕以茧自缠,深念难为娱。

  跣行我足伤,涉世无夷路。三复贝锦诗,谗口古亦恶,儿女附耳言,誉喜诉其怒。勿用驱青蝇,玉质自如故。竹间有数椽,读书乐未央。

  稻梁自为谋,风散鸿雁行。叔氏从我来,季子天一方。人生手足爱,念之扰中肠。谁不思息肩,我岂乐异乡。何时一青灯,夜雨同对床。

  【宋李弥逊竹溪集】

  《送邵公序还乡序》:宣城古名郡而负山带江,行者以阻,四方之士大夫非职事走未尝辄至。故俗尚简,不相友事。宣和壬寅,仆从季氏来从兹邑,始至屏居,念咎不多与人还往。正昼阖户,绎编帙成。或熟寐通瞑,百不一问,相栩栩自乐也,宾至则谨冠履,正绅笏,偶坐寒温而退。日虽数不敢怠,间而弥月一接人,亦不以岑寂自叹。既数月,邵生缉者来见。貌甚闲,服甚野,颊颧竦特,眉目濯濯秀发。余固奇之,后累见益亲。出其文有典则,诵其学知阃奥,叩其胸中,足以相表里,始与之友。于是出有与并驱,居有与共席。朝莫有与辨是非,考古今以讲习,唱酬啸咏于闲暇也。稍不与接,则介然于怀,若有所失矣。一日谓余仆亲官满当归,而田畴未垦,室庐未辟,其敢以贻父兄忧,请以身先。且曰:“仆野人,是行若圆凿之赴方枘,将岸巾负来,从老农之后,以终吾身。当世之所为,吾弗为也。”余闻而愀然,为之改容。曰:噫!余之穷于斯,得子以忘其独。今去我,是造物之益穷我也。虽然,子之行职也,余不得而止。子之说则不可,愿有以告。夫学之为王者是,子其知之!古之人未尝不欲仕也,而必以正,必由其道。不幸而行踬言沮,则视去其位,犹脱屣之易,乐于畎田,饥且死不怨。固未有诵圣人之言,学其道,可以行而终止者。今子桐梓之拱把,楸柏之三围四围者也。不尽其材,充其有以施诸人,而以无用为全,独善为德。者画也。以余之愚,学不足以饰身,其敢责人以所不能,然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尝闻其语矣,吾子勉夫!

  【国朝刘习之退庵近藁】

  《叶贵中还乡序》:君子立身行己,不求无愧于人,而求无愧于己。盖愧于己,即所以愧乎天,愧乎天固不必刑诛罪谴,吾已凛然不自容于覆载间,岂必以自外至者为荣辱哉?其无愧于己者不然,是故冶长缧绁,夫子称其可妻。如孔光胡广之徒,虽显荣贵富,君子亦无取焉。凡以是非得失,皆在我而不在人也。尝怪仲弓问政,夫子告之必以赦小过,为举贤才之先。岂不以用人之道,有所取,有所拾,故二卯弃捍城,瑕瑜难以相掩。弗如是,虽多得贤才,独无益也。今九重宵旰,寤寐英贤,而未始见其有余。安得进是说,逆逆鳞之批,庶不以寸朽弃杞梓之良,不以纤瑕舍王与之美也。天台叶贵中,在先朝号称练达,以才用为狄道长。坐微累去官,曾不以纤芥见乎辞色。非所谓愧于人而不愧于天,愧于时而不愧于己者欤?且吾闻,昔张俭以党锢亡命,往投故人。故人有解印绶与之俱者,后世高之。贵中笃朋游里角之好,推排难解纷之心。虽以是受污蒙垢,曾不怨尤,所谓观过可知仁者。吾意贵中是行,如驶马是马肃马霜,天脱马中羁,如斗舰蒙冲,自放湖海,莫之禁御,莫之絷维。其何适如之?异时,青鞋布袜,黄冠野服,极探奇赏胜之趣,于天台雁荡间,必时有新制,便风过翼,无吝缄寄。

  【孙作沧螺集】

  《送程传可还乡序》:凡人之壮也,异于少之所为。其老也,异于壮之所见。此人情之常事,理之必至也。方其少而志四方也,高不知有太行峨嵋,险不知有足梁滟氵预。言之必欲行,行之必欲至,岂徒心之或蔽焉,亦惟其身之未试也。逮夫壮而之四方也,朝发于梁宋,夕至乎燕越。跋履山川,蒙犯霜雾。孤豕号其前,磷火熠其后,父母妻子,四顾无俦,而又加以风涛之悍舂,巨灵之,叫呼神明,以脱斯须之命。当是时,有不心掉而气慑,耳悸而目惊,惨然悲凄然伤者乎?然犹卒之,甘心而不畏者,苟非迫于名之所趋,则必疚于利之所役也。至于事机之成有数,功名之会无期。忽忽乎白发苍颜,乎日暮途远。梦丰邑之阡陌,寻善和之故里。此班定远不能无谢玉阙之思,马伏波所以卧念少游之语也。是则少而有志,壮而欲行,老而遁思,亦岂非事之固欤?或者以是为计之无聊过矣。余与程君传可少而同里,长而同业,目其生长尊奢,被服儒素,年未三十,而翱翔仕辙,出入风尘,厌事功名,更尝世患。余窃意其老于三吴也。一旦语松水而别曰:吾与子年且及矣,四海一家,烟火万里,此而不归,是岂欲富贵乎?矧吾与子男女俱幼,填墓无主,孤死首丘,礼之大节。吾计决矣,子毋忘焉。越明年,君归而垦田,卜宅乡之黄塘。又明年,访余松之客舍,言谆谆,必以余归。窃伏自念平生忧患,几不能免于死者数矣。思老故乡,不去填墓,宜其饮食寝兴之不忘也,奚必言而后喻耶?今子年未及老而先余归,吾乃以贫贱而未即去,作是以愧之。且以志余未尝不依依吾土也。乃序而祖其行云。洪武庚戌夏五月序。

  【宋仲并浮山集】

  《代谢给假还乡表》:恋阙丹心,欣奉便朝之对;首丘素愿,获为故里之归。加怜枕之余,未使抽簪而去。曾无近比,积有深惭。伏念臣驽蹇之资,垂老弥钝。斗筲之量,既满必倾。惟置散投闲乃分之宜,而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徒叨宠禄,良切厚颜,敢怀金马之昔游,玷玉麟之重寄。筋骸可疆,虽夙夜尽瘁,而岂辞疾病遽侵。自冬春露章而继请,俞音尚。召节旋颁,初侍昕朝,愿效美芹之献,仅逾信宿顿剧负薪之忧,益思纳禄以弭灾,亟荷疏恩,而予告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日明旁烛,天大兼容。察愚蠢之本心,借宠光于末路,荷眷慈之深切,惟疾之忧勤,诏旨之丁宁,何恙不已,俾亲药石,少憩丘樊,臣敢不仰衔异恩,退省微分。既余龄之婉晚,复旧学之荒芜。侍言华光,终恐莫禅于万一;挂冠神武,尚期得可于再三。

  【范石湖大全集】

  《代乐先生还乡上季太守书》:孔子在陈曰:“盍归乎来!吾党之士独简,进取,斐然成章。”孔子在陈,何思鲁之狂士?说者曰,如琴张曾析日牧皮者,孔子之所谓狂也,虽不得谓之中道,而亦足以共学。是以思归而与之游,圣人之有乐于父母之国,而爱其乡里,虽其狂士,犹且思之。使鲁国而有大贤君子为之师帅长上,可以主盟吾道,则孔子之归,当不待于在陈之时矣。伤鲁国之无斯人,而下至于思其狂士,亦圣人之不幸也已。先某之去鲁也,漂流于外,二十年于兹矣。夫以圣人号为忘情,去鲁为未久,而在陈之思有乐于父母之国,而爱其乡里。若此,况于漂流二十年,一旦而来归,诚可为客子之喜。而又适遭阁下,辱临此邦,可谓有贤人君子为之师帅长上,而足以主盟吾道。则某今日之归,犹荣于圣人之归鲁,其为喜可胜既哉?虽然,凡羁旅之士,久客而归,归而遇贤主人者,其喜皆犹是也,何独某邪?顾某于此,窃又有私喜者。盖尝历数此邦之人,异时遭罹寇戎,肝脑涂地。其得免脱祸机散而四方者,才十分之三。就三分之中,其不饿踣槁死,与流为奴隶,而能澡雪扌文励,自列于冠带之流者,又三分之一而已。就一分之中,复得不死,而当贤大夫为政之时,以其痛定之躯,归访亲邻,复游故乡,如某者,盖无之而仅有焉,宜其较之众人,而窃又有私喜者也。复自思念,方痛未定时,形影相携,奉头鼠窜,去舒黄,并荆郢,抗章赣,下九江,登会稽,望海门,而弛担于姑苏。其间弓刀矢石,天隐地,草窜莽伏,万死一生之场,与夫深山大川荒陬绝境,警波飞石,虎嗥鳄暴,欹危震慑之险,以至于寒不丝身,饥不谷腹,穷困逼迫,偷生脱死之状,皆所备尝而饱历。息肩吴门,复理旧业,幸得与当世英俊并游崇论。欲议其于天人祸福,古人成败,圣人行事,是非得失之端,又皆孰数淹贯于其中。顾惟阁下,县邑遗民,虽上寿之老,垂白之叟,其间有能熟于道路,更于世变,老于时事,而闲于道理,如某之不肖者,抑又无几焉。窃意阁下亦将喜某之来,又非特为某之私喜也。是以摄齐叩门趋庭以请见。迹甚疏而意甚密,交甚浅而言甚深,而不自觉其狂率焉。恭惟阁下,以粹德懿文,翱翔籍甚,而此邦之政,又称恺悌,诚恐一旦朝廷深知弱翁治行,促锋车以东去,而鳏寡之遂失职。故某税鞅属耳,旅突未黔,而遽以求见。郑谚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若某者其亦可诲也乎?始叙其所以喜,终致其愿,安承教之私,区区之诚如此。不宣。某再拜。

  【周紫之】

  杂书三:甲戌七月九日,校谯郡先生文至渡淮,至新息,晓闻驴鸣,呼妇儿起听。喜谪官之久,复见中原也。周子曰:“此与退之之见蝎,东坡之闻铎,初何以异?”因思顷岁久留京师,一日舟至汴口,望清淮渺茫,郡山峥嵘,恍然如堕梦境,不知身之在何许也。绍兴之初,当壬子癸丑间,偶以事至濡须逾年,渡江而南至中流,闻隔岸鸡犬之声,使人几欲屑涕。然后知二三公之所感为不虚也。嗟乎!物变无穷,悲喜相半。苟随所感而为之休戚,则吾之一心,有不可胜应者矣。唯知梦境之中,一切皆幻。则物来如市,吾心如水。彼纷纷者,安能入吾舍哉?余年逾七十,寸心灰灭,盖无几矣。虽未能物我两忘。然于此,亦其殆庶几焉者也。

  【元胡禾氐通祗山集】

  《乡贤请还乡疏》:异乡乐土,何如父母之邦,倾盖英游,难似里闾之旧。悦亲戚之情话,无嫌疑之他心。松揪拜扫之勤,岁时伏腊桑梓敬恭之礼,出入起居,所以孔圣归鲁而舍齐,廉颇在楚而思赵。伏惟提刑绍开吾乡巨族,奕世名卿。苟非值干戈之扰攘,何以致骨肉之流寓。百年于此,两世他邦,幸遇清时,渐得邻邑,衤付先茔而了祖考之大葬,美前业而树旌纪之丰碑。既遂孝心,当复故里。某等望风已有日,摅素心而无由。敢因雅怀,敬邀高盖,求田问舍,具存数世之厚遗;嫁女婚男,自有联姻之宿好。无一不便,勿贰其心。老作乡直笔以匡时。勿为好名,遂成忘本。谨疏。

永乐大典

卷之六千六百九十七

卷之六千六百九十七

  十八阳江

  九江府九

  碑碣

  【九江府志】

  《靖节先生祠堂记》:先生柴桑之高士,上世尝有大功于晋室。耻以身事异代之主,故托于酒而逃焉,将以晦其迹。时释氏远公,方与诸贤为莲社栖遁之游,独先生不可致。欲以其嗜好招之,为置杯酒,公乃去之而弗顾。盖未知先生之志,初不在于酒也。尝诵其史述曰,慨想黄庭,愿比稷契,知有志尧舜其君而不遇,宁得钱送酒家,淋漓头上巾。方其颓然散发,醉眠溪上石,月洁风清,虎驯鹤唳,瞬息千古,物我两忘,彼高人逸士,顾何以识之?渺乎若沧海而莫测其量,巍乎若太华而莫穷其高。予求其心而不可得,因以其迹观之。先生环堵萧然,风雨弗蔽。瓶粟而食,败絮自拥。使其爱子居则奉薪水之劳,出则荷篮舆以往,是岂人情哉?他人不堪当,有愁叹忿激之辞,而先生处之怡然。今读其遗文,平夷旷达,发于中和,淡而实美,幽而不怨。若未尝履忧患之途,处穷约之地,以是知其天也,性也。近代得志之士,乃欲区区追和其诗辞,以跋高躅,虽有超世迈鞅之才,终莫能拟其仿佛。盖先生之心,浩然游乎八极之表,视死生穷达,若浮云流水,独与造物者为友,而莫知其所然。固异乎屈原《离骚》之作,盖自怨生,龚胜董膏之讥,未免瑕累。其高识先见,绝人远矣。是岁,本道安抚吴公给事,与漕使任公宝文,曹公敷文,志同议协,将以振发感激素节。而先生之宇卑陋弗称,无以表仪四方,垂耀千载,于是捐弗鸠工,以命其属邑府判潘公闻而义之,愿益之以地,以广其基。而令尹赵君侃之实莅厥事,度材宏规,悉增其旧。役不淹时,民不告病,而输奂聿新,光临衢道。湖南提举陶公,已先为之像貌,因易奉安焉。又命董行守司管钥之,授公田二十有二亩,俾奉祠事,过于曩时,既勤且备。其敖视有方,则尉观纯仁之力也。令尹乃以记文见属,予歆慕既久,义不敢辞,庶几发潜德之幽辉,慰里人之怀仰,遂援笔而书之。乾道六年秋中元日,九江周蟠记。《狄梁公碑》:朝散大夫行尚书吏部员外郎、知润州军州事上骑都尉、赐紫金鱼袋范仲淹撰。天地闭,孰将辟焉?日月蚀,孰将廓焉?大厦仆,孰将起焉?神器坠,孰将举焉?岩岩乎克当其任者,唯梁公之伟欤!公讳仁杰,字怀英,太原人也。祖宗高烈,本传在矣。公为子极于孝,为臣极干忠。忠孝之休,揭若日月者,敢歌于庙中。公尝赴并州椽,过太行山,反瞻河阳,见白云孤飞,曰:“吾亲在其下。”久而不能去,左右为之感动。《诗》有陟岵陟屺,伤君子于役,弗忘其亲之深。于嗟乎,孝之至也!忠之所由生乎!公尝以同府椽当使绝域,其母老疾,公谓之曰:“奈何重大夫人有万里之忧?”诣长史府请代行。时长史司马方眦睚不协,感公之义,欢如平生。于嗟乎,与人交而先其忧,况君臣之际乎!公为大理丞,决诸道滞狱万七千人,天下服其平。武术将军权善才,坐伐昭陵柏,高宗命戮之,公执奏不却。上怒曰:“彼致我不孝。”左右策公令出,公前曰:“陛下以一树,而杀一将军。张释之所为假有盗长陵一杯土,则将何法以加之。臣岂敢奉诏陷陛下于不道?”帝意解,善才得恕死。于嗟乎,执法之官,患在少恩,公独爱君以仁,何所存之远乎!高宗幸汾阳宫,道出妒女祠下。彼俗谓盛服过者,必有风雷之灾。并州发数万人别开御道,公为知顿使曰:“天子之行,风伯清尘,雨师酒道,彼何害焉?”遽命罢其役。又,公为江南巡抚使,奏毁淫祠千七伯所,所存惟夏禹、太伯、季子、伍员四庙。曰:“安使无功血食,以乱明哲之祀乎?”于嗟乎,神犹正之,而况于人乎!公为宁州刺史,能抚戎夏,郡人纪之碑。及迁豫州,会越王乱,后缘坐者七百人,籍没者五千口。有司趣行刑,公缓之,密表以闻,曰:“臣言似理。逆人不言,则有孤陛下好生之意。”表成复毁,意不能定。彼咸非本心,惟陛下矜焉。敕贷之,流于九原郡。道出宁州旧治,父老迎而劳之曰:“我狄史君活汝辈耶!”相携哭于碑下,斋三日而去。于嗟乎!古谓民之父母,公则过焉。斯人也,死而生之,岂父母之能乎!时宰相张光辅率师平越王之乱,将士贪暴,公拒之不应。光辅怒曰:“州将忽元师耶?”对曰:“公以三十万众,除一乱臣。彼协从辈,闻王师来乘城而降者万计。公纵暴兵杀降以为功,使无辜之人,肝脑涂地。如得上方斩马剑加于君颈,虽死不恨。”光辅不能屈,奏公不逊,左迁复州刺史。于嗟乎!孟轲有言,威武不能挫,是为大丈夫矣。其公之谓乎!公为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来俊臣诬构下狱。公曰:“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朝旧臣,甘从诛戮。”因家人告变,得免死,贬彭泽令。狱吏尝抑公诬引扬执柔,公曰:“天乎!吾何能焉?”以首触柱,血流被面,彼衢而谢焉。于嗟乎!陷阱之中,不义不焉,况庙堂之上乎!契丹陷冀州,起公为魏州刺史为御焉。时河朔震动,咸驱民保郛郭。公至,下令曰:“百姓复尔业,寇来吾自当之。”狄闻风而退,魏人为之立碑。未几入相,请罢戍疏勒等四镇以肥中国,请罢安东以息江南之馈输,识者韪之。北狄再寇赵定间,公出为河北道元帅,狄退就命。公安抚大使,前为突厥所协从者,咸逃散山谷。请曲赦河北诸州以安反侧,朝廷从之。于嗟乎!四方之事,知无不为,岂虚尚清谈而已乎!公在相日,中宗幽房陵,则天欲立武三思为储嗣。一日问群臣可否,众皆称贺,公退而不答。则天曰:“无乃有异议乎?”对曰:“有之。一昨陛下命三思募武士,岁时得数百人。及命庐陵王代之,数日之间,应者十倍。臣知人心未厌唐德。”则天怒。令策出。又一日,则天谓公曰:“我梦双陆不胜者何?”对曰:“双陆不胜,宫中无子也。”复命策出。又一日,则天有疾,公入问阁中。则天曰:“我梦鹦鹉折双翅者何?”对曰:“武者,陛下之姓也。相王,庐陵王,则陛下之羽翼也,是可折乎?”时三思在侧,怒发赤色。则天以公屡言不夺,一旦感悟,遣中使密召庐陵王矫衣而入,人无知者。乃召公坐于帘外而问曰:“我欲立三思,群臣无不可者,惟俟公一言。从之,则与卿长保富贵;不从,则无复得与卿相见矣。”公从容对曰:“太子,天下之本,本一摇而天下动。陛下以一心之欲,而轻天下之动哉?太宗百载取天下,授之子孙,三思何与焉?昔高宗寝疾,令陛下权亲军国。陛下奄有神器数十年,又将以三思为后,如天下何?且姑与母孰亲?子与侄孰近?立庐陵王,则陛下万岁后享唐家之血食。立三思,则宗庙无衤付姑之礼。臣不敢爱死以奉制,陛下其图焉。”则天感泣,命帘使庐王拜公,公陨绝于地。则天命左右起之,拊公背曰:“岂朕之臣,社稷之臣也!”已而谓曰:“今日国老与汝天子。”公哭奏曰:“还宫无仪,孰为太子?”复置庐陵王于龙门,备礼以迎,中外大悦。于嗟乎!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其至诚如神,雷霆之威不得而变乎!则天尝命公择人,公曰:“欲何为?”曰:“可将相者。”公曰:“如求文章,则今宰相李矫、苏味道足矣。岂文士握龊,思得奇才以成天下之务乎?并州长史张柬之真宰相才,诚老矣,一朝用之,尚能竭其心。”乃召拜洛州司马。他日又问人于公,对曰:“臣前言张柬之虽迁洛州,犹未用焉。”改秋官侍郎及召为相,果能诛张易之辈,反正中宗,复则天为皇太后。于嗟乎!薄文华,重才实,其知人之深乎!公之勋德,不可备言。有议论数十万言,李邕载之别传。论者谓松柏不夭,金石不柔,受于天焉。公为大理丞,抗天子而不屈。在豫州日,拒元帅而不下。居相位,而能复废主以正天下之本。岂非刚正之气,出乎诚信,见乎事业。当时优游荐绅之中,颠而不扶,危而不持者,何足道哉!故系之云:商有三仁,弗救其灭。汉有四皓,正于未夺。呜呼!武暴如火,李寒如灰。何心不随,何力可回。我公哀伤,拯天之亡。逆长风而孤骞,溯大川以独航。金可革,公不可革,孰为乎刚?地可动,公不可动,孰为乎方?一朝感通,群阴披攘。天子既臣而皇,天下既周而唐。七世发灵,万年垂光。噫,非天下之至诚,其孰能当?左朝奉郎集贤校理管毫州明道宫黄庭坚书。绍兴六年七月朔,左朝请大夫、江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司事主管内安抚公事许端夫重立。《周濂溪先生祠堂记》:古之为治者,先化而后政。《诗》、《书》,道之宗也;《礼》、《乐》,德之聚也;道德,仁之本也。君子于是观政焉。齐之以刑,斯为辅治。彼规矩然于簿书期会之末,而不得走《诗》、《书》、《礼》、《乐》之意,未之思耳。若稽古周元公先生阙里旧在江州之濂溪,日因宅为祠为书堂,兵后寄祠府学之光霁堂,非礼也。至元二十八年,总管陈侯时举新作濂溪书院于府治之东,翰林学士姚公燧为之记。而先生之墓,在德化乡清泉社,乃立丰碑道左,大书曰宋濂溪先生周元公之墓。往来者必式焉。君子谓是役也,有关于风化甚大,然而墓亭未立也,墓祠未复也。诸生春秋来享,列俎豆野祭墓下。风雨则于民居蒇事,不称尊礼先儒之意。山长庐陵李敬德有志焉。至大四年夏,廉访分司成都刘传之来审决滞狱,谓总管完颜侯曰:“崇化劝学,刺史责也。”恭惟三月庚寅诏书曰:国家内设国学,外设府州县学,作成人材,宣扬风化。饮哉!元公祠宇,若有所待。我仪图之,惟侯其举之。”十月甲戌,侯相地兴工,府判张侯实赞其决,庶士竞劝,不日成之。贻书眉山陈黄裳曰:“此时举之志也,先化而后政矣。”侯请为立碑。嗟夫,先生之道大矣!祠宇之复美矣!敢赞一辞。尝因出浔阳南门,沿乎濂溪,风乎五老峰下,至先生墓南,草色交翠,芙蕖如玉。想像池莲庭草,不觉身在光风霁月中,使人徘徊不能舍去。德之洽人也久矣,道高乎无极太极之初,而其本在乎无欲主静。学粹乎诚无为几善恶之妙,而其目在乎仁义礼知信。隐者其体,费者其用。求之图书,若高且远,而实不出乎日用常行之间。可以入德,可以学圣,非若异端有体无用者比。厥后二程氏、朱氏、张氏,或见而知之,或闻而知之。绍闻懿德,言使圣人之道,昭明于天下,而其功实自濂溪先生始,不在孟子下也。岂特舂陵、豫章、九江、京口、章贡、横浦祀之,将天下通祀之。《传》云:“语大天下莫能载焉。”兹非是欤?陈侯,名元凯。完颜侯,名释。传之,名宗说。张侯,名毅。是年十一月戊戌朔谨记。将仕佐郎江西等处儒学副提举、眉山陈裳撰。《司马温公祠堂记》:肃政廉访副使张侯让,分治江兴二郡。所治必率学官弟子请学修礼,诹善明教,庶几罔疏刑简协于圣治。至元三十年夏,得司马温公七世孙镇于生舍,贝周其饥困,问其先,则宋靖康后徙越州。公曾孙备解荣州,守道死江州,遂葬而家。公三子,童唐早亡,而康为之嗣。康二子植、桓,而植以嫡长为小宗,兄弟宗之。植生备,备生逖,逖生拯,拯生坚,坚生镇,皆世嫡长。五世之宗易,而太宗不迁。凡今之司马氏留越派洪者,其宗子当在江。侯曰:“公作《治鉴》,继《春秋》,为万世正名分,著撰皆准经范。俗学,行为先师,俱在祀典。古之尊贤者,有旌里祀冢。公孙子在主拓,图书安于是,公精灵著存亦在是,何必涑水,可无表显。纵不为濂溪精舍,亦当专贤人之俎豆。元公孙使之有田以祭,温公孙忍不能活其身。江人士不早以告我,岂独有位者罪哉?”遂辍俸为之倡,郡侯赵王献和之。其世家与士知义者,咸相以赀。命郡椽史市材佣工,即学东偏隙地,兴建祠堂,像公而奉之。别为舍其左居,公孙俾主祠事,视昔与庑下亵而不严者异于是,众咸曰宜。公学本孔氏达道达德九经之诚,其要在谨独不自欺。循以推之君亲、长幼、朋友、夫妇,积而充之家国天下。殊邻绝域,狠暴奸宄,迩饮远慕,暂毁终服,以至没世不忘。自契皋伊傅周召之功不见,而人以儒为迂。孔颜曾孟之学不传,人以儒为庸。汉仲舒德胜其才,唐退之文过其质,宋周程朱张有其学而无其位,兼得之者惟公。奈何王安石之伪行,终始祸其国。公之诚心直道,不究厥效。非三代之道不如秦汉,无亦时多儒不善择耳,况汴而浙乎!公自处迂庸,卒非诡智速利者所及。至再阅兴坏而愈明,人愈敬之。呜呼,真儒之道如此哉!与二程子出处语默多同,朱文公因其书,爰有纲目,述作之旨亦同,如日星行世。然南方学者,不思实践。剽经训为虚文,政宣之弊尤甚。仗节死义者虽不乏,而败类无廉耻者皆是。则揭章公之学,行以磨砺薄俗,实今日急务。中原学者,同公之乡而熟其为人,亦当致知力行之并进,为文质彬彬之君子,斯侯之志欤?侯直声远闻,咸愿民其下。祠成,将移雄部,勖郡寮善视镇,使有恒食,无怠世守。江人以友潜尝共学焉,而知其故,属笔以书,不敢辞也。是年秋,庐山王友潜记并书。翰林直学士承直郎吕师顺篆额。至正己丑冬月上丁,郡幕官经历张汝翼、知事齐光祖、照磨陈应昌,恭祀先圣,复诣谒大师温国公祠。时裔孙司马润出示公图像官诰,神采具存。又继以石碑遗墨视之,乃前宪副张君建祠设像之初纪也,而石则毁于大德丁酉岁,讵今五十年。幸司马氏世守弗坠,于是知事齐君玄斋,赞协同寅,重树其石。盖有以见玄斋公之克敬先贤,而善继张宪副之志云。文仍旧贯,事刻新题。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至正九年十月之望,前乡贡进士江州路儒学正戴懋和谨识。《景星书院大成殿记》:昔宋氏以五纬集奎,开文明之运。盖尝狭陋汉唐,规复三代。自国都郡邑儒宫庠序之制,既饬既严,咸有仪则。丰物备礼,罔不殚尽。至凡先圣钜公里居宦历,栖寓谪迁之次,并建置书院,以致稽古尚贤,作兴士类之意。呜呼,盛哉!浔阳为郡,历载兹久。有唐宗臣曰谏议渤者,尝刺是州。方是时,昌黎韩公以道德文柄倡天下。其诵公之出,谓峻行巍名,必瑞当世,如景星凤凰争先快睹。故后之学者,考按图志,即其故居,揭是目以奉遗德,以诏多士。而公之庐阜旧隐曰白鹿洞者,今又为南康学,兹不概举。然则升斯堂,道盛德,雍容俯仰,高山景行之思,得无介然乎?何独是人专美有唐,以火昆耀简册,流芳后来,而吾曹恭然为是没没也?且宋以文治轶前古,南渡来,瓯岭虽闽无让洙泗,鸿儒硕士相望继起,中间怀材负器,蔚为时贤,照映九江者,顾岂乏人。惜无昌黎钜公,称咏赞辨,照灼鼓舞,而为之倡也,岂有之而往以殊方未见也。至元乙亥,我国家奄践全宋,混一九有,大凡列郡名城市无易肆。后三年,朝议置行壹维扬。厥后以九江为交广荆湖闽浙之会,移莅兹郡。今江西湖东道宪使、青崖魏公时方以侍御史适贰台端,下车之始,礼谒致奠。首以旧学卑隘,坏漏弗称,议彻故宇而更新之。山长袁舜龙、甘楚材等,承命不辞,惟敬惟谨。乃徵工较力,用度材,裁冗费,节恒用,裒其羡赢。久之积楮弊,为纟昏四千五伯有奇,米硕余贰百。仍俾史侯兼董其役,实以至元乙酉五月肇功,阅三月落成。自殿序堂庑斋庖门陛,凡为若干区。而层檐巨栋,增饬有加,轮奂惟新,百废具举。至若仰庐山之奇秀,俯澄江之浩渺,瞻企流风,顾挹清旷,殆可想而得也。于是九江之士,乐其教育作成之惠,乃走书宪副雪崖冯公,咸咸愿石以著兹美。比者两公合辞,俾叙始末。顾为芜陋之文,不足以称副之盛续。然两公世好义,岂得辞,遂次其言于右。既又进而言曰,为两公魏氏自靖肃而上,大参诸公,世著令德。且靖肃以赴义蹈难,耸动一时,称重四海。冯氏自临海松庵而下,正色立朝,英概凛凛,皆是中州厚德高风伟节,大义炳然。兹与谏议颉颃,非凝之私所能议拟。然凝自稚齿以来,方事经读,侧闻先生长者之间,固已熟其盛烈。两公又能以宏才世学为时显人,雅范清规,克荷先训,复恐东南之士,未或前闻也。用是不复牢让,是则景星之云,嗣当有在。而两公之倡,夫岂以兴作之盛,循故事,资声称,苟然而已。因附记之。愿相异勉焉,以无负两公之倡云。至元丁亥九月望日,承直郎治书侍御史行御史台事高凝撰。中大夫江西湖东道提刑按察使廉恂书并题额。《寿圣观记》:元有天下,嘉惠黎庶,怀柔百神。凡前代所以为民事神者,有举无废。惟九江有江湖之险,而寿圣观祠通慧真君为盛。真君姓杨,名正夫,始家临川,尝游襄汉。遇异人,当宋庆元乙卯,诛茅结屋九江之泥陀觜,救民水旱疾疠之灾,江湖河汉之厄,次第众建道院。嘉定初,赐观额,封通慧先生。咸淳甲戌开,观毁于火。皇元大德乙巳,始建殿。皇庆癸丑,观门建桥。延甲寅,藏殿而下以次成。戊午改封真君,加以孚惠仁徽称。泰定丁卯,玄武展成。元统癸酉,三门成。凡民事神,与国家从民之欲者备矣。九江张鉴赵某,为士请记庐陵。乃为之言曰,昔者圣人治天下,自天地日月、五行四时、山岳河海,丘陵坟衍,皆听于一人。而类望秩,咸遍民诗书礼乐。各有其帝衷,以无获戾于上下神祗。有诵之者曰,五日一风,十日一雨。又曰,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概未有知其善诵者也。当是时,天清地宁,海晏而不波,河翕而不泛。民生其间,不知帝力。其后德衰,灾害并至。始有盲风怪雨,旱乾水溢。其后德愈降,灾害愈至。有民社者,不足御灾捍患,而一切听于神,物怪神奸,愈益众矣。嗟夫,甚矣!难乎其为后世之民也。方今圣人作为舟楫,以济民车马之所不通,而民利赖之。孰知乃有中流?一旦号呼天地鬼神,以乞其父母妻子之身者乎?人非管幼安,谁能济海?自讼其过,惟三日不梳头,一日晏起而止。又非程叔子,谁能渡江,正襟危坐,神色泰然者?则其不免于号呼一旦,亦其势也。于是为政者,不知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为士者不知修身以事天,为民者不知迁善以远罪,其来久矣。使又无明神以御灾捍患其间,民将若之何?昔人有言,吾其鱼矣!呜呼!甚矣!难乎其为后世之民也,自今九江之士,与其乡人父老,率其子弟,益务修其隐慝,讼其内疚。以庶无罪悔于俯仰间,神其有不佑之者乎?此明神之至愿,而善为政治民事神者之望深也。《诗》不云乎,岂弟君子,神所劳矣。庐陵刘岳申撰。《东林寺碑》:古者将有圣肾,必有山岳。尼丘启于夫子,鹫岭保于释迦。衡阜之托思,天台之栖岂页,岂徒然也。故知土之不厚,则巨材不生;地不灵,则异人不降。阴骘潜运,玄符肇开。宿根果于福庭,大事萌于净土,其来尚矣。东林寺者,晋大元九年,慧远法师之所建也。世居雁门楼烦,俗姓贾氏,童妙神悟,壮立精博。初涉华学,不读非圣之书;中留范经,尤邃是田之说。尝就衡岳,觏止道安。火遇于薪,王成于器,虽根种诸佛,而果得一时。狮子吼言,载闻顺喻,维摩诘更了空门,安住四依,修舍二法。和尚叹曰:“吾道行者,惟此人焉。”属朱序寻戈,缁徒逃海,道由兹岭,其器宿诚。谓其从曰:“是处崇胜,有足底居地。”若无流池,曷云法宇?大谁神庙,特异莲岭。结跏一心,开示五力。以杖刺地,应时涌泉。既荷殊祥,因立精舍。坚卧禁戒,弘演妙乘。浮囊毒流,木铎正教。首唱南部,转觉后人。以知慧力,断烦恼锁。由是真僧益广,妙供日崇。隘其本图,弘其别业。乃进自香谷,集坡安栖。即昙现之门生,邻慧永之何若。相与撰平圃,逾层岩,在山之阳,居水之右。经其始而未究其末,有其取而未虞其劳。当是时也,桓玄司人,柄斡国钧。以福庄严,因骄檀施。书日力之费,画出木之功。缭垣云连,厦屋天耸。如来之室,宛化出于林间,帝释之幢,忽飞来于窗外。至若奥宇冬燠,高台夏清。玉水文阶而碧纱,瑶林藻庭而朱实。琉璃之地,月照灼而徘徊。旃檀之龛,吹芬芳而香必香孛。相事毕集,微妙绝时。罗什致其澡瓶,巧穷双口;姚泓奉其雕像,工极五年。殷堪枢衣而每谈,卢循避席而累赞。道弘三界,何止八部宅心;声闻十方,足使诸天回首。观其育王赎罪,文殊降形,蹈海不沉,验于陶侃。迫火不,梦于僧珍。愿苟存诚,祈必通感。既多两以出日,乍积阳以作霖。则有影图西来,舍利东化,或搭踊于地,或光属于天。谢客忻味而成文,刘裴诋诃而覃思。所以山亚五岳,江比四溟。地凭法而自高,物因词而益重。洎梁有崇禅师者传灯习明,安心乐行,指拳犹昔,薪尽如生。次有果旺二法师,僧宝所钦,克和止观。法物为大用。继往持上座昙杰,寺主道廉,都维那道真等,皆沐浴福河,栖止净业。诸结已尽,白黑双遣。众生可度,名色两忘。纂盛名于旧人,启新意于今作。重建雅颂,远托鄙夫。代斫有惭,岂云伤手。掘笔余勇,曷议齐贤。但相如好仁,慕蔺名而激节;伯皆闻义,读曹碑而叙能。傥青出于蓝,水冰于水,非曰能也,固请学焉。其词曰,灵山兆发,真僧感通。刺泉有力,呵神致功。江仪外演,禅僧内融。性除遍执,门开大空。其一。瞻礼云集,底居峰薄。越岭图胜,降平规博。信臣檀施,护供兴作。大起重阶,广延阿阁。其二。严幢踊出,宝塔飞来。尊容月满,法宇天开。化城广筑,道树移栽。风清梵乐,石敝花台。其三。金容海游,法影山荐。毒龙弃消,渔子心变。万里西传,一时东现。华戎异闻,穹厚惊眄。其四。远实法主,谢惟文伯。光颂累彰,德名增益。助起江山,声流金石。一言可追,千载相激。其五。了性了义,或古或今。止持绍律,定慧通心。睹物情至,怀缘道深。敢凭净业,永纪禅林。其六。大唐开元十九年七月十五日建,前陈州刺史江夏李邕丈并书。《江州重建烟水亭记》:出城南三百步,旧有亭,扁曰烟水亭。其址临道旁,跨于甘棠李渤湖之间。庐阜山卒山律,倚于东南。林峦周遭,中护一水。山泽通气,呈巧献奇。行道之人,咸可寄目,蔚乎泽国之伟观也。考验图册,而开迹弗详焉。故老相传,濂溪先生之嗣子司封郎官寿所赋名。时则绍兴元符间也,去今百余载矣。中更名故,亭宇倾圮。废而兴,兴而废,莫为永图。十年以来,腐甍败甓无存者。且其地暴于水,日就罅缺,孰能治而新之?绍兴甲寅春,吴兴沈公祖德,以列卿之望来莅兹郡,治荒剔蠹,殆阅三时。教条事绪,亦既整整有法。乃访城邑观台之故,而于修旧起废有志焉。里自凡籍亭名十有三,而其泯弗存者,什七八九。公怃然念之,亦自谓致力,宜知所见先后。惟甘棠一湖,荡漾空阔。岁每祝圣人寿,群纵水族圉洋其中。而亭其涯,实为缙绅会之地。是独非其所当急者,置之勿问可乎?退自经画,计费六十万。乃以属德化县令沈埴愿缩县计之合输于州者,以助之。董事饰工,悉以诿令。考极相方,受成于公。乃季秋命役后筑堤,并湖拓基承宇,未浃辰日已立,既逾月而成。飞列牖,隆栋巨楹。朱扉华表,运甍接高。深广俱十六步,亭左益附其四楹。登临眺览,地不遗巧。烟霏涵润。水光接空。林木丛生,鸥鹭翔集。心舒目眩,恍在烟雾中。公既自喜,乃延辑宾,佐觞以落之。客或慨而言曰:“今夫天地之间,山川之广,达观伟践,若此景者不少矣。而物换星移,率不过数十年,远者百年。”葵麦春风,四首易感。惟有功而传,则深久深著。盖吾邦庾公白公之所遗风流光景,至今犹未泯也。是尚可以岁计之哉?始公来,文书烦壅,帑庾无储。克勤于理,宵兴听讼。率漏下未尽四刻,而寮众奔走,亦莫敢有懈意。既又罢燕乐,纪他用以惜民力。公上之供,赖以不匮。浚池垤,抵潦涨。里闾利害,悉兴悉除。今又以余力经理斯亭,追复昔人之旧观。则公之规范,可谓炳炳卓卓。而斯亭又待公而传,岂其兴起固自有数耶?佥愿斫石以昭不朽。公曰可,乃命书其事云。绍熙甲寅孟冬望日记。文林郎充江州州学教授余禹绩撰。记序。梁元帝《庐山序》:夫日月丽天,皇穹所以贞观;川岳带地,后土所以惟宁。庐山亦南国之德镇,虽林石异势,而云霞共色;长风瞑作,则万流俱响;惊虽晓吟,则百峰齐应。东瞻洪井,识曳布之在兹;西望石梁,见捐宝之可拾。诚复慕类易悲,山中难久。攀萝结桂,多见淹留。晋张僧鉴《寻阳记》:庐山东南有三宫,所谓三天子都也,庐宫溪水出焉。上宫人所不至,其下有三石梁,长十余丈,阔才盈尺,其下无底。中宫在别岩,悉是文石,两旁有小员峰,号为古鄣,形若军马夹道。下宫,宫亭庙旧所也。山高二千六百六十丈,圆基周回垂五百里。其山九叠,川亦九派。《郡国志》曰:叠障九层,崇岩万仞,怀灵抱异,包诸仙迹。张野《庐山记》:天将雨,则有白云,或冠峰岩,或亘中岭,俗谓之山带,不出三百必雨。每雨,其下成潦,而上犹皎日。峰头有大盘石,可坐数百人。慧远《庐山记》:山在江州寻阳南滨宫亭北,对九江之南。江为盆江,山去盆江三十余里。左挟彭泽,右傍通川,引三江之流。而据其会云。云有匡俗先生者,出自殷周之际,遁世隐时,潜居其下。或云俗受道于仙人,而失迹此崖。遂托空崖,即岩成馆。故时人谓其所止,为神仙之庐而命焉。其山大岭凡七重,圆基周回垂五百里。风云之所摅,江湖之所带。峭壁万寻,人兽两绝。天将雨,则有白气先搏,而映络于岭下,至触石吐云,则倏忽而集。或大风振崖,逸响动谷,群籁竞奏,奇声骇人,此其变化不可测者矣。众岭中,第三岭极峻,人迹所罕经。昔太史公东游,登其峰而遐观。南眺三湖,北望九江,东西四目,若陟天庭焉。其岭下半许有石室,即古仙之所居也。其后有岩,汉董奉馆岩下,常为人治病,法多神验,绝于俗医。病愈者,令栽杏五株。数年之中,蔚然成林。计奉在民间,近二百年,容状常如三十。然饿而升仙,遂绝迹于杏林。其北岭西崖,有悬流遥注百余仞。云气映天,望之若山在霄雾焉。其南岭临宫亭,湖下有神庙,即宫亭为号。七岭同会于东,共成峰愕。其崖穷绝,莫有升者。有野夫见人著沙门服,凌空直上,回身踞鞍,良久,与云气俱灭。又所止多奇,触像有异。北背重阜,前带双流。所背之山,左有龙形,而石塔基焉。下有甘泉涌出,冷暖与寒暑相变盈减,经水旱而不异。寻其源,仍出于龙首也。南对高峰上,有奇木独绝于林表数十丈。其下似一层浮图,白鹤之所翔,玄云之所入也。东南有香炉山,孤峰秀起。游气笼其上,则氛氲若香烟。白云映其外,则炳然与众山别,天将雨,其下水气涌起如马车盖,此即龙井之所吐。其左有翠林,青雀白猿之所憩,玄鸟之所蛰。西有石门,其前似双阙,壁立千余仞,而瀑布流焉。其中鸟兽草木之美,灵药万物之奇,可胜名哉!略举其异而已。其余石今人赋咏,不可备载,余散见诸志云。

永乐大典

卷之六千八百三十

卷之六千八百三十

  十八阳王

  王羲之

  【晋书】

  《列传》:羲之,字逸少,司徒导之从子也。祖正,尚书郎。父旷,淮南太守。元帝之过江也,旷首创其议。羲之幼讷于言,人未之奇。年十三,尝谒周岂页,岂页察而异之。时重牛心炙,坐客未啖,岂页先割啖羲之,于是始知名。及长,辩赡,以骨鲠称,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敦、导所器重。时陈留阮裕有重名,为敦主簿。敦尝谓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主簿。”裕亦目羲之与王丞、王悦为王氏三少。时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女婿于导,导令就东厢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鉴曰:“正此佳婿邪!”访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起家秘书郎,征西将军庾亮请为参军,累迁长史。亮临薨,上疏称羲之清贵,有鉴裁。迁宁远将军、江州刺史。羲之既少有美誉,朝廷公卿皆爱其才器,频召为侍中、吏部尚书,皆不就。复授护国将军,又推迁不拜。扬州刺史殷浩素雅重之,劝使应命,乃遗羲之书曰:“悠悠者以足下出处足观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谓为然。至如足下出处,正与隆替对,岂可以一世之存亡,必从足下从容之适?幸徐求众心。卿不时起,复可以求美政不?若豁然开怀,当知万物之情也。”羲之遂报书曰:“吾素自无廊庙,直王丞相时果欲内吾,誓不许之。手迹犹存,由来尚矣。不于足下参政,而方进退。自儿娶女嫁,便怀尚子平之志,数与亲知言之,非一日也。若蒙驱使,关、陇、巴、蜀皆所不辞。吾虽无专对之能,直谨守时命,宣国家威德,固当不同于凡使。必令远近咸知朝廷留心于无外,此所益殊不同居护军也。汉末使太傅马日石单慰抚关东,若不以吾轻微,无所为疑,宜及初冬以行。吾惟恭以待命。”羲之既拜护军,又苦求宣城郡,不许,乃以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时殷浩与桓温不协,羲之以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因与浩书以诫之,浩不从。及浩将北伐,羲之以为必败,以书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为姚襄所败。复图再举,又遗浩书曰:知安西败丧,公私惋怛,不能须臾去怀。以区区江左,所营综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败丧,此可熟念。往事岂复可追,愿思弘将来,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兴之业。政以道胜宽和为本,力争武功,作非所当,因循所长,以固大业,想识其由来也。自寇乱以来,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远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一事可记,忠言嘉谋弃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追咎往事,亦何所复及。宜更虚已求贤,当与有识共之,不可复令忠允之言常屈于当权。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复所及,莫过还保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任国钧者,引咎责躬,深自贬降,以谢百姓,更与朝贤思布平正,除其烦苛,省其赋役,与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悬之急。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举,未能事事允称。当重统之任,而丧败至此,恐阖朝群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今亟修德补阙,广延群贤,与之分任,尚未知获济所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执政,然当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尽怀极言。若必亲征,未达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愿复与众共之。复被州符,增运千石,徵役兼至,皆以军期,对之丧气,罔知所厝。自顷年割剥遗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参夷之刑耳,恐胜、广之忧,无复日矣。又与会稽王笺陈浩不宜北伐,并论时事,曰:古人耻其君不为尧舜,北面之道,岂不愿尊其所事,比隆往代,况遇千载一时之运?顾智力屈于当年,何得不权轻重而处之也。今虽有可欣之会,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欣。《传》云:“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外不宁,内忧以深。古之弘大业者,或不谋于众,倾国以济一时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诚独运之明足以迈众。暂劳之弊,终获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拟议乎?夫庙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功就之日,便当因其众而即其实。今功未可期,而遗黎歼尽,万不余一。且千里馈粮,自古为难,况今转运供继,西输许洛,北入黄河。虽秦政之弊,未至于此,而十室之忧,便以交至。今运无还期,徵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对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张,令殷浩、荀羡还据合肥、广陵、许昌、谯郡、梁、彭城诸军皆还保淮,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谋之未晚。此实当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忧,可计日而待。安危之机,易于反掌,考之虚实,著于目前,愿运独断之明,定之于一朝也。地浅而言深,岂不知其未易。然古人处闾阎行阵之间,尚或干时谋国,评裁者不以为讥,况厕大臣末行,岂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系,决在行之,不可复持疑后机,不定之于此,后欲悔之,亦无及也。殿下德冠宇内,以公室辅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当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长叹,实为下殿惜之。国家之虑深矣,常恐伍员之忧不独在昔,麋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则宗庙之庆,四海有赖矣。时东土饥荒,羲之辄开仓赈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会尤甚,羲之每上疏争之,事多见从。又遗尚书仆射谢安书曰:顷所陈论,每蒙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苏息,各安其业。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东海矣。今事之大者未布,漕运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复催下,但当岁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极难之地。又自吾到此,从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错违背,不复可知。吾又暝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曹。主者莅事未尝得十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足统之,况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成业。仓督监耗资官米,动以万计。吾谓诛翦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诸县,无不皆尔。余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奸吏,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辄令其家及同伍课捕。课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流亡,户口日减,其源在此。又有百工医寺,死亡绝没,家户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绝,事起或十年、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岁刑,可以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是政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奸。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宜邪?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阴之兰亭。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曰: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非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或以潘岳《金谷诗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闻而甚喜。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其任率如此。尝诣门生家,见非木几滑净,因书之,真草相半。后为其父误刮去之,门生惊懊者累日。又尝在蕺山见一老姥,持六角竹扇卖之。羲之书其扇各为五字。姥初有愠色,因谓姥曰:“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邪。”姥如其言,人竞买之。他日姥又持扇来,羲之笑而不答。其书为世所重,皆此类也。每自称“我书比锺繇当抗行,比张芝草,犹当鹰行也。”曾与人书云:“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羲之书,雁初不胜庾翼、郄忄音,及其暮年方妙。尝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狈,遂乃亡失。常叹妙迹永绝。忽见足下答家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述先为会答家,以母丧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候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及述为扬州刺史,将就徵,周行郡界而不过羲之,临发,一别而去。先是,羲之常谓宾友曰:“怀祖正当作尚书耳,投老可得仆射。更求会稽,便自邈然。”及述蒙显授,羲之耻为之下,遣使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行人失辞,大为时贤所笑。既而内怀愧叹,谓其诸子曰:“吾不减怀祖,而位遇悬邈。当由汝等不及坦之故邪!”述后检察会稽郡,辨其刑政,主者疲于简对。羲之深耻之,遂称病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曰:“维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灵,羲之不天,夙遭闵凶,不蒙遇庭之训。母兄鞠育得渐,庶几遂因人乏,蒙国宠荣。进无忠孝之节,退违推贤之义。每仰咏老氏、周任之诫,常恐斯亡无日,忧及宗祀,岂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咏,若坠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谨以今月吉辰稽肆筵设席,稽颡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胃苟进,是有无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白敫日。”羲之既去官,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遍游东中诸郡。穷诸名山,泛沧海,叹曰:“我卒当以乐死。”谢安尝谓羲之曰:“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须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乐欢之趣。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复徵之。时刘忄炎为丹阳令,许询尝就忄炎宿,床帷新丽,饮食丰甘。询曰:“若此保全,殊胜东山。”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巢、许遇稷、契,当无此言。”二人并有愧色。初羲之既优游无事,与吏部郎谢万书曰:古之辞世者,或被发佯狂,或污身秽迹,可谓艰矣。今仆坐而获逸,遂其宿心。其为庆幸,岂非天赐!违天不祥。顷东游还,修植桑果,今盛敷荣,率诸子,抱弱孙,游观其间。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娱目前。虽植德无殊邈,犹欲教养子孙以敦厚退让。或以轻薄,庶令举策数马,仿佛万石之风。君谓此何如?比当与安石东游山海,并行田视地利,颐养闲暇。衣食之余,欲与亲知,时共欢宴,虽不能兴言高咏,衔杯引满,语田里所行,故以为抚掌之资,其为得意,可胜言邪!常依陆贾、班嗣、杨王孙之处世,甚欲希风数子,老夫志愿尽于此也。万后为豫州都督,又遗万书诫之曰:“以君迈往不屑之韵,而俯同群辟,诚难为意也。然所谓通识,正自当随事行臧,乃为远耳。愿君每与士之下者同,则尽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复何有?而古人以为美谈。济否所由,实在积小以致高大,君其存之!”万不能用,果败。年五十九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遵父先旨,固让不受。有七子,知名者五人。玄之早卒。次凝之,亦工草隶。仕历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孙恩之攻会稽,寮佐请为之备。凝之不从,方入靖室请祷,出语诸将佐曰:“吾已请大道,许鬼兵相助,贼自破矣。”既不设备,遂为孙恩所害。

  【杨正衡音义】

  灸,之夜反。啖,徒敢反。口舀,徒滥反。亟,纪力反。馈,逵位反。麋,音眉。莅,力至反。浙,旨热反。禊,胡计反。湍,他端反。忄卷,渠卷反。闷也,出《玉篇》。姥,莫补反。非木几,音匪。刮,古滑反。懊,鸟到反。蕺,阻立反。洒,先礼反。颡,苏朗反。白敫,音皎。仿佛,髟方髟弗二音。

  【王缜之寻阳记】

  羲之喜鹅,观其转月豆,以得运笔之势,往来浔阳,爱庐山多松,可以制墨。每曰纸取东阳鱼卵,墨取庐阜烟煤,皆极选也。时有梵僧耶舍尊者,一名达磨多罗,来自西域,羲之雅与游。及殷浩遗书,强起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乃施宅为寺,以奉耶舍。今归宗寺,有墨池,鹅池,皆遗迹也。

  【唐书】

  太宗求书,凡得王羲之真行草书二百九十纸。又得张芝、献之等书,以贞观字印为识之。命褚遂良楷小字以影之。开元五年,元宗又书开元字为印。

  【会稽掇英集】

  《王右军祠堂碑》:公讳羲之,字逸少,琅耶临沂人也。源夫在天呈象,箕昴垂其宿;在地成物,岳渎曜其英。蕴粹含精,孕灵诞秘,降为人杰,君酌其休。自黄龙纪德,帝轩握大宝之符;丹鸟启瑞,周储开氏姓之兆。尔其吉骏,诚感标秀质于文昌;离翦止杀,协英图于武帐。既而吕刀庆远,郭筮灵长。或浏浏风松,或烂烂岩电。盛哉茂族!其昭昭乎。系德象贤,为海内之冠冕。国史家谍,可略言焉。曾祖览,清河太守,宗正卿、光禄大夫。即丘子刘德智略,始参宗正,蔡义经术,初登大夫。故得象海括河,升高能赋。祖正,散骑常侍。父旷,建威将军、淮南内史,建始侯。应德琏之规献,入掌禁中。韩安国之严明,才兼阃外。公之生也,践得二之机,膺五百之庆。骨鲠清贵,鉴裁端凝。夷简澹雅,魁梧颓放。性敖如也。深为从伯大将军敦、丞相导之所器重。学总坟素,艺苞流略。书穷八体,才瞻五能。至若垂露崩云,芝英薤叶,鸾回鹊顾之巧,虎踞龙腾之势,信可挺拨终古,晕映来今者乎?我大唐太宗文武圣皇帝,甄陶尧舜,漂涤羲轩,物色贤良,梦寐前载。万机之暇,宏览典填,得之右军,欣然师范。亲纡圣旨,制赞论焉。其略曰: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唯王右军乎?心慕手追,此人而已。斯乃万代之荣观也,与夫周表商闾,汉修乐墓,故不同年而语矣。时太尉郗鉴负佐命之勋,居台铉之贵,使求佳婿于文献公。公令东厢自观之,子侄闻者,莫不耸身矜持。公独坦腹而不屑意,竟当选矣。起家秘书郎、石渠奥府、天禄仙台,遂非扬雄、刘向之才华,班固、左思之覃思,笔削之举,不亦难乎?征西庾亮,请为参军,累迁长史。参豫谋谟,总统纲纪。魏阳元之领视,早历清阶;温太真之鲜明,遽登英位。兼此二美,在我公焉。迁宁远将军、江州刺史。汇泽西浮,浔阳重镇。伊昔南夏,埒拟扶风。江湖氵沓,崖庐嵬崛。所以山薮臧疾,川泽纳污,非无草窃之人,实有莞蒲之盗,下车无何,枭音遽革。公誉望幼挺,才器夙彰,声名洋溢,公卿籍甚,识与不识,莫不引领而思交;知与不知,咸愿举手而同荐。频召为侍中吏部尚书,皆不应命。常伯补衮,冢宰提衡。唐虞则龙作纳言,汉魏则貂蝉近侍,卒不降志,保真恬怡。荀卿所谓德行高则骄富贵,礼义重则轻王公,于右军见之矣。复授护军将军,亦推迁不拜,除右军将军、会稽内史。瓯越奥区,地惟关辅。浙河襟带,秦岭股肱。士女殷繁,商旅联络,一都之会,氓俗难循。公示以威恩,孚以诚惠。敦学校,劝农桑,枭雄猾,赏廉孝。未逾期月,风化大行。然后致书朝端,以诫执事。词理鲠亮,言旨切直,岂徒贾生流涕,孟轲浩然而已哉!既而金行不竞,小人道长。兴言慷慨,峻誓坟茔,随时卷舒,关国隆替,朗不屑之。愿徇长往之诚,穷游名山,遍历沧海。捐龟组,礻虎龙章,练金膏,屑琼蕊,浚曲水,茂兰亭。礼贤之馆,引贞月已之容,于是谢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许迈之俦,若非抗首谢时,即是文章冠代。何尝不攀胜慕德,夕处朝游。公自为之序,以申其志也。竟以乐死,遂其初情。春秋五十有九,卒于会稽之里第。朝野轸恸,郡县伤嗟。路泣行号,风悲日惨。非徒舂者不相,工女辍机而已哉!追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仰遵先旨,固让不受。公有济天下之心,蕴公辅之量。智度淹旷,规模宏远。抱刘琨之气,嗟地狭而不容;怀乐毅之才,欢主昏而勿用。有以知晋室之不延也。夫盛德之祀,绵于百代;公侯之胤,必复其先。自晋迄陈,统会稽殆逾数十,可谓英英门户矣。既而黄旗霸尽,紫盖雄衰,衣冠咸返帝乡,礼乐并归宸甸。子孙流落,今为居人。十二代孙,庭之、之,忄音忄音善人,高尚其事,贞不绝俗,隐不违亲。偃仰琴书,逍遥鱼鸟。虽心怀远追之道,而家迫屡空之恨,遂使蒸尝久旷,享德无依。乐毅之后,未封若敖之魂,遂委师乾。幸因承乏叨佐越藩,仰休烈而延耸,俯遗尘而景慕。敬宗族,隆构清祠,灵宇森邃,修廊车葛。时思之再茂,如在之敬逾明。荃壁药房,晔晨风而转翠;蕙肴兰籍,顺四序而流馨。北望蕺岩,题扇之风更远,东连竹径,养鹅之沼弥清。西接邑居,朱城丽日;南通阡陌,翠柳含烟。加以万壑争流,千岩竞秀。澄湖湛镜,渍星象于波澜,尚穴封金,孕灵符于宛委。信允常之且境,勾践之名都焉。从十一代孙,正议大夫,守越州都督,上柱国公,士希俊师乾八从兄也。掺行端举,风神朗迈,汪汪焉人不能测,凛凛然吏不敢犯。爱人如父母,摘伏若神明。春露流滋,厮庶铭其巨惠;秋霜泛简,豪猾肃其严威。游刃有余,雍容多暇,乃昌言曰:陆机文章犹陈祖德,潘岳词赋先述家风。况我族盛门昌,首出天下,爰自著姓,以迄于兹。莫不仪表三台,抑扬二铉。英贤浚发,才产光扬。苟无述焉,宁昭勋绩。恭承嘉命,敢不云乎?师乾学非觇古,文惭秀异。聊申举一,讵述芳献。敬疏无愧之词,庶披文以见质。公有七子,并有重名,晋史详矣。或早终绝嗣,或无子国除。其有子孙蝉聊,以暨今日者,其唯黄门乎可以配享宗祖,列为昭穆矣。又诸与公交游者,英贵特达,勋绩昭著。独谢太传乎今配食宾筵矣。从十四代孙,石城寺僧道敬,金庭观道士崇,妍空两谛,核妙重玄。入龙臧而冥搜,游凤京而赜秘。从十四代孙,朝议郎,行歙州黝县令。爽铜章抚俗,墨绶亲人。惠训浃于重泉,讴谣光乎单父。从十六代孙,玄庆嗣贤文毒师玄保家等,并晦迹林泉,脱屣缨冕,追仲长之逸轨,慕郭举之高踪。共扇家风,同宣祖德。殚素产,颂洪猷。勒琬琰于东瓯,俾庶几于南岘。其词曰:沂波括地,缑岭干天。代载雄杰,弈叶英贤。三槐继轨,九棘蝉聊。盛哉茂族,人无间然。秦则离翦,汉惟吉骏。武帐扬晖,文昌挺韵。象贤踵德,诞生英俊。汪汪万顷,森森千仞。常伯献替,纳言喉舌。佥曰具瞻,是属明哲。竟不降志,朗其不屑。霜气棱棱,风威切切。汇泽西楚,稽岫东瓯。人称险躁,俗号轻浮。威而不猛,善而能柔。狱囚靡滞,庭事无留。有道则仕,无道则亡。关国隆替,与时行臧。屑琼膏铣,晦景韬光。山川益秀,草树增芳。我唐太宗兮皇王,冠文经天地兮武戡乱,饮墨妙兮慕右军,发睿词兮制幽赞,幽赞敏兮叨纪纲,佐都未理兮乏沂康。钦族祖之休烈,峻祠宇兮蕺岩阳,明德惟馨兮茂蒸尝。子孙不知其所以,逐刊石而传芳。

  【唐宋名贤确论】

  曾子固《右将军墨池记》曰: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窕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也。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倘佯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然后世未有能及之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少哉?况欲深造于道德者邪?

  【容斋四笔】

  王逸少为艺所累。王逸少在东晋时,盖温太真、蔡谟、谢安石一等人也。直以抗怀物外,不为人役,故功名成就,无一可言。而其操履识见,议论闳卓,当世亦罕其比。恨不见于用,而为书名所盖,后世但以翰墨称之。《晋书》本赞扌票为唐太宗御撰,专颂其研精篆素,尽善尽美。至有“心慕手追”之语,略无一词论其平生,则一艺之工,为累大矣。献之立志,亦似其父。谢安欲使题太极殿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试及韦仲将凌云榜事,即正色曰:“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长。”遂不之逼。观此一节,可以知其为人。而亦以书名之故,没其盛德。二王尚尔,况于他人乎?

  【考右质疑】

  《缃素杂记》云:《世说》,王右军年十岁时,大将军王敦甚爱之,常置帐中眠。大将军尝先出,右军未起。须臾,钱凤至,屏人言逆节之谋,都忘右军在帐中。右军觉,既闻所论,知无活理。乃阳吐污头面被褥,诈熟眠。敦论事半,方忆右军未起,相与惊曰:“不得不除之。”乃开帐,见吐唾纵横,信其眠,于是得全。时称其有智。又《晋书》:王允之总角时,从伯敦常以自随,出则同舆,入则共寝。尝夜饮,允之醉,先卧。敦与钱凤谋为逆,允之已醒,悉闻其言。虑敦疑已,于卧处大吐,衣面并污。凤出,敦果照视,见允之卧吐中,以为大醉,不复疑之。二说大同小异,未知孰是,必有能卞之者。大庆谓当以允之为正,何以言之?按《陶隐居真诰》,其《阐幽微篇》云,逸少,升平五年辛酉岁亡,年五十九。按此则逸少生于惠帝太安二年癸亥也。敦之举兵内向,乃元帝永昌元年正月。计其与钱凤谋时,当是大兴四年辛巳岁也。右军生于癸亥,至是年十九矣。《世说》乃曰十岁,以此知其误也。今《通鉴》亦作允之云。

  【叶石林老人壁暑录】

  《晋史》:言,王逸少,性爱鹅,世皆然之。人之好尚,固各有所僻,未易以一概论。如崔铉喜看水牛斗之类,此有何好?然而亦必与性相近类者。逸少,风度超然,何取于鹅?张正素尝云:“善书者,贵指实掌虚,腕运而手不知。鹅颈有腕法,傥在是耶?今鹅十百为群,其间必自有特异者,畜牧人皆能辨,人即贵售之以为种。盖物各有出其类者,逸少既意有所寓,因又赏其善者也。”正素能书,识古人行笔意,其言似有理。

  【韩氵虎涧泉日记】

  邴曼容、严子陵,西汉之末也。张季鹰、葛稚川,西晋之末也。贺知章,天宝之末也。陶渊明,东晋之末也。班嗣,亦西汉之末也。王羲之,亦善处世。皇甫嵩出处最可观。李泌晚路亦艰矣,大类子房。

永乐大典

卷之六千八百三十二

卷之六千八百三十二

  十八阳王

  王俭

  【南史】

  《列传》:俭字仲宝,生而僧绰遇害,为叔父僧虔所养。数岁,袭爵豫宁县侯。拜受茅土,流涕呜咽,幼笃学,手不释卷。宾客或相称美,僧虔曰:“我不患此儿无名,政恐名太盛耳。”乃手书崔子玉《座右铭》以贻之。丹阳尹袁粲闻其名,及见之,曰:“宰相之门也。栝柏豫章虽小,已有栋梁气矣,终当任人家国事。”言之宋明帝,选尚阳羡公主,拜驸马都尉。帝以俭嫡母武康公主同泰初巫蛊事,不可以为妇姑,欲开冢离葬。俭因人自陈,密以死请,故事不行。年十八,解褐秘书郎,太子舍人,超迁秘书丞。依《七略》撰《七志》四十卷,表献之。又撰定《元徽四部书目》。母忧,服阕,为司徒右长史。晋令,公府长史著朝服,宋大明以来著朱衣。俭上言宜复旧制,时议不许。及苍梧暴雪,俭告袁粲求外出,引晋新安主婿王献之任吴兴为例,补义兴太守。升明二年,为长兼侍中,以父终此职,固让。先是,齐高帝为相,欲引时贤参赞大业。时谢月出为长史,帝夜召月出,却人与语久之。月出无言,唯有二小儿捉烛。帝虑月出难之,仍取烛遣儿,月出又无言,帝乃呼左右。俭素知帝雄异,后请间言于帝曰:“功高不赏,古来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北面居人臣可乎?”帝正色裁之,而神采内和。俭因又曰:“俭蒙公殊眄,所以吐所难吐,何赐拒之深。宋以景和、元徽之淫虐,非公岂复宁济?但人情浇薄,不能持久,公若小复推迁,则人望去矣,岂唯大业永沦,七尺岂可得保?”帝笑曰:“卿言不无理。”俭又曰:“公今名位,故是经常。宰相宜礼绝群后,微示变革。当先令褚公知之。俭请御命。”帝曰:“我当自往。”经少日,帝自造彦回,款言移晷。乃谓曰:“我梦应得官。”彦回曰:“今授始尔,恐一二年间未容便移。且吉梦未必便在旦夕。”帝还告俭,俭曰:“褚是未达理。”虞整时为中书舍人,甚闲辞翰,俭乃自报整,使作诏。及高帝为太尉,引俭为右长史。寻转左,专见任用。大典将行,礼仪诏策,皆出于俭。褚彦回唯为诏,又使俭参怀定之。齐台建迁,尚书右仆射,领吏部,时年二十八。多所引进,时客有姓谭者,诣俭求官,俭谓曰:“齐桓灭谭,那得有君?”答曰:“谭子奔莒,所以有仆。”俭赏其善,据卒得职焉。高帝尝从容谓俭曰:“我今日当以青溪为鸿沟。”对曰:“天应人顺,庶无楚、汉之事。”时朝仪草创,衣服制则,未有定准。俭议曰:“汉景六年,梁王入朝。中郎谒者金貂出入殿门。左思《魏都赋》云:‘蔼蔼列侍,金貂齐光。’此藩国侍臣有貂之明文。晋《百官表》云:‘太尉参军四人,朝服武冠’。此又宰府之明文。”又疑百僚敬齐公之礼,俭又曰:“晋王受命,劝进云:‘冲等眷眷,称名则应尽礼。”而世子礼秩未定,俭又曰:“《春秋》曹世子来朝,待以上公之礼,下其君一等。今齐公九命,礼冠列蕃,世子亦宜异数。”并从之。世子镇石头城,仍以为世子宫。俭又曰:“鲁有灵光殿,汉之前例也,听事为崇光殿,外斋为宣德殿,以散骑常侍张绪为世子詹事,车服悉依东宫制度。高帝践阼,与俭议佐命功臣,从容谓曰:“卿谋谟之功,莫与为二,卿止二千户,意以为少。赵充国犹能自举西零之任,况卿与我情期异常。”俭曰:“昔宋祖创业,佐命诸公开国不过二千,以臣比之,唯觉超越。”上笑曰:“张良辞侯,何以过此?”建元元年,改封南昌县公。时都下舛杂,且多奸盗。上欲立符伍,家家以相检括。俭谏曰:“京师翼翼,四方是奏。必也持符于事,既烦理成不旷,谢安所谓‘不尔何以为京师’。”乃止。是岁,有司奏定郊殷之礼,俭以为宜。以今年十月,殷祭宗庙。自此以后,五年再殷祭。二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即以其日还祭明堂。又用次辛飨祀北郊而并无配,从之。明年转左仆射,领选如故。初,宋明帝紫极殿珠帘绮柱,饰以金玉。江左所未有。高帝欲以其材起宣阳门,俭与褚彦回及叔父僧虔连名表谏,上手诏酬纳。宋世,宫门外六门,城设竹篱。是年初,有发白虎樽言“白门三重门,竹篱穿不完。”上感其言,改立都墙。俭又谏,上答曰:“吾欲后世无以如也。”朝廷初基,制度草创,俭问无不决。上每曰:“《诗》云:‘惟岳降神,生甫及申’。今天为我生俭也。”其年固请解选,见许。帝幸乐游宴集,谓俭曰:“卿好音乐,孰与朕同?”俭曰:“沐浴唐风,事兼比屋。亦既在齐,不知肉味。”帝称善。后幸华林宴集,使各效伎艺。褚彦回弹琵琶,王僧虔柳世隆弹琴。沈文季歌《子夜来》,张敬儿舞。俭曰:“臣无所解,唯知诵书。”因跪上前,诵相如《封禅书》。上笑曰:“此盛德之事,吾何以堪之?”后上使陆澄诵《孝经》,起自仲尼居。俭曰:“臣所谓博而寡要,臣请诵之。”乃诵《君子之事上》章。上曰:“善。”张子布更觉非奇也,于是王敬则脱朝服。袒以绛,纠髻奋臂,拍张口斗动左右。上不悦曰:“岂闻三公如此。”答曰:“臣以拍张,故得三公,不可忘拍张。”时以为名答。俭寻以本官,领太子詹事,加兵三百人。时皇太子妃薨,左卫将军沈文季经为宫臣,未详服不。俭议曰:“汉魏以来,宫僚先备臣隶之节,具体在三。存既尽敬,亡岂无服?昔庾翼丧妻,王允、滕含犹谓府吏宜有小君之服,况臣节之重。宜依旧君之妻,齐衰三月而除。”上崩,遗诏以俭为侍中、尚书令、镇军。每上朝,令史恒有三五十人随。上咨事辩析,未尝壅滞。褚彦回时为司徒、录尚书,笑谓俭曰:“观令判断甚乐。”俭曰:“所以得厝私怀,实由禀明公不言之化。”武帝即位,给班剑二十人,进号卫将军,掌选事。时有司以前代嗣位,或仍前郊年,或别为郊始。晋宋以来,未有画一。俭议曰:“晋明帝太宁三年南郊,其年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亦郊。简文咸安三年南郊,其年七月崩。孝武即位,明年改元,亦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亦郊。此二代明例,差可依放。今圣明系业,幽显宅心,言化则频郊,非嫌语事,则元号初改,燎登配,孝敬兼遂。”谓明年正月宜飨礼二郊,虔祭明堂。自兹以后,依旧间岁。有司又以明年正月上辛应南郊,而立春在上辛后,郊在立春前为疑。俭曰:“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南郊,其月八日立春,此近世明例。”并从之。永明二年,领丹杨尹。三年,领国子祭酒,又领太子少傅。旧太子敬二傅同,至是朝议接少傅以宾友礼。宋时国学颓废,未暇修复。宋明帝泰始六年,置总明观以集学士,或谓之东观。置东观祭酒一人。总明访举郎二人。儒、玄、文、史四科,科置学士十人,其余令史以下各有差。是岁,以国学既立,省总明观,于俭宅开学士馆,总明四部书充之。又诏俭以家为府。四年,以本官领吏部。先是宋孝武好文章,天下悉以文采相尚,莫以专经为业。俭弱年便留意《三礼》,尤善《春秋》,发言吐论,造次必于儒教。由是衣冠翕然,并尚经学,儒教于此大兴。何承天《礼论》三百卷,俭抄为八帙,又别抄条目为十三卷。朝仪旧典,晋宋来施行故事撰次,谙忆无遗漏者。所以当朝理事,断决如流。每博议引证,先儒罕有其例。八坐丞郎,无能异者。令史满事,宾客谘席,俭应接铨序,傍无留滞。十日一还,监试诸生,巾卷在庭,剑卫令史,仪容甚盛。作解散帻,斜插簪,朝野慕之,相与放效。俭常谓人曰:“江左风流宰相,惟有谢安。”盖自况也。武帝深委仗之,士流选用,奏无不可。五年,俭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固让。六年,重申前命。先是诏俭三日一还朝,尚书令史出外谘事。上以往来烦数,诏俭还,尚书下省,月听十日出外。俭启求解选,上不许。七年乃上表固请,见许,改领中书监,参掌选事。其年疾,上亲临视。薨,年四十八。诏卫军文武及台所给兵仗,悉停侍葬。又诏追赠太尉,加快葆鼓吹,增班剑为六十人,葬礼依太宰文简公褚彦回故事。谥文宪公。俭寡嗜欲,唯以经国为务,车服尘素,家无遗财。手笔典裁,为当时所重。少便有宰臣之志,赋诗云:“稷契匡虞夏,伊吕翼商周。”及生子,字曰玄成。取仍世作相之义。撰《古今丧服集记》,并文集并行于世。梁武帝受禅,诏为俭立碑,降爵为侯。俭弟逊,宋升明中为册阳丞,告刘彦节事,不蒙封赏。建元初,为晋陵太守,有怨言。俭虑为祸,因褚彦回启闻,中丞陆澄依事举奏。诏以俭竭诚佐命,特降刑书,宥逊远徙永嘉郡,于道伏诛。长子骞嗣。

  【齐书】

  《列传》上坏宋明帝紫极殿,以材柱起宣阳门。俭与褚渊及叔父僧虔连名上表谏曰:“臣闻德者身之基,俭者德之舆。春台将立,晋卿秉议;北宫肇构,汉臣尽规。彼二君者,或列国常侯,或守文中主,尚使谏诤,在义即悦。况陛下圣哲应期,臣等职司隆重,敢藉前诰,窃乃有心。陛下登庸宰物,节省之教既昭;龙衮璇极,简约之训弥远。乾华外构,采椽不断。紫极故材为宣阳门,臣等未譬也。夫移心疾于股肱,非良医之美;畏影迹而驰骛,岂静处之方?且又三农在日,千畛咸事。辍望岁之勤,兴土水之役,非所以宣昭大猷,光示遐迩。若以门居宫南,重阳所属,年月稍久,渐就沦胥,自可随宜修理。而合度改作之烦,于是乎息。所启谬合请付外施行。”上手诏酬纳。其年俭固请解选,表曰:“臣远寻终古,近察身事,邀恩幸藉,未见其伦。何者?子房之遇汉后,公达之逢魏君,史籍以为美谈,君子称其高义。二臣才堪王佐,理非曲私,两主专仗威武,有伤宽裕,岂与庸流之人,凭含弘之泽者,同年而语哉?预在有心,胡宁无感。如使倾宗殒元,有益尘露,犹当毕志驱驰,仰洲万一。岂容稍在形饰,以徇常事。九流任要,风猷所先,玉石朱素,由斯而定。臣亦不谓文案之间,都无微解。至于品裁臧否,特所未闲。虽存自冒力,识不副意。兼窃而任,彼此俱壅。专情本官,庶几仿佛。且前代掌选,未必具在代来,何为于今,非臣不可。倾心奉国,匪复退让之与;预同休戚,宁俟位任为亲。陛下若不以此理赐期,岂仰望于殊春。频冒严威,分甘尤戾。”见许,加侍中,固让。复散骑常侍。先是诏俭三日一还朝,尚书令史出外谘事,上以往来烦数,复诏俭还,尚书下省,月听十日出外。俭启求解选,不许。七年,乃上表曰:“臣比年辞选,具简天明。款言彰于侍接,丹诚布于朝野,物议不以为非,圣人未垂矜纳。臣闻知慧不如明时,求之微躬,宽允斯义。妄庸之人,沉浮无取,命偶休泰,遂践康衢。秋叶辞条,不假风飚之力;太阳跻景,无俟萤爝之晖。晦往明来,五德递运。圣不独治,八元亮采。臣逢其时,而叨其位。常总端右,亟管铨衡。事涉两朝,岁绵一纪。盛年已老,孙孺巾冠。人物徂迁,逝者将半。三考无闻,九流寂寞。能官之讠永,辍飨于当时;《大车》之刺,方兴于来日。若夫珥貂衣衮之贵,四辅六教之华,诚知匪服,职务差简,端揆虽重,犹可勉励。至于品藻之任,尤惧其阻。夙宵罄竭,屡诚无庸。岁月之久,近世罕比。非唯悔吝在身,故乃惟尘及国。方今多士盈朝,群才竟爽。选众而授,古亦何人。冒陈微翰,必希天照。至敬无文,不敢烦黩。”见许,改领中书监,参掌选事。其年疾,上亲临视。薨,年三十八。吏部尚书王晏启,及俭丧,上答曰:“俭年德富盛,志用方隆,岂意暴疾,不展救护,便为异世。”奄忽如此,痛酷弥深。其契阔艰运,义重常怀,言寻悲切,不能自胜。痛矣奈何!往矣奈何!诏卫军文武及台所兵仗,可悉停待葬。又诏曰:慎终追远,列代通规,褒德纪勋,弥峻恒策。”故侍中中书令、太子少傅,领国子祭酒,卫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昌公俭,体道秉哲,风宇渊旷。肇自弱龄,清猷自远。登朝应务,民望斯属。草昧皇基,协隆鼎祚。宏谟盛烈,载铭彝篆。及赞朕躬,徽绩光茂。忠图令范,造次必彰。四门允穆,百揆时序。宗臣之重,情寄兼常。方正位论道,永厘衮职。弼兹景化,以赞隆平。天不心来犬遗,奄焉薨逝。朕用震恸于厥心,可追赠太尉。

  【宋秦观淮海集】

  《王俭论》:臣闻,君子之论人,观其终身之大节。大节丧矣,虽有一时之美,一日之长,足以夸污世而矫流俗,君子无取焉。史称王俭尝谓江左风流宰相,惟有谢安。盖自况也。以臣观之,俭实安之罪人也,岂可同日而语哉!何则?自晋以阀阅用人,王谢二氏,最为望族。江左以来,公卿将相,出其门者十七八。子为主婿,女为王妃,布台省而列州郡者不可胜数。亦犹齐之诸田、楚之昭屈景氏,皆与国同其休戚者也。安之仕晋,始于桓温司马孝武之世。政由温出,扌晋绅顾望,不知所为,而安与王坦之尽忠王室,蔑有二心。至于屡改袁宏之文,以寝九锡之命,可谓以身许国,社稷之臣者矣。俭之仕宋,袭封选尚。其为清贵,固非安之比也。萧公虽有异志,而谢月出、褚彦回之属,初无从意。齐室之建,俭实发之。至引梁王鲁国之事,使臣珥貂,所居称殿,何异取六艺以文奸言者?安之于晋,其大节如彼;俭之于宋,其大节如此。臣故曰:俭实安之罪人也。至于该洽经史,明习故事,工词令,妙威仪,动为名流之所称,所谓一时之美,一日之长,夸污世而矫流俗者也,君子何取焉!安之少有重名,累年辟召不至。其后虽受朝寄,而东山之志,始末不渝,形于言色,则安之功名,出于无意者也。俭少时志在宰执,见于所赋之诗。及生子,字曰元成,取仍世作相之义。则俭之富贵,取于有心者也。夫无意之与有心,相去远矣,岂可同日而语哉!宋初受命,陶潜自以祖侃、晋世宰辅耻复屈身,授劾而归,躬耕于浔阳之野。其所著书,自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但称甲子而已。以此论之,则俭之为人,盖可见也。

  【黄庭坚豫章集】

  《题任日方论王俭后》:任日方称王俭在物斯厚,居身以约。玩好绝于耳目,布素表于造次。室无姬姜,门多长者。立言必雅,未尝显其所长;持论从容,未尝言其所短。弘长风流,许与气类。虽单门后进,必加善诱。冒力以丹霄之价,弘以青冥之期。诠品人伦,各尽其用。居后者不矜其多,处薄者不怨其少。余尝玩斯文,不能释手。作人如此,安往而不得其所哉?故书以遗静翁,或有补于智者千虑之失。

  【韵语阳秋】

  王俭少年以宰相自命,尝有诗云:“稷契康虞夏,伊吕翼商周。”又字其子曰元成,取仍世作相之义。至其孙训,亦作诗云:“旦康世功,萧曹佐讠民俗。”大率追俭之意而为之,后官亦至侍中。

  【习学记言】

  王俭自负经术,其作相也,不能协辅时主,光弘道化。立规垂训,庶乎久成。区区炫耀耳目,以家为馆,孩抚后进,蹇肆成风。盖儒者之学,坠于是矣。而史臣以为家寻孔教,人诵儒书,执卷欣欣,此焉为盛。殆见其外耶。

永乐大典

卷之六千八百三十八

卷之六千八百三十八

  十八阳王

  王通

  【司马光文中子补传】

  文中子王通,字仲淹,河东龙门人。六代祖玄则,仕宋,历太仆国子博士。兄玄谟,以将略显,而玄则用儒术进。玄则生焕,焕生蚪。齐高帝将受宋禅,诛袁粲,蚪由是北奔魏。魏孝文帝甚重之,累官至并州刺史,封晋阳公,谥曰穆。始家河汾之间,蚪生彦,官至同州刺史。彦生杰,官至济州刺史,封安康公,谥曰献。杰生隆,字伯高。隋开皇初,以国子博士,待诏云龙门。隋文帝尝从容谓隆曰:“朕何如主?”隆曰:“陛下聪明神武,得之于天。发号施令,不尽稽古。虽负尧舜之资,终以不学为累。”帝默然,有间曰:“先生朕之陆贾也,何以教朕?”隆乃著《兴衰要论》七篇奏之。帝虽称善,亦不甚达也。历昌乐、猗氏、铜川令,弃官归,教授卒于家。隆生通。自玄则以来,世传儒业。通幼明悟好学,受《书》于东海李育,受《诗》于会稽夏王典,受《礼》于河东关朗,受《乐》于北平霍汲,受《易》于族父仲华。仁寿三年,通始冠,西入长安,献《太平十二策》。帝召见,欢美之,然不能用。罢归,寻复征之。炀帝即位,又征之。皆称疾不至,专以教授为事,弟子自远方至者甚众。乃著《礼论》二十五篇,《乐论》二十篇,《续书》百有五十篇,《续诗》三百六十篇,《元经》五十篇,《赞易》七十篇,谓之《王氏六经》。司徒杨素重其才行,劝之仕。通曰,汾水之曲,有先人之弊庐,足以庇风雨,薄田足以具衍食粥。愿明公正身以治天下,使时和年丰,通也受赐多矣,不愿仕矣。或讠赞通于素曰,彼实慢公,公何敬焉?素以问通,通曰:“使公可慢,则仆得矣;不可慢,则仆失矣。得失在仆,公何预焉?”素待之如初。右武候大将军贺若弼,尝示之射,发无不中。通曰:“美哉艺也。君子志道,据德依仁。然后游于艺也。”弼不悦而去。通谓门人曰,夫子矜而复,难乎免于今之世矣。纳言苏威好蓄古器,通曰:“昔之好古者聚道,今之好古者聚物。”太学博士刘炫问《易》,通曰:“圣人之于《易》也,没身而已矣。况吾侪乎?”有仲长子光者,隐于河渚。尝曰:“在险而运奇,不若宅平而无为。”通以为知言,曰:“名愈消,德愈长。身愈退,道愈进。”若人知之矣,通见刘孝标《绝交论》曰,惜乎举任公而毁也。任公不可谓知人也。见《辩命论》曰,人事废矣。弟子薛收问恩不害义,俭不伤礼,何如?通曰,是汉文之所难也。废肉刑,害于义,省之可也。衣弋绨,伤于礼,中焉可也。王孝逸曰:“天下皆争利而弃义,若之何?”通曰:“舍其所争,取其所弃。不亦君子乎?”或问人善,通曰:“知其善则称之,不善则对曰,未尝与久也。”贾琼问息谤,通曰:“无辩问。”止怨,曰不争。故其乡人皆化之,无争者。贾琼问群居之道。通曰:“同不害正。异不伤物。古之有道者,内不失真,外不殊俗,故全也。”贾琼请绝人事,通曰:“不可。”琼曰:“然则奚若?”通曰:“庄以待之,信以应之。来者勿拒,去者勿追。汛如也,则可。”通谓姚义能交,或曰简。通曰:“兹所以能也。”又曰广,通曰广而不滥,兹又所以为能。又谓薛收善接,小心远而不疏,近而不狎,颓如也。通尝曰:“对禅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又曰:“美哉,周公之志深矣乎。宁家所以安天下,存我所以厚苍生也。”又曰:“易《乐》者必多哀,轻施者必好夺。”又曰:“无赦之国,其刑必平。重敛之国,其财必贫。”又曰:“廉者常乐无求,贪者常忧不足。”又曰:“我未见得诽而喜,闻誉而惧者。”又曰:“昏而论财,夷虏之道也。”又曰:“居近而识远,处今而知古,其唯学乎。”又曰:“轻誉苟毁,好憎尚怒,小人哉。”又曰:“闻谤而怒者,谗之阶也。见誉而喜者,佼之媒也。绝阶去媒,谗佞远矣。通谓北山黄公善医,先饮食起居而后针药。谓汾阴侯生善筮,先人事而后爻象。大业十年,尚书召通蜀郡司户,十一年,以著作郎,国子博士,征皆不至。十四年病终于家,门人谥曰“文中子”。二子,福郊,福田寺。二弟,疑绩评曰,此皆通之世家。及《中说》云尔。玄谟仕宋,至开府仪同三司。绩及福,田寺之子,面力,剧,勃,皆以能文著于唐世,各有列传。余窃谓先王之六经,不可胜学也,而又奚续焉?续之庸能出于其外乎?出则非经矣。苟无出而续之,则赘也,奚益哉?或曰:彼商周以往,此汉魏以还也。曰,汉魏以还,迁固之徒,记之祥矣。奚待于续经,然后人知之。必也好大而欺愚乎?则必不愚者,孰肯从之哉?今其六经皆亡,而《中说》亦出于其家。虽云门人薛收,姚义所记。然余观其书,窃疑唐室既兴,凝与福田寺辈,依并时事,从而附益之也。何则?其所称朋友门人,皆隋唐之际。将相名臣,如苏威,杨素,贺若弼,李德林,李靖,窦威,房玄龄,杜如晦,王王圭,魏征,陈叔达,薛收之徒,考诸旧史,无一人语及通名者。《隋史》唐初为也,亦未尝载其名于儒林隐逸之间,岂诸公皆忘师弃旧之人乎?何独其家以为名世之圣人,而外人皆莫之知也。福田寺又云,凝为监察御史,劾奏侯君集有反状。太宗不信之,但黜为姑苏令。大夫杜淹奏凝直言非辜。长孙无忌与君集善,由是与淹有隙,王氏兄弟皆抑不用。时陈叔达方撰《隋史》,畏无忌,不为文中子立传。按,叔达前宰相,与无忌位任相埒,何故畏之。至没其师之名使无闻于世乎?且魏征实总《隋史》,纵叔达曲避权戚,征肯听之乎?此余所以疑也。又淹以贞观二年卒,十四年君集平高昌,还而下狱,由是怨望,十七年谋反诛。此其前后参差不实之尤著者也。如通对李靖圣人之道曰,无所由,亦不至于彼。彼道之方也,必无至乎。又对魏征以圣人有忧疑退语。董常以圣人无忧疑,曰,心迹之判久矣,皆流入于释老者矣。夫圣人之道,始于正心修身,齐家治国。至于安万邦,和黎民,格天地,遂万物,功施当时,法垂后世,安在其无所至乎?圣人所为,皆发于至诚,而后功业被于四海。至诚心也,功业迹也,奚为而判哉?如通所言,是圣人作伪以欺天下也。其可哉?又曰:“佛圣人也,西方之教也,”中国则泥。又曰:诗书盛而秦世灭,非仲尼之罪也。虚玄长而晋室乱,非老庄之罪也。齐戒修而梁国亡,非释迦之罪也。苟为圣人矣,则推而放诸南海而准,推而放诸北海而准。乌有可行于西方,不可行于中国哉?苟非圣人矣,则泥于中国,独不泥于西方邪?奏焚诗书之文,诗书之道盛于天下,秦安得而灭乎?庄老贵虚无而贱礼法,故王衍阮籍之徒,乘其风而鼓之,饰谭论,恣情欲,以至九州覆没。释迦称前生之因果,弃今日之仁义,故梁武帝承其流而信之,严斋戒,施政刑,至于百姓涂炭。发端唱导者,非二家之罪而谁哉?此皆议论不合于圣人者也。唐世文学之士,传道其书者,盖独李翱以比《太公家教》。及司空图,皮日休,始重之。宋兴,柳开,孙何,振而张之,遂大行于世,至有真以为圣人可继孔子者。余读其书,想其为人,诚好学笃行之儒。惜也其自任太重,其子弟誉之太过。使后之人,莫之敢信也。余恐世人讥其僭而累其美,故采其行事于理可通,而所言切于事情者,著于篇,以补《隋书》之阙。

  【能改斋漫录】

  司马文正示康节以《王通传》,康节赞之曰:“小人无是,当世已弃君子。有非万世,犹讥录其所是,弃其所非。君子有归,因其所非,弃其所是,君子几希。惜哉!仲淹寿不永乎?非其废是,瑕不掩瑜。虽未至圣,其圣人之徒欤?”

  【元一统志】

  王通,字仲淹,龙门人也。隋开皇四年,文中子始生。铜川府君筮之,遇坤之师,曰:“是子必能通天下之志。”遂名之曰通。仁寿三年,文中子既冠,慨然有济苍生之心。西游长安,见隋文帝,奏《太平十二策》,尊王道,推霸略,不用而归。杨素劝之仕,文中子曰,读书谈道,足以自乐。愿公正身以治天下,使时和年丰。通也受赐多矣。不愿仕。大业元年,又征不至。乃读《诗》,正《礼》《乐》,修《元经》,讠赞《易》道,九年而六经大就。门人自远而至,赵郡李靖,清河房玄龄,钜鹿魏征等,咸称师北面,而受王佐之道焉。隋季文中子之教,兴于河汾,雍雍如也。及江都难作,文中子有疾,召门人谓曰,吾梦颜回称孔子之命,曰归休乎。此殆夫子召我也,吾不起矣。疾七日而终,门弟子数百人会议云,易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谥以文中子。

  【河中县志】

  文中子王通,按家谱河汾人。今县南三十里有通化村,集贤里。县北五十里龙门山顶,有石洞尚存。盖文中子避隋乱,所居之地也。

  【司空表圣文集】

  《文中子碑》:道,制治之火器也,儒守其器者耳。故圣哲之生,受任于天,不可断之以就其时。仲尼不用于战国,致其道于孟荀而传焉。得于汉,成四百之祚。五胡继乱,极于周齐。天其或者生文中以致圣人之用,得众贤而廓之,以俟我唐,亦天命也。故房卫数公为其徒,恢文武之道,以济贞观治平之盛,今三百年矣。宜其俾圣恢之柄,授必有施,巨敖之积,济亦厥时。予惟善守,赋而不私。克辅于我,实为贞休之期。

  【皮日休文集】

  《文中子碑》:天不能言,阴隙乎民,民不可纵,是生圣人。圣人之道,德与命符,是为尧舜。性与命乖,是为孔颜。噫,仲尼之化不及于一国,而被于天下;不治于一时,而霈乎万世。非删《诗》《书》,定《礼》《乐》,赞《易》道,修《春秋》乎?故孟子叠踵孔圣而赞其道,京乎千世而可继孟氏者,复何人哉?文中子王氏,讳通,生于陈隋之间。以乱世不仕,退于汾晋。序述六经,敷为《中说》以行教于门人。夫仲尼删《诗》《书》,定《礼》《乐》,赞《易》道,修《春秋》,先生则有《礼论》二十五篇,《续诗》三百六十篇,《元经》三十一篇,《易赞》七十篇。孟子之门人,有高弟者,公孙丑,万章焉。先生则有薛收,李靖,魏征,李绩,杜如晦,房玄龄。孟子之门人郁郁于乱世,先生之门人赫赫于盛时。较其道,与孔孟岂徒然哉?设先生生于孔圣世,余恐不在游夏亚,况七十子欤?惜乎德与命乘,不及睹吾唐受命而殁。苟唐得而用之,贞观之治,不在于房杜褚魏矣。后先生二百五十余岁,生曰皮日休,嗜先生道业,先生文,因读《文中子》后序,尚阙于赞述。想先生封随在所,因为铭曰,大道不明,天地沦精。俟物圣教,乃出先生。百氏黜迹,六艺腾英。道符真宰,用失阿衡。先生门人,为唐之祯。差肩明哲,接武名卿。未逾一纪,致我太平。先生之功,莫之与京。

  【宋释契嵩铎津文集】

  《文中子碑》:原天下之善者,存乎圣人之道;文天下之理者,存乎圣人之才。有其才而不有其道,教不及化也;有其道而不有其才,化不及教也。尧舜得圣人之道者也。禹汤文武周公得圣人之才者也。兼斯二者,得于圣人,孔子仲尼者也。故曰,夫子贤于尧舜远矣。仲尼殁百余年而有孟轲氏作,虽不及仲尼,而启乎仲尼也。孟轲没而有荀卿子作,荀卿没而杨子云继之。荀与杨赞乎仲尼者也,教专而道不一,孟氏为次焉。去仲尼千余年,而生于陈隋之间,号文中子者。初以十二策,探时主志。视不可与为,乃卷而怀之,归于汾北,大振其教。雷一动而四海寻其声,来者三千之徒,肖乎仲尼者也。时天下失道,诸侯卿大夫不能修之。独文中子动率以礼,务正人拯物。尝曰:“天下有道,圣人藏焉。天下无道,圣人章焉。”返一无迹,庸非藏乎?因二以济,能无章乎?昔二帝三王之政,正而未记;诸侯五伯之政,失而未辩。仲尼文之为六经,备教化于后世也。后两汉有天下,杂用王霸,治至其政之正者几希矣。魏三国抵南北朝,纷纷乎而人道失极。或作拯字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规。先王之道,月无月无将明夷于地。文中子忧后世无法,且曰,千载已下,有治仲尼之业者,吾不得而让矣。固采汉魏与六代之政,文之为《续经》,广教化于后世也。非有圣人之道,圣人之才,而孰能与于此乎?文中之于仲尼,犹日而月之也。唐兴得其弟子辈,发文中之经以治天下,天下遂至乎正。礼乐制度,炳然四百年,比隆于三代。噫,仲尼之往也,几百年而教祸于秦。弟子之行其教而仕,不过为列国陪臣。文中子之弟子为天子将相,其教也播及于今,何其盛哉!高示远迈之如此也,天其以仲尼之德,假乎文中子耶?吾不得而知之。读《王氏世家》,爱文中之所得,大矣哉!故碑云,六经后兮,治道不精。大伦庞兮,权谲兴行。文中作兮,颓波澄清。六经续兮,天下化成。孔子如日兮,文中两明。弥万世兮,莫之与京。《书文中子传后》读《东皋子王绩集》,如王氏果有续孔子六经,知房玄龄,杜如晦,李靖,董常,温彦博,魏征,薛收,杜淹等,果文中子之弟子也。读刘煦《唐书?王勃传》,知文中子乃勃之祖。果曾作《元经》矣。绩死于正观十八载,去其兄之世近,能言其事也。慨房杜温魏王勃皆不书一字,以传文中子之贤,而《隋书》复失书之。后世故以文中子之事不足信。及韩子文兴天下,学士宗韩。以韩愈不称文中子,李翱又薄其书,比之太公家教而学者,盖不取文中子也。然王氏能续孔子六经,盖孔子之亚也,识者宜以圣人之道较而正之。其文中子之道,苟与孔氏合,乃孔子之嗣也。而书传之有无,不足为信。随人爱恶之情。或作私字欲篾其圣贤,可乎?孟轲岂不曰,尽信书,不若无书。吾视《中说》,其《续诗》曰四名五志。《续书》曰四制七命。《元经》则曰晋宋齐梁陈。亡其五以祸其国,而善其立法,有圣人之道。嗟乎,不见其六经,姑书此以遗学辈。

  【资治通鉴】

  《隋高祖纪》:仁寿三年,龙门王通诣阙,献《太平十二策》。上不能用,罢归。通遂教授于河汾之间,弟子自远至者甚众。累征不起,仆射杨素甚重之,劝之仕,通曰,通有先人之弊庐,足以蔽风雨,薄田足以具衍食粥。读书谈道,足以自乐。愿明公正身以治天下,时和岁丰,通也受赐多矣,不愿仕也。或谮通于素曰,彼实慢公,公何敬焉?素以问通,通曰,使公可慢,则仆得矣。不可慢,则仆失矣。得失在仆,公何预焉?素待之如初。弟子贾琼问息谤,通曰:“无辩。”问止怨,曰不争。通尝称无赦之国,其刑必平。重敛之国,其财必削。又曰,闻谤而怒者,谗之也。见誉而喜者,佞之媒也。绝去媒,谗佞远矣。大业末,卒于家,门人谥曰文中子。

  【孔平仲杂说】

  隋王通,所与门人答问,薛收姚义集而名之曰《中说》,唐杜淹为序,宋朝阮逸注。宋咸以文中悉模论语句,迹仲尼事。且谓李靖,陈叔达,房魏诸公未尝师事。作过《文中子》,说凡二十二事,共十卷。《王福田寺记》正观初,杜淹问王凝曰,子圣贤之弟也,有闻乎?仲父曰,凝亡,兄尝讲道于河汾,亦尝预于斯。六经之外无所闻也。淹曰,昔人咸有记焉。盖薛收姚义缀而名之曰《中说》,兹书天下之昌言也。微而显,曲而当。旁贯大义,宏阐教源。门人请问之端,文中行事之迹,则备矣。子盍求之家仲父。曰,凝以丧乱以来,未遑及也。退而求之,得《中说》一百余纸。大抵杂记,不著篇目。首卷及序,则蠹绝磨灭,未能诠次。十九年仲父被起为氵名州从事,又以《中说》授予曰,先兄之绪言也。余再拜曰《中说》之为教也,务约致深,言寡理大。其比《论语》之记乎?孺子奉之,元使失坠。因而辨类分综,编为十篇。

  【郑内翰郧溪集】

  王氏《中说》所载门人,多正观时知名卿相,而无一人能振师之道者,故议者往往致疑。其最所称高弟曰程仇董薛,考其行事,程元仇璋董常无所见,独薛收在《唐史》有列传纵迹,甚为明白。收以父道,衡不得死于隋,不肯仕。闻唐高祖兴,将应义举。郡通守尧君素觉之,不得去。及君素东连王世充,遂挺身归国。正在丁丑戊寅岁中。丁丑为大业十三年,又为义宁元年。戊寅为武德元年。是年三月,炀帝遇害于江都,盖大业十四年也。而杜淹所作《文中子世家》云,十三年江都难作。子有疾,召薛收谓曰,吾梦颜回称孔子归休之命。乃寝疾而终。殊与收事不合,岁年亦不同,是为大可疑者也。又称李靖受诗,及问圣人之道。靖既云丈夫当以功名取富贵,何至作章句儒,恐必无此也。今《中说》之后,载文中次子福田寺所录云,杜淹为御史大夫,与长孙太尉有隙。予按淹以正观二年卒,后二十一年,高宗即位,长孙无忌始拜太尉,其不合于史如此。故或者疑为阮逸所作,如所谓薛收《元经》,传亦非也。

  【紫阳宗旨】

  问王通,曰,隐德君子也。当时有些言语,后来被人传会,不可谓全书。若论其粹处,殆非荀扬所及也。若续经之类,皆非其作。

  【朱子语略】

  王文中《中说》,与杨子云相若。虽有不同,其归一也。又皮陆尊王通宋咸遇文中子,或曰皮日休,陆龟蒙,以文名唐世。于道也,又得为之未至耶?然且尊乎通矣。曰,以文而名唐世,徒盖繁然,蹈道之切至,淳乎淳者,惟退之一人而已,子厚乃其亚。如皮陆于韩之门,几何升堂而未入于室也。故皮尝有书,请以退之配享焉。是皮乃学韩而未至者。且退之柳子厚之文行于世,亦可详而观。当时如孟东野,张藉辈,善一诗则或为书为歌于当涂之门,而称之,然未尝开言垂字,以扬乎通。何则?盖退之子厚能知通有莫大之过焉。以韩柳不扬,而皮陆尊之益明。夫皮也陆也,乃孙汉公王翰林类焉。则通之罪,又岂皮陆可得而知耶?宜乎其尊之。

  【朱子语续录】

  张毅然漕试回。先生问曰,今岁出何论题?张曰,论题出《文中子》。曰,如何做?张曰,大率是骂他者多。先生曰,他虽有不好处,也须有好处。故程先生言他虽则理会成书,其间或有格言,荀杨道不到处。岂可一向骂他。友仁请曰,愿闻先生之见,先生曰,文中子他当时要为伊周事业;见道不行,急急地要做孔子。他要学伊周,其志甚不毕。但不能胜其好高自大欲速之心,反有所累。二帝三王却不去学,却要学两汉,此是他乱道处。亦要作一篇文字,说他这意思。友仁文中子,其间有见处。也即是老氏,又其间被人夹杂也,今也难分别。但不合得出来做人,有许多事全似孔子。孔子有荷篑等人,它有许多人,但是庄点出来。又其间论文史,却及时事,世变煞好。今世浙间英迈之士,皆宗之。南升徐问文中子好处与不好处,曰,见得道理透,后从高视下,一目了然。今要去揣摩不得。淳文中子议论,多是中间暗了一段无分明。其间弟子问答,姓名多是唐辅相,恐亦不然,盖诸人更无一语及其师。人以为王通与长孙无忌不足故,诸人惧无忌而不敢言,亦无此理。如郑公岂是畏人者哉?七制之主,亦不知其何故。以七制明之,此必因其续书中,曾采七君事迹,以为书而名之曰七制。如二典体例,今无可考,大率多是依仿而作之。如以董常为颜子,则是以孔子自居。谓诸弟子,可谓辅相之类,皆是撰成。要安排七制之君,为他之尧舜。考其事迹,亦多不合。刘禹锡作《歙池江州观察王公墓碑》,乃仲淹四代祖,碑中载祖讳多不同。及阮逸所注,并载关朗等事,亦多不实。王通大业中死,自不同时,如推说十七代祖亦不应,辽远如此。唐李翱已自论《中说》,可比《太公家教》,则其书之出,亦是已久矣。伊川谓文中子有些格言,被后人添入坏了。看来必是阮逸诸公,增益张大,复借显显者以为重耳。为今之伪书甚多,如镇江府印《关子明易》,并《麻衣道者易》,皆为伪书。《麻衣易》,正是南康戴绍韩所作。昨在南康,观其言论,皆本于此。及一访之,见其著述,大率多类麻衣文体。其言险侧轻佻,不合道理。又尝见一书名曰《子华子》,说天地阴阳,亦说义理人事,皆支离妄作。至如世传《繁露玉杯》等书,皆非其实。大抵古今文字,皆可考验。古文自是庄重。至如孔安国书序并注中语,多非安国所言。盖西汉文章,虽分鹿亦劲。今书序只是六朝软慢文体。因举《史记》所载《汤诰》,并武王伐纣处,言辞不典,不知是甚底齐东野人之语也。谟文中子,看其书忒装点,所以使人难信。如说诸名卿大臣,多是隋末所未见有者。兼是他言论大纲杂霸,凡事都要硬做。如说礼乐治体之类,都不消得从正心诚意做出。又如说安我所以安天下,存我所以厚苍生,都是为自己张本,做杂霸钅兹基。黄德柄问《续书》,天子之义,制诰志策有四。大臣之义,命训对讠赞议诫谏有七。如何?曰,这般所在极肤浅。中间说话大纲如此。但看世俗所称道,便唤做都不识。如云晁董公孙之对据道理,看只有董仲舒为得,如公孙已是不好,晁错是个甚麽。又如自叙许多说话,尽是夸张。考其年数,与唐煞远。如何唐初诸名卿皆与说话。若果与诸名卿相处一个人,恁地自扌票致,史传中如何都不见说?贺孙文中子《中说》,被人乱了。说治乱处之类,并其他好处甚多。只是向上事,只是老释。如言非老庄释迦之罪处等说,可见扬云过法言,先生云大过之。

  【朱子语类】

  问文中子如何?田渠极识世变,亦有好处。但大浅决,非当时全书。如说家世数人,史中并无名。又关朗事兴通年纪甚悬绝。可学谓可惜续经已失不见。渠所作如何?曰,亦何必见。只如《续书》有桓荣之命明帝,如此则荣可知。使荣果有帝王之学,则当有以开导明帝,必不至为异教所惑。如秋风之诗,乃是末年不得已之辞,又何足取。渠识见不远,却要把两汉事与三代比隆。近来此等说话极胜,须是于天理人欲处,分别得明。房杜于河汾之学,后来多有议论。且如《中说》,只是王氏子孙自记。亦不应当时开国文武大臣尽其学者,何故尽无一语言及其师。兼其余所记,皆家世事。考之传记,无一合者。

  【山堂考索】

  仲舒本领纯正,文中子论治体处,高似仲舒而本领不及,类似仲舒而纯不及。黄立之又问文中子先生曰,其书多为后人添入,真伪难见。然世变因革,说得极好。

  【黄氏日抄】

  王仲淹生乎百世之下,读古圣贤书,而粗识其用于道之未尝亡者,盖有意焉。于明德新民之学,不可谓无志。然未尝深探其本,尽力于实,以求得夫至善而止之。乃挟其窥觇想像之仿佛,谓圣所以圣,贤所以贤,与所以修身治人及天下国家者,举不越此。一见隋文《陈十二策》,不招而往,不问而告。轻其道以求售,不遇而归,亦未为晚。若反之于身,求所未至,使明德之方,新民之具,皆得其至善而止之,则得君行道,安知不逮古人。或不得已而笔于书,亦必有以发经言,开后学。乃不胜其好名欲速之心,以著书立言为己任,切取近似依仿六经,牵挽而疆跻之,傲然自谓足以承千圣而诏百王,而不知初不足供儿童之一戏。又以是自纳于吴楚僭王之诛,终不能无恨于此。若荀卿杂于申商,子云本于黄老,著书姑托空文,非如仲淹之学,颇近于正,而粗有可用之实也。

  【龚鼎臣东原录】

  王氏续经说,谓二帝三王之治,诗书六艺之文,后世莫能及之。非功效语言之不类,乃本心事实之不侔也。王氏一见隋文而陈《十二策》,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为伊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为汤武。及不遇而归,复捃舍两汉以来文字,言语之陋,依仿六经,次第采辑。既不自知其学之不足为周孔,又不知两汉之不足为三王。圣人未尝绝后世,而王通续经,独得孔子之意。以道观世,则世无适而非道。愚恐汉恶元魏,未必真得唐虞三代之道。王通续经,亦未必真得孔子之意。水心若旷然,大观混精粗诚伪而不问,固无不可者。若以道观世,则道固未尝无剂量其间也。

  【贾氏谭录】

  文中子,隋末隐于白牛溪。著《王氏六经》。北面受学者,皆当时伟人。国初,多居佐命之列。自贞元后数年间,文明继理。而王氏六籍,寝而不行。元和初,中山刘禹锡常撰《宣州观察王赞神道碑》,盛称文中子王通,能治明王道,以大中立言。游其门者,皆天下后杰。自后儒士大夫拟议,及诸史笔,未有言及文中子者。

  【吴箕常谈】

  孔子不喜与人辩,孟子好与辩是非。文中子复不喜与人辩,其学孔子之道者欤?或曰,孟子之时,亦其可与辩者则辩之,冀以明其教也。文中子遭乱世而退河汾,宜乎不为之辩也。

  【杨龟山语录】

  隋文,方奖用奸邪,废嫡立庶,父子相鱼肉。王通乃诣阙献《太平十二策》,不几于于时求进乎?其不用也宜哉。

  【程氏遗书】

  文中子事迹,略见于《唐书?王绩王勃传》。文中子为隋蜀郡司户书佐,大业未弃官归,后卒。门人薛收等谥之曰。文中子,绩其弟也。文中子二子,曰福田寺,福祚。福田寺仕唐,为雍州参军。勃乃福田寺之子也。勃杀人,福田寺坐勃左迁交趾令。勃往省,度海溺水卒。勃兄面力,,万岁通天中以诛死。勃,面力,,时号王氏三株树。

  【史子朴语】

  王通之《中说》十篇,学者尊高之,以为孟子之徒。或曰圣人也。予尝考其书,求其所以为孟子与圣人者,盖未得之也。岂以通纯剽论语,遂以为圣人耶?盗者之得儒衣冠而服之,即谓之儒者,可乎?庄周列御寇墨翟鬼谷管子之徒,学者所不道,然其说乃各出乎己,亦不相为剽。通之甚怪者,不惟剽其说,至并孔子之迹而剽之。孔子有颜回最贤而早死,通亦有董常为最贤而早死。孔子有荷条艹丈人晨门者,通亦有北山丈人,河上丈人。孔子见耦耕者,使子路问津焉。耕者曰,执舆者为谁?曰,为孔丘。通亦有牧豕者,薛收问途焉,牧者曰,从谁与?曰,从王先生。孔子之病,谓子贡曰,吾梦坐奠于两楹之间,盖寝疾七日而没。通之病,亦谓薛收曰,吾梦颜回来召我,亦寝疾七日而终。如此类孔子者甚多,不为甚怪者。与圣贤之迹偶相符者,不过一二。而通动辄类孔子,此非通之妄,则福田寺辈必欲使通似孔子,故伪增就云耳。其最妄而甚明者,李德林卒于开皇十二年。通时才八九岁,固未有门人。而其说乃有德林请见,归而有忧色,援琴而鼓荡之什,门人皆沾襟。关子明,在太和中见魏孝文。如存于开皇间,亦一百二三十岁矣。而其说有问礼于关子明,是二者其为妄,决不疑矣。繇是而及于它,则其甚怪者,盖亦类此。或曰,然则通书可废乎?曰不然。马牛卜相之书,今有传者,况通乎。吾特恶其为孟子与圣人,疾夫世之不知言者也。通之解经析义,往往有胜处。其文则俚,盖亦然者也。李翱谓如《太公家教》者近之矣。曰续经如何?曰《讠赞易》,《元经》,《礼论》,《乐论》,后世不可必其是非者,又孰御焉。乃以两汉制诏,续尧舜禹汤周公之书,可乎?两汉容其近雅,乃以晋宋梁陈之诗章,以续商周之雅颂,又可乎?然通之说《元经》曰,和殇之后,君子并心一气以待也。故假之岁时。太康之始,帝制可作而不克振。永熙之后,君子息心焉。故《元经》始于惠帝,其说《春秋》亦然。繇孔子去平王二百余年,孔子何待耶?然其说抑有原矣。董生不曰,天心之爱人君,先出灾异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覆败乃至。此出董生矣,则不惟吾孔子被剽,至剽于董生,凡世之为剽者,窘而后为耳。则通者其不为窘者与?

  【容斋续笔】

  史子曰,荀扬王韩,其一时之大儒欤?或曰,然。则有疵乎?曰,有。请问疵,曰,荀卿驳,扬雄拘,王通侉,韩愈浅。

  【贤良进策】

  言仁义礼乐,必归于唐虞三代,儒者之功也。言仁义礼乐,至唐虞三代而止,儒者之过也。仁义礼乐,三才之理也,非一人之所能自为。三才未尝绝于天下,则仁义礼乐何尝一日不行于天下。古之圣人由之而知,后之君由之而不知。知之者,以其所知与天下共由之;而不知之者,亦以其所不知与天下共由之。是则有差矣,然而仁义礼乐未尝亡也。儒者之术道,至秦汉以下,则阙焉。其意以为唐虞三代之圣人能自为之欤?善哉乎王通氏,其知天下之志乎?其有能为天下之心乎?何以知之?以其能续经而知之。孔子之为《书》也,至《秦誓》,为《诗》也,系鲁;为《春秋》也,因鲁以存义道之所在。仁义礼乐之所行,不专于一人也,不私于一姓也。岂断是经而遂已乎?作之于前,当时蒙其治;述之于后,万世垂其道。作者不废,则述者不息矣。后世之儒者,以为六经孔氏之私书而已;仁义礼乐,唐虞三代之所独有而已。训释之参究之竭,其终身之力,于此而不能至也,何暇及于当时之治乱乎?稽之于古,恍焉其若存,凛乎其若追,浩浩然言之而弗离。验之于今,懑然而不能知,邈乎其不可继而为也。岂其徇其名而执其迹乎?世主必曰,儒者不足用,以为天下是未必然也。其所以致此言者,则其始矣。故独治唐虞三代之遗文,以折当世。举当世之不合也固矣。举当世而不合,又将以遗后世。然则后世其何为也?将遂有尽复之于数千载之上,使无一不如唐虞三代者乎?抑亦顺三代之理,因当世之宜,举而措之而已矣。此王通氏之所以独得于孔子之意也。夫通既退不用矣,于是续《书》以存汉晋之实,续《诗》以辨六代之俗,修《元经》以断南北之疑,赞《易》道,正《礼》《乐》。其能以圣人之心,处后世之变者乎?其见仁义礼乐之未尝不行于天下者乎?其言曰,《续诗》可以讽,可以达,可以荡,可以独处。入则孝,出则悌。多识治乱之情,渊乎哉!其明于道者之言乎?以道观世,则世无适而非道,后世之自绝于唐虞三代也。是未有能以道观之者也。《诗》有四名五志,《书》有天子之四范,大臣之七业,其所去取者,不可得而见矣。推是以观后世,庸有不可为者乎?达制命者得变化之心,达志事者得仁义之几,上下之言通而天治矣。善哉,圣人复起,必从之矣。举三代而不遗两汉,道上古而不忽方来,仁义礼乐,绳绳乎其在天下也。兼三王以施四事,是无不可矣。虽然,以续经而病王氏者,举后世皆然也,夫孰知其道之在焉。

  【群书足用】

  事对。续《易》续《诗》讲道劝义,乐天知命。事启问易。事实。道德。杨素使谓子曰,盍仕乎?子曰,疏属之南,汾水之西,有先人之弊庐在,可以避风雨,有田可以具饣粥。弹琴著书,讲道劝义,自乐也。愿君侯正身以统天下,时和岁丰,则通也受赐多矣。不愿仕也。《事君篇》越公初见子,遇内史薛公曰,公见王通乎?薛公曰,乡人也。是其家传七世矣,皆有经济之道。云云陈叔达谓子曰,吾视夫子之道,何其早成也。子曰,通于道有志,又焉取乎早成邪?《礼乐篇》子曰,吾于天下,无去无就,惟道之从。董常曰,夫子之道,与物而来,与物而去。《天地篇》孟子,荀卿,翼传孔道,以至于文中子。文中子之未降,及正观开元,其传者杂,其继者浅。文中子之道,旷百祀而得室授者?唯昌黎文公之文。唐皮日休《请韩文公配享书》仇璋曰,夫子杖一德,秉五常,扶三才,控六艺。吾安得后而不往哉?遂舍职从之。《魏相篇》学业。心若醉六经,目若营四海。《事君篇》开皇十八年,文中子有四方之志。盖受《书》于李育,学《诗》于夏王典,问《礼》于关子明,正《乐》于霍汲,考《易》于族父仲华。不解衣者六岁,其精志如此。《世家》礼乐。子曰,吾于礼乐正失而已。如其制作,以俟明哲。必也崇贵乎。《礼乐篇》子居家,不暂舍《周礼》。门人问子,子曰,先师以王道极是也。如有用我,则执此以往通也。宗周之介子,敢忘礼乐乎?《魏相篇》教学。叔恬曰,文中子之教兴,其当隋之季世,皇家之未造乎?将败者,吾伤其不得用;将兴者,吾惜其不得见。其志勤,其言证,其事以苍生为心乎?《天地篇》隋季文中子之教,兴于河汾。杜淹撰《世家》言语。韦鼎请见子,三见而三不语,恭恭若不足。鼎出语门人曰,夫子得志于朝廷,有不言而化,不杀之严矣。《王道篇》志勤言证。见《教学》著书。子谓董常曰,吾欲修《元经》,稽诸史论,不足证也,得皇极谠议焉。吾欲续《书》,考诸集记,不足证也,吾得时变论焉。吾欲续《诗》,按诸载录,不足证也,吾得政大论焉。子曰,天下无赏罚三百载矣,元经可得不兴乎?《王道篇》子曰,吾于讠赞《易》也,述而不敢论。吾于《礼》《乐》也,论而不敢辩。吾于《诗》《书》也,论而不敢议。《事君篇》大业元年召又不至。谓所亲曰,道之不行,欲安之乎?退志其道而已。乃续《诗》《书》,正《礼》《乐》,修《元经》讠赞《易》道,九年而六经大就。门人自远而至,董常,姚义,杜淹,李靖,程元,窦威,薛收,贾琼,房玄龄,魏征,温大雅,陈叔达等,咸称师,北面受王佐之道焉。往来受业者,盖千余人。《世家》献策。董常曰,子之十二策,奚禀也?子曰,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此其禀也。董常曰,噫,三极之道,禀之而行,不亦焕乎?子曰,十二策若行于时,则六经不续矣。《述史篇》子谒见隋祖,一见而陈十二策,编成四卷。薛收曰,辩矣乎。董常曰,非辩也,理当然尔。《魏相篇》文中子西游长安,见隋文帝,帝召见,因奏太平十有二策。尊王道,椎霸略,稽古验今,恢恢乎运天下于指掌矣。帝大悦,曰,得生几晚矣,天以生赐朕也。下其议于公卿,公卿不悦。文中子知谋之不用,作东征之歌而归焉。《世家》不仕。家传七世矣,而位不逢。《礼乐篇》不愿仕也。《见道德》通类董常曰,夫子居汾阳,然后三才五常各得其所。文中子曰,余服先人之义,稽仲尼之心,天人之事,帝王之道,昭昭乎!《王通篇》子在绛,程元因薛收而来。子与之言六经,元退谓牧曰,夫子造彝伦,一正皇极。征夫子,吾其失道左衽矣。《天地篇》魏征问薛收曰,明王不作而夫子生,是三才九畴属布衣也。《公篇》董常死,子哭之,终日不绝。门人曰,何悲之深也?曰,吾悲夫天之不相道也。之子殁,吾亦将逝矣。明王虽兴,无以定礼乐矣。魏征曰,圣人有忧乎?子曰,天下皆忧,吾独得不忧乎?问疑。子曰,天下皆疑,吾独得不疑乎?征退,子谓董常曰,乐天知命,吾何忧。穷理尽性,吾何疑。《问易篇》子闲居俨然,其动也徐,若有所虑;其行也方,若有所畏;其接长者,恭恭然如不足;接幼者,温温如有就。《事君》既终,门弟子会议曰,吾师其至人乎?自仲尼以来,未之有也。仲尼既没,文不在兹乎?易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请谥曰文中子。《世家》天其或者生文中子,以致圣人之用。

  得众贤以广之,以俟我唐,亦天命也。故房卫诸公为其徒,恢文武之道,以济正观治平之盛,今已三百年矣。司空图《文中子碑》比拟。圣人之修者也,孟轲之徒欤?非诸子流矣。《文中序》反说。盖房杜诸公,不能臻师之美,大宣其教,故王氏续经,抑而不振。《文序》体题。河汾大贤。结人亚圣。圣人孔中。慕说。赋偶。志述于孔教兴自隋。续礼乐诗书之旧,明仁义道德之言。三才九畴,既我属矣;五常六艺,伊谁责焉。赋隔。且吾旅,莫如叔起振。文之叹谅,世家是撰,杜淹备正乐之辞。

  【拦江纲】

  体子。哲人至人。续经讲道。大贤亚圣。河汾吉吉人。孝弟仁义。经济献策。劝义谮易。比拟。窃比仲舒。《魏相篇》文中子曰,问则对,不问则述,窃比我于仲舒。

  【赵时韶诗】

  “一脉斯文系大儒,干戈满地独诗书。南风有操无人识,身在汾亭心在虞。”

  【刘后村诗】

  当时三晋地,已有圣人生。不晓河汾氏,为惰策太平。王顺真仙通鉴:顺,采药于终南山得道。今终南山有王顺峰,灵应昭彰,至今不绝。王贾真仙通鉴:贾,在东海山中,诣神仙胡母丘力君,受太极上元年纪之术,服朱草灵芝得仙。其山在海中,望之甚近,而不可到。山上多木芝,灵木,神草,苍灵,龙龟,天地奇物不可名字,洞中有《河洛元命历》等书。王叔明真仙通鉴:叔明,不知何所人也。少好道,居华阳山北,与鲍元治同志修道,不知感遇何仙,修习何术,未显其事,皆得仙去。

  王梵志

  【桂苑丛说】

  梵志,卫州黎阳人也。去黎阳城东十五里,有王德祖者,当隋之时,家有林檎树生瘿大如斗。经三年,其瘿朽烂。德祖见之,乃撤其皮,遂见一孩儿抱胎而出,因收养之。至七岁能语,问曰,谁人育我?复何姓名?德祖具以实告。因曰,林木而生,曰梵天,后改曰志。我家长育,可姓王也。作诗讽人,甚有义旨,盖菩萨示化也。

  王薄

  【通鉴纲目】

  隋炀帝大业七年,王薄,张金称,高士达,窦建德等兵起。帝自去岁,谋讨高丽。诏山东置府,令养马以供军役。又发民夫运米塞下,车牛往者皆不返,士卒死亡过半。耕夫失时,谷价踊贵,于是始相聚为盗。邹平民王薄拥众据长白山,剽掠齐济之郊,自称知世郎,言事可知矣。又作《无向辽东浪死歌》,以相感劝,避征役者多往归之。平原东有豆子卤亢,负海带河,地形深阻,群盗多匿其中。

  王德仁

  【通鉴纲目】

  大业十年,汲郡王德仁,起兵据林虑山,拥众数万。

  王须拔

  【通鉴纲目】

  大业十一年,上谷王须拔,魏刀儿,兵起。上谷贼帅王须拔,自称漫天王;魏刀儿,自称历山飞。众各十余万,北连突厥,南寇燕赵。

  王爱仁

  【通鉴纲目】

  大业十二年,秋七月,帝如江都,命越王侗留守。杀谏者任宗,崔民象,王爱仁。

卷之七千三百二十八

卷之七千三百二十八

  十八阳郎

  三署郎

  【诸集拾遗】

  秦初置郎中令,其属有三署,一曰五官中郎将,二曰左中郎将,三曰右中郎将。每署又有郎中、侍郎,西汉因之。惟田虫分少为诸曹郎,乃尚书郎。其他如冯唐为郎中署长,直不疑盗同舍郎金,颜驷三世为郎,杨雄为侍郎,郑通黄头郎。以此言为郎,父任为郎之类,皆是三署郎。

  文武郎

  【续汉书】

  方储为郎中。章帝使文郎居左,武郎居右。储正位中,曰:“臣文武兼备,在所施用。”上嘉其才,以繁乱丝付储,使理。储拔佩刀而断之曰:“反经任势,临事宜然。”

  亲御郎

  【晋书】

  《刘曜记》:曜召公卿已下子弟有勇干者为亲御郎,被甲乘铠马,动止自随,以充折冲之任。

  西省郎

  【南史】

  《王韶之传》:晋自孝武以来,常居内殿。武官主书于中通呈,以省官一人管诏诰,住西省,因谓之西省郎。义兴十一年,宋武帝以韶之博学,补通直郎,领西省事。

  同直郎

  【云谷杂记】

  予在龙舒日,得太湖县白云山海会寺《建经藏记》云,同直郎、守殿中丞、前知太湖县事李钅享撰。观者皆讶同直郎,不知何代之官制。予曰:“作文者,必天圣明道间人。”读至末,果得天圣十年岁月。咸问予何以知之,予曰:“同直本通直,避庄献太后父讳,故云。”庄献同昭陵听政,乃天圣明道间,以故知其为彼时也。明道以后,不复讳矣。盖庄献上仙。臣寮即上言云:“自大行皇后同听政之日,天下章奏臣寮白事皆回避‘通’字,从其先讳。今车并车上仙,山园将毕,不可滥九庙而存讳,宜尽复三朝之遗法。欲乞有若以通进司为承进司,通奉大夫为中奉大夫,通事舍人为宣事舍人,通州为崇州,通判为同判,通直郎为同直郎,通引官为承引官,普通门为普和门之类,及将来举人程式,一切俾复如旧,无有所避。”此事出于一时权宜,而仅行于十年之间。非因石刻,后世无从见之。欧阳公、赵明诚、洪文惠多以碑刻为书传之证,正由此类。

  紫薇郎

  【能改斋漫录】

  刘萃老挚《贺宋舍人启》曰:总为赞书,其任乃古之内史;观诸上象,其文犹天之紫微。《唐六典》:“中书令,开元元年改为紫微令,五年复旧。”《唐会要》:“中书舍人,开元元年十二月一日,改为紫微舍人,五年复为中书舍人。”故开元二年十二月二十日,紫微令姚崇奏:“紫微舍人六员,每头商量事,诸舍人同押。”盖紫微皇居,以比天文紫微宫。有令,有舍人。紫微,宫中官属也。白乐天为舍人诗云:“独坐黄昏谁作伴?紫微花对紫微郎。”然则以紫微为舍人,不可也。

  探花郎

  【戴埴鼠璞】

  《摭言》载:唐进士赐燕曲江,置团司。年最少为探花郎。本朝胡旦榜、冯拯为探花。太宗赐诗曰:“二三千客里成事,七十四人中少年。”《蔡宽夫诗话》亦言:“期集择少年为探花。”是杏园赏花之会,使少年者探之,本非贵重之称。今以称鼎魁,不知何义。《东轩笔录》谓:“期集,选年少三人为探花,使赋诗。”熙宁余中为状元,乞罢宴席探花,以厚风俗。从之。恐因此讹为第三人。

  【王明清挥尘录】

  李昌武宗谔之子昭进,十八岁锁听及第。昭进子杲卿,杲卿子士廉,皆不逾是岁登甲科。凡三世曾鲁为探花郎,亦衣冠之盛事也。

  【宋黄裳演山集】

  《赠探花郎》诗:探花车骑似游龙,未入桃园先阆风。衫上十分新染翠,衣间一点半开红。身如骥子无双俊,人报鳌山第几宫。便是醉仙何处去?上林园在五云中。《代探花郎》诗二首:蟾宫兄弟满清都,竞向花前醉索扶。昨夜碧桃源里去,蕊香多少上蜂须。鞭上芦花柳色中,忽忽须放状元红。东君己播芳菲令,莫倚雕栏待晚风。

  武卫中郎

  【高似孙纬略】

  魏许褚从太祖征马超、韩遂,破之,迁武卫中郎将。武卫中郎号自此始。

  侍芝郎

  【续后汉书】

  《孙皓传》:有鬼目菜生工人黄苟家,依缘枣树长丈余,茎广四寸,厚三寸,《东观案图》名鬼目。遂以苟为侍芝郎,银印青绶。

  平虑郎

  【续后汉书】

  《孙皓传》:有买菜生工人吴平家,高四尺,厚三分,如枇杷形。上广尺八寸,下茎广五寸,两边生叶绿色。《东观案图》名买菜,作平虑草,遂以平为平虑郎,银印青绶。

  夕郎

  【青箱杂记】

  《职林》曰:初,秦汉别有给事、黄门之职,后汉并为一官,故有给事黄门侍郎。余案《汉旧仪》曰:“黄门郎,属黄门令。每日暮入,对青琐门拜,名曰夕郎,亦谓之夕拜。”案:《刘公嘉话》云:“崔造以夕郎拜相。”又,《南唐近事》云:“相弟有呼庐之会,夕拜预焉。”盖唐镐时为给事中也。青锁门在南宫。卫注《吴都赋》曰:“青锁,户边青镂也。一曰天子门,内有眉格,再重青画曰琐。”案:柳子厚云:“夕之名,则朝拜之偶也。”古者旦见曰朝,暮见曰夕。《诗》曰:“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左传》曰:“百官承事,朝而不夕。”《记》曰:“暮不废夕。”又曰:“日入而夕。”晋侯将杀竖襄,叔向夕,楚子之留乾谷,右尹子革夕,齐之辞子我夕,赵文子砻其椽,张老夕。智襄子为室美,士茁夕。皆暮见也。汉仪,夕则两郎向琐闱拜,谓之夕郎。亦出此名也。又应劭注《汉书》云:“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以朝,夕月以夕。”又《汉仪》注:“郊泰田寺,皇帝平旦出竹宫,东向揖日。其夕,西向揖月。”颜氏曰:“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此常礼也。郊泰田寺而揖日月,此又别仪《摭言》云:罗隐开平中,累徵夕郎不起。罗衮以诗赠之云:“向夕便思青琐拜,近年寻伴赤松游。”

  【容斋四笔】

  唐人呼给事郎为夕郎。

  【步里容谈】

  元间,顾子敦临为夕郎,封驳任情。吕汲公太防,谋之于吕正献。吕曰:“迁临耶?躁进者效之。责临耶?畏懦者不敢。今令治河之议未决,宜遣相河。”因此赏罚,皆由非封驳也。

  【宋北涧禅师诗集】

  《贺陈中书除夕郎》:小舟回擢清苕曲,林下新传拜夕郎。品固自高庸借重,官非因大始腾芳。人都不至天游处,马尚能寻夜直堂。只尺钧衡住无屋,万间庇士可曾忘?

  山郎

  【西汉书】

  《杨恽传》:郎官故事,令郎出钱市财,用给文书乃得出,名曰山郎。张晏公曰:山,财用之所出,故取名焉。移病尽一日,辄偿一沐。注言出财用者,虽非休沐,常得在外,而贫者以实病,却以沐偿之,或至岁余不得沐。其豪富郎者出游戏,贷赂流行。杨恽为郎中将,乃罢山郎。

  正郎

  【事物纪原】

  汉制,尚书郎初上称守郎中。晋武帝始置诸曹郎,中唐以来号正郎。

  【太平广记】

  汉刘禹锡时为礼部员外,方与日者从容。段文昌入谒,日者匿于箔下。既去,日者谓禹锡曰:“员外若图省转,事势殊远。须待十年后此客入相,方转本曹正郎耳。”自是禹锡失意,连授外官十余年。文昌相,方除禹锡礼部郎中。

  【元一统志】

  宋太祖初兴,西蜀未下,三泉县令间道驰骑,赉贺表先至国,太祖喜。平蜀后,诏三泉不隶州郡,遇庆贺许发表章。元符末,龚言序为县尉,妇江第子之薄游至邑,令薄与言序不叶,游山未回。徽宗登极,言序急宣诏称贺,就令子之奉表。曾布当国,将上取旨,特补河南府助教,后亦至正郎。

  台郎

  【抱朴子】

  汉末有祢衡者,年二十三。孔文举齿过知命,身居九列,才举冠群,名位殊绝。始友衡于布衣,又荐之于朝,以为宜使起家作台郎。

  【会稽典录】

  盛宪为台郎,尝出逢一童子,容貌非常。宪怪而差问之,是鲁国孔融,谈接知其不凡,便结为兄弟。

  丞郎

  【唐书】

  潘孟阳,年未四十,为侍郎。母曰:“以尔之才位丞郎,使吾忧之,试会尔同列,吾将观之。”因召深熟者。容至,夫人喜曰:“皆尔仆也,不足忧。”未坐少年何人也?曰:“补阙杜黄裳。”曰:“此人别,必是卿相。”

  【老学庵笔记】

  唐所谓丞郎,谓左右丞,六曹侍郎也。尚书虽序左右丞上,然亦通谓之丞郎,犹今言侍从官也。俗又谓之两制,指内制而言。然非翰苑西掖,亦曰两制。正如丞郎之称。契丹僭号,有高坐官亦侍从之比。坐字本犯御名,或谓丞郎为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亦非也。

  【魏泰东轩笔录】

  种放往华山访陈搏,搏熟视之曰:“君他日甚显,官至丞郎。”后竟如抟之相也。

  【太平广记】

  虑隐,从兄携为相,特除右司员外郎。崔沆不听,沆曰:“员外前日入省,时议未息。今复除纠司员外,省中固不敢辞,他曹惟相公命。”携大怒,驰入曰:“舍弟极屈,即当上陈。”既上,沆乃求假,携即时替沆官。沆谓人曰:“吾见丞郎出省郎,不见省郎出丞郎。”

  朝郎

  【嘉禾郡志】

  宋王明清,字仲言,本汝阴人。宁宗庆元间,寓居是邦,官至朝郎。有史才,尝著《挥尘录》及《玉照新志》。

  三参政一侍郎

  【锦绣万花谷】

  燕山窦禹钧五子,仪、俨、称、侃、僖,皆登第。禹钧每对客,即三参政、一侍郎、一起居皆侍焉,天下荣之。

  脆梨侍郎

  【御史台记】

  唐贾言撰《御史本草》以侍郎为脆梨。

  梦徐侍郎

  【夷坚志】

  衢州人徐生,为新喻丞,被宪司檄,鞠狱于庐陵。行未至吉水三十里,值暮,将宿客邸。大姓徐叟者,力邀迎,止其家,烹羊置酒,主礼勤甚。丞意以谓叟特以宗盟故耳,至夜,密告曰:“老人居此,未尝与士大夫接。昨夕梦大官行李过门,先牌题云‘徐侍郎’,而今日君至,君必且贵不疑,愿以子孙为托。”丞少年登科,自待良不薄,闻其语欣然,且约还日复过之。遂去抵郡。逾月而托事东归,径谒叟。叟馆犒如初,然礼敬颇衰矣。临别愀然曰:“丞公是行,得无有欺方寸乎?畴昔之夜,梦神人告我,谓君受人钱五百千,鞠狱故不以实,官爵当削除,而年寿亦不远。君何不自重,负吾负期。”丞惊愧不能答,既还家,曾荐员满品,诣临安改秩。甫受告,即得疾,死逆旅中。其父本米僧也,随子之官,日夜导以不义。庐陵之役,本富民欧杀人,丞纳民赂,抑民仆使承,仆坐死,故阴谴及之。既亡而父犹在,凡所获亦随手散去,其贫如初。刘敏士文伯说。

  碧落侍郎

  【容斋笔记】

  采伯王考,未第时,谒灵康,梦神赠金鱼一盘,空中呼为碧落侍郎。尉剡时,梦樗浦庙神,延见七层塔上。金书牌相字,下有谢某名,乃知鼎贵已前定。岂容人力。

  【葛洪类说】

  沈义将飞升,忽有白鹿青龙车,羽衣持节,以青玉界丹玉板,拜为碧落侍郎。

  明晨侍郎

  【茅山志】

  保命府多女官司。三官官属有七人,四女三男。明晨侍郎七人,如今世上御史中丞之职。并隶东华方诸宫,保命君总关之。周爰友者,汉河南尹周畅字伯持之女也。畅,汝南安城人,好行阴德,功在不觉。永初二年夏,旱,收瘗洛阳城旁客死骸骨万余人,为立义冢,祭祀之,应时大雨丰收。所行多类此。阴行闻于太上,令爰友从南宫受化得仙,来在洞中。爰友少亦好道,服茯苓三十年后,遇石长生教以化遁。化遁,上尸解也。隐居云,畅,周嘉从弟也。殇帝时,为河南尹,至光禄勋。张桃枝,汉司隶校尉朱寓李陵母也。寓母行阴德,久闻在易迁始得为侍郎耳。隐居云:朱寓,沛人,桓灵时八俊。夏馥,字子治,陈留人也。少好道,服木饵和云母。后入吴山,从赤须先生受炼魂法。又遇桐柏真人,口受以黄水云浆法,得道来在洞中。馥少时被公府辟召,悬辟书著桑树乃去。其用怀高迈如此。隐居云:后汉及《高士传》并云馥,陈留圉人,桓帝时举直言不就。真诰云:例皆取平贞正直,体隐神清,即侍郎之才,不限男女也。余数人不能一一道之。

  玉华侍郎

  【夷坚志】

  莆田人,方朝散失其名。政和初,为歙州婺源宰。病热困卧觉,耳中锵锵天乐声,少焉有女童二十四辈,各执旌苒幢幡至前。俄,采云从足起,掩苒飞腾,瞬息间到一城。城中大楼,明奂高洁,金书其门曰“太华之宫”。正中设榻,使就坐,侍女列立,长髯道士乘云至。碧冠霞衣,执玉简,直前再拜。方惊起,欲致答,道士拱手言:“某于先生役隶也,愿端坐受敬。”拜毕,跽白曰:“碧落洞玉华宫莫真君敬问先生,瑶台一别,人间甲子周矣。嗣见有日,钦迟好音。”方懵然不知所答,道士曰:“下土溷浊,能移人肺肠,先生应已忘前事,今当缕陈之。先生唐武后时人也,生于冀州,能属又而嗜酒不捡,浮沉里中。时河北大疫,死者如乱麻。先生书所得药方,揭于通衢间。病者如方治之,即愈。由此相传益广,所活不可计。梦中有人告曰:‘子阴德上通于天,上帝嘉其功,当以仙班相召。’先生素落魄,且自恃将为天人,愈益放诞,竟以狂醉堕井死。死后久之,乃用前功,得见于白玉楼,盖李长吉所作记处也。时有四人同召,当试文一首。帝自书《大道无为赋》为题,先生有警句曰:‘帝凿窍而丧魄,蛇画足而失杯。’帝览之大喜,擢列第一,拜为修文郎,专以文字为职。继有玉华侍郎之命。同寮十八人,皆上清仙伯也。每侍帝左右,出则陪从金舆。尝晓幸紫霞宫,宫人不知辈至,或晓起绕画一眉,即趋出迎谒。帝顾之笑,命诸侍郎赋诗。先生卒章云:‘晓妆不觉星舆至,只画人间一壁眉。’帝吟讽激赏。卒以恃才怙宠,为众所嫉,下迁群玉外监。既陛辞,帝曰:‘群玉殿乃吾图书之府,非卿文学出伦,未易居此。’是后宴见稍疏。一日,帝与诸仙游瑶圃,思先生之材,遣使来召,先生辞以疾,独与侍女宋道华泛舟池上,执手眷眷,有人间夫妇之想。为使者所劾,帝批其奏曰:‘男为东家男,女为西家女。’皆谪堕人世。道华生于蜀中,而先生乃为闽人。先生既登第,为郡武判官日,帝命召还,有不相乐者,奏云:‘邵武分野,炎气方重,须此人仙骨以镇之。’乃止。近已有诏,更一纪,复故处莫真君乃代先生为侍郎者。惧尘世易流,又有他过,则仙梯愈不可攀,故遣弟子来郑重达意。”宋道华者,先已得归,正持宝幢立于侧。拜而言曰:“人世纷纶,真可厌苦。若得再入碧落洞中,望见金毛师子,千秋万岁,永无闲思念也。”方君闻两人语,始瞿然如有所省。道士及众女皆谢去,遍体汗流,遂寤。盖已三日,即召会丞尉及子孙历道所见。遂申郡,乞致仕。时年六十有二,后不知所终云。先君顷于乡人胡霖卿涓处得此事,亦有人作记甚详,久而失去。询诸胡氏子及婺源人,皆莫知。但能道其梗概如是。今追书之,复有遗忘处矣。

  西门侍郎

  【古今诗话】

  宋王素待制,尝梦至玉京黄阙。殿上有绀服翠冠者曰:“吾东门侍郎,公则西门侍郎,昔以奏牍语讦责于世。”公梦回题诗曰,似去华胥国里来,云霞深处见楼台。月光冷射鸡窗急,惊觉浮仙梦一回。”晚岁复思玉京之梦,诗曰:“虚碧中藏白玉京,梦魂飞入凤凰城。何时再步云霞外,皓齿青童已扫厅。”

  仙台郎

  【沈玢类说】

  侯道华晨起,飞在松顶,挥手谢众曰:玉皇诏我为仙台郎,今去矣。

  修文郎

  【太平广记】

  苏韶卒,从弟节昼见韶,因问幽冥事。韶曰:颜回、卜商,见为地下修文郎。

  陛木盾郎

  【史记】

  《滑稽传》:秦始皇时置酒而天雨,陛盾者皆沾寒。优旃见而哀之,谓之曰:“汝欲休乎?”陛木盾者皆曰:“幸甚。”优旃曰:“我即呼汝,汝疾应曰锘。”居有顷,殿上上寿呼万岁。段旃临槛大呼曰:“陛木盾郎!’郎曰:“诺。”优旃曰:“汝虽长,何益,幸雨立。我虽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木盾郎者得半相代。

  傍马员外郎

  【南史】

  《阮佃夫传》:秦始初,军功既多,爵秩无序。佃夫仆从附隶,皆受不次之位。捉车人武贲中郎将,傍马者员外郎。

  真仪曹郎

  【齐书】

  孔逖为尚书仪曹郎,屡箴阙礼,多见信纳。上谓王俭曰:孔逖真所谓义曹郎。

  好度支郎

  【资治通鉴】

  唐玄宗天宝四载,杨钊侍宴禁中,专掌樗蒲文簿,钩校精密,上赏其强明,曰好度支郎。诸杨数徵此言于上。又以属王钅共,钅共因奏充判官。

  为省名郎

  【先茔芝记】

  秦少游祖氏一门显者数人,从子无择通籍内阁大夫,践更中外,为省名郎。

  入羊为郎

  【史记】

  《平准书》:汉武帝兴十余万人筑卫朔方,转漕甚辽远,自山东咸被其劳,费数十百巨万,府库益虚。乃募民能入奴婢得以终身复,为郎增秩,及入羊为郎始于此。

  入财补郎

  【史记】

  《平准书》:武帝时,所忠言:“世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马,弋猎,博戏,乱齐民。”乃徵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命曰:“株送株入。”财者得补郎,郎选衰矣。

  输粟为郎

  【有官龟鉴】

  郑夫策曰:宜效汉时输粟为郎之例,发下从七品正从八品虚名敕牒四千道,实拟散官,遥授职事,分给行省,填名类报。从七一千道,每名米四百石;从八二千道,每名米三百石。可得米一百六十万石。天下之富而好名者,皆事趋之。既非常调,亦无碍于选法也。

  买金偿郎

  【野客丛书】

  人以诬罔见加,安可置而不辨。直不疑买金偿郎,与陈重买裤偿郎,二事首尾甚同,固不失为盛德。要非中道幸而见获,吾诬遂明。苟或不获,吾何安而受此诬哉?故不可以不辨。

  白首为郎

  【野客丛书】

  《汉武故事》:载颜驷一事甚与冯唐同。曰:上至郎署,见一老郎须眉皓白,问:“何其老也?”对曰:“臣姓颜名驷,以文帝时为郎。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老臣尚少,陛下好少臣已老,是以三业不遇。”上感其言,擢为会稽都尉。

  方士为郎

  【通鉴纲目】

  汉武帝元鼎四年,以方士公孙卿为郎。

  家贫为郎

  【后汉书】

  明帝时,药崧天性朴忠,家贫为郎。常独卧台上,无被枕,止食糟糠。帝每夜入台,辄见崧,问其故,甚喜之。自此诏大官,赐尚书以下朝夕餐,给帷被皂袍。

  不能为郎

  【东汉书】

  尚书令史注,故事尚书郎以久次补之。世祖改用孝廉,以孝廉丁邯补焉。邯称病,世祖问其病,邯羞为郎乎?对曰:“臣实不病,耻以孝廉为令史职尔。”世祖怒杖之,诏问:“欲为郎否?”邯曰:“能杀臣者陛下,不能为郎者臣。”中诏遽出,竟不能为。

  为子求郎

  【东汉书】

  《明帝纪》:永平十七年,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十万。谓群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殃,是以难之。”故吏称其官。民安其业,远近肃服,户口滋殖焉。

  子弟为郎

  【通鉴纲目】

  汉孝安帝永初四年,诏以凉州牧子弟为郎。庞参说邓骘徒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三辅,骘然之,欲弃凉州,并力北边。乃曾公卿集议,骘曰:“譬若衣败坏,一以相为补,犹有所完。若不如此,将两无所保。”公卿皆以为然。郎中虞诩言于太尉张禹曰:“若大将军之策,不可者三:先帝开拓土宇,劳而后定,今惮小费举而弃之,一也。凉州既弃,即以三转为塞,园陵单外,二也。谚曰:‘关西出将,阙东出相,烈士武臣,多出凉州,士风壮猛,使习兵事。’今羌胡所以不敢入据三辅,为心腹之言者,以凉州在后故也。凉州土民所以推锋执锐,父死于战,无反顾之心者,为臣属于汉故也。今割而弃之,民庶安土重迁,必引领而怨曰:‘中国弃我于夷狄。’如卒然起谋,因天下之饥敝,驱氐羌以为前锋,席卷而东,则函谷以西,园陵旧京,非复汉有,三也。”议者喻以补衣犹有所完,诩巩灬其疽食浸淫而无限极也。禹以为然。诩因说禹纲罗凉土雄桀,引其牧守子弟于朝。外以劝厉,答其公勤;内以拘致,防其邪计。禹善其言,更集四府皆从诩。于是辟西州豪杰为掾属,拜牧守长吏子弟为郎,以安慰之。《集览》:引领,引,伸也。领,颈也。谓长引其颈而怨恨也。疽食,疽,痈,食义同蚕食。四府,谓太师、太傅、司徒、司空。西州注见光武建武十年。汉灵帝中平六年,除公卿子弟为郎,补宦,侍殿上。

  父任为郎郎

  【东汉书】

  《李忠传》:忠字仲都,东莱黄人也,父为高密都尉。臣贤案:《东观记》、《续汉书》并云中尉。又《郡国志》,高密侯。《百官志》,皇子对,每国傅相各一人,中尉一人,比二千石,职如郡都尉,主盗贼。高密非郡,为都者误。忠元始中以父任为郎,署中数十人,而忠独以好礼修整称。

  位不过郎

  【数类】

  汉班彪,字叔皮,才高而好述作。专心史籍之间,敷文华以纬国典。固,字孟坚,博贯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肃宗雅好文章,固愈得幸。数入读书禁中,或连日继夜。固自以二世才术,位不过郎。感东方朔、杨雄自论,以不遭苏张范蔡之时,作宾戏以自通焉。缪以为郎

  【魏志】

  何祯为《许都赋》,封上,文帝异之。下公车特徵诏为秘书丞,主者缪以为郎。后祯关事,上问曰:“吾本用祯为丞,何故改为郎耶?”案:主者罪,而改祯为丞。

  三世太史郎

  【吴志】

  赵达善治九宫一算之法,公孙腾师事达,拜跪而请。达曰:“吾先人得此术图,为帝王师。至仕来三世,不过太史郎,诚不欲复传。且此术微妙,头乘尾除,一算之法,父子不相语。以子笃好不倦,真相授矣。”达取索书两卷大如指曰:“当写读此自解,数日当以相与。”腾如期往,达阳惊言失之。

  十二为郎

  【数类】

  梁明山宾博通经传,年十二,起家奉朝请。

  选郎

  【数类】

  《后汉书》:和帝元兴元年,引三署郎,召见禁中,选除七十五人,补谒者长相。

  置郎

  【唐林语】

  长庆初,李尚书降议置郎官十人,分判南曹吏人,不便,旬日出为东都留守。自是选曹成状,常亦速毕。

  田郎

  【汉书】

  长陵田凤宇季宗,为尚书郎。仪貌端正。凡入奏事,灵帝目送之。乃题柱曰:“堂堂乎张,京兆田郎。”

  孙郎

  【吴志】

  《孙策传》:策为人美姿颜,好笑语,性阔达。时年少,虽有位号,而士民皆呼为孙郎。袁术尝叹曰:“使术有子如孙郎,虽死复何恨。”征刘繇,百姓闻孙郎至,皆失魂魄。

  周郎

  【吴志】

  《周瑜传》:瑜长,壮有姿貌,孙策同年,尤相友善。后佐策渡江,时二十四,军中皆呼为周郎。瑜少精意于音乐,虽三爵之后,其有阙误,瑜必知之,知之必顾,故明人谣曰,曲有误,周郎顾。

  沈郎

  【吴志】

  《孙权传》:沈友,吴郡人,弱冠博学,多所贯综。华歆行风俗,见而异之,因呼之曰:“沈郎!可登车语乎?”友逡巡却曰:“君子讲好,会宴以礼。今仁义陵迟,圣道渐坏。先生衔命,将以裨补先生之教,整齐风俗。而轻脱威仪,犹负薪救火,无乃更崇其炽乎?”歆惭曰:“自桓灵以来,虽多英彦,未有幼童若此者。”

  陆郎

  【吴志】

  《陆绩传》:绩年六岁,于九江见袁术,术出橘,绩怀三牧去。拜辞,堕地。术谓曰:“陆郎作宾客而怀橘乎?”绩跪答曰:“欲归遗母。”术大奇之。

  符郎

  【晋书】

  《符坚传》:坚初年七岁,高平徐统有知人之鉴,遇坚于路,异之。执其手曰:“符郎!此官之御街小儿,敢戏于此,不畏司隶缚耶?”坚曰:“司隶缚罪人,不缚我小儿戏也。”

  孔郎

  【世说新语】

  晋孔愉车骑少有嘉遁意,四十余岁,始应安东命。未仕官时,尝独寝,歌吹自箴悔,自称孔郎,游散名山。百姓谓有道术,为生立庙。今犹有孔郎庙。

  王郎

  【世说新语】

  晋王凝之、谢夫人既往王氏,大薄凝之。既还谢家,意大不说。大傅慰释之曰:“王郎,逸少之子,人身亦不恶,汝何以恨乃尔?”答曰:“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则有封、胡、遏、末。封胡,谢韶小字。遏末,谢渊小字。韶,字穆度,万子,车骑司马。渊,字叔度,奕第二子,义兴太守。时人称其尤彦秀者。或曰,封、胡、遏、末。封谓郎,遏谓玄,末谓韶,朗,玄渊,一作胡谓渊,遏谓玄,末谓韶也。不意天壤中,乃有王郎。

  【梁书】

  《王筠传》:筠清静好学,沈约见筠,以为似外祖袁粲。谓仆射张稷曰:“王郎非惟额类袁公,风韵都相似。”稷曰:“袁公见人辄矜严,王郎见人必娱笑。惟此一条,不能酷似。”《王惠传》:惠幼而夷简,素不与谢灵运相识。尝得交言,灵运辨博,辞义蜂起,惠时然后言。时荀伯子在坐,退而告人曰:“灵运固自萧散,直上王郎,有如万顷波焉。”

  【资治通鉴】

  唐昭宗天复元年正月,朱全忠取河中。王珂妻遗李克用书曰:“儿旦暮为俘虏,大人何忍不救?”克用报曰:“今贼兵塞晋缝,众寡不敌。进则与汝两亡,不若与王郎举族归朝。”注:自晋以来,妇翁皆呼婿为郎,迨今犹然。

  【马明叟实宾录】

  唐王仙客者,建中中朝臣刘震之甥。初仙客父亡,与母刘同归外氏。震有女曰无双,小仙客数岁,皆幼稚,戏弄相狎。震之妻常戏呼仙客为王郎子云。

  【萍州可谈】

  王迥美姿容,有才思。少年时,不甚持重,为狎雅辈所诬,播入乐府。今六么所歌,奇俊王家郎者,乃迥也。元丰中蔡持正举之,可任监司。神宗忽云:“此乃奇俊王家郎乎?”持正叩头谢罪。

  【江少虞类苑】

  魏公在政府,蜀人苏轼往见公。公因问轼云:“近有人来荐王邪,其为人如何?学士相识否?”轼云:“为人奇俊。”公不谕意。后数日,公宴,出家妓有歌新曲《六么》者,公方悟轼之言。盖歌有奇俊王家郎也。既而公语诸子云:“苏轼学士,文学过人,然岂享大福德人也?”

  【黄庭坚豫章集】

  《留王郎诗》:王纯亮,字世弼,山谷之妹婿。见于《黄氏世谱》。河外吹沙尘,江南水无津。言南北相望之远。《文选》谢灵运诗:河洲多沙尘,风悲黄云起。《书》曰:若涉大水,其无津涯。骨肉常万里,寄声何由频。《角弓诗序》曰:骨肉相怨。《汉书?赵广汉传》曰:界上亭长。寄声谢我。我随简书来,顾影将一身。《诗》曰:畏此简书。曹子建《责躬表》曰:形影相吊,五情愧赧。《资治通鉴》:晋李密言:吾独立于世,顾影无俦。退之诗:念汝将一身,西来曾几年。留我左右手,奉承白头亲。《晋书?邵续传》:续谏成都王颍讨长沙王。又曰:兄弟如左右手。小邦王事略,虫鸟声无人。小邦谓德安镇。《诗》曰:王事靡监。谢灵运诗曰:虚馆绝诤讼,空庭来鸟雀。退之《琴操》曰:四无人声。王甥解鞍马,夜语鸡唤晨。《尔雅》曰:姐妹之子为甥。母慈家人肥,女惠男垂绅。《礼记?礼运》曰: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王介甫作《鄞女墓志》曰:吾女生惠异甚。按:惠与慧同。《礼记?玉藻》曰: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录缘绅。又曰:绅垂足。有田为酒事,豚韭及春秋。酒事,谓曲蘖事。见下茗事注。《礼记?王制》曰:庶人春荐韭,秋荐黍,韭以卯,黍以豚。生涯得如此,旧学更光新。庄子曰:吾生也有涯。《易》曰:君子以笃实光辉,日新其德。索去何草草,小留慰艰勤。老杜诗:闻君适万里,取别何草草。百年才一炊,六籍经几秦。百年一炊,用邯郸梦。事见上注。选东坡赋注曰:盖六籍不能谈。李善注:引《封禅书》曰:六经载籍之传。王介甫《虔州学记》曰:周道微,不幸而有秦烧诗书,杀学士,然是心,非独秦也。当孔子时,既有欲毁乡校者矣。介甫又著《桃源行》曰:天下纷纷今几秦?要知胸中有,不与迹同陈。庄子曰:机心存于胸中。又《天运篇》:老子曰:六经先王之陈迹也,岂其所以迹哉?郢人怀妙质,聊欲运吾斤。庄子曰:庄子过惠子之墓,谓从者曰:“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斫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我为之。’匠石曰:‘臣则常能斫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又,《送王郎诗》:酌君以蒲城桑落之酒,唐信诗云:蒲城桑落酒,灞岸菊花秋。按:《续古今注》云:索郎酒,桑落时美,故因以为名。《齐民要术》载:酿桑落酒法,亦以九月。或云桑落河名,非也。泛君以湘累秋菊之英。《汉书》:杨雄作《反骚》曰:钦吊楚之湘累。注:谓屈原赴湘死,故曰湘累。楚辞曰:日餐秋菊之落英。赠君以黟川点漆之墨,黟音伊,汉旧县令属歙州。《墨谱》云:江南黟歙之地,有李廷王圭墨尤妙。廷王圭本易水人,唐末,渡江居歙,造墨有名。萧子良答王僧虔书云:仲将之墨,一点如漆。送君以阳关堕泪之声。王维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李商隐诗:断肠声里唱阳关。《堕泪碑》:见《晋书?羊传》。酒浇胸次之磊隗,《世说》:王逊问王忱:“阮籍何如司马相如,”忱曰:“阮籍胸中磊隗,故须浇之。言同相如,唯有酒异。”庄子曰: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菊制短世之颓龄。渊明诗:菊为制颓龄。班固《幽通赋》:道修长而世短。墨以传万古文章之印,歌以冀一家兄弟之情。印,如释氏所谓传佛心印。诗曰:以为我忧。王仲宣诗:冀为忧思情。江山千里俱头白,骨肉十年终眼青。山谷此对极有妙处,前辈多使之。老杜云:别来头并白,相对眼中青。又曰:身更万事已头白,相对百年终眼青。又曰:看镜白头知我老,平生青眼为君明。又曰:故人相见尚青眼,新贵如今多白头。又曰:江山万里将头白,骨肉十年终眼青。其用青眼对白头非一,而工拙各有异耳。建床夜语鸡戒晓,书囊无底谈未了。《文选》:《赵景真答嵇茂齐书》曰:呜鸡戒旦,则飘尔晨征。颜师古曰,注《急就章》曰:有底曰囊,无底曰橐。《世说》:卫与谢鲲,达旦微言。太白诗:语笑示了风吹断。有功翰墨乃如此,何恨远别音书少。选诗:粲粲翰墨场。炒沙作縻终不饱,《楞严经》曰: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沙石,欲成其饭,经百千劫,只名熟砂。何以故?此非饭,本砂石成故。《世说》曰:宾客指陈,大丘使元方季方炊。二人听客议论,忘著箪,皆成縻。佛书又曰:譬如说食,终不能饱。镂冰文章费工巧。《盐铁论》曰:内无其质而外学其文,若画脂镂冰,费日损功。《考工记》曰:工有巧。要须心地收汗马,孔孟行世日杲杲。谓道义战胜,胸中开明。乃晓然见圣贤用心处。《史记?晋世家》:文公曰: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复受次赏。孟子曰: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皓皓乎不可尚矣。注曰:秋阳,周之秋,夏之五六月,盛阳也。皓皓,甚白也。皓音杲。《诗》曰:其雨其雨,杲杲出日。山谷答王雩书曰:想以道义,敌纷华之兵,战胜久矣。古人云:并敌一向,千里杀将。要须心地收汗马之功,读书乃有味有弟有弟力持家,妇能养姑供珍鲑。老杜《同谷歌》云:有弟有弟在远方。古乐府云:健妇持门户。《南史?瘐升之》传:任日方戏曰:谁谓庚郎贫?鲑常有二十七种。鲑,户佳反。切韵曰:鱼名,出《吴志》。儿大诗书女丝麻,公但读书煮春茶。《礼记》曰,治其丝麻。

  江郎

  【世说】

  诸葛恢女,嫁庚亮子,既寡,誓不嫁。女性凶强。恢许江昏,乃诳女云:“宜徙。”家人皆去,独留女在后不得出。江暮来,女哭骂弥日。江暝而入宿,对床诈魇。女乃呼婢唤江郎觉,江于是跃来就之,情谊遂笃。

  【齐书】

  江教,湛孙也,为宋丹阳丞。袁粲为尹,见之曰,风流不坠,政在江郎。

  【太平广记】

  吴少帝五凤元年四月,会稽余姚县百姓王素有室女年十四,美貌,邻里少年求娶者颇众,父母惜而不嫁。尝有一少年,姿貌玉洁,年二十余,自称江郎,愿婚此女。父母爱其容质,遂许之。

  【类说】

  《三吴记》曰:余姚百姓王素,有女姿色殊绝。有少年自称江郎,求婚。经年,女生一物,状若绢囊。母以刀割之,皆是鱼子。乃伺江郎就寝,细视所着衣衫,皆鳞甲之物。遂以石砧之,晓见床下一鱼,长六七尺,素持刀断之,命家人煮食。女人后适人也。

  刘郎

  【齐书】

  《刘显传》:显幼而聪敏,博涉多通。尚书令沈约,领太子少傅,引为少傅五官。约为丹阳尹,命驾造焉,于坐策显经史十事,显对其九。约曰:“老夫昏忘,不可受策;虽然,聊试数事,不可至十。”显问其五,约对其二。陆亻垂闻之,击席喜曰:“刘郎可谓差人,虽吾家平原谐张壮武,王粲谒伯喈,必无此对。”其为名流推赏如此。

  【孔平仲续世说】

  刘禹锡元和十年自武陵召还,宰相复欲置之郎署。时禹锡作《游玄都观咏看花君子》诗,话涉议刺,执政不悦,复出连州。大和二年,自和州召还,复作《游玄都观》诗。前篇云:紫陌红尘佛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后篇云: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今何在?前度刘郎又到来。人嘉其才而薄其行。

  徐郎

  【梁书】

  《徐之才传》:之才幼而隽发,五岁诵《孝经》,八岁通经旨。尝造太子詹事周舍宅听《老子》,舍为设食,乃戏之曰:“徐郎不用心思义而但事食乎?”之才答曰:“盖闻圣人虚其心而实其腹。”舍嗟赏之。刘孝绰曰:徐郎燕颔,有班定远之相。后果封侯云。

  柳郎

  【梁书】

  《少恽传》:少恽,少有志行,好学善尺牍。与陈郡谢沦邻居,深见友爱。沦曰,宅南柳郎,可为仪表。

  顾郎

  【梁书】

  《顾协传》:协少清介,有志操,初为廷尉。正冬服单薄,寺卿蔡法度,欲解襦与之。惮其清严,不敢发口。谓人曰:“我愿解身二襦,与顾郎。顾郎难衣食者,竟不敢以遗之。”

  独孤郎

  【比史】

  《独孤信传》:魏正光末,与贺拔度等同斩卫可瑰,由是知名。美容仪,善骑射,且自修饰服章,军中号为“独孤郎”。

  萧郎

  【乐史广卓异记】

  按《唐书》:武德初,军国政事悉关关宰相萧王禹。高祖临轩听政,引王禹坠御榻而坐,呼为萧郎。高祖曰:“得公之言,特存社稷。今赉公黄金一函,以报智者。”

  【唐书】

  《萧嵩传》:嵩容伟秀,美须髯,始娶会稽贺晦女。僚婿陆象先宰相子,时为洛阳尉,已有名士争往交,而嵩汩汩未仕,人不之异。夏荣者善相,谓象先曰:“后十年,贵冠人臣,然不若萧郎位高年艾。”举门蕃炽,时人不许嵩。后果拜相云。旧传云:陆郎十年内位极人臣,然不及萧郎一门尽贵。

  封郎

  【唐书】

  《封伦传》:伦识略过人,杨素负才艺,多所凌藉,惟于伦,降礼尝接。或与论天下事,衮衮不倦。每抚其床曰:“封郎终当据此”。

  钱郎

  【韵语阳秋】

  钱起与郎士元齐名,时人语曰:“前有沈宋,后有钱郎。”然郎岂敢望钱哉?起中书,《遇雨》诗云:“云衔七曜起,雨拂九门来。”宴李监宅云:“晚钟过竹静,醉客出花迟。”罢官后云:“秋堂入闲夜,云月思离居。”对雨云:“生事萍无定,愁心云不开。”亦可谓奇句矣。士元诗岂有如此句乎?《赠盖少府新除江南尉》云:客路寻常随竹影,人家大抵傍山岚。《题王季友半日村别业》云:“长溪南路当群岫,半景东邻照数家。此何等语。余读其诗尽,殊未见有可喜处,以是知不及起远甚。

  石郎

  【资治通鉴】

  《后晋纪》:石敬瑭遣间使求救于契丹,令桑维翰草表称臣于契丹主,且请以父礼事之。约事捷之日,割卢龙一道,及雁门关以北诸州与之。刘知远谏曰:“称臣可矣,以父事之大过。厚以金帛赂之,自足致其兵,不必许以土田,恐异日大为中国之患,悔之无及。”敬瑭不从,表至契丹。契丹主大喜,白其母曰:“儿比梦石郎贵使来。今果然,此天意也。”注,自是之后,辽灭晋,金破宋。

  【马明叟实宾录】

  五代,晋高祖皇后,后唐明宗女也。废帝立,疑高祖必反,公主自太原入朝千春节,辞归,留之不得。废帝醉语公主曰:“尔归何速,欲与石郎反邪?”既醒悔之,后以反闻。群上请帝亲征,帝心忧惧。帝恶言高祖事,每戒人曰:“尔毋说石郎事,令人心胆坠地。”

  【契丹志】

  天显九年,晋高祖入洛阳,契丹帝亲送至潞州。唐枢密使赵德钧及子赵延寿出降,先是德钧阴遣人聘契丹,求立为帝。帝乃指穹庐前巨石谓德钧使者曰:“吾已许石郎矣,石烂可改也。”

  陈郎

  【能改齐漫录】

  宋熙宁中,建康军节度推官豫章李修永长女,嫁虞部员外郎莆田陈惟德子启明。他日归宁,其堂兄有外祖母贫,来托居者,时病甚困。陈妇往省之,侍疾者呼而告之。外祖母疆视焉,问曰:“陈郎何之?”对曰:“游学九江去矣。”曰:“此非陈郎也,吾问又有一陈郎耳。”家人叹怪其言。俄而,启明死,其妻改适抚州陈彦博,众乃叹息。

  郭郎

  【经锄堂杂志】

  俗谚多与理合,其曰:“鲍老当年笑郭郎,笑他舞袖大郎当。若教鲍老当场舞,转更郎当似郭郎。”言虽粗俗诣谑,实有至理,可发一笑。

  【温革琐碎录】

  郭郎髟几发善优笑,凡戏必在排儿之首。

  傅粉何郎

  【记室新书】

  傅粉何郎,未方神采。魏何晏玉貌,时人疑为傅粉。帝伏日赐汤饼,令汗出,拭之转白,遂为骑马都尉。

  【唐温飞卿诗】

  疑粉试何郎。

  彭郎

  【宋苏东坡诗】

  《题李思训画长江绝岛图》: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

  八米卢郎

  【北史】

  《卢玄传》:玄子思道为司空,行参军长,兼员外散骑侍郎,直中书省。文宣帝崩,当朝文士各作挽歌十首,择其善而用之。魏收阳休之祖孝徵等不过得一二首,唯思道独有八篇。故时人称为八米卢郎。

  【西溪丛语】

  卢思道挽诗独八首,比时人最盛,时人谓之八米卢郎。关中语岁以六米、七米、八米,分上、中、下,言在谷取八米,取数之多也。

  【能改斋漫录】

  云:尝疑八米,无义,不可晓。偶阅《世说》,载当时号八采卢郎,乃知米为采字。

  韩冬郎

  【南郡新书】

  韩亻屋,即瞻之子也。兄仪,与李义山同年,集中谓之韩冬郎是也。故亻屋题云:七岁裁诗走马成。冬郎,亻屋小名。亻屋,字致光。

  段郎

  【稽神异苑】

  魏唐永尝恍惚见厅东壁下一妇人,长尺余。来谓永曰:“妾有一儿一女,皆及婚嫁,投君求婿可乎?”永知是妖,乃许之。召匠造木人,男女各长一尺,来日妇人复出,永谓曰:“我已求获新妇及女婿。”其妖甚喜,乃谢曰:“女婿何氏?”永曰:“段郎。”又曰:“新妇何氏?”亦姓段氏。言讫,妇人与木人俱拜谢永,入穴中。

  详妖胡郎

  【太平广记】

  唐吏部侍郎李元恭外孙女崔氏,年十五六,忽得魅疾。久之,孤遂见形为少年,自称胡郎,累求术士不能去。元恭子博学多智,常问胡郎亦学否?孤乃谈论,无所不至。李后问胡郎,何以不迎妇归家,孤甚喜,便拜谢。李问胡郎欲迎女子,宅在何所。孤云:“某舍门前。”时李氏家有竹园。李因寻行所,见二大竹间,有一小孔。意是孤穴,引水灌之。有一老孤衣绿衫,从孔中出,是其素所著衫也。家人喜云:“孤郎出矣。”杀之。其怪遂绝焉。

  小胡郎

  【太平广记】

  唐有杨氏者,并嫁胡家小胡郎,为主母所惜。大胡郎谓其婢曰:“小胡郎乃野孤尔,丈母反惜野孤。”婢还白母,问:“何以知之?”答云:“宜取鹊头悬户上,小胡郎若来,令妻呼伊祈熟肉,再三言之,必当走也。”杨氏如言,小胡郎果走。

  两郎

  【宋苏东坡诗】

  二老白接篱,两郎乌角巾。徐元用苏东坡俱与其子过游金山也。

  二郎

  【邵氏闻见录】

  王晋公使魏,太祖曰:“使还,与卿王溥官职。”谓作相使还,帝怒,安置革州。亲朋送之曰:“意公作王溥官职矣。”笑曰:“某不做,儿子二郎必做。”谓文公正。

  【唐白居易长庆集】

  莫学二郎吟太苦。谓其子龟儿也。

  蜀有二郎

  【晋书】

  《杜轸传》:轸累迁尚书郎,博闻广涉,奏议驳论,多见施用。时涪人李骧亦为尚书郎,与轸齐名。每有论议,朝廷莫能逾之。号蜀有“二郎”。

  帝称二郎

  【唐书】

  《儒学传》:郎楚之与兄蔚之,俱有名。隋大业中,楚之为尚书民曹郎,蔚之位左丞,炀帝语称“二郎”。

  黄二郎

  【太平广记】

  弘文学士归生,乱后家寓巴州。遣使入蜀,遇虎于道。遂升木而避,数虎撄跃取之不及。虎相谓曰:“无过已西县黄二郎也。”使人至巴西,果有黄二郎者,为虎所食也。

  乌黄二郎

  【酉阳杂俎】

  汾州姚司马宅枕一溪,有二小女常戏钓溪中,未常有获。忽挠竿,各得一物,若鱼者而毛,若鳖者而鳃。其家异之,养以盆池。经年,二女精神恍惚,夜常明炷挫箴,染蓝涅皂。历年,女病弥甚。其家常张灯戏钱,忽见二小手出灯下,大言曰:“乞一钱。”家人或唾之。又曰:“我是汝家女婿,何敢无礼!”一称乌郎,一称黄郎。后常与家人狎熟。因迎上都僧瞻治之。及至,设血食,贳酒于界外。中夜有物如牛,鼻子酒上。瞻乃匿剑躐步极力刺之,其物匣刃而走,血流如注。瞻率左右明炬索之,迹其血,至后宇角中,见若乌革囊,大可合篑,喘若鞴囊,盖鸟郎也。遂毁薪焚之,臭闻十余里,一女即愈。次女犹病,瞻见其衣带上有皂袋子,其中有篇,篇启其篑,悉是丧家搭帐衣,衣色唯黄与皂。瞻因病归,逾年姚罢职入京。先诣瞻,请加功治之。浃旬,其女臂上肿起,沤大如瓜。瞻针刺之,出血数合,竟差。

  大郎二郎

  【唐起居注】

  初高祖起兵太原,辽山县令高廉拒不从。乃命大郎二郎率众取之,除程命赍三日之粮。时文武官人并未署置,军中以次第呼太子秦王为大郎二郎焉,临行,帝语二儿曰:“尔等少年,未之更事,无以此郡,劝尔所为。人具尔瞻,咸宜勉力。”大郎二郎跪而对曰:“儿等早蒙弘训,禀教义方。奉以周旋,不敢失坠。家国之事,忠孝在焉。故从严令,事须称旨。如或有违,请先军法。”帝曰:“尔曹能尔,吾复何忧。”

  宇文三郎

  【北史】

  《东平公神举传》:神举弟之孙晶,大业中,养于宫内,后为千牛将军。炀帝甚亲昵之,每有游,必侍从。至于出入卧内,伺察六宫,往来不限门禁。时人号为“宇文三郎”。

  号杨三郎

  【北史】

  《隋滕穆王王赞传》:王赞美姿容,好书爱士,甚有当时誉。时人号曰“杨三郎”。

  称鲁三郎

  【南郡新书】

  道吾和尚上堂,戴莲花笠,披拦执简,击鼓吹笛,口称鲁三郎。

  自呼三郎

  【梁溪漫志】

  唐朝谄谀之徒不称人,以官而呼之为郎,犹奴之事主,盖当时门地高者以此名为贵重。宋广平呼张易之为卿,天官侍郎郑杲谓宋曰:“中丞奈何卿五郎耶?”宋曰:“以官言之,正当为卿。足下非张卿家奴,何郎之有?”杨再思为宰相,而呼张昌宗为六郎。安禄山兼三镇节度使,而呼李林甫为十郎。裴坦之子勋至呼其父为十一郎。明皇不以天子为贵,而自呼为三郎。当时献《五角六张赋》者,亦呼其君为三郎,流弊可验如此。

  白马三郎

  【马令南唐书】

  《灭国传》:王审知字信通,光州固始人也。世为农,唐末为福州观察副使。审知为人状貌雄伟,常乘白马,军中号“白马三郎”。

  快活三郎

  【能改斋漫录】

  江左人以泥捏塑人物,有机关以动手足,货于市中,谓之快活三郎,本谓唐明皇耳。故郑綮《开天传信纪》,载刘朝霞献《明皇幸温泉赋》中云,遮莫称古时千帝,岂如我今日三郎家。家弥日不成,上亲加策励曰:“好好作,莫辱三郎。”舞至曲终,谓之合杀,尤要快健,所以便须能也。

  张四郎

  【夷坚志】

  邛州南十里白鹤山张四郎祠,盖神仙者流。山下碑甚古,字画不可识。郡人云:“四郎所立,以御魑魅,救疾疫。”后人能辨其家者,则可学仙青城。唐耜为邛守,好游其地,冀有所遇。每立碑下,摩挲读之,忽能认一字,曰:“岂非某字乎?”傍有人应曰:“然。”耜恶其谗言,比使去,既而悔之,不见其人矣。又尝出游,逢道人立路左作戏呼曰:“使君奉赠一土镜。”命从吏取之,乃顽块也。怒以为侮己,将执以归,细视其块,果耿耿有光采,始疑为异人,俄亦不知所在。唐氏至今宝此土。耜字益大,仕至秘阁修撰。

  五郎

  【新唐书】

  《李辅国传》:转国出则介士三百人为卫,贵幸至,不敢斥官,呼五郎。

  杜五郎

  【梦溪笔谈】

  颖昌阳翟县有杜生者,道人诵杜五郎,所居去县三十里,唯有屋两间,自居一间,其子居一间。居之前空地丈余,即设篱门。杜生不出篱门,凡三十年矣。黎阳尉孙轸往访之,问其不出门之因。笑曰:“以告者过也。”指门外桑树曰:“十五年前亦曾到此树下纳凉,何谓不出门也?但无用于时,无求于人,偶自不出耳。”或问其所以为生,曰:“昔居邑南,有田五十亩,与兄同耕。后兄子娶妇,度所耕不足瞻,乃以田与兄,携妻子至此居住。唯与人择日,及卖一药,以饣粥。”有子张耕,乡人见怜,与田三十亩,令子耕之。尚有余力,又为人佣耕,自此食足。乡人贫,以医自给者颇多,不当更兼乡人之利,自是择日卖药一切不为。又问常日何所为,曰:“端坐耳,无可为也。”问观书否,曰:“曾有人惠一书,册无题号,其间多说净名经。当时极爱其议论,今亦忘之,书亦不知所在矣。”盛寒但布袍草履,室中枵然一榻而已。问其子,曰:“村童也,然性甚淳厚,未尝妄言戏游,唯买盐酪。则一至邑中,可数其迹,以待其归,未尝傍游一步也。”予时方有军事,至夜半未卧疲甚,与官属闲活,轸遂及此,不觉顿忘烦劳。

  花果五郎

  【夷坚志】

  保义郎赵师炽,庆元二年八月,调监封州狱祠归。其父为肇庆兵官,往省之,过建昌军少留。在临安时买一妾,殊以嬖宠,忽感心疾,常谵语不伦,时时作市廛小辈叫唱果子。师炽窘甚,招巫者道流行法验治,皆弗效。将半月久,一日醒,然如梦觉言:“昨到一处,大门巍峨,楼阁羽军赫,帘幕器具全似戚里王侯之家。稍进至庭下,望其上有美丈夫五人,或坐或立,姬侍甚众。皆姝丽英妙,被服珠翠,璀粲溢目。丝竹鼓吹杂沓并奏,不觉身在其中。少顷登楼,见拦干外,揭巨牌金书“花果五郎”四字。其一人指我云:‘此女子为谁?何得至此?”亦令歌舞劝酒。复使唱卖果子,辞以不能。相强再三。已而辄遣下,又顾一姬送出门,遂寤。”意谓顷刻问耳,不知许日也。花果五郎者,里巷丛祠盖有之,非正神也。疑女居家时,或染着云。师炽子弟师火甚说。

  护界五郎

  【夷坚志】

  扬州僧士慧素持戒律,出外云游。未至江州一程,值日暮,不逢寺舍。适在孤村林薄间,无邸店可投歇,栖栖逮暗,得路左小庙,乃人宿。过夜半,见恶少年数辈舁一人来,就杀之以祭,旋拾去。僧惴恐不敢喘息,才晓即行。甫数里,望一庙甚雄,榜曰“护界五郎”。引首视其中,堆积白骨无数,盖非往来所届通道也。僧知为妖鬼,持锡拄杖击偶像,碎其头。是夕遂为五人索命,挽衣甚急,默诵《大悲咒》自卫,虽不敢相逼,而未尝时刻舍置。到江州寓普贤寺,见五物并立于门楣下,高与楣齐,以杖量度之,正满二丈。因为监寺言所睹,监寺使持念《火轮咒》,其咒才七字,每念百十遍,神辄露现形状,比初时小低一寸许。自是日削,至于仅盈一寸,泣而沥恳曰:“更复讽诵不已,弟子当化为灰尘。愿慈悲如释,他日永不敢据祠宇,及与人为祸崇。”僧不答,闭目默诵愈精苦,俄旋风火欠起,吹成灰,扫空无遗。赵子春说。

  独脚五郎

  【夷坚志】

  吴十郎者,新安人。淳熙初,避荒挈家渡江,居于舒州宿松县。初以织草屦自给,渐至卖油。绕数岁,资产巨万,里落莫不致疑。会豪室遭寇劫,供指为盗。执送官困于考掠,具以实告:“顷者,梦一神来言,吾将发迹于此,汝能谨事我,凡钱物百顷皆可如意。明日访屋侧,得一野庙,问邻人曰:‘旧有独脚五郎庙,今亡矣。’默感昨梦之异,随力缮葺。越两月,复梦其来。曰:‘荷尔至诚,即当奉报。’侵晨起见缗钱充塞,遂营建华屋。方徒居之,夕堂中得龙两条,满腹皆金银。自后广置田土,尽用其物,未尝为盗也。”邑宰验其非妄,即释之。吴创神祠于家,值时节及月衙日,必盛具奠祭,杀双羊双猪双犬并毛血粪秽悉陈列于前,以三更行礼,不设灯烛。家人拜祷讫,不以男女长幼,皆裸身暗坐,错杂无别,常夕不闭门,恐神人往来妨碍。妇女率有感接,或产鬼胎。庆元元年,长子娶宦族女,不肯随群为邪,旋抱病,与翁姑相继亡。所积之钱飞真诚四出,吴氏谢罪,其害乃止,至今奉事如初。

  荣公六郎

  【隋书】

  《来护传》:护,为右翊卫大将军,封荣国公。子整尤骁勇,善抚御讨击群盗,所向皆捷。诸贼歌曰:长白山头百战场,十十五五把长枪。不畏官军千万众,只怕荣公第六郎。

  五郎六郎

  【唐书】

  《列传》张行成,子易之、昌宗,兄弟同幸武后。时不旬日,贵震天下。诸武兄弟及宗楚客等,争造门伺望颜色,亲执辔,号易之为五郎,昌宗六郎。宋王景为左台御史中丞,尝宴朝堂。二张列卿三品,王景皆六品,居下坐。易之谄事王景,虚位揖曰:“公第一人,何下坐?”曰:“才劣品卑,卿谓第一何耶?”是时朝廷以易之等内宠,不名其官,呼易之五郎,昌宗六郎。郑善杲谓王景曰:“公奈何谓五郎为卿?”王景曰:“以官正当为卿。君非其家奴,何郎之云?”

  莲花似六郎

  【宋平仲续世说】

  杨再思知政十余年,未尝有所荐达。为人巧妄邪媚,能得人生微旨。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左补阙载令言作《两脚孤赋》讥之。时张易之兄弟,请公卿大臣宴集。或戏曰:“杨内史面似高丽。”再思欣然翦纸自帖于中,却披紫袍为高丽舞,萦头舒手,举动合节,满坐嗤笑。易之弟昌宗以姿貌有辟阳之宠,再思又谀之曰:“人言六郎面似莲花,再思言莲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莲花也。”其倾侧如此。

  冯六郎

  【太平广记】

  韦浦者,自寿州士曹赴选,至阌乡旅。方就食,忽有一人前拜曰:“客归元昶,常力鞭辔之任,愿为门下厮养卒。”浦许之,谓曰:“尔从何而至?”曰:“某早受冯六郎职。在河中,甚见亲任。昨六郎至此,谓某有所欺,斥留于此。”后行次赤水,自曰:“某客鬼也。”浦云:“尔前所说冯六郎岂皆人也?”归曰:“冯六郎名夷,即河伯也。”浦曰:“冯何得第六?”曰:“冯水官也,水成数六耳。”

  七郎

  【唐书】

  《陈少游传》:少游初擢桂管观察使,少游不乐远去,规徙近镇。时宦官董秀有宠,掌枢近,少游乃宿其里,候归沐,入谒。因鄙语谄谓秀曰:“七郎亲属几何?月费几何?”秀谢曰:“族甚大,岁用尝百万。”少游曰:“审如是,奉入不足为数日费,尝数外营乃办尔。吾虽不才,请独取济,岁输钱五千万,今具其半,请先入之。”秀大喜,与厚相结。少游因泣曰:“岭南瘴疠,恐不得生还见颜色。”秀遽曰:“公美才,不当远出,请少待。”时少游已纳赂元载子仲武,于是内外更荐之,改宣歙池观察使。

  性命系七郎

  【太平广记】

  《权幸篇》:王珙之子准为卫尉少卿,出入宫中,以斗鸡侍帝左右。时李林甫方持权恃势,林甫子岫为将作监,亦入侍帷幄。岫常为准所侮而不敢发言,一旦,尽率其徒过驸马王瑶私第。瑶望尘趋拜,准挟弹命中于瑶巾冠之上,因折其玉簪,以为笑乐。遂致酒张乐,永穆公主观御刀匕。公主即帝之长女也,仁孝端淑,颇于戚里,帝特所锺爱。准既去,或有谓瑶曰:“鼠辈虽恃其父势,然且公主帝爱女,君待之或阙,帝岂不介意耶?”瑶曰:“天子怒无所畏,但性命系七郎,安敢不尔。”时人多呼为七郎,其盛势模暴,人之所畏也如是。

  唐八郎

  【夷坚志】

  唐八郎者,本青城赵氏子。父曰赵老,居山下,喜接道流。唐年十许岁,似有所遇,家人失之,愈两月,得于山后磐石上,取以归。自是率意狂言,尝升木秒大呼曰:“青城市中水且至。”明日,县乃大火。又尝摩附一巨木,咨嗟其傍。或问之,曰:“是将为吾父柩。居亡何,赵老果死。”久之,告人曰:“张天师在仙井,我将从之游。”弃家而行至仙井。每夜卧室中,白气被其体如月,外间皆见。邑人员彦材老矣,自谓行运与何文缜丞相同,必继魁多士。绍兴庚午赴廷试,既行,唐访其家,悉取器皿之属,倒置于地。曰:“秀才出去状元归,可贺也。”一家皆喜。彦材既入试,误有所识于白兰上,为内侍所发,当罢归,以有升甲恩,特旨列于五甲末,乃悟倒置之意。士子十数辈,将应举来谒唐。唐云:“君辈皆非虞任之比,任之者,虞育也。是年育免举,众士但不利。”员显道兴宗家以肉菹作饼,食而余其四。其日晚唐至索食,显道曰:“适无一物可以为先生供。”唐笑曰:“肉饼尚有四枚,何靳也?”凡所见皆类此。隆兴初,成都村民挽车入市,逢道人遗交子二千,授以书曰:“倩汝送与仙井唐八郎。”民接书即行,同辈稍黠者咤曰:“吾闻八郎异人也。书中得非有奇药方书乎?”发视之,白纸也。急复缄封之。才至仙井,唐迎骂曰:“何不还吾书?”民再拜谢罪,唐执书再三读叹曰,又迟了我二十四年。不乐而去,至今犹存。

  郭八郎

  【太平广记】

  河中少尹郑复礼,始应进士举,十上不第。有千福寺僧弘道者,人言昼闭关以寐,夕则视事于阴府。郑访之,僧曰:“勉旃进取,终成美名。然其事颇异,不可言也。”郑拜请其期,僧曰:“须四事相就,然后遂志,四缺其一不可。其一须国家改元之第二,其二须是礼部侍郎再知贡举,其三须是第二人姓张,其四同年须有郭八郎。”郑谢而退,直至改元宝历二年始登第,果第二人姓张名知实,同年郭八郎名言扬。郑奇叹且久,因纪于小书之杪。

  九郎

  【梁昭明太子事实】

  昭明,武帝长子也。而世以九郎为称,盖不知其何故,而泰山神祠亦以此纪之。岂非功德及民而登秩于岳,则所谓九郎者,其泰山以郎序次诸神之号耶?

  十郎

  【唐书】

  《安禄山传》:唐安禄山初拜御史中丞,时李林甫以宰相贵甚,群臣无敢钧礼,惟禄山倚恩入谒倨。林甫欲讽寤之,使与王钅共偕,钅共亦位大夫。林甫见钅共,钅共趋拜卑约,禄山惕然,不觉自罄折。林甫与语揣其意,迎剖其端,禄山大骇,以为神。每见,虽盛寒必流汗,林甫稍厚之,引至中书,覆以己袍。禄山德林甫,呼十郎。麾下刘骆谷每奏事还,先问十郎何如。有好言辄喜,若谓大夫好检校,则反手据床曰:“我且死,优人李龟年为帝学之,帝以为乐。”旧传云,禄山以为神明。《程元振传》:元振,京兆三原人,少以官人直内侍省。张皇后谋立越王,元振见太子发其奸,与李辅国助讨难,立太子是为代宗。拜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帝以药子昂判元帅行军司马,固辞。乃以命元振封保定县侯,再迁骠骑大将军分阝国公,尽总禁兵。不逾岁,权震天下,在辅国右,凶决又过之,军中呼“十郎”。

  王十四朗

  【太平广记】

  《玉藻》:王素贞元初应举,齐名第十四。每诣往还家,通王十四郎,或问曰藻也素也。

  十八郎

  【唐书】

  《寿王瑁传》:瑁,玄宗十八子也,初名清。瑁母武惠妃,开元元年见幸,宠倾后宫,频产夏悼王,怀哀王、上仙公主、皆端丽,襁褓不育。及瑁之初生,让帝妃元氏,请瑁在于邸中牧养,妃自乳之,名为己子。十余年在宁邸,故封建之事晚于诸王。宫中常呼为十八郎,十三年三月封为寿王,始入宫中。

  二十五郎

  【数类】

  唐章怀太子贤子分阝王守礼,玄宗兄也,时呼为二十五郎。元稹诗曰:“飞上九天歌一声,二十五郎吹管逐。”谓分阝王也。

  小郎

  【晋书】

  《王澄传》:王衍妻郭性贪鄙,欲令婢路上担粪。澄年十四,谏郭以为不可。郭大怒,谓澄曰:“昔夫人临终,以小郎属新妇,不以新妇属小郎。”因捉其衣裾,将杖之。澄争得脱,逾窗而走。王凝之妻谢道韫,献之与客谈论,辞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施青步帐自蔽,伸前议,客不能屈。”

  【资治通鉴】

  唐宣宗大中二年,万寿公主适起居郎郑颢。颢弟岂页,尝得危疾,上遣使视之。还问公主何在,曰:“在慈恩寺观戏场。”上怒,叹曰:“我怪士大夫家不欲与我为昏,良有以也。”亟命召公主入宫,立之阶下,不之视。公主惧,涕泣谢罪。上责之曰:“岂有小郎病,不往省视,乃观戏乎?”遣归郑氏。由是终上之世,贵戚皆兢兢守礼,礼法如山东衣冠之族。

  【宋张文潜宛丘集】

  子来不见身长短,姑试小郎衣更长。

  越公儿郎

  【新唐书】

  《杨弘礼传》:弘礼,隋尚书令素弟之子也。从太祖征辽东,拜兵部侍郎。驻跸之后,领步骑二十四军,跳出贼背,所向摧靡。帝自山下望其众,袍仗精整,人人尽力。壮之,谓许敬宗曰:“越公儿郎,故有家风。”

  障车儿郎

  【太平广记】

  元和元年,淮西帅吴元济,诏裴丞相击之。度命深城壕,得一石铭云:“障车儿郎且须缩。”障车儿郎,谓兵士也。且须缩,谓退守也。详铭。

  女郎

  【程大昌演蕃露】

  乐府有木兰,乃女子代父征戌,十年而归,不受爵赏者也。乐天诗云:“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

  张女郎

  【太平广记】

  沈譬使秦陇,过张女郎庙,宿传舍,见女郎仲妹奉屈携手登车。至则具酒肴,大女郎弹箜篌,小女郎援琴,相与酣歌。警顾小女郎曰:“润玉此人可念也。”因留伴寝。警乃赠以指坏,小女郎赠警金缕合欢结,大女郎赠以瑶镜子而别。至馆,怀中探得二物。详鬼

  石女郎

  【太平广记】

  虔州有石人山,三石形似人,中为君,右曰女郎,左曰夫人。

  东海女郎

  【宋书】

  贾希镜孝武时,青州发古冢铭曰:“青州世子,东海女郎。”帝问学士,并不能悉。希镜曰:“此是司马越女嫁苟唏儿。检访果然,由是见遇。

  墓中女郎

  【酉阳杂俎】

  长白山西有夫人墓。魏孝昭之世,搜扬天下才俊,清河崔罗什弱冠有令望,被徵诣州。夜经于此,忽见朱门粉壁,楼台相望。俄有一青衣出,语什曰:“女郎须见崔郎。”什况然下马,入两重门内,有一青衣通问引前,什曰:“行李之中,忽蒙厚命。素既不叙,未宜深入。”青衣白:“女郎平陵刘府君之妻,侍中吴质之女,府君先行,故欲相见。”什遂前入,就床坐其户。女在户东立,与什温凉。室内二婢秉烛,呼一婢令以玉夹膝置什前。什素有才藻,颇善风咏,虽疑其非人,亦惬心好也。女曰:“比见崔郎,息驾庭树。嘉君咏啸,故欲一叙玉颜。”什遂问曰:“魏帝与尊公书,称尊公为元城令,然否?”女曰:“家居元城之日,妾生之年。”什乃与论汉魏大事,悉与魏史符合,言多不能备载。什曰:“贵夫刘氏,愿告其名。”女曰:“狂夫刘孔才之第二子,名瑶,字仲璋。比有罪被摄,乃去不返。什因下床辞出。”女曰:“从此十年,当更相逢。”什遂以玳瑁簪留之,女以指上玉坏赠什。什上马行数十步回顾,乃见一大冢。什届历下以为不详,遂请僧为斋,以环布施。天统末,什为王事所牵,筑河堤于垣冢。遂于幕下话斯事于济南奚叔布,因下泣曰:“今岁乃是十年,可如何也?”作罢,什在园中食杏,唯云:“报女郎信,我即去。”食一杏未尽而卒。什十二为郡功曹,为州里推重,及死,无不伤叹。

  月夜逢女郎

  【续齐谐记】

  王敬伯,年十八,仕为东宫扶侍。赴假还都,行至吴通波亭,维舟中流,月夜理琴,有一美女子从二少女披帷而入。施锦席于东床,设杂果,命绾发者酌酒相献酬。令小婢取箜篌作宛转歌,婢甚羞,低回殊久云:“昨宵在雾气中弹,今夕声不能畅。”女迫之,乃解裙中,出黄带,长二尺许,以挂箜篌,弹弦作歌。女脱头上金钗扣琴和之。歌曰:“月既明,西轩琴复清,寸心斗酒争芳夜,千秋万岁同一清。歌宛转,宛转妍以哀。愿为星与汉,光景共徘徊。”又曰:“悲且伤,参差泪成行。低红掩翠芳无色,金徽玉轸为谁锵?歌宛转,清复悲,愿为烟与雾,氤氲共容姿。”天明女留锦四端,卧具绣枕腕囊并各一双,赠敬伯。王以牙火笼玉琴瓜答之。来日,闻吴令刘惠明亡女,船中失锦四端,及女郎卧具绣枕腕囊等。检括诸同行,至敬伯船而获之。敬伯具言夜来之事,及女仪状,从者容质,并所答赠物。今使检之,于帐后得牙火笼,中箱内箧中得玉琴瓜。令乃以婿礼敬伯,厚加赠遗而别。敬伯访部伍人云:“女郎年十六,字丽华,去冬遇疾而逝。未亡之前,有婢名春条,年十六,一婢名桃枝,年十五,皆能弹箜篌。又善宛转歌,相继而死,并有姿容。昨从者,是此婢也。”

  帝郎

  【真诰】

  接玄引奇,友于帝郎。详象郎。

  师郎

  【事类全书】

  南人率不信释氏,虽有一二佛寺,课民为僧,以督责释之土田,设有三数。僧亦拥妇食肉,但居家不能少解佛事。土人以女配僧,呼为师郎。或有疾以纸为钱,致佛像旁。或请僧设食,翌日宰羊豕啖之,曰除斋。《投荒杂录》

  雷郎

  【类说】

  民家女或为神所依,即呼为雷,郎得子曰雷子。

  宰相牙郎

  【膳夫经手录】

  牛羊日历,宝历中,李愿有爱妾曰真珠,愿以年老,恐为后祸,谋于司封郎中杨汉公。汉公曰:“牛相访求一美色久矣,今司空不过求大镇,不若将与牛相。牛相得妓,司马得镇,不亦可乎?”愿悦,乃以真珠归于僧孺。汉公遂为狎客,以真珠为赏心之具,京师号为“宰相牙郎”。

  互市牙郎

  【通鉴纪事本末】

  史干者,与安禄山同里,先后一日生。及长,相亲爱,皆为互市牙郎,以骁勇闻。

  【能改斋漫录】

  《刘贡父诗话》:谓今人谓驵会为牙,谓之互郎,主互市事也。唐人书互作乐,乐似牙字,因转为牙。予考《萧宗实录》,安禄山为互市牙郎,资羊事,然以乐为牙,唐已然矣。

  卖国牙郎

  【宋史】

  《北盟录》:靖康二年正月,金寇既陷京城,时王时雍为留守,见议论纷纷,恐百官不肯书名,乃先自书名,以率百官,从而书名者数百人。时雍乃蜀人也,其在蜀为市伍图利。又,王黼当国时,雍专为乡人纳赂求差遣,时人谓为三川牙郎。其乡人曰:“今又作卖国牙郎也。”

  柳家婢不事牙郎

  【闻见善善录】

  唐柳仲郢家法,为士大夫之冠。偶出一婢,婢至宿卫韩金吾家。未成券间,主翁于厅事上买绫,自以手取视之,且与驵会议价。婢于囱隙中偶见,因作中风状仆地。其家怪问之,婢云:“我正以此疾,故出柳宅也。”因出,问其疾,婢曰:“不然,我曾伏事柳家郎君,岂忍伏事卖绢牙郎也。”其标韵如此。

  【绿窗新语】

  评曰:尝观柳仲涂,为叔母穆夫人墓志曰:“皇考训家孝而且严,月旦及望,诸叔母拜堂下毕,即上堂低面听皇考训诫曰:‘人家兄弟无不义者,尽因娶妇入门,异姓相聚,争长竞短,分门割户,皆汝妇人所作。’呜呼,柳公家一婢尚且惜身,可见其家法之正。”

  乌衣诸郎

  【马明叟实宾录】

  宋王僧虔仕为郡史中丞,甲族由来多不居宪台,王氏分枝居鸟衣者,位官微减。僧虔为此官,乃曰:“此是鸟衣诸郎坐处,我亦可试为尔。”

  白鸠郎

  【庐补笔谈】

  郑弘,迁临淮太守。郡民徐宪,在丧致哀,白鸠巢其户侧,弘举为孝廉,朝廷称白鸠郎。

  猴颊郎

  【前定录】

  武居常,天后高祖也。少游洛下,人谓为猴颊郎。以居常颐下有若猿领也。

  蛾郎

  【太平广记】

  进士杨稹借石瓮寺文殊院居旬余,有红裳既夕而至,容貌殊丽。稹悦而问曰:“可闻姓氏乎?”红裳曰:“某燧人氏之苗裔也。”至开元初,帝即命立西幢,遂封某为西明夫人。因赐琥珀膏,润予肌骨;设珊瑚帐,固予形貌。于是巽生及蛾郎,不复疆暴矣。

  獾郎

  【岩下放言】

  世传王荆公初生,家人见有獾入其产室,有顷,生公,故小字獾郎。

  岩郎

  【续后汉书】

  《九卿录》:武帝置建章营骑,选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六郡良家子补。更羽林骑以便马从猎,还宿殿陛岩下室中,故又号岩郎。

  郎

  【唐语林】

  李丞相泌谓德宗曰:“肃宗师臣,岂不呼陛下为山召郎?”圣颜不悦。泌谓陛下天宝元年生,向外言改年之由,或以为弘农得宝,此乃谬也。以陛下此年降诞,故玄宗皇帝以天降之宝因改年号,为天宝也。圣颜然后大悦。

  买德郎

  【回溪史韵】

  晋桓总父彝为宣城内史,为苏峻所害。冲兄弟并少,家贫,母患须羊以解,无因得之,兄温以冲为质。羊主甚富,言不欲为质,幸为养买德郎,冲小字。及冲为江州出射,羊主于堂边看,冲识之曰,我买德也。厚报之。

  象郎

  【史记阙文】

  宋元王曰:纣有谀臣,名为左强。夸而目巧,教为象郎,将至于天,文有玉妆。

  黄头郎

  【西汉书】

  《佞幸传》:邓通,蜀郡南安人也,以濯船为黄头郎。师古曰:濯船,能持濯行船也。土胜水,其色黄,故刺船之郎皆著黄帽,因号由黄头郎也。濯读日棹,音直孝反。

  【唐李长吉诗】

  黄头郎,捞拢去不归。南浦芙蓉影,愁红独自垂。水弄湘娥,竹啼山露月。云瑟调青门,石玉湿黄葛。沙上蘼芜花,秋风已先发。好持扫罗荐,香出鸳鸯热。不当深而深,眼前物,晓不得。苦思《楚辞?九歌》:“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长安东门曰青门,疑曲名,乐府有《黄葛篇》。《楚辞?九歌》:“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释云:“芎穹叶也。”笛四五月间生,七八月间生白花。《本草》云:“一名薇芜。”好持一作好待。《汉武内传》云:“帝七月七日扫除宫掖,以紫罗荐地,待西王母至。鸳鸯一作鸳笼。此篇大意疑黄头郎者,耽乐忘归,家人有旷别之思耳。

  以杖撞郎

  【东汉书】

  《明帝纪》:帝性褊察,好以耳目隐发为明,故公卿大臣,数被诋毁。近臣尚书以下至见提曳,尝以事怒郎药崧,以杖撞之。崧走入床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郎出!”崧曰:“天子穆穆,诸侯煌煌。未闻人君,自起撞郎。”乃赦之。

  刘云郎

  【回溪史韵】

  五代王处直节度义武信用妖人李应之,阑得小儿刘云郎,绐曰:“此子有异。”处直养为子,名曰都。后处直为都,因而杀之,代为节度。

  团扇郎

  【乐府诗集】

  李商隐《团扇郎》六首,《古今乐府》曰团扇郎歌者。晋中书令王珉捉白团扇,与嫂婢谢芳姿有爱,情好甚笃。嫂捶挞婢过苦,王东亭闻而止之。芳姿素善歌,嫂令歌一曲,当赦之。应声歌曰:“白团扇,辛苦五流连,是郎眼所见。”珉闻,更问之,汝歌何遗?芳姿即改云:“白团扇,惟悴非昔容,羞与郎相见。”后人因而歌之。七宝画团扇,灿烂明月光,饷郎却暄暑,相忆莫相忘。青青林中竹,可作白团扇。动摇郎玉手,因风托方便。犊车薄不乘,步行耀玉颜。逢侬都共语,起欲著夜半。团扇薄不摇,窈窕摇蒲葵。相邻中道罢,定是阿谁非。御路薄不行,窈窕决横塘。团扇鄣白日,面作芙蓉光。白练薄不着,趣欲著锦衣。异色都言好,青白为谁施。又,同前二首:手中白团扇,净如秋团月。清风任动生,娇声任意发。团扇复团扇,持许自遮面。憔悴无复理,羞与郎相见。张:白团扇:今来此去捐。愿得入郎手,团圆郎眼前。刘禹锡:团扇复围扇,奉君清暑殿。秋风入庭树,从此不相见。上有乘鸾女,苍苍虫网遍。明年入怀袖,别有机中练。

  镇恶郎

  【世说新语】

  桓石虔,司空豁之长庶也。《豁别传》曰:豁字朗子,温之弟。累迁荆州刺史,至司空。小字镇恶。年十七八未被举,而童隶已呼为镇恶郎。尝住宣武斋头。从征枋头,车骑冲没陈,左右莫能先救。宣武谓曰:“汝叔落贼,汝知不?”石虔闻之,气甚奋。命朱辟为副,策马于数万众中,莫有抗者,径致冲还,三军叹服。河朔后以其名断疟。《中兴书》曰:石虔有才干,有史学,累有战功。仕至豫州刺史,赠后军将军。

  莫贺郎

  【北史】

  《吐谷浑传》:谷浑之孙叶延死,子碎奚立。性淳谨,三弟专权,碎奚不能制。诸大将共诛之。奚忧哀,不复摄事,遂立子视连为世子,委之事,号曰“莫贺郎”,华言父也。

  播郎

  【北史】

  《李先传》:李景儒,子昭徽,博涉稽古,脱略不羁,时人称为“播郎”,因以字行于燕赵焉。

  知世郎

  【资治通鉴】

  隋炀帝大业七年,帝自去岁谋讨高丽,发民夫运米积于沪河、怀远二镇。车牛往者皆不返,士卒死亡过半,耕稼失时,田畴多荒。加之饥馑,谷价踊贵。东北边尤甚,斗米直数百钱。取运米粗恶。令民籴而偿之。又发鹿车夫六十余万,二人共推米三石。道途险远,不足充糇粮,至镇无可输,皆惧罪亡命。重以官吏贪钱,因缘侵渔,百姓困穷,财力俱竭。安居则不胜冻馁,死期交急,剽掠则犹得延生,于是始相聚为群盗。邹平民王薄拥众据长白山,剽掠齐济之郊,自称“知世郎”,言世事可知矣。

  【曾忄造类说】

  王薄作歌,以招征后者云:“长白山头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长矛肖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食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剑向前汤皿。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人多附之,后杨玄感反山东,遂成大乱。河北有张金秤、王援须等,凡二十七项,多至十余万,少不下万人。屯据州县,建营山泽。其下酋帅亦有名称,或云乞见敌,或云嫌头方,或云彻眷顽,或云不惜死。又有屯聚村落,百十为群,如黑社、白社、青社、胡社之类。云贼、忽律贼最后。李密起而隋亡。

  酒阿郎

  【唐宣宗实录】

  唐成德节度使王绍鼎,元逵之子。淫荒暴乱,时号为“酒阿郎”。弧矢弹丸,未尝离手。登楼下瞰,弹射路人,以为娱乐。徵取无厌,众欲逐之,俄以疾卒。

  漫郎

  【新唐书】

  《元结传》:会代宗立,固辞,丐侍亲,归樊上。授著作郎。益著书,作《自释》曰:河南,元氏望也。结,元子名也。次山,结字也。世业载国史,世系在家谍。少居商余山,著《元子》十篇,故以元子为称。天下兵兴。逃乱入猗王于洞,始称猗王于子。后家滨,乃自称浪士。及有官,人以为浪者亦漫为官乎,呼为漫郎。既客樊上,漫遂显。樊左右皆渔者,少长相戏曰,更聱叟。彼诮以聱者,为其不相从听,不相钩加。带而尽船,独聱齿牙而挥车。酒徒得此,又曰:‘公之漫其犹聱乎?公守著作,不带乎?又漫浪于人间,得非聱齿牙乎?公漫久矣,可以漫为叟。’於戏,吾不从听于时俗,不钩加于当世,谁是聱者,吾于从之!彼聱叟不惭,带乎,吾又安能薄乎著作?聱叟不羞聱齿牙于邻里,吾又安能漫浪于人间?取而醉人议,当以漫叟为称。直荒浪其情性,诞漫其所为,使人知无所存有,无所将待。乃为语曰:‘能带,全而独而保生。能学聱齿牙,保宗而全家。聱也如此,漫乎非邪!

  【宋秦观淮海集】

  《漫郎诗》:元公机鉴天所高,中兴诸彦其非曹。自呼漫郎示真率,日与聱叟为嬉遨。是时胡星殒未久,关辅扰扰犹弓刀。百里不闻易五,三士空传杀二桃。心知不得载行事,俯旨刻意追风骚。字偕华星章对月,漏泄元气烦挥毫。猗王于春深茂花竹,九疑日暮吟哀猱。红颜白骨付清酉票,一官于我真鸿毛。乃知达人妙知水,浊清显晦惟所遭。无时有禄亦可隐,何必龛岩远遁逃。

  【陈简斋集】

  《漫郎诗》:漫郎功业大悠然,拄笏看山了十年。黑白半头明镜里,白乐天《白发》诗:最憎明镜里,黑白半头时。丹青千树恶风前。杜夔州歌、枫林橘树丹青合。又《西京杂记》:中甫山有树如车盖,叶一青一赤,长安绢之丹青树。星霜屡费惊人句,天地元须使鬼钱。踏破九州无一事,只今分付结跏禅。白乐天《洛滨禊饮诗诣》:踏破魏王堤。又,《清渭吟》:若不结跏禅,即须开口笑。

  慎郎

  【太平广记】

  《许真君传》:真君尝过豫章,遇一少年,容仪修整,自称慎郎。许君与之谭话,知非人类。指顾之间,少年辞去。真君谓门人曰:“适来少年乃是蛟蜃之精。”真君逐之,少年走归潭州。先是,潭之刺史贾玉有女端丽,纳少年为婿,常求旅游江湖,归则珍宝巨万,至是一身空归。许君遂诣刺史曰:“闻君有贵婿,略请见之。”慎郎托疾不出。真君厉声而言曰:“此是江湖害物,蛟蜃老魅,焉敢遁形。”于是蜃精复变本形,宛转堂下,寻为吏兵所杀。详蜃字。

  塑韦郎

  【太平广记】

  高骈惑于神仙之说,尝于后土夫人帐中塑一绿衣年少,谓之“韦郎”。庙成,有人于西庑廊楝上题曰:“四海干戈尚未宁,谩劳淮海写仪形。九天玄女犹无信,后土夫人岂有灵。一带好云侵鬓绿,两行岩岫拂衣青。韦郎年少耽闲事,案上休看太白经。”好事者竞相传诵。

  拓跋大郎

  【太平广记】

  天宝中,扶风令暇日宴客方集。忽有一客,广颡长大尺余,策杖携帽,神色甚高,谓谒者曰:“拓跋大郎,要见府君。”谒者曰:“长官方食,请候罢宴。”客怒曰:“吾将自入门,走白令。”令不得已,邀之升阶。令意不悦,而客亦不平。及终宴,皆不乐。客揖去,流言而出。时李簿疑为异人,归召裴尉而告之,云:“恐是侠者,吾当召而谢之。”命吏邀客,客亦不让而至。时已向夜,李见甚敬,裴尉见,忽避之,曰:“此峨嵋山人,道术至高。”公服趋入再拜,客言令之过,李为辞谢再三,仍宿于李厅。李夙夜省问,已失所在。比旦,吏人报云:“令中恶已绝,而心微暖。”诸寮省之,至食时而苏。令乃召李簿谢之曰:“赖君免死耳。昨晚客是神仙,吾昨夜被录去,见拓跋据胡床,责吾不接宾客,命折桑条鞭至数百。”乃云:‘赖主簿言之,不然死矣。’敕左右送归,方得苏耳。”

  青衫外郎

  【马明叟实宾录】

  太牢乃元和中青衫外郎尔。穆宗世,因承和荐,不三二年,位兼将相。《牛羊日历》,谓牛僧孺云。

  慕势诸郎

  【洛阳伽蓝记】

  齐土之民,风土浅薄。虚论高谈,专在荣利。太守初欲入境,皆怀砖扣首,以美其意。及其代下还家,以砖击之,言其向背,速于返掌。颍川荀济,风流名士。高鉴妙识,独出当世。清河崔叔仁称齐士大夫曰:“齐人外矫庶几,内怀鄙吝。轻同羽毛,利等锥刀。好驰虚誉,阿附成名。威势所在,侧肩竞入。求其荣利,甜然浓厚。比于四方,慕势最甚,号齐士子为慕势诸郎。”临淄官徒布在京邑,闻怀砖慕势,咸共耻之。唯孝忠一人,不以为意。问其故,孝忠曰:“营丘风俗,太公余化。稷下儒林,礼义所出。”今虽陵迟,足为天下模楷。荀济人非许郭,不识东家。虽复莠言自口,岂荣辱也。

  缁郎

  【南郡新书】

  崔慎由镇西川,有异人张叟者,与迹熟,因谓之曰:“今四十无子,良可惧也。”叟曰:“为公求之,唯终南翠微寺,有僧绝粒五十年矣。君遗之服玩,若爱而受之,则其嗣也。”果受之,僧寻卒,遂生。叟复相之曰:“贵则过公,恐不得其终。”因字曰衲僧,又云缁郎。

  【资治通鉴】

  景福二年九月,以御史中丞崔胤为户部侍郎、同平章事。胤,慎由之子也。崔慎由历事文武,宣大中间为相。外宽弘而内巧险,与崔昭纬深相结,故得为相。季父安,潜谓所亲曰:“吾父兄刻苦,以立门户,终为缁郎所坏。”坏音怪缁郎,胤小字也。

  归郎

  【司令南唐书】

  《灭减国传》:王,王审知子也。后唐同光中,即皇帝位。国号闽。有嬖吏归守明者,以色见幸,号归郎。

  遗荣郎

  【张君房丽情集】

  郑生过李娃儿,徘徊不能去,诈遗策以驻马。后访娃,娃呼曰:“前遗策郎来也。”

  姜豉郎

  【能改斋漫录】

  今市中所卖姜豉,以细抹猪肉冻而为之,自唐以来有也。朝野佥载:姜悔为吏部侍郎,恨不识字,手不解书,滥掌铨衡,曾无分别。选人歌曰:“今年选数恰相当,抑由坐主无文章。案后一腔冻猪肉,所以名为姜豉郎。”

  索郎

  【能改斋漫录】

  索郎杯者,桑落河出美酒,讹为索郎耳。见郦元《水经》。皮日休诗云:“分明不得同君赏,尽日倾心羡索郎。”全无理意。本朝高若纳《后史补》:“河中桑落坊有井,每至桑落时,取其寒暄得所,以井水酿酒甚佳。”乐天诗云:“桑落气熏珠翠暖,柘枝声引弦高。”号桑落酒,旧京人呼为桑郎,盖语讹耳。高说后出,恐或未然也。

  会郎

  【吴自牧梦梁录】

  杭州婚娶之法,新人于三日,或七朝九日,往女家行拜门礼。女亲家广设华筵,款待新婿。名曰“会郎”。

  粉郎

  【浩然斋雅谈】

  若驸马则以何晏事称粉郎、粉侯。文及甫称韩忠彦为粉昆,以其为嘉彦之兄。又指王师约之父克臣为粉爹,益可怪。详见粉字。

  老郎

  【韵语阳秋】

  郎官之选,唐朝尤重。郑谷尝自好称老郎。《赠秀上人》诗云:“唯恐兴来飞锡去,老郎无路更追攀。”《访宋禅者诗》云:“初尘芸阁辞禅阁,却访支郎是老郎。”《春阴诗》云:“舞燕歌莺莫相认,老郎心是老僧心。”是也。

  花郎

  【吴箕常谈】

  大中遗事:择贵人子弟之美者,傅粉装饰之,名曰花郎。国人皆尊事之。

  闱编郎

  【酉阳杂俎】

  太极真仙中,庄周为闱编郎。

  白水郎

  【三山志】

  白水郎夷人,亦曰游艇子,或曰庐循。余种散居海上。武德中,王义童招其首领周造麦细陵等,授骑都尉,以船为居。寓庐海旁。船首尾尖高,中平阔,冲浪无惧,名了鸟。乾符中有陈蓬者,从海来,家于后崎。号曰“白水仙”。有诗曰:竹离疏见浦,茅屋漏通星。又曰:石阶荦确高低踏,竹户彭亨左右开。尝留谶曰:东去无边海,西来万顷田。松山西港沙径合,朱紫出其间。蔡襄记:福唐水居船,举家止一舟。寒暑饮食,疾病昏姻,未始去,所谓白水姨,其斯人之徒乎?

  撞令郎

  【辽东】

  西夏国,记兵之勇健者,号撞令郎。

  伴仙郎

  【王梅溪诗】

  《咏桃》:何时清禁里,一笑伴仙郎。

  玉节郎

  【苏东坡诗】

  《送王敏仲》:洗眼忽惊笑,见此玉节郎。

  白面郎

  【杜子美诗】

  马上谁家白面郎?云云指点银瓶索酒尝。

  绣衣郎

  【岑嘉州集】

  《送郑侍御归东台》:江亭酒瓮香,白面绣衣郎。

  黑衣郎

  【苏东坡诗】

  《食荔枝》:分甘遍铃下,也到黑衣郎。

  绿衣郎

  【王荆公诗】

  红裙争看绿衣郎。

  索酒郎

  【黄山谷诗】

  但见索酒郎。

  入枣郎

  【晋书】

  王浚,字彭祖。在幽州,不亲为政,所任多苛刻。谣曰:十囊五囊入枣郎。棘,嵩浚子婿也。

  误持郎

  【柳宗元集】

  弘农公复大僚献诗毕志云:璧非真盗客,金有误持郎。

  汉家郎

  【唐耿氵韦诗】

  《宿韦员外宅》:传经韦相后,赐笔汉家郎。

  薄情郎

  【苏拯集】

  《寄远》:若能侵鬓色,先染薄情郎。

  游冶郎

  【李翰林集】

  《采莲曲》: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粉署郎

  【皇甫冉集】

  《送邹判官赴河南》:始罢沧江吏,还随粉署郎。

  唯服郎

  【魏书】

  韩显宗与沙门法抚百余人名,各读一遍,即覆呼了无错误。法抚曰:贫道生平以来,唯服郎耳。

  星郎

  【杨国忠制】

  往自星郎,爰秉天宪。

  渔郎

  【元微之集】

  《桃源行》:渔郎放舟迷远近。

  桑郎

  【北史】

  旧京人呼桑落酒为桑郎,盖语讹耳。

  望郎

  【元微之行韦渐制】

  嘉乃令子为吾望郎。

  【苏东坡诗】

  东川得望郎。

  潜郎

  【黄山谷诗】

  琢磨佳句问潜郎。

  窟郎

  【杜牧诗】

  李兼生窟郎。

  黄寮郎

  【台州府志】

  药名。天台县生产。

  守房郎

  【太平寰宇记】

  药名。广州土产。

  文林郎

  【本草】

  药名。陈藏器余。味甘无毒,主水痢,去烦热,子如李,或如林擒。生渤海间,人食之,云:“其树从河中浮来,拾得人身,是文林郎,因以此为名也。”宋政和本海药云。又南山亦出。使人呼木孛是。味酸香,微温,无毒,主水泻,肠虚烦热,并宜生食,散酒气也。

  戴冠郎

  【太平广记】

  禽名。王责力有宝镜,能照百邪。尝出于汴,主人张琦家有女子患,入夜哀痛,声不堪忍。责力问其故,已经年岁,白日即安,夜常如此。遂开镜照之,痛者曰:“戴冠郎被杀。”病者床下有大雄鸡死矣,乃是主人七八岁老鸡也。

  胡髯郎

  【任日方述异记】

  兽名。蚊羊似羊而无角,啖之毒。古人说羊一名胡髯郎,又名青鸟。

  乌郎

  【温州府志】

  鱼名。黄鱼句鱼,又一种名乌郎,形似鱼容,无鳞而乌,青杂花纹,俗名乌郎,探花脚石厥,又一名探鱼。

永乐大典

卷之七千五百四十三

卷之七千五百四十三

  十八阳刚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

  梵语鸠摩什;华言童寿,天竺人也。大明天界禅地住持臣宗泐、演福讲寺住持臣如王巳奉敕注解。宗泐,字季潭,台之临海人,姓周氏。如王巳,字大朴,绍兴馀姚人,姓张氏。《金刚证验赋》一篇,永明沙门延寺撰。延寿,号智觉,馀杭人,姓王氏。《金刚感应事迹》三十九篇。宋太宗皇帝御制序曰:朕闻如来演教,浩渺无边。广开法要之门,是立真宗之理。穷究者,徒经劫数;解悟者,不可尽量。断虑绝思,离诸烦恼者,皆由心也。随其本性,所见不同。善恶求缘,岂能差别。宿有自然之见者,一闻而便了。其心诸佛菩提言之尽也。且夫世人身外觅佛,向外求经,不处循于已身,不能洞晓於内教。经文相契,福业分明。观乎积冰之水,见和风而自解,变凡愚而真性自显,达宗旨而善恶宜然。佛言者,四智圆明,八识无漏,从心起化,乃见真空。夫金刚般若,喻法立名。法既立名,金刚譬喻。且须菩提发问。金刚者,宝也。以证坚牢,能坏诸玉。金刚虽坚,喻若羚羊角能破。金刚喻佛性,羚羊角喻烦恼。烦恼无损於于真性,喻如金刚在於山,即有金矿,山亦不知是金,金亦不知是宝。人心佛性,亦复如是。般若者,是梵语,华言智慧。智者,不起愚心;慧者,不运多智。慧是智体,智是慧用。智慧若聪明,智慧则不愚也。修般若正行,断二障种习。佛与诸大比丘众俱,一时之意也。一心一戒,一道一缘,同一解脱也。菩提心者,觉也。觉者,佛之真性也。即是无上正等觉也。所以见境上之深根,述精进之妙旨。随机恬淡,化导众生。圣法流传,破诸邪见。谅中区之至教,宝象外之微言者也。若发广大心,故无颠倒起。叹不修之业薄,伤强执之愚迷。非下士之所为,岂浅识之能究。不以能文为本,盖以立意为宗。使经学之徒流,却贪心而不染。福业随因之士,尽变悟解之缘。善恶深远,贯诸有情之要也。非天地不能齐其功,非日月不能掩其明,非神仙不能知其奥,非阴阳不能尽其理,唯诸佛了然悟解也。朕学不该通,尤惭颖悟。语流千古,尘劫难穷。所以褒赞真空,圆融圣谛。如来能摄受令诸根未熟者,尽令根性成熟。菩萨常得心田豁荡。圣教流行,赞叹称扬。述而不尽,归依向佛。不可思议,纪而序焉。注:解曰:此经以喻法为名,实相为体,无住为宗,断疑为用,大乘为教相。初释喻法名者,金刚喻也,般若法也。金中精刚,至坚至利,能碎万物。此经能断众生疑执,取以为喻。故大品般若十六分中,以此经名能断分。波罗蜜是梵语;华言,到彼岸。众生在生死海中,无有穷极。修此般若,到涅般木波岸。盖大乘菩萨达生死即涅般木,则非度而度,非到而到也。经者,训法训常;梵语修多罗;此翻契经,谓契理契机故也。二辩实相体者,即一实相理也。经云:“若人得闻是经,即生实相。”三明无住为宗者。宗者,要也。经云:“应无所住。”经中多以无住破著,故以无住为宗也。四论断款为用者。由经力用能断妄执,故以断疑为用也。五判大乘为教相者。经云:“为最上乘者说。”故以大乘为教相也。此经乃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所译,分三十二分者,相传为梁昭明太子所立。元译本无,又与本论科节不同,破碎经意,今不取焉。今注一本天亲等论,取其意而不尽用其语,以其语深难便初学故也。《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礻氏树给孤独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俱。如是者,指一经所闻法体也。我闻者,阿难谓如是之法,我从佛而闻也。一时者,即如来说法机应和合时也。佛者,觉也。佛是教主,尊极名佛。舍卫者,国名也,华言丰德。礻氏树给孤独园者,礻氏陀太子施树。给孤长者,买园共立精舍,请佛而住,说法处也。与大比丘众者,闻法之侣也。比丘者,梵语也;花言乞士。上乞法以资慧命,下乞食以资色身。千二百五十人俱者,此诸弟子凡佛说法之处,常随侍也。已上“如是”等六事,冠於诸经之首,谓之通序。如来临灭度时,阿难问佛:“一切经前,当安何语?”佛言:“当安‘如是我问’等语。非但我法如是,三世诸佛法皆如是。”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此别序也,亦名发起序。以讫食为发起者,盖佛欲说无住相施,故先乞食以表发之。然佛以禅悦法喜为食,而行乞者,示同凡僧欲令拆已慢幢,生彼福德耳。尔时者,当是时也。世尊者,世间所尊,十号之一也。食时者,辰时也。著衣者,服僧伽黎衣也。持钵者,持应量器也。次第乞者,佛心平等,不择贫富也。本处者,给孤园也。洗足者,食讫而洗足也。敷座而坐者,敷座具而跏趺也。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长者须菩提,乃此经发起之人。称长老者,以其德长年老也。梵语须菩提;华言空生,亦名善现。后座起至恭敬,乃请法之敬仪。希有者,赞佛之辞也。善护念者,为护念现在根熟菩萨,与智慧力令其成就,自行与教化力,令其摄受众生也。善付嘱者,为付嘱未来根未熟菩萨,已得大乘者,令其不舍未得大乘者,令其胜进也。护念付嘱,即希有事也。佛德之大,无过度生。然虽注意於般若度生,必待请问。故善现者睹相知意,即首称叹希有,而后请问也。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此发问之端也。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华言无上正等正觉也。问意以如来护念,付嘱现在未来。菩萨令成佛果,是菩萨虽发道心,誓度众生,求成佛道。未知其心,云何安住大乘,云何降伏妄心,使至佛果,不退失耶!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善观既赞叹请问,妙称佛心。故印可云善哉善哉,当为汝说也。而又诫约云:“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善现即会佛意故,唯然应之,愿闻是法。然一经之大要,不过善现所问,安住大乘,降伏妄心。如来所答修行之法,亦不出乎理事二行,破执断疑而已。具见下文。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善现双问安住降伏,如来但答降伏其心者,盖降伏妄心,必安住大乘。举降伏,则摄安住矣。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人与旁生,其有四生。诸天地狱中阴,惟是化生。鬼通胎化二生,皆属欲界。若有色,色界天。若无色,无色界天。若有想,识处天。若无想,无所有处天。若非有想,非无想,非想非非想处天。我皆令入无馀涅般木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此一段,是菩萨所修理观。其乎四心,谓广大心、胜心、常心、不颠倒心。慈氏颂云:“广大第一常,其心不颠倒。”第一即胜心也。经云“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者,所怀之境,广此大心也。云“我皆令入无馀涅般木”者,即如来究竟彼岸也。云“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了生佛一如,此常心也。无我人众生寿者,此不颠倒心也。若有四相,谓之四倒。若一众生不令灭度,及见众生实灭度者,则能了达本源。遂有我人众生寿者四相。不名菩萨:我者,於五蕴中妄计有我。我所人者,妄计我生人中。异於馀趣众生者,妄计五蕴和合而生寿者,妄计我受一期果报。一期果报,即若长若短寿命也。此皆颠倒妄想,亦名四见。菩萨能用般若妙智,照了性空。本无四相名,降伏其心,否则非菩萨也。复次,须菩提!菩萨於法,应无所住,行於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於相。此一段,理观兼事行也。不住是理观;布施是事行。於法者,六尘诸法也。布者,普也。施者,舍也。菩萨所修六度万行,以布施为初度,摄后五度。盖施有三种:资生施,无畏施,法施也。资生施者,施以财物,资他生也。无畏者,持戒不恼,无冤忍辱,不报有冤。法施者,精进,不倦说法。禅定,不差机说法。智慧,不颠倒说法。然一切布施,不过六尘。所谓六尘,如床敷卧具饮食汤药之类是也。世人行施,心希果报,是为着相。菩萨行施,了达三轮体空,故能不住於相。三轮者,谓施者、受者,及所施物也。佛告善现,应如是,不住於相而行施者,盖欲菩萨降伏妄心也。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於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比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我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此段,恐人疑云既离相施,则无福报故,佛告离相之施,其福转多。良由不住相施,施契性空。性空,无边,施福无边,故举十方虚空以为喻也。论云:“其义有三:一遍一切处,二宽广高大,三究竟不穷。”已上答降伏安住问竟。

  一,断求佛行施住相疑,此疑,从前文不住相布施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前段,说无住相施,降伏其心,是成佛之因。恐善现疑佛果,是有为身相故。佛问云:“可以身相见如来不?”善现悟佛问意,乃答不可以身相见。然有相者,应身也。无相者,法身也。法身是体,应身是用。若知用从体起应,即是法。所以无相故。论云:“如来所说相即非相,若能了达此意,则一切世间之相,无非真如无为佛体。”故佛印可善现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二,断因果俱深无信疑。此疑,从前无住行施,非相见佛,两段经文而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论云:无住行施,因深也。无相见佛,果深也。因果之法既深,疑末世在迷,钝根众生,不如是能生信心。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佛答:“末世自有具福慧人,闻此般若,能生实信。”言后五百岁者,《大集经》中云有五个五百岁。今乃最后,五百岁时也。持戒,戒也。修福,定也。生信,慧也。三学俱备,能生实信矣。当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於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若论实信之由,从多佛所,已种善根。闻此大乘之法,则能生信。至於一念少时生信,亦从佛所种诸善根而然也。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信心生一念,诸佛尽皆知。凡有众生闻是章名,乃至一念净信,佛智佛眼无不知见,所以得福无量。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比顺释生信,得福之故。该乎生法二空,论云有智慧者,了知生法二无我故。又云:“生法,各有四种想,想即相也。言无复我人众生寿者四相,此生空也。言无法相,亦无非法相者,他译更有无相,亦无非相。此法空也。疏云:“初列生空,有四相。次列法空,但有两句。法非法也,盖译人略之耳。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则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则著我、人、众生、寿者。此返显违经非福。言若心取相等,此生执也。若取法相等,此法执也。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此结上文,而证劝也。不应取法者,空能观之智也。不应取非法者,空所观之境也。论云:法有性相,尚不应取,何况非法,本无性想。又云:善如法尚不取,况不善非法。疏云:今言法者,说五阴空为法;五阴相,为非法。即以阴空,为药名法,阴有为病名非法,阴病既除,空药亦遣。非法既谢,在法亦亡。与论意正相吻合。言筏喻者,论云:如欲济川,先应取筏。至彼岸已,舍之而去。又,智论引筏喻,经云:汝等若解我筏喻法,是时善法,宜应弃舍,况不善法。斯乃无所得之要术。俾不凝滞於物矣。

  三,断无相云何得说疑。此疑,前第一疑中,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向说不可以相见佛,佛非有为,恐有疑云何故?释迦树下得道,诸会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真如法体,离有无相。离言说相,岂可以耳闻心得耶?当知树下得道,诸会说法,但应身耳。其报身法身,无得无说,然应即法报,说即无说。是故不可以有取,不可对象取也。善现解佛问意,即答以无道可证,无法可说。”何以故“下,又自徵释由”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言非法者,不可以有取。言非非法者,不可以无取。由不可取,故不可说。然如来垂应,有证有说者,盖得非有非无之体也。一切贤圣者,三世十方佛菩萨也。以用也无为,乃自证之理真谛也;差别乃化他之用,俗谛也。诸佛说法,不离二谛,吾佛亦然。须菩提!於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於此经中,受持乃上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此乃较量持说功德。佛问:“假如人以大千世界七宝为施,其福多不?”善现会意,答云甚多。盖此福德,离福德自性,故言多也。佛又言离性布施,福报难多;而受持此经,为人演说,能趣菩提。其福胜彼。言乃至四句偈者,举少以况多耳。然持经福胜者,盖诸佛之身,乃所证之法,无不从是般若而生。般若称为佛母者,良有以也。然犹恐其於此取著,故复告云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四,断声闻得果是取疑。此疑从上无为法,不可取说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梵语,须陀洹;华言,入流。此声闻,所证初果也。已断见惑,离四趣生,预入圣人之流,故云入流。言无所入者,是不著於所入之流,又不著於六尘境界,故言有人也。须菩提!於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梵语,斯陀含;华言,一来。此声闻,第二果也。盖欲界有九品思惑,前六品已断,后三品未断,更须欲界一度受生,故云一来。言实无往来得,谓不著於往来之相也。须菩提!於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梵语,阿那华言,不来。此声闻,第三果也。断欲界思惑尽,不来欲界受生,故曰不来。言实无不来者,谓不著於不来之相也。须菩提!於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为著我、人、众生、寿者。”梵语,阿罗流华言,无学。此声闻,第四果也。此位断三界烦恼俱尽,究竟真埋无法可学,故名无学。言实无有法。名阿罗汉者,谓无无学所证之相也。若言有证,即著四相也。此一段,明四果离著。论云:向说无佛果可成,我佛法可说,云何四果,各取所证而说?恐起此疑故,佛约此而问,善现皆答以离著,深会佛之意也。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是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此乃善现,引自已所证离著,令人生信也。然善现所证之果,不过无学。而世尊,特称其为第一者,以无诤故也。梵语,阿兰那;华言无诤。无诤者,谓离二障。一者,惑障;二者,智障。离惑,则不著有相;离智,则不著无相,故无诤也。所行者,谓不著於所行之行也。

  五,断释迦然镫取说疑。此疑,亦从第三疑中,不可取不可说而来。佛告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昔在然镫佛所,於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镫佛所,於法实无所得。此段,断释迦然镫授受之疑。善现述已所证离著,固已得矣。而如来又恐善现疑佛昔受然镫之记,於法实有所得,故兴此问。善现答以“实无所得”,是无疑矣。然镫者,大论云:然镫生时,身光如镫,以至成佛,亦名然镫。

  六,断严土违於不取疑。此疑,亦从第三疑中,不可取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问意以菩萨修六度万行,庄严净土,现身说法是有所取。云何不取?答意,以菩萨虽难修行严土,行乃无作土。亦非严,非严而严,故曰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既而如来,又告善现云:“为菩萨者,应如是生清净心。”秘非取而取。如《维摩经》云:“随其心净,则佛土净。”斯之谓也。若於六尘生著,不名清净故。又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七,断受得报身是取疑。此疑,亦从第三疑中,不可取而来。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於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须弥山者,梵语须弥处,华言妙高。此山四宝所成,高出众山之上,故称山王。佛之报身,远离诸漏,名之为非;尊崇奇特,名之为大。佛之问意,以圣人之法,既无为无取,所得报身,岂非有取?恐有此疑,故设喻为问。而善现即知须弥,自无分别,我是山王,故得为大。报身离著,亦复如是。故曰:佛说非身,是名大身。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於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於此经中,乃至受持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恒河,天竺之河,周四十里。佛多近此说法,故取为喻。前说一大千世界、七宝布施,以喻持说福胜。今以无量大千世界、七宝布施,不如持说此经四句。其福转胜於彼。此则增胜而论格量持说之功。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则为有佛,若尊重弟子。藏佛舍利之处,谓之塔。奉佛形像之处,谓之庙。随说此经四句偈处,天、人固当敬之如佛塔庙,况能具足持诵得耶?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者,成无上佛果菩提也。若是经典等者,经典所在,即佛之所在。持说之人,即佛之弟子。可不崇敬乎哉?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善现即闻持经,成就希有之法,故问此经何名,云何受持。佛答:“此经名金刚般若。”能断一切疑执,故当奉持也。断执虽用般若之智。然法性本空,不可取著。故云:“即非般若波罗蜜也。”如来又虑善现未达般若性空,谓有言说,故又诘云:“如来有何所说不?”而善现了知,说即无说,乃答云:如来无所说也。须菩提!於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请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此节文意,由前施宝得福而来。前以无量大千世界、七宝布施,得福难多,然非离性。则是贪等烦恼染因,有为福报。故此遂以世界微尘为喻。尘界乃无情之物,不生贪等烦恼染因。是则有为福报,不及尘界之无情。况持说此经。是远离烦恼之因,能取菩提恼而不胜耶?非微尘,非世界者,非烦恼染因。微尘,世界也,是名微尘。是名世界者,乃是无记。微尘,世界也,无记犹无情,谓不起善恶也。须菩提!於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保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三十二相者,应身相也。非相者,法身相也。是名三十二相者,应既即法,法全是应。不妨说三十二相也。言施宝之福,纵能成佛身相,但是应身,不及持说功德,能成法身也。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於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七宝布施,外财也。身命布施,内财也。身施者,如尸毗王,代鸽是也。命施者,如萨土垂,饲虎是也。以轻重较之,则外财轻而易,内财重而难。然此二施,皆有为有漏因果,总不如持说四句,能取菩提之妙果也。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善现,知舍身命,所感之福,不如持说之胜。得闻此法,感佛思深,遂悲泣流涕,赞言希有。自谓从昔以来,未曾闻是经典。若人闻经,信心清净,则能生乎实相。又谓我今值佛,获闻是经不以为难。而未来众生,得闻是法,始为希有。所以希有者,以依此经修和,不起我、人、众生、寿者四相,即是非相。非相即实相也。离此诸相,即成正觉,故曰即名诸佛也。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如是如是者,然之之辞也。大乘之法,本是难信难解,然非大乘根器,卒闻是法,未免惊愕疑怖畏惧。能闻是法,而不惊者实为希有。此希有法,无与等者,故名第一。然法本无说,虑其於法取著,故云非第一波罗蜜。有因缘故,亦可得说。故云是名第一波罗蜜也。

  八,断持说未脱苦果疑。此疑,从上舍身布施而来。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於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於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忍辱者,六度之一也。安受曰忍,毁害曰辱。前云舍身命之福报,是生死苦因,不及持说之福。此之行忍,亦舍身命,不成苦因者何耶?盖能达法无我,到於彼岸。说非忍辱波罗蜜者,即遣著也。如是忍行,佛昔曾行,故引歌利王之事以证之。梵语,歌利;华言,极恶。佛於宿世,曾作仙人,山中修道。王因畋猎,见而不喜,遂割其耳鼻,截其手足。时仙人咯无嗔恨,以慈忍力,身复如故。盖能了达我、人、众生、寿者,四相皆空。非惟无苦,亦乃有乐也。又引过,五百世中,作忍辱仙以证之者。名行忍行,非止一世也。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佛累世行忍,以无我故,得成菩提。故发菩提之心,应须离一切相。离相,即不住色等六尘也。应生无所住心。心无所住,即能住菩提;若心有住,则非住佛道矣。菩萨所行六度,皆应离相。色为六尘之首,施为六度之初。故云不应住色布施,如是行施,为利群生。若存施受之心,则非无住。下复遣著,故曰非相,非众生也。

  九,断能证无体非因疑。此疑,从上为利生行施而来。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如来所得菩提妙果,如理而证,离於言说。何故累称持说功德,胜馀布施等福耶?然佛无所证而证,无所说而说。所证所说,无不当理。恐善现未达此意,故又告云,是“真实”等语。真语者,说佛菩提也。实语者,说小乘法也。如语者,说大乘法也。不异语者,说授记事也。不诳语者,不诳众生也。古译无此一句。无实无虚者,如来所证之法,本离言说,故曰无实。对机有说,故曰无虚也。

  十,断真如有得无得疑。此疑,从前不住相而来。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圣人,以无为真如得名。然真如之体,遍一切时,遍一切处。何故,众生有得者,有不得者?盖心有住法、不住法之异耳。住者,往者也。如行布施,不达三轮体空,名为住法,心既住法,不成檀波罗蜜,如入暗中,则无所见。若达三轮体空,则心无所住,即成檀波罗蜜,如人有目在日光中,见诸色相也。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於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言未来世中,若有受持读诵者,佛眼佛智,悉能知见。既行胜因,必成妙果。故曰成就无量无边功德也。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初日分者,寅卯辰时也。中日分者,巳午未时也。后日分者,申酉戍时也。如是一日三时,舍无量身,应无量劫,而行布施,世间固无此事。然佛设此喻者,以况闻经生信福德之胜,何况书持诵说者耶!信力曰受,念力曰持。对文曰读,背文曰诵。所谓书写受持读诵者,自行也。为人解说者,化他也。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著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於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此般若之体,本绝言思。其功德广大,不可得而称量。非乐小乘者,所可得闻。故曰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者说。发大乘者,通指衍门,三教之人也。发上乘者,的指圆顿之人,能生信解者也。如是之人,修行此法则成就不可思议功德,故能荷担如来无上菩提。彼小乘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为著四见故也。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塔为藏舍利之处。若天、人、修罗,固当敬事。此般若经卷所在之处,是真法身。舍利宝塔,可不敬乎?复次,须菩提!善男子、善女子,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持诵此经者,人当恭敬。而反被人轻贱者,以宿罪业,合招恶报,由经力故,但被轻贱,被轻贱故,其罪消灭,当得无上佛果。持经功德可谓大矣。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礻氏劫,於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於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於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阿僧礻氏,翻无数时。那由他者,十亿为洛义。十洛义为俱胝。下俱胝为那由他。如来於过去然灯佛前,供养无数诸佛,其功德可谓深且大矣。乃言不及末世持经功德者,盖持经能生理解,得证菩提。供佛虽感福报,但是事相,故持经功德百千万亿分中,不及一分也。又言算数譬喻,所不能及者,盖事相之福,是可思议之法。而般若妙智,忘能所,绝待对,不可得而思议者也。须是!若善男子善女人,於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此经,非大乘根器不能持诵。而持诵所感功德,岂常人可闻!闻必狐疑不信,故不具说。盖此经之义趣,与其果报,不可思议故也。

  十一,断安住降伏存我疑。此疑,从前诸文无我人等相而来。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善现,初问此义,至是复问者何耶?问辞虽同,其意则别。盖所问不过住大乘,降妄心而已。初之问意,但问能住能降之法。此之问意,若谓我能住,我能降。存此分别,障於真证无住之道,故又兴此问也。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此一节文意,亦与前同,但前是破情显智。所破之情,即我、人等四相,粗执所头之智,即般若真智。自此而下,忘智显理,破我、人等四相细执,由此贤位,渐入圣阶矣。

  十二,断佛因是有菩萨疑。此疑,从上实无有法发菩提心者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於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由前云实无有法发菩提心者,意谓无发心者,则无菩萨。若无菩萨,云何释迦於然灯佛所名曰善慧,布发掩泥行菩萨行?得受记耶?佛恐善现潜有此疑,故举以问。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於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善现,答意云善慧。彼时都无所得,离诸分别,由悟无法,故得受记。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於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於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善现,既会法无所得,佛然其说,乃言如是如是。既而又反覆告之者,要令善现知法无所得,深契至理,故得受记。盖如来所证妙果,乃心地本具法门,离诸名相,无授受中,而论授受者也。

  十三,断无因则无佛法疑。此疑,从上释迦於然灯行因,实无有得而来。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者?徵起之辞也,由前云,实无有法。得菩提果,故受然灯之记。遂疑既无佛果,岂有佛法耶?释云,如来者,即诸法如义。如者,真如也。不伪,曰真不异,曰如。此真如体,贯彻三世绵亘十方。非空非有,不变不迁。名如来性,若有所得,即非佛菩提也。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於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所得者,忘情而证也。无实者,非有为相也。无虚者,是真如体也。然此真如,非别有法。即一切色等诸法,离性离相,名真如体。唯佛与佛,乃能证此。故一切法,皆是佛法。真如之体,虽不离於诸法,然亦不可取著。故云,即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上说如来所证真如之体,遍一切处,可谓长大矣。又恐善现起长大之见,故佛又设喻徵之曰:“譬如人身长大。”善现因喻有悟,即曰:“非大身,是名大身”论云:大身有二义,一者遍一切处,即法身。二者,功德大,即报身。此之二身,皆离诸相,故名为非。

  十四,断无人度生严土疑。此疑同十二疑,皆从第十一疑中,实无有法发心者而来。须菩提!菩萨亦复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法界混然,身土平等,尚无佛道可成,安有众生可度?是则起度生之心,修行严土,即凡夫见,不名菩萨者,毕竟起何等心,名为菩萨。故云:能通达无我法者,真菩萨也。

  十五,断诸佛不见诸法疑。此疑,从上菩萨,不见众生可度,佛土可净,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於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前说不见彼是众生,不见我为菩萨,不见净佛国土,如是则不见诸法,名为诸佛如来。然而如来具足五眼,岂都无所见耶?五眼者,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也。古得云:“,天眼通非碍,肉眼碍非通。法眼唯观俗,慧眼了知空。佛眼如千日,照异体还同。”此之五眼通该十界,而优劣有殊。如经所说,五眼,皆如来所具者,无非佛眼也。恒沙世界一切众生之心,如来无不知见。然众生之心,种种颠倒。而言非心者,妄识本空也。是名为心者,真如不灭也。所以者何?下徵释非心之所以也。盖三世之心,过去已灭,未来未至,现在不往,皆是虚妄生灭,故求之不可得也。

  十六,断福德例心颠倒疑。此疑,从上心住颠倒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前说众生心,有住著,是为颠倒。然福由心造,岂亦是颠倒若是?何名善法耶?恐潜此疑,故佛断之。福德有实者,住相布施,成有漏因,其福则寡。福德无者,离相布施,成无漏因,其福乃多。是则不住於相,心离颠倒,所作之福,无非善法也。

  十七,断无为何有相好疑。此疑,从前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上说诸佛所证,乃无为之法。云何佛身有八十种好、三十二相而可见耶?为断此疑,故有此问。善现乃会如来法身,固非色相可见,而未尝离於色相,而不可见。故云:“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诸相,是名具足诸相。”良由全法身无为之体,起应身相好之用。是故应身,即是法身。乃无相而相,相而无相。无见而见,见而无见也。

  十八,断无身何以说法疑。此疑,从上身相不可得见而来。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则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既云如来色身相好,不可得见,如何为人演说法耶?然如来悲愿深重,随感而应,无说而说,说即无说。不达此意,是为谤佛。言无法可说。是名说法者,离性执已,不妨称性而说也。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善现解空第一,与般若空慧相应。以慧为命,故称慧命。前云,身乃非身之身,法乃非说而说。身说俱妙,难信难解,所以有此疑问。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众生,有圣有凡。而凡夫众生,於此般若不能生信。圣体众生,乃能信解。言彼非众生者,非凡夫众生也。非不众生者,非不是圣体众生也。圣体众生,即大乘根器人也。岂可视为凡夫?众生不能生信,尚恐善现未悟,下文又徵释之。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众生众生者,牒上文非众生,非不众生也。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者,言非是凡夫众生,是圣体众生,能生信解者也。

  十九,断无法如何修证疑。此疑,从前二十三疑中,无法得阿耨菩提而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於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前既云实无有法,得无上正觉,如何却有修证?故疑而问之。佛答有三,一答,无法可得。二答,平等为正觉。三答,正助修善成正觉。初答如文可见。得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三答平等为正觉也。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三答号,正助修善,成正觉也。正助者,正谓正观,空四相也,助谓缘助,修一切善法也。初答以无法可得为正觉者,达妄即真也。二以平等为正觉者,法无高下也。三以正助成正觉者,离相修善也。由离相故,名为善法。

  二十,断所说无记非因疑。此疑,从上修善法而来。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於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前既云从修善法得菩提,则佛所说法是无记法,不能得菩提耶?恐有此疑。故佛举大千世界中施七宝聚如须弥山之多,且大较之持说四句功德。百千万亿分中,乃不及其一所说法。盖佛离言说相,以离相故,能作菩提之因。故慈氏偈云:“虽言无记法,而说是彼因。”彼即菩提也。

  二十一,断平等云何度生疑。此疑从第十九疑中是法平等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则非凡夫。既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云何如来却度众生?故偈云:“平等真法界,佛不度众生。以名共彼阴,不离於法界。”名,即众生,假名也。阴,即五阴实法也。此假名实法,皆即法界,故云不离於法界。既即法界,凡圣一如,岂有众生可度!故云佛不度众生。如来若谓我为能度,众生为所度,此则著於四相。由离四相,则非度而度,度而非度。则是如来说有我者,真我也。则非有我者,非妄我也。若凡夫之我,是我执也。非凡夫者。论云:非生谓不生圣人法,即毛道凡夫也。

  二十二,断以相比知真佛疑。此疑,从第十七疑中,如来不应以色身诸相见而来。须菩提!於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三十二相者,应身相也。观如来者,观法身如来也。问意谓可於应身相好中,观见法身不?善现乃知应身相好,从法身流出。若见相好,即见法身。故答云:“如是!如是!”佛又恐善现於应身取著,不达法体。故又以轮王即如来为难。而善现解佛难意,故云不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也。既而佛乃说偈以证之。法身之体,固不离于声色。但凡夫堕於于闻见,是行邪道,不能见於如来也。

  二十三,断佛果非关福相疑。此疑,从上不应以相观佛而来。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於法不说断灭相。上明如来所证菩提,不从福德而致。是则菩萨所修福德,不成菩提之因,亦不克果报耶?为断此疑,故告之曰:“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而得菩提具足相。”即福德相也。盖大乘所修福德之因,所得福德之果,但离取著之相,不同小乘断灭之见。故曰:於法不说,断灭相也。下又没喻以告。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於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福德。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是故说不受福德。此下,明离我法二见,初离我见。夫我见者,有真我之见,有妄我之见。妄无见者,虚妄分别众生见也;真我见者,远离执著如来见也。既离执著,示有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此不见而见也。在迷众生,以为如来实有四见,故云不解如来所说义也。善现既解如来所说之意,即知四见,皆非虚妄分别,是真我之见,故云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也。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於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次离法见,夫如来说法要令众生发菩提心,修行契理,故闻如来所说,当如是知、见、信解,不生法相。言不生法相者,不於法取著也。法本离相,如来称性而说,故云即非法相,是名法相。此一段文,虽正释离於法执,亦是总结降住正行由经。初善现请问,若人发无上菩提心者,庄云何往?云何降伏其心?如来答云:“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故今结云:“发菩提心得,於一切法,如是知、见、信解。”此结如是住也。不生法相,此结降伏妄心也。

  二十六,断化身说法无福疑。此疑,从上尘喻化身是异而化来。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礻氏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萨心者,持於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於相,如如不动。此段文有三节,初以无量阿僧礻氏世界七宝布施,是假喻格量也。自“若有善男子”下,明持说福胜。自“云何为人演说”下,是释福胜。所以据经文,但明持说功德而论,乃谓化佛说法。有无量功德者盖化佛,是说经教主。持说是弘经之人。所弘之经,是佛所说。佛之所说,离言说相故。功德无量。弘经之人,若能离著,则其福能胜彼也。如如者,法身之理也。化身,既即法身则无去无来,故不动也。

  二十七,断入寂如何说法疑。此疑,从上演说与不动而来。何以故?上言如如不动,则佛常住世间,为众生说法。何故言如来入涅般木耶?恐有此疑,故说偈以释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者,一切世间生灭之法也。佛生人中,示同生灭,亦属有为无常之法。无常之法,虚假不实,故以梦、幻泡、影、露、电六种为喻。应作如是观者,观即般若妙智,以此妙智,观有为法,如梦幻等。能观既是妙智,所观无非妙境。妙境者,一境三谛也。妙智者,一心三观也。三观者,空假中也。三谛者,真俗中也。即观有为之法。离性离相之谓空。无法不具之谓假。非空非假之谓中。谛者审实不虚之谓。全谛发观,以观照谛。谛既即一而三,观岂前后而照,故云如是观也。能如是观,乃了化身,即法身。无常,即常也。虽即法身不碍涅般木良以如来究竟,非常非无常之法,故所以能常,能无常也。是则终日涅,终日说法,不住有为,不住无为,不可得而思议者也。一经始末,皆称如是。始云如是住,如是降心,中问节节云如是,至此又云如是观。论乃释云:妙智正观,故知妙智。实一经之宗也。正宗竟。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乃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金刚经证验赋》无住般若。经云:菩萨於法应无所住,乃至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教海威光。夫般若者,是一切众生真如之心。灵台妙性,其福德不可思量。教海威光。夫般若者,是一切众生真如之心。灵台妙性,寂照无遗。诸佛约众生心,故说诸教。讽诵而感通灵异,受持而果报昭彰。迄古至今,灵瑞非一。受持感应,向下当明。毕使凡身未来,而位登宝觉。经云: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又云: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夫经者,即是众生心。其心之性,恒常不变,故号金刚。明了自心者,即是如来。经云: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即是真如一心。不去不来,无生无住,故名如来。能信此心,即得成佛。是以经云:凡有心者,皆当作佛。若直信者,现今是佛,为未信者,故云未来成佛。能令促命现世,而寿续金刚。梵文颂言: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持此经人多增寿算,向下当说。

  《洪范》“五福”。其一曰寿。坚持之者,偏承灵。《洪范》五行云:世间有五种福人,其一曰寿。梁时招提寺琰师读诵三岁,有异於世。初出家,年十一岁。有善相语琰师云:“虽聪敏明慧,而寿不长。年至十八,必当命终。琰师遂入山於藏中发愿。随手探经,乃得一卷《金刚经》。志心课诵,昼夜不息。因夜静坐诵经,忽觉似天明,光照檐庑,见一僧,身长一丈,手执一卷《金刚经》。语琰师云:“此经功德,最不可思议。汝年二十,始可出山。”琰师依教,二十出山。路逢前相者大敬服何妙乐延年?琰师实答。相者叹云:“经力不可思议。”又隋时雍州赵文,因疾而死。经七日,其妻欲殓,觉一脚暧,至晚却苏。云初死之时,引文见王。问生时有何福业,文答一生唯诵《金刚般若经》。王云:“若得此经,功德最上。汝虽暂来,更合加年。即放汝还生,必当延永。”又荆州法陵县尉李玄宗女五娘,年二十四。情存出家,常持《金刚般若经》。忽因身患,三日卒亡。至阎罗王所,王勘其女,元无罪尤。

  女告王言:“五娘常持《金刚经》。”王闻持般若之名,便放还生。临放之时,王告曰:“汝虽再生,汝父不久当来,为汝父,爱吃鱼会鱼。今有七百头鱼,来诉汝父。汝若不信,归问父,夜睡之时,常梦落纲已否?昼夜常头痛不?乃是此鱼作此患耳。”其女还家,一一白父。李玄宗闻语惊惧非常,遂改恶修善,发心常持《金刚经》,仍写四十九卷。造毕,梦见数百青衣童子来谢曰:“君昔杀我,我欲杀君。愧君造经,今我离若。我当往生,君当长命。”李玄宗於后果得寿年一百二十岁。湖神归命,受净戒而挫凶儿暴之威。昔江南有宫亭湖神,能兴云致雨,祸福交至。时有西天二婆罗门僧,各善咒术,欲降彼神入庙。侧有一寺,寺内有一小僧,专持《金刚般若经》。见二客僧俱死,即直入庙中,徐声念诵。须臾之间,黑云忽起,湖水佛腾。忽见一物,身长一丈,声如雷震,目似电光,仆从三百馀人,皆持刀戟,直入庙中。见一小僧诵经,低头合掌胡跪听经。俄尔之间,云开风静。其神向前云:“《金刚般若》威力甚大,愿师慈悲,与弟子忏悔。僧问云:“汝何故枉杀二僧?”神曰:“其二僧虽恃咒力,持戒不精,见弟子形容,自然怖死。伏愿和尚,与弟子受菩萨戒。”师乃授之。尔后庙神,舍大蟒之身,安然不敢为害。因兹举,众盛持此经。病者投诚,愈沉疒阿而轸慈悲之救。鹿阝州宝室寺僧法藏戒行精微,一生造寺写经,崇新修故。

  至武德二年闰二月,因染重疾,夜梦一僧,身着青衣,手执《金刚经》一卷。口云:“若能造此经,受持读诵一生已来,所有罪障,悉皆消灭。”于是应声许造,当时所患得愈。自后发愿造《金刚经》一百卷,寿年九十八。大旨甚深,罩古笼今,字字演无生之性。天亲菩萨,以无生无住之理,制论解释诸部般若。乃至龙树祖师,解《摩诃般若经》,制《智度论》一百卷,及《中论》等,广述无生之旨。如《中论》云: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说无生。重重敷不住之音。经云: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於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释曰:无住相者,即是自心无住。不於前际,住已过去故。不於后际,住未至故。不於中际,住常念念无住故。既不得前后,亦无中间,以心不住故,即万境万缘,皆无所住,心境一如故。若了此义,其福实不可量,即与虚空等。任布七宝之珠珍,难偕四句。经云: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乃至若复有人於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纵舍三恒之身命,莫比持心。

  经云: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先德云:四句功深,三恒力劣以功深故。言下契无生,便同法界性。以力劣故,但得人天果报,尽入轮回矣。大教正宗,真如海藏。无量教法,同诠般若,以真如遍一切处。若心境若教若理,尽为其体,但明般若,万法齐归。但契一如,自众德。灵神拥护,海州东海县令王钦明,常持《金刚经》。因妻杀戮物命,追入冥司。王问:“若君今读得《金刚经》已否?”答曰:“诵得。”即对王前哉!祗诵四句偈,讫,有二金刚,忽然而现。金刚现时,即放钦明还生。冥司便注命簿,寿年一百二下岁。其妻承此经力,亦得免罪,再生人道。阴官归向。长庆二年,上都大温寺僧灵幽死,经七日见阎罗,王问曰:“和尚在生,受何经业?”答云:“贫道一生常持《金刚经》。”王言:“善哉!善哉!”王遂合掌请诵斯经。灵幽便念经讫。王曰:“犹少一偈。师寿命已尽,更放归人间十年。劝一切人持念此经。真本在豪州钟离寺石碑上。”灵幽遂奏,奉敕令写此经。真本添此偈,在“无法可说,是名说法”之后。坐一层之金榻,拨出冥中。歧州女人阿王忽然身死。见阎罗王,问曰:“汝在生作何善缘?”答云:“常持《金刚经》。”王即与金床,坐诵经讫。王问何不诵咒,答未曾见个。即令藏中取本授与,遂放归生路。王言便付嘱向后生天,更莫来此。其遍咒可传行,勿令遗坠。降五色之祥云,迎归天上。唐开元年,遂州人任善因疾致死,见数十人并一僧同被驱掠,将去见阎罗王,王遂问僧,生时作何福田?

  僧云:“唯诵《金刚般若经》。”王即合掌,须臾之间,忽有五色云垂下布地。又见诸罪人并被枷锁,各付地狱。次有一冥官指任善云:“此人曾读《金刚般若经》二十五遍,兼读庚信文章。”王即令人引庾信示之。乃见一龟,有数个头。王云:“庾信好事文章,善谈经典。诽谤三宝,受此罪报。”任善却放重活,还归人间,备说斯事。斯经也,降心为要。经问:“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应如是降伏其心。”

  释曰:论云:一切境界,唯心妄动。心若不起,一切境界相灭。唯一真心,遍一切处。故一切经论,以心为宗,以心为要。心若不起,万法一如。本无动静,唯心分别,差别义生。故但降其心,千途自正。如傅大士颂云:飞禽走兽我皆伏,唯是心贼最难治。以一切众生攀缘之心,念念不住,相继不断。如蛇舌,如暴流,如火焰,如风疾。故圣人唯令制心,以为纲要。无我是宗。经云: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又云: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以我、人、众生、寿者等四相本空,众生妄执为有。若了本空,便成菩萨,不堕众生之见。信解而体斋诸佛,以信无我之理,解无住之宗,现身成佛。以诸佛体,达人法二空,入无生无住之性。以成佛故,所以《华严经》颂云:法性如虚空,诸佛於中住。受持而福等虚空。

  如前经说,不住相布施,福等虚空。法力难思,不堕力峰之所。隋皇十一年,太府寺丞赵昌,岌州人也。因患致死,心上微暖,后苏云,初死之时,便被鬼使领见王,王云:“合入刀山地狱。”使人领去。见一官人苏洁,侍从数人,皆持宝函。官人云:“此间文案极细,生前罪善,必无遣漏。”乃开函检文,唯诵《金刚经》,官人却引见王。王云:“诵经功德,更合加年。即放重活。”从南出见周武王,著三重钳锁,枷木丑其身。语昌曰:“汝似我国内人,为我报大隋天子,道我为信任卫元嵩谗佞,使我除灭佛法。其卫元嵩,寻觅不得,其人已出三界。直至如今,久处幽系,可能为我造功德济拔其赵昌,遂奏大隋天子,帝乃出敕,令天下每人出一钱,为周武帝作功德设斋,转《金刚经》。周武王遂得解脱矣。

  神功罔测,能超骇浪之中。温州参军郭承思将家口九人,赴任之时,先发愿云:“乞家口平安日,别转《金刚经》一卷。”考满之日,将家口共司法元珍,同船归本州。承思让司法於船后房,承思将家口在前头,忽值恶风。至越州界,船作两撅。承思独帆前头,得至越州。司法家口当时没溺。其司法在任之时,断罪不择良善,致招斯祸。承思珍戴金刚之力也。一心受持,千圣称赞。经云:如来灭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於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滞魄投诚,而归净道。

  泗州涟水县书生赵璧,往京举选,其妻亡,后乃及第还乡。去家十里,乃遇亡妻告其夫曰:“是亡后,生时衣服并在阿家处。今在冥司受罪,痛不可言。望於家处,乞一腰裙,为造《金刚经》一卷相救。若写经时,预来相见。”其夫还家后,一依所嘱,索裙写经,才及半卷,忽忆亡妻之言。遂往妻之墓所,唯见一老人口称我是土地,汝妻於昨日午时,承般若经功德力已生人天中,地下不可得见矣。苦战败阵,而超危难。汴州褚西伦,因乱被差充军。行营一镇河北,经得九年,家中莫知消息。其妻发愿,每年出钱一千文,为夫主写《金刚经》。为经生,作净衣备蔬食,每书一字合掌,又念一佛写经,装潢并讫。至夜,其夫主在河北,入阵交战,大输失,便奔窜。遇夜风雨,不知东西。唯见一道大光犹如火引,寻光信脚,备涉山川,便到家舍。其妻忽见其夫,欢喜踊跃。遂开函示夫,经潢犹湿。

  当此之时,汴州一境,家家抄写《金刚经》,悉皆诵持,顶戴归命。狱官现证,冥魂脱而世命增。《往生传》云:时有县尉,性好鹰猎,杀害为业。其妻常持《金刚经》,曾劝夫读一遍。后忽然命终,引到王所,因问狱官,其人有杀罪,合人镬汤地狱。为曾读一遍《金刚经》,因令受残罪。其狱卒便将一铁勺汤淋背上,且放还家,仍得延寿。恶友妒心,金文隐而霞绦散。徐州有一老女人,积得十千文,欲专写一卷《金刚经》。忽有一经生来,请为写经,当时付十千文。经生用二千文起写经堂,三千文作新净衣,馀者买纸笔墨等,及装潢。每日持斋,专心洁净,抄写染潢,表轴已讫,安置堂中。道有别经生数人,嫉他得钱太多,欲来偷经藏毁,潜入室中。并不见经,唯存一卷白纸。却问主人,此经今在何处?略借看之。其老女人,脱旧衣裳,遂被新服洗洒,香熏两手,入经堂中取所写经见还。适来白纸,文字分明。经生视之,即知灵圣。装潢俨然,绦首俱备。是诸经生,发起恶心。当时眉须,一时俱落。

  或乃身枷自解,母眼双明。吉州卢陵县主簿周诠,母梁氏随男赴任。因母患眼,不睹光明,乃请假三日堂上扫洒,请佛迎僧,转《金刚经》四十九卷,母眼双明。公务人王龛,自生异见,捉此幡花缚周诠见巡察使张马因,便推考著。枷讫诠于时枷锁自开,无能禁者。马因问事由,即答:“母患眼,遂立道场转经,王龛自生异见。”马因遂放之。口门光耀,传云:王新任,蜀道县令。欲归蜀去,无粮食得往。时有一僧,乃是蜀人,亦欲还。彼与王新同归。其僧有钱十千文,乃寄王新,若到益州,望依数还。其僧常持《金刚经》。同至绵州,王新密起害心,贵免钱债。夜共渡江,乃沉僧於急水中。其僧逢一流槎,专於槎上诵经。口中忽出五色毫光,江畔村人见光,驾船载上。其僧先到益州,王新后到,见僧愕然,白汗交出。傍人拭汗,当时随手,眉鬓皆堕。肉体坚贞。

  苏州重玄寺僧智俨,常诵《金刚经》,忽於一日奄然坐终。其时寺内及遐迩,悉闻异香,复闻音乐。时正当暑,肉身不坏。至贞观七年,众乃漆身供养。天香馥郁,仙乐凄清。昔真观初,镇州司法李生,常诵《金刚般若经》。后往洛阳,忽然染患而终。是日俱闻空中天乐异香,三朝不歇。临法而三刀不断,昔崔昭为寿州刺史,时有一健儿,抱罪合至极刑,使人斩之,三刀不断。昭问云:“汝有何术?”答云:“唯受持《金刚经》。”昭使人往取经来,拟使令诵之。看经上三刀痕,断路分明。昭合掌赞言:“此经甚不可思议。”其人免罪,后愿出家。昭给钱五十千文,令充衣钵。时人号为三刀和尚。又,司法三绰,祖父并诵《金刚经》,因逢薛举贼破城壁,但是官人,尽皆诛戮。贼至绰身举刀便断,遂乃免死。又惧乱兵来捉,遂隐厕中,专诵斯典,口中放光。贼寻光而来,乃是刀斩寸寸断者。乃曰:君但出去,我等终不相害也。命讲而束素俄呈。昔陈末,因慧禅师,年十八声振寰宇。讲经及论,三时不辍。忽见一人来云:“请法师。”因此命终。唯心头尚暧,七日方苏。初死之时,至一城中,见一王,合掌恭敬云:“弟子恶业,受此罪身,暂请师讲《金刚经》七日,讲讫放还。”乃与贝亲绢三百疋。及至惺悟,唯见匮中之绢,分明盈满。写在空中,点点而雨沾不湿。

  昔有河北一儒生,因妻病,遂发愿许写一卷《金刚经》。其妻病愈,后以困乏故,纸墨不办,常系丹心。心口思惟,时不待人。恐违诚愿,遂於一日发心,于旷野空中,自亲手於空中书一卷经文,礼拜发愿而去。迩后於虚空书经处,乃至猛雨,其雨不沾,牧童采樵之人,皆於此避雨。求於纸内,重重而文采全生。如前所说,徐州老女人,暮净衣裳,熏手取经,於前经生,白纸卷中,文字重生,装染如故。是知大报攸长?正宗罕措。旨妙而难解难入,持此经者,现身增福寿,当来证菩提,岂非果报攸长?攸者,远也。经云:“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又云:“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信顺而不惊不怖。经云:“於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以经旨趣,但述无我无生,即一切众生现执坚牢。初闻不信,则起狐疑,若直信无生,深知无我,则不惊不怖。故《法华经》云:闻诸法空,心大欢喜。金刚神暗使变肉为骨,开元三年,京兆府武功县丞苏七郎,专心诵持《金刚经》。阖家五十馀口,并皆蔬食。其妻崔氏,亦诵此经。崔氏有亲来,见其吃菜年深,面无颜色。劝令私买肉味,益其颜状。崔氏因使人窥窃于市内买羊肉三斤,暗处盗食,才吃一脔而变为骨。咽塞不能得进,又不能出,至日暮气断。经九十日,身体微暧,未敢棺殓。从六月十五日死,至九月十日始苏。家人问其事,云行至冥道,阎罗王问,汝是武功县丞妻,汝夫是大菩萨。因何盗食肉?金刚善神变肉为骨,哽汝令死。汝寿合年七十,为汝受持《金刚经》,令更添二十年。通满九十,却放还生。武功一县,道俗咸知,悉来参问。夫人县官具录申州,州申台,帝闻,因此发心,受持《金刚般若》,得延年益寿。帝亲御笔注出经文,散下诸州,令道俗各写一本,使众生怀渴仰之心,令徒侣获未闻之益。甚深般若,愿天下知之。须菩提密令断薰啖素。大历年中,河北道卫州别驾周伯玉,常持《金刚经》。忽於私第房中,见一道光,光内有梵僧,在床前,唤云檀伯越。伯玉问云:“是何僧?”答云:“我是须菩提。为汝诵经数年,不断肉餐,汝若志心求佛道,必须断肉。”从此已后断肉,蔬餐,转加课诵。因书力而忏罪,如前所述,僧法藏造《金刚经》,神人告云:一生已来,所造罪障,悉皆消灭。遇火光而得度。如前褚西伦,因见一道火光,随光所引,得达家舍。积禄延年,扶持拥护。增福加寿,备在前陈。持此经人,诸佛护念。异哉!为群典之大还,上升觉路。约道门说:若服还丹一颗,增世间寿,立地升天。若释宗中顿悟无住,无生深入《金刚般若经》,则永脱凡夫之地,当升第一义天,入如来寿量之海矣。

  金刚感应事迹:梁天监中,有琰法师,居长安招提寺,年十一岁为僧。忽一日,同寺中僧侣,往占吉凶於相师家。以次占至琰曰:“可惜聪明寿夭,至十八岁,数亦足矣。”琰闻之不乐。及归寺,发心躬诣藏殿,焚香躬礼三宝。发愿修行,乞赐经一卷,毕世受持。祷祈已,随手於藏函内抽得经一卷,乃是《金刚般若》也。於是专心受持,不舍昼夜。忽一日,夜至更深,见房中有五色光明。须臾见一梵僧,身长丈五许,语琰曰:“汝寿止十八岁,必致夭亡。今得持念大乘经力,增延寿数矣。”言讫,潜隐。因得此验,愈更精勤。年逾十九,一日,寻访相师。愕然谓琰曰:“予昔曾言师寿必夭,不期今日再会。师习何善业?喜得夭相已消,重添法龄耶?”琰曰:“专心持念《金刚般若经》。”相师稽首谓曰:“吾毕缘在尘俗之中,罔知佛法之功德,有此殊异观。师此去寿至九十二矣。”后果应相师之言,终于招提寺。出《感应记》隋时,益州新繁县西王李村居士苟氏,晦迹不显,人莫知之。尝於村东空地上,遥望虚空,手写《金刚般若经》。遂感诸天龙神覆护,凡遇雨,此地不湿,约有丈许,如屋覆然,每雨则牧童小儿皆避於此。

  至唐武德年间,有僧语村人曰:“此地向来有人书经於此,致有诸天,设宝盖於上覆护,切不可令人作践。”尔后设栏围绕,供养佛像。每遇斋日,集远近善友诵经修善。当闻天乐,声振一方,遂为吉祥之地矣。沙门法藏,隋时人也。居州宝室寺,禀性淳古,行业精勤。尝於开皇中,在本州洛川县建造寺宇。曾将自己衣钵变卖,起盖殿屋二所。又写经八百馀卷。至唐武德二年二月中,偶染一疾。昏寐中,忽见金刚神,手报经一卷,谓法藏曰:“汝造寺写经,有互用之罪。我今授汝《金刚般若经》一卷,汝若至心能写此经一卷,流通读诵。互用之罪,悉皆消灭。”言讫不见,俄而疾愈。尔后,罄卖衣资,书写此经一百卷,毕世受持。修诸善行,不染世缘。寿至九十九岁。其年正月十五日,延请大众看念《妙法莲华经》一七卷、《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七卷。升堂端坐,索笔书偈,与大众相别,俄然化去。一时缁素,咸睹阿弥陀佛,化身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九品花池托质矣。颂曰:今年九十九,看看无所有。更莫问如何,虚空打筋斗。

  隋人睦彦通,日诵《金刚经》十卷。李密盗起,时彦通宰武牢,邑人欲杀之,以应义旗。城上有贼,持剑赶杀彦通。前有一深涧,贼逼近,跃入其涧。空中见金刚神,以手指令一人接彦通臂置石上,都无损伤。神人曰:“汝持经有感,故特来相救。”因得保全还家。神所接之臂,异香数日不散。后位至方伯。年八十余,一日无疾,索笔书偈。香汤沐浴,端坐而逝。偈曰:八十九年在世,随身做此活计。今日撒手便行,明月清风自在。

  唐武德年间,信士陈昭,江陵人。日常斋素,持念《金刚般若经》,累积功行。有大蟒,时来座侧,听经毕即退,每日如是。有邻人力昌,勇悍不信。见蛇往来,疑是妖怪,潜伺打杀。其蛇衔冤,诉于阎摩天子,敕使者追力昌,魂至冥司。令蛇缠身噬啮,苦痛难忍。力昌遂托梦告妻曰:“我在生,打杀一蛇。其本要听经百卷,可以升腾,只欠七卷。我不合打杀。今被蛇苦楚,不可胜言。可与我请僧,写得《金刚经》七卷,躬就佛前忏悔,以救倒悬之厄。”妻觉而忆其梦,欲依写经。奈何口食不给,倍增悲苦。有男名僧护,方年五岁。问母何事悲哭,母说其由。僧护即答母曰:“何不将儿卖却,以救其父?”於是哽噎,抱儿出市,卖与蜀客,得钱两贯。与子分离,五内痛割。遂请僧写经七卷,对三宝前苦心祷祝,一愿,夫力昌承经功德解释冤尤;二愿,母子再得相见。自别之后,忆子目盲。但每日诵念《金刚经》,求乞於市。其子随客往蜀,一去三十年,继父母俱亡。忽念亲母卖我写经荐父,至今不知存亡,遂收拾家资,复回江陵寻母。未即之见,买宅暂居。忽遇节腊祭祖,就斋,求乞老妪数人来,则诵《金刚经》一卷,乞意回向。

  僧护云:“我幼年丧父,我母将儿卖身荐父。今得回乡寻母不见,愿得父母同获超升。”数中一婆婆便叫:“郎君,我是汝母。汝年五岁卖你,写经荐父。见有卖契,在我住处篮儿内。”僧护索契读之,悲喜交集,焚香拜告三宝天地神祗。今得母子相见,缘母目盲,不能认子,遂取水漱口,躬对天地之前,与母舐其目,左右皆明,遂得母子团圆。以应向年之所祷也,观者无不感叹。唐龙朔元年,洛州景德寺比丘尼房有女使任五娘死,已立灵座,供养经月余。

  其弟妹每夜听得灵座有呻吟之声,初甚恐。因焚香问之,灵即答曰:“我在生不合犯五重罪:一不合在房非为,二好食牛肉,三作践五谷,四氵蹇泼羹汤,五杀害众生。又将活鱼作鱼会。凡被杀众生,尽在阴司,要我逐一偿报。今准阎摩天子敕令我受刀林剑树地狱,一日一夜,万死万生,痛不可忍。即令身上有刀七枚,痛入骨髓。我因告冥司鬼吏,有何因缘,能免此苦。鬼吏答曰:‘汝生前所造恶业深重,受此地狱。若要脱离,必得阳间孝顺子孙,为写得《金刚经》七卷,圆成可免此苦。’答曰:‘别无子孙,只有亲弟妹在家。求暂停苦,愿放回求救,许而归。望弟妹以骨肉之情,将我生前遗下衣资变卖,得钱舍入净土寺,求宝献大师,为我写经一七卷。躬对佛前,忏悔杀生,种种无边重罪,愿我早离地狱辛酸之苦。”于是弟妹,遂依所嘱,即为出卖遗物,命僧写《金刚经》。才得一卷,冥司狱吏,奉天子敕,即与任五娘身上抽出一刀。写经七卷圆满,其刀尽皆抽讫。承此大乘经典功德,凡此索报生灵,悉得解脱,各生善道。其任五娘,业障冰消,出离地狱,得生人天。一日,复来拜谢弟妹,方欲详问,遂不见矣。

  出《报应记》唐龙朔中,白仁哲为虢州朱阳县尉。蒙差运米辽东,过海忽遇恶风,四望昏黑。仁哲与合船人从八十二人,尽皆忧惧。仁哲平昔持念《金刚般若经》,志诚有感。当时整理身心,焚香看诵《金刚经》。未终卷。忽如梦寐,见空中有一梵僧,身放五色光明,谓仁哲曰:“汝等八十余人,宿有恶业因缘,今日俱当没溺海中。即目海内鬼神罗刹等众,咸伺求其便。数内只缘仁哲平昔持经功德,今蒙玉帝有敕,遍告龙王水府神祗,庶得免此横逆之祸,吾特来报汝,勿致忧疑。”须臾风恬浪静,八十余人,俱得济岸矣。

  出《报应记》唐永徽元年,司马乔卿为大理司,直丁母忧哀毁骨立,刺血写《金刚经》一卷才毕,忽墓上生芝草三茎,长一尺八寸,绿茎朱盖,取而复生。出《金刚感应传》唐天宝年中,常州宜兴县人吴逵,每日五更,躬就佛前,诵《金刚般若经》一七卷,兼礼拜念佛。逵有诗曰:“五更钟动莫贪眠,抖擞精神向佛前。一拜一声弥陀佛,花池已种一枝莲。”每日修行,年至九十二,忽别儿女,无疾告终。自见二使者,引见阎摩天子,问逵在生作何善业,对曰:“自幼至今,专念《金刚经》。”天子合掌,命逵坐朗诵一卷。方念至“在舍卫国”,口中即出妙香,见佛显现。王不胜欣喜,谓逵曰:“君有般若之功,吾敕送汝生舍卫国中。承品官之后,受其爵禄,享富贵福,子孙荣显。”使者奉命送逵,因过旧舍,就空中报儿女曰:“吾得念经之力,阎王敕令吾生舍卫国中,特来相别。汝等宜受持《金刚经》及《法华经》,阴府深敬此二经。若不能受持,以诸花香恭敬供养,得福无量。仍不得杀生,蠢动含灵,皆有佛性。买命放生,得长寿报。”儿女闻之悲哭。曰:“不用伤感,人生世间,有一善可凭,命尽如夜眠天晓,还见日月。一向在恶,必入黑暗。勉之。”言讫不见。

  出《杂俎记》唐大历中,太原偷马贼,诬一孝廉同情。拷掠旬日,不胜苦楚,并无招词。推吏疑其为冤,未成文案。孝廉专持《金刚经》,其声哀切,昼夜不息,忽一日,有竹一段,两头有节,堕於地上,不知从何处来。众囚皆争夺看,转至狱卒之前。疑是藏刀在内,对众劈开视之,乃有《金刚经》中半偈云:“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众皆愕然起敬,贼首悔过,因得放焉。唐大历十一年,卫州别驾周伯玉,日常持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公私不易其心,以为功课。一日,忽见梵僧来前,伯玉问曰:“是何尊者?”答曰:“吾是般若会上须菩提也。为汝诵经数年,惜乎不断肉食。汝若志心求佛道者,必须长斋断肉。”伯玉自此断肉蔬食,转加精进,诵持般若尊经,寒暑不辍也。

  出《证验赋》了禅师《应验序》曰:昔唐时有王待制,船至汉江阻风。波涛汹涌,四面昏黑,樯倾楫摧,危险之甚。满船惊惶,性命莫保,待制亦惧,不得已,遂将平日持诵《金刚般若经》一卷,抛至江中,遂得风浪平静。待制惟日深忆此经受持年远,郁郁不乐。经涉两月,方到镇江。见舟尾百步许,有一物,似球之状,出没无时。众疑其异,待制差人唤渔人取之,乃螺蛳辊成一团,剖之,外湿内干。待制用手分开视之,乃是向日所抛之经,毫发无损。待制惊喜,拜而受之。且叹曰,汉水会于九江至南徐,动数千里。舟船往来,不可数计。然未闻听持之经,自彼之此,螺蛳一见而不舍。其为名耶利耶财耶色耶?将必求脱轮回生死者也。呜呼!万物之中,唯人最灵。有毕世不闻是经,有闻而不见,见而不信,信而为名利财色役其心,不能受持者,尚螺蛳之不若也。谓之最灵,孰与之哉?时宋绍熙七年,岁在丁亥仲秋念五日,歇叟清了述。唐乾元年中,广州僧虔慧,自幼受持《金刚经》,寒暑不易。因与缁俗数十人,泛海往南安都护府。忽值风涛大作,打坏船只,满船人俱没海中,唯偶虔在浪中,偶遇一丛蓬蒿,自身渐至蓬蒿之上,随浪三日三夜,方得济岸。仔细视其蒿中,乃见《金刚经》一卷,并无淹湿。虔慧拜受此经,精诚供养,日夜受持。年至百三十岁,端坐告终。其经本自出香烟,渐成五色云气,徐徐上升天界。大德僧众与太守官僚,远近缁白,咸驻此处,俟经来下,至一日一夜,莫知所之矣。唐陈国窦公,夫人卢氏,芮公宽之妹也。平日好善,信罪福,尝诵《金刚般若经》,卷将终,有两三分,忽头疼大作,自念傥死,不得终卷。力疾索烛,要续圆满,而火悉灭。婢使空回,夫人叹息不已。忽见灯炬,渐次升堂,上入卧处,去地三尺许。又无人执侍,光明若昼。夫人惊喜,急取经看之。有顷家人钻燧得火,烛光即灭。自此病亦痊,日诵五卷。一日芮公将死,人往省视公。谓夫人曰:“吾妹诵经精恪,冥司注记姓名,又添遐算,异日必有好果报也。”夫人寿至九十,无疾索浴,端坐而终矣。

  唐朝崔昭为寿州刺史,有一健儿,犯极刑处决之际,差官吏押往市曹处斩,连施三刀,其刀自折。刺史问健儿曰:“汝有何术?”答曰:“无他术,平昔专心持诵《金刚般若经》。”遂差人取经来看,乃开函视之,乃见经本,已作三段,痕迹分明。刺史视之,合掌欢喜,赞叹曰:“尝闻此经,有不可思议功德,今果若是。”遂免其罪。健儿求出家为僧,刺史即施度牒,号曰三刀和尚。唐竹行立,陕州人。不识一字。长度初,常随善友,口授《金刚般若经》,得一年,自能背诵。时或为商,凡身到处,即奉经本,焚香持诵一卷。一日偶贩匹帛三百余贯,往他州货卖。经过峻岭,撞见强贼数人,各持刀仗来赶。行立箱箧约重五十斤,急弃之,竟投岭下深涧侧避。忽见空中有一金刚神,以手指行立,只觉身在水面上,如行平地。众贼见箱袱遂即取之。及举甚重不能起,贼皆惊异,却在岭上招手,唤行立曰:“你上岭来,我若杀你,如杀我等父母。”行立即上来,贼再三扣问,汝有何幻术?答曰,非有幻术,恐是平日专心持诵《金刚般若经》,为佛神力感应,故有斯灵异。”贼遂令行立开箱视之,乃见五色光明现於其上。众贼皆合掌悔过,遂舍壹伯贯文与行立,赎经前去受持。众仍发愿弃枪刀,更不作贼,俱改恶从善矣。

  出《感应记》释灵幽在京大兴善寺出家,长庆二年,暴亡。已经七日,体质微暖,而未殡之。自见二使引见阎摩天子,敕问幽,在世习何行业?幽对曰:“贫僧一生常持《金刚般若经》。”天子合掌赐坐,命幽朗诵一遍。地狱煎熬,捶楚之苦,一时停息。诵经毕,天子再问幽曰:“念此经中而少一章。师寿合终,今加汝寿十年,归世劝人受持此经。真本在濠州钟离寺石碑上。”幽既还魂,具录表奏唐天子。奉敕差中使,往濠州碑上看此章,在“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后,增“尔时慧命须菩提,至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是也。又唐永徽元年,释明浚暴死。苏云:“见二青衣引至冥王,问一生何业。泸答:“但诵《金刚经》,王曰:“善哉!若诵满十万遍,明年必生净土,弟子不见师也。乃放还。”浚自此愈加精进,至二年三月卒,寺众咸闻异香。

  出《本傅》唐武德年间,长安苏仁钦,有父前生尝於阴府借过受生钱,得托生处,世享富贵福,因循不曾答还,自死之后,堕厕中担负沙石。臭秽没身,受无量苦。又仁钦在生,恃其豪富,不知惭愧。恣意宰杀猪羊,烹炮物命。盖因被杀众生,各经阴府陈诉。又复幽显灵祗,注记罪恶,致蒙阴司,追录仁钦魂识,收系在狱,遂使阳间受诸重病,枕卧床,席经年不瘥,以是杀生恶业,减算夭亡。见二使者,押见阎摩天子。敕曰:“缘汝前生修善,以致今生富饶。汝今恣意享福,不识因果,杀害众生,遂使减算绝禄。”令狱卒驱至刀山剑树之上,偿诸恶报。於是忄章惶恐怖,仰告王曰:“念仁钦生前,虽不曾看经作善。尝施财请赎《金刚经》一卷,舍与安国寺僧,神敬受持。此僧迁化已,岂无报应?”须臾有异香芬馥,见僧神敬,手执《金刚经》,直至天子殿前言:“贫僧久与仁钦受持此经,致有般若之功。於是特来告王,愿赐慈悲,再放仁钦还魂,改恶从善。”王即合掌,判仁钦加五十年寿,复归阳间,因得还魂。乡邻远近,见闻者无不惊叹。各戒杀生,回心向善。仁钦得活,发心印施《法华经》一百部、《金刚经》一千卷,斋僧一百员,修设水陆大斋,作诸功德。忽夜梦亡父言:“我受地狱苦无量,谢汝修行佛法功德之力,我已得生天界。汝若为我将田百亩,舍入寺内,供佛斋僧。此功德不可思议,功超七祖,福及子孙。”仁钦遂依亡父所嘱,以满心愿。出《杂俎记》唐大历中,夔州推司杨旬,常持《金刚般若》。处心正直,积累阴功,感动穹昊。有子年二十三岁,习科举业。一日,禀父欲入试场,父云:“汝学未充,不可。”其父当夜梦一金刚神,谓旬曰:“汝念经阴骘有感,吾特来报。汝子将来必贵,若应科举,须改作杨椿,名纳试卷。吾场屋中,助子笔也。”旬既得梦,次日令子作杨椿,名纳卷,果得第六名。次年赴省试,椿自梦见一金刚神,语椿曰:“今年省题,乃是行王道而王,汝可预留心焉,切勿漏泄。”正试之日,果如其梦。试中第九十六名。及殿设毕,试官纳三句卷于御榻上,择日拆号唱名。椿再梦神语曰:“汝策甚好,却不中主文意,打在第五甲。吾今将汝卷於御榻上,换了第一名卷。后日唱名,汝夺天下都魁矣。缘汝父子平昔念经行善之报。”至期,果应其梦。史君闻推司杨旬子中天下都魁,请旬赐坐,令旬解职。旬告史君曰:“念旬平日仰托二天之庇,奉公四十年。家无资产,惟积阴德,留得三个悭囊,乞台旨取来。”当厅开看,第一个有三十九文当三钱,当二个有四千余文折二钱,第三个计万数小钱。史君不知所以,旬曰:“每年承鞫勘公事,遇有死囚,详其情理可逭,定为流罪,即投一当三钱。有犯流罪者,定为徒罪投一折二钱。有犯杖罪者,量轻或释放之,便投一小钱。又每效周。《太上感应篇》十种利益。

  一、收街市遗弃婴孩,倩人看养。俟年十五,愿识认者,还归父母团栾。

  二、每年冬十一月初三为始,收六十已上,十五已下,乞丐贫人,入本家养济院,每日给米一升,钱十五文。至二月初三日,已满一季,令其自便求趁。

  三、普施应验汤药,救人疾苦。

  四、施棺木周急无力津送之家。

  五、有女使不中使唤,不计身钱,量给衣资,从便改嫁。

  六、旬处於世,专一戒杀,救护众生,遇有飞走物命,买赎放生。

  七、每遇荒歉之年,其粮食贵籴贱粜,赈济贫民。

  八、应有寺观崩损者,为修理之。圣像年深剥落者,为装饰之。或桥梁道路沟渠不通者,咸为治焉。

  九、有远乡士夫、客旅流落者,斟量远近,以助裹粮,而周全还乡。

  十、旬忝居推司凡遇死囚,贷以复生。常推己及物,济人之急,救人之危。

  感动穹苍,赐旬男。今日夺天下都魁,皆因旬平昔奉公行善之所致也。岂敢舍公门,退职而自求安逸耶?有诗二首,以呈史君。诗曰:夔郡杨椿作状元,为父司权四十年。推情贷活人无数,累积阴功感上天。人道公门不可入,我道公门好修行。若使曲直无颠倒,脚踏莲花步步生。何轸妻刘氏,年二十六岁,生一男得两周,一女方周满。忽夜梦入冥司,判决刘氏来春三月命终。觉后思之忧惶,涕泣不已。其夫与亲属,咸问哭泣之因,答曰:“尝梦入冥司,判我只有半年在世。至期果死无憾,但愧儿女无依。”忽一日自省,遂命画士画书佛菩萨像一轴,恭敬供养,断除荤酒,昼夜躬对佛前,精虔持念《金刚般若经》,回向发愿云:“惟愿我佛慈悲,增延世寿。若满四十五岁,儿女皆有娶嫁之期,死入黄泉,亦自瞑目。每日专心持念,至三十八岁,儿得娶妇。及四十三岁,女得嫁人,以满所愿。至太和四年冬,恰满四十五岁。悉舍衣资,庄严佛像,为善俱毕。一日遍告骨肉亲缘曰:“吾死期已至。”何轸以为鬼魅所缠,不信有此。至岁除日,刘氏自请大德沙门,祗对三宝之前,授以八关斋戒,沐浴更衣,独处一室,跏趺而坐,高声诵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诵毕,寂然无声。儿女亲属俱入室看视,端然而坐,已化去矣。凛然如生,唯顶上热而灼手。凡四众士庶,见者、闻者无不归敬三宝,赞叹希有。其夫何轸一依亡僧之礼,营塔安葬於荆之比郭。

  出《酉阳亲祖》唐乾符年间,兖州都督使崔尚书法令甚严。有一军校衙参不到,崔公大怒,令左右斩之。其军校就戮,颜色全然不变,众或异之,当时斩讫。至三更,军校睡觉,只见身体,卧在街上,遂走归来。妻儿皆惊骇,恐是鬼魂。谓妻子曰:“我非鬼也,初被斩时,如醉梦中,罔知所以。今忽睡觉归来。”举家欢喜,明旦至帐前拜谢。崔公惊愕,谓曰:“汝有何术。今敢复来?”军校答曰:“素无他术,自幼至今,每日持念《金刚经》三卷。昨朝失晓,诵经过期,有犯军律。”崔再问曰:“汝知斩时否?”答曰:“初押出戟门外,只觉身如醉梦中,都不记忆。”又问曰:“汝所诵之经,在何处?”答:“见在家中,佛厨函内。”崔急令人取来。及开函,只见五色毫光。取经看时,已作两段矣。崔大惊异,亦自悔过。抚慰军校曰:“我与汝币帛,可买银箔,倩写此经一百卷。就延寿寺,命僧看念忏悔,一时散施。留经十卷,恭就本寺佛殿供养。”仍令图画就戮之处,并斩经之像,以彰灵迹。

  出《报应记》唐政和中,真州石匠孙翁每日持念《金刚经》三卷。一日,同三十余人入山凿石,忽山崩,尽丧。其中唯孙翁在石罅处得活。经一十二年,因子孙凿石穿透,见翁端坐,容貌如故。子孙惊拜问翁,何以得生?翁曰:“常持《金刚经》。”又问饥否,曰:“始初因吃一个酥饼,至今不饥。”翁问曰:“我昔所看之经在否?”子孙答曰:“有。”遂还家,径取经看。经上有一圆孔,恰如酥饼大。凡见闻者,无不赞叹。此经有不可思议功德,能救护孙翁饥渴,垂死之患难也。出《报应记》昔毗山刘县令为官清廉,家法甚严。日诵《金刚经》三卷,寒暑不辍。前任运司幕官因妻难月,梦见一僧从空而来云:“有事冒干尊听,道修行六十余年,盖因世缘未了,再令出世。念阁下善根成熟,特来依投,愿赐收录。”刘曰:“既蒙不弃,无吝见教。”其僧便入卧房,刘怒而觉。次日,其妻分娩,得生一女,聪慧过人。年七岁不曾从师,经书尽皆通晓。随父日诵《金刚经》,未及月余,便能暗诵,父母甚喜。年登十九,吟咏成章。女因患方愈,值夏月,忽作蚊蚋诗云:“昨日曾未与君期,今朝擅自入罗帏。玉体任君餐一饱,犹作娇声歹带阿谁?”

  其父听得大怒,唤出厅前深责情意,欲置之死地。母急来救,询问其由。女曰:“昨夜蚊虫叮我,今朝作诗,别无他事。”母即去白父,说其因由。父曰:“汝既在室,空得有此等语?句句有情。女告父曰:“不然请题,容奴别作四句。”父将剪子为题,女随口便答曰:“有情两股合,无情两股开。快从腰里取,长短任君裁。”父微笑不语,女便入房索浴更衣,出厅白父:“念奴适来几乎不得其死,不如及早拜辞父母去矣。”因成颂曰:“十九年来作客,清净无花无逸。了了分明归去,一任东西南北。生也了,死也了,不论年多与年少。今日拨转遇真空,一轮明月清皎皎。描也难描,画也难画,满头插花,盘膝坐化。宋绍兴二年,有宋承信,居秀州花亭县。因患翻胃之疾数年,百药不能治疗。忽一夜梦见有一梵僧,谓承信曰:“汝乃宿世冤,遂致今生受诸病苦。汝知否?应有世间男子妇人或风瘫,或劳跛,或盲聋喑哑,或疾病缠身,经年累月,枕卧床席,将死不能气绝者,其魂灵摄在阴司,考校前生今世所作罪恶,因缘果报,毫发无差。若有奉施《金刚经》,或自他书写,或毕世受持,才举心动念,遂感阴府官曹,检察善功,先放魂魄附体,次遇良医,其病即愈。”睡觉省悟,明旦令妻焚香,躬对诸佛菩萨之前,发愿甘许奉施《金刚般若经》一千卷,兼自尽形受持。尔后,又复梦见有一金刚神,赐药一丸,令承信吞之,次日其病即瘥。将养月余,身轻体健,容貌精神俱获复旧。凡见闻者,合掌称叹,此经有起死还生之功,可不戒且敬哉!宋唐珍,乃绍兴府会稽县押狱,日常持诵《金刚经》三卷,寒暑不易。绍兴八年,同褚旬诸茂偷扌典官钱事觉,由县申解本府,赵相公判送司理院再勘。唐珍等至夜梦一金刚神,语珍曰:“汝得平日持念《金刚经》有感,汝但放心,临断之际,吾当助相公神笔,先判褚旬褚茂,各决脊杖,配邻州。汝决仗一百,回监俟赃足日,虽放还家。”睡觉再三思量,我既为首,所犯刑名,其罪是一,安得轻重哉?殊不可晓。以至临决断之时,逐一果应其梦,毫发无差。所见所闻之者,咸疑其异。方知金刚般若之功,有不可思议者也。遂感金刚神力,冥助赵相公之笔,复何疑哉?尔后,发愿印施《金刚般若经》三百卷,尽世专精受持,寿至八十五岁,无疾而终。

  出《杂俎记》宋绍兴九年,明州王氏日常持念《金刚经》。因夫带往岐州任所,身怀六甲二十八个月不能分娩。兼以多病,形骸羸瘦。深虑生产之时,子母难全,忧惶不已。一日倚门而立,偶见一异僧教化曰:“同增福利。”王氏将钱舍施已,僧云:“娘子有善根,何不印施《金刚经》,若发心印施,得一千卷,见世增延福寿,父母子孙团圆,所愿皆遂,福及七祖先亡,一切眷属咸获超升。”王氏猛省,依僧所嘱,遂印施《金刚经》一千卷,斋僧一千员,就念经一千卷。躬就天宁寺对三宝前忏悔求愿,保生产之日,子母双全,早祈感格。斋罢还家。至夜三更得梦,自见一金刚神,以杵指王氏腹,其疼不可忍。及觉,已生二男子在床,相貌圆满,令人爱乐。仰藉般若之功,天神卫护,报应之速。王氏既得母子双全,不胜忻幸。尔后专心斋素,诵经不辍。年至六十一岁,无疾忽尔身亡。自见二使者,引见阎摩天子,敕问汝在生作何善业。王氏答曰:“自幼持念《金刚般若经》,至今每日不缺。”天子赐金床,与王氏就殿侧坐,朗诵一遍。地狱辛酸之苦,一时停息。诸受地狱之人,普沾恩利。天子再问:“王氏何不诵咒?答:“世间无本。”敕令鬼吏於藏中取咒?本付王氏。嘱曰:“汝归阳间展转流通,切勿遗坠。”天子又曰:“王氏向后寿终,径生极乐世界,不复再来此处矣。”《补阙真言》曰:“口奄呼口卢呼口卢,社曳穆契莎诃。”一回向真如实际,心心契合。二回向无上佛果菩提,念念圆满。三回向法界一切众生,同生净土。宋朝苏州府朱进士,服儒衣冠,习举子业。平昔罔知佛法之妙。一日闲游,偶至虎丘寺,正值佛印禅师讲演《金刚般若经》,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师逐一解说佛法大意,朱闻之甚喜。自念平日未尝闻此佛法,深有理焉,惜乎!圆满欢喜回家。

  次日午刻,忽睡去,梦一鬼吏押五个罪人,朱亦随后。约行二里许,见一大街,入巷门,挂青布帘人家,鬼吏揭帘,罪人皆入。至厨房,见灶上桶内有汤,罪人皆去吃。朱亦觉渴,方欲饮,被鬼吏喝住曰:“听佛法之人不得饮。”因此惊觉,心疑此梦。信步行至大行,入巷果有人家,与梦中无异。朱扣门入其家,主翁见进士至,急忙相接。朱问:“适来使宅厨房有何动静?”主翁遂问,家人言:“厨下方养得六个小犬,内一枚死者。”朱即惊惶流汗,自谓若不得闻佛法之力,遂入狗胎,化为畜类矣。因弃其旧习,专心持念《金刚般若经》,寒暑不辍。寿至八十九岁,功行圆满。於八月十五日,遍请诸山师德道友亲朋相送,就升於后园树枝梢上。说四句偈,与众相别,端然立化去矣。偈曰:八十九年朱公,两手劈破虚空。脚踏浮云粉碎,立化菩提树东。宋乾道七年三月十三日,左中大夫、龙图阁待制提举、佑神观杨琰,和王之子也。偶梦见父和王偕母夫人,龙图省记考妣,已弃诸孤。恐亟去,恳留为十日之款。和王许之,龙图再拜劝酒委曲,如生之礼。龙图泣,和王及夫人亦泣。龙图禀考,和王寻常所修功德,烧献钱马人物,用得否?和王曰:“用得。”再问释道功果孰胜?和王云:“一同,但举手翻覆。”龙图又问:“世间经文孰胜?”和王答:“阴府深敬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汝若为吾印施,得一千卷,最为第一。”龙图意谓欲冥器,即对云,“容造以献。”和王曰:“可。”时以暮矣,顷刻,有一急足从水中行来,报覆酉时有金字牌过楚州。龙图再禀大人,今在何处?和王云:“吾管地部。”方眷恋间,忽然睡觉,不胜悲感,泪流枕席。遂念和王英爽不昧,神色如生,盖和王为宋大将,历百战,戡定祸乱,大功不一。受降不杀,全活甚众。入扈殿垂四十年,未尝妄刑一人。忠厚明恕,宜得功德之助,有所主宰。且晤人间,所修功德,看诵《金刚经》文,所焚冥器,阴府皆得用之。

  又知善恶报应,冥阳一趣无间,彼此亦足,以劝世之为善者也。龙图恭睹释迦世尊降生之日,就资福禅寺,修设天地冥阴水陆大斋一会,及斋僧若干,如法修礼金光明三德妙忏一七昼夜。命僧众看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藏,计五千四十八卷,用资二亲冥福也。宋淳熙元年,杨州府承局周兴,自幼日诵《金刚经》一卷,公私不易其心。尝承太守莫氵蒙差兴赍币帛香烛寿礼,约有一千余贯,往行在送朝贵生日。行至瓜洲渡客店郁三家投宿。其夫妻见承局行李重货,唤兄郁二谋意商量。夜至三更入房,将周兴潜地打杀,离店五里许,埋在路傍,行李财物尽行劫已。缘承局过限,回札文引,杳无所归。其妻子被官府两次监禁杖限,倏经一年,实难追获。后因太守被召赴行在,一行人从起程,未及到瓜洲渡,尚有五里许。忽有一朵莲华,拦在路上。太守令从者折之,刀砍亦不断。遂掘至四五尺,只见一死人,其莲华从口中出。众人爱护,取出子细看时,尚自眼动。再三熟视,却是周承局也。取到人家,以粥徐徐调理。次日方能言语。云:“被客店郁二等劫死埋地,已得十六个月。”太守惊问:“因甚活且不饥。”答曰:“得日前持诵《金刚经》力,被埋在地,如梦中见有一金刚神,将一朵莲花,插在周兴口中,至今不觉饥渴。”太守合掌赞叹云:“尝闻此经,有不可思议功德。自愧将渠妻子经年监禁,悔何及矣!且平日所理公案,不无冤枉。”即移牒杨州府官,请速为释放周兴妻子。立便差人,追捉郁二郁三并妻等人,究问明白。郁二等招伏,打死周兴,劫了锦段拾匹,沉香一块、寿烛十根、并献寿礼物等。款成具录闻奏,奉旨议得周兴承佛法功德力故,神天救护,今已得活。其郁二郁三,谋劫罪情实重,若兴贷命,虑后再有阴谋害人,并与重仗处死。其妻决脊二十,编管海外军州,永不放还。善既有报,其恶亦然,可不诫哉!

  出《杂俎记》

  绍兴府寄居郭承思,新除温州参军。将欲之任,亲诣天宁寺佛菩萨之前,焚香发愿云:“挈家九口赴任温州,一愿到任,合家不食牛肉。二愿掌权处政,常行方便。恤念孤贫,济人之急,救人之危。俟考满还乡,誓舍财金,书《金刚般若经》一卷,恭入佛殿,永远供养。”后得三考满,与同僚官、司法元珍迪功,共买舟涉海还乡。参军家眷居船前仓,司法居后仓。行至绍兴府界首,偶值风涛大作,四面昏黑,众皆惊惧。只见海内鬼神,将船凿为两段。郭承思前仓风帆顺便,径直到岸。司法后船人口行李尽皆沉溺海中。盖缘司法任政,徇私拗曲作直,致招此报。郭参军秉心良善,奉公执法,誓愿救人,又承金刚般若功德之力,救护平复还乡。善恶报应,如指诸掌。见者闻者,无不感叹。泗州书生赵璧,赴京应举,其妻已亡,后璧及第还乡,离家十里许,似梦非梦,见亡妻在路傍,哀告甚切。云:“念奴在生之日,杀害物命。每於蟹出之时,买作醉蟹,恣意食啖。自死之后,准阎摩天子敕,驱入蟹山,被群蟹钳其眼目,及遍身流血,昼夕受苦。又生前不合吐酒余残,饮剩盏脚,阴司积聚五石九斗七升五合,使奴阳寿先减一纪,又受三七日大地狱苦,再准王敕,差狱吏监奴卖酒,以俟无常鬼,追到亡魂,俱敕来买酒。却就奴身上刺血应卖。升合务要补填原数,足日别受地狱。今闻夫主及第荣归,特来哀告,阴府深敬书写《金刚般若经》,乞将奴房奁变卖,若为奴写得七卷,仗此般若之功,实可救拨地狱之苦。”其夫允诺,才到家,即便舍财,请僧写经。方了两卷,一日备祭祀祀为妻上坟。方到墓侧,忽见一老翁言:“吾是山神土地,汝妻承写经功德,昨日午时,准阎摩王敕上升天界,地下不复见矣。”岂不见佛印禅师《戒杀文》曰:“鳞甲羽毛诸品类,众生与佛心无二。只为当时错用心,致使今生头角异。水中游,林里戏,何忍将来充日计。磨刀著火或研齑,口不能言眼还觑。或槌木盍,或刀刺,牵入镬汤深可畏。煺火寻毛羽括皮鳞,刮脊剜心犹吐气。美君喉,夸好味,劝子劝妻言俊利。只知恣性继无明,不惧阴司毫发记。命才终,冤对至,面睹阎王争敢讳。从头一一报无差,炉炭镬汤何处避?劝贤豪,须戒忌,莫把众生当容易。食他一脔脔还他,古圣留言终不伪。戒杀兼能买放生,免入阿鼻无间地。又《满庭芳》词:鳞甲何多,羽毛无数,悟来佛性皆同。世人何事,刚爱口头肥。痛把众生剖割,刀头转鲜血飞红。零炮碎炙,不忍见渠侬。喉咙,才咽罢,龙肝凤髓,毕竟无踪。谩赢得生前,夭寿多凶。奉劝世人省悟,休恣意,转恼阎翁。轮回转,本来面目,改换贬时中。荆州江陵县李玄宗女,年十三岁时,梦见一梵僧,谓女曰:“汝有善根,何不持念《金刚经》?”又云:“世间若有男子、女人,每日净心以诵一卷,阳间增延寿算,百年命终即生天界。若能究竟般若,直到涅般木彼岸。或有看经,虽未圆就,死入阴府,不能拘录。即判生富贵之家,受诸胜报。”玄宗女依僧之嘱,日诵三卷。年二十四岁,不愿有家。忽患伤寒,三日而卒。有二使者,引见阎摩天子,照勘其女无罪。及见女子头上有佛显现。王云:“此女既有般若之功,即判还魂。”临放时,王嘱曰:“汝父有仇雠,遂使阳间先减二纪之寿,不久追入阴司对证。因汝父好将活鱼切脍,今有鱼七千余头,状诉索命。汝若不信,归阳间问父,每夜梦见落在纲中,日日头痛,此是鱼求报也。”女得还魂,以阴府事逐一白父。其父闻之,惊惶无措。遂同女往天宁寺大佛殿内,斋僧百员,发愿断除荤酒,手写《金刚般若经》四十九卷。写经已结,玄宗忽一夜梦见有数百青衣童子俱拜玄宗,口称:“我等昔日被君杀戮,各经阴府诉其宿冤,索君性命。今蒙写经功德,我等咸承善力,出离三涂苦趣,处得往生善道。君既释冤阴司复还原寿,又添遐算。”玄宗闻之,不胜欣喜。自尔持诵经文不辍,为善不废。寿至百二十岁,无疾索浴告终。

  出《杂俎记》县尉王迪功,好鹰猎,杀害众生为乐。有妻在家,日诵《金刚经》。一日妻正念经,见夫出猎方归,其妻苦劝夫,从《持经功德分》第十五,同念此一分,不肯终卷。竟入厨房,烹炮物命,恣意饮宴。后过五年,迪功忽患风中在床,经年不愈。一日自见二使者来追,命尽而卒,唯心头有气。二使引见阎摩天子,怒责迪功曰:“汝既受爵禄,何不福上增修?却好杀害生命,减算绝禄。”令狱卒驱入镬汤之内。其鬼吏检簿告王曰:“此人虽有杀业,善籍重如山。生前尝得其妻劝念《金刚经》一分,功德虽片纸,重如恶簿。合与免罪,放还阳间。”天子敕曰:“就镬内取一勺汤,淋其背,然后放还。因得再活。后患背疽,遍体溃烂,痛不可忍,百药不能治。一日,令妻就佛前代发愿云:“今后誓不杀生,疾病痊日,愿自手书《金刚经》,斋素受持。”忽一夜梦见一僧,用手摩迪功背三匝,至天明,视其疽已痊,更无痕瘾,善恶之报如此。

  出《报应记》冯察院日常持诵《金刚般若经》三卷,年至二十八岁。一日为国事修札,具奏玉帝。当夜四更,忽见两使者,追入冥府,引见阎摩天子。敕曰:“汝寿合至七十九,官至枢府。缘汝奏札,於国损民,汝当绝禄除算。”冯惊愕俯伏告曰:“臣既阳寿未尽,乞赐再生。誓当毕世持经,常行阴骘。不造罪留鸟,有犯天。”王悯其回心向善,放回阳间。再三诫谕曰:“凡掌权政,可制簿一面,日间作事,夜必书之。必不可作此延年之术也。才举一善,惠民恤物,增延福寿。若用刻剥之心,上帝恶之,则促寿减禄。”冯得再生,日行方便。利国於民,阴德日著。寿至九十八,官拜丞相。忽一日卧疾,有第九子,方十一岁,出厅前嬉戏。见无数牛头马面狱卒,子问诸鬼曰:“何缘来此?”鬼吏答曰:“吾等特来迎接阎摩天子。”其子惊惶,哭入堂内,以所见白父。丞相笑而抚掌曰:“生为上柱国,死作阎摩王,是吾职也。”颂曰:休将讼笔逞文华,回礼空王乐出家。已发一心归大道,不须六贼若拦遮。欢同妻妾终成疾,位极公卿一似花。从此晚年凭慧剑,愿将名字寄丹霞。索浴更朝衣坐化。又颂曰:大洋海里打鼓,须弥顶上闻钟。业镜将来烁破,翻身透出虚空。送州姜学生,村居,二十三岁,暴疾夭亡。见二使者追魂,引见阎摩天子。敕曰:“汝前身修福,注今生寿年八十二岁。丁丑科赴试得举,官至公卿。汝不合杀牛食肉,有犯天律。准玉帝敕令汝减算绝禄。汝既读书,岂不闻海州雷雨七日七夜,天降石鼓,记曰:‘万物唯心造,为牛最苦辛。君看横死者,尽是食牛人。昔有进士庾信,杀牛食肉,恃文章聪明,毁谤三宝。自死之后,受诸地狱,今变为乌龟。”王敕鬼吏,牵乌龟至殿下,令姜学生看。其龟有九头,头目并皆流血,苦痛不已。此即庾信也。有一鬼吏语生曰:“汝急告天子,改恶修善,乞赐还魂,若判入地狱,无有出期。”生曰:“有何门路,愿求指教。”鬼吏曰:“阴府深敬重书写受持《妙法莲华经》、《金刚般若经》。汝若发心,即获脱免得此。遂告天子曰:“念生双亲垂老,别无兄弟侍养。处世年幼,不知罪福,致犯重罪。虽读庾信文词,却不曾毁谤佛僧。既阳寿未终,乞赐放回阳间。孝养父母。发愿书写《妙法莲华经》、《金刚般若经》,毕世食素,精勤受持。”天子悯其回心,改恶从善,责放还魂。天子诫曰:“汝回阳间孝养父母,恭敬三宝,诵持经典,修行善业。若再违犯,卒于黄泉,千佛出世,不通忏悔。”姜学生既得还魂,亲识邻里,咸来询问其由。无不惭愧,改过自新矣。霍参军,诵持《金刚经》,忽见厅下地烈,涌出包龙图,称吾是速报司。参军问速报司曰:“报恶不报善,善者受饥寒。恶者丰衣饭,清者难度日。浊者多荣变,孝顺多辛苦。五逆人爱见。”速报司曰:“唯当灵不灵,唯当现不现。”既灵须显灵,既现须教现。愿赐一明言,免使阎浮众生怨。”包龙图答曰:“吾掌速报司,非是不报恶,非是不报善。善者暂时贫,恶者权饱暖。浊逆曲恶辈,报案尽抄名。报一抄名姓,二除福禄押,三教绝后代,四遣祸星临,五使狂心计,六被恶人亲,七须寿命短,八报病缠身,九遭水火厄,十被王法刑。如此十苦难,尽是十恶人。参军休问我,照鉴甚分明。一明天地见,万祸一齐临。诗曰:“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举意早先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速与来迟。”霍参军再问速报司:“阳间有僧尼善友,及士夫黎庶,有受持《金刚般若经》之人,将来百年命尽,死入幽冥,得超升否?”包龙图答曰:“用得。”张隐年方弱冠,食素常诵《金刚经》。同里屠儿亦名张隐,为杀猪羊数多,被冤仇阴府诉冤,准阎摩天子敕阴使误追持经张隐,责曰:“汝生处世何得杀害生灵?”隐答曰:“看经为务,不曾宰杀。”

  王索业镜照看,果有善根。天子问鬼吏曰:“张隐合得寿命多少?”鬼吏阅簿,寿至九十岁。天子语隐曰:“汝既不曾宰杀,兼乃持经,今放汝还魂。”隐死时,正当仲夏,已经三七,尸体腐坏不任再附。复来告王曰:“汝尸既不任,托敕使者急追屠儿张隐来受报。”王谓持经张隐曰:“汝与屠儿同名同姓、同年月日时,宜托彼尸而活。”屠家见夫死三日复省,不胜欣喜,略不顾,径走归元居,语本妻与子曰:“我再得还生,屠家认作夫,看经之家认作父。两家各诤,孰能甄别?”於是经官,乃明,准刺史判曰:“身魂两主,姓名不殊。生本各枝,死回同气。身属屠家,其情性声音却是持经之人,实难分辨。仰两家轮流,各养一月。”仍具实表奏朝廷,以为罕事。屠儿子孙,改恶从善矣。

  徐王巳乃杭州人吏,每夜五更持诵《金刚经》三卷毕,方入公门。其家富庶,忽一日有劫贼百余人,竟入徐王巳家,将老小并用拘缚,将徐王巳缚在箭垛上。王巳云:“金刚不坏身,今如之何?”须臾,只见佛现空中,畏心稍释。众贼咸放箭射之,连发百箭,或中垛坠地,王巳身上下俱无损伤。众贼惊骇,问王巳:“汝有何术?”答曰:“无术。每日专心受持《金刚般若经》,想是三宝龙天救护,有此感应。”众贼合掌警悟,并释放之。湖州城南屠户陆翁,年二十三岁时,门前见一云水僧,称教化有缘人,陆不领解。僧云:“汝杀猪羊不计其数,何不改业?”陆曰:“承袭祖业,不忍弃舍。”僧云:“汝若不改,后世必堕此类,仍被他杀,冤冤相报,无有出期。贫僧观汝宿有善根,何不受持《妙法莲华经》及《金刚般若经》。汝若受持,消除恶业,增长善福。岂不见仁宗皇帝,御赞《莲经》云:‘六万余言七轴装,无边妙义内含藏。溢心甘露时时润,灌顶醍醐滴滴凉。白玉齿边流舍利,红莲舌上放毫光。假饶造罪如山岳,只消妙法两三行,”僧言讫,回头不见,陆遂省悟。想是佛及观音菩萨化身,来劝化我,即请画工,绘装阿弥陀佛,观音,势至相一轴,设席供养,投师习诵《妙法莲华经》、《金刚般若经》。未及五年,自能暗诵。且如明日宰杀猪羊几许,预夜躬就佛前,焚香持诵《莲经》一部、《金刚经》一七卷,对佛忏悔,口称来晨杀猪羊几口,愿将看经功德,超度被杀猪羊。尽此报身,早生净土。愿我命终之时,免斯冤对。朝日相似,陆反觉身轻体健,自得其乐。年至八十一岁,将死半月之前,遍请亲戚朋友、市户邻居。言:“在十一月初九日辞世。至日聊备蔬食,祗迎相别。”至日俱赴斋罢,果然索浴更衣,端然坐化。凡士夫乡友,无不瞻仰称叹。时周王景亲见,亦同相送。陆翁处世实奇哉,儿女亲缘笑满腮。八十一年如梦觉,百千三昧绝疑猜。颂曰:六十余年专杀业,手提刀秤暗修行。今朝得趣菩提路,水里莲花火裹生。

永乐大典

卷之七千六百三

卷之七千六百三

  十八阳杭

  杭州府五十二

  钱塘

  【西湖老人繁胜录】

  岁节四更,诸厅人从客往本厅,请官纠内前侍班阁子内坐,侍大内门开,文武百官入至殿阶列班,法物仪仗罗列森卫,待班齐邀圣驾登宝殿,大臣并全国奉使奏驾玉殿金阶。时有南番诸国贡宝、进象到京。朝退,驾与百官出内贺,宰报每日常朝,诸百官僚,亦是四更至和宁门,等候门开入内至垂拱殿下,待班齐,朝班或有奏事者了毕,各退往各衙门治事。街市点灯:庆元间油钱每斤不过一百,会巷陌爪札欢门挂灯,南至龙山,北至北新桥四十里,灯光不绝。城内外有百万人家,前街后巷,僻巷亦然。挂灯或用玉栅,或用罗帛,或纸灯,或装故事,你我相赛,州府札山栅三狱放灯,公厅设醮,亲王府第,中贵宅院,奇巧异样细灯,教人观看。

  国忌日分有无乐社会。初八日、十二日、十三日。恃田乐。乔谢神、乔仿亲、乔迎酒、乔教学、乔捉蛇、乔焦钅追,乔卖药、乔像生、乔教象、习待诏、青果社、乔宅眷、穿心国进奉,波斯国进奉。禁中大宴亲王,试灯庆赏,元宵每须有数火,或有千余人者。全场傀儡、阴山七骑、小儿竹马、蛮牌狮豹、胡女番婆、踏跷竹马、交衮鲍老、快活三郎、神鬼斫刀、清乐社、有数社每不下百人。鞑靼舞、老番人、耍和尚斗,十鼓社、大敦儿、瞎判官、神杖儿、扑蝴蝶、耍师姨、池仙子、女杵歌、旱龙船。福建鲍老一社,有三百余人,川鲍老亦有一百余人,车驾诣景灵宫朝拜祖宗,外百司迎驾。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后省、枢密院、秘书省、御史台、谏院、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太常寺、太府寺、司农寺、大理司、宗正寺、将作监、军器监、国子监、榷货务、杂卖场、惠民局、料量院、审计司、敕令所、王牒所、安乐所、转运司、临安府,激赏诸酒库并三学学官前廊诣僧,及在城寺观生道,两系耆老,各立起居幕次,香案、花瓶、麻炉、香烛迎圣驾。起居驾头到两旁,各有阁门一员坐马上,前有班直。喝班到,起居拜,再拜毕,唱喏平身,立阁门方行马。

  次日驾过太一宫拈香毕,方回沿路。前后奏乐,驾头用朱红圆兀子一只,以绣袱盖阁门捧於马上,二旁各有从人扶策,内诸司官吏引驾。早夜红纱栀子灯二百碗照过。知阁门事、阁门舍人、阁门宣赞、阁门簿书、阁门看班、阁门祗候、修内司、八作司、仪鸾司、翰林司、皇城司、军头司、内东门司、禁卫所、御服所、丝鞋所、军器所、符宝所、日历所、讲筵所、造作所、文思院、御马院、车辂院、官诰院、登闻检院、进奏院、骐骥院、御辇院、御酒库、左藏库、内藏库、南廊库、封椿库、阁子库、祗候库、内军器库、御机房、画院、天章阁、大医局、国信所。逍遥子须用金龙,内用乾红罗帐,金龙御座,百花搭挡十六人,辇官擎辇,前有人员,招引两边,有等干拦前,近有圆子簇护,诸殿属、辑熙殿、垂拱殿、睿思殿、资政殿、观文殿、皇后殿、贵妃位、婉容位、美人位、才人位、婕妤位、后苑、阖下。二十四班、行门班、殿前左班、殿前右班、内殿直班、御龙直班、长入候祗班、金枪班、银枪班、弓箭班、弩直班、骨朵直班、招箭班、新旧班、东一班、东二班、东四班、东五班、西一班、西二班、散直班、散祗候班、散真班、散都头班、禁卫天武班。皇城司亲从官、上一指挥,上二指挥,上三指挥,上四指挥,上五指挥。亲事官:下一指挥、下二指挥、下三指挥、下四指挥、下五指挥、外三指挥。黄院子、皂院子、司圊、御辇院、正供营、次供营、下供营。御前中佐军头引见司,押番十将、内等子、环卫官十员,带御器械四员,静鞭向、步帅大尉、殿帅太尉、内知省太尉、平辇、步红漆辇、真金龙钉铰、前后竿金龙头、乾红番、罗搭挡、雨把雨罗伞、二柄掌扇、红门簇帐、御九重禁卫。驾后宫、中贵带御器械四员,阁门执伞执掌扇三员,从驾官单行马,丞相、太师、吴尖郡王、枢密、知院、参知政事、同知枢密使、签书枢密使、双竹马、左尚书、内翰、给事、侍郎、谏官、右亲王、承宣、观察、防御,刺史、殿前司十军将官兵士搠花。前军、后军、左军、右军、中军。护圣,神勇、王选、策选、游奕。数万人随驾,一一恭谨低声,止有快行数队脱膊,各有执把。或执黄罗伞,或执青罗伞,或托金香球,或执黄罗扇,或执马靴,或执七宝剑,或执押衣刀,或执弓箭,或执金垒,或背弓箭,或金洗嗽之类。内等子将拳捋神高声,观瞻圣驾官员幕次,密密相连,宅眷珠翠,盈蒲家家,人物如堵,以后每日酌献。祠山张王生辰排日上庙,七宝社、珊瑚树数十株,内有三尺者。王带、玉碗、玉花瓶、玉束带、玉劝盘、玉轸芝、玉修环、玻璃盘、玻璃碗、菜玉、水晶、猎睛、马价珠,奇实甚多。香药社、相扑社、川弩社、遏云社、同文社、同声社、律华社、锦体社梓童帝君生辰,蜀中士大夫寄居都城递年诸社,陌上吴山,冲天观,梓潼帝君,观酌献设醮,霍山行祠,正赛长生马社,是诸王府,第娇马,或用金鞍、银鞍、绣鞍、养鞍、玉勒、鸟银勒、玉作子、玛瑙作子、箱嵌作子、透犀作子、七宝作子,王作子、玳瑁作子、沿路迎引到庙上路台上相扑捧,正殿妓乐社火本酌献。

  庙前拥挨轿马盈路,多有后生于,霍山之侧放五色烟火,放爆竹,庙东大教场内走马打球射弓。飞放鹰鹞,睹赛叫,老鸦打线,告天子,番吃口览,青菜、画眉,赛诸般花虫蚁、鹅黄百舌、白鹩子、白金翅、白画眉、白角全眉、白青头、芦花角全、芦花画眉、鹅黄相思、紫旁鸟绣眼、金肚钿瓮、秦吉子、倒挂儿、苗春莺、宠尤非细。社火内有鱼儿,活担上有:金龟、金鳝、金虾、金鳅、玳瑁龟,玳瑁虾、金龟鱼参、金田螺之类。开煮迎酒侯,所有十三库,十马上马。每库有行首二人,戴特髻,著乾红大袖,选像生有颜色者三四十人,戴冠子花朵,著艳色衫子,稍年高者都著红背子特髻。每库各用丫环五十余人,执劝之类,或用故事一段,或用群仙随时装变。大公专知各反犒赏,官会银碗匹帛。

  官员子弟,沿路用人托诸色果木蜜煎劝酒,后因搭滞禁之。上真生辰,殿前司在京十军各有社火,上庙酌献烧香。诸处有庙,唯殿前司衙内与游奕军庙烧香者人多,士庶烧香纸不绝,街市亦有社陌,或遇圣上出郊,驾出钱塘门,惟用禁卫人,亦不搠巷,容人观瞻,却禁西湖,或往集芳,或在聚景,降旨贾市,幕士取索进工,赏赐金钱银钱。驾泛御舟入四圣观,之看内景物,有玛瑙坡,秦朝桧,六一泉,和靖先生墓。赏玩至晚方回鸾,降旨今诸门夜深方闭,恐踏伤人之故。清明节,公子王孙、富室骄民、踏青游赏,城西店舍,经绝辐溱湖上开张赶趁。酒名,玉练槌、思堂春、皇都春、中和堂、珍珠泉、有美堂、雪腴、太常、和酒、夹和、步司小槽、宣赐碧香、内库流香、殿司凤泉、供给酒、琼花露、蓬莱春、黄华堂、六客堂、江山第一、兰陵、龙游、藩葑、府第酒、庆远堂、青白堂、蓝桥风月、起店、铺羊、三鲜、炒鸡、桐皮、浇皮、生、虾燥三刀、棋子、火燠、经带、铺鸡、造羹、盐煎、饣乞饣达,馄饨、带汁煎、羊泡饭、生熟烧。食店:海鲜头羹、三软头羹、江柱、大片腰子、松花腰子、燥子决明、二色茧儿、江鱼玉叶、鱼拖瀣、羊头主黾鱼、锦鸡鼋鱼、夺真元鱼、剪花馒头、煎羊事件。荤素签、锦鸡签、杂菜羹、蝤蛑签、鼎煮羊、盏蒸羊、羊炙焦、大包子、羊血粉、龟背、大骨。乾京果、南京枣、番蒲萄、巴榄子、御枣圈、松阳柿、蜂儿榧、药泽鱼、锦荔枝、大圆眼、顶山栗、蜂儿乾、莲子肉、糖霜、梨花、梨条、梨肉、桃条。大虾巨虫季乾,大鲟鱼、人面乾、江蚬肉、芭蕉乾、大决明、沙鱼线、鱼孱鱼乾、银鱼乾、豆寇花、索果、饼果、饣贲子、孔酥、时果、罗浮橘、洞庭橘、花木瓜、余甘子、赏花甜、亢堰藕、青沙烂、陈公梨、乳柑、鹅梨、甘蔗、温柑、橄榄、匾橘、香枨、海鲜:江、青虾、白蟹、香螺、竦螺、石首、蝤蛑鱼每鱼、乌贼、鱼日皿鱼、江鱼、鱼若鱼、蚶子、蛤蜊、淡菜、鲜蛤、白虾、车虫敖、水母泉、蜜丁、比目鱼、明王潮鱼、火珠鱼、蚵螋鱼、河鱼、白鱼、时鱼、鱼、鲫鱼、鲤鱼、银鱼、鲚鱼、青鱼。白白类:鲇鱼、螃蟹、黄螃蟹、鲟鲤鱼。肉食:入炉炕羊、窝疆豉、双条划子、皮骨疆鼓、猪舌头、冻白鱼、白炸鸡、白燠肉、花时件、八糙鸭、炕鸡、炕鹅、燠肝、肚肺、糟鲍鱼、把脯酱、红羊犭巴、影戏犭巴、笄条犭巴、皂角铤、线条儿、肉瓜瀣、雪团炸、鲟鱼、春子、黄雀、荷包、玉版、桃花、三和、大鱼、旋咸、鹅。削脯、苷脯、松脯、切、饭。茶果仁儿、榛子仁、括子仁、松子仁、橄榄仁、杨梅仁、胡桃仁、西瓜仁。蜜煎:蜜金橘、蜜木瓜、蜜林檎、蜜金桃、蜜李子、蜜木弹、蜜橄榄。昌园梅、十香梅、蜜枨、蜜杏、珑缠茶果。糖煎尤多。担杖抬木架子、香药灌肺、七宝科头、杂合细粉、水滑糍糕、玲珑戋刂子、全铤裹蒸、生熟灌藕、水晶炸子、筋子膘皮、乳糖鱼儿、美醋羊血、澄沙米圆子、天花饼、皂儿膏、宜利少、煎鸭子、酿栗子、莲子肉、肝肉,明王口消、蜜枣儿、兔耳朵、酥枣儿、重剂枣、糖寿带、酸红藕,宝索儿,玉柱糖,泽州饧,玉消膏,乌梅膏,韵梅膏,薄苛膏,香枨膏、橘红膏、糖乌李、杨梅糖。法豆、轻饧。关扑、螺钿交椅、辊钿投鼓、螺钿鼓架、螺钿玩物、时样漆器、新窑青器、乳窑碟、桂浆合仗、犀皮动使、合色凉伞、小银枪刀、诸般斗笠、打马象棋、杂彩梭球、宜男扇儿、土宜栗粽、悬丝狮豹、土宜巧粽、杖头傀儡、宜男竹作、小筵席,杂彩旗儿、单皮鼓、大小采莲船、番鼓儿、大扁鼓、道扇儿、耍三郎、泥黄胖、花篮儿、一竹竿、竹马儿、小龙船、糖狮儿、檐前乐、打马图、闹竹竿。有极细用七宝犀象揍成者。赶趁船、卖客弟子、撮弄泥丸。咸酸蜜煎、旋造羹汤。唱耍令、学像生、弄傀儡、般杂班,瓶掇酒,点江茶蔬菜,关扑船亦不少。

  寒食前后,西湖内画船布满,头尾相接,有若浮桥。头船、第二船、第三船、第四船、第五船、槛船、摇船、脚船、瓜皮船、小船,自有五百余只,南山北山龙船数只。自二月初八日下水,至四月初八方罢。沓浑木拨湖盆,它郡皆无。节日大船,多是王候节相府第,及朝士赁了,余船方赁市户。岸上游人店舍盈满,路旁搭盖浮棚卖酒食,也无坐处,又於赏茶处借坐饮酒。南北高峰、诸山寺院、僧堂佛殿,游人俱满,都门闲夜,更深游人轿马尽绝,门方闭。春教。马步军都总管,京尹节制,本有厢禁军副总管数员,路钤路分正将,监押帐前统领,拨发官隅官帐前使臣,六局提拔二百余员,钱塘县尉司,仁和县尉司,城东都巡检使、城西都巡检使、外沙巡检、茶槽巡检、海内巡检、管界巡检、南荡巡检、硖石巡检、赭山巡检、许村巡检、黄湾巡检、东梓巡检、奉口巡检、各带士兵一二百人入都辖,总辖辑捕,各有鼓乐,各用马军,受宣军员,骁骑呈武艺。大军合教终日,犒赏毕,放教於路,各施呈武艺。正近遇婺,除烧香都城,自有百余社各迎引。东岳生辰:都城社陌甚多,一庙难著诸社酌献。或在城异山行宫烧香,或在城南坛山烧香,或在城北临平行宫烧香,或在城东汤镇行宫烧香,或就城西法华山行宫烧香,诣庙皆如此社陌,朝拜钱社。至日开正阳门,献钱三五十首。高者有二丈长,献物在外。孟夏,车驾诣景灵宫,朝献同前。

  遇补年,天下待补进士,都到京赴试。各乡奇巧土物都担戴来京都货卖。买物回程,都城万物,皆可为信。混补年:诸路士人,比之寻常十倍,有十万人纳卷,则三贡院驻著诸多士子,权借仙林寺、明庆寺、千项寺、净住寺、昭庆寺、报恩观、元真观、太学、武学、国子监、皆为贡院,分经入试,每士到京须带一仆。十万人试,则有十万人仆,计二十万人,都在都州北权歇,盖欲入试近之故也,可见都城之大。佛生日:府主在西湖上放生亭设醮,祝延圣寿,作放生会。士民放生会,亦在湖中船内,看经判角斗放生。游人湖峰上,买飞禽乌龟螺蛳放生。

  诸尼寺僧门卓上,札花亭子并花屋内以沙罗盛金佛一尊,坐於沙罗内香水中,扛台於市中,宅院铺席,诸人浴佛求化。亦有男僧不佛,不入人家求化。天竺光明会:递年浙江诸富家舍钱作会,烧大烛数条如柱大,小烛一二千条,香纸不计数目。米面、碗、匙筋、扇子、蒲鞋、笤帚、扫帚、灯心、油盏之类俱备,斋僧数日,满散出山。或遇进书:五府隔夜观书,次日习仪,夜自秘书省前烧米凡盆,蜜布到内前,至五更引迎,前用香案、彩亭、法物、仪仗,红纱栀子行灯二百盏,两行列亲从,禁卫两侍,中道数十朱红匣,盛书在内,用销金龙图袱盖。百官从行,五府在后,入内进呈。圣上观看毕,午后方回秘省奉安。

  端午节:扑卖诸般百索,小儿荷戴系头子,或周彩线结,或用珠儿结。初一日城内外家家供养,都插菖蒲、石榴、蜀葵、花栀子花之类。一早卖一万贯花钱不啻,何以见得?钱塘有百万人家,一家买一百钱花,便可见也。酒果、香烛、纸马、粽子、水团莫计其数,只供养得一早,便为粪草。虽小家无花瓶者,用小坛也插一瓶花供养,盖乡土风俗如此。寻常无花供养,却不相笑,惟重午不可无花供养,端午日仍前供养。角黍天下有,惟是都城将粽揍成楼阁亭子车儿,诸般巧样,开铺货卖。多作劝酒,各为巧粽,茉莉盛开,城内外扑戴朵花者,不下数百人。每妓须戴三两朵,只戴得一日朝夕。如是天寒,即上宅院亦买戴盆种者,官员馈送诸府弟娇马,遇重午都戴合色头须,荷花开,纳凉人多在湖船内,泊於柳阴下饮酒,或在荷花茂盛处园馆之侧,朝乡会亦在湖中,或借园内。过少年当殿唱名。丽正门喝出状元来,三人状元。

  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郎。每有个各有黄旗百而相从。戴羞帽,执丝鞭,骑马游街,武状元亦如此。前名人黄旗亦有多骑马迎引,富者虽各项亦如此迎引,各后者多乘轿,旗亦少,惟状元递入期集所。状元局执事尤多。福州新荔枝到进上御前,送朝贵遍卖街市,生红为上。或是铁邑,或海船来,或步担到,直卖至八月,与新木弹相接。六月初六日,雀府君生辰。庙在湖上涌全门外,显应观者,是社火亦然。有烧香者不少,金橘团最盛。诸般水名:漉梨浆、椰子洒、木瓜汁、皂儿水、甘豆糖绿豆水、亦衣苏饮、缩脾饮、梅水、江茶水、五苓散、大顺散、荔枝膏、梅花酒、白水、乳糖真雪、富家散暑药冰水。盆种荷花、素馨、茉莉、朱种、丁香藤、白壳鸡头,美醋姜虾、薤花茄儿、甜瀣海蛰、椒醋犭巴子,红瀣饣乞饣达、抹肉济淘、银丝冷淘、百花棋子、莲藕瀣、姜油两、麻脯鸡、芥辣蹄、红姜豉、粟米粥、蜜薄脆、糖瓜瀣,宽焦饼。夜市卖七宝姜粥。殿司诸军水教於白洋湖中,各呈武艺,如在平地。

  御前军头司内等子,每晚演手相扑。今有捧手数对打熬。明堂年,大军修启,自太庙前器路至内南门。大礼年直置邦郊台下,人之唱歌声曲,两司不时犒设,两岸居民亦有犒赏。街市扑蒲合,生绢背心、黄草布衫、苎布背心、扑黑伞、花手巾、凉伞、凉簟,凉枕、紫纱裙、凉鞋。暑月多於宽阔处避署纳凉。十三军大教场、教奕军教场、后军教场、南仓内前、权子里贡院前、佑圣观前、宽阔所在扑赏,并路岐人在内作场,行七圣法,切人头下卖符,少间依元接上。水田食敖饯子,吞剑,取眼睛,大裹捉当三钱。教鱼跳刀门,乌龟踢弄,金翅覆射斗叶,猢孙老鸦下棋,腊觜舞斋郎,鹌郭弩教能使捧相扑。王宣弄面,打一丈方饼。唱涯词只引子弟听,淘真尽是村人打硬底,擘破铁橄榄。戾家相扑猎户,卖山风药铺虎皮、虎头、虎爪,黄显贵没眼动清乐,林遇仙圣花撮药,天武张石球,花马儿掇石墩,廊介酒李一郎,野呵小说,处处分数别,亦有促头消息。扑弄个爪涨上桃,婺州角儿。孟秋行幸,同前。御街扑卖摩候罗多,著乾红背心,系青纱裙儿,亦有著背儿,戴帽儿者。牛郎织女扑卖盈市,卖荷叶伞儿,家家少女巧饮酒,促织盛出,都民好养。或用银丝为笼,或作楼台为笼,或黑退光笼,或瓦盆竹笼,或金漆笼,板笼甚多。

  每日早辰多於官巷南北作市,常有三五十火斗者。乡民争捉入城货卖。斗赢三两个,便望卖一两贯钱。苕生得大更会斗,便有一两银卖,每日如此,九月尽天寒方休。酥蜜裹食,天下无比,入口便化。扑卖时样翻腾,养喂促织盆,诸般口篁、生馅馒头、鹅鸭包子、相银杏、炒椎栗、方顶柿、盐官枣、玉石榴、红石梅、晚橙、红柿、巧柿、绿柿、榄柿、雪梨、水晶葡萄、太原葡萄。木犀盛开,东马塍、西马塍,园馆争赏。或遇宣锁全番,快行脱膊,或宣内翰,或宣给事,或宣中书,戴羞帽,执丝鞭,骑马快行,簇马直到禁中。钱塘江:城内外市户造旗与水手迎潮,白旗最多,或红或用杂色,约有五七十面。大者五六幅,小者一两幅,亦有挂红者,其间亦有小儿在潮内弄水。中秋日:使府教水军并战船,打阵子於江内,安抚在浙江亭上观潮,弄潮人各有钱酒犒设,江岸幕次相连,轿马无顿处。钱塘知县并城南都厢弹压幕次官员,亦有钱酒。是夜城中多赏月排会。天气热,宿湖饮酒。

  待银蟾出海,到夜深船静,如在广寒宫内。秋教迎新同前。外国进大象六头,骆驼二头,内有一雌象,叫作三小娘子,於荐桥门外造象院顿之。每日随朝殿官到门前唱喏,待朝退方回。前有鼓锣各数队。杂彩旗三四十面。象背各有一人裹帽执著紫衫,人从都著衫戴帽,路中敲鼓鸣锣,引入象院。大礼斗合用五辂,差五使捉举一行事务。大礼使、仪仗使、礼仪使、卤薄使、桥道顿递使,差带御器械并环卫官权门外,都巡检便全装衣甲,内外巡警,待驾宿太庙。内六班戴帽子,帽子上戴五指阔乾红罗头巾,骑马带甲著锦缬衫,上著打甲包,或绯或绿。马亦带甲,次班亦戴帽,帽上有阔五指紫罗头须巾,著锦衫,或有帽子,有真珠姜芽带者。御龙直裹真珠头巾爪角儿,寻常从驾裹乾天角幞头,捧浑全沙罗、全洗漱、全提量、玉柱斧、黄罗扇之类,行门击静鞭,骑御马,教骏,笼御应马,御厨使,进御膳,后苑供进泣萦。五辂、玉辂、金辂、木辂、革辂、象辂。

  前一月濂车,车上一人鸣鼓,始初以一千斤铁压车,添至一万斤方住,才出玉辂,闪试辂下拽索,班直戴耳不闻帽子。著青罗衫,青绢袜头裤,著青鞋,裹紫罗头巾,内著绯锦缬衫,全似大神,手扶青绵索拽玉辂。四辂不进呈,惟有玉辂进呈,内试至日,绝早辂下,一行职事官率住车辂院头,玉辂直至大庙前,诸职事官登辂少立,下辂四人御乐於玉辂上,御座侧,左右侍立。王辂复回,入丽正门进呈,立殿门外。圣上垂帘殿门,上看毕驾尖,玉辂回车辂院,行礼日隔,日日有辂於太庙前辂屋下,许万民观看,来日驾幸景灵营,回宿太庙。是夜自太庙前烧米凡盆,直至邵台沿路,一件法物,间米凡盆一个两件一般,幕次不容针。职事官往来尽著方心曲领法服,都戴貂蝉冠。

  次日,主上乘王辂,至郊台青城殿,候三更上坛行礼,事毕,驾复回内,至晓主上登门放赦,近侍邀圣驾,禁卫簇拥,乐官前引,一派乐声,递至鹿正门上登御座龙,直卷帘抬起黄罗伞,五府立内待围绕,看十将枪金鸡。大理寺临安府狱子押戴花枷罪人至内门下,待阁门读赦书毕,狱子奏圣躬万福,山呼谢恩了,开枷放罪人罪人叫快活,赦天下,驾与宰执退,百官出,一派乐声前引,禁卫从驾回鸾。冬孟,驾诣景灵宫,同前。驾出三日,比寻常多出一日。

  缘第三日,驾过太一宫烧香。大一殿谢礼毕,赐花。自执政以下,依官品赐花,幕士行门快行花最细且盛,禁卫直至搠巷,官兵都带花。比之寻常观瞻,幕次倍增,乾天门道中直南一望,便是铺锦乾坤。吴山坊口比望,全如花世界。诸殿阁分:皇后、贵妃、淑妃、美人、才人、婉容、婕妤、国夫人、郡夫人,紫霞帔、红霞帔,大内木攵凶檐,外约有五百余乘轿,到宫先回入内,於位次中待驾回,看戴花。预赏元霄。诸色舞者,多是女童,先舞於街市中瓦南北茶坊,内挂诸般琉栅子灯、诸般巧作灯、福州灯、平江玉栅灯、珠子灯、罗帛万眼灯,沙河塘里最胜,街市扑卖尤多,纸灯不计数目。清河坊至众安桥,沙戏灯、马骑灯、火铁灯,进饣追架儿灯、象生鱼灯、一把蓬灯、海鲜灯、人物满堂红灯,灯火盈市,扑卖到元霄,小春盆花奇巧果儿。宁宗圣节,金国奉使贺生辰毕。观江潮玉津园射,射临射时,二人叉手立於垛面前,系招箭班,急来祗应,专一挨射,奉使以为神人射。射毕,出山。於钱塘门外西湖旁更衣亭换番装,缘奉使以下到驿,都著本朝赐服,著锦络缝,锦盘领大袖,帽子上亦用锦贴。正伴使相,伴中节人行并马。上肩是班直行马,下肩是番人行马。递之指点回头,看城内山上人家,层层叠叠,观宇楼台,参差如花落仙宫。

  下节步行,争说城里湖边有千个扇面,不啻说我北地草木都衰了,你南中树木尚青,盖江南地暖如此,蔬菜一年不绝。此月有苔心菜、黄芽菜、火委菜、甘露子、菠菜、芋头、芋奶、山药之类,葱韭尤多。一阳节近,都城乡风,抬采覆淳,大虾栗子、郎君粪之类,多扑十淳,三文一扑,扑一只斗鸡饶两贯会,或饶一贯伍伯文,足拗一钱。饶三扑,拦街斗扑。遇雪,公子王孙赏雪,多乘马,披毯毯笠,人从油绢衣,毯笠红边,湖岸骈骈,湖中船内亦然人多。南山大小院有三百余寺,诸刹钟楼佛殿似粉装酥饰,园馆亭台如银镌玉碾。深冬冷月无社火看,却於瓦市消遣。瓦市:南瓦、中瓦、大瓦、北瓦、蒲桥瓦、惟北瓦大有构拦一十三座。常是两座构拦构说史书,乔万卷、许贵士、张解元背做蓬花棚,常是御前杂剧、赵泰王茶喜宋邦宁河宴清、锄头段子贵。

  弟子散乐作场:相扑王侥大、撞倒山刘子路、铁板踏宋金刚、倒提山赛板踏,金重旺、曹铁凛,人人好汉。说经长,啸和尚、彭道安、陆妙慧、陆妙净、小说蔡和、李公佐、女流史惠英。小张四郎,一世只在北瓦占一座构栏说话,不曾去别尾作场,人唤做小张四郎构栏。合生双秀才、覆射女郎中、踢瓶弄碗张宝歌、杖头傀儡阵中喜、悬系傀儡炉金线、使棒作场朱来儿、打硬孙七郎、雅班铁刷汤,江鱼头、兔儿头、菖蒲头、背商谜胡六郎、教飞禽赵十七郎、装神鬼谢兴歌,舞番乐张遇喜水傀儡,刘小仆射,影戏尚保仪贾雄。卖嘌唱樊华,唱赚濮三郎、扇李二郎、郭四郎。说唱诸宫调高郎妇黄淑卿,乔相扑鼋鱼头、鹤儿头、鸳鸯头、一条黑斗门桥白条儿,踢弄吴全脚耍大头,谈诨话蛮张四郎,散耍杨宝兴陆行、小关西。装秀才,陈齐郎学乡谈,方斋郎分数甚多,十三应构栏不闲,终日团圆。内有起店。数家大店,每日使猪十口,只不用头蹄血脏,遇晚烧晃灯,拨刀饶皮骨,壮汉只吃得三十八钱,起吃不了,皮骨饶,荷药裹归,缘物贱之故,起每袋七十省二斤二两,肉卖九十省一斤,城内诸店皆如此,饶皮骨。大酒店用银器,楼上用台盘洗子银筋,蔹菜糟藏甚多。三盏后换菜,有三十般,支分不少。两人入店,买五十二钱酒,也用两双银盏,亦有数般菜。城外有二十座瓦子:前湖门里构栏、门外瓦子、嘉会门外瓦、候朝门瓦、小堰门瓦、四通馆瓦、新门瓦、荐桥门瓦、菜市门瓦、艮山门瓦、朱市瓦、旧瓦、北关门新瓦、钱塘门外羊坊桥瓦、王家桥行春桥瓦、赤山瓦、龙山瓦,余外尚有独构栏瓦市。稍远於茶,中作夜场,街市举枚,风笋轮车数椽。有极大者,多用朱红,或用黑漆,亦有用小轮车者,多是药线。前后赌赛输赢,输者顷折三二两线,每日如此。

  宽阔处踢球,放胡哮,斗鹌鹑,卖等身门神、金漆桃符板、钟馗、财门。有百余家赏春,贴子有十数般,春幡春胜锦背日。夜市扑卖狼头帽、小头巾、抹头子、细柳箱、花环叉朵箧儿头须巾、销金帽儿、罗水桶杖、诸般藤作、璃琉炮灯、银丝合子、时文书集、猪胰胡饼、挂屏头屋儿、鸟木花梨动使、行灯、香圆、查子、画烛、鱼鲜、头须巾、炸藕、红边糍、蜂糖饼,御挂应市,两岸术士有三百余人设肆。年夜抱灯,及有多般,或为屏风或做画,或作故事人物,或作傀儡神鬼驱邪,鼎佛守岁饮酒,须要消夜。果儿每用头合底板簇诸般采果,斗叶头子萁豆市食之类,亦有中样合装者,名为消夜果儿。乃京城乡风如此。雪夜,贵家遣心腹人以银凿成一两半两,用纸裹,夜深拣贫家窗内,或门缝内,送入济人。日间散絮台或纸被,散饭贴子无数。朝廷每岁常例散军民赈济,不时以米赈济粜。州府又散灯油於於开张店舍,安抚提领支犒,资舞者,钱酒蜡。府主例散客店内钱。

  帝辇骄民,常沾圣恩,不时皇后殿散新钱,俱无科役保用之扰。诸行市:川广生药市、冢牙玳瑁市、金银市、珍珠市、丝绵市、生帛市、枕冠市、故衣市、衣绢市、花朵市、肉市、米市、卦市、银朱彩色行、金漆桌凳行、南北猪行、青器行、处布行、麻布行、青果行、海鲜行、纸扇行、麻线行、蟹行、鱼行、木行、竹行、果行、笋行,京都有四百四十行,总而言之,闹慢道业,覆历班朝,风筝药线、胶矾斗药、五色箭金羽、银朱印色、茶坊吊挂、琉璃泛子、粘顶胶纸,染红牙梳、诸般缠令、修飞禽笼、修骨口思骨、成套筛儿、接象牙梳。诸般耍曲、扎熨斗、丁看窗、修砧头、照路遣、扫金银、蠲糨纸、造翠纸、乾红婚、简笏袋、幞头笼、腰带匣、读书灯、笔砚匣、窗子匣、了事匣、黄草罩、修合溜、淹猪丈、医飞禽、接旧条、条破扇、醋碗儿、丁鞋络、掩漆子、搭罗儿、面花儿、香果合、截板尺、印香脱、画眉蓖、造槐简、开科套、教虫金羲、剔图书、起鱼鳞、攀膊儿、手巾架、头巾蛤,蛤粉桶、花夹儿、肥皂团、淋了灰、茶花子、出衣粉、做诨裹、注水管、旧铺帛、木仙宫、字牌儿、洗衣服、赞真珠、赁花檐子、解玉版、钉鱼带、碾玉藁、赁茶酒器、锦褥子、发驼儿、烟突帚、扇牌儿、织鞋带、绵脂,七香丸、稳步膺、雁牌额、开先牌、鹁鸽铃、葫芦苗、牛粪灰、氵糸茼孙,细扣子、闹城儿、消息子、揪金线、真金条、香饼子、香炉灰、打香印、卖朝报、金莲子、竹夫人、算子筒、食罩儿、食辟子、白及末、解粥米、熟水草、选官图、批刷儿、屿鱼尾剔、供席草、卖插药、写文字、纸画儿、提茶瓶、花架儿、卖字本、笛谱儿、小螃蟹、虼蚪儿、便桥、试卷、试卓、交床、试蓝、柱杖、粘竿胡梯、水草、石弋衣袋、使绵、劈柴、炭堑,捉漏、扫帚,钓钩,绪底山、拂子、鬲粉、占坐、歌舞、歌琴、歌棋、歌乐、歌唱、棕索、发索、虫劳,金麻、虫,端亲,四山四海,三千三百,衣山衣海。南瓦卦山卦海。中瓦南山南海。上瓦人山人海。下瓦

  【都城纪胜】

  圣朝祖宗开国,就都于汴。而风俗典礼,四方仰之为师。自高宗皇帝驻毕于杭,而杭山水明秀,民康物阜,视京师其过十倍矣,虽市肆与京师相侔,然中兴已百年余,列圣相承,太平日久,前后经营至矣,辐奏集矣,其於中兴时,又过十数倍也,且《洛阳名园记?后论》有云,园囿之兴废者,洛阳盛衰之候也,况中兴行都,东南之盛,为今四方之标准。车书混一,人物繁盛,风俗纯厚,市井骈集,岂昔日洛阳名园之比。仆遭遇明时,寓游京国。目睹耳闻,殆非一日,不得不为之集录。其已於园经志书所载者,更不重举,此虽不足以形容太平气象之万一,亦价佛名园记之遗意焉。但纪其实,不择其语,独此为愧尔。时宋端平乙末元日。寓灌圃耐得翁叙《都城纪胜?目录》:市井,诸行,酒肆,食店,茶坊,四司六局,瓦舍众伎,社会,园苑,舟船,铺席,坊院,闲人,三教外地。《市井》:自太内和宁门外,新路南北,早间珠玉珍异,及花果时新海鲜野味奇器,天下所无者,悉集于此。至朝门天清河坊中瓦前,灞贯官巷口棚心,众安桥,食物店铺,人烟浩壤,其夜市,除大内内前外诸处亦然,憔中瓦前最胜,扑卖奇巧,器皿百色。物件与日间无异。其余坊巷市井,卖卖关扑,酒楼歌馆,直至四鼓后方静。而五鼓朝马将动,其有趁卖早市者,复起开张,无论四时皆然。如遇元宵犹盛,排门和赁民居,作观玩幕次,不可胜纪。隆具问高庙与六宫等,在中瓦相对,今修内司染坊看位观。孝宗皇帝孟享回就观灯买市。帘前排列,内侍官快行堆垛见钱,宣押市食歌叫,支赐钱物,或有得金银者。是时尚有京师流寓经纪人,市店遭遇,昔如李婆婆羹,南瓦子张家米圆子,若遇车驾行幸,春秋会等,连檐并壁,幕次排列此。如执政府墙下空地,旧各南仓前诸色路岐人在此,作场尤为骈阗。又皇城引马道亦然。候潮门外殿司教场,夏月亦有绝伎作场。其地街市如此,空隙地段,多有作场之人。如大瓦肉市,炭桥药市,橘园亭书房,东菜市,城北米市。其余如五间楼福客糖果所聚之类,未易缕举。《诸行》:市肆谓之行音杭者,因官府科索而得此名。不以其物小大,但合克用者,皆置为行。虽医卜亦有职。医克择之差,占则与市肆当行同也。内亦有不当行而借名之者,如酒行,食饭行是也。又有名为团者,如城南之花团,泥路之青果团,江下之鲞团,后市街之柑子团是也。其他工伎之人,或名为作,如篦刀作,腰带作,金银镀作,作,是也。又有异名者,如七宝谓之骨董行,浴堂谓之香水行是也。大抵都下,万物所聚。如官巷之花行,所聚花朵冠梳钗环领抹,极其工巧,古所无也。都下市肆,名家驰誉者,如中瓦前既儿水杂,卖场前甘豆汤,如戈家蜜枣儿,官巷口光家羹,大瓦子冰果子。寿慈宫前熟肉,钱塘门外宋五嫂鱼羹,涌金门灌肺,中瓦前职家羊饭,彭家油靴,南瓦宣家台衣,张家米团子,候潮门顾四笛,大瓦子丘家筚篥之类。酒肆:除官库子库脚店之外,其余皆谓之拍户,有茶饭店,谓兼卖食次下酒是也。但要索唤及时食品,知处不然,则酒家亦有单子牌面点选也。包子酒店,谓卖鹅鸭包子,四色兜子,肠血粉羹,鱼子鱼白之类,此处易为支费。宅子酒店,谓外门面装饰如仕宦宅舍,或是旧仕宦宅子改作者。花园酒店,城外多有之,或城中效学园馆装折。直卖店,谓不卖食次也。散酒店,谓零卖,百单四七十七,五十二,三十八,并折卖外坊酒。门首亦不设油漆杈子,多是竹栅布幕。谓之打碗,遂言只一杯也。却不甚导贵,非高人所往。庵酒店,谓有娼妓在内,可以就欢,而於酒阁内暗藏卧床也。门首红栀子灯上,不以晴雨,必用箬盖之,以为记忍。其他大酒店,娼妓只伴坐而已。欲买欢,则多往其居。罗酒店,在山东河北有之,今借名以卖浑买,遂不贵重也。酒家事物,门设红杈子,绯绿帘,贴金红纱栀子灯之类。旧传因五代郭高祖游幸汴京潘楼,至今成俗。酒阁名为所院,若楼上,则又或名为山,一山,二山,三之类。牌写过山,非特有山,谓酒力高远也。大凡入店,不可轻易登楼上阁,恐饮燕浅短。如买酒不多,则只就楼下散坐,谓之门床马道。初坐定,酒家人先下看菜,问买多少,然后别换菜蔬,亦有生疏不惯人,便忽下筋,被笑多矣。大抵店肆饮酒,在人出着如何。只如食次谓之下汤水。其钱少止百钱五十者,谓之小分下酒。若命妓,则此辈多是虚驾骄贵,索唤高价,细食全要出着经贯,不被所侮也。如煮酒,或有先索到十瓶,逐旋开饮,少顷只饮五六瓶佳者,其余退回,亦是搜弊之一诀。官库,则东酒库曰大和楼,西酒库曰金文库,有楼曰西楼。旧有楼攻愧书榜,后为好奇者取去。南酒库曰升宫,楼曰和乐楼。北酒库曰春风楼,正南楼,时吴越两山南上,酒库曰和丰楼。西子库曰丰乐楼,在令涌金门外,乃旧杨和王之耸翠楼。后张定叟兼领库事,取为官库,正跨西湖,时两山之胜。西子库曰太平楼,中酒库曰中和楼。南外库在便门外,东外库在崇新门外,北外库在湖州市,有楼曰春融楼,其他则有西溪并赤山九里松酒库,其中和,和乐,和丰并在御街。其太平,太和,因回禄后,其楼悉废。若欲赏妓,往官库中点花牌。其酒家人亦多隐庇推托,须是亲识其妓,及以利委之可也。天府酒库,每遇寒食节前,开沽煮海,中秋节前后开沽新酒。各用妓弟乘骑作三等,装束一等,特髻大衣者二等,冠子裙背者三等。冠子衫子裆者,前有小女童等,及诸社会动大乐,迎酒样,赴府治,呈作乐,呈伎艺,杂剧,三盏退出,於大街诸处,迎引归库。食店:都城食店,多是旧京师人开张。如羊饭店兼卖酒,凡点索食次,大要及时。如欲速饱,则前重后轻;如欲迟饱,则前轻后重。重者如头羹,石髓饭,大骨饭,泡饭,软羊,浙米饭。轻者如煎事件,托胎,女尔房,肚尖,肚,腰子这类。南食店谓之南食川饭分茶,盖因京师开此店,以备南人不服北食者。今既在南,则其名误矣,所以专卖面食鱼肉之属。如铺羊面,和生面,姜拨刀,盐煎面,苏鱼,桐支面,抹肉王句,肉齑淘,棋子,虾燥子面,带汁煎下至:拨刀鸡鹅面,家常三刀面,皆是也。若欲索供,逐店自有单子,牌面。饣乞饣达店,专卖:大燠,燥子饣乞饣达,并馄饨。菜面店,专卖:菜面,血脏面,素棋子,经带,或有拨刀,冷淘。此处不甚尊贵,非待客之所。素食店,专卖:素签,头羹,面食。乳茧,河豚,元鱼。凡面笋乳簟饮食克斋素之备。衢州饭店,又谓之闷饭店。盖卖盒饭也,专卖家常:虾鱼,粉羹鱼,面蝴蝶之属,欲求粗饱者可往,惟不宜尊贵人。市食点心,凉暖之月大概多卖:猪羊杂煎,蝶锹划子,四色馒头,灌肺,红燠姜豉,蹄子肘件之属。夜间顶盘挑架者如此。鹌鹑饣骨饣出儿,焦饣追羊脂韭饼,饼饣炎,春饼,旋饼,饣登沙米团子,宜利少,献食次粒,灸犭巴子之类。遍路歌叫,都人固自为常。若远方僻土之人,乍见之,则以为稀。

  遇其余店铺,夜市不可细数。如猪胰胡饼,自中兴以来,只东京脏三家一分,每夜在太平坊巷口,近来又或有效之者。大抵都下买物,趋有名家,如昔时之内前卞家从食,街市王宣旋饼,望仙桥糕糜是也,如酪面亦只后市街卖酥贺家,一分每个五百省,以新样油饼两枚,夹而食之。此北食也,其余诸行百户亦如此市食。有名存而亡者,如瓠羹是也。亦有名亡而实存者,如瓮羹,今号齑面是也。又误名之者,如呼熟肉为白肉是也。盖白肉,白是砧压去油者。又有专卖小儿戏剧糖果,如打娇惜虾须,糖宜娘,打秋干稠锡之类。茶坊:大茶坊,张挂名人书画。东京师只熟食店挂画,所以消遣久待也,今茶坊皆然。冬天兼卖擂茶,或卖盐豉汤。暑天兼卖梅花酒,绍兴间用鼓乐吹,梅花酒曲,用旋杓,如酒肆间止是论角。如京师量卖茶楼,多有都人子弟占此会聚,习学乐器,或唱叫之类,谓之挂牌儿人情。

  茶坊本非以茶汤为正,但将此为由,多下茶钱也,又有一等专是娼妓父兄打聚处,又有一等专是诸行借工卖伎人会聚行老处,谓之市头水,茶坊乃娼家,聊设桌凳,以茶为由,后生辈甘於费钱,谓之乾某钱。提茶瓶即是趁赴充茶酒人,寻常月旦望,每日与人传语往还,或讲集人情分子。又有一等,是街司人兵以此为名,乞觅钱物,谓之龊茶。《四司六局》:官府贵家置四司六局,各有所掌。故宴度排当,凡事整齐,都下街市亦有之。

  常时人户,每遇礼度,以钱倩之,皆可办也。帐设司,专掌仰尘缴壁,卓帏搭度,帘幕画口思,屏风绣额,书画簇子类。厨司,专掌打料,批切烹炮,下食调和节次。茶酒司,专掌宾客茶汤,暖烫酒,请坐咨度,开盏歇坐,揭席迎送,应干节次。台盘司,专掌抚盘,打送赍擎,劝酒出食,接盏等事。果子局,专掌装簇盘饣丁看果时果,准备劝酒。蜜煎局,专掌糖蜜花果,咸酸劝酒之属。菜蔬局,专掌瓯饣丁菜蔬糟藏之属。油烛局,专掌灯火照耀,立台剪烛,壁灯烛笼装。香簇炭之类,香药局,专掌药香球,火箱香饼,听候索唤,诸般奇香,及醒酒汤药之类。排办局,专掌挂画插花,扫洒打渲,拭抹供过之事。凡四司六局人,祗应惯熟,便省宾主一半力。故常谚曰,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许戾家。若其失忘支节,皆是祗应等人,不学之过。只如结席喝犒,亦合依次第,先厨子,次茶酒,三乐人。瓦舍众伎:瓦者。野合易散之意也。不知起於何时,但在京师时甚为士庶放荡不羁之所,亦为子弟流连破坏之地。

  散乐传学教坊十三部,唯以杂剧为正色。旧教坊有筚篥部,大鼓部,杖鼓部,拍板色,笛色。琵琶色,筝色,方响色,笙色,舞旋色,歌板色,杂剧色,参军色。色有色长,部有部头,上有教坊使副,铃辖都管掌仪范者,皆是命官。其诸部,分紫绯绿,三等宽衫,两下各垂黄义裥。杂剧部又载诨裹,其余只是帽子幞头,以次又有小儿队,并女童采莲队,又别有钧容班,今四孟随在驾后,乘马动乐者,是其故事也。绍兴三年,省废教坊之后,每同大宴,则拨差临安府衙前乐等人克应,属修内司教乐所掌。管教坊大使,在京师时,有孟角球曾撰杂剧本子,又有葛守成撰四十大曲词,又有丁仙现捷才知音。绍兴间,亦有丁汉弼杨国祥杂剧。中末泥为长,每四人,或五人,为一场。先做寻常熟事一段,名早艳段。次做正杂剧,通名为两段,末泥色主,张引戏色,分付副净色发乔,副末色打诨,又或添一人装孤,其吹曲破断送者谓之把色。大抵全以故事世务为滑稽,本是鉴戒,或隐为谏诤也,故从便跣露谓之无过虫。

  诸宫调本京师孔三传编撰,传奇灵怪,入曲说唱。细乐比之教坊,大乐则不用大鼓杖鼓羯鼓头管琵琶筝也。每以箫管笙蓁稽琴方响之类,合动小乐器,只一二人合动也,如双韵合阮咸,稽琴合箫管,秋金琴合葫芦琴,单拨十四弦,吹赚动鼓板,渤海乐一拍子,至于拍番鼓子,敲水盏锣板和鼓儿,皆是也。今街市有乐人三五为队,专赶春场,看潮赏芙蓉,及酒坐祗应,与钱亦不多,谓之荒鼓板,清乐比马后乐,加方响笙笛用小提鼓,其声亦轻细也。淳熙间德寿宫龙笛色使臣四十名,每中秋或月夜,令独奏龙笛,声闻於人间,真清乐也。唱叫小唱,谓执板,唱慢曲,曲破,大率重起轻杀,故曰浅斟低唱,与四十大曲舞旋为一体。今瓦市中绝无嘌唱,谓上鼓面。唱令曲小词,驱驾虚声,纵弄宫调,与叫果子唱,耍曲儿为一体。本只街市,今宅院往往有之。叫声自京师起撰,因市井诸色,歌吟卖物之声,采合宫调而成也。若加以嘌唱为引子,次用四句就入者,谓之下影,带者名散叫。若不上鼓面,只敲盏者,谓之打拍唱赚。在京师,只有缠令缠达。有引子尾声为缠令,引子后只以两腔,迎互循环间用者,为缠达。中兴后,张五牛大夫,因听动鼓板中,又有四片太平今,或赚鼓板,即今拍板大筛杨处是也。遂撰为赚。赚者,误赚之义也。今人正堪美听,不觉已至尾声,是不宜为片序也,今又有覆赚,又且变化前月下之情,及铁骑之类。凡赚最离,以其兼慢曲,曲破,大曲,嘌唱,耍令,番曲,叫声,诸家腔谱也。杂扮名杂班,又名纽元子,名技和。乃杂剧之散段。在京师时,村人罕得入城,遂撰此端,多是借装为山东河北村人以资笑。今之打和鼓,拯梢子,散耍,皆是也。百戏在京师时,各名左右军,并是开封府衙前乐营,相扑争交,谓之角抵之戏。别有使拳,自为一家,与相扑曲折相反,而与军头司大士相近也。踢弄每大礼后宣赦时,抢金鸡者,用此等人上竿打筋斗,踏跷,打交辊,脱索,装神鬼,抱锣,舞判,舞斫刀,舞蛮牌,舞剑,与马打球,并教船水秋干,东西班野战,诸军马上呈骁骑,北人乍柳。街市转焦锤,为一体杂手艺,皆有巧名。

  踢瓶,弄碗,踢磬,弄花鼓槌,踢墨笔,弄球子,拶筑球,弄斗,打硬,教虫蚁及鱼,弄熊,烧烟火,放爆仗,戏儿。水戏儿,圣花撮药藏压乐法,傀儡辟上睡。小则剧术射穿弩子,打弹攒壶瓶,即古之投壶手影戏,弄头钱,变线儿,写沙书改字,弄悬丝傀儡,起於陈平六奇解围,杖头傀儡,水傀儡,肉傀儡。以小儿后生辈为之。

  凡傀儡,敷演烟粉灵怪故事,铁骑公案之类,其话本,或以如杂剧,或如崖词,大抵多虚少实,如巨灵神,朱姬大仙之类是也。影戏:凡影戏,乃京师人初以素纸雕镞,后用彩色装皮为之。其话本与讲史书者颇同,大抵真假相半,公忠者雕以正貌,奸邪者与之丑貌。盖亦寓褒贬於市俗之眼戏也。说话:有四家,一者小说,谓之银字儿。如烟粉灵怪传奇说公案,皆是搏刀赶棒及发迹变泰之事。设钱骑儿,谓士马金鼓之事。说经,谓演说佛书。说参请,谓宾主参禅悟道等事。讲史书,讲说前代书史文传兴废争战之事。最畏小说人,盖小说者,能以一代朝一代故事,顷刻间提破,合生与起,令随令相似,各占一事。

  商迹:旧用鼓板吹贺圣朝,聚人猜诗迹,字谜,戾谜,社谜,本是隐语。有道谜,来客念引语说谜,又名打谜。正猪,来客索猜,下套,商者以物类相似者讥之,又名时智,贴套,贴智思索,走智,改物类以困猜者,横下,许旁人猜,问囚,商者唱问句头,调爽,假作难猜以定其智。社会:文士则有西湖诗社。此社非其他社集之比,乃行都士夫及寓居诗人,旧多出名士隐语。则有南北斋,西斋,皆依江右谜法,习诗之流,翠而为斋。又有蹴鞠打球社,川射躬社。奉佛则有上天竺寺,光明会,皆城内外演家,助备香花灯烛,斋衬施利,以备本寺一岁之用。

  又有茶汤会,此会每遇诸山寺院作斋会,则往彼以茶汤助缘,供应会中善人。城中太平兴国传法寺净业会,每月十七日则集男士,十八日则集女人,入寺讽经听法,岁终则建药师会七昼夜。西湖每岁四月放生会,其余诸寺经会,各有方所。日分每岁行都神祠,诞辰迎献,则有酒行锦体社,八仙社,渔父习闲社,神鬼社,小女童像生叫声社,遏云社,巧饮食社,花果社,七宝考古社,皆中外奇珍异货。马社,豪贵绯缘清乐社,此社风流最胜。园苑:在城则有万松领,内贵王氏富览园,三茅观,东山梅亭,庆寿庵,褚家塘,御东园,系琼花园,清湖北慈明殿园,杨府秀芳园,张府北园,杨府风云庆会阁。城东新开门外,则有东御园。今名富景园。五柳御园,城西清波,钱湖门外聚景御园。旧名西园。张府七位曹园,南山长桥。西则有庆乐御园,旧名南园,净慈寺前屏山御园,雷峰塔前张府真珠园。内有高寒堂,极华丽,塔后内贵甘氏湖曲园,罗家园,白莲寺园,霍家园,方家峪刘园。北山则有集芳御园,四圣延祥御园,西湖胜地,惟此为最。下竺寺御园。钱塘门外,则有柳巷,杨府云洞园,西园,刘府玉壶园,四并亭园,杨府水阁,文具美园。又饮绿亭,裴府山涛园,赵秀王府水月园,张府凝碧园,孤山路口,内贵张氏总宜园,德生堂,放生亭,新建白公竹阁,袁枢尹天府就寺重建,氵公苏堤新建先贤堂园,本裴氏园,袁枢新建。九里松嬉游园,天府酒库,涌金门外,则有显应观,西斋堂,张府泳泽园,慈明殿,环碧园,旧是清晖御园,大小渔庄。其余贵府富室,大小园馆,犹有不知其名者。城南嘉会门外,则有玉津御园,虏使时射弓所,又有就包山作园,以植桃花,都人春时最为胜贵,惟内贵张侯壮观园为最。城北北关门外,则有赵郭家园,东西马城诸园,乃都城种植奇异花木处。舟船:行都左江右湖,河运通流,舟船最便。而西湖舟船大小不等,有一千料约长五十余丈,中可容百余客,五百料约长三十二十丈,可容三十五十余客。皆奇巧打造,雕栏画栋,行运平稳,如坐平地。无论四时,常有游玩人赁假。舟中所须器物,一一毕备。但朝出登舟而饮,暮则径归,不劳余力,惟支费钱耳。其有贵府富室自造者,又特精致耳。

  西湖春中,浙江秋中,皆有龙舟争标,轻捷可观,有金明池之遗风,而东浦河亦然。惟浙江自孟秋至中秋间则有弄湖者,持旗执竿,狎戏波涛,甚为奇观,天下独此有之。铺席:都城天街,旧自清河坊南,则呼南瓦,北谓之界北中瓦,前谓之五花儿中心自五间楼,北至官巷南御街,两行多是上户。金银钞引,交易铺,仅百余家。门列金银及见钱,谓之看垛钱。此钱备入纳笄,请钞引并诸作匠,炉灶纷纭无数,自融和坊北至市南坊,谓之珠子市头。如遇买卖,动以万数,间有府第富室质库十数处,皆不以贯万收质,其他如名家彩帛铺,堆上细疋段,而锦绮缣素,皆诸处所无者又如厢王家绒线铺,自东京流寓。今於御街开张数铺,亦不下万计,又有大小铺席,皆是广大物货。如平津桥氵公河布铺,扇铺,温州漆器铺青白碗器铺之类。且夫外郡各以一物称最,如抚纱供扇吴笺之类。都会之下,皆物之所聚之处。况夫人物繁夥,客贩往来,至於故楮羽毛扇牌,皆有行铺,其余可知矣。坊院:柳永《咏钱塘词》云,参差十万人家。此元丰以前语也。今中兴行都已百余年,其户口蕃息,仅百万余家。都城之南西北三处,各数十里,人烟生聚,市井坊陌,数日经行不尽,各可比外路一小小州郡,足见行都繁盛。而城中北关水门,内有水数十里曰白洋湖,其富家於水次起造塌房十数所,每所为屋千余间,小者亦数百间,以寄藏都城店铺,及客旅物货。四维皆水,亦可防避风烛,又免盗贼。甚焉都城富室之便。其他州郡无此,虽荆南沙市,太平州黄池,皆客商所聚,亦无此等场院。

  闲人:本食客也,古之孟尝门下中下等人。但不着业次,以闲事而食於人者。有一等是无成子弟,失业次人,颇能知书写字。抚琴下棋,及善音乐,艺俱不精,专陪涉富贵家子弟游宴,及相伴外方官员到都干事。及猥下者,为妓家书写简贴取送之类。又有专以参随服事为生。旧有百事皆能者,如纽元子,学像生,动乐器,杂手艺,唱叫白词,相席打令,传言送语,弄水使拳之类,并是本色。又有专为棚头,又谓之习闲,凡擎鹰,驾鹞,调鹁鸽,养鹌鹑。斗鸡。赌博,落生之类。又有是刀镊手作。长生于此态,故谓之涉儿,取过水之意也。此等刁镊于,专攻街市宅院,取奉郎君子弟,干当杂事,说合交易等。又有赶趁唱喏者,探听妓馆人客,及游湖赏玩,所在专以献香送劝为由,觅钱赡家。大抵此辈若顾之则贪婪,不顾之则强颜取奉,多呈本事,必得而后已,但在出着发放如何也。三教外地:都城内外自有大武两学,宗学,京学,县学之外。其余乡校,家塾、舍馆,书会,每一里巷,须一二所。弦诵之声,往往相闻。遇大比之岁,间有登第补中书选者,凡佛寺,自诸大禅刹如灵隐光孝等寺,律寺如明庆灵芝等寺,教院如大传法慧林慧因等,各不下百数所之外,又有僧尼厂解院庵舍,白衣社会道场,奉佛处所,不可胜纪,若大寺院有所营修,则於此地招集,前去助缘。其间有精修能事者,凡道流自御前香火,太乙宫延祥观等。及诸宫观道馆之外,则有诸府第。道堂如灵应希夷之类,道院皆系舍俗道人,及接待外路名山洞府。往来高士。而时有神仙。应缘玩迹异人,自有纪载尔。昔至治昭阳大渊献岁,青阳孟陬月哉。生明正斋志。已上《都城纪胜》

  祥异

  【咸淳临安志】

  《春秋》:记灾不记瑞,孔子不语怪神。祥异有志,不敢僭经而拟圣也。龙见晋郊,虎乳楚相,鸟鸣亳社,蛇出泉台。诸类,此者非一。《春秋》所不书,孔子所不道,而左氏咸录焉。何害其《春秋》之忠臣,而与圣人同其好恶哉!临平湖石函:临平湖自汉末秽塞,吴天玺元年,一夕忽开。湖边得石函,中有小青石,刻作皇帝字。旧言,临平湖塞天下乱,开则天下平。人以为祥。临平湖宝鼎吴赤乌十二年六月戊戌,宝鼎出临平湖。玉册:晋元帝移檄召天下兵,克日进讨。时有玉册见於临安,人以为中兴之象。

  人面豕:

  【淳佑临安志】

  晋成帝咸和六年六月,钱塘人家,豕产两子,皆人面。如胡人状,其身犹豕。京房《易传》曰,豕生人头豕身者,危且乱。灾异:唐代宗大历二年七月已未夜,杭州大风,海水翻潮,溺民五家,船千余艘。唐文宗太和四年五月,西丁公著奏,杭州八县灾疫,赈米七万石。

  甘露:

  【咸淳临安志】

  咸和九年四月甲寅,甘露降钱塘县右乡康巷之柳间。白见:咸和九年五月癸酉,白见于钱塘,内史虞潭以献。临平湖水赤:晋安帝元兴二年十月,钱塘临平湖水赤,桓玄讽吴郡使,言开陈以为己瑞,俄而玄败。野稻生: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盐官县野稻自生,三十许种。白雀:宋元嘉十八年七月,二十四年四月,盐官产白雀,太守刘犯庙讳以献。齐永明七年六月,盐官县;九年七月,钱塘县,皆获白雀。连理木:泰始七年二月戊寅,钱塘木连理生,太守王延之以闻。禾蕈木生李:升明元年,余杭舍亭,禾蕈木生李实,禾蕈,即胡颓木。翼异山大水:升明二年二月,於潜翼异山,一夕五十一处水出。苍玉璧:永明七年,钱塘县获苍玉璧一枚,太守江学攵以献。江灵石:永明七年,主书朱灵逊於江得灵石,十人举乃起,在水深三尺而浮,世祖亲投于天渊池,试之刻为佛像。海燕出:永明九年,盐官县石蒲有海鱼乘潮来,水退不得去。长三十余丈,黑色无鳞,有声如牛。土人呼为海燕,取而食之,史以为鱼孽。清泉紫玉:《梁元帝记》曰:昔宋人江岩因采药至富春清泉南,见美女衣紫踞石而歌,有穿云裂石之声。其词曰,风凄凄,云溶溶,水潺潺兮不息,山苍苍兮万重。亟往就之,遽失所在。唯存所踞之石岩,剖石得紫玉,广长尺许。合欢竹:唐正元十九年,富阳县招义乡,安州仓曹许俭家,生曼竹竹一本合欢,郡守白之,廉使画图表进。功臣堂芝草:大平兴国三年八月庚申,杭州言,淮海国王旧府,功臣堂柱生芝草,画图来献。临安县土地:《杂志》:吴育春卿为临安宰,三日谒庙,廨后土地称属国侯者,视之,乃十余岁小儿。故老云,钱尚父所用小史,一挥扇,误触臂。一於睡时,以水添沸汤使无声,悉令诛之。挥扇者甘死,止沸者称冤乃赦。挥扇者曰,吾睡,方欲以水添沸汤,使无声,此史已先知之矣,不可赦。后忽见形於前,钱叹曰,我戮人无数,此小儿乃敢现身。封汝为属国侯,永为临安土地,受彼血食。遂不见。

  石神王:

  【淳佑临安志】

  至和中,郡守孙沔,一夕梦人泣告曰,吾兄弟三十六人,沉埋市舶司园地久矣,愿公怜我。及觉旋忘,并梦复如之。遂遣人发园中地,果得石神王三十六身,各坐执宝瓶,遂置之厅事前,以插浮游。瑞木字文:沈括《笔谈》云:治平中,杭州南新县民家,析梯木中有上天大国四字,书法类颜鲁公,有笔力。国字中间,仍排起作大口,全是颜笔。其横画即是横理,斜画即是斜理,其木置剖,偶当天字,中分而天字不破,上下两画并一脚皆横,挺出半指许,如木中之节,以两木合之,如合契焉。予亲见之。按《唐书》,代宗时获瑞木,有文曰,天下太平,即此类也。珠饭菌菜:熙宁八年闰四月,杭州言,盐官县自三月地产物如珠,可造饭,水产菜如菌,可为。民赖以充食。无骨箬:见洞霄宫。嘉禾:景定四年九月,昌化县嘉禾嘉粟生,守臣吴革图以献。详见御制门。磨剑池水涌:咸淳六年七月,丰储仓前池忽有风起,水立如壁,浮萍上屋,荡突久之。或云池有大龟数百年,此其所为也,仓官黄怪目击其状。扣之,土人云,池乃吴庆忌磨剑处,时有物浮水上,若铁棺然。

  【淳佑志】

  钱塘湖开:《晋书》:吴孙皓时,钱塘湖开,或言天下当太平,青盖入洛阳。至陈后主时,临平湖草旧塞,忽然自通,既而天下皆混一焉。舍利塔:太平兴国三年十月甲寅,供奉官赵,自杭州取舍利塔至阙下。双竹:广严院西阁修竹皆偶生。政和七年废入神霄宫。续增:书成,仁王绎思前史,尚有与此土相关者,谨续书之。钱塘海盐令:晋王允之除建武将军,钱塘令,领司盐都尉。晋东海王弈,求海盐钱塘,以水牛牵埭税取钱,直孔严谏乃止。紫壁:晋会稽内史王舒,吴兴内史虞潭,檄顾众为五郡大督护,讨贼张健。众还守紫壁,人咸劝过江。众曰,今保固紫壁,可得全钱塘以南五县。若越他境,便为寓军。控引无所,非长计也。临平人范明亦曰,此地险要,可以制寇,不可委也。《钱塘先贤传》:唐隐逸吴筠,撰《吴郡钱塘先贤传》五卷。

  考 证

  【杭州府志】

  论者以志辅史,盖谓史官纪述,有采於志,不可略也。而志与史其体稍异,盖史以纪事,或有缺文,则当缺之,不宜妄补,惧失实也。志之所载类。皆山川城郭官署之迹,故老相传,不能无讹。然不辨而证之,则以讹传讹,愈远愈晦矣。厥既成书,乃本旧志,并以今之所闻所见者,叙考证。

  【淳佑临安志】

  三辅黄图之书,所以左右汉史也。近世程公大昌,辑《雍录》以广之,而其书始备,是固不无待於后之人也。自古都邑,代各有纪。今通郡国,下至千室之聚,必有图谍。杭为今行都,物聚地大,而登载弗称,非阙与欠?窃考国朝,宋公敏求尝作《东京记》,今披而观之者,如身游其间,可谓盛矣。至若古杭有志,自宋刘道真作《钱塘县记》,而《祥符旧经》,未祥何人所作,班班尚可考见,而成书亡矣。乾道初,府尹周公淙因祥符之旧,始为之志,而疏略特甚。八九十年间,无复訾省。乃皇上御极之二十六载,资政殿大学士赵公与筐心尹厘京国,亦既十年,百度鼎饰,政通教行。顾念图谍散落,心焉陋之,惧非所以尊崇宸居,宣示罔极,惕不自宁,首命通判府事吴君革府之贤僚若士,荟蕞其事。间一岁,吴君适迁官,未克就。乃命通判府事王君亚夫典领之。即仙居山中,俾仁玉与篡辑焉。谀闻陋识,弗获控避。於是昼访夜思,参以书传所省忆,耳目所睹记,得古今事迹千数百条,厘为门者十有二,为类者九十有九。为卷者五十有二。总之数十万言,亦略备。微文辞义,弗可殚举,而疑可稽,阙可补之,大者取裒著之。又因记赵公述作之本旨,以俟后之君子。淳熙十年,龙集庚戌,十二月壬辰朔,天台陈仁玉谨叙次颠末,附於诸序之后。

  余杭:

  【杭州府志】

  余杭之名,《郡国志》云,夏禹东去,舍航登陆於此。故《吴越春秋》云,夫差止余杭山,则其名古矣。徐广注《史记》,秦始皇度浙江乃云,盖在余杭顾夷。又注,始皇经此立为县,皆误也。刘昭《东汉补注》云,按始皇所过,乃在钱塘富春,岂近余杭之界乎?昭说是也。

  钱塘:

  按【淳佑临安志】云,自秦始皇过丹阳至钱塘,其名始见。刘道真记,华信以钱致土石立塘,因为钱塘县者,误也。秦以有之,非乎此也,释文:唐,途也;钱古钱姓。岂秦汉间有此姓者居之,或为之而遂系之以钱塘乎?然不可考矣。今据钱塘之名,见於《秦纪》,固无可疑。若华信以钱塘致土石立塘之事,亦不可谓无。如以为名始於华信,则诚如前办,其以塘为途,以钱为,虽曰因讹而生疑,然古人创置,多因事而立,如富阳孙洲之类是也。其说容或有之。辨钱塘诸说之异,《钱塘地志》曰,会稽西部都尉治。又《钱塘记》曰,防悔大塘在县一里,郡议曹华信议立此塘,以防海水,始开,募有能致一斛土者,即与钱一千。来者云集,因不复取。皆弃去而塘成。故改名钱塘。张君房辩钱塘,引《十三州记》云,杭州武林山,高九十二丈,周回三十里,在钱塘县两南十二里,灵隐寺正坐其山,寺之东西氵粪二水,东曰龙源,横过寺前,即龙溪也,冷泉亭在其上。西曰钱塘,其流横大,下山二里八十步,过横坑桥,入于钱湖,盖钱塘之聚蓄也。钱湖一名金牛湖,一名明圣湖,湖有金牛,遇圣明即见,故有二名焉。钱即本名也。今万松岭下,西城第一门曰钱湖门,可验其实。行次比第二门曰涌金门,即金牛出见之所也。第三门曰钱塘门,乃县厂解在焉。盖自前古以来,居人筑塘以备钱湖之水,故曰钱塘。与《图经》不同。此见於宋赵彦卫《云麓漫妙》所载。按【淳佑临安志】陈仁玉辨云,钱塘之名,始见於《秦纪》。而《钱塘记》乃云,华信以钱募致土石,其名始此。前已辨其误矣,今此又引钱塘门近湖为证,以为此湖塘而非海塘,其说尤误。自汉以来,海水尝为患,而湖水未尝为患。今江岸之塘,所以捍海者,盖昭然也。若乃钱塘门,特因钱塘县治得名耳,不当更生一惑。然钱塘钱湖皆氏为钱,其传实不可考,而赵氏之说,恐有惑者,故为之辨。今以江湖形势论之,则仁玉之辨,以为有理。论杭之形势:论杭之形胜,惟晁太史补之所作也,述最为铺张钜鹿,今附载于此。其词曰,杭之故封,左浙江,右其区,北大海,南天目,万川之所交会,万山之所重复,或濑或湍,或湾或渊,或岐或孤,或袤或连,滔滔汤汤,浑浑洋洋,累累浪浪,隆隆。若金城天府之疆,其民既庶而且有,既姣而多娱。可导可疏,可航可桴,可跋可,可辇可车。若九州三山,接乎人世之庐,连延迤逦,环二十里。邑居攸聚,蚁合蜂起。高城附之,如带绕指。隐以为眷,折以为尾,湮河堑华,不足方比。方城汉水,胡敢竞美,当昔夫差之盛时,内姑苏以为心腹,而外城此以为身。革车千乘,甲士万人。粟支十年帛散十屯,洒汗成雨,连衽成云,乃有大夫伯喜否,行人伍员之徒通其谋,将军孙武,公子夫差之徒用其众。尝以国政之闲,发徒截江,命习战事。於是张翠羽之盖,麾鱼须之游,掉鹅足之楫,曳龙尾之舟,凌鼋之车,截贲育之俦。飘鼓吹乎下风,隘戈予乎上流。乍往乍还,乍后乍先,若乱而若联。乍止乍驰,乍合乍离,迭唱而迭随。惊鲛人,泣冯夷,清江忽号怒涛,飙风为之扬旗。已而即次食,具乐作,三军绵贺,响震山壑。其强如此,故姑苏恃以为南蔽,而能驱唐蔡,蹂齐鲁,侵寻乎百粤,隳突乎三楚,栖句践乎穷山,鞭平王乎颓墓,此亦天下之形势也。府治:按《淳志》云,旧志於府治所在,最为不明。今以《汉志》及《刘道真记》考之,乃知汉以来,皆治於武林山。宋以来,徙治於平地。又以《隋志》及唐人诗考之,乃知隋以来,始治凤凰山。唐及五代吴越国前,宋皆因之。建炎以后,高宗即其地为行宫,而守臣始於竹园山建治所。此说据今为合也。

  【淳临安志】

  爰自中兴,为太微帝座临御之所,而守臣治事临民,始於竹园山建治所,故凡凤凰山之旧迹,亭台楼观,绝景胜践,为千百年间所咏叹者,至今不可泯也,乃尽考而载之。

  【杭州府志】

  西部都尉:自秦置会稽郡,治吴门,西汉文帝时,会稽西部都尉治山阴,武帝天狩中徒治钱塘。据埋宗谔图经。东汉光武时,省诸郡都尉,惟边郡有之,时会稽郡边海,当不废,据任延建武时,尝为会稽都尉。顺帝永建四年,刘府君上书,浙江之北以为吴郡,会稽还治山阴,据《三国志》朱育言。西部始移於婺女。故沈约《宋志》曰,东阳大守,本会稽西部都尉,临海太宋,本会稽东部都尉。社佑谓二汉西部,皆在婺女,误矣。按,汉有东部都尉,治回浦。今隶台州。南部都尉,治冶县。今隶福县。杨雄谓东南一尉,此类是也。封侯:自西汉哀帝时,始封河间王子元为富春侯,东汉之末,孙坚将曰皇甫嵩,嵩将曰朱隽。今於潜有皇甫岩,以嵩破妖贼,许生于此得名,而本传不载。隽与嵩於陈颖平贼有功,封钱塘侯。同时,若何滕亦以讨黄巾功,封於潜牧亭侯。吴时褚泰封钱塘临平侯,郭成封永兴富春候,孙峻亦尝封富春侯,此皆本郡侯封之始,不可不载。牧守:按宋《咸淳志》所载,牧守则自秦置会稽郡以来,与后分吴郡,吴兴郡,凡为守者悉书之。及考淳,则但以汉会稽西部都尉任延为第一,而止书东汉钱塘侯朱隽,吴东安郡太宋全崇。原其所取,盖以会稽吴郡吴兴所治皆非今杭州之地。故也考之地理,会稽所治,即今绍兴府。吴郡所治,即今苏州府。吴兴所治,即今湖州府。前代牧守三郡,必各载之矣。若此复并书,是重出也。故但据《淳志》所载,择其尤著者,列为名宦,否亦不录也。

  【咸淳临安志】

  牧守:任延,当汉建武初,为会稽西部都尉。聘请高行,严子陵,董子仪,龙兵苌等,尊礼贤哲,兴起教化,是宜为本邦牧守第一。而旧无知者,今表出之。唐代如宋,刘幽求诸公,於传考之,而知为刺史,并当增入《唐书》:明皇自择刺史,以袁仁敬为杭州。陆羽《二寺记》乃云,隋开皇十四年,此羽之误也。盖本郡牧守题名,自本朝以前,久失其传,最为阙略。今取诸史,及《唐元和姓纂》,参以传记。诸家文集,所得氏名,谨止此耳。后有考焉,续补可也。如南齐孙谦,钱塘今称循吏。本朝晃端友为新城,今亦著称,旧皆逸而不载。

  吴会稽:

  【杭州府志】

  据《三国志》朱育言,永建四年,刘府君上书,浙江之北,以为吴郡,会稽还治山阴。及考《水经注》云,永建中,阳羡周嘉上书,以县远,会赴至难,求得分置。遂以浙江西为吴,以东为会稽。详此,则周嘉实放此议,而刘府君则为奏者也。刘府君名未详。东安郡:吴黄武五年置,东安郡治富春。《太平寰宇记》,旧《图经》皆作临武郡,误也。御儿界:吴郡至御儿分界,《国语》曰,句践之地,北至於御儿。又曰,吾用御儿临之。此句践并吴之后,於此与楚为界。《吴地记》云,与吴分界,误也。吴越旧封,必以浙江为界,越句践入吴,宰臣送至浙江之上,临水祖道。楚代越,尽取吴故地至浙江,其证明矣。《史记》,钱塘辄给公,封御儿侯。浙江:桑钦《水经》云,渐江水出三,天子都北过余杭,东入于海。郦道元注云,《山海经》谓之浙江也。浙江一名渐江,惟见于此云。注云,水出丹阳黟县南蛮中,又北经歙县,东与一小溪合。又左合绝溪,又东北经建德县南,又北经新城县,桐溪注之。水出於潜县,北天目山。又东北入富阳县。江南有山,孙武王之先所葬也。江北经余杭县,左合于大溪,江北即临安县界。水北对郭文宅,又东经余杭故县,南新县北,又东经乌伤县北,又东北流至钱塘县,谷水入焉。又东经灵隐山。山在四山之中,有高崖洞穴,左右有石室三所,又有孤石壁立,大三十围。其上开散,状似莲花。昔有道人,独住不归。或因以稽留为山号,据此,则稽留之名,非因计田,又一证也。山下有钱塘故县,浙江经其南。据此,则钱塘故县治,在灵隐山北,最为明证。县南江侧,有明圣湖,传言是湖有金牛,县东有定已诸山,皆西临浙江。水流於两山之间,江川急波无涛,水昼夜再来,再应时刻,常以月晦及望,尤大。至二月八月最高。峨峨二丈有余。江北合诏息湖,湖本名阼湖,因秦始皇巡狩所甜心,故有诏息之名,又东合临平湖,又东与兰溪合,湖南有天柱山,湖口有亭,号曰兰亭。又经越王允常冢,又东北得长湖口。湖广五里,东西百三十里。许慎晋灼并言江水至山阴,为浙江之西岸,有朱室坞。句践百里之封,西至朱室,为此也。浙江又东北经重山西,大夫文种之所葬也。又东经御儿卿,又东经柴辟南,旧吴楚之战地,备堠於此,故谓之辟塞。是以《越绝》称吴,故从由拳辟塞度会夷凑山阴也。浙江又经固陵城北,昔范蠡筑城於浙江之滨,谓之固陵,今之西陵也。又东经槎塘,谓之槎渎,又东注於海。按,此所载浙江经行吴越中,其地理名物,最为可证。故采取载,使览者详焉。浙江之说,其见于桑钦《水经》及郦道元之注者,具载于宋《淳志》。其说如前,以今考之。其曰,水出丹阳黟县,东北经建德县,又北至新城县,又东北至富阳县,又东北过钱塘县。其说据今为合。但曰,过钱塘县,是过其县界,非过县也。过其县界,则入于海矣。又曰,东经余杭。余杭去江甚远,重山叠嶂,不与江通。又曰,又东经灵隐山,山下有钱塘故县,浙江经其南江则圣湖。据《古志》云,钱塘县治在武林山下,武林山即灵隐山,明圣湖即西湖。西湖北距灵隐山三里,东拒江十里,亦与江不通。唐人题灵隐寺诗,有门对浙江潮之句。必江旧与湖通,后来筑塘捍潮,其地遂为城市。如今城中,犹有漾沙坑,霸头,前洋街等地名,则旧与江东亦可见。又曰,东合临平湖,又东经槎塘,谓之槎渎,又东注于海。据临平湖近临平山,槎渎近皋亭山,槎渎与临平湖相连,去江则三十余里矣。而海在其南,非入海处也。此说据今为不合,论其大势,亦必后其筑堤捍海,久之遂成平陆耳。桑钦汉人,郦道元后魏人,迄今千有余岁。陵谷变迁,有不可得而知,姑识以俟考古者。钱塘江湖辨证:按《水经》载,浙江东经灵隐山,又东。云,山下有钱塘故县,浙江经其南,县南江侧有明圣湖。详此则江流至灵隐山下,而秦皇系缆石在今湖中,亦无怪也。所谓明圣湖者,既在江侧,盖西湖之滥觞耳。厥后江既隔於平陆,则武林诸水,自四山而下者,皆合於明圣湖,遂为今之西湖,亦无怪也。今灵隐尚有《武林截潮志》刻石,云,有宝连和尚,会浙江大溢,潮至湖山,达持咒止之。自是潮系西兴,而钱塘沙涨,成陆云。又按世传骆宾王《灵隐寺》诗,有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之句。杨巨源《送章孝栗归杭州》诗云,曾过灵隐江边寺,独宿东楼看海门。潮色银河铺碧落,日光金柱出红盆。诸如此类,则灵隐山之临江至塘尚然,其证明矣。栗山钱塘源:旧云,在钱塘县西一十七里。《寰宇记》又云,山下有飞泉二里,然人莫详其处。今以地理考之,此山当在武林山石人岭之西山下,有泉流入今合涧。前志云,钱源即此泉也,此山距灵隐才二里耳。武林山:西汉《地理志》,钱塘县武林山,武林水所出,东入海,行八百三十里。按武林山即今灵隐山。据刘道真《钱塘记》,陆羽《天竺灵隐寺舍田记》,胡宿《武林山天竺寺记》,其说皆同。今太乙宫后小坡,寓名武林,而实非也。即武林水所出,可以决之矣,而犹有惑者。或又曰,旧名虎林,避唐讳,改为武,亦非也。西汉以名武林矣,又按《十二州记》云,武林山有钱源泉,东入于海八十三里。《汉志》所云,八百三十里。以今水程考之必有误,当以八十三里为是。箕山许由:灵隐稽留山,云,巢许所隐昌化,有晚山,许游滩,又名洗耳汉,白牛桥,又有箕山。详此,盖皆晋时许远游所栖止之地,遂寓此名,而讹为许由耳。东山石杵刻字:《太平寰宇记》:东山有石杵,吴大帝刻云,黄武二年,岁在戊午,八月三日。凡十二字。以编年考之,吴黄武二年岁在癸卯,非戊午也。戊午乃吴赤乌二年,相去凡十七年不同。今此刻磨灭不存,恐记有误。

  辨铁箭:按

  【咸淳临安志】

  ,郡人相传,吴越钱氏用强弩射潮,箭所止处,立铁幢识之,又云,有闻诸钱氏子孙者,言筑塘时,高下置铁幢三,以为之水,则在今利津桥北者,其一也。旧名其地为铁幢浦。幢制,首圆如杵,径七八寸许。出土约二尺余,其趾入土不几许。近又询之,故老初置幢时,塘犹未成。虑潮荡幢,用铁轮护幢趾,而以铁纟亘贯幢干,且引纟亘维於塘上下之石楗,然后实土筑塘,故幢首出土云。宋淳间,赵安抚与买民地作亭覆幢。今亭夷为民居,独存洼地。而铁幢之首,崭然出洼地中。幢本有三,故老云,一在旧便门街东南小巷,今其巷尚名曰铁箭。一在旧桥门外,皆堙塞於民居。借存其在利津桥者,又为民居所蔽。若不表识,久成堙塞。此实幢也,近世有赋铁箭者,遂指此幢为箭。认幢首为镞首,不思方射潮时,箭已逐去矣,岂能存,且虽英雄,其所发箭,亦不过致一时之精诚,未必异於常箭,不考而妄作如此,又谓其首出土面,可撼而不可拔,以为神异此尤不察其下有关键之故也。至惑於《夷圣志》之说,谓此矢拔则龟目红,其言犹谬。今恐以讹传讹,故力辨之。洪武初元,海内混一。礼部符下各郡,纂辑志书。杭称都会,事当登载者,倍於他郡,未克成书,十一年夏四月,郡宋属一夔纂辑,辞既不获,乃据各县所其沿革始末,本之旧志,参以新闻,总其事为十三类,即类之内,又析为七十九条,凡六十卷。阅八月稿成,明年郡以成稿,会式礼部礼官见,谓得纂辑体。郡遂命工镂版,阅十月讫工。此书遂成,用志岁月于下方,杭州府学教授天台徐一夔谨志。

  人物

  【咸淳临安志】

  案人物之选,所以风示来哲,关系教化,不可滥也,旧志颇不加择观者。若朱之亡,梁王之祸,唐孙承之以宠幸用於吴越,今直削之。他如许敬宗,则附见於其孙许远,董昌则附见於吴越钱,钱文僖则附见於其父钱,若此之类,盖不以官爵为人物也。沈括本吴兴人,今亦不载。若孙钟之至孝,与孙氏室之多材,汉何胜辄给公,吴褚泰,诸葛起,郭成晋,暨孙梁,盛绍远之类,皆增入焉。其人皆前古之有功业封爵,而若辄若暨若褚等,皆郡著姓,不可以莫之著也。本朝若吴师仁为陈右灵所荐,许强至为韩魏公所汲进,近代若李之清节类,皆增载。列女:幽闺弱孺杭,志植节,有烈丈夫所难能者,仅仅幸获传,尤宜表劝。今取孙翊妻下数人增入,皆凛凛有生气。回视女怀清直,滥得傅者。方外:释氏之空寂,方士之道术,与夫栖遁长往独行之流,今皆名以方外,以其游方之外也。诸所增入,各随其教,而不没其实。如陆龟蒙之歌钱塘丁隐君,苏东坡之咏候潮门王处士,亦皆有足取者,并预载焉。山川:近江以凤凰山吴山为表,而宝莲山等,则其隈阝奥也。近湖以武林山南北高峰为表,而孤山则其考异也。推而极之,则其天目山为标准,大条山为孕毓,环几千里,负山带江,支分派疏。虽若难以概举,其大要不外是矣。今取在城诸山,举江湖相附和。而诸县山与川行,脉络通贯,各从其类。凡皆因同以见其异,而又因异以合之同也。寺观:寺观之盛,弗可遽数。而题咏之词,梵具之语,有弗容尽略者,亦各附见。要之古所最著者,曰灵竺,至今为盛。其他因其地而显,若孤山,吴山,所依而庐者,今皆迁革非古矣,旧志各分首途,而以大刹为底止。故虽门户甚系,而位置不乱。唐人有云,欲借图经将入界,每逢佳处一闻看,此最为得,今多从之。而所增辅者,亦不可胜数矣。祠庙:首载土神,次常祀,次江神,次湖神,次东京旧祠,次古神祠,次土俗旧祠,次军营旧祠,亦咸秩矣。若乃诸县所载,有甚不可晓者,姑存之以徇民。而在城所次序,苟通其意,则亦可以正民也夫。苏公堤:《方舆胜览》载,元间,苏公轼筑堤,止自孤山抵北山,夹道植柳。乾道作新堤,自南山净慈寺前,直抵北山,湖分为两,游人大舟不能达北山。绍熙中始造二高桥,出北绕佛头,舟行往来始无碍。按苏云,北山始与南屏通。章子原诗,直通南北两山春。则筑堤亘南北明矣。此书所载,舛有惑之者,故详焉。吴越:《五代史?十国年谱》云,十国推吴越,荆楚,常行中国年号。今得其封落星石为宝石山。制书称宝正六年,贡院前桥,即旧钱明宫前桥。石柱刻字云,宝正年,岁在辛卯,四月八日,改建钱明观,造此石桥,吴越国王记。辛卯,后唐明宗长兴二月。又给事中罗隐,宝太元年癸未,二月十日,作《新城县筑城记》癸未后唐。宗同光元年。按此,则钱氏亦尝僭称纪年,后讳之耳。书成将上送官,仁上深恐诹访,尚有轶遗,将嗣书此卷。郡士李卫孙,具曰,以古有今无者件如后,其诸存旧之意云。古城:东马城,西马城,二城乃吴越钱王时城堡。今有夹城巷名,即古城界也。古城门,朝天门,龙山貌门,竹车门,新门头,先在城内炭桥东。南土门,元在荐桥门外。北土门,元在菜市门外,盐桥门,元在盐桥西,今在打城巷。宝德门,元在艮山门外,无星桥。西关门,元在雷峰塔下。北关门,元在夹城巷。十门,乃吴越钱王时门关。古仓:南仓前,元在执政府左右,丰禾仓,元在韦后府左右。糯米仓巷,元在开元宫左右。三仓,乃未渡江以前仓庾。古营:白壁营,元在龙山貌门。宝剑营,元在城内钟公桥北,俗讹曰抱剑。马家营,元在修文场里仁坊左右。大路营,元在褚家塘。福州营,元在梅家桥东。五营,乃吴越钱王时营屯。古园:武林园,今酒库左右,即旧迹也。石榴园,元在示西坊里北,俞家园,元在六房院左右,地广七里。樱桃园,元在荐桥门外。桑园巷,元在府学后。五园,乃吴越钱王时园囿。古亭:橘园亭,元在油蜡局。御舟亭,元在盐桥北木场巷。红亭子,元在荐桥门外,前军马军寨。涵碧桥亭,元在孤山路。古桥:高桥巷,元是茆山河桥,今废,土人犹以高桥名之。木子杭桥,元在太学后门侧。处士桥,元在钱塘门外,孤山林和靖故居里湖之北。三桥,乃唐时吴越钱氏时桥梁。古洞:罗汉洞,元在金文西库左右,旧有文院,故有此洞。此洞乃国朝以前寺院。

永乐大典

卷之七千七百一

卷之七千七百一

  十九庚京

  南京

  【地理通释】

  《唐肃宗实录》:至德二年,改蜀郡为南京,以荆州为南都。州曰:江陵府,其蜀郡先为南京,宜复为蜀郡。南京应天府,阏伯所居商丘。周为宋国,汉为梁国,隋唐为宋州。太祖以归德军节度使,即位定有天下之号曰宋。景德三年,升应天府,祥符七年升南京。正殿曰归德。高宗即位于此。

  【宋会要】

  真宗景德三年二月,诏曰:睢阳奥区,平台旧土上,两汉之盛,并建於戚藩。五代以还,荐升於节制,地望雄於征镇,疆理接於神州实都畿近辅之邦,乃帝业肇基之地。恭惟圣祖,诞庆鸿图,爰於历试之初,兼领元戎之寄。讴谣所集,符命荐臻,殆兹累朝,俯同列郡,式昭茂烈,宜锡崇名。用彰神武之功,且表兴王之盛,宜升为应天府。宋城县为次赤,宁陵楚丘,柘城下邑,谷熟虞城等县并为次畿。大中祥符七年正月二十九日,诏曰:睢水名区,实一方之都会,商丘奥土上,为三代之旧邦。形势表於山河,忠烈存於风俗,惟文祖之历试,盖王命之初基。今者伸款谒於桧庭,既杨茂则徇彳奚来於竹苑,方霈湛恩,期克壮帝猷,俾肇所京邑用志兴王之地,允符追孝之心。应天府宜升为南京,正殿以归德为名咨,尔都民承予世德,庆灵所佑感悦良多。二月一日,诏名南京门曰崇礼,双门曰祥辉,外西门曰回銮。三日以主客郎中知应天府,马元方兼南京留守,司事合置官属名目,下审官院流内铨,一如西京之式。三月十三日,诏名南京城大东门曰昭仁,小东门曰延和,小西门曰顺成,北门曰靖安,新隔门曰承庆。仁宗庆历五年九月十八日,置南京留司御史台。

  【燕翼诒谋】

  真宗皇帝东封西祀,思显先烈。大中祥符七年正月乙卯,诏升应天府为南京建行宫,正殿以归德为名,以圣祖殿为鸿庆宫,奉太祖太宗像侍立於圣祖之旁,其后遂开高宗皇帝中兴之祥,殆非偶然者。

  【宋史?列传】

  朱胜非靖康元年为东道副总管,权应天府。金人攻城,胜非逃去。会杨进破敌,复还视事逾年,诣济州谒康王言南京为艺祖兴王之地,请幸之以图大计。王即位南京,建炎改元。

  【夏文庄公集】

  《乞修南京内状》:右臣伏者见,大中祥符七年,二月一日,赦敕节文应天府升为南京,正殿以归德为名。臣到职后,躬诣大内谨视莞,其正南内门上有先朝题其榜曰:重熙颁庆之门。楼皆损动,其下只是依旧双门,未变列郡之制。虽有两观雉堞,又无朵楼,内城之中并无归德之殿,但是颓垣茂草。内有真宗皇帝御制御书,南京颁驻跸诗碑石一片,小屋遮蔽,未曾建立。其东北隅小亭子一座,内有先皇御制御书,驻跸诗四首。粉版门片庸不严,尘埃所暗。臣职在居守,理合奏陈者,伏以商丘仰当大火。宝势形胜,佳气郁葱,艺祖肇基之邦,圣朝根本之地,发祥荐祉应天顺人。由七十里而典,天乙是资於景毫,累三十世之王。文昌始大於岐周用建名都。实陪上国与中天而对峙,企洛宅以相望。至于官局,厂解居,咸从改革,而乃阙廷宫掖悉未缮修。汉启南阳之都,唐重北门之馆,并资壮丽以示威神。况茂陵之馀烈方宣,真庙之鸣鸾未远,必欲仰模太紫上宪觜,陬备九寝之仪,敞千门之式。虑烦力役或有费财征,臣今乞依先朝敕旨,只创归德一殿,安驻跸诗版。又以宫室之仪,门为重,犹取诸侯之制,未成王者之都,欲乞於南端辟正门,三阖东西增朵楼二座,所贵它工至,鲜不日可成。仍乞选差人作司臣寮,将带工匠到此计度,却於东京木场事造材植,系筏浮汴赴当京修盖,伏望圣慈特赐开可。所贵宫阙之度稍合於彝章。祖始之基益隆於景命,有光鸿祚永贲皇图。

  【欧阳公集】

  南京谢上表皇二年七月。臣某言:伏蒙圣恩,就差臣知应天府,兼南京留守司事。臣已於今月二十四日赴上讫者,守宫钅龠之谨严,敢忘夙夜布政条之纤悉。上副恩忧,寄任非堪,兢营并集,臣某中谢。伏念臣赋才庸薄,禀数奇屯,毁誉交兴,两尝过实,宠荣逾分,动辄招尤,念报效之未伸,敢不竭忠而尽瘁。困风波之可畏,则思远去以深藏。迨此六年,外更三守,学偷安而杜口,负素志以愧心。朽质易衰,已凋零於齿发;良时难得,尚希慕於功名。岂谓皇慈,未损旧物,擢从支郡委以名都,惟此别京,旧当孔道簿领少勤於职事,厨傅取悦於路人。苟循俗吏之所为,虽能免过,非有古人之大节,未足报君。

  【梅圣俞宛陵集】

  《送王宗说寺丞归南京》:晏岁欲飞雪,满天含冻云。犯寒单骑速,猎吹紫裘薰。庭鹊还先喜,池鸿去始闻。公应问贫贱,善说莫如君。《送韩签判王汝还南京》特贺太礼表。天子甘泉祀,欢声浃九围。绿章驰骑人,朱服佩鱼归。赋雪上宾席,买鬟更舞衣。清池无限鹰,莫道信音稀。

  【虞俦尊白堂集】

  《过南京》:三苏当日振英华,下榻相看意已佳。太息乐全无复见,旧庐闻属女真家。

  【许纶诗】

  《宿南京》:询访实有戊兵三千人宋城城下县。虚说胡屯五万兵,凄凉无复旧南京。中天王气终当复,千古封疆只宋城。

  【洪适盘州集】

  《次赣南京道中》:密叶成阴行路宽,鸠鸣莺啭足开颜。半途泥滑夜来雨,数片云飞何处山,薄暮每寻撙徂共,残春能伴节旄还。尘襟好濯西湖水,偷取禅房一日闲。《送刘元忠学士还南京》:昔见相公登瀛州,今见公子为校仇。鲲鹏变化三十载,我生安得不白头。君前拜恩父前庆,暂向南都乘顺流。南都留守颇为喜,将吏入贺靴声遒。酒舁银瓮羊脔炙,上下和煦移凉秋。归来却上柳堤路,西风健马控花虬。

  【鲁丰诗】

  《送孙幸老移知南京》:稚年曾未睹风标,瀚海初闻拨俊髦。国子先生曾并席,曾在胡先生讲下。蓬莱学士看挥毫。量涵万顷沧溟阔,气吐千寻太华高。述性妙思穷孔孟,公有十述述性是其一也。指南馀藻屈雄褒。《尔雅》之指魁谈经落落铿遒铎,作直讲飞步仙仙踏海鳌。试馆职忠力敢前轻履尾,刚肠一决快吹毛。归来有意成陶赋,谪去无言吊楚骚。志不下人宁碌碌,时非知我但嚣嚣。吴江春水寻幽寺,知湖州越岭秋风听怒涛。移知福州宣室鬼神灵语断,长安钟鼓梦思劳。广陵南隔迷桑梓。泗水东来照节旄。知徐州威忄詹四隅消警吠,惠流比屋乐耕缫。真仙应祝通时泽,朽骨平冤息夜号。肃洒幅巾忘梦觉,清凉丈室笑熏膏。淮阳大节孤尤峻,吏部雄材晚更豪。滥使执经称弟子,虚烦解榻下功曹。曾迷马祖山前鹿,顿悟华亭水底篙,细札忽闻更屏翰,高牙俄见列弓刀。照回天子令方晤,怒拂龙颜昔未遭。屈指陪京非久驻,太平功业待伊阜。

  【辽史】

  南京析津府,本古冀州之地。高阳氏谓之幽陵。陶唐曰:幽都有虞析为幽州,商并幽於冀,周分并为幽,职方东北幽州。山镇医巫闾,泽数犭奚养,川河涕浸,艹甾时其利鱼监。其畜马牛豕,其谷参稻,武土封太保夷于燕秦,以其地为渔归,上谷右比平辽西东五郡,汉为燕国,历封藏茶卢馆刘建刘泽刘且常置涿郡广阳国后汉为广平国广阳郡或合于上谷复置幽州后周置燕。及范阳郡,隋为幽州总管。唐置大都督府,改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史思明、李怀仙、朱滔、刘怦、刘济相继割据。刘总归唐,至张仲武,张允仲,以上得民。刘仁恭父子亻替争,遂入五代。自唐而晋,高祖以辽有援力之劳,割幽州等,十六年以献,太宗升为南京。又曰,燕京城方三十六里,崇三丈,衡广一丈五尺。敌楼战橹其八门,东曰安东迎春,南曰开阳丹凤,西曰显西清晋,北曰通天拱辰。大内在西南隅,皇城内有景宗、圣宗、御容殿二,东曰宣和,南曰大内,内门曰宣教,改元和外三门曰南端,左掖,右掖,左掖改万春,右掖改千秋,门有楼阁。球场在其南,东为永平馆,皇城西门曰显西,设而不开,北曰子北,西城颠有凉殿,东北隅有燕角楼,坊市厂解舍寺观,盖不胜书。其外有居庸松亭,榆林之关,古北之口桑乾河,高梁河,石子河,大安山,燕山,中有瑶屿,府曰幽都军号卢龙。开泰元年,落年额,统州六县十一。

  【兵卫志】

  南京析津府统县十,辖军府州城九,有丁五十六万六千。

  【金史】

  《地理志》:南京路,国初曰汴京,贞元元年更号南京府三,领节镇三,防御入,刺史郡八,县一百五。都城门十四,曰开阳,曰宣仁,曰安利,曰平化,曰道远,曰宜照,曰利川,曰崇德,曰迎秋,曰广泽,曰顺义,曰迎朔,曰顺常,曰广智,宫城门南外门曰南薰,南薰北新城门曰丰宜,桥曰龙津桥。北门曰丹凤,其门三,丹凤北曰舟桥,桥少北曰文武楼,遵御路而北横街也。东曰太庙,西曰郊社,正北曰承天门,其门五双,阙前引东曰,登闻检院,西曰登闻鼓院,检院东曰左掖门,门南曰待漏院,鼓院。西曰右掖门,门南曰都堂,直承天门。北曰大庆门,门东曰日精门,又东曰左升平门,大庆门,西曰月华门,又西曰右升平门,正殿曰大庆殿,前有龙墀,又南有丹墀。又南曰沙墀,东庑曰嘉福楼,西庑曰嘉瑞楼,大庆后曰德仪殿,殿东曰左升龙门,西曰右升龙门,正门曰隆德,内有隆德殿,有萧墙,有丹墀,隆德殿左曰东上阁门,右曰西上阁门,皆南向,鼓楼在东,钟楼在西,隆德之次曰仁安门,仁安殿东则内侍局,又东曰近侍局,又东则严祗门,宫中则称曰撒合门,少南曰东楼,则授除楼也。西曰西楼,仁安之次曰纯和殿,正寝也。纯和西曰雪香亭,亭北则后妃位也。有楼,楼西曰琼香亭,亭西曰凉位。有楼,楼北少西曰玉清殿,纯和之,次曰福宁殿,殿后曰苑门,内曰仁智殿。有二太湖石,左曰敷锡,神运万岁峰,右曰玉京独秀太平。岩殿曰山庄,其西南曰翠微阁。苑门东曰仙韶院,院北曰翠峰。峰之洞曰大涤涌翠,东连长生殿,又东曰涌金殿,又东曰蓬莱殿,长生西曰浮玉殿,又西曰瀛州殿,长生殿南曰武殿,又南曰内藏库,严祗门东曰尚食局,又东曰宣微院,院北曰御药院,又北右藏库。东则左藏库宣微院东曰点检司,司北曰秘书监,又北曰学士院,又北曰谏院,又北曰武器署点检司,南曰仪鸾局,又南曰尚辇局。宣微院南曰拱卫司,又南曰尚衣局,其南为繁禧门,又南曰安泰门,门与左升龙门相直。东则寿圣宫,两宫太后位也。本明俊殿试进士之所。宫北曰徽音院,又北曰燕寿殿,殿坦后少西曰振肃卫司。东曰中卫尉司,仪鸾局东曰小东华门。更漏在焉。中卫尉司东曰祗肃门,少东南曰将军司,徽音寿圣东曰太后苑,苑殿曰庆春,与燕寿殿并小,东华与正东华门对,东华门内正北尚厩局,其西北曰临武殿,左掖门北尚食局,南曰宫苑司,其西北尚酝局。汤药局侍仪司少西曰符宝局,器物局。又西则撒合门也。嘉瑞楼西曰三庙,正殿曰德昌,东曰文昭,西曰光兴。德昌后宣宗庙也。宫西门曰西华,与东华相直,北门曰安贞。

  【洪武志】

  《舆地志》:云钟山古金陵山也。县邑之名,由此而立。《建康实录》云,楚威王筑城,石头置邑以其地接华阳金坛之陵,故号金陵於天文。其星斗牛,其次星纪。秦始皇三十六年,以金陵为鄣郡,治故鄣。三十七年东游,,远过吴从江乘渡望气者,言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因鉴钟阜断金陵,长陇以通流至今,呼为秦淮。乃改金陵。邑为秣陵县,诸葛亮所谓钟山龙盘,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汉承三代旧制,置杨州统丹阳郡,所领县邑有今浙西浙东二道,及浙东道之半,吴、晋、宋、齐、梁、陈代加分割,隋立蒋州,唐以隶润州,又改升州,管属始隘於旧,南唐建金陵府,县邑犹更属不常,宋初为江宁府,改建康府,始定有江宁,上元句容溧水溧阳之地,东西二百三十五里,南北四百六十里,东抵镇江,东南抵常州,南抵宁国,西南抵太平,西抵和州,西北抵真州,以大江中流为界。

  本朝应运肇基应天府,实星纪斗牛之分,且与三统之正相协。自周以来,数千年间,帝王之运适符於今,岂非历数耶。

  【应天府志】

  府境古杨州之域,周显王时越灭吴置金陵邑,秦改为秣陵县,汉为丹阳郡地,建安十七年,改秣陵曰建业,三国吴建都于此,晋永嘉元年,琅邪王睿镇建业,建兴初,避忌帝讳改建康,元帝建都于此,宋、齐、梁、陈、皆因之号,京辇神皋,隋平陈置蒋州,治石头。唐为杨州,又改江宁,又改升州,吴改金陵府,南唐建都于此,以为西都升州江宁府,宋为江宁府。高宗建炎二年,改曰建康府,绍兴二年,以府治为行宫,号行都。元至元十二年,开行中书省,后改建康路,天历二年以文宗储邸,改曰集庆路。大明丙申年改应天府。洪武元年,立南京、北京,诏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建邦基以成大业,兴王之根本为先,居中夏而治四方,立国之规模至重。自赵宋末世,夷狄入主中国,今百有馀载,其运乃终,群雄纷争,未见有定于一者,民遭涂炭亦已极矣。朕以布衣当扰攘之际,拨身戎伍,率众渡江。天地眷佑,祖宗积德,臣下宣忠,三军用命,西平陈友谅,东灭张士诚。南靖闽广,北有中原,武功大集,混一之势已成。十七年间,粮储军须,百物科徵,频烦尤甚,民无休息者,皆江左一方。受供给之繁,遂致天下,收平宁之效。民初有取於朕,其可忘乎?顷幸大梁询及父老,皆曰:昔圣人居中国,而治四夷,天下咸服。朕观中原土壤,四方朝贡,道里适均,父老之言,乃合朕志。可不从乎?然立国之规模固大,而兴王之根本不轻,以金陵大梁为南北京,朕於春秋往来巡狩,驻守播告尔民,使知朕意,至於立宗社建宫室,定朝市南京,既以创置矣。北京其令有司次第举行於戏,江左开基,立四海永清之本,中原图治,广一视同仁之心,故兹昭示,想宜知悉。

  【洪武京城图志】

  《春坊赞善王俊华图志序》天地定位山川,启奥区之秘,宅中考卜河岳壮金汤之固,况乎神睾,圣土上其所蓄也。深则其待於今也。大圣人应期启运,故天发其藏地辟,其会而体国经野之制,固有以轶丰镐,而跨两京者矣。金陵空扼吴楚天堑,缭其西北连山拱,其东南而龙蟠虎踞之势,昔人之言盖不诬也。孙吴始创,居之六朝,南唐虽代有其地,然而疆域之广未极其盛者,意者天之所兆,正有资於今日,以启一代王业之隆也。岁壬辰癸巳间,天厌元德,群雄并起。皇上龙兴准甸天戈,南指吴越,首入牌图,乃默与神谋,即定都于是,辩方正位,立洪基。造丕图,而郏郛之鼎以定,山若增而高,水若增而深,回抱环合,献奇贡异而荣光。佳气与斗牛星纪并丽乎太微帝车之间,何其伟耶!树本既固,乃命将出师披山东,下河南,拔潼关而守之。遂北摧幽燕,西临汾晋,入陕右尽有秦陇之地,凡元之馀尽皆来请命于庭,故交广之墟,羌焚之聚,椎结卉裳之区,山梯海航咸奉琛致贡。方轨毕,至而京师之壮,增节崇丽,轮蹄交集,系管喧竟,岁时士女,填郭隘郛其宏盛气象,度越今古,岂区区偏方闰位之可媲拟哉。虽然,皇上经营缔护尽已极其盛矣。然而遐方远裔未观其胜,无以知圣谟经纶之至,爰诏礼曹命画者,貌以为图毫分缕,折街衢巷隧之列,桥道亭台之施,名贤祠屋之严,邃王候弟宅之华好,星陈棋布地有显晦,而沿革不同,名有古今而表著无异,凡所以大一统之规模者,可以一览而尽得之矣。图成并锓诸梓,且摹之以遍示四方,使天下之人足迹,未尝一至者,皆得观其胜,既亦若闻和銮之音,望属车之尘於钩陈豹尾间也。大矣哉!皇上之英谋伟略何其深,且至耶臣俊华遭际。

  明时,庇职春坊,谨拜手稽首而言曰:自古圣帝明王之有天下也。若夏殷之禅继,周汉之龙兴,唐宋之绍承,莫不奋自西北徐起而有中土,然后始得而制东南耳。皇上不阶尺土,乃以吴越之疆席卷中夏水天丹亻敫之域,雕题金齿断发文身之属,莫不重译而至,嘉禾灵草诸福之物,史不绝书。天命之所系属如是,夫湛恩厚德,亘千万年。

  圣子神孙承承继继,以保此无究之基,览是图者,其尚有考於斯焉。《又序詹事府丞杜泽》圣人代天理物,为仪兆之君师,定天下之大业,宅形胜之都邑,不偶然也。始尧舜禹都冀,成汤居商、周都丰镐洛邑,汉唐关中,有宋居汴,是皆统一海内以安黎庶,此可见天降圣人,有造设默定之意焉。钦惟皇上当元纲解纽之际会。上天更运之时,应天顺人特起中夏,定都江左,四征弗庭,胜兵西上,陈虏殒灭。杨旗姑苏,张氏面缚天兵,北讨中原以清扫腥膻於幽朔,殄么麽於蜀都,群孽尽消京畿已。固所谓大明当天而爝火熄也。伏惟皇上神圣聪明,深谋远略,建泰山不拨之基,为万世无穷之计,详内略外,经营邑都,其龙蟠虎踞之势,长江卫护之雄,群山拱翼之严,此天地之所造设也。若乃紫微临金阙煌煌,黄道分玉街坦坦。城郭延袤,市衢有修,六卿居左,经纬以文,五府处西,镇静以武。如十庙以祀忠烈,十楼以待嘉宾,此皇上之所经制也。

  以此观之,京师天下之本,万邦辐辏,重译来庭。四海之所依归,万民之所取正,非远代七朝偏扌处一方之可侔也。皇上万几之暇,命工绘图昭示天下,臣叨近侍之列,仰瞻天日之光,幸者见斯图不胜感戴,一披而金陵形胜了然。心目之间非若前代所者见徒有其名,而莫能考其实也。呜呼。盛矣哉!因拜手稽首系之以诗曰:地辟天开金陵大哉,帝居允谐钟山巍巍。圣德光辉,奄有九围大江滔滔。圣德深高,地载天包,钟山苍苍,大江洋洋。圣德隆昌,自西自东,朔南承风车书混同天命谆谆。圣子神孙,万万年春,愚臣拜手,圣皇万寿,天长地久。宫阙,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奉先殿、武英殿、文华殿、乾清宫、坤宁宫、柔仪殿、春和殿、文楼、武楼、文渊阁、东角门楼、西角门楼、奉天门、东角门、西角门、中左门、中右门、后左门、后右门、左顺门、右顺门、武英门、文华门、春和门、午门、左掖门、右掖门、左阙门、右阙门、社街门、庙街门、端门、承天门、庙左门、社右门、长安左门、长安右门、洪武门、东华门、东上南门、东上北门、东安门、西华门、西中门、西上南门、西上北门、西安门、玄武门、北上东门、北上西门、北安门、亲蚕之门已上皆宫门朝阳、正阳、通济、聚宝、三山、石城、清凉、定淮、仪凤、钟阜、金川、神策、太平已上皆城门沧波、高桥、上方、夹冈、风台、大驯象、小驯象、大安德、小安德、江东、佛宇、上元、观音、姚坊、仙鹤、麒麟已上皆外城门山川、钟山一名蒋山,在城东北周回六十里,高一百五十八丈,东连青龙山,西接青溪,南有钟浦,下入秦淮,北接雉亭山,汉末有秣陵尉蒋子文逐盗死葬于此,吴大帝为立庙,封曰蒋侯。大帝祖讳钟因改曰蒋山。石头山,按《舆地志》环七里一百步,缘大江南抵秦淮口,山上有城,因以为名,吴孙权修理,因改曰石头城。今城於其上壁以砖石,雄壮险固。甚得控制之胜。

  覆舟山,一名龙山,一名龙舟山,在今太平门内教场,北周回三里,高三十一丈,北临玄武湖,状若覆舟,宋武帝又改名玄武山。鸡鸣山,旧名鸡笼山,在覆舟山西周回十馀里,高三十丈,状如鸡笼,因名。今改鸡鸣山。宋元嘉中立儒馆於北郊,命雷次宗居之。今置国子子学於山之左,又建浮图于上,以祠宝志。

  石灰山:在城西北二十里,周回三十里,高十丈,晋元帝渡江,王导建幕府於此。旧名幕府山,上有虎跑泉,仙人台。狮子山:在仪凤门北,与马鞍山接,周回十馀里,高三十丈,又旧名虚龙。国朝以其形名之。

  马鞍山:在清凉门与石头城相接,西临大江,高十五丈,以形似得之。青龙山:在城东南二十馀里,周回二十里,高九十丈。

  方山:一名天印山,在城东南三十里,周回二十馀里,高一百一十六丈,四面方正如城。秦始皇凿方山长陇为渎入江,曰秦淮。吴大帝尝为葛玄立观于此。

  聚宝山:在聚宝门外雨花台侧,上多细玛瑙石,因名聚宝山,今置钦天回回监于此。

  牛首山:旧名牛头山,状如牛头,因名,周回四十馀里,高一百四十丈,一名天阙山,中有石窟不测浅深,在西南二十里,刘宋南郊坛在焉。三山:在城西南四十馀里,旧三山矶,周回四十里,三峰连出大江,东岸高二十馀丈,吴津济道也。太白诗云:三山半落青天外。即是。大江:自京城西南来,经西北东流入海。秦淮:旧传秦始皇时,望气者言金陵有天子气,东游以厌当之,凿方山断垄为渎入江,故曰秦淮。玄武湖:亦名蒋陵湖,

  秣陵湖,在太平门外,周回四十里,晋元帝所浚以习舟师,又名北湖,宋元嘉中有黑龙见,因改玄武湖,有沟南入于秦淮。

  太子湖:一名西池,吴宣明太子所浚,晋明帝为太子,修西池,多养武士,於内筑土为台,时入呼为太子西池。梁昭明植莲於于此,在鸡鸣山北。

  稳舡湖:在佛宁门外,国朝新开通江水,於此泊舟,以避风涛。清溪:吴赤乌四年,鉴东渠石清溪,通城北堑潮氵育以氵曳,玄武湖水旧有九曲,今上元县南,迤逦而西,循旧内府东南出至府学墙下皆清溪之旧曲通秦淮其竹桥玄津升平复成淮清柏川,鼎新,斗门,西虹,内桥,会同等桥,皆此水所通。

  太平堤,在太平门外。国朝新筑,以备玄武湖水,其下曰贯城,以刑部都察院五军,断事官在其西,皆执法之司。以天市坦有贯索星故名焉。玉涧:在蒋庙侧缘山涧是。东涧:在钟山,宋熙寺基之东。竹港:在观音门外,去城三十馀里。天地坛:在正阳门外,山川坛东,按古以南北二郊分祭,扫地以行事。国初尝因之,风雨寒暑屡致弗调。皇上断自宸衷,以王者父天母地,无异祭之理,乃以天地合坛而祭。配以仁祖淳皇帝,严以殿宇左右列坛,以日月星辰,岳镇海渎,风云、雷雨、山川,太岁。历代帝王,天下神祗,及府城隍之神从祀,礼意拯殷,定为万世之制。每岁率以正月中旬亲祀,至为简当,自此年谷顺成,祯祥叠见。

  社稷坛:在端门之右,旧尝分祭有乖礼意者多。皇上历考古制,互有不同,以为五土生五谷,所以养夫民者也。分而祭之,生物之意,若无所施,於是合祭于一,春祈秋报岁率二祀。太庙:在端门之左,龙江坛:国朝新建在金川外,凡行幸出师,亲王之国,则祀于此。帝王庙:国朝新创,凡古之圣帝明王,下及历代开基创业之君,制治保邦之主,能遗法于后世者,皆於此祀之。庙在鸡鸣山阳。城隍庙:南唐在城西北,元在太庙街。

  国朝初建斗门桥东,今在鸡鸣山南。真武庙:宋太平兴国二年置,在清化市东,今徙鸡鸣山南。卞壶庙:即卞将军庙,旧在朝天宫西冶城,晋苏峻作乱,尚书令卞壶与其二子盱死难,人谓忠孝萃于一门。南唐保大中始建忠贞亭於其墓北,宋庆历改亭曰忠孝,胡铨作记。国朝建置鸡鸣山南。蒋忠烈庙:旧在蒋山之西北,神蒋姓,名子文,汉秣陵尉,逐盗至钟山,为贼所伤死,而为神甚有异迹在人,吴大帝为立庙,历代皆祀之。国朝建于鸡鸣山南,刘越王庙,旧在上元县东,相傅南唐刘仁瞻庙也。国朝建置鸡鸣山南,曹武惠王庙,旧在聚宝门外,王讳彬谥武思,宋开宝中,统兵平江南不杀一人,邦人感之,为为祠。国朝建置鸡鸣山,元卫国公庙,公名福寿,元末为南台大夫,天兵下建康死之,谥曰忠肃。国朝为立祠鸡鸣山,南春秋祀焉。功臣庙:国朝建鸡鸣山南,凡本朝开国元勋,功在社稷,泽及生民者,则祀于此。

  五显庙:今建在鸡鸣山。关羽庙:旧在针工坊,宋庆元年间建,今徙鸡鸡山南。徐将军庙:在狮子山。晏公庙:在定淮门外。无祀鬼神坛:在神策门外。寺观:灵谷寺:梁之开善寺,唐改宝公院,南唐改为开善道场,宋改太平兴国寺。今名灵谷寺徙钟山东南。鸡鸣寺,在鸡鸣山,国朝新建,置宝公塔於寺后之山巅。百福寺:在石灰山东,国朝所建。善世寺:元龙翔寺在会同桥北,今改善世寺,徙聚宝门外能仁寺东,宋定林寺基。天禧寺:即古长干寺,宋名天禧寺,在聚宝门外有塔,今名因之。能仁寺:旧在应天府学西,刘宋建名报恩寺,南唐改为兴慈院,宋改为能仁寺,今因之徙聚宝门外,善世寺西。碧峰寺:在聚宝门外能仁寺北,国朝所建。西天寺:在聚宝门外天禧寺东,国朝所建。铁塔寺:在朝天宫后冈上,宋太始中建号延祚寺,唐时建塔寺内,宋名寺曰正觉,塔曰普照,今有塔无寺。朝天宫:在建安坊西,吴冶城,晋西州,宋聪明观,杨行密建紫极宫,宋改天庆观,元改永寿宫,今名朝天宫,卞壶庙在其西,谢公墩在其北。神乐观:在正阳门外,大祀坛西。国新建以居高道为乐舞生者,大祭祀俾之氵位事。卢龙观:在仪凤门内狮子山。

  国朝新建,官署、文职、宗人府、在承天门外御街东。吏部:在宗人府南。户部:在吏部南。礼部:在户部南。兵部:在礼部南。工部:在兵部南。刑部:在太平门外。都察院:在太平门外。通政司:在长安右门外公生门南。太常司:在后军都督府南。詹事府:在翰林院南。翰林院:在长安左门外,公生门南。太医院:在詹事府南,内城西。翰林院:在长安左门外,公生门南。太医院:在詹事府南。钦天监:在太常司西,其测候台在鸡鸣山。钦天回回监:在聚宝门外,其测候台,在聚宝山。五军断事官:在太平门外。五城兵马司:中城在今内桥北,六朝旧内门基。东城:在工部东。西城:在三山门外,西关北街。北城:在更鼓楼北。南城:在聚宝门外。上元县:宋在城东隅,今仍旧治。江宁县:旧在聚宝门外西街,越城之侧,今徙银作坊内,系旧府治。行人司:在会同馆西北。仪礼司:在长安街内南。僧录司:在天禧寺。道录司:在朝天宫。铸印局:在礼部门内南。文思院:在大中街西。营缮所:在柏川桥北。宣课司:一在聚宝门外,一在龙江关。都税司:在大中街。巡检司:一在江东渡,一在龙江渡。茶引所:在都税司东。抽分场:一在尾屑坝,一在龙江关。教坊司:在行人司南。武职:中军都督府:在承天门外御街西。左军都督府:在中军都督府南。右军都督府:在左军都督府南。前军都督府:在右军都督府南。后军都督府:在前军都督府南。十二卫,锦衣卫,旗手旗金吾前卫,金吾后卫,羽林左卫,羽林右卫,府军卫,府军左卫,府军右卫,府军前卫,府军后卫,虎贲左卫,在京各卫,神策卫,虎贲右卫,骁骑右卫,天策卫,豹韬卫,飞熊卫,鹰扬卫,广武卫,兴武卫,英武卫,龙骧卫,留守中卫,留守左卫,留守右卫,留守前卫,留守后卫,沈阳左卫,沈阳右卫,龙江左卫,龙江右卫,水军左卫,水军右卫,广洋卫,龙虎卫,镇南卫,江阴卫,应天卫,和阳卫,武德卫,横海卫。教场在覆舟山南,即晋成帝北郊坛基。文武官朝房:在长街左右门外南北街。仓库司局:銮驾库:在长安左门外。军储仓:在鼓楼西马鞍山下,及各卫营。黄册库:在玄武湖洲上。火药局:在淮清桥街北,旧马公洞基。宝源局:在火药局东。鞍辔皮作军器颜料等局:在太平街西。

  桥梁:

  大中桥:即古之白下桥也。在通济门里,今名大中桥。淮清桥:在大中桥西南一里许,通秦水,旧名东水闸,今名淮清桥。镇淮桥:在聚宝门里,吴时南津桥也。名曰朱雀航,今名镇淮。新桥:在今杂役一坊骁骑卫口,本名万岁桥,又改名饮虹桥新桥。乃吴时所名,至今俗呼为新桥,袭其旧也。内桥:旧名天津桥,又名虹桥。即六朝旧内门也,在宋行宫前,今名内桥,在中城兵马指挥司西南。太平桥:在鼎新桥东,与建安坊相对,旧名钦化,又呼笪桥。古傅茅山笪宗师所建,宋改太平桥,今因名之。鼎新桥:在太平桥西,旧名小新桥,宋改鼎新,今因为名焉。大市桥:在中城兵马司西,旧名西虹桥,今名大市桥。会同桥:在大市桥南,旧名闪驾桥,宋名景定桥,今名会同桥,跨运渎水。升平桥:旧名东虹桥,在上元县西,今名升平桥。乾道南北二桥:在今斗门桥北,二桥相望即古运渎水道,今仍旧名。高桥:在通济门外,吴皋伯通所建,因名其桥曰皋,后人转皋为高,今因之。斗门桥:在今三山街,近三山门,即运渎水闸,今仍旧名。崇道桥:在朝天宫东,今仍旧名。大通桥:在今长安西门外,金水河所出,国朝新建。通济桥:在通济门外,即古运渎秦淮水也。今仍旧名。武定桥:在今织绵三坊内,今仍旧名。中和桥:在正阳门外,国朝新建。江东桥:在今江东门外,国朝新建。来宾桥:在今聚宝门外,国朝新建。善世桥:在今聚宝门外,来宾街西南。珍珠桥:在今洪武街珍珠河水上,昔陈后主沉舟,遇雨浮沤生,宫人指之曰,满河珍珠因名焉。韩桥:在观音门外,去城东北三十里。重译桥:在聚宝门外东重译街即古乌衣巷朱雀桥也今名重译。国朝新建。上浮桥:在新桥西。国朝新建。下浮桥:在上浮桥西北。国朝新建。长安桥:在聚宝门外古长干桥,五代杨溥城金陵,鉴濠引秦淮绕城,今名长安桥。玄津桥:在皇城西复成桥北。国朝新建。竹桥:跨清溪水上在,皇城西南,对柏川桥北,通太平门。柏川桥:在通济街。复成桥:在玄津桥南,既坏而复成之,因以名焉。北门桥:在洪武街旧北门口。童桥:在上方桥东南。上方桥:在中和桥东南。毛翁渡:在聚宝门外尾屑坝南,晋顾荣与陈敏战於此处,荣以白毛羽扇麾军,因名麾扇渡,后讹称毛翁渡,今名因之。江东渡:在江东门外,旧名平家圩渡,今名江东渡。尾屑坝:旧毛翁渡。

  街市,

  长安街:在皇城西长安门外,即旧白下桥东。大通街:在大中桥东南,接通济门,北通竹桥。里仁街:在大中桥西,宋程明道,张南轩书院故基,今名里仁街。存义街:在里仁街西,宋上元县学故基。时雍街:在存义街西。和宁街:在时雍街西。中正街:在和宁街西。广艺街:在上元县西,旧名细柳坊,一名武胜坊。敦化坊:在中城兵马司,六朝内城基,其西元建龙翔寺,今天界坟故基。裕民坊:在太平门北街,旧真武庙街。建安坊:在鼎新桥北街,俗呼下街。善政坊:在大中桥西,旧名九曲坊。务公街:在善政坊西,旧名青溪坊。致和街:在务公街西,旧清平桥街。大市街:在中城兵马司西,故天界寺门外,旧名夹道街。全节坊:在朝天宫西,旧名忠孝坊,晋卞壶死节处,今名全节坊。织锦一坊:在聚宝门内,旧桐树湾街。织锦二坊:在镇淮桥北,旧国子监街。织锦三坊:在织锦二坊北,旧关王庙巷。大中街:在针工坊北,旧状元坊。杂役一坊:在聚宝门内内镇淮桥南沙河街。杂役二坊:在镇淮桥北旧竹街。杂役三坊:在杂役二坊北建业坊。鞍辔坊:在杂役三坊北。银作坊:在鞍坊北,旧金陵坊。铁作坊:在弓匠坊东,旧小木头街。弓匠坊:在铁作坊西,旧举子巷。毯匠坊:在弓匠坊西,旧水道巷。习艺东街:在习艺西街东。习艺西街:在皮作坊东旧土街。皮作坊:在习艺坊西,旧评事街。洪武街:在北门桥东。英灵坊:在十庙西。成贤街:在国学前。太平街:在太平门南。大市:在大市街,旧天界寺门外,物货所聚。大中街市:在大中桥西。三山街市:在三山门内斗门桥左右,时果所聚。新桥市:在新桥南北,鱼菜所聚。来宾街市:在聚宝门外,竹木柴薪等物所聚。龙江市:在金川门外,柴炭等物所聚。江东市:在江东门外,多聚客商船只米面货物。北门桥市:在洪武门街口,多卖鸡鹅鱼菜等物。长安市:在大中桥东。内桥市:在旧内府西,聚卖羊只牲口。六畜场:在江东门外,买卖马、牛、驴、骡、猪、羊、鸡、鹅等畜。

  上中下塌房:在清凉门外,屯卖段、疋、布、帛、茶、盐、纸蜡等货。草鞋夹:在仪凤门外江边,屯集筏木。楼馆:会同馆:在长安街西,四方进贡使客所居。乌蛮驿:在会同馆西,以待四夷进贡使人。龙江驿:在金川门外大江边。江东驿:在江东门外大江边。客店:一在长安街口,一在竹桥北,一在通济街西,一在江东,门内南北街,以待四方客旅。鼓楼:在今北城兵马司东南,俗名为黄泥冈。钟楼:在鼓楼西。酒楼:江东楼:在江东门西,对江东渡。鹤鸣楼:在三山门外西,关中街北。醉仙楼:在三山门外西,关中街南。集贤楼:在尾坝西,乐民楼南。东民楼,在集贤楼北。南市楼:在三山街皮作坊西。北市楼:在南乾道桥东。轻烟楼:在江东门内西,关南街,与澹粉楼相对。翠柳楼:在江东门内西关北街,与梅妍楼相对。梅妍楼:在江东门内西关北街,与翠柳楼相对。澹粉楼:在江东门内西关南街,与轻烟楼相对。讴歌楼:在石城门外,与鼓腹楼并。鼓腹楼:在石城门外与讴歌楼并。来宾楼:在聚宝门外来宾街,与重译楼相对。重译楼:在聚宝门外,与来宾楼相对。叫佛楼:在三山街北,即陈朝进奏院故址,宋改报恩光孝观,今即其地为叫佛楼。骆驼亭:在灵谷寺西南。邮铺:一在通政司,一在鼓楼,一在应天府,一在安德门外,一在太平门外。养济院:在金川门外。富乐院:一在武定桥东南,旧鹿苑寺基,一在聚宝门外东街。勾栏:一在武定桥东,一在会同桥南。厩牧:牧马千户所:在朝阳门外。驯象千户所:在正阳门外。养虎房:在聚宝门外。

  猪羊六畜圈:一在江东渡口,一在龙江渡口。园圃。国家近年海运粮储,及堤防沿海倭寇,其成造船只。所用桐油棕缆,皆出於民,为费甚重。皇上怜恤民力,乃经营布置於朝阳门外蒋山之阳,建立园圃。广植棕桐漆树,各数千万株,所以备国家之用,而省民供也。漆园:在桐园北。桐园:在漆园南。棕园:在桐园东。《南京赋》并序聂铉,汉班固作东、西都赋,铺张两汉之盛,千载而下,读者如身历关洛之间,而目睹高光之规模也。皇明定都金陵,金陵在楚威王时占者,以为有天子气,后虽六朝建都,仅保东南,未能混一区宇,皆未足以当是气之盛。从圣天子定鼎以来,东取三吴,南平江汉,西收陇蜀,北清沙漠,奄有六合,礼作乐兴,帝王统绪绝而复绍,衣冠文物坠而复振。整顿乾坤,再造中夏,旷古以来未之有也。王气之应其在圣朝,明矣。夫物之久而后成者,物必大而坚也。气之蕴蓄久而后发者,其气必绵延悠久,盛大而无穷也。京师王气占於二千馀载以前,而应在二千馀载之后,圣朝亿万年盛大之业,於此见矣。

  铉谨学为南京赋,因楮笔墨成文,假为问答以发其意焉,赋曰:管城子与子墨客卿,偕楮先生而登乎,著作之庭观帝乡之佳气,美圣代之龙兴,管城子首起而请曰:壮哉,南京地势。天成为帝王州,今古所称,然而建邺建康,金陵秣陵,凡几更而定於今日,应天之美名。在昔六朝建都相仍,至於今日而天下一家,四海咸宁,岂天造地设,政有待於皇明乎?子墨客卿曰:子知其一,未知其二。昔在荆楚威王之世,太史所占此有王气,爰开内府辇金就痉彼欲,以人而胜天,适见楚人之未智,由吴而晋,累朝相继未有,混六合而为家。用中夏而变夷,则王气之盛,彼皆何足以当之。且观夫层城屹立,上出云雾,老石嵯峨,镇压江浒,直兮,若奋而欲前曲兮,若回而返顾。卑兮若有俟而蹲高兮,若有起而怒。所以像猛兽於秋方,表都城之神武,兹其所谓石城雄万年,而虎踞者土与。至若青山石赞元,峙乎云端,大阜拱乎?皇居兮,如神物养道而不动。群峰立於城际兮,如头角崭焉而郁盘。削芙蓉兮,高峰走蜿蜒兮,长峦作擎天兮,一柱孕神秀兮,两问兹其所谓钟山亘万古而龙蟠者土与。又如长江西来,下经洪都汇为鄱湖,出于小孤,蓄怒湍悍,合川与汉,洪涛涨天,杳无畔岸。至于龙湾汹涌弥漫,兹其所谓天堑,昔人望之而兴欢者土与,疏为支江,绕城盘回横以关梁,相望崔嵬经乎水门,引乎城中沟渠流灌,潮汐相通,万里舟航,帆樯蔽空际天薄海,靡不来同。是以三吴为其东府,荆蜀为其西户,南有岭海之险,北有河济之固。青山远耸兮,若图画之遥分。翠壁傍拥兮,如厚藩其重获,崇冈脊起,平皋四迤。今居众大,古称佳丽。东南都会,天下形势,民秀常居乎第一,士勇实当乎百二。思昔六朝既歇,天运未回,夕阳落乌衣之巷,浮云蔽凤凰之台。盖后皇蓄其奇而不发,将久闭而大开。厥后战马嘶风,群方鼎沸,积骸如山,秽腥天地。圣皇赫怒,义旗斯起,临江按剑,鲸波如砥,开门送款,生民有主,定鼎于兹,永固根祗,倚钟阜,建皇基。不必茅茨以昭俭,不必壮丽以重威。宫墙环绕,观阙羽军飞,为人间之天上。法星象於太微,碧尾焕朝阳而共耀,瑶阶与夜月以同辉。奉天弘开,高临五云,青龙翼翼乎内殿,玄武赫赫乎北门。圣人以天下为重,而堂曰大本。圣人不自以为圣,而殿曰谨身,环珊珊,云气飘来於仙仗。冕旒穆穆,日华绚彩於彤。庭东则青宫高明,储君所居,广厦细毡,育德诗书。究典礼於姬周,讲心法於唐虞。红云开兮宝殿,宫花明兮绮疏,修问安之至敬,踵圣王之弘模。外则中书之堂,丞相之府,是为凤凰之池,式展夔龙之武。为千官兮表率,使百揆兮时叙。六卿分职,理政事之枢机。四海晏安,见燮调之丕绪。爰开督府,兵事攸归,风动云。

永乐大典

卷之七千七百二

卷之七千七百二

  十九庚京

  北京

  【地理通释】

  北京大名府汉属魏郡,后周置魏州,唐置天雄军,后唐建邺都曰兴唐府,晋建邺都曰唐晋府,后汉曰大名府,广历二年升为北京。正殿曰班瑞。

  【宋史】

  《地理志》:广历二年,建大名府为北京,宫城周三里,一百九十八步,即真宗驻跸行宫。

  【宋会要】

  仁宗庆历二年五月诏曰:相邑设都,所以因地形之胜省方展义,所以考民风之宜,乃眷魏郊实当河麓,席万盈之懿兆冠千里之上目臾。隐然北门,壮我中夏,洪惟圣考,顺驻雕兴。宫馆并存,威灵如在,缅怀凝烈有述於孝思。嘉慰后来,敢忘於时迈,载恢旧制,崇建别京,懋昭善继之首,仍唤维新之泽。大名府宜居为北京,先朝驻跸行宫,正殿以班瑞为名,其修葺行宫屋宇,并给官钱,毋得科率。六月十七日,以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任中师,为修建北京,使翰林学士、尚书礼部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苏绅为修建北京副使。七月十二日,以北京行宫门为顺豫。八月十七日,出内藏库缗钱十万,修北京行宫。闰九月一日,诏此建北京,以备巡幸,其供似之物,宜令有司辨置,毋或扰民。三年二月六日,北京行宫便殿为靖方。七年六月二十一日,置北京留守司御史台。神宗熙宁八年十二月九日,赐内外城门名,南河门曰“景风”,南博门曰“亨嘉”,朝城县门曰“安流”,朝城罗门曰“巽斋”,冠氏门曰“华景”冠氏罗门曰“春祺”,上水关曰“善利”,北河门曰“安平”,北博门曰“耀德”,魏县门曰“宝成”,魏县罗门曰“利和”,观音门曰“安正观”,音罗门曰“静方”,下水关曰“永济”,左右四厢凡二十三坊。永宁、延福、靖安、惠安、宜春、敦信、安仁、善化、七贤、大安、德教、宜春、崇化、三市、普宁、广利、长乐、景行、景明、凤台、延康、福善、保安。

  【玉海】

  崇宁四年七月丁巳,京畿四面置辅郡以澶,郑许三州升兖邑为拱州,是为四辅。景元年三月,升郑州节镇。诏曰:周制九畿,盖尊寰内,汉设二部,实陪京师,相宅浚都,夹右营圃。稽扶翊之义,参领防遏之兵。皇五年十二月壬,以曹陈许郑滑州为辅郡,隶畿内,置京畿转运使。至和二年十月已丑,诏京畿毋领辅郡。范仲淹谓洛阳险固,而汴为四战之地。太平宜都汴即有事,必都洛阳。可渐广储蓄缮治宫室。

  【宋强祠部集】

  《代王君视尚书北京谢上表》:臣某言云云。环封千里,开府万兵,坐制此方,据非其地。班修云始,负愧于中。中谢载惟全魏之区,遐控强胡之境,洪河襟带於其左,朔野咽喉之所冲,自罢郡以置都,常择人而作屏。地望兹重,朝佥愈艰,鲁纡两府之印章,方付北门之管。授之近侍,诚曰曲恩,伏念臣少也短能。初无远业,先朝亲试之次傍,甫冠首叨於甲科。台省回翔,藩维偃息犬马之年尚壮,宛鸟鸿之序遍扬。苍鬓严涂,面见颜空食,向领中山之一道。兼提攴郡之干城,尤幸匪才过丁无事。日常安枕,岁聿更书,未瞻天日之清光,敢图省录。又之消尘之素效,何所甄升就异别京。弗氵公曩制,仍加冢宰之秩,以示邦人之荣。此盖伏遇皇帝陛下,神造曲成,乾纲独连,法宫之新治,念仁庙之旧臣,特蹿粉章,俾尸甸服,敢不夹刂求民瘼,鬼讲武经,谨耳氐河防之虞,豫严边琐之备。报偿恩施,犹知今日之能为,揭立功名,岂独少年之所慕。云云。又代魏公北京,谢上表。独当一道,尚荣牛角竭于微才,兼负连城恐胜於重任。肇班宽诏,深愧厚恩。中谢伏念臣风力不强,器能实谫,致身奚识於枉道,接物唯存於至诚。朝廷非系於重轻,将相取更於出入,且所临皆剧,精神已耗於当年,而其得过多疾病。遂乘於今日,方战卷飞之翼,少安旧集之林。甫尔涉春,遽然易地,大称全魏之部,北控强胡之疆。比虽水害之稍平,兹尚民流之未复。冀苏疲俗,爰属老臣,顾无惠术以安人,虑乏威声之服勇。始恳辞而弗获,讫冒处以为惭。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政在图新,任先求旧,特自清衷之所东,不惟帛力之弗堪,敢不搜讲武经。道宣利泽,残躯龟勉,偿偶立於事功,睿日上丁宁,庶弗孤於器使。

  【刘公是先生集】

  魏京诗。并序上二十年,始建北京,以章明先帝巡守之德,以达孝思于下。于时野之处士,或相与议曰:盖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之间,不能数百里,文武之位不过候伯。而诗人乃以圣人之德,天子之事歌之,有如圣朝,德位相伴,述作相继。而无骏哉之诗,此乃处士之罪,非公卿之过也。乃考声撰辞以继大雅,垂之无穷。其文曰:皇作大都,大都雄雄。奄定北国,四方来同。皇曰卿士,在昔圣考,祗文武,维慈幼老,天监在上,既有明德。乃命于下,罔有不服。匪允命之,亦章庆之。匪允服之,亦保育之。时维猃狁,侮予之疆,靡度靡虞,跳呼以狂,业业黎,载震载惊。侵魏及澶,群心不宁。帝奋厥武,百万其士。匪怒以棘,于三十里。如虎如貔,如霆如雷。靡有远迩,天子其来天子来止士增。其喜。孰偷其生,以不奋兴。躯之浑浑,接之贲贲。靡有辕张,残厥鲸鲲。或献其宝,或请其命。帝振于旅,维时既定,屹屹魏土,山河之固。匪山河则固,维上帝伊怒。既闷尔弓,既橐尔矛。猃狁臣止,四方是休。皇曰卿士,圣考之德。允于孝思,孝思维则。尔际示魏,以作我都。以赫厥灵,俾后勿逾。皇曰卿士,维帝时功,时亦维人,维寇莱公。尔慎尔止,弼予于治。期尔前人,用迪尔事。皇曰卿士,维帝作武。垂是万年,莫敢予侮。泰山之封,后士之禅。予监若兹,维天是眷。翼翼魏土,天子国之。穆穆原庙,圣人则之。孰为强暴,敢不来觐。俾恒于威,于忠是训。显显天子,孝德自躬。率是休烈,覃之北戎。河水东注,昭哉禹绩。时万斯年,天子之德。

  【金史】

  《地理志》北京路府四领节镇七,刺郡三,县四十二,镇七,寨一。大定府中,北京留守司辽中京统和二十五年,建为中京,国初因称之海陵。贞元元年更为北京,置留守司都转运司,警巡院产殿鼠,螺杯,莱更,梳玳瑁鞍酥乳饼,五味子。户六万四千四十七,县十一,镇二。

  【元史】

  大都路。唐幽州范阳郡,辽改燕京,金迁都为大兴府。元太祖十年克燕,初为燕京路抚管大兴府。大宗七年,置校籍世祖。至元元年,中书省臣言开平府阙廷所在加号上都燕京,分立省部,亦乞正名,遂改中都,其大兴府仍旧。四年始於中都之东,北置今城而迁都焉。京城右拥太行,左抱沧海,枕居庸,奠朔方。城方六十里,十一门。正南曰丽正,南之右曰顺承,南之左曰文明。北之东曰安贞,北之西曰健德。正东曰崇仁,东之右曰齐化,东之左曰光熙。正西曰和义,西之右曰肃清,西之左曰平则。海子在皇城之北,万岁山之阴,旧名积水潭。聚西北,诸泉之水流入都城,而汇於此注洋,如海都人因名焉,恣民渔采无禁拟周之灵沼云。

  【事类全书】

  中统五年八月日,中书省奏开平府阙庭所在加号上都外燕京。修营宫室,分立省部,四方会同乞亦正名事,准奏,可称中都路其府号大兴,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到京须知】

  凡朝京到良乡,取京止六十里,先诣燕宾馆换衣亭换易衣冠,然后入觐。

  【元耶律楚材湛然居士集】

  《过燕京和陈秀玉韵》:回首亲朋半土丘,嗟予十稔浪西游。半生兵革慵开眼,一纸功名暗点头。下士笑予谋计拙,至人知我谓心尤。再行不惮风沙恶,鹤迹云纵任去留。君恩犹未报山丘,自笑遐方汗漫游。客过玉关惊白发,梦游金谷觅苍头。冷官待罪予为欢,陋巷居贫君不尤。犹望道行泽四海,敢辞沙漠久淹留。狐死曾闻尚首丘,悲予去国十年游。昆仑碧耸日落处,渤氵解西倾天尽头。君子云亡真我恨,斯文将丧是吾尤。尚期脱节回天意,隐忍龙庭且强留。馀生不得乐林丘,犹忆丁年选胜游。几帙残编聊映眼,一张衲被且蒙头。貔貅已报西门后,柱石犹怀东顾尤。自料荒疏成弃物,丧归讦乞封留。空惊沧海变陵丘,白昼分明梦重游,除妄禊边重出禊,求真头上更安头。亨通富贵刚生喜,苦恼悲愁强作尤。斫断葛藤闲使俩,系驴橛子不须留。洪武元年立大梁为北京。见南京诏下。永乐元年,正月十五日早,钦依北平立为北京,合设衙门官制,恁礼部与多官人议来,除钦遵会同各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官议得合设北京留行,后军都督府。北京行部并属司及北平府考为顺天府。官制仍旧北京国子监,北京所属生员仍照旧制赴京,改试上等送国监中,等送北京国子监,读书北京行太仆寺,并知印吏典名数及行移定式。

  本年二月初三日,本部官同各衙门官,具本覆奏。钦该都准议,除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合设正官左右都督。及都督同知,都督佥事行移兵部铨除,及销除北平布政司,北平按察司,北平都司,经历司官制。并附写今设衙门官制,行移礼部,拘销铸换印信外,前项衙门除顺天府。官员品级照旧外,其馀衙门官员俱照在京官员品级,及照在京,刑部户部,所属北平清吏司都察院,所属北平道俱合改为北京。

  清吏司北京道,再照北京,既照在京设置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北京行部监寺,所据各衙门官吏知印考满,俱各照依在京官吏知印考满事例一体改覆黜陟,及照资格出身。衙门官制。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经历司,首领官经历一,员都事二,员吏提控二名,椽史六名,典吏二十四名,吏礼房各二名,户兵刑房各四名,工房三名,承发二名,勘合科二名,架阁库一名,知印一名。北京行部。正官尚书二员,侍郎四员,属官吏。曹清吏司:郎中一员。员外郎一员,主事一员,都吏一名,令史一名,典吏二名。户曹清吏司:郎中一员,员外郎一员,主事一员,都吏一名,令史五名,典吏十名。礼曹清吏司:郎中一员,员外郎一员,主事一员,都吏一名,令史一名,典吏二名。兵曹清吏司郎中一员,员外郎一员,主事一员,都吏一名,令史三名,典吏六名。刑曹清吏司:郎中一员,员外郎二员,主事四员,都吏二名,令史六名,典吏十八名。工曹清吏司:郎中一员,员外郎一员,主事一员,都吏一名,令史二名,典吏四名。照磨所:照磨一员,检校一员,司吏一名,典吏四名。司狱司:司狱一员,狱典二名。勘合科:典吏二名,架阁库吏一名,知印一名。北平府改顺天府,官制品级依旧。详天字北平行太仆寺改北京行太仆寺,官制品级依旧。北京国子监祭酒一员,司业一员,监丞一员,典簿一员,属官博士一员,助教二员,学正一员,学录一员,掌撰一员。

  上 京

  【罗泌路史】

  《夏后氏纪》:命竖该步经大章行纬畅于八极,方以为国,十国而有长,长有师,五长而一师,师十国,州十有二师。州有牧,牧有师于上京。

  【辽史】

  上京临潢府,东汉辽东郡西安平之地。新莽曰:北安平太祖取天梯,别鲁等三山之势,于苇甸射金龊箭以识之,谓之龙眉宫。神册三年城之,名曰皇都。天显十三年更名上京府,曰临潢。涞流河自西北南流,绕京三面,东入于曲江,其北东流为按出河。又有枯河、沙河、黑河、潢河、鸭子河、他鲁河、狼河、苍耳河、车罔子河、卢沟河、阴凉河、猪河、鸳鸯湖,兴国惠民湖,广济湖,监渠,百狗渠。大神淀马盂山,鬼儿山,野鹊山,监山,鉴山,松山,平地松林大斧山,列山,屈劣山,勒得山,唐所封大贺氏勒得王有有墓存焉。户三万六千五百,辖军府州城二十五统,县十。上京太祖创业之地,负山抱海,天险之以为固地,沃宜耕植,水草便畜牧,金龊一箭二百年之基,壮矣。天显元年,平渤海归,乃展郛郭,建宫室,名以天赞起三大殿,曰:开皇,安德,五銮,中有历代帝王御容,每月朔望节辰忌日,在京文武百官并赴致敬。又於内城东南隅建天雄寺,奉安烈考宣简皇帝遗像。是岁,太祖崩,应天皇后於义节寺,断腕宾太祖陵,即寺建断腕楼,树碑焉。太宗援立晋遣宰相冯道刘煦等,持节具卤簿法服,至此册上太宗,及应天皇后,尊号太宗诏番部,并依汉制御。开皇殿,辟承天门,受礼,因改皇都为上京,城高二丈,不设敌楼,幅员二十七里,门在东曰迎春,曰鹰儿。南曰顺归。西曰金凤,曰西鹰儿,曰南福。其北谓之皇城,高三丈,有楼。橹门东曰安东,南曰大顺,西曰乾德,北曰拱辰,中有大内,内南门曰承天,有楼阁。东门曰东华,西曰西华,此通内出入之所。正南街东留守司衙次监铁,司次南门龙寺街南曰临潢府,其侧临潢县县西南崇孝寺承天皇后建寺西长泰县,又西天长观,西南国子监,监北孔子庙,庙东节义寺。又西北安国寺,太宗所建寺东齐天皇后故宅,宅东有元妃宅,即法天皇后所建也其南具圣尼寺,绫锦院内省司,院瞻国省司二仓,皆在大内西南,八作司与天雄寺对,南城谓之汉灭,南当横街,各有楼对峙,下列井四,东门之北潞县。又东南与仁县,南门之东回鹘营,回鹘商贩留居上京,置营居之西南同文驿,诸国信使居之,驿西南临潢驿以待夏国使,使驿西福先寺,寺西宣化县,西南定霸县,县西保和县,西门之北易俗县,县东迁辽县。周广顺中胡峤记曰:上京西楼有色屋市四,交易无钱而用,布有绫锦,诸工宦者。翰林伎术教坊角抵儒僧尼道士中国人,并汾幽蓟为多。宋大中祥符九年,薛映记曰:上京者,中京正北八十里至松山馆,七十里至崇信,九十里至广宁馆,五十里至姚家寨馆,五十里至咸宁馆,三十里度潢水石桥,旁有饶州,唐於契丹尝置饶乐,今渤海人居之。五十里春和馆度黑水河,七十里宣化馆,五十里长秦馆,馆西二十里有佛舍民居,即祖州。又四十里至临潢府,自过崇信馆,乃契丹旧境其南奚地也。入西门,门曰金德,内有临潢馆,子城东门曰顺归,北行至景福门,又至承天门,内有昭德、宣政二殿。与毡庐皆东向,临潢西北二百馀里号凉淀,在馒头山南避暑之处,多丰草,掘地丈馀即有坚水。祖州天成军上节度,东辽右八部,世汶里地,太祖秋猎多於此始置西楼,后因建城号祖州,以高祖照烈皇帝,鲁祖庄敬皇帝,祖考简献皇帝,皇考宣简皇帝,所生之地故名。灭高二丈,无敌棚,幅员九里,门东曰望京,南曰大夏,西曰液山,北曰兴国,西北隅有内城殿,曰两明,奉安祖考御容曰:二仪以白金铸太祖像,曰黑龙,曰清秘,各有太祖微时兵戈器物,及服御皮毳之款存之,以示后嗣,使勿忘本。内南门曰兴圣丸之门,上有楼阁,东西有角楼,东为州厂解及诸官厂解舍绫锦,院班祗候蕃汉,渤海三百人,供给内府。取索东南横街四隅有楼对峙,下连市四东长霸县,西咸宁县,有祖山,山有太祖天皇帝庙,御靴尚存。又有龙门,黎谷液山液泉白马独名天梯之山水则南沙河,西液泉太祖陵鉴山为殿曰明殿,殿南岭有膳堂,以备时祭。门曰黑龙,东偏有圣纵殿,立碑述太祖游猎之事,殿东有楼,立碑以纪太祖创业之功。皆在州西五里兵卫,志太祖建皇都于临潢府,太宗定晋,晋主石敬塘来献十六城,乃定四京,改皇都为上京。有丁一十六万七千二百。

  【金史】

  《地理志》:太祖武元皇帝天辅六年春,建上京曰会宁府,为上京其辽之。上京改作北京。先是女真之初无城郭,止呼曰皇帝寨,国相寨,太子庄至是改焉。置三省六部,尹贰曹属,仍令左丞相陈王兀室,撰女真字以行。金之壤地封疆,东拯吉里迷兀的改诸野人之境,北自蒲兴路之北三千馀里,火鲁火疃,谋克地为边,右旋入泰州婆卢火所浚界壕,而西经临潢金山,跨庆桓抚昌净州之北,出天山外,包东胜,接西夏,逾黄河,复西历葭州,及米脂寨,出临洮府,会州积石之外,与生羌地相错,复自积石诸山之南,左折而东,逾洮州,越监川、堡循渭至大散关,北并山入京兆络州南,以唐邓西南皆四十里,取淮之中流为界,而与宋为表里,袭辽制建五京,置十四总管府,是为十九路,其间散府九节,镇三十六,防御郡二十二,刺史郡七十三,军十有六,县六百三十二,后复尽升军为州,或升城堡寨镇为县。是以金之京府州,凡百七十九县,加於旧五十一城,寨堡关百二十二,镇四百八十八,虽真与定危亡之所废置,既归大元,或有因之者,故凡可考必尽著之,其所不载则阙之。

  上京路即海古之地,金之旧土也。国言金曰:按出虎以按出虎,水源於此故名。金源建国之号,尽取诸此。国初称为内地,天眷元年号上京、海陵。贞二年迁都于燕,削上京之号,止称会宁府,称为国中者,以辶常制论。大定十三年七月复为上京。其山有长白青岭,马纪岭,完都鲁水有按出虎水混同江,来流河,宋尾江,鸭子河。府一,领节镇四,防御一,县六,镇一,旧有会平州,天会二年筑契丹城池,后废。其宫室有乾元殿,天会三年建天眷,元年更名皇极殿,庆元宫。天会十三年建殿,曰辰居门,曰耳单。天眷元年,安太祖以下御容为原庙。朝殿天眷元年建,殿曰敷德门,曰延光,寝殿曰宵衣,书殿曰稽古,又有明德宫,明德殿,熙宗尝享太宗御容於此,太后所居也。凉殿皇绕二年构,门曰延福,楼曰五云,殿曰重明,东庑南殿曰东华,次曰广仁西庑南殿曰西清次曰明义重明后东殿曰龙寿西殿曰奎文时今殿及其门曰奉元,有泰和殿,有武德殿,有薰风殿。其行宫有天开殿,爻次水之地也。有混同江行宫。太庙社稷皇统三年建,正隆二年毁。

  原庙天眷元年以眷亭名,天元殿,安太祖。太宗,徽宗,及诸后御容眷亭者,太祖所尝御之所也。天眷二年作原庙,皇统七年改原庙乾文殿,曰世德,正隆二年毁,大定五年复建太祖庙。与圣宫德宗所居也,天德元年名之兴德宫,后更名永祚宫,睿宗所居也。光兴宫,世宗所居也。正际二年命吏部郎中萧颜良,尽毁宫殿宗庙诸大族邸,第及储庆寺,夷其趾耕垦之。大定二十一年复修宫殿,建城隍庙,二十三年以甓束其城有皇武殿,于车戈球校射之所也。有云锦亭,有临漪亭,为笼鹰之所,在按出虎水侧。会宁府下,初为会宁州,太宗以建都升为府。天眷元年,置上京留守司,以留守带本府尹,兼本路兵马,都总管。后置上京曷懒等路提刑司户,三万一千二百七十。旧岁贡秦王鱼,大定十二年罢之,又贡猪二万二千五,年罢之,东至胡里,改六百三十里。西至肇州,五百五十里。北至蒲兴路七百里。东南至恤品路一千六百里。至曷懒路一千八百里。县三会宁。倚兴府同时置,有长白山、青岭、马纪岭、勃野、淀绿、野淀,有按出虎河,又书作阿术浒,有混同江,涞流河,有胜陀国言忽土皑葛蛮,太祖誓师之地也。曲江,初名镇东,大定七年置,十三年更今名。宜春。大定七年置鸭子河。

  【比盟录】

  女真世居混同江之东,长白山鸭绿水之原,名曰何木火,又曰阿芝川。涞流河,阿骨打建号改曰皇帝寨,至改曰会宁府,上京。

  【元史】

  上都路唐为奚契丹地,金平契丹,置恒州,元初为札刺儿部,兀鲁郡王营幕地。宪宗五年命世祖居其地为巨镇,明年世祖命刘秉忠相宅於桓州东滦水北之龙冈,中统元年为开平府,五年以关庭所在加号上都,岁一幸焉,至元二年置留守,司五年升上都路总管府。

  【析津志】

  刺斡耳朵者,即世祖皇帝之行在也。每圣上巡幸上都者,盖亦以行国赋民力,其圣虑周知,非实以清暑为事也。此故老相传独异乎?今时所闻,盖过此口汉儿山有界限,名靼靼山万里如诋。

  【元郑彦昭朽庵类藁】

  《上京行幸词》:群山如画列层城,佳气滦阳此上京。四野穹庐环魏阙,三宫仗马拥霓旌。明德城南万骑过,御天门下百官多。箫韶九奏风云会,嵩岳三呼景象和。宫草葱茸拂槛青,苑中鹿自和鸣。云边仙子锵环,日暮君王幸穆清。宫树行行密覆墙,雨馀沙净碧云凉。锦衣花帽金鞍马,彩仗红旗夹道光。红云霭霭护棕毛,紫凤翩翩下彩修。武士承宣呈角抵,近臣侍宴赐珠袍。近西穹帐是青宫,瑞霭祥云晓日红。宝扇初开颜似玉,金舆方驾气如龙。

  【虞集道园学古录】

  泰定甲子上京有感,次韵马伯庸待制:翰音迎日毂,仪羽集云路。寂寞就书阁,老大长郎署。为山望成岑,织锦待盈度。我行起视夜,星汉非故处。题黄晋卿上京,道中纪行诗后:少陵入蜀路岖崎,故有凄凉五字诗。供奉翰林随翠辇,惟应同调不同辞。送袁伯长扈从上京:日色苍凉映赭袍,时巡毋乃圣躬劳。天连阁道晨留辇,星散周庐夜属橐。白马锦鞯来窈窕,紫驰银雍毛出蒲萄。从官车骑多如雨,只有杨椎赋最高。

  【吴礼部集】

  次韵张仲举,耳力教上京即事。海波填碧涌金鳌,当日经营得俊髦。周鼎卜年开帝业,汉都作镇奠神皋。宫中双凤朝扶辇,帐下千牛夜捉刀。万国会同时肆觐,众星遥共北辰高。大驾时巡镇北庭,皇风万里畅威灵。有年太史仍书雨,卜日祠官已祭星。白草黄云秋漫漫,朱楼翠树脱冥冥。南归却作泺阳梦,应是平生旧所经。翼翼行都岁幸临,名王诸部集如林。毡车满载彤庭帛,宝马高驮内府金。暮散歌呼洁水上,夜腾光气黑山阴。世皇谟略真宏远,共感湛恩到骨深。虎贲猛士羽林兵,缭绕宫垣带雉城。土冷水泉长冻江,天低星斗倍光精。穹庐区脱云弥野,马氵重醍醐雪到角黄。巷北巷南歌吹亲,祗应儒馆自书声。圣主恭勤服浣衣,频年羽猎罢连图。金华动讲延髦士,紫殿亲祠却宓妃。调鼎有功神化密,扣阍无事谏书稀。高秋八月时巡毕,还与都人候六飞。孔鸾敛翅久盘回,延阁穹崇际复开。四海宣文千载仰,两生接武一时来。纟由书共启缄金匮,持笔行登视草堂。努力深期报知已,明时肯负出群才。阴山分脉自昆仑,朔漠系延向北门,遥见马驰知牧地,时逄水草似渔村。穹庐敕勒秋风曲,青冢婵娟夜月魂。今日八荒同一宇,向来边徼不须论。《两都赋》意入经营,今日奇封有此行。弟子弦歌临壁水,诸公篇翰出承明。眼中高阙祥云色,梦里空齐旧雨声。千里相望劳问讯,追攀无路若为情。亭障连山入杳茫,氇车如雪漫沙场。雕盘天际秋云白,雁去关东草木黄。独客应怜冠戴楚,闲愁无奈管吹羌。归来若度桑乾水。莫忘并州是故乡。滦水萦回草满川,皇都佳气爵浮天。端门高映双龙阙,驰道中容万马鞯。群后承恩歌湛露,从臣待诏赋甘泉。更闻所过蠲租税,田野清平乐晏眠。题黄晋卿应奉上京,纪行诗后:居庸北上一千里,供奉南归十二诗。纪实全依太史法,怀亲仍写使臣悲。牛羊野阔低风草,龙虎台高树羽旗。奇绝兹游陪禁从,不才能勿愧栖迟。

  【王沂伊滨集】

  《上京诗》:离宫金碧爵岩山尧,禾氐隔滦河一水遥。知是上林来进果,铃声隐隐转山腰。黄金布地宝陈华,香漾蔷薇洗佛牙。甘露冗中遗舍利,神光五色莹无瑕。曼衍鱼龙杂梵仪,金仙来降凤城时。都人稽首瞻雕辇,漠漠祥云护彩旗。白面王孙家五陵,朝回新赐雪毛鹰。金沟芳草氵公堤绿,蹀躜花骄不胜。龙绡衣薄怯新凉,银叶烟消换夕香。休尽修蛾斗双绿,柳风吹淡汉宫黄。滇池细马四蹄风,白玉雕鞍绸绍鬃。争把珊瑚鞭指点,飞尘先入建章宫。铁方番竿下散灯回,茜褐高僧夜咒雷。明日皇家赐酉甫燕,秋云漠漠晓光开。辘轳金井促晨妆,珠帽红靴小作行。争向银床拾梧叶,夜来秋意到长杨。黄须年少羽林郎,宫锦缠腰角抵装。得隽每蒙天一笑,归来驺从亦辉光。龙沙白草望参差,苜蓿蒲桃记种时。待诏词臣已华髟火,梨园休奏玉交枝。又和魏伯时滦京,秋兴薇垣书,事二首:秋着龙沙白草织,周庐掣拆令霜严。珊瑚铁纲枝应老,仙掌金茎露又添。驰道属车回豹尾,天门虎士尽虬髯。仙郎持橐归来早,马上寻诗吏隐兼。

  【宋本至治集】

  《上京杂诗》:西关轮舆多似雨,东关帐房乱如云。复仁门边人寂寂,太平楼上客纷纷。塞垣蔬茹黑谷茶,芸桑叶子芍药芽。谁与南人话樱荀,北人曾住浙江涯。穹庐画毛绕周遭,五月燕语天窗高。草尽泉枯营怅去,来年何处定新巢。卧龙冈外有人家,不识江南早稻花。种出碛中新粟卖,晨炊顿顿饭连沙。平原细草绿迢迢,十脚穹庐二丈高。羊角风来忽掀去,干霄直上似盘周鸟。衣巾流湿著重重,浑似江干梅雨中。却忆钱塘池馆晓,沉香新火小薰笼。太平生齿日丰隆,赭尽朝河百里松。红染墙屏朝日丽,黑侵衣桁比烟浓。少年跌宕学豪英,以赀为郎随驾行。醉倒花楼歌扇底,土钅句关外夜吹笙。雨声才断日光出,黑淖如糜拨不开。赢马巡檐行足苍踔,柴车声声断东街。马余蹴蹋马马是腾,宝校华鞯簇雉翎。燕散彤宫皆贵近,碎声如雨金铃。拄头方版赤砂符。植立高城雨映虚。善咒浮图惊霹雳,阿香不解竺乾书。韩嫣使酒忽生嗔,打杀随龙小幸臣。诏狱奏成呼五伯,欢声如海颂明君。腊冻澈泉地坟起,土膏春动消成洼。千条万条璧缝拆,十家九家屋山斜。破除离索酒千钟,到处追欢似梦中。尽日笙歌颤巷北,初更灯火铁楼东。御华园路接柴场,草地谁分绕帐房。细筋入脑野鹘俊,旋毛在腹官马良。鹰房脱奏驾鹅过,清晓銮舆出禁廷。三百海青千骑马,一时随扈向凉陉。金脊殿洒马乳酒,铁幡竿送羊头神。千两官车尽南转,归期迎叹问良辰。

  【乃易之金台集】

  《送危助教分监上京》:驱马涉大河,坚水若平地。雪霰在须毛,颜色渐憔悴。迢带出恒赵,迤逦入燕蓟。幸讠乇君子交,情亲不相弃。裹衾屡就宿,下榻辱廷致。谆谆味道言,情匪骨肉异。振铎雍宫,胄子夙尊畏。适从甘泉幸,晨理赤城辔,我独增烦尤,中夜不能寐。崎岖数千里,欲尽平生意。忽如参舆商,令人发长喟。都门候回辕,淅淅秋风至。

  【伍良臣诗】

  《上京》:龙冈秀色常青青,年年五月来上京。上京城阙连幽阴,长夏炎日凉风生。平沙远塞旷万里,毛卓毳幕罗群星。时巡王会骋雄俊,控抚荒朔绥邦宁。锦鞍合沓千万骑,宝镫铿戛声锵鸣。驼峰马种美奇绝,金兰紫菊香轻盈。缅怀昔日争战地,岂谓今作邦畿城。铁竿屹立海水竭,卧龙飞去空冥冥。上都有山名龙冈,宫阙对之车驾至。年例直北诸王毕会,金兰花叶绿如黛,紫菊花大如盂色深紫,娇润可爱。俱产上都,旧为龙渊,晋大保十吉而视之,龙夕去水竭。遂创宫室,立铁播竿於阙西以镇之,种音冻马乳也。

  【曹子贞】

  《诗上京次王继学韵》:观光千里外,载笔五云边。计拙如工部,文雄愧谪仙。枕流思洗耳,怀禄敢垂涎。疾目昏如雾,衰髯白胜绵。当辞天禄阁,归种汶阳田。晓日登山履,秋风下濑舡。芝香云满地,龟鹤不知年。

  【张仲举蜕庵集】

  《上京即事》:滦河东出水荣回,叠坂曾冈拥复开。金柱镇龙僧咒罢,玉舆驭象帝乘来。中天星斗朝黄道,塞漠云山绕紫台。欲似两京为赋颂,白头平子愧无牙。又送韩与玉游上京:万里云烟渺莽中,野营星散草连空。龙门水合争秋雨,鸳泊沙明下夕鸿。自昔筑台思郭隗,何人荐赋识杨雄。将书时慰衰年忆,回首貂裘冷朔风。

  【许有壬诗】

  和闲闲宗师至上京,韵二首:建瓴天下奠皇都,圣祖神功旷世无。滦水清浮金阙动,林晴射锦云铺。自怜簪笔法头近,深愧盘空鹗影孤。却望居庸南去路,瘦田茅屋杳荆湖。夷夏襟喉控两都,两都形势汉唐无。垂衣已定千年治,封事仍求万字铺。香殿书闲云气合,瑶楼天回月轮孤。太平禅赞惭无策,犹幸人间有五湖。又如上京:驿骑年年遍两京,但恐无赋继张衡。出城便与青山会,涉世惟催白发生。新雨烟芜皆秀色,嫩凉云树已秋声,尊空客散邮亭远,恰是思家第一程。又次上京:望望龙冈树,行人欲解骖。百年蜗角战,三仕凤池忝。富贵人难欲,驱驰老岂堪。预知今夕梦,的的到江南。

  【萨天锡诗】

  《上京即事》:一派萧韶起半空,水精行殿玉屏风。诸王拜舞千官贺,齐捧葡萄寿两宫。上苑棕毛百尺楼,天风摇曳紫绒钩。内家宴罢无人到,面面珠帘夜不收。中官作队导宫车,小样红靴踏软沙。昨日内家清暑晏,御罗凉帽插宫花。行殿参差翡翠光,珠衣珠帽宴亲王。红帘高卷薰风起,十六天魔舞袖长,大野连山沙作堆,白沙平地见楼台。行人禁地避芳草,尽向曲栏斜路来。院院翻经有咒僧,垂帘白昼点酥灯。上京六月凉如水,酒渴天厨又赐冰。祭天马酒洒平野,沙际风来草亦香。白马如云向西北,紫驼银瓮宴诸王。紫塞风高弓力强,王孙走马猎沙场。呼鹰腰箭归来脱,马上倒悬双白狼。牛羊散漫落日下,野草生香乳酪甜。卷地旋风沙似雪,家家门帐下毡帘。晓来寒袭紫毛衫,睡觉东窗酒尚酣。门外日高晴不得,满城湿务似江南。

  中 京

  【辽史】

  中京大定府,虞为营州,夏属异州,周在幽州之分,秦郡天下是为辽西,汉为新安平县,汉末步奚居之,幅员千里,多大山深谷,阻险足以自固。魏武北征纵兵大战,降者二十余万,去之松漠。其后拓拨氏乘辽建牙於此,当饶乐河水之南,温渝河水之北,唐太宗伐高丽驻跸於此,部帅苏攴从征有功,奚良可度率众内附,为置饶乐都督府。咸通以后契丹始大奚族不敢复抗,太祖建国举族臣属,圣宗常过七金山,土河之滨,南望云气有郛,郭楼阙之状,因议建都,择良工於燕苏,董役二岁、郛郭,官掖、楼阁,府库,市肆,廊庙,拟神都之制。统和二十四年,五帐院进故奚王牙帐地。二十五年城之,实以汉户号曰中京,府曰大定。皇城中有祖庙,景宗承天皇后御容殿,城池湫湿,多梦井泄之,人以为便,大同驿以待宋使,朝天馆待新罗使,来宾馆待夏使。有七金山,马盂山,双山,松山河,统州十县。

  【兵卫志】

  圣宗统和二十三年,城七金山建大定府,号中京,统县九辖军府州城二十三。草创未定丁籍莫考,可见者一县。五

  京

  【郡县志】

  至德二载十二月,置凤翔府,号为西京,与成都、京兆、河南、太原,为五京,后罢京名。

  【册府元龟】

  肃宗宝应元年诏曰:五都之号,其来自久,宜以京兆为上都,河南为东都,凤翔为西都,江陵为南都。

  【辽史】

  《兵卫志》:辽建五京,临汉契丹故壤,辽阳汉之辽,东为渤海故国。中京汉辽西地,自唐以来契丹有之,三京丁籍可纪者,二十二万六千一百。蕃汉转户为多,析津大同故汉地,籍丁八十万六千七百。契丹本户多隶宫帐部族,其余蕃汉户丁分隶者,皆不与焉。

  【仪卫志】

  国仗太宗兼制,中国秦皇汉武之仪文,日至后嗣因之,旄头豹尾驰驱五京之间,终岁勤动,辙迹相寻,民劳财匮,此之故欤。

  【新唐书】

  《北狄传》:渤海为东盛国地,有五京,以肃慎故地为上京,其南为中京,貊故地为东京,沃沮故地为南京,高丽故地为西京。

  玉京

  【唐李翰林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注:齐贤五星经云:天上白玉京,黄金阙。

  【太平广记】

  云翘夫人赠裴航诗云,蓝桥自是神仙窟,何必区区访玉京。

  相见上京

  【东汉书】

  申屠蟠,字子龙,太尉黄琼辟不就,琼卒归葬,四方名豪会者,六七千人,互相谈论。其有及蟠者,唯南郡一生与相酬对,既别执蟠手曰:君非聘征如是,则相见於上京矣。蟠勃然曰:始以子为可与言也。何意乃相扬教乐,贵之徒邪,因振衣而去。

  受事上京

  【太平广记】

  王法进好道术,一日有三青童降于庭曰:上帝以汝,夙禀仙骨,归心精诚,不忘於道,敕我迎汝,受事於上京也。

  详仙尊戴中京

  【宋史】

  《列传》:吴越国王钱叔上表曰:伏念祖宗以来,亲提义旅尊戴中京,各有两浙之土田,讨平一方之僭逆。

  翼翼神京

  【宋王与钧蓝缕藁】

  贺同知启,煌煌枢莞运筹,既付於子房,翼翼神京尊枕,仍资於公旦。

  延誉两京

  【元云麓文藁】

  劝请圆讲主为白马寺主疏延誉两京,岂独缁林之美,驰声六诏,抑增乡里之荣。

  高丽三京

  【隋书】

  《列传》:高丽王汤遣使诣阙,进授大将军改封高丽王,岁遣使朝贡不绝,其国东西二千里,南北千馀里,都於平壤城,亦曰长安城,东西六里,随山屈曲。南临坝水,复有国内城汉城,并其都会之所其国中,呼为三京。

  【北史】

  《高丽传》:其王好修宫室,都平壤城。城南唯积仓储器备,寇贼至日方入,固守王别为宅於其侧,不常居之。其外复有国内臣及汉城,亦别都也。

  国中称呼三京。

  【宋史】

  以新罗为东州,乐浪府号东京,百济为金州,金马郡,号南京。平壤为镇州,号西京。最胜总之凡三京四府,八牧,郡百有十八,县镇三百九十,州岛三千七百。

  东市称金

  【西汉书】

  《食货志》:王莽时东市称京。

  乃观于京

  【诗】

  《笃公刘篇》:乃观于京。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岗。

  依其在京

  【诗】

  《大雅?皇矣篇》:依其在京,侵自阮疆。注:歧周之京也。

  蒲轮赴京

  【罗泌路史发挥】

  《辨帝尧冢篇》:若蒲轮而赴京缓辔取程,非若轻狷,少年不召自至,冲尹突跸蹶坑坠堑而后息也。

  景山与京

  【周末春秋】

  《诗?定之方中篇》:望楚与堂,景山与京。注,景测景以正方面也。与既景乃冈之景同,或曰景,山名,见商颂京高丘也。详中。

  如坻如京

  【诗】

  如坻如京。注,坻水中之高地,京高丘也。

  京

  【管子】

  《轻重篇》:丁桓公曰:粜隹贱,寡人恐五谷之归於诸侯,寡人欲为百姓万民藏之,为此有道乎?管子曰:“今者夷吾过市,有新成京者二家,君请式璧而聘之。桓公曰:“诺。令行半岁民间闻之,舍其业而为困京,以藏菽栗五谷者过半。

  忧心京京

  【诗】

  《正月篇》:念我独兮,忧心京京。注,京京,亦大也。

  莫之与京

  【左传】

  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嫣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

  【后魏书】

  贾灵年十岁,父坐讪谤系狱,讠斤获申远近欢曰:此子英英,贾买谊之后,莫之与京。

  燕京山

  【淮南鸿烈解】

  浚出笔窍,维出覆舟汾出燕京,燕京,山名也。在太原汾阳,汾水所出西南,至汾阳冀州浸。

  王配于京

  【诗】

  《下武篇》:三后在天,王配于京。注:京镐京也。

  【刘公是先生集】

  王配于京赋。以王配于京世德作求为韵,大哉!天祚明德世有哲王缵,乃祖之休烈,配于京而溥将,三后成功达孝思,而维则四夷,面内知圣德之无疆,且昔者群雄纷争五季,民日忒惟我艺祖,自天生德内揖让以兴治,外征伐以宣力,武节飚逝怙恶者,丧其巢。盛德日新,为善者,得其职。於是余孽末靖,神宗作求躬一戎,以归兽旷百王,而继周正朔所加盖,罔有於不服,封禅之礼,犹未皇乎聿修克成大勋,用集先帝丕显,元德发明王制,上则升中於天,下则作程於世,故创业如彼之艰难,守成若此之昭哲。岂非文武并用,而治乱随时,明圣不同而述作相继者哉。宜乎世济厥美,王配于京,实对越而在上,兹骏有声亦何必道。上古之书,希成康之治,语鸿荒之事,慕尧舜之名,且夫湛恩蒙涌而易,丰宪度著明而不昧。故王在京而善继,帝在天而克配。岂独下武之什,歌周发於丕承,同土单之灵,美姬公於哀封。且上方法太祖之武以平叛,继二宗之文以永图,越无名之荡荡,返兹世之于于。因斯谈之则,何贵乎周镐,考於往者,将孰先於浚都。客有起而颂曰:於皇上天,辅景镣兮,有赫天子恢圣作兮,只祖考。垂矩尔兮,万有千岁,永钦若兮。

  裸将于京

  【诗】

  《文王篇》:殷士卢敏,裸将于京。注:周之京师也。

  于周于京

  【诗】

  《文王篇》:命此文王,于周于京。注:言天既命文王於周之京矣。

  曰嫔于京

  【诗】

  《大明篇》:来嫁于周,曰嫔于京。

永乐大典

卷之七千八百九十四

卷之七千八百九十四

  十九庚汀

  汀州府

  名宦

  【临汀志】

  陈剑唐,大历四年为刺史。先是开元间置郡治新罗,凡两迁东坊口,剑始至。闻鼓角声堙郁不畅,进吏民问状,曰:不宁惟是,年款不登,民多疾疫。剑曰:治虽草创,堪数迁耶。愕眙久之,乃更卜西五里卧龙山之阳,曰白石村。疏其利病,请之朝而改筑焉。距今五百馀载,城池官守虽有增益,而府治基址无改於旧,民皆德之,其名虽不载於史,长老相传兴汀相为长久云。刘岐,大中初为刺史,距迁郡八十馀载。更并之初,庶事未备,岐乃筑子城,并罗城敌楼,郡之壁垒於是乎具。王嗣宗,太平兴国六年来知州事。太宗尝遣武卒察远方事,有至汀者,嗣宗执而杖之,缚送阙下。因奏曰:上不委任天下贤俊,而猥信此辈为耳目,窍为陛下不取。上大怒,遣使械嗣宗下吏削秩。既而怒解,嘉其直节,令迁其官。见宋《通鉴长篇》。陈轩,字元舆,富沙人。元丰六年知州事,治尚简静,暇日与郡亻卒郭祥正登山临水,觞咏酬酢百馀篇,邦人至今以为美谈。山谷诗云:平生所闻陈汀州,蝗不入境屡丰收。其政可知矣。后官至龙图阁学士。陈粹,字伯光,福州莆田县人。元符三年来治州事,始至郡,劝农桑,禁椎牛博戏,严溺子令,皆因俗制弊。崇宁间迁并学舍,奏图为天下第三,赐书褒宠,卑以因任自是民亦借留。由元符讫大观凡九年,长老至今诵之。邓强,字南美,长乐人。绍兴二年知州事,始至郡,视庙学荒圯,已慨然有更筑意,无何会诏葺学宫。即日度地得卜於州东,计庸虑材,不扰而集。周阿遂严,凡百具备。且市膏腴以增饩廪,择师儒以严课程,自为之记。谆复其训,於是升堂者数倍畴。昔人以不学为耻,越三年,登进士第者四人,后立祠稽古阁下,春秋释菜惟谨,久而敬之。陈晔,字日华,长乐人。古灵之后,庆元二年知州事。为治精明,百为俱兴,岁拨郡帑缗钱二百贯助学,人拨隶官田百亩为诸生廪饩,减坊户口,食盐价以利细民。俗尚鬼、信巫。宁化富民,与祝史之奸者,托五显神为女奸利,诬民惑众侈立庙宇。至有妇人以裙襦畚土者,晔廉得之窜,窜人祝史,杖首事者,毁其祠宇。郡人广西帐干吴雄,作正俗论二千馀言,绝其事,民有疾率舍医而委命于巫,多致夭札。乃大索境内妖怪左道之术,收其像符祝火之。痛加惩禁,流俗丕变,作义冢以掩遗骼,殡无所归者以千数。越二政,弟映继出守,规而随之。捐间帑以助学廪,蠲积逋以宽属县,凡营屋千馀间,翻清流路百四十馀里,自晔创桥于南山高滩角上流,至映方毕工,邦人以棠扁其桥,今名南阜,秩满皆除广东宪,至今相传为闰谈。李华,字实夫,建安人。有才略。绍定门砌寇猖獗,禁卒喧呶。华以安丰亻卒护淮军来摄州事,剿外寇,平内叛於不动声色之顷,闻于朝,进三秩,除太府薄,积宝为乱。值岁饥,移栗给食,全活甚众。绩除直华文阁,因任郡。治卑陋,撤而新之子来经营,成於不日,又念民力凋瘵,乃削苗斛盐价,置均济仓,邦人至今赖之。作堂曰:见思。庵曰:景星。皆以祠公,学宫亦有公像。近郡守周晋以私憾毁见思堂,移其象於光华亭,父老敢怨而不敢言。过故祠至有流涕者,可以见其感人之深。今郡见议别卜地复见思堂,从民志也。郭祥正,子功父,当涂人。家出於青山,一名谢公山,因号谢公山人。初母梦太白而生,梅圣俞一见曰:真太白后身。王荆公称其诗:豪迈精绝,熙宁间仕至殿中丞,签书保信军节度判官,即挂冠。号醉吟先生。李伯时为之写真,东坡作赞。时方强仕,诸公交荐于朝。寻通判于汀,与守陈公轩相欢莫逆。每于暇日,联辔郊行,觞咏酬酢,逮令所傅诗犹百馀篇。继摄漳州忤部,使者陷以他狱,五年而后直,又号漳南浪士。稍迁朝奉郎,高要郡复弃去,竟不出,有《青山集》行于世。陈吉老,字子川,莆田人,绍兴癸丑以朝,奏郎丞清流。越三年最闻,迁通判军州事,赣寇闯郡境,吉老自将斩关破贼。长子希造字贤,复善骑射,岁丁巳自杨州录参来侍下,值吉老以境内盗起,治兵于野,希造即橐革建为先锋,一岁两捷。明年胡保等寇武平,吉老捕之,遇於义竿口。希造又以鍪弧先登,追奔深入,矢尽道穷,应兵不至,死之。吉老忍痛击贼大溃,曳兵渡水,溺者大半,俘音或或以百数,凯旋郡将以下道迎,且伤唁其失子之戚。吉老曰:马革裹尸南八,男儿事,人患不得其死耳,何至作儿女悲酸涕泣耶?时皆服其忠义。因任考满,擢帅杨州,时六县怀感,竞立祠以祀之。且为希造并刃庙者五,而留镇最为杰,观一附城内南台二王庙,乃希造骨肉之遗也。遗腹生一子名光祖,朝廷官之加定甲戌,光祖提点广东刑狱,汀人黄焕为连州户曹满归。光祖附金为父改辟祠宇,人乃知希造之有子通显,咸谓忠义之报。绍定间,郡守林屺为之记,列本州祀典。王杆,字元佐,无为军人,枢密使蔺之子,清白传家。绍定间通判州军事,值内阻外讧,郡将陈孝严措置失宜,引外寇朱积宝兄弟为腹心,仇视禁卒。黄宝等愤而叛父老仓遽来告,拥悴入郡解纷,传呼通判来,叛者少戢战,俄有以刃加孝严者,杆身翼蔽之,晓以祸福弗从,怒叱之曰:若欲杀守,虽先杀我,身投于地,口鼻俱血,左右扶起,众卒感动解去。杆遂同孝严归馆于亻卒厅,孝严度失众心,亲书牒付州事于杆,杆力辞军民拜请,同官见事急,迫其权护印,於是军民按堵,内叛甫定,而朱积宝兄弟失所怙。径叛去,劫掠乡保,啸尽几万人屡犯州城。杆指授方略捍御,岌然孤城竟能保有者杆之力也。汀民德之,家奉其祠曰:权郡王生佛朝夕心祝,郡庠乡饮酒礼废,杆权郡日,於元正冬至举行序拜饮酒礼,遂为彝典。学有祠,教授黄士华为之记。宋慈字惠父,建安人,有拨烦治剧才,绍定间奉捕,使陈革华牒差同李监军革,平汀寇叛。未几剿渠魁於谈笑间。慈参赞之功居多,上功辟差知长汀县,转奉议郎,县治湫隘,慈皆撤而新之,使拯壮丽。时当师旅饥馑之馀,明於听断,参境内大治。任垂满,差充督视行府干办公事。刘师尹,字伯任,长乐人。绍兴戊寅为录事参军,甫三载,会安仁保民赖福高等不堪长汀科监之扰,恃监司素有约束,谢不肯受,邑士刘亮遂诉之版曹,下州里对,宰陈梦远怒其越诉,囚而辱之。福高等惧不能直,谋出亮,适古城权巡检张士先督租下里,因留以质。时郡守孙祖善老不事事,郡悴向士俊残忍专决,与梦远为死党,乃张皇事势,加以叛逆,檄正将谢宣以亮示之,士先既脱,宣志於功,斩亮以犭旬,杀千馀人,焚毁数百家。梦远又诬郡庠叶椿等与贼交通,士俊欲传致其罪,追逮旁午,有惊窜者即系累其父母妻子亲故邻里,锻炼如大辟。师尹知其冤,三答刂杭辨士俊益怒,责以必成。师尹度不可回,乃取款状书其尾曰。吾宁弃官,不可陷人於非命。毅然纳禄而去,盖庚辰下月望日也。越明日,教授连潜上书白其事,士俊始少缓其狱,犹衔师尹,扌摭按治,帅司体究得实,先劾罢梦远,台评继上,祖善亦罢,士俊梦远宣仍镌秩,然未足以谢长汀之民也。椿等遂获免,邦人德师尹,绘像立祠且为之记。未几以荐起家,后为度支外郎,论闽广榷盐抑配之害,江浙和买折取之苛,二说皆朝会暮行,为利甚博。孝宗方欲用而遽以疾告,除浙东提举而卒。按《祠堂记》。张振古,清江人,淳熙八年为长汀簿,刚正有守,郡帖督诸乡锐,文移星火,振古悯小民穷困,且多逃亡,死户虚数,归告郡将乞宽期限,不听,声言欲加谴责,振古不为怵,力言不可。郡将怒叵测,振古曰“我不忍奉上官暴贫民。”即纳印而去。澹轩杨公方作诗送行云:积刚自许挟浮云,拂拭平生欲佩君。匣古年侵人晕涩,忍随人课割铅熏。又云:张公不是病参军,晚出犹将一事君。耿介只今无伴处,秋光诗好与谁闻。

  【兴地纪胜】

  鲁肇,《东都事略》云:字子开,徽宗朝元士大夫。再被降黜,肇请兴俱贬,遂贬汀州。王继业,闽通文元年,王继业父延宗尝为汀州刺史,继业复出牧,父子相代。李光《会稽志》云:光字泰发,钦宗即位迁侍御史,极论蔡攸朱面力,谪汀州监酒税。《元一统志》光后事高宗於建炎绍兴间为名侍从,名执政。

  【元一统志】

  赵令矜,《高宗小历》云:令矜因观秦桧《家庙记》,口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桧闻,怒责居汀州,桧死放还。廖刚,延平人,宣和间来摄郡事,刚正人不敢私干。江满为汀州郡守,往习坑场发氵曳,代建昌临川岁输上供银六千两,二郡岁偿锦绢。后更兵火,二郡绵绢不至坑场停开,乃取之於民,满剡章敷陈利害,获旨蠲之。邓侠,福清人。《九朝略》云:熙宁七年侠监安上门,上书斥王安石不当以新法害民,坐纶管汀州。元初,东坡苏轼荐之,叙用。进士题名。

  【临汀志】

  进士题名《旧志》:自唐开元末,至大中间,百馀岁,中第者仅得伍愿。又至宋朝太平兴国中,亦百馀岁,仅得罗,意史有阙文而长老无传耶。然观近世以来,每科得人亦稀间有阙而不书者,或谓水破南午,阴阳家为非宜,虽障而东,气势未复,不然文献非无传。后秀岂为少?而何名第之寥寥也。乾坤旋转,泮学恢闳,士君子益讲学砺行以需时用,嗣是当连牍比书矣。唐大中十年丙子崔刑榜。伍愿。改名正已,字公谨,宁化县人。擢甲科,调临川尉,累迁御史中丞。自居职略细故,存大体,尝从容喻台属曰:有言责者岂特攻人臣小过而已。小善亦不可掩,廊庙有失,犹当救正,故正人为邪佞所挤者极力营救。大臣或以谗贬,辄再三论,时列朋党渐炽,禁锢名流。正已曰:势不两立矣。吾祖子胥尽忠孝,引经直谏,不免奸谀之口,终受属镂之赐。今靖赞庸回以诬善良,吾岂能以一盆水救一车薪火哉?遂丐归田里,未几唐室亻叔扰。年八十一致仕,四子,泳、演、氵睿、洪,三以荫补官,洪独不肯仕,隐武陵原,自抱朴居士。自正已后,子孙蕃衍,登第者至今不绝。

  宋朝太平兴国三十戊寅胡旦榜:罗。字仲文,长汀县人,少聪悟,尝慕荀文若之为人,因名焉,登甲科,授将仕郎大理评事,雍熙以后累知忠筠成三州,所至有惠爱,筠珥笔风炽,或曰:非人好讼,听者不明,视事剖决如神,奸猾无所措,讼为之衰息。澶渊之后以太子赞善太常博士屯田职方员外郎扈从,许与宰相寇莱公与议机务,虏人乞和,遣使报聘亦预遣行使还丐归里。上嘉其劳,特除诸路提点使,赐锦衣金带旗二,云:明时折挂,衣锦还乡。以示褒赏,仍知本州事,未至家而卒。郡有衣锦乡,仙桂里,本此。太平兴国八年癸未王世则榜:郑文宝,字伯玉,宁化县人,累官至工部侍郎,文章翰略俱优。淳化二年为殿中丞,奉使川陕,均税奏蠲商人到岸钱,行次渝涪,闻夔州戌座劫掠为乱,乃乘舸顺流,一夕数百里,至则悉擒斩之,使还,上面加赏激,赐五品服。寻以文宝为陕西转运,许以便宜从事,听用库钱,会岁歉,诱豪户出栗三万斛,活饥民八万六千馀人,尤长於诗,为名贤所推重,尝《题缑氏山》云:秋云漠漠秋云轻,缑氏山头月正明。帝子西飞仙驭远,不知何处夜吹笙。后晏元献公守洛,过而见之,取乐天语书其后曰:此书在在处处有神物护持。

  又《题绿野堂》有云:水暧凫鹭行哺子,溪深桃李卧开花。欧阳公谓不减王摩诘,杜少陵惜在全集不传,脍炙诸公谈薮者仅存此耳。又尝著《江表志》行于世。端拱二年已丑陈尧叟榜:吴简言,字若讷,长汀人,年十二有俊声。后中第调绵州户曹,寻擢茂异科,授秘书省著作佐郎。时方招抚酉南夷,择有才德者往谕,遣简言出使,还以功迁祠部郎中,卒。尝经巫山神女庙,题绝句云。“惆怅巫娥事不平,当时一梦是虚成。只因宋玉闲唇吻,流尽巴江洗不清。”是夜梦神女来见曰:“君诗雅正,当以顺风为谢。”明日解缆,果然。咸平三年戊戌陈尧洛榜:梁危页字习之,长汀县人。博洽能文,登甲科,见重於陈尧咨,属加蔗引,历知庐州漕广东,以和戎功迁开封府判官,兵部员外郎,出为河南少尹,卒。顾先世章贡人,名犯圣祖下一字,唐末三为州刺史,有声。子捷,仕闽为仆射,充本州总管使。捷子泰,晖。泰仕南唐为筠州刺史,晖总殿前步军。晖子藻,字仲华,强学多记,性乐萧散,父任不就,三举礼部未成名,杜门自适,有诗一编曰:《梁处士集》尝《题南山池》有云:“翡翠戏翻荷叶雨,鹭鸶飞破竹林烟。时沽村酒临轩酌,旋碾新茶靠石煎。”以子贵累赠工部郎中,顾之子倚。倚二子,一居泉南,淳熙间丞相克家盖其后也。今贡院乃危页故宅基。

  景德二年乙巳李迪榜:黄迪,字梦授,宁化县人。初母一夕梦老人遗之一小星,曰:生子宜以迪名。即是为识,迪性资端谨,年十八登甲科,历蕲州教授,庐州判官,知泉州同安县监市舶务,复知建昌南丰县终宣德郎。大中祥符元年戊申姚革榜:伍,字右之,正已曾孙。中甲科,调赣州雩都令,历知宜城浈昌二县,以廉能称。寻差楚州团练推官,先是州有盐场,自唐乾符间废,盖百四十馀年,未有能起之者。至首议兴复,役不及民,甫期而就,岁入公上缗钱数万,后人号为伍场。天圣间以例转承奉郎守秘书著作佐郎,孤特寡与,同列谗忌,复出知海盐革阳二县,后加上骑都尉,通判潍州,寻转运承议郎除太常博士,文章近古,尤长於诗,有集行于世。陈宗道,字道夫,长汀县人。中甲科,以文墨议论见知於枢密丁寇二公,擢开封府教授,卒。

  林务滋,字元德,长汀县人,中甲科,累任,终承务郎。皇元年乙丑冯京榜:雷宣,字明之,宁化县人。历江州户曹,言州判官,知抚州宣黄县,终承务郎,诸王宫大小学教授。五年癸已邓獬榜:伍择之,字元宾,宁化县人,之子,博洽有器识,恬於进取,亲旧力勉,始就场屋,中第调南丰簿。时曹子宣子固犹未第,择之一见奇之,与为忘年友。治平二年,文潞公荐擢秘书少监。寻以故归里。并议方堂。买监书,延明师,聚族党子弟教养之。元间复出宰长乐,时诸司酷暴相矜,辄兴大狱,择之盛然曰:以残忍附上官,非我志。即日归故庐,觞咏自娱遂不复出。吴庚,字西美,长汀县人,简言之重孙。立志问学,几忘寝食,效古人铸铁砚以自励,调黄州司理,泉州推官,改京秩,终清海军签判。元丰三年已未时彦榜:雷尧,改名衍,字中道,宁化县人。调江州户曹,泉州教授,改京秩,终连州通判。罗祝,字叔和,长汀县人。闭户读书,人罕识面,再娶未期妻卒。悉以房奁归诸外族,契券皆末启缄,人颇以廉称之。贯穿经史,虽注疏亦皆研究。元间,朝廷行十科,祝以明经中第,调漳州法曹,本路曹按行,欲秉烛入库,祝坚执於律不可。漕遂止尝手释六经,及注唐书,尤精於律数,终明州视察推官。绍圣元年甲戍毕渐榜:鲁旦,字升仲,宁化县人。调南康都昌尉,终郡武法曹。伍文仲,字仲成,宁化县人,正已五世孙。七岁能属文,人目为神章,十六魁乡荐,累七举,中第,复应宏词科而卒。四年丁丑何昌言榜:谢潜,字致虚,长汀县人,读书过日终身不忘,擢乙科,调衢州理掾,崇宁四人应博学宏词科。甫半途,自惟儒释书虽遍览,惟道书未睹,乃馆于道宫,取道藏书遍览之,果中选。调瀛州教授,未赴间,上封事讥切时事,坐元党籍,更赦历知古田弋阳建宁三县。佐建宁治声最著,毁淫祠,禁溺子,邑人生子皆以谢名,与郡守谢洞父子酬唱百馀篇,曰《氵妥江集》。建炎初,高宗驻跸维杨,潜书取二圣策以献,进秩二等。将除词报金人再寇,陷于虏,终奉议郎。

  元符三年庚辰李釜榜:伍懋,字深道,之孙。调饶州乐平尉,江州德安丞,历知雩都遂安游溪将乐,四县寿八十有二,终承议郎。大观二年已丑贾安宅榜:王明哲,字季通,长汀县人,调南剑州法曹,终邵武军邵武县丞。父逸事见遗逸门,兄宗哲,弟宣哲,相继登科。伍仲休字通远,正已五世孙,博学善属文,充贡上痒擢第,调南康军理掾,辟差安远令,寻知惠州何源县。丁母忧,勺水不入口,毁瘠致病,终承直郎。政和二年壬辰莫俦榜:雷协,字彦一,宁化县人。尧从弟先贡上庠,以学易知名。虽僻书隐传皆涉猎,调信州上饶尉,南安军上繇令,福州古田县丞,终宣教郎兴化军教授。五年乙未何桌榜:邓立中,字从之,长汀县人。有节概谋略,调崇安尉。时方腊寇浙东,声入闻立中民兵,修分水寨,坚壁以守。贼恃众卫突,立中出贼不意,击贼败走,闽人赖以按堵。诸司列奏改承奏郎,知通州海门县,未赴闻,金人犯顺擢行军总管,奉使募福建民兵得数千人,转战而前,收复光蔡等州。因守蔡,虏人再犯,遂见害。朝廷以立中死事,进秩朝散郎,官其子穆,累赠中大夫。

  穆字应和,慷慨有父风,调杨州泰兴令,浚河灌田二千顷,再调濠州定远令,枭椎俚之逋寇,葬无归之枯灰,民畏而爱之。丞尝熟,摄县事,有溃兵绝江由福山闯关,邑人大恐,穆单车抚谕,遂皆宽心。有久讼得宜,袖白金数斤为谢,穆正色却之。终朝散郎,徽州通判,寓居常之无锡。绍熙初,录建炎中兴节。义之后,孙岫补初品官。张远观,字子周,宁化县人。才气豪迈,不拘小节,酒酣为文愈逸。游上岸庠,国子祭酒郭公视其文,曰:兹八面受敌人也。调洪州理掾,言州推官,改秩知邵武军建宁县终承务郎,子良裔。

  八年戊戌王嘉榜:王宗哲:字廷俊,长汀县人。初省试中末第,会朝廷责有司取人过额,减百人,公在数中。遂东归读书,绝意功名,以诗酒自逸。至政和戊戌十四年,恩沛,复还取减百人廷对,调建昌南丰簿,历泉州理掾,韶州教授,潮州潮阳,丞全州灌阳令。年逾七十,引年致仕,归旧庐创堂手植六柳,号六柳,先生。与郡守张宪武,教授戴觉,为诗友,更唱迭和,尤豪饮,百杯不乱。宪武《题六柳堂》云:六柳先生以道名,归来高伴子真耕。方瞳绿鬓君知否,一片云台尽不成。年八十一,感微恙,命笔书遗言云:人有死生,性无新故。修然而来,修然而去,不亦乐乎?正卧而逝,终奉议郎。黄,字文伯,宁化县人,迪五世孙。常举八行游上庠,同舍饮服。又再举登第,调信州玉山丞,严州录参,改秩授建州观察推官。建炎二年戊申李易榜:罗烈,字子刚,长汀县人。刻意学问,年几寇,经史百氏之书靡不通贯,调泉州同安尉。时杨京力叛,自剑趋泉,烈部兵捍扼,邑人恃以无恐。再调循州兴宁令,会群盗出没,一日贼突入县,执烈以行,烈不为恐,以理晓谕,贼不敢加害,送之还邑,各遁去,无何贼党复合,烈亲率千馀人捣贼巢,贼溃走,得所掠子女二百馀人,愁召其家人还之,终宣教郎,知庐陵县,喜注述,有《博文新说》十卷,《古文类证》数万言,注杜甫诗事类千馀条行于乡。绍兴二年壬子张九成榜:王宣哲,字仲济,初以累举恩授登仕郎,再领广西漕荐登第,调桂州法曹,有能称,终奉议郎枢密院计议官。

  五年乙卯汪应辰榜:汤萃叟,字起萃,宁化县人,登乙科。少好吟咏,有《马上吟》云:宿雨洗山新绿嫩,晓风吹杏浅红乾。沙头路暖日初上,行客杨鞭不觉寒。晚年自述幽居云:葛中簪下无多发,茅客门前有好山。皆脍炙人口,终饶州推官。伍杞,字卿才,宁化县人,仲询之孙。调安南理掾,治具多所平反。时有外邑尉以赀补官,急於谋赏,盗不及数,诬平民以充。杞得其情,尉惧罪,求援至郡,郡欲曲从,杞力争且不欲贻尉失入罪,止下县更讯士论高之,终宣教郎,知潮阳县。赖绂,字冕仲,清流县人,调梅州程乡尉,会盗起,绂随宜招捕,境内悉平。再调镇南军节度推官,侍郎李迢师江西,雅重之,率诸司判剡。改京秩,知南剑州,县漕司增敷民盐,绂知其抑配,坚不奉命,终签判清远军节度使判官。初巨盗赖亚夫仇绂之季父,又欲害其孙,绂冒刃入贼以死请,贼义而释之。程乡秩满,归闻俞澈明等聚众亡命,亲入巢穴谕以祸福,众皆感泣解散。州党归重焉,子简。

  张良裔,字景先,宁化县人,达观之子,自幼端重不媚时好,宣和间,三经考学行,良裔独好二程先生之学,虽屡黜不变建炎间学禁开,中第,调循州龙川簿,以伯父年逾八衰无子,难於迎侍,不果,赴郡守袁思永,运使黄积厚其行,奏辟武平丞以便侍养。到官会草寇窃发,良裔单骑造贼垒,论以祸福贼首相顾感泣,愿得改过,时有挟贵攘功者良裔不之校。投檄而归。群盗复作累年莫弭,再调雩都,迁衡山丞以卒。初其父达观,与秦桧同年进士,厚善,或劝之投文以贽,笑曰:附丽谋进,吾先人所羞也。假先人以自售于权门,何以见先人於地下乎?竟谢不往。十二年壬戌陈成之榜:

  黄烈,字辉道,老成畏厚,乡党推重。调潭州户曹,再调福州候官丞,当途交荐改京秩,知兴化军仙游县,承议郎主管台州崇道观。五年乙丑刘章榜:伍升,字景升,佑曾孙,调建昌军南城县尉。二十四年甲戌张孝祥榜:赖遂良,字少褚,长汀县人,调赣州龙南县主簿。二十七年丁丑王十朋榜:李汝朋,字吉甫,贯济南府,以本州二十三年流寓,解还省中第,调连州司法参军。欧阳旦,字景初,长汀县人。累任二广,诸司交辟,终苍梧县令。隆兴元年癸未木待问榜:杨方,字子直,长汀县人,清秀笃孝,行已拔俗,中乙科。

  平昔心师朱文公,调弋阳尉,还特,取道崇安参请,数月面受所传而归。未赴,改清远簿,广宪姚孝资檄摄曲江坑治,纲船入境剽掠,禽获五千馀人,径上之,郡官广七年,以廉介刚直著,武宁丞满,当路交荐改秩,适赵忠定公开蜀辟阃,辟制机。逾二年用赵公荐,召封,孝宗喜具刚直骨鲠,擢宗正簿。俄避嫌请外除,亻卒庐陵。淳熙末守建昌,寻召除编修,首言过宫事,恳切余无所隐。宁宗登极,除校书郎,复守庐陵。明年韩专柄,以伪学排天下正士,或指为忠定党,竟罢去,俸余尽寄公帑,退居章贡开阁读书,无复仕进念。即所居植淡竹,自号淡轩老叟。嘉泰三年以临川守起家,仅五月力乞祠归嘉定更化以侍右召进,考功复赵忠定谥,议允在廷推服。然操履刚正,终与时忤,未盈季复去国。阅二年,广右开漕,择老成鲠介者加宝谟阁直兼庾事,至即循历属部,发责奸贪,轺车连岁畏途,入象州以疾终,年七十八。桂岭稚耄闻之,莫不涕泣,菊坡崔公与之《祭文》曰:一死为民,可谓明白。北山陈孔硕《挽诗》云:南民何德辱公尤,六辔周遭死始休。淳熙二年乙未詹马癸榜:翁熙,字正之,长汀县人。调袁州户曹,长於吏事,三鞠款狱,平反平允,守欲上其事,辞曰:受赏则实前勘官於何地?竟已,辛丑秋被檄验旱伤,徒步阡陌,不惮劳动。壬寅主行赈济,遍历乡落,劝分富民廪,后民赖全活摄亻卒,捐俸不受,垂满而卒。

  五年戊戌姚款榜:吴雄,字梦锡,长汀县人,笃学,尤深於《易》,调隆兴府户曹,宪马大同委决疑狱,剖析如神,宰靖安,有劝民五事,谕民十诗,自注《孝经》一编,戒论上户毋闭粜,毋文非,务本抑末,有关风化语为职者称赏,终广西帐干。八年辛丑黄由榜:张颐,字绍烈,清流县人。调南剑州将乐县主簿。

  十四年丁未王容榜:黄允升,字晋之,宁化县人,之从弟,累任改京秩,终奉议郎赣州会昌宰。弟颐。广元二年丙辰恼邹应龙榜:邓应龙,字少慈,长汀县人,从杨淡轩授春秋登第,后试律,中首选。调潭州理掾,到官枷械笙杖依法称其轻重,丽狴犴者以理开论,皆得其情。虽贬黜他州者亦辞谢而去。有兵士盗帅金下狱,株连数人皆坐流,应龙力争,帅意未解,应龙曰:若使罪及无辜,应龙有去官而已。帅叹曰:其人若不胜衣,乃能守法如此。长沙士人周凯犯公罪,状陈雪,委看详,见其可采,力为申请改正,周得应举,遂中副榜。秩将满,殊不为荣进计,帅守嘉其恬退,与诸司交荐,且送以诗曰:言行相符匪伪儒,众方汲汲独徐徐。一生多病缘勤学,五斗无馀更买书。典法但知修职业,存心不为大门闾。寮中未必皆同趣,去后令人叹索居。生平既见於此诗矣。赵希王与,字璧寓,宁化县以成忠郎试登科第,调潮州录参,终承直郎广东宪干。

  嘉泰二年壬戌傅行简榜:黄颐,字敬之,宁化县人。允升之弟,中乙科,终饶州录参。丘唐杰,字景文,宁化县人,中乙科,终丰州法曹。开禧元年乙丑毛自知榜:赵汝求,字叔艺,寓长汀县,调临安府仁和县主簿,言州万安丞,终福州观察推官。嘉定元年戊辰邓自诚榜:赖简,字仲敬,长汀县人,绂之子,调赣州宁都县尉。七年甲戌袁甫榜:伍唐,字日卿,宁化县人,调江陵府松溪簿尉重庆府节度判官,终衢州教授。孙功甫。

  十三年庚辰刘渭榜:黄三益,字宗友,长汀县人,调漳州龙岸县主簿,终广州司理参军。十六年癸未蒋重珍榜:伍梦谐,字子蒙,宁化县人。调赣州瑞金尉,沣州法曹,终漳州录参。宝广二年丙戌王会龙榜:赵与堂,字升甫,寓宁化县,终建宁府户曹。端平二年乙未吴叔吉榜:刘并,字清叔,宁化县人,事继母以孝称。调会昌尉,当差寇往来之冲,常勒弓手申警,寇不敢犯。嘉熙间王漕野差临川和入米,时朝廷降见钱充入米本,他官皆易楮,并独戒吏无得效尤,遂先办后宪司论擅易入米本钱事,黜者数人。并愈见知,辟大庾令。会谭如海哨聚,宪司檄督捕,擒如海。后调辰州判官,江西宪辟知瑞金县,筑城建学,能声益著以平峒寇功,就任改京秩。终奉议郎。嘉熙二年戊戌周坦榜:鲁华,字荣叔,长汀县人。调赣州曹金尉,梅州教授,终文林郎南安军官。赵与冈,字可如,寓宁化县。调邵武,南尉广州,东莞临场,终藤州地。淳四年甲辰刘梦炎榜:潘全,字会道,长汀县人。调赣州安远尉,转文林郎广州观察推官。张廷辅,字熏伯,宁化县人。唐之孙之大学上舍释褐,终常德府教授。范廷杰,字俊卿,长汀县人。四魁乡荐登第,终赣州信丰县主簿。宝四年丙辰文天祥榜:黄潜,字浩之,宁化县人。终广州番禺县尉。伍安然,字文卿,宁化县人,吉州永新县主簿。特奏题名。熙宁六年癸丑:伍锡字康侯,宁化县人,汀州长史。绍兴五年乙卯:陈贯字道夫,长汀县人,永州文学。八年戊午:伍利用,宁化县人,连州录事参军。刘易简,字至德,武平县人,循州龙川县丞。十二年壬戌:谢郏字元鼎,长汀县人,韶州录事参军。叶彦先,长汀县人,龚州平南主簿。罗门言,长汀县人。十五年乙丑雷靖,字明夫,宁化县人,惠州海丰县主簿。十八年戊辰:伍时可,汪流县人。伍致远,清流县人。二十七年丁丑:王仕,鲁真,长汀县人,泉州永春县令。王佐,字之才,仕之弟,循州司法。兴隆元年癸未,陈肃字原休,长汀县人,融州司理。吴兴权,字周辅,长汀县人,融州司理。巫晦,字明先,宁化县人,赣州信丰县丞。徐衍,字敷言,宁化县人,南安军上繇令。雷硕,字潮清,宁化县人,嘉州文学。雷彦国,字振文,宁化县人,眙州恭城县尉。张九思,字德二,清流县人,英州含光县令。乾道二年丙戌:黄槐,字上达,宁化县人,肇庆府高要县尉。伍冕,宁化县人,永州文学。五年乙丑:陈才邵,字兼善,长汀县人。潭州湘乡县主簿。黄彬,字彦畸,长汀县人,连州连山县尉。淳熙二年乙未:钟迪,字德明,长汀县人,赣州宁都主簿。锺遂,字德茂,迪之弟,潭州湘乡主簿。赖绍烈,字景先,长汀县人,韶州曲江县尉。八年辛丑:锺秀颖,字德宏,迪之弟,广州司户。十一年甲辰:萧雍,字国宝,长汀县人,述功郎盐潭州南岳。阴一鹗,字和仲,宁化县人,潮州潮阳县丞。十四年丁未:曾,字士美,清流县人,安德府司法。伍必胜,清流县人。绍熙元年庚戌:吴筠,字子坚,长汀县人,封州司法。丘殿爱,字国铭,宁化县人。曾义节,字士忠,宁化县人,南安军南康县主簿。吴梦得,字必强,清流县人。萧梦兆,字商老,清流县人。五年甲寅:伍周,字叔度,文成妊,韶州曲江主簿。曾光宗,字升卿,宁化县人,肇庆府高要尉。庆元三年丙辰:黄拱,字少章,宁化县人,迪功郎监谭州南岳庙。赖天灵,字汉辅,清流县人。庆元五年已未:谢傅霖,清流县人。嘉泰二年壬戌:李克已,字子复,长汀县人。雷倬,字友章,宁化县人。开禧元年乙丑:李蹊字成之,长汀县人。张焕,字明仲,长汀县人,建宁府崇安县尉。嘉定元年戊辰:张昊,字绍龙,长汀县人,潮州潮阳县主簿。罗宗友,长汀县人,潮州潮阳主簿。巫梦文,宁化县人。嘉定四年卒未:郑与,字师点,长汀县人,德庆府端溪县丞。黄镐,字叔京,长汀县人。陈子遇,字逢时,清流县人,梅州司法。张谦,宁化县人,澧州澧县县丞。嘉定七年甲戌:巨光远,字耀卿,长汀县人,南安军南康主簿。嘉定十三年庚辰:巫潜,字行可,宁化县人,广州怀集县尉。丘鳞,字起潜,莲城县人。师事杨淡轩,赣州赣县尉,有廉声。归值绍定寇,郡委摄莲城令,画计御寇,率民登东田石,全活甚众,招捕使陈革华奏其功,辟知邵武军建宁县,终承直郎。十六年癸未:刘谔字仲甫,清流县人,潮州揭阳主簿。锺自强,字行可,武平县人,漳州龙岩县尉。吴柔胜,字子常,长汀县人,国学内舍,福州永福县丞,宣教郎致仕。李恕,字行之,长汀县人。罗子纯,字粹卿,长洲县人,鳞之侄,赣州宁都县丞。宝庆二年丙戌:伍井,宁化县人,漳州龙岩主簿。丘方,字正叔,莲城县人,鳞之侄,赣州宁都县丞。绍定二年乙丑:吴昊,字成之,长汀县人,赣州瑞金县主簿,再任岳祠终大林郎。李径,字德清,长汀县人。赖炳,字季文,长汀县人。五年壬辰:王梦昌,字文甫,长汀县人,赣州会昌县主簿。端平二年乙未:丘梦周,字克明,宁化县人,全州清湘县丞。嘉熙二年戊戌:陈怡,字叔悦,长汀县人,南安军南军县主簿。淳元年辛丑:邓文可,字再卿,长汀县人,循州司理。江天锡,字顺之,长汀县人。潮州潮阳县丞,岳祠。晏景春,清流县人,袁州萍乡主簿。四年甲辰:赖应发,字儒藻,长汀县人。南安军南康簿。邹丁,字成父,长汀县人,建宁府崇安尉。赖记,字士逊,长汀县人。再任岳祠。黄大中,字应之,长汀县人。赣州兴国县丞。伍叔辉,字清叟,清流县人,再任岳祠。宝元年癸丑:欧阳应星,字瑞卿,长汀县人。赣州宁都县主簿。黄旗,字显文,宁化县人,赣州石城主簿。开庆元年已未:黄荣,字仪夫,宁化县人,上州文学。特奏名岁月贯字官称之不备者:伍子正,字适道,宁化县人,福州文学。徐行中,字适正,宁州县人,韶州曲江县丞。伍仲询,宁化县人,袁州司法。林讲,长汀县人,邵州司法。伍邦彦,宁化县人,将任郎。伍民瞻,字表臣,宁化县人,福州司户。伍文炳,字积中,宁化县人,韶州仁化县令。伍文资,宁化县人,广州增城县尉。伍见独,字居厚,宁化县人。潮州司户。伍纯中,字纯甫,宁化县人,潮州司户。阴炅,清流县人。吴必胜,清流县人。黄唐臣,字尧佐,宁化县人,韶州曲江主簿。刘莽甫,字遵义,宁化县人。姜文茂,长汀县人。吴融,长汀县人。吴仲衡,长汀县人。巫藻,宁化县人。

  武将

  【临汀志】

  山西出将,岂择地哉!习俗成之也。汀民勇悍好斗,有善兵器者,众辄自为大师,委身愿学故保伍纠集足以御非常。而奸究相挺亦善梗郡县,龙蛇虎鼠反掌间耳。使得为朝廷用,安知不能折冲敌忾以就功名,是以愚於彭伍诸人之事而有感焉。彭孙字仲谋,莲城县人,少以勇敢自负。皇间刘石鹘寇江南,募骁壮格捕,孙率里侠应募剿荡,论功不平,斗伤颇众,自度法不便,乃遁山林。诏宥其罪,会田元犹害辰州用湖北察访荐,讨平之继讨岭南交趾屡捷,廖恩寇闽朝旨命孙专征,乃便道单骑造贼垒曰:尔曹人不若官军之众,粮不及官军之万一,与其假息旦夕,孰若悔过享终身之利?幸我来,不然祸及矣。恩等感泣听命,协众者孙为区别,全活者近三千人。会巨盗詹遇等起巴陵,逆诛累年。又诏孙讨之,孙默计遇众势锐,非诡计莫胜,乃矫制谕贼曰:有诏赦尔等,宜解甲拜恩。果听命。宴犒未已,悉擒戮之。后沪南蛮乞弟叛,召对,访以策将安出,孙曰:彼负固阻险,急攻则失利,缓则患未已。计其粮其食不过耕种惟时,以兵挠之,使不得从事於田亩,不久当自效顺。会与韩存宝议不合,乞归任,明年再召,上曰:存宝果逗留不进,已令处置,孙从容奏曰:存宝材武边将,中不易得,愿宽贷以责后效。上宥之,闻者叹服。乃令孙自择精兵进讨,无何,西夏寇灵武,趣孙赴敌,至则大军已行,孙独以三千军护锱重六万,敌势犹骜,上召问状,对曰:此寇未易猝除,宜坚壁以守且耕且战,期以岁月则兵力不顿,虽缓实笃。明年复建言,原得积兵五万不为经略节制,则灵州可得而木寿,进答刂凡十通,皆边防机密事。会神宗不豫,遂寝。寻告老,累官莱州防御使,陇西郡开国候,食邑一千六百户。历事四朝,数立奇功,赏赍甚厚,然天性忠实,不改故常,享年七十九,卒于东昌。因家焉,子孙居家者数十人。

  邓察字慎之,莲城县人,彭孙之婿,有材武,好读兵书。孙平詹遇,察谋居多,论功擢为皇城使。性刚严,驭下有礼,与士卒同甘苦,故皆乐为之用。熙河久叛不能平,察画策收复,超迁熙河兰会都统誉忠勇,战则陷阵先登,殁於王事,终武功大夫。四子,以父荫补官,后皆通显。伍全,长汀县人。状貌雄伟,膂力过人,号黑龙。绍兴间齐述婴赣城以叛。势熏灼募勇敢士讨捕,全以土豪应命召募,与陈某等协力围城,述坚壁以守,独全叠被铠甲攀缘登城,持铁戟重百斤转战,万夫披靡,遂入城启关,以故诸军第十七将时边事方棘。全乞边任,屡立奇功,迁襄阳府诸军都统。会金虏犯顺,虏有骁将求挑战者,制帅察军中惟全可当之,全亦不辞,挺身勇往,以素所服习铁戟前击之,虏将应手而死。功上闻,转十官,赐金甲名马,赏赍优渥。虏人识其旗帜,见则辟易,终武显大夫,侄廷植受遗泽,终武显郎,知容州北流县。

  鲁先,字彦登,长汀县人。少刚骜好侠,因交亡命拘囚,朝旨下汀招募义钅党手戍边,时畏缩无敢行得,先独倡勇应募,由是得千馀人。郡守傅公康嘉其忠勇,俾部押以往,隶黄州屯驻。寻因战捕进勇校尉雄关军统领,累迁至武经郎,知南军兼权琼管。

  【临汀志】

  名禄不及曰遗,志操自高曰逸,守节不屈曰正,见义敢为日烈。衡茅之下,闺阃之间,讵能悉知而悉纪哉?今索之故谍,质之寡闻,所书仅此。宜阙左方以立矣。郑春卿,字荣伯,长汀县人,甘贫乐道,崇宁间诏举隐逸。郡守陈公粹以春卿应,后诏举八行,郡守章公清又以名闻,但辞不就,卜筑南山之阿而老焉。二公累过其庐,一日章公清访之,春卿谢不能,肃诗云:在巷愧无颜子志,过庐难称魏公心。望尘不敢希潘岳,云满南山雪满簪。章次音,属和者数十章。自是高卧,年九十六,矍铄不少衰,忽感微恙,索浴更衣而逝。有诗文三卷。

  王格,字伯庸,长汀县人。素有乡曲之誉。常与计偕,恬于进取,以授生徒为乐。少与陈公轩厚善,陈来守,辍己俸五十万馈之,格不为已有,悉归诸郡庠。且裒劝县共买田数百亩,白郡倚税,汀学有田自格始。年逾壮无子,夜梦三四人来访曰:吾十哲徒也。后生四子皆以哲名、宗哲、明哲、宣哲、皆举进士中第,氵睿哲贡辟雍早卒。格年六十有五,一日薄暮值雨,公手盖自郡庠归,忽有人相依而行,曰:君数止是,但以君教道多阴德,得展一纪,有顷不见,格始悟其为神。后果考终七十有七,以子贵累朝奉郎。

  徐唐,字守中,宁化县人。未冠受春秋于乡先生吴杲,不两月诵析如流。宰晏君奇之,俾受业日于江李泰伯,李曰胡先生讲《春秋》于上庠,子盍造焉。于是负笈京师,质疑问难,旁通群经,诸子屈服,遂见知于欧阳文忠公。亟致其馆,未几荐之。仁宗朝召见,讲易,嘉赏赐银绢百,欧阳公勉就科举不听。嘉三年奔母王夫人丧以归,迄庐墓侧不复出,时王荆公为峨眉令,志其母之墓。李元白名齐,以字行,宁化县人。博览强识,不能亻免就举子业,用大肆其力于诗,出入少陵集中,几逼真。既纂杜诗为押音,又集其句为一编,皆行于世。常集大观升平词十首以进,得初品官,即归故庐敖泉石而终老焉。集句始于王文公,而孔毅甫,葛亚卿,及元白相继而作,俱有闻于时。

  宣明,字南仲,长汀县人。常贡辟雍,即浩然有归志,爱城南五里岩洞幽窃,泉清木茂,乃疏池筑馆,卜隐其间。郡守谢公洞榜曰宣岩,与其子吏部外郎敞时往访之,觞讠永其间,暨豫章洪萏,纟斗曹龚守,户曹谢吉吉。皆有留题。雷观,宁化县人。靖康间以太学上书,略曰:当今夷狄内侮,国势阽圮之秋,扶颠持危,其急于一相,前日以白时中老缪罢斥,公议称快,意必得贤相当此重任。翌日宣麻,乃递迁张邦昌辈,士民失望,咸谓张邦昌乃前朝辅相之无状者,例从罢黜,已为晚矣。今又相之,将焉用哉。又云:汉陈龟有言,三辰不轨,擢士为相,四夷不恭,拔卒为将,此何等时而递迁港贵臣耶?其言激切,士论韪之。郑旦,字日升,达城县人。都统使察之族,少颖悟,博极群书,为文典雅,四举于礼部,年甫强,即无复仕意,日以诗酒自娱,士大夫竞馆致之。寻亦弃去作归田记,卜筑县东十里石门岩之侧,傍小斋曰尚友,自为记。客至则高谈痛饮,诙免举恩。同侪移书趣行,答曰:勿复败吾佳兴,隐居凡四十三年,竟以寿终。

  贞节:叶氏,石城赖冲元妻,本长汀县人。父善习道术而匿其名,从士大夫游,多谈方外事,叶归冲元,事舅姑无间言,勉夫以宦学,处寒素怡然。冲元游岭南表未还,建炎四年盗作,虔化凶锋直捣石城,叶以夫游,舅姑年老势不能通,委命以待。俄而寇至,闾里妇女悉骂驱迫至叶,叶曰:宁受死,义不为窜辱。左右为不善者,或基以苟免,叶极口骂贼,以身自触白刃。寇怒,断其喉并舌,害其儿女。邑人闻之,悉为陨涕。见《章贡志》。晏氏清流县人,适宁化管下大陂材鲁家,孀居。会绍定庚寅群寇猖獗,宁化管下诸堡寨皆陷于寇,惟晏氏义不为贼辱。合亲族田丁据守山寨,倾家资廪饷,贼攻围寨,晏氏选壮丁百人为先锋,亲捶鼓督战,捐道饰金宝等物赏用命者,贼屡攻不能下,乃移檄云:道路梗塞,汝将焉之,沟渎自经,谁其知矣。晏不为动,卒能保护一乡。招讨使陈公革华闻于朝,封恭人,仍官其一子。

永乐大典

卷之七千八百九十五

卷之七千八百九十五

  十九庚汀

  汀州府

  仙佛

  【临汀志】

  三仙二佛之名于汀尚矣。仙事茫不可索,佛应日现著,邦人崇向日严以亲,是不可不书。富国先生姓王氏名中正,字平叔,长汀县人。初名捷,咸平中贾贩至南康,遇羽衣士,自言赵姓一见如平生欢,约再会茅山,得铅汞黄金之术,且密缄小环神剑,遗之。戒曰。非过万乘勿轻出,中正挟此,屡走京师,无阶以进。至上饶徉狂呼叫,坐流岭南,复邂逅羽衣者曰:姑候他日。遂复逃至京,师为所司所捕,供奉官谢德权异之以闻。上命皇城司刘承王圭问状,中正请面奏承为改今名,对龙图阁下,具陈灵异如唐吉善行由同秀之说。且献所为白金,遂特授许州参军,留居城隍司廨舍。景德祥符间,灵异叠见诏置诸圣祖殿,每归功中正,屡增显秩,遇大典礼,大徭役率为金以进,景灵宫上梁。及庆成,进黄金四千九百两,白金万有二千七百四十两,前后金累钜万,绚烂光彩,不类世珍诏书褒谕,累官金紫光禄大夫,检校礼部尚书,右神武卫大将军。赐第甘泉坊以卒,赠镇南节度使,命内侍周怀正护丧事,葬开封县槲冈村。又命武宁军节度使,检校夏竦志其墓,谥富国先生,塑像于景灵宫,为圣福辅命中书侍郎景灵宫使,向敏中奉词以告。词曰:其官王中正,素怀至艺,沿究真诠,严奉灵宫,克精斋洁,遵承朝命,颇竭寅恭。每追念于忠勤,特赐修于素像,俾侍亻卒仪之侧,仰酬道荫之恩。爰契良辰,用陈馨荐,式伸昭告愿鉴虔诚。仍出所进金铸为宝牌,分给在京宫观,并诸州天庆观及名山胜景宫观去处。事载本朝事实。所藏盘龙宝鉴,广尺厚寸,秤之重百两,举之如毫毛。

  鉴阴有颂,曰:天地氤氲,万物化生。龙盘六瑞,鸾舞双旌,得吾神鉴,契道合真。燕云效顺,可验销兵。二帝三王,为之远征。英烈著圣,以成中兴。遗言示子孙曰:俟开边日出进。宣和甲辰出师燕山,五世孙保奉鉴惟进,补右阶,惜不传其留进之意云。富国王捷,渑水燕谈云,捷少商江淮,遇人受黄金术,后流岭南逃京师,挝登闻鼓上命之官,更名中正。寓中官刘承王圭家,王圭数闻中正与人语声云,“我司命真君也。”中正尝以药金银助国,谓之烧金王先生,建祠元宁院。《西郡志》云:谥富国先生,塑像景灵宫,为圣祖辅。

  梁野人名戴,长汀县人。兵部郎顾之弟,自号野人。家居天庆观左,盛暑昼寝三清殿后。一日就寝,梦金人长丈余,持其左手以一金钱按其掌心,嘱曰:子欲钱,但缩左手,袖中振迅,则随用而足。若妄费漏言,则钱不复出矣。戴曰:诺。既觉左手犹微痛,隐然有钱文,试之果然。虽所亲莫敢以告,益放旷歌酒施舍贫乏,人目为狂。其母常诮之曰:吾生二子,汝兄取科第矣,于汝何望,今雨弥旬,薪粒告书,奈何?戴曰:所须若干?母曰:多多益好。翌朝戴引薪米数十担,施施从外来。母曰:强哉儿,多固好,顾安所得钱乎。戴曰:幸母虑,振袖价值,一一如数,无欠无余。母方异之,即告游方外。天圣初,顾守庐州,因投刺上谒曰:梁野人。顾延见惊喜,举酒相属,因曰:吾身为刺史,弟蓝缕如是,得无辱乎?命叠浴更衣,戴正色曰:兄何索我于外耶?拂而起曰:暂出复来,要钱也否?顾曰:当狂犹未歇,忽不见,使人交驰于市求之,佛得。明午旅邸有告曰:昨有道人薄暮抵宿,夜半闻穿排钱声,疑其为盗,隙窥之,室暗无所睹。晨起窥之,但见钱垛半壁。顾于是遣官吏破开,钱上有书云:弟野人以烟罗侣久俟,不果辞,惟冀珍重,有少钱烦周贫乏。仍遗下所服敝衣,异香袭人,殆非人间所有,验其去从,乃拨瓦罅而出。顾感叹久之。自后杳不知所往矣。

  黄先生名升,字正道,长汀县人。少不禁荤酒,能呼钱之沉没江河沟壑间者,积之既多,悉以周济贫乏。又能内求口中运真气炼之,一昼夜成白金,名曰阴炼。先是蔡道人自蜀来,升与之厚,死城外五里邸中,升为棺殡。一日忽有自赣携蔡书来者,具言在崆山相候。始盖疑之,如是者十余信,升遂俟崆山下,久无所见,兴屡尽。俄见山腹有人引手招呼,升往即之,再拜祈请,愿从先生后。蔡曰:汝无功行,未可以俱,吾向时所寓之地,有文字笔砚等在墙隙间,汝归诵之足矣。忽不见,升号泣以归。发其殡则空棺而已。即往彼处取其书读之,自是能以考召法后鬼神,前知人祸福,治病全活者众,务行方便,不苟取。年八十六,髭发如漆,绍圣戊寅以符录授其子,端坐而死。后十年,里人有见其与蔡道人者并行江乡市中,追之弗及,岂所谓尸解者耶。来力赐定光圆应普慈通圣大师,郑性,法名自严,泉州同安县人。祖仕唐为四门斩斫使,父任同安令,师生而异禀。幼负奇识,年十一恳求出家,依本郡建兴寺契缘法师席下。年十七得业游豫章,过庐陵,契悟于西峰圆净大师,由是风慧顿发,遂证神足,盘旋五载,渡大和县怀仁江,时水暴涨,彼人曰:江有蜃为民害。师乃写偈投潭中,水退沙壅,今号龙洲。又经梅州黄杨峡,渴而谒水。人曰:微之。师微笑,以杖遥指,溪源遂涸,徒流于数里外,今号干溪。乾德二年届丁之武平,睹南岩石壁峭峻严冗嵌崆,怃然叹曰:昔我如来犹芦穿于膝,鹊巢于顶而后成道。今我亦愿委身此地,以度群品,若不然者,当使殒碎如微尘,发誓已,摄衣趺坐数夕。后大蟒前蟠猛虎傍睨,良久皆俯伏而去。乡人神之,争为之畚土夷堑,刊木结庵,民有祈祷辄书偈付与末,皆书赠以之中四字,无愿不从。淳化间,去岩十里立草牧牛,夜常有虎守卫。后迁牧于冷洋迳,师还岩。一日倏云牛被虎所中,日暮有报果然。师往彼处削木书偈,厥明虎毙于路,复感一青。猴为牧三年,后忽抱木死,师梦来乞名,与名曰金成王。仍为建庙,民有询过去未来因者,师皆忠告莫不悚然。同道者惧其大甚,师曰:只消吾不语耳,遂不语。一年岩院输布,师以手答刂内布中,监临郡亻卒张公晔见词闻於郡守欧阳公程,追摄问状,师不语。守卒愈怒,命焚其衲帽,火烬而帽如故,疑为左道,以彘血蒜卒厌胜。再命焚,而衲缕愈洁,乃遣谢使归,自是白衣而不褐。初,南康盘古山波利禅师从西域飞锡至此,山有泉从石凹出,禅师记云:吾灭后五百年,南方有白衣菩萨来住此山。其井涌泉,后因秽触泉竭。与议请师主法席,以符古识师许之,乃泛舟而往江。有槎椿常害人,船师手抚之曰:去去,莫为害。当夕无雨,水暴涨,随流而逝,至山观井无水,遂以杖三敲云:快出快出。至中夜闻有落泉溅崖之声,诘旦涌出满溢。终三年复返南岩,祥符初有僧自南海郡来告曰:今欲造砖塔,将求巨船载砖瓦。惠州河源县沙洲有船插沙岸,无张取者,愿师方便。师曰:此船已属阴府。僧复致恳,师乃书偈与僧,僧持往船所,船应手拔。运塔砖毕,有商假载木,俄恶风飘荡,莫知所往。

  四年郡守赵遂良闻师名,延入郡斋,结庵州后,以便往来话次。遂良曰:庵前枯池,劳师出水。投偈而水溢,今名金乳。复曰:同有龙潭害民,望师除害。亦投偈而祸去。於是遂良表闻于朝,赐南安均庆院额,遂良授代以晴请,运使王贽过岩以雪请,皆如答应。真宗朝尝斋于僧对御一榻无敢坐者,上命进坐,僧答曰:佛祖未至,少顷师至,白衣衲帽,儒履擎拳,即对御就坐。上问师从何来,甚时届道?答曰:今早自汀洲来。问守为谁?曰:屯田胡咸秩。斋罢,上故令持伊蒲供赐咸秩,至郡尚燠,咸秩惊竦,表谢上乃谓师为见世佛,御赐周通钱一贯文,至今常如新铸。咸秩闵雨,差吏人岩祈祷,师以偈付来吏,甫至郡而雨作,

  岁乃大熟。胡解印入觐,历言诸朝列。丞相王公钦若,参政赵公安仁,密学刘公师道,皆寄诗美赠。八年正月六日申时,俄集众云:吾此日生,今日正是时,汝等当知妙性,廓然。本无生灭,示有去来,更言何事,言讫,右胁卧逝,春秋八十有二,僧腊六十有五,众收舍利遗骸骼塑为真相,遗偈凡百一十七首,其二十二首乃亲书墨迹,临刊文义雅奥,不可思议而得也。师见在,民呼曰:“和尚翁”,亲之也。师灭度,民皆曰:“圣翁”,尊之也。名公钜卿,大篇短章致赞叹意,无虑数百篇。东坡苏轼云:定光石佛,不显其光。古锥透穿,大千为囊。卧像出家,西峰参道。亦俗亦真,一体三宝。南安石窟,闻甘露门。异类中住,无天中尊。彼逆我顺,彼顺我逆。过即追求,虚空乌集。驱使草木,教诲蛇虎。愁霖出日,枯旱下雨。无男得男,无女得女。法法如是,谁夺谁兴与?令若威怒,免我伽梨。既而释之,遂终白衣。寿帽素履,发鬓皤皤,寿八十二,与世同波。穷崖草木,枯腊风雨。七闽香火,家以为祖。荫土垂御天,宋有万姓。乃锡象服,名曰定应。山谷黄鲁直云:石出山而润自丘壑,松不春而骨立冰霜。今得云门拄杖,打破鬼窟灵床。其石也,将能万里出云雨。其松也。欲与三界作阴凉。此似昔人非昔人也,山中故友任商量。

  熙宁八年,郡守许公尝表祷雨感应,诏赐号定应。崇宁三年,郡守陈公粹复表真相,荐生白毫,加号定光圆应。绍兴三年,虔寇猖獗,虔化宰刘仅乞灵于师,师於县塔上放五色毫光示现真相,贼遂溃。江西漕司以闻。绍兴二年,嘉普通二字。乾道三年又嘉慈济,累封至八字大师,民依赖之,甚于慈父。自淳熙元年郡守吕公翼之,迎真相入州后庵,以便祈祷,从民请也。后均庆屡请还岩,郡不能夺,百夫舆至中途莫能举,遂留于州。绍定庚寅石祭寇挺起,干犯州城,势甚岌岌。师屡现显。贼驻金泉寺,值大雨水不得渡,晨炊粒米迄不熟,贼众饥困,及战师於云表见名旗,皆有草木风鹤之疑,遂惊谔奔溃祈哀乞命,汀民更生皆师力也。

  嘉熙四年,州人士列状于郡,乞申奏赐州后庵额有旨赐额曰定光院。续又乞八字封号,内易一旨字,仍改赐通圣,今为定光圆应普慈通圣大师。详见《行实编》。定光,泉州人。姓郑名自严,乾德二年驻锡武平南安岩。淳化二年,别立草庵居之,景德初迁南康,郡盘古山,祥符四年汀守赵遂良即州宅并后庵延师,至八年终于旧岩。见周必大新创定光庵记。定应大师,鄞江集云:初波利尊者,自西土来住盘石,即有谶曰:后五百岁有白衣菩萨自南方来居此山,即是定光佛也。

  至定大师乃应谶。来力赐威济灵应普惠妙显大师,叶姓,法名惠宽,宁化县人。幼通悟,善根夙植,长得业於本郡开元寺,遍游诸方,悟旨而返。州境山谷深窈,虎豹出没为害,师以解脱慈悲力为之训饰柔服,众异之,号伏虎禅师。南唐保大三年,憩于平原山麓,见左右有龟峰狮石,遂卓锡于此,蹑其巅,以开元钱七为开山兆。有樵者拾其一以归,诘朝复返故所,耆老喧传咸起敬慕。程力督工为并庵名曰普护,庵侧一岭刺天,号吊军岭,道过其上苦渴水,师於盘石上顿锡出水,至今不竭。七年汀苦旱,靡神不宗,郡将闻师道行,结坛于龙潭侧,延师致祷。师云:北方旱气皤甚,实众生罪业,自速其辜,今当普为忏悔,七日不雨,愿焚其躯,及期旱如故。师廷趺坐命厝火于薪,众骇愕。火未及,然油云四起,甘雨倾注,师曰“未也。”水流束薪乃已。未几果然见闻赞叹。

  宋朝建隆三年九月十三日示寂。塑其坏身于庵,凡有所祷,应如响答。熙宁三年,郡列状以闻,赐庵为寿圣精舍,延平之庵,曰油滩,曰小芹,曰白砂。绍兴七年来力封净戒慈应大师。时在汀者犹未封圣院。乾道三年改赐广福,师所经从辄成也。至十二年乃赐号于汀,曰威济。乾道三年加号灵应,淳熙十一年复加普惠,皆以救旱功。自淳熙元年郡守迎均庆院定光真相入州后庵,复於广福院迎师真相,差肩为宾主,以便祈祷。绍定群盗犯城,多方保护,显大威力,师与定光实相叶赞。嘉熙间州人士列状于郡,乞申奏加赐师号,复加妙显,累封至八字,今为威济灵应惠妙显大师。

  道 释

  【临汀志】

  道学仙释学佛,以明心见性,积功累行为本。若幻小智奇术,玄惑当时,已为仙佛罪人。况未能清净,未断贪嗔者乎?今氅袂方袍相属,未知其所修为何如也。晏仙人失其名,清流县人。生明溪田家,年甫冠,樵苏山间,忽闻有傍耳而语者,回盼见一道人,馀半桃以遗之,晏食已欲与之语,忽不见,惟觉腹痛,茫茫归家,暴下累日,若醉若寐,家人省问似不能言者,旬馀小愈,即不复烟火食,所嗜惟果实清泉,而朱顾漆发,肌胃泽润,步履如飞,且能言人祸福,乡人异之。悉呼为晏仙人,自是远近辐凑,晏惧泄天机,遂寡言语。邑令遗礼招之不纳,士夫有踵门者,长揖而已。间有一二可知者,今疏于下。里有富民某氏,并居颇雄丽。落成之日,晏过其门,富民延坐扣曰:屋好否?晏曰:光荡荡。富民喜以为佳兆。越三年,染疫无噍类,众始司前时之言。一日父遣如郡输租,泊揽子家,见其母所储寿器,从而抚之曰:便著便著,时媪亡恙。众目为狂晏。未几媪果然暴死。明年冬又在郡毕输,告别,挽揽子之臂啮之二,自是不复来。比及三年,不疾而逝。自食桃之后,阅十五年,逝之日乃生之日也。惜其家人不晓,以释氏茶毗法化之。曹道翁,不知何许人。宣和间始至县,邂逅道庵初成,遂与居焉,仪状甚野,青巾短褐,对人兀坐终日不谈。居数年稍合药济人,得者辄愈,入市必大醉而归。平时未尝赴供持钵,又无所储生计,而衣食百顷略无窘状。或经旬不爨,人问其故,则云,就食於市,有尾而伺之者。但见其径趋酒家。据床独坐而酌,取金於袖,无欠无馀,至茶食肆亦如之,诘其所以,至于再三,乃以实对曰:我能呼钱尔。或求其术曰:吾所呼者皆深沟巨壑久湮而不出之物,汝传之必睨人之帑藏,祸将及身,幸无启齿,庵中养鸡一,犬一,不敢升堂,登真观道士丘居通慕而师之,尝假金一阡二百为制衣用,翁令取诸故祠,果得之如数,为翁碾药,翁令自摩其顶曰:可使须发不白。后居通八十四,无一茎白者,独皤然其须。或扣之,曰:碾药时须犹未出也。邑人有赖岫者,携女子来游,翁取药小剂令口燕之,抚其首曰:尔终身无病,通夕无便旋矣。果如其言。一日戒其徒曰:吾将逝矣,葬我庵后,必以吾纸伞布巾为殉。语毕而暝目,自是鸡犬横肆堂上。后数日,庵邻江泽者,见翁腰巾肩伞过济州桥,即与语曰:吾宿约当归,且寄声若而人。江还邑,知翁已死,发土启棺枵无一物,乃悟其尸解,今塑像中。张道成,乃长汀县人,号款庵。少依梁教师学黄老术,得药於赣之宁都金精山,住宁化凝真观。后弃去遍游方外,性孤介不徇流俗,终日闭关而坐,晚归住山隐观。嘉定间忽一日,使人遍辞素无往来者,至期鸣集众,观者如堵,乃留偈云:七十四年命幻身,临行动众动群伦。鸣钟击鼓浑闲事,一点圆明不动真。咦。擘破乾睛玄牝,拿将日影挂林梢。长揖大众曰:一睡八百年,登塌曲肱而逝。

  庐山罗汉院小南禅师,名系南,张姓,长汀县人。初住云居,继嗣法罗汉,诸方以小南呼之。有语录行于世。绍圣甲戌在罗汉。一日忽更衣白众云:“今日到骑铁马,逆上须弥,踏破虚空,不留朕迹。诸人还见麽,夜来风起满庭香,吹落桃花三五树。”语讫,趺坐示寂。山谷黄鲁直为之伤悼,不食肉者累日,颂以祭之曰:一点黑漆,元无缝罅。罗汉云居,天上天下。出入奋迅,三界无家,以除烦恼禅,打鼓弄琵琶。沉却法船,留下戽斗。欲得不沉,戽乾答刂漏。既葬,复为铭以表其塔。

  僧慧昌,张姓,长汀县人。母冯氏,衤强衤保中尝谓冠此儿,当为法器。迨冠,勉之曰:为官不若为僧,我愿来世亦复如是。未几祝发,遍参丛林,卒业小南禅师席下,住南岳雷峰,晚住云盖山。忽梦母示见,时亡十七年矣。无何,乃兄寄母真像自汀至。又有童子林姓,自福清来,年方二七,昌默契於心曰:此吾母也,愿力来矣。於是展真堂上,命童子侍侧,演说因缘,赞之曰:前身女,后身男,清净摩尼触处参。应现顿忘前后际,从今青出胜迭咏,无虑百篇,镂板成集,昌素以担板翁自号。一日升坐视众曰:担板老翁,性本虚空。永劫不死,明月清风。奄然坐逝,时年八十一矣。并云盖山,有语录传世,襄亦屡主名刹,嗣灯传服。

  广照大师契证,吕姓,长汀县人。以试经为僧。嗣法桃林倩禅师,住赣之天宁洪之翠岩上蓝,所至禅衲辐凑。一日在上蓝令侍者,修启状告违师座,及郡官檀信。翌午命浴更衣,留颂云:七十年来自在,临行一著无碍。不向北斗藏身,直入尘华三昧。归丈室趺坐而化。留一七日,神色不变,及茶毗舍利五色圆明,入竞得之盈掬。僧彦圆,胡姓,长汀县人。靖康已酉五月不雨,至于七月,苗将就稿,守二僚属并走群望,邈然无应。圆乃具椟请郡积薪龙湫之傍,趺坐其上,昼夜梵口具,五日不雨,欲焚其躯,宋将如约,郡亻卒许公端夫争曰:水旱数也,姑少迟之。越三日乃雨,稿苗复苏,上下胥庆。许公贻之诗曰:净戒当年赛愿身,积薪危坐志通神。应诚甘霖苏群品,今有高人继后尘。

  僧宗佑卜,宣姓,长汀县人。母梦金紫人入室,曰:吾故本州令公,来为尔嗣。自是而娠既生,骨相特异,龆龀中祝发,少长,遍礼十方,归主开元,云会百众,每杖锡所向,率前夕梦金紫人至。郡守黄御史彦臣入境之初,亦作是梦,意讵朝官属,首迓者必异日贵人。凌晨及上谒,人物藏昂,宛如梦中所见,甚异之。贻之诗曰:潇洒丰资迥不同,少年来住此禅丛。谁知今日佑和尚,便是当年锤令公。陈侍郎轩踵至,尤雅重之,赞其真容曰:不是十二面,虚堂空寂寂。不是一千年,丛林声呖呖。奇哉丹青者,具增灭不得。珍重四方闻,一介善知识。祖镜大师,从密郑姓,长汀县人。幼款悟多技能,且工吟咏,初住石霜山,临米书逼真,为人作字率预言祸福,人皆珍重藏袭,至今多有者。又能隐形出神,剪纸为禽马,使之飞走。宗门宿德或以此咎之,晚方弃去,自号未理翁。继往富沙之天宁,江给事帅福建,延主东禅法席,历九夏,忽示颂辞众曰:阅尽人间七十秋,万缘今日一时休,虚空扑破浑间事,惊起全身露地牛。趺坐而逝,有语录行世。禅衲间或传示寂时,以俗礼葬,逾月启棺,空然无有。谓之尸解去。

  禅鉴大师智孜,萧姓,长汀县人。尝住福之白鹿,豫章之上蓝,机法之外,尤长於诗。四皓吟曰:忠义合时难,云林共掩关。因秦生白发,为汉出青山。不顾金章贵,终披白氅还。如今明圣代。高躅更以攀。当时擅诗名,如洪驹父见此作,击节称赏,与之酬唱。青山郭功父亦有往来篇章。自是见知名胜,缁素争传其后。门人编次几三百篇,板行曰《南山集》。一日书颂示众曰:五十春秋,如电如露。月映寒江,分明归去。揖众摄衣端坐而逝。僧了证,锺姓,武平县人。生不茹荤,年十九礼禅果院僧道松寿,且亟游诸方。一日遇崇首坐者,机缘相契,以黄龙三关语勘之云:我手何似佛手?证曰不劳拈出。又云:我脚何似驴脚?证曰两重公案,崇云如何是座上生缘,证便喝崇云:凭着甚麽?证曰:这老汉犹未知落处,崇乃印可,一坐十年。后崇驻锡常之东禅,证与之分座说法,学者宗仰。宣和初,道松以言招之,曰:吾将老矣,未闻般若。知子得道,幸归一见。

  证曰:吾有誓若得已事明白,愿普度一切,况吾师乎?乃归一见之,悲喜而悟,有古灵之风。绍兴元年,郡亻卒许公端夫摄郡事,延驻开元一年,震潮音,衲子云会。未几有桴鼓之警,亟归灵洞,结茅以居。五年二月送客出洞,归谓侍者曰:吾缘尽矣,当紧锹草鞋为别,侍者请颂。证曰:咄哉呆子!吾平居且倦为此,况临行乎?请益坚。乃强草大字云:来时本无,去亦非有。珍重诸人,月明清昼。掷众趺坐而逝。三日茶毗,五色舍利粲迸如雨,塔在灵洞院。僧文雅,林姓,号正庵,长汀县人。总角游方外,得业於毗陵,遍参丛林,顿悟宗旨。善医术,好儒书,以诗琴自娱。诸方知识,呼为小雅,归主开元法席,逾三十年。每游诸庄,梦户多先梦锺令公来。嘉熙间,一日忽沐浴更衣,道偈云:萨土垂庄装严已现成,老僧恰合去游循。有人问着两来意,天上无僧地绝尘。遂趺坐而化。

  及茶毗,五色舍利灿然,骨骼不解。僧普济,张姓,清流县人。住县北归仁里狮子岩,不事检木尼,好赌博饮酒,取溪鱼作羹。但饮其沈,放鱼於水复活而逝。人颇怪讶,邻境雨畅不时,诸祷辄应。嘉熙间,一日忽写偈云:记得黄梅与我时,忽然天气报君知。逆行顺化无交涉,撒手毗卢顶上归。又云:山僧普济堂堂去,圆满天台旧故乡。趺坐示寂,乡人以不坏身塑于岩中。刘氏女,宁化县人。父安,上攀龙乡豪也。女不茹荤,美艳而慧。喜文墨,九龄与羽人谈道,以不嫁自誓。年及笄,父母夺其志,许石城何氏子,御轮卜吉强之不获已,乃勉治奁具,首饰务净洁素白,玉颜丹脸不御铅花华。刘氏聚族往送之,导从甫超境,忽有白鹤从空下,女即乘之以飞。所亲哀悼,竟莫穷其所往。土人异之,置祠於上升之地。郡以诏闻,赐其地为蓬莱观。元有纪刻,岁月滋久,漫灭不可读,郡守陈公轩未第时,过其下,题计观中云:蓬莱观下瑞烟飘,刘氏曾经此地超。桃圃昔谐王母约,烟霄自赴玉皇朝。白鹅乘去人何在,青鸟飞来信已遥。若使何郎有仙骨,也须吹引凤凰箫。

  丛录

  【临汀志】

  《门户日户纪》:既核而详,若夫订异正讹,质於乡老之闻见。兴利除害,著於时贤之申陈。不备书之无以诏将来也。作丛录。考证。《旧志》谓《长老相传》:州以汀名,盖因南流入海,取以水合汀之意,如章贡二水合而为赣耳。或曰:不然。郡之得名或以山川,或以风俗,要不可概论,特未闻以近世字说为据者。况《尔雅》以水际平地为汀,《说文》以水际平沙为汀,平地与沙,固非山间所能有。然未郡之前,旧有长汀村,厥初置郡在今州南四百里,其间率多旷野,则平地与沙容,或有之名村之意,殆非偶然者。兼沙县,亦在四山环合之间,旧隶於此汀之与沙,皆纪其实耳。《唐书?地理志》云:汀州始新罗,大历四年迁白石,则是置郡之后,才一迁耳。乃令自新罗之外有两旧州,一在上杭县北十五里,一在州东五里。而耆旧相传,皆以为三迁,岂史氏之阙之耶。《唐书》云:大历四年,迁白石,而《唐会要》乃云:大历十四年正月二十六日,移汀州於长汀县白石乡。《地志》是大历四年移东坊口后十年陈剑奏移今治。《宋朝会要》载上杭县至道年徙鳖砂。咸平二年徙,语口,尝考之自丙申至已亥仅四年,岂应两迁耶?问之长老,则曰:盖鳖沙团之语,口渡耳,非两地也。惜无证据,姑两存之。《唐志》云:开福抚二州山洞置汀州,自今考之,州之南境旧为新罗县,隶泉州。北与石城、南丰、将乐、建郡、泰宁为邻,南丰隶抚州,而建郡犹未建,诸县所隶非抚即福。时闽中止福建泉三郡耳,故以福抚二州言。而四山崇峻,盘互交锁,其民狞犷。郡盗屡作。当时谓之山洞,固宜。按《旧图经》载:开元十三年,福州长史唐循忠,携诱逃户三千人奏置汀州。而《唐志》云:开元二十四年,今详考之。十三年因居民罗令纪之,请置黄连县。即今宁化。二十四年始开福抚二山洞置州,则二说各有所指云。先正诸公条陈本州利病事宜。

  淳熙十三年,福建安抚赵公汝愚奏,乞行钞盐答刂子,节要臣检照嘉之时,本路盐法并系,自差官兵般运。至上四年军召募客人抹钞算请,至建炎绍兴间,汀剑盗贼,商旅不行,权令般运出卖,自后弊物日甚。至乾道八年,本路漕臣陈岘建议行客钞。当时不数日间,转运司已卖钞盐,几及递年所卖全额之数,而汀州客钞遍卖缓滞进,盖是四郡通行客钞。互相侵夺,实非钞法之弊。今若用四方之策,专行钞法于汀州一郡,则无前曰互相侵夺之弊,仍於将乐沙县各置,转般仓召募税户搬盐,或依嘉旧法,广行储蓄,以立矣本州措置遍卖。除分隶诸司钱外,尽数还州县充作岁计。恐或不足,令措置增给钞盐六十大斤为之补助,则於诸司及州县各无亏损,委是经久可行。

  淳熙十四年,运使王公回,乞先行汀州经界答刂子。节要绍兴间,本路八州,已经界者五,惟漳泉汀以何白旗等作过。之后,朝廷恐其重扰,权行住罢。漳泉从来富庶,未见其病,独临汀凋瘵受病最深,今若不行经界,臣恐十年之后,官民俱病,不可为矣。欲望先行汀州一郡。淳熙十六年,汀州布衣雷衡陈经界钞盐利害,节要臣伏都本州六县,生灵久困。淳熙间,帅臣赵汝愚,漕臣王回,屡乞行臣本州经界钞盐,整顿疮痍。上俞其请,经令三年,未见措置,切恐朝廷谓经界工费烦重,钞法亏折岁课,臣再以推行二者事节,条具下项,令其经界,工费如后。一臣州境东西百四十一里,南北五百里,折为六县,长汀管一十四里,宁化一十团里,上杭一十二乡团,武平三十里保,清流八团莲城六里。逐团里又折为都,都又分为十井一都,有十大保,一大保统四小保。量田一井,多者十顷。少者六七顷,绍兴间本州经界,只以水色儿七等,定高下,遂以约禾,概以三贯二百钱重为一秤,均受产钱,轻止三分五厘,重止五分。如农人春播五寸,投一种秋收一穗,加一刈二者毕,工不越於芒种、立冬前后一旬。今经界专用绳纟率步杖,度之日历数百亩,工又易於播刈。

  绍兴间,举行打量,起於已巳正月,毕工三月,正长旬日以量到步亩,通数报官毕日,统数并见图板,亦备工止六,十日,计度一季吏录纸答刂应用等,供用二万九百三十六贯省,宽与半年。又肯费钱一万七千二百七十二贯省,米人日支二升官吏倍支,日约七石,共用米一千五百石,其钱州县常赋,及上供,经总制诸司色目不可移兑,则本州县见管常平钱数目钜万。今借为经界之用,候半年就绪,即有后项亏折税米钱仅二十万,可以补填。又日有人户即契牙税钱至多,今具钞盐利害。乾道壬辰运使陈砚建议行客钞,客钞之行,方阅四月,漕司已卖一千二百万斤,岁额仅登。故漕司无昔时州县乏本不搬之数。客人先次纳钱请钞,后赴仓支盐,亦无昔年州县坐欠赦蠲之弊。但干官司不免占涉,只为其时不曾议及汀与建剑,邵武利害不同。许通行其钞,剑邵郡并可舟运富商尽得停塌,乘见汀之盐阙,番改星夜并程搬来,致使汀州钞法不行,无钱支解,竟行奏罢。淳熙丙午,帅臣赵汝愚抗章,钞议复下,官吏恐行於私封锁益,云汀盐价高,小民难食,不必推行钞法,只与增纲减价,使可纾民。今虽每斤减下钱数,刻削遇於昔日,徒资州县倚法为市,今若钞法一行,盐价不抑自低,官价与邻处略同。民见私贩无息,不战自绝。绍熙元年,知漳州朱公熹乞行经界,绍兴成法,可举而行。惟里之正长,其役最为烦重,疆理步亩,分别水色,均摊税赋。其在当时,动经再岁,彼出入阡陌,妨废众务已不胜其劳。一有失当,词诉并兴,督责随至。又乡户少谙书算,所召募书人多是奸吏,必须酉寿以高价。又簿书图帐费用纸札,亦复不贷。是以当时正长厚者重困,薄者破产。今乞於举行之日,只令正长打量尽图报官而已。官给纸札自差人供攒帐状,正长只役其力,无伤其财。绍熙元年,知州祝公杯保明经界申运司,转运司据汀州路申,据长汀等六县所申。虽有不同,而其归则一,向来经界不行久年,税籍益不可考。富家典买田宅,必抑令出产之人咸损税钱,然肯售。贫民迫於不给悉,从其精官司未免据契追纳,则不得不转涉流移,此常赋所以夫陷。况又差役之际税籍不可举,惟凭得替人指差,其弊尤甚。今若经界果行,则凡此诸弊皆可以革。惟上户平日坐享膏腴,量输税赋,亦有计嘱乡司,全不输纳。又不供应役次,今税役均则必竞生词诉,此一说也。诸县皆有顽恶地分,从来不纳二税,亦有税额独轻之处,今税役均,则必有令之不从者。此二说也。

  本州凋弊之极,逐年应办上供,与夫供军输官之数,已是煎熬。今若诸色供需数目浩翰,何所从出。此三说也。今欲举行经界,乞王人亲临,或监司亲到,以为镇压,顽恶地头或不从命,则乞税钱州不出郭,县不出乡,以其不肖之心。至於从亿之费,则乞朝廷念此一方凋弊,指拨转运使衙合起发赴行,在窠名钱数若干充经界费用。绍熙二年,知州赵公充夫,经界利害申安抚司札子。节要充夫伏蒙台谕,汀民税赋不均,上户产多不纳官赋,细民产去税存,恐非经界不可。然临汀山郡,税重业轻舟楫不通,米不直钱,大抵皆是贫窘。

  今若举行经界,当以优恤为先,凡六邑。从前催不到税苗,姑置勿论,且据逐年所纳税赋实数,因地之远近,田之腴瘠,米之贵贱,逐一打量,随宜减损,使之轻重适中。若将元祖额税苗,不以远近尽数均敷。地远谷贱之处,既不可增敷,其势必尽均人负,郭近乡之田为害大甚。则远近俱扰,贫富俱困矣。一六邑若同时举行经界,不能官吏能者有限,顽民皆以量田为名,不纳二税,上供屯驻官兵衣粮必然阙绝。今欲先行一邑,则五邑输纳如故,而事力亦止可了办一邑。

  一,谓如一县以四至乡团,各取县治在四十里内者,即合照本乡省税元额内数,并不得过乡。若乡团在四十里外,八十里内者,即合照本乡省税之额,打量减十分之三均敷。在八十里外,百一十里内者,减十分之四均敷。百一十里外者,减十分之五均敷。如莲城上杭武平,人物愈稀。又当随上项乡团近远,递减分数。如此则乡税额既轻易於输纳,必将重土乐业。前日轻弃之地,皆为良田,且所减税额,皆是汀州逐年催不到数,不妨上供岁计,减之无害。绍熙四年,福建提刑辛公叶疾论经界,钞卤札子节要天下之事,因民所欲行之,则易为功,漳泉汀三州皆未经界,漳泉民颇不乐行,独汀之民力无高下,家无贫富,常有请也。且其言曰:荀经界之行,其间条目官府所虑,谓将害民者,官不必虑也。吾民自任之,其言切矣。故曰:经界为上,其次莫若行钞盐,钞盐利害,前帅臣赵汝愚论奏甚详,臣不复重陈,独议者以向来漕臣岘,固尝建议施行,寻即废罢,朝廷又询征广西更改盐法之弊,重於开陈,其实不然。广西变法无人买钞,因缘欺罔福建钞法,才四阅月,客人买钞几登递年所卖全额之数。止缘变法之初,四州客钞辄令通行,而汀州最远,汀民未及搬贩,而三州之贩盐已番钞入汀,侵夺其额,汀钞发泄,以致少缓。官吏取以藉口,破坏其法。令日之议,正欲行之汀之一州,奈何因噎而废食耶?故曰:钞盐次之。开禧元年,知州陈公铸上经界利害札子。节要臣尝详究经界难行之说,本州产税最重,而米价极贱,商贾不通绝难得钱,奸民豪户犹藉隐冒赋税之利。通融补纳,尚且费力,若或履亩之后,件件得实,不容隐匿,则其输纳愈更繁重。是以不便者多肆摇撼。又此法一行,则须开具图帐,置造砧基,打量顷亩,分定等则。纽计租赋官吏出入阡陌,保正长奔走期会,纸札食前费用百出,若不尽从官司支给,则为大扰,反不若无事之为愈。

  此议者所以得持,是二说而排沮之也。臣因参用众议,见得本州诸县税赋,递年是仅及一半以上。今若只将十年催到税数取一最多年,分立为定额,从各县量到顷亩,均科年额实催之税,於上供既无亏损,而贫富上下皆受实惠。至於费用一事,本州有交承椿积之钱,朝廷存留以为州郡之备。若量其所用,出捐数十百缗以为百姓经久之利。在於圣时,决不吝惜君蒙采用此议,委自本州选择公明,不扰属吏。先从近郭一县措置打量,则民听不惑,费用亦省。

  一县既有程式,他邑可以依仿,决无难行之理。开庆元年,知州胡公太初奏请经界,保伍及移兵官一员置司城外三事。节要窃惟汀郡实底闽陬,土旷而民贫,欲犷而气暴,家乏富饶之蓄。时多寇掠之虞,固切抚摩,尤严控御。臣熟加询究,浩欲奏闻,不敢繁缕渎冒宸聪,姑摭其所甚急,所易行者,条列左方,伏惟圣明采择。一臣自领事以来,每访民词,以产去税存,业轻赋重告者十居七八,亟加考究,盖由经界不行已久。田无亩步,但计收禾,官司之版籍不存,民户之砧基茂有。以片纸成交易,收者获产而出者,之挂税自发。

  以草帐办催科,贫者供摊而富者之抵拒木穴力。又有嘱乡胥而暗走税者,有占绝田而莫知其数者,有大家多膏腴而输税轻,小户守硗瘠而输税重者,不均之患,莫此之为甚,拯而理之,莫此之为急。臣谓经界之法未易轻议,自实之令,委为可行。欲望朝廷特赐札下,令照两浙体例,奏行自实,仍以其式颁下,臣当鞠躬尽瘁,期以不扰行之。千里幸甚。一本州南接潮梅,西连盱赣,寇攘间作,渊薮实繁昨者捕到贼徒,鞠之囹圄,多是邻郡奸民来此告说某处某家,富有财物。此邦之奸民籍其向导聚众而行其始集也持挟刀杖,止以贩盐为名。其既集也置立部伍,公以劫屋为事,既行劫掠岂免杀伤。民志惊惶,率多逃匿。臣近行下诸邑,选差隅总重排保伍以五家为一甲。

  甲有首,五甲为一保,保有长,五保为一大保,有大保长。五保以上为一都,都有官,合诸都为一乡,或为一团,亦各有长。其乡团长即隅总从本州给文帖,朱记应充设。若遇警众急递告捍防,如境内年或一年无虞,与之次第减免力役。如别有保护捕获之功,又行议赏,仍令沿门点定人户丁口,以藉申上。或有聚集俗出外生事者,则自甲保以上互相觉察,以报隅总。关防既密趺荡良难,但邻郡之奸民贩私盐而来者,常十百为群,未易遏绝。欲朝廷行下盱赣潮梅诸郡一体编排保五,严行禁战则犬牙相制,皆不可越境生事,岂惟汀民安而诸郡之民举安矣。一本州依山为城,境地狭隘,民居市肆,多在城外。以户口计,城外多於城内十倍。又有保节二十一指挥一军营,亦在城外,

  凡斗殴杀伤,风水盗贼,悉委长汀一尉,而尉或遇差出体究验视,则弥旬旷日,更无弹压警逻之人。窃闻江西间有州郡市井在城外者,分兵官一员莅之本州,有训练一员,兵马监押二员。臣愚欲照例依添差监押一员,置廨舍於城外,俾与长汀尉同任警逻之责。城外无恐则城内愈安矣。此以辱蔽齿之势,委是别无妨碍,或蒙赐可,即乞札下以遵守。开庆元年,知州胡公太初帖请诸乡隅总规式。今帖请某人充某县,某乡几都隅总,开具合关报事件在下,须至给帖者。一昨行下选有材德望之人,从本州给朱记文帖,请充隅总。既谓之有材望,非可与几民例论也。如无非公吏斡揽屠贩等人,遇到县请县官以客礼接见。到州一同,若系投词论诉,自依常式,应有关会,并用文帖,不可据行追呼。如三帖不报,或不了可引出。一隅总专是任责警察盗贼,卫护乡间,应追会公事,催督官物及体究审验等事,自有保正副,及保长任责,并不许官司以帖引累及隅总,如有此色,径请缴回。一隅总若能保护乡井一年,或半年,境内无虞。从本路县契勘量与次第减免力役,或别有奇功能捕获警援,本县保明申州。轻者借补官赏,重者申奏旌勘。一隅总既膺此委,尽心协力授卫乡间。乃若托公以行私,恃权而欺众,或掊克民户财物,或侵夺民户田庐,或缉盗而收接其赃,复行纵匿,或容盗而密听其嘱。不即收擒,有词到官,或官司得於知闻,定行审究着实,照条议罪。一今来编排保伍,专以不扰为先,止要沿门点定户口人丁,置簿抄上,各三本,一申州,一申县,一付隅总,以五家为一甲,置一甲首,以五甲为一保,置一保长,五保为一大保,置不大保长。五大保以上为一都署,都官合诸都为一乡,或为一团,隅总统之仍於各处置立粉壁,大书保下甲下人户姓名,以凭稽考。即不许唤集关留,有妨民业。如将来甲内有人丁事,故甲保次第报知隅总销落,仍申县申州照会。一人家密处,小保长置梆一双。人家疏处,甲表置梆一双。如遇警急,即仰鸣梆。

  一梆鸣,众梆皆鸣,甲内及保都人户闻梆不以早晚深夜,即刻前赴应援。各家置枪棒一条,以备缓急,不许非时施用。及将带出入,如有不遵约束,及不相救应之人,仰甲保觉察报知隅总,申县照条断治。一聚集徒党及十人以上,在法所禁,仰甲内常切觉察递造保长都官,以及隅总。若隐而不告者同罪。或外州县人经过甲内,不许停留过三日。若行止不明者,不许住泊。如违约束,许甲内及保内首告。知而不告者,请隅总觉察,申县科断。开庆元年,知有公太初奏请武平县令乞免差武臣,复京选同差之法。照得本州武平县,距州城三百里,从来系文臣窠阙。昨宝二年郡守罗宗博申乞从权作文武通差,遂差兵马监押赵与礻因前去摄事,且许以就辟。未几以行移检覆死囚事,蒙本路提刑司行下谓辟都监为邑宰。武臣不晓事,且责本州不以人命社稷为念,在后赵兴与礻因身故,有成忠郎阮逢午,为见先有文武通差之文,遂就部注授到任。本州方欲占陈,乞仍作文臣窠阙急,据武平县贡补进士,县学长郑震等一百三十人列札状,本县辟居闽底,虽号瘴乡,水土恶弱。今格旧减举主两员,及免用职司。如有三举员,即改京秩,载之图志,隶为中县。注之部阙,京选通差,南岩之佛同居,灵洞之仙可访,风景未尝不美。自开邑而至绍定,宰是邑者,大则奉议宣教之京官,次则承直儒林之选人。代有循良,旧志壁记,历历可见。宝二年,本州差州都监秉义郎赵与礻因摄令,因缘求辟,知郡罗宗博遂申省,破京选通差之格,放行文武通差。其时本路王提刑因本路具囚上狱,判云:武平一县,有人民,有社稷,往往县官皆武人权摄,令开申状又系辟都监为邑宰。本州殊不以人民社稷为念。武平只在汀漳之间,何至乏人而置一县於度外?其所以不遵法守,是皆武人无所识之故。牒州契勘,本县官有无注授,因何不行赴上著实,具申以凭区处。绩周知郡县牒回赵都监复旧职,改委宁化县丞赵与康摄事,近县令阮成忠循文武通差之例,注授填赵都监窠阙来膺邑寄。今以书两考矣。第恐后来或又有武弁借径而来,不谙色事,则学校谁与作兴,生灵谁摩抚?自此风俗日薄,人物日凋,户口日耗,财赋日陷矣。且福建所隶四十九县,宰皆文充,令皆文选。以闽之属郡,素号文明声教之邦,而汀之武平,独若淮用武之邑,良可惜也。士民昕夕妄议,欲望本州斟酌事体,详与申奏天朝。复正京选通差之条,寝罢武人充阙之。例使小邑之令,获齿诸邑之班爵。人物由是而师表,风俗由是而教化,户口财赋由是而得安集。而节受岂不韪欺,本州所据武平县贡补进士县,学长郑震等所陈委是允当,合行备录具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永为复文臣窠阙。仍许从本州申辟文臣一次,庶几凋弊之邑,得人经理,实副百里之望,八月三十日奉圣旨依。

  题 咏

  【临汀志】

  宝戊午夏五月太初,以澄江守蒙恩易兹郡,亲朋讲曰:是僻远而难治者也。太初,惟天子命讵得辞,乃於都闽转扣尝官於是者,求郡乘一观焉,则纪载阙疏而不绩者,又周一甲子矣。事制之仍革户口之登,耗租税之虚盈,人物之盛衰,职官之到罢,皆漫焉莫考。洎驰驱及境,盖俨然一古郡也。山川缭复,城郭缜窄,俗若悍而朴,务若严而顺,兑攵攘时作制御有方,则可以无虞。气候虽不常,摄养有素,则可以无恙。镇之以静,行之以勤,辅之以制节谨度,亦可以无旷。阙信僻且远,乌见其为难治哉。半载而嬴百废粗举,遂与文学掾赵君与沐,择前庑之博茂士曰:钟君明之陈君士安,钟君知本,丘君一震,相与审绎旧志。搜猎轶闻,而赵君提纲焉。未几束藁来,太初为定科条,订事实剂雅俗,正讹廖而编成矣。志之外文别为集卷,各十有五,皆阙其左方以立矣来者之绩书。於是由郡而属邑,日户分件列粲然在吾目中,一洗前日莫考之憾。夫以郡创於唐之开元,四百三十年,为我宋之隆兴甲申而志始形,然甚略也。又三十五年,为庆元戊午而志始修,然未备也。又六十年至今日,而志重作,亦未敢以为大备,然则斯文废兴之故,可胜叹哉。世运茫茫,事机浩浩,有绩无绝,有兴无废。所望於后来同志之君子,次年季秋吉日,朝请大夫知汀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主管,坑冶节制,屯戌军马。胡太初序。州有图志,一邦之史也。凡而山川之融茂,人物之消长,风俗之仍改,户口之耗增,事制之沿革,官吏之更代,校舍之废置,世故之屯屯殷殷,皆击焉。历岁逾远荒陋遗误,则不足以诏后莅政者。著身簿书朱墨严,每为迂缓不切之务,而不介之意,实为旷典。天台境物一赋於孙兴公,则赤城奇胜在目睫。曲江地图一披於昌黎,则击舟韶石可以穷佳趣。矧临汀山水人材之萃可陋乎?《鄞江旧志》:始纂於隆兴者颇略,继修於庆元者尚疏。识者慨其寤叹,今甲子一周,屡修而屡辍,用志不坚,宜志之竟无成也。判府节制宗丞吏部怡斋胡公先生,以迈往之韵负两科重望天下盛名,再持麾节镇抚兹郡。既下车,疏凝蠹,崇学校,厚风化,礼多士,抚摩斯民,政通人和,凡事开治原者,尤切留意越教。月大捐俸积鼎新泮宫。高明其百年阻习作成美意,穷宇照耀旧志,冗略失宜,惧其不足以诏方,未礼请郡士之俊秀,贡士钟明之等相与搜摭而衰,辑之订其舛,猎其遗采录,嘉精专局於黉舍俾,与商其纲,与沐,与三日四友趋承教命,唯谨三阅月仅成编笔削於先生大宗匠之手。俾百年之故典,一旦照明,非洞识卓然,何以及是。抑地灵人杰,机有幸会,际此贤史君植立振起之功欤。与沐懦响异英无能为役,今将得替而得矣。幸而及拭目斯志之成。若夫贤史君主盟斯文,恢风弘化之功,当有一代大手笔。大书特书以寿於石,与宇宙山川同其久者,其是以上裨职方我。开庆改元中秋吉日,学生修职郎汀州,州学教授赵与沐敬跋。

  【舆地纪胜】

  唐中丞《伍公墓志》正明元年,舍人张策撰。《鄞江志》庆元武李皋诠次林仲文序。《鄞江集》林仲文序。诗:为郡暂辞双凤阙,全家远过九龙滩。地僻寻常来客少,刺桐花发共谁看。《唐诗纪事》,张藉送汀州源使君。慈竹笋抽疑夏箨,木犀花发认春复。孙公谈圃,载孙郡字奋学,学诗联道尽汀州景物《广陵记》居人不记瓯闽事,遗迹空傅福抚山。地有铜盐家自给,岁无兵盗戍长闲。一川远汇三溪水,千嶂深围四面城。花继腊梅长不歇,鸟啼春谷半无名。山连庚岭为南徼,水与潮阳作上流。陈轩卧龙胜事堪图画,向压闽南七八州。郭祥正岚烟蒸湿同梅岭,地脉逶迤接赣城。郭仲祥万叠云山拥郡楼,凭栏下瞰卧龙湫。二年吏役何曾到,孤负清风月白秋。袁思永卧龙形胜著瓯闽,前有南楼气象新。新修《南楼诗》我爱汀州好,山川秀所钟。阁前横水,云酿阁亭畔列奇峰。苍玉亭古驿森慈竹,临汀驿莲城挺义松。莲城县有义松,庆元陈史君诗。尝闻元丰间,元舆守兹土。别乘果为谁,青山郭功甫。二公德望尊,声名播今古。陈晔元丰陈汀州,见谓黄太史。年登境无蝗,政恐不相似。陈映鄞江一丈水,清可照人心。蒋之奇苍玉洞。全闽形势数临汀,赣岭连疆似井径。江汇里渊销地脉,山横华盖应天星。宋思远《定光南安岩诗》石耸虚岩接太虚,百千年称定光居。未知天上何方有,应是人间别地无。香风影里迎新魄,梵呗声中见落晖。自恨劳生名利役,不能来此共忘机。路人云山几万层,豁然岩宇势峥嵘。地从物外嚣尘断,天到壶中日月长。郑弼汀梅之间山万重,南安岩窦何玲珑。青瑶屹立敞四壁,巧匠束手难为工。郭祥正天下名山饶洞穴,不似南安最奇绝。一峰突兀上干天,十二子孙旁就列。上有虚窗透碧霄,夜分明月归岩腹。方开之诗四六:福抚肇基,斗牛分野。源分鄞派,郡建临汀。东南界於潮梅,西北连於闽越,卧龙山下,建大府之雄居。伏虎庵中,隐真儒之妙相。伍积中致语。

  【唐韩亻屋诗】

  《寓汀州开郑左丞赴洛》:鬓惹新霜耳旧聋,眼昏腰曲四支风。交亲若要知形候,岚瘴烟中折臂翁。

  【过汀州】

  荒山无寸木,古道少人行。地势西连广,方音北异闽。闾阎参卒伍,城垒半荆榛。万里瞻天远,常嗟梗化民。

  【宋钱塘韦先生诗】

  《十月二日早按行临汀过大雷电而雨》:传车十月到长汀,郁焕犹如暑气生。经夕山川带云雾,凌晨雷雨动栏楹。乍逢旅客殊多怪,怪见邦人悄不惊。聊作小诗傅所过,他年稳坐话平生。

  【文天祥集】

  予在剑,朝廷严趣之汀。十月行,十一月至汀州而福安随陷,车驾幸海道矣。事会之不齐如此。哀载雷霆走精锐,送樊侍御。斧钺下青冥。送李大夫。江城今夜客,出郭惨淡飞云汀。薛州判

  【元丁继道诗】

  《至元丙子十月驰驿至汀州》:踪迹似征鹰,行行近广东。路穷南海际,人在万山中。茅屋蛮烟黑,枫林夕照红。瘴乡难久住,马首竟匆久。

  【寓庵稿】

  《送卓参政出镇汀州》:春雨生绿波,官船载旗鼓。相君罗俊彦,仗节开藩府。推诚散群疑,肃令严威武。年深涧壑寒,慎勿轻豺虎。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一百六十四

卷之八千一百六十四

  十九庚程

  【道命录】

  司马温公荐伊川先生答刂子。正议大夫守门下侍郎司马光,银青光禄大夫尚书左丞吕公著,镇江军节度使检校太傅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公事康国公韩绛等答刂子奏臣等,窃见河南处士程颐,力学好古安贫守道,言必忠信,动遵礼义,年逾五十不求仕进,真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伏望圣慈,特加召命,擢以不次,足以矜式士类,裨益风化,取进止。十一月二十六日,程颐除汝州团练推官充西京国子监教授。元丰八年上。自嘉末,二程先生,倡明道学于河洛之间,四方学士从之者已众。而王荆公得政,方以富国强兵之术用天下,大程为监察御史,议不合罢归补外者,十有六年。时温申二公,皆退居河南,而韩康公为府尹,知其贤也。八年三月哲宗即位,宣仁圣烈皇后同听政。五月二十六日,司马温公起为门下侍郎,而先生亦以宗正丞召末行,得疾卒,年五十有四,其年六月十五日也。文潞公时以太师致仕居洛,题其墓道曰明道先生。而伊川先生其季也。父太中公当任子先生数推与族人不复受。嘉四年,举进士南省合格,及廷试,报罢,遂不试。治平四年九月,申公以杂学士知蔡州,荐先生于朝不得召。元丰末,温公既得政,其年七月五日,申公起为尚书左丞,于是温申康公同上此奏,而蔡确犹为左仆射,故未即行。八月八日,康公除使相判北京。十一月二十六日,先生乃有西监之命。先生再拜,奉旨,令乘递马赴关。元二年二月,先生至京师,监察御史王山严叟,彦霖言:先生学极圣人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纯粹,愿加所以待之之礼,择所以处之之方。左正言朱光庭公扌炎言,先生乃天民之先觉,圣世之真儒,揆其贤,陈抟种放,未必能过之。若其道则抟放,有不及知者。又言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制礼作乐之具,圣人之道,至此而传,况天子进学之初,若俾真儒得侍经席,岂不盛哉?章再上,有旨,授先生宣德郎,秘书省校书郎。先生言:既蒙命召礼合见君,祖宗时布衣被召故事,具在,彦霖亦乞召见。问以为国之要,公扌炎又乞访其至言正论,所以平治天下之道。闰二月蔡确免,四日,司马公拜左仆射。三月十四日,有旨,令先生入对。宣仁圣烈皇后面谕将以为崇政殿说书,先生辞不获,退而受西监之命,遂上奏论,经筵坐讲等三事。且曰:言若可行,敢不就职?如不可用,愿听其辞。二十四日,诏以先生为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御史中公刘学言。天下节义之士乐道不出如程某辈盖亦不少,彼无所援于上故不闻耳。望依其所乞,授以初命之官,使得禄以养亲,后日进用未晚,不报,先生亦再辞,而后受。先生在经筵容貌极庄,多所规谏。既以天下自任,议论褒贬,无所顾避。由是同朝之士,以文章名世者,疾之如仇,而先生始不安矣。孔文仲劾伊川先生疏。左谏议大夫孔文仲奏:臣闻十尺之囿,必有荆棘,百步之田,必有稂莠;日月当天,必有氛;明圣在御,必有奸邪。谨按通直郎,崇政殿说书程顾,人品纤污,天资忄佥巧,贪黯请求,元无乡曲之行,奔走交结,常在公卿之门。不独交口褒美,又至连章论奏,一见而除朝籍,再见而升经筵。臣顷任起居舍人屡侍讲席,观颐陈说,凡经义所在,全无发明,必因藉一事。泛滥援引,借无根之语,以摇撼圣听,推难考之迹,以眩惑聪明。上德未有嗜好,而常启以无近酒色;上意未有信向,而常开以勿用小人。岂惟劝导以所不为,实亦矫欺以所无有。每至讲罢,必曲为卑佞附合之语,借如曰:虽孔子复生,为陛下陈说不过如此。又如曰,臣不敢子细敷奏,虑烦圣听,恐有所疑。伏乞非时特赐宣问,容臣一一开陈当陛下三年,不言之际,颐无日无此语,以惑上听。而陛下亦必黾勉,为之应答。又如陛下因咳嗽罢讲,及御迩英。学士以下,侍讲读者六七人,颐官最小,乃越次独后问圣体,亻替逾过甚,并无职分。如唐之王亻丕、王叔文、李训,郑讠主是也。亻丕以诗书侍讲,叔文以棋待诏,二恶交踵,终兆永正之乱。讠主以药术用,训以易义进,两邪合踪,卒致甘露之祸。臣访闻,颐有家不及治,有禄不及养,日跨匹马,奔驰权门,遍谒贵臣,历造台谏。其谒贵臣也,暗藉重轻之意,出以语人,收为私恩。及有差除,若合符节是人皆惮惧,而又深德其造台谏也。胁肩蹙额,屏人促席。或以气使,或以术动。今日当论列某事,异日当排击此人。而台谏之中,常有俦类,竭尽死力,如朱光庭、杜纯、贾易之流是也。

  臣居京师近二年,颐未尝过臣门,臣比除谏官,颐即来访臣。先谈贾易之贤,又贺与易同官。遂语及吕陶事。曰:吕陶曾补,司谏命已久闻,今闻复下何也?如此,则贾明叔必不安职矣。明叔者,指贾易字也。臣答曰:何以言之?顺曰:明叔近有文字,攻陶之罪,已数日矣。今陶设为司谏,明叔异议,知耻者也。言既不行,其辞去决矣。公能坐观明叔之去乎?臣曰:将如之何?颐曰:此事在公也,公之责重也。推颐之言,必是与陶有隙,又欲讽臣攻陶,助易也。臣素与颐不相议,只在经筵相遇,又未尝过臣。一旦乃非意相干,说谕如此。陛下以清明安静为治于上,而颐乃鼓腾利口,间乱群臣,使之相争斗于下,纷纷扰扰无有定日。盖缘执事者推举之过,连误知人之明,伏空论正颐罪。傥未诛戮,且当放还田里,以示典刑取进止。八月二日,奉圣旨,程颐差权同管勾西京国子监。元二年八月上。先是伊川先生以元年四月受经筵之命,闻故事,暑热罢讲,即上言主上富于春秋辅养之道,岂可略?乞遇六参,宰臣奏事退,许讲读官,上殿问圣体。六月又上太皇太后疏,请俟初秋于内殿,或后苑,召见当日讲官,俾陈说道义,仍择臣僚家十一二岁子弟三人,侍上习业。且以迩英迫狭,乞自今于延和讲读,后楹垂帘,太皇太后时至帘下,庶辅道之间,有当奏禀,便得上闻。

  时已命先生兼修国子监太学条制,先生乞免。兼官专职辅道,亦不许。八月差判登闻鼓院,先生复引前说,且言入谈道德,出领诉讼,非用人之体,再辞不受。在职累月,弗言禄,吏亦弗致,诸公闻之,命户部特给焉,及明堂大霈,又不为妻求封。或问之,曰:某起于草莱,三辞不获,而后受命,今日乃为妻求封乎?先生之被旨入见也。苏文忠公轼,同日自右史除中书舍人。苏公先以论新法不合,谪居黄州者五年。温公得政,起用之也。然先生在经筵,归其门者甚盛。而苏公继迁翰林,亦多辅之者,遂有川党洛党之论。苏公所从,皆轻俊之士,以先生之学,为不便于己,相与排之,而温公素重先生未敢动也。九月温公薨,申公独相,凡事有疑,必质于先生,进退人才。二苏疑先生有力,故极诋之。而先生之门人亦不平。初温公之薨也,上方祀明堂,礼成肆赦。百官既称贺,而两省官,欲往奠温公。先生止之曰: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岂有贺赦甫毕?乃往吊丧。坐客有曰:闻哭则不歌,不闻歌则不哭也。苏公遂以鄙语戏先生。未几学士院召试馆职苏公与承旨郑温伯,各撰题。而苏公所问有云:今欲师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举其职或至于女俞欲。法神考之厉精,而恐监司守令,不识其意,流入于刻。太皇太后点用苏公者,左司谏朱光庭公扌炎,即奏学士院。考试官不识大体。谓仁祖神考,不足师法。乞其罪以戒人臣之不忠者,诏特放罪。御史中丞付尧俞钦之,侍御史王山严叟彦霖又继言之,申公乃下言以策题,非是议讽。祖宗诏台谏至都堂说谕。然官司试人,亦无以祖宗故事评议者,盖学士院有失检会,答刂本院令知事。乃已二年四月,先生又言:迩英暑热,乞就崇政殿,延和殿,或它宽凉处讲读。给事中顾临,以殿上讲读为不可。是月六日,有旨,展修迩英阁。先生言:殿上讲说,义理之至当,祖宗所尝行。迩英讲说,只自仁宗时,亦从便尔,非避殿上也。且以殿名设职,不必须在本殿说书,然不肯于不可讲说之处,置说书官也。后六日出临为河北都转运使事,神宗之丧未除,而百官以冬至表贺,先生乞改贺为慰,及将除丧,有司人以闻乐置宴。先生复以为不可。始先生被命,修三学条制,乞去利诱专委任,及置尊贤堂。待宾吏师斋,立观光法皆不纳,于是台谏论苏公未已。

  蜀人吕陶为殿中侍御史,为上言,苏轼以鄙语戏程某。众大笑,结冤之端,盖自此始。五月十六日,遂命起居舍人孔文仲,为左谏议大夫,陶为左司谏,兵部员外贾易,为右司谏。台端王彦霖,谏官朱公扌炎,皆徙官。后六月,又命中丞付钦之,典吏部侍郎胡宗愈,两易皆为策题事也。易言陶不当用。七月十二日,陶罢为京西转运副使,易先生门下人也。宗愈既受命,首论先帝三舍科条,固已精密,宜一切仍旧。因是力诋先生,为不宜使在朝延。一日先生赴讲会,上疮疹不坐,已累日。先生退诣宰相,问上不御殿之因。曰二圣临朝,上不御殿,太皇不当独坐,且人主有疾大臣弗知可谓寒心。翌日宰执以先生奏,遂请问疾,太皇太后不悦。文仲因奏先生罪,罢之同日,易亦以论事失当,绌知怀州。先生即日归河南既就职。十一月六日,始具奏乞纳官,归田里。三年二月,又乞致仕。章五上,迄不得命。五年正月,以父丧免。先生既罢讲职,其月二十七日,遂命苏公兼侍读。而文仲十一月二十六日,亦改除中书舍人,盖申公不直之也。明年三月二十一日,文仲卒,哲宗旧录附文仲传,载申公之言云:文仲为苏轼所诱胁,论事皆用轼意,又申公家传云,文仲以伉直称。然蠢不晓事,为浮薄辈所使以陷贤良。

  晚乃自知为小人所给。愤郁呕血而死,盖指此也。其后苏公上章,有臣素疾程某之奸,未尝假以辞色之语,而右正言刘安世器之,亦论先生,辞卑居尊,未被命。而先论事为非,是因进排诋先生之说。刘非苏党盖其知不足以知先生云。后刘公门人马永乡者,记刘公之言有云,一时讲罢未退,上忽起凭槛折柳枝,有儒进曰:方春万物发生不可无故片戈折。上掷去色甚不平。温公闻之亦悦。今按先生,以元年三月除说书,四月二日方再具辞免,继即以暑热罢讲,计先生入侍,不过一再又且以四月上旬,非所谓方春发生之时。若以为二年春讲时事,则元年之秋,温公已薨矣。尚安得闻而亦悦。即刘公之学,自不妄语入,不应如此疏诞,未知永卿误记之乎?抑刘公于所恶而辟焉,不暇审也。此书久行于世,晦庵先生所作年谱,亦误以为据。而但于注文,疑其不然,今不可不详辩。年谱又载文仲劾疏有云,腾口间乱,以快恩仇,致市井目为五鬼之魁。今李丙丁未录中有文仲全章,乃无此语。考张商英绍圣初章疏,则谓五鬼者乃指欧阳辈。促蒋,国宝邵离及先生谓受命于吕希纯通传极密,报复恩怨,吕居仁记刘谏议劾先生章疏亦有之,疑申公在相位时,文仲未应出此语,语或误也。年谱又引旧实录,称礼部尚书胡宗愈诋先生。今按宗愈,自中丞执政,其除礼部尚书,乃在罢出守还朝之后。先生去职久矣,实录误也。范太史乞复召伊川先生还经筵答刂子:翰林学士兼侍讲兼修国史范祖禹奏:臣自居讲职,窥谓天子当搏求天下贤才,置之左右,以备顾问,俾益圣学。追观祖宗之时,讲筵之职,多由旧官荐引。故臣每思得人,开达天听。然无因而言,惧为烦渎,或涉亲旧言则有嫌。今臣已三奏,乞外任,将去讲职。肝鬲所怀,不敢不吐露于陛下。臣伏见元之初陛下召程颐对便殿自布衣除通直郎,崇政殿说书,天下之士,皆谓得人。虽真宗待种放亦不过于此也。孔子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夫举一人而天下莫不归心者何哉?为善于幽隐者,知其必不废。陛下用颐,实为希阔之美事,而才及山歹余,即以人言罢之。颐之经术行谊,天下共知。司马光,吕公著,皆与颐相知二十余年,然后举之。此三人者,必非为欺罔以误圣听也,颐在筵切于皇帝陛下进学,故其讲说语常繁多。颐草茅之人。一旦入朝,与人相接,不为关防。未习朝延事体迂疏则固有之,而言者谓颐大佞大邪贪黩请求,奔走交结,又谓颐欲以故旧倾大臣,以意气后台谏,其言皆诬罔非实也。盖当时台谏官,王山严叟、朱光庭、贾易素推伏颐之经行。故不知者,指为颐党,颐匹夫也,有何权势动人。而能倾大臣,役台谏?自古处士入朝,无有不被谤毁,盖处士本不求仕进,能轻富贵。公卿大夫自以己不能如此,故无不称重。将谓处士入朝,必有过人之能,致太平之术,故其责望常重。至于不贤者,则直以处士为矫诈,为沽激,为钓名。又处士多不次得美官,故其憎嫉之人多。是以处士入朝,未尝不遇毁谤也。陛下慎择经筵之官,如颐之贤,乃足以辅道圣学。至如臣辈,叨备讲职,实非敢望颐也。臣久欲为颐一言,怀之累年,犹豫不果,使颐受诬罔之谤,于公正之朝。臣每思之愧也。今臣已乞去职,若复召颐侍讲,必有补圣明。臣虽老在外,无所憾矣。取进止。元七年三月,伊川先生将免丧。宰相吕正愍公奏,欲与职判检院。苏文定为黄门侍郎,奏云:但恐不肯靖宣仁云,只与西监。遂除直秘阁,权判西京国子监。其月丁亥也。先生之在经筵也,谏官朱公扌炎,贾明叔,皆其门人。推敬甚备。而给谏顾子敦,刘器之,与先生不合,每屡攻之。先生亦以辅道自居,故帘中以为不靖。四月先生免丧上疏再辞新命,极论儒者进退之道。而监察御史董敦逸奏,以为有怨堂望,轻躁语。五月丙戌改管勾西京所请也。未拜,以疾寻医。八年九月宣仁崩,哲宗亲政,再伸秘阁西监之命,先生再辞。九年三月丁酉,苏文定自门下侍郎守本官知汝州。

  四月壬子,苏文忠自中山府路安抚使,落两职知英州。癸丑改元绍圣,范公先已数求去,是日除龙图阁学士知陕州,其荐先生必九年三四月间事,盖迟二苏公之去,而后言之也。范致明论,伊川先生入山著书。乞觉察,敕臣寮上言:臣闻私义害国,私智非上。先王之所禁,而邪说诬民,处士横议,亦圣人之所不容。谨按通直郎,致仕程颐,学术颇僻,素行谲怪,专以诡异,聋鼓愚俗。顷在元中,因奸党荐引朝廷,遂命以官,劝讲经筵,则进迂阔不经之论,有轻视人主之意。议法太学,则专出私见,以变乱神考成宪为事。绍圣中,尝明正罪罚。而元符之末,叙复过忧,犹以通籍,致仕田野出处自如,未当心伏前日之罪。颖洛之凡庶,节操不立之徒,往往为先生弟子,名目标置,朝廷有大政令,则其徒更唱迭和,指而议之,败坏风俗,莫此之甚。真乡原之乱德,治世之奸民也。原其罪恶,不在邓析少正卯之下。此而不治,何以纯一道德?访闻本人,日近以入山著书为名,未委所著书是何等文。

  窃虑如野史小说之类,妄及朝政,欺惑天下后世,不可不察。契勘本人,在身官职,本元奸党荐引所得。伏望圣慈,特降指挥,削夺施行,以为乱治者之戒,取进止。四月三十日奉圣旨,程颐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其入山所著书令本路监司常切觉察。崇宁二年上。先是伊川先生,自寻医中再辞西监之命,未报。会党事作,绍圣四年二月癸酉,中书省言司马光等,造为奸谋,各家追贬,其同恶相济者亦当惩艾。于是吕汲公,以下三十三人,皆坐贬窜。而先生追毁出身以来文字,放归田里,其年十一月送涪州编管。

  元符三年正月,徽宗即位。二月癸亥,范忠宣以下十八人,并叙复有差,而先生移峡州编管。四月丁已,范公等十九人再叙,而先生复宣德郎,任便居住。十一月李邦直、范彝叟、同秉政复先生通直郎,权判西京国子监。崇宁元年,五月庚午,温公以下四十四人,复行追降。而先生追所复官,依旧致仕。乙亥,令三省籍记贬降人四十四人姓名,更不得与在京差遣。而先生预焉。丙子敕榜朝堂。明年四月,御史又以先生为言,遂有是命。晦庵先生作先生年谱云:范致虚言程某,以邪说诡行惑乱众听。而尹火享张绎为之羽翼,事下河南府体究,尽逐学徒,复隶党籍。李文简长编云:按致虚,此时不在言路,熹因语录载此必误也。

  今按致虚之兄致明,以四月七日乙卯除殿中侍御史,八月十四日庚申罢,则此奏乃致明所上,语录误以为致虚也。元学术政事不乞天下之士,皆不得在外私聚生徒,即使邪说诡行无自有详看,不许在外私聚生徒,即不系置学之处,弟子无从听读,难以施行外,其邪说诡行非先圣贤之书。及元学术政事不许教授条禁欲偏行晓谕应私下聚学之家,并仰遵依上条取进止。七月十三日,奉圣旨依崇宁二年下。先是元年七月蔡京拜右仆射创讲议司,自领之。至是颁学制于天下,首有元学术政事之禁,凡二十有四年。至金人围京师乃罢。言者论伊川先生聚徒传授乞禁绝:敕臣寮上言:臣闻道德之难明,风俗之不一,其患常在于私义害国私智非上。故先王之盛时察奸去邪,尤致其详,命之教,然后为学。而奇言异行,不能自恣于世。其昏顽悖戾不可教化,则诛殛随之,非乐于刑人,以谓奸邪不尽去,则至治之功终无自而成也。恭维陛下,圣学高妙,神断不疑。凡所设施,必操其要比诏有司,增广学校,众建师儒。讲诵之声,遍于天下。方其颁法之始,亲阅条目著之于首曰:邪说诡行,非先王圣人之书,并元学术政事不得教授学生,犯者屏出此书既颁。有识之士莫不忻戴鼓舞,咸知陛下之所以惩恶者,著明如此。故行未期月,成效已见。

  往岁邪党上书之人,有易名遁迹于学者,必闻于朝。而究其实,考校之际,有一言不协于正者必丽于法。而复于上可谓四方风动,丕承圣志矣。然臣窃谓法之施于学校固已精密,而邪奸散处,以聚徒传授为士者,或在闾里,或在原野,或在山林,妄相推称,诳惑后进,如西洛程颐之类,恐非止一二,尚未闻严为之禁也。自元以来,俗学得志,以私义相结,而以私智自高,所守甚坚,确然不变,岂特昏顽悖戾而已哉!包藏祸心,无所不至。今党与被谪之人,屏居外郡,气类相感,实繁有徒。饰其前非阴与者,不保其无焉。凡士之未入学或虽学而未能自拔于流俗者,一为所诱,安得不惑?是则邪说诡行非先圣贤之书,并元学术政事,敢以教授者犹未能禁绝于学校之外也。近睹礼部行下晓谕,聚学之家全备学制,然播告未严孰任其责。臣欲乞特降睿旨委府界诸路监司觉察,其部内有如臣言,则上状以闻,随罪轻重,必罚无赦。仍分上下半月,具本部有无上件事迹,申尚书省。若有而不发,许台谏风闻,或察访举发,究验得实,则所隶监司,并坐失察之罪,庶几在学与不在学之士,均被教养,悉归纯正。俟之以岁月则道德明,而风俗一。所成就者,皆可用之材。而陛下圣德美意,益昭于无穷矣,取进止。十一月四日,奉圣旨。依崇宁二年上。先是七月庚寅,既下元学术政事之禁。八月辛酉,颁党人姓名下监司长吏厅刻石,凡九十有七。而先生于除官为第二十,朋庚长者进有凡清后四日甲申,范致虚自兵部侍郎除顾显纟莫阁待制知河南府,实奉行之。

  先生于是屏居伊关之南,语四方学者曰,各尊所闻,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门也。尹张见逐,或在兹时乎。三年六月丁已诏,元符奸党通为元符奸党,凡三百有九人,而先生如其旧。上亲书刻石于文德殿之东壁,又命左仆射蔡京书而颁之天下。五年正月乙巳,以星变毁党碑。庚戍,刘忠肃以下二百有七人叙复有差,而先生复承务郎,依旧致仕。三月戊戍,诏党人许到畿县,而先生于余官,为第二等第二十人。大观元年九月庚子,先生以通直郎致仕,卒于家,年七十五。三年三月戊寅,有旨出籍靖康元年正月,金人犯阙。二月壬寅,诏元学术及元党籍指挥,更不施行。时先生之卒,二十年矣。今按十一月庚辰之章,不知何人所上,长编谓当考其姓名,而出之是也。但章中所云,邪说诡行,犹未禁绝。士为所诱,安得不惑者。与尹语所记略同,岂此章即致虚所上乎?未可知也。先生复元官,实录诸书不载,未知在何年月,当俟博识者问之。绍兴褒赠伊川先生制词:敕故左通直郎崇政殿说书程颐朕惟周衰,圣人之道不得其传,世之学者违道以趋利,舍己以为人,其欲间仁义道德之说者。孰从而听之。间有老师大儒,不事章句,不习训传,自得于正心诚意之妙,则曲学阿世者,又从而排陷之,卒使流离颠什,其祸贼于斯文甚矣。尔颐潜心大业,无待而兴者也。方退居洛阳,子弟从之,孝弟忠信及进侍帷幄,拂心逆旨,务引其君以当道,由其内以察其外,以所已为而逆所未为,则高明自得之学,可行不疑。而浮伪之徒,自知其学问之末,不足表见于世,乃窃其名以自售。外示恬默中实奔竞;外示朴鲁中实奸猾;外示严正中实回僻。遂使天下闻其风而疾之,是不幸焉。尔朕锡以赞书,宠以廷阁,所以振耀褒显之者,以明上所与在此,不在彼也。尚其明知享此哉?可特赠直龙图阁。自渡江后,朝庭次第褒赠元诸贤。

  绍兴元年七月乙亥,高宗皇帝参知政事张守,秦桧曰:党籍至今追赠未毕,卿等宜为朕留意。程某、任伯雨、龚、张舜民,此四人名德尤著,宜即褒赠。八月戊寅守罢,丁亥桧相,戊子遂赠先生直龙图阁,召其孙将仕郎晟赴行在,先生之没至是二十有五年矣。其门人高弟,往往进为时用,致位通显,而亦有妄托其名以自售者,故制词及之。朱内翰论孔孟之学传于二程。给事中兼侍讲,兼资善堂翊善,兼权直学士院朱震奏:臣窃谓:孔子之道传曾子,曾子传子思,子思传孟子,孟子之后无传焉。至于本朝,西洛程颢程颐传其道,于千有余山歹之后,学者负芨抠衣亲承其教,散之四方,或隐或见,莫能尽纪其高弟子。曰谢良佐曰杨时曰游酢。时晚,遇靖康建炎之闻致通显诸子世禄酢仕至监察御史,出典州郡。亦有二子仕宦独良佐,终于监竹木务,名在党籍著于石刻,终身不遇。虽以朝奉郎致仕,奏补一子。克己入官后,克己逢巨贼,于德安府举家被害。一子渡闽死于瘴病,一子克念今存,流落台州,贫窭一身,朝夕不给。窃见党籍诸人,及上书得罪,身后无人食禄者,陛下皆宠之以官,良佐之贤,亲传道学,举世莫及,又遭禁锢而死,诸子衰替,最为不幸。伏望许依党人入上书人例,特官其子克念使奉良佐之祀。以昭陛下尊德乐道之实,取进止。

  五月二十四日,奉圣旨,谢克念特补右迪功郎。绍兴六年上。自庆历末年,二程先生侍官南安。闻濂溪周先生论道,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而未知其要,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反求诸六经,而后得之,逮熙丰间,二先生德成行尊,南北之士从游者甚众。而横渠张先生,亦以其学传授于关西。二先生之门人,前有故给事中朱光庭公扌炎,吏部尚书邢恕和叔,太学博士刘绚质夫,校书郎李聿、端伯,监西京竹木务谢良佐,显道,监察御史游酢定夫,今龙图阁直学士致仕杨时中立,河中侯仲良师圣。伊川之门人,后有秘书省正字吕大临,与叔起居郎刘安节,元承给事中刘安上,元礼尚书右丞许景衡,少伊,殿中侍御史马伸时中,国子祭酒李朴先之,右谏议大夫李处遁,嘉仲,京兆府路提点刑狱公事郭忠孝立之,太学博士周行已恭叔,徽猷阁待制吴给敦仁,河南张绎思叔孟,厚敦夫畅大隐潜道临汝冯理圣先,永嘉鲍若雨商霖,前秘书丞唐彦思,今著作郎王频信伯,新除崇政殿讲书尹火享彦明,侍读学士范冲元长,临安府府学教授周孚先伯,忱皆其显者也。徽猷阁待制胡安国,康侯,学春秋于伊川而不及见。给事中朱震子发,通判兴化军刘子羽军彦冲,著作郎张九成子韶,秘书郎萧振德起,正字喻樗子才高门元,柳崇皆慕其学焉。自关河陷没,而杨游谢三先生之学,独盛于东南,故朱内翰之言云尔。赵忠简当国,奏行之,自是不乐者,反指以为词,而邪说起矣。

  陈公辅论伊川之学,惑乱天下,乞屏绝。左司谏陈公辅奏:臣常谓,朝廷所尚,士大夫因之,士大夫所尚,风俗以之。此不可不慎也。国朝嘉以前,朝廷尚大公之道,不容私意,不植私党,故士大夫以气节相高,以议论相可否,未尝互为朋此,逐至于雷同苟合也。当是时是非明,毁誉公,善恶自分,贤否自彰。天下风俗,岂有尚同之弊哉?自熙丰以后,王安石之学,著为定论,自成一家,使人同己。蔡京因之,挟绍述之说,于是士大夫靡靡尚同而风俗坏矣,仰惟下天资聪明圣学高妙,将以痛革积弊,变天下尚同之俗,甚盛举也。然在庭之臣,不能上体圣明,人复辄以私意取程颐之说,谓之伊川学相率而从之,是以趋时竞利饰诈沽名之徒,翕然胥效,但为大言。谓尧舜文武之道,传之仲尼,仲尼传之孟轲,孟轲传颐,颐死无传焉。狂言怪语,谣说鄙喻曰:此伊川之文也。幅巾大袖,高视阔步,曰:此伊川之行也。能师伊川之文,行伊川之行,则为贤士大夫,舍此皆非也。臣谓使颐尚在,能了国家事乎?取颐之学,令学者师焉,非独营私党,复有尚同之弊,如蔡京之绍述,且将见浅俗僻陋之习,终至惑乱天下后世矣。且圣人之道,凡所以垂训万世,无非中庸,非有甚高难行之说,非有离世异俗之行,在学者身蹈之而已。伏望圣慈,特加睿断,察群臣中有为此学,相师成风,鼓扇士类者,皆屏绝之。然后明于天下,以圣人之道,著在方册,炳如日星。学者但能参考众说,研穷至理,各以己之所长,而折中焉。唯不背圣人之意,则道术自明,性理自得,故以此修身,以此事君,以此治天下国家,无乎不可矣。毋执一说,遂成雷同,使天下知朝廷所尚者如此,风俗自此皆知复祖宗之时,此今日之务。若缓而急者,伏惟陛下留神听之,取进止。十二月二十六日,奉圣旨,士大夫之学,当以孔孟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臣僚所奏,深用怃然,可布告中外使知朕意。绍兴六年。先是赵忠简,与张忠献并相,忠献督军于外,而忠简秉政于中,一时善类。以次仅用范侍读因荐公辅于上,召为吏部员外郎,以其靖康中为言官有声故也。七月癸酉,公辅入对,首论王安石学术之误,后六日遂除左司谏。时忠献犹在淮濡末归也。既而二相有违言。公辅因劾忠简。十二月甲午,忠简求去位。后六日庚子,平江进士耿钅兹等八人,伏阙上书,乞留忠简。张公进呈有旨,押赴绍兴府听读,听读之名,自此始矣。又二日壬寅,忠简罢,钅兹之逐也。张公命检会绍兴三年禁止,伏阙榜揭之通衢。然不知榜中,所谓靖康奸臣鼓倡诸生乃指公辅也。

  公辅惧,见上求去,因上此疏。张公批旨行下,是日公辅再上疏言:臣与范冲本非相知,冲虽荐臣,臣实无意。张公复批旨曰:公辅朕所亲擢,非由荐引,可令安职,毋得再请。于是范侍读诸人皆相继补外。自崇宁后,伊川之学为世大禁者,二十有五年。靖康初乃罢之,至是仅十年而复禁。周秘劾董令升沮格诏令:侍御史周秘奏:臣窥见,昨者在廷之臣以一家之学,诱天下之人,而使之同己。士大夫靡然从之,风俗几为之变。陛下灼见其弊,乃因臣僚论列,特降圣旨,且使布告中处,命下礼部郎官,欲遵故例,遍碟所属。而中书舍人,权侍郎董分廾独难之戒谕。曹吏无得即发,其意犹不以前日所行为非,而今日命令为是也。盖分廾素无士行,躐跻侍从。今朝廷略其朋附之罪,已极宽容,而分廾犹敢肆其凶愎,沮格诏令,无所忌惮,一至于此。若不斥之于早,臣恐阴邪害政,无所不至。

  臣愚欲望睿断,将分廾速赐罢黜,以为怀私慢令者之戒,取进止。正月九日,奉圣旨董分廾除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免谢辞。绍兴七年上。先是陈公辅之奏,录黄下礼部,而吏部员外郎,兼权郎中黄次山,欲镂板,权侍郎董岔,令升曰:少俟之。初六日。令升以已见求对。次山闻即申御史台,谓分廾沮格诏令。初七日秘以本职进对,遂上此奏。又二日令升罢,张丞相寻奏除次山起居郎。上不许,曰:岂非告奸董分廾者乎?此风不可长,可与外任。张公意甚沮,遂除次山湖南提刑。吕安老论君子小人之中庸:尚书吏部侍郎,诸路军事都督府参赞军事吕祉奏:臣伏读圣旨,士大夫之学,宜以孔孟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览臣僚所奏,深用怃然,布告中外,使知朕意,中外传播,有识交贺,以谓圣有谟训。

  学者不述于所向道术裂而复合矣。臣窃惟,孔子删诗序书,系周易,作春秋,明礼乐,与门弟子答问,则见于论语。凡学孔子,无如子思,孟子,中庸与七篇之书具存。自汉至本朝,上所教,下所学,鸿儒硕学,端亮宏伟之士,接武于时,何尝不由此道,岂待程颐而后传也。臣切详程颐之学,大抵宗子思中庸篇,以为入德之要。中庸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程颐之所得也。近世小人,见靖康以来,其学稍传,其徒杨时辈,骤跻要近,名动一时,意欲慕之,遂变巾易服,更相汲引,以列于朝。则曰:此伊川之学也。其恶直丑正欲挤排,则又为之说曰:此王氏之学,非吾徒也。号为伊川之学者,类非有守之士,考其素行,盖小人之所不为有李处廉者知瑞安县。专事货赂,交结权势,取程颐文并杂说刊板作帙,遍遗朝士。朋比者,交口称誉,谓处廉学伊川,近闻处廉犯人己脏系狱,罪当弃市,远近传笑,此皆子思所谓小人之中庸而无忌惮者也。中庸一也。然有君子之中庸,有小人之中庸,非其学也谬,乃学者之罪也。臣僚所论可谓切理,欲望圣慈特降睿旨,将日圣旨指挥。臣僚所论,出榜于诸路州学学舍使学者皆知旧学,而不为近世小人之所习,以副圣神乐育之意,不胜幸甚,取进止。

  正月二十五日奉圣旨,依绍兴七年上陈以辅之奏既行,吏部侍郎吕祉安老在建康首上此奏。先是右宣教郎李处廉者知温州瑞安县,以藏罪为监司所按,故安老及之。时公辅之势方盛,朱内翰等皆惮之不敢出口。安老张公客也,乃抗章论此议者,以为难焉。胡文定公乞封爵邵张二程先生列于从祀: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胡安国奏:臣参预从臣,职当次对,虽婴疾疹,尚窃祠宫。苟有见闻,自当论奏,庶逃尸素之责,以酬隆厚之恩。伏见元之初,宰臣司马光吕公著,秉政当国,急于得人,首荐河南处士程颐,以为言必忠信,动遵礼义,实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加召命。擢以不次,遂自韦布起居讲筵,而台臣僚光庭等,又奏颐道德纯备,学问渊博,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制礼作乐之具,实天民之先觉,圣世之真儒也。颐之见知于当世至矣。

  自颐之司,劝讲不为辩辞解释文义,所以积其诚意,感通圣心,固不可得而闻也。及当官而行,举动必由乎礼,奉身而去。进退必合乎义,其修身行法,规矩准绳独出诸儒之表。门人高弟,莫获继焉。虽崇宁间,典加禁防,学者向之,私相传习,不可遏也。其后颐之门人,如谏议杨时,右史刘安节,舍人许景衡,殿院马伸,待制吴给等,稍稍进用,于是传者浸广。士大夫争相淬砺,而其间志于利禄者,托其说以自售。学者莫能别其真伪,传者既失之,河洛之学几绝矣。壬子年,臣尝至行关,有教授仲并者言伊川之学近日盛行,士大夫将转而为伊川矣。臣语之曰:伊川之学不绝如线,可谓孤立而以为盛行何也?岂以其说满门,人人传写,耳纳口出,而以为盛乎?自是服儒冠者惟伊川门人,妄自标榜,如喻樗辈。又益甚焉。或者又言,非伊川门人,却皆进用,樗真其人也,乃不见知。近臣亦有信之而称叹者,故樗之改官入馆,舍人王居正命其辞曰:顷穷西洛之渊源,遂见古人之大体。

  夫西洛渊源,古人大体,虽其高弟谢良佐,游酢,杨时诸人尚难言之,而况樗等曷为者也。乃敢托于词命,妄加褒借,识有忧之。士大夫所学,各分党与,互相排系,自此起矣。绍兴五年,省试举人经都堂陈乞,不用元人朱震等考试从于新学者,耳目见闻,既已习熟,安于其说,不肯遽变。而传河洛之学者,又多失其本真,妄自尊大,无以屈服士人之心。故众论汹汹深加诋诮。夫有为伊洛之学者,皆欲屏绝其徒,而乃上及于伊川。臣窃以为过矣。夫圣人之道,所以垂训万世,无非中庸,非有甚高难行之说。离世异俗之行,此诚不可易之至论也。然中庸之义不明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然后其义可思而得也。不然,则或谓高明,所以处己,中庸所以接物,本末上下,析为二途,而其义愈不明矣。士大夫之学,宜以孔孟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此亦不可易之至论也。然孔孟之道不传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而后其道可学而至也。不然,则或以六经语孟之书,资口耳取世,资以干利禄,愈不得其门而入矣。今欲使学者蹈中庸,师孔孟,而禁使不得从颐之学,是入室而不由户也。不亦误乎?夫颐之文,于易则因其理以明象而知体用之一源。于春秋则见诸行事,而知圣人之大用,于诸经语孟则发其微旨,而知求仁之方。入德之序,然则狂言怪语淫说鄙喻,岂其文也哉!颐其行,其行已接物,则忠诚动于州里;其事亲从兄,则孝弟显于家庭;其辞受取舍,非其道义,则一介不以取与诸人。虽禄之千钟,必有不顾也。其余则亦与人同耳。然则幅巾大袖,高视阔步,岂其行也哉!昔者伯夷柳下惠之贤,微仲尼则西山之饿夫,东国之出臣耳。本朝自嘉以来,西都有邵雍程颢及其弟颐,关中张载,此四人者皆以道学德行名于当世,公卿大夫之所钦慕,而师尊者也。如司马光,吕公著,韩绛,吕大防等,莫不论荐之。会王安石当路,重以蔡京得政。曲加排抑,故有西山东国之贤。而其道不行,深可惜也。

  今雍所著,有皇极经世书六十卷,载有正蒙书一十七篇。颐有易春秋传一十卷,颢虽未及著述,而门弟子质疑答问之语,存于世者甚多。又有书疏铭诗,并行于世,而传者多失其真。臣愚欲望陛下,特降指挥,下礼官,讨论故事,惟此四人,加之封号,载在祀典,比于荀杨之列。以见圣朝,虽当禁暴诛乱,奉辞伐罪之时,犹有崇儒重道,尊德乐义之意。仍诏馆阁,褒集四人之遗书,委官校正,取旨施行,便于学者传习。羽翼六经,以推尊仲尼孟子之道,使邪说者,不得乘间而作,而天下之道术定,岂曰小补之哉!取进止。贴黄臣昨见知成都府席益奏,有吕锡山者师事关中大儒张载,乞与差遣契勘本居。凤窃恐其门人子弟,必有流落在川蜀之间者,乞诏席益寻访取索其所著文字,附递闻奏,又贴黄臣窃见。朝廷累召尹火享赴阙,火享乃程颐之门人。而馆职王艹频,亦崇宁初年从学之士也。乞以颐及其兄颢之文字,付火享等校正,庶无差误。

  先是绍兴改元之秋,吕颐浩秦桧并相,秦欲倾吕而夺之柄,乃托内修政事,外攘夷狄之名,俾吕督军于外,置修政局自领之,多引望士,聚于朝廷。首召胡文定为给事中兼侍讲,其所深敬也。吕觉之欲尽去秦所引,而未得其方。过平江太常席益语之曰:目为党可也。然党魁在琐闼,当先去之。吕太喜至常州,会其后军叛去。乃引疾不进复还行在,召朱丞相于绍兴以为同都督胡公驳之,改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命检正黄龟年书侍读行下。胡公以失职求去,乃落职奉祠,其年八月也。秦相三上疏留之,不报,旋被斥,于是程伯禹,张子公之徒,二十余人皆罢去。台省一空。九月朱丞相复拜右仆射,三年秋吕丞相免,四年秋伪齐入寇,朱丞相亦罢。赵忠简相,张忠献自责籍中,以赵公荐除知枢密院,拒贼兵却之。五年春,张公相,夏四月,张公出行边,五月建国公制下,自是二公始有违言。赵公素尊伊川之学,士大夫翕然乡之。然赵公实不识伊川,故有伪称河南门人者,亦蒙进用。张公之门多才吏,赵公亦不乐之。赵公每言于上前,谓元之人,与绍圣崇观之党,决不可合。而张公本黄英州所荐,习闻绍述之论,数以孝弟之说,陈于上前。二公所操浸异,赵公改修神哲两朝实录,明著王氏,及章蔡诸人之罪,张公又不然之。六年冬伪齐再入寇,赵公以惧议,弃淮守江。张公为不可力战却之。十二月赵公免相,陈公辅遂上疏,乞禁伊川学。朱内翰在经筵,不敢谏。胡公时奉祠居衡,闻而非之,遂上此奏,然非达也。七年三月十四日,有旨召文定赴行在。

  初,赵公既去位,张公复引秦丞相为枢密使。秦阳为柔佞,一切无所异会。文定春秋传成,朱内翰乞嘉奖,乃命召之。张公既批旨矣。四月二十一日,张公往淮西视师。五月十三日有旨,胡公除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委潭州守臣,以礼津遣,用金字递行。张公既以事不已出形于言,而文定之奏至。公辅乃与中丞周秘侍御史石公揆,共劾胡公,学术颇僻,行义不修,疏文上。六月十二日,有旨,胡安国累上章引疾,可与便郡知永州,胡公力辞,复提举太平观。仲并者江都人,胡公弟子也。以荐对特改京秩。其后通判湖州,坐与倡女违逾抵罪。王明清玉照志载其祷天之词,所谓辟纟卢织屦早谐夫夫妇妇之仪者是也。并尝遗胡公书云,近者伊川之学稍行于世,固可喜矣。然天下之士,乃有饰此为进取计者,往往剽窃仁义之说,故示椎鲁之状,讠尧讠尧然言必称伊川。使在位者,知其虚名而用之。书为石公揆所得,缴上于朝,并之责人如此。而其所自为者乃有甚焉,此学者所以贵于力行也。

  尹和靖以师程学之久,辞经筵:和靖处士尹火享状窃见臣僚上言:程颐之学,惑乱天下。有为此学,鼓扇士类者皆屏绝之。明诏天下火享实师程颐之学,垂二十年。学之既专,自信益笃。自壮至老,居之甚安。使滥列经筵,其所敷绎僻陋之言,亦不过闻于师子。不惟无以发明经旨,又且仰惑圣聪,火享虽甚愚,敢偷一时之显荣,不顾四方之公义,舍其所学,上欺君父。加以疾病之增,精神衰耗,决不能支持前进。伏望朝廷特赐敷奏。许令自便访药寻医,免使道涂填委沟壑,不胜幸甚。伏候指挥。绍兴七年四月上。先是靖康元年秋,种彝叔同知枢密院事,荐先生学行可备劝讲,遂召至京师。先生不欲留赐号和靖处士其年十月也。户部尚书孙传伯野,御史中丞吕好问舜徒,户部侍郎邵溥泽民,中书舍人胡安国康侯,以为未副求贤之意,奏乞特加擢。会围城不果召,虏陷河南。先生之妻子皆死于贼。先生死而复苏,窜于朝安山谷中。刘豫亻替立,命为帅赵彬以厚礼聘之,先生逃去,夜涉渭川,间道奔蜀。

  张忠献为宣抚处置使,招与相见。已而自阆之涪,依其子土胥以居。绍兴四年春,张公并相。其五月范元长除徽猷阁待制兼侍讲。元长奏先生诚明之学,实有渊源,直方之行,动合规矩,举以代臣,允惬公议。有旨召先生赴行在,六月十五日也。元长奏蜀道虽通,行旅艰难,自非州郡委曲津遣,无由起发。有旨,川陕宣抚司,差拨人船优给路费津遣前来,宣抚司答刂下涪州。其年十月矣。先生辞知州事,李瞻申宣抚司云,尹处士虽寓本州,独处一室,邦人莫见其面,恐非有司文移可致。乞自使司专差官一员,以礼津遣权宣抚副使,邵溥从之。先生再辞。十一月六日,有旨,授先生右宣教郎充崇政殿说书,令宣抚司加礼敦遣赴行在。范侍讲又奏,乞令夔路漕臣一员,往涪州敦遣,仍差拨舟船及兵士二十人,给中金五百两为行费。俟至荆南,令本路帅漕司敦遣皆从之。六年九月,先生离涪。十二月赵公免相,元长亦继罢谏官,陈公辅乞禁伊川学。张公从之。七年二月,先生至江州。以病少留,先已七上章,辞说书之命。至是复引程学为言,乞自便张公耻之。乃显荐先生避伪之节,且言其所学所养,有大过人,乞令江州守臣疾速以礼敦遣。

  五月二十九日有旨依奏。先生又固辞。九月先生至国门复力辞新命有云:列之经筵陈说,上侧守其师法,则乱圣聪;趋时苟合,则负素志。诏不允,会张公罢,赵公复相,先生犹以疾丐免,上赐之金帛,命赵公存问慰劳,须病愈入见。先生又辞,凡二十状,不允,乃受命既对。又辞于上前,上曰:朕渴卿久矣。知卿之从伊川也,俟卿以讲学不敢以有他。先生不得辞,遂就职,时年六十有七矣。八年十一月,赵公罢,秦桧独相,除先生礼部侍郎。先生力辞,章十余上迄不就职。九年二月,始得在外宫观云。汪勃乞戒科场。

  主司去专门曲说:殿中侍御史汪勃奏:臣伏睹陛下,临御以来,兴衰拨乱,投戈息马,孳孳焉,以讲艺论道为先务。比者兼爱南北之民,力定和议与天下更革。聿修学校,周遍海宇,犹以为未也。涓日之良春幸贤关,秋幸秘省,崇儒重道,同符祖宗,万几余暇不迩声色。亲写群书,刻石上庠,颁赐泮宫,盖将以斯文陶治多士。是宜人人洗心涤虑,明知上之好恶。臣愚以为今年科场当国学初建,万方多士将拭目以观取舍。为之趋向则所系顾不重欤。今锁院有日欲望戒饬攸司。一去取尤在所谨,苟专师孔孟而议论粹然。一出于正者,在所必取。或采摭专门曲说,流入迂怪者,在所必去,以晓谕诸生。俾皆知正习,将见文有典则,与六经相为表里,以丕应圣化。岂不韪欤。取进止,八月二十四日。奉圣旨。依绍兴十四年上先是陈公辅,请禁伊川之学,事虽行,赵忠简再入,公辅旋亦罢。八年赵公免,秦检独相,以赵公之门多善士,已深忌之。及决屈己和戎之议,而一时仁贤争之尤力。桧大怒,遂尽斥之。盖桧初非知道学者,始特窃其名。以倾吕元直,终则没其实,以害赵元镇。是以若是其纷纷也。十四年三月十二日,桧进呈讲筵阙官,因言士人读书固多,但少适用,或托以为奸,则不若不读之为愈。上曰:王安石,程颐之学,各有所长,学者当取其所长。不执于一偏,乃为善学。桧曰:陛下圣学渊奥,独见天地之大全。下视专门之陋,溺于所闻,真泰山之于丘垤也。桧所谓专门指伊川也。自赵元镇去后,桧更主荆公之学,故上训及之。然桧非但不知伊川,亦初不知荆公也。汪勃时为监察御史,未几迁殿中侍御史,首上此奏。桧进呈,上曰:甚善。曲学臆说,诚害经旨,当抑之,使不得作,则人之心术自正矣,可如所奏。他日,上因及尹和靖,桧遂言程氏之徒,祖宗之讳不避,而避其师之名甚严。事君事师之道,恐不当有厚薄。兼已受官,乃欲廪人继粟,疱人继肉,曾不思孟子处宾师之位,仕而不受禄,则有此礼。先是胡文定修进春秋传,乞不避名讳,而所引伊川之说,皆称程氏,故桧言及之。然文定所不避者,乃正经本文,而所引伊川之说,初已称其名矣。继而称氏者,盖与左氏谷一体耳。古者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故季文子之告君,有先大夫臧文仲之语。是称字称谥也。

  伊川在元间,实未常言禄,桧既不考而妄为云云。然自是又设专门之禁者,十有余年,逮桧死乃已。何若乞申戒师儒,黜伊川之学:右正言何若奏:臣仰惟陛下,绍开中兴,恢宏治道,天纵将圣,增以缉熙光明。乃崇建上庠,复以元丰舍法造士,銮舆临幸,用彰宠贲,亲洒宸翰,并刊石经,使多士知所取法。士生斯时,亲得圣王为师,何其幸哉!今秋科举,既命有司,群太学国子诸生而试之,又俾同文馆进士附焉,所以网罗四方之士,殆无遗者。前期申敕有司,精加考校,又下臣僚章疏,使士人知所趋向,德至渥也。有司仰体圣意,谨以去取,故一时俊秀之士,多在选中。惟是专门典学,未能遽以尽革。臣请为陛下陈之,盖始缘赵鼎唱为伊川之学,高闶之徒,从而和之,乃有横渠正蒙书圣传十论。大率务为好奇立异,流而入于乖僻之域,虚幻空寂之地,其去圣人之道益远矣。顷缘高闶为国子司业,学者争投所好,于是曲学盛行,虽然凡试于有司者,未有不志于得者也。诚使有司去取之际,明示好恶,彼将之所劝惩矣。臣愚伏望圣慈申戒内外师儒之官,专以正道训饬诸生,有为乖僻之说,虚空幻寂之论者,考选之际,悉皆黜落。如是则专门曲学,不攻而自破。学术既正,则文体自醇,既不陷溺其良心,又不论胥于异习,则人才之盛,风俗之厚,亦必由此而致矣。取进止。

  十月十七日奉圣旨。依绍兴十四年上。时台官汪勃既请禁专门之学,广东省官何若以为未快,又并伊川横渠攻之。正蒙书者,横渠先生所著。其高弟弟子河南府军巡判官苏炳季明厘为十七篇,而圣传十论者,则右承议郎刘子羽军彦冲所作也。桧进呈,上曰:若所论甚当,程颐当哲朝之初,任经筵奏曰:陛下记得臣说否,如记得,明日可对臣说过,是时宣仁圣烈皇后,闻之大怒曰:皇帝虽年少,然宫中自不废学,措大家,不识事体如此,于是佥书枢密院,兼权参知政事李文会,退而书之时政记。曹筠论考官,取专门之学者,令御史弹劾。殿中侍御史曹筠奏:学校科举,必欲得贞贤实能。而近来考试官,多以私意取专门之学,至有一州而数十人者,士子怨忿,有遗才之叹。欲望特垂戒饬,其有不公,令监试御史,出院日弹劾,庶合士心。取进止,九月十二日。奉圣旨。依绍兴二十年上。先是秦桧既禁伊川学,犹虑士人未尽知之。

  十五年四月三日,桧入居赐第。是夜慧出东方,十二日赦天下,赦书内一项云:勘会数十年来,学者党同伐异。今当崇雅黜浮,抑其专门。议者以为祖宗以来,未有此比,盖欲天下户知之也。筠积举得官为台州录事参军,守臣张称欲按其罪。桧与之有旧,引为敕令所删定官,旋除御史,遂上此奏焉。郑仲熊论赵鼎,立专门之学,可为国家虑。右正言郑仲熊奏:臣伏见,工部员外郎杨迥,监察御史胡襄,心向胡寅之门,有识之士,为之切齿。盖有赵鼎妄立专门,互相标榜,大开交结,诡计周密,朝事一切不恤。一时群小所聚,而寅为之魁。又今事已败,而人犹为寅是向。不知国家何负此辈,而迥与襄甘心从之。凡有从东南来者,迥必首诣之,访其踪迹,略无顾避。襄比当秋闱,监试题目,众已议定,襄乃中夜自易之意,私其党。初赵鼎立专门之后,有司附会,尊务徇私,不论才与不才。有是说宀真之高等,士子扼腕二十年于兹。今襄又为之唱,欲使人人尽归于赵鼎胡寅之门而后已。臣所以为国家虑也,欲望亟赐罢黜,庶使邪正一分。而在位者,知所戒惧。取进止。十一月九日。奉圣旨。依绍兴二十三年上。先一日秦桧奏事,因底伊川而及胡文定,有祖宗之讳不避,而避其师之名等语。

  右正言郑仲熊闻之,上此奏。迥龟山先生之仲子,寅字明仲,文定公长子也。明仲先以徽猷阁直学士致仕,坐传会赵忠简谪新州安置,故仲熊奏及之。明年三月四日,仲熊复论司勋员外郎,权国子司业,兼权中书舍人孙仲鳌,力主专门,以私党与,包藏其奸,诡计叵测。仲鳌亦坐免。

  襄字季皋,仲鳌字道山,皆永嘉人。而仲鳌则首论禁诡僻之书,以附桧意者也。其年十一月,仲熊险佥书枢密院事,五年四月,兼权参知政事,再阅月罢。又数月桧死,仲熊亦废,终身不能复也。张震乞申敕天下学校,禁颛门之学。秘书省正字张震奏:臣仰惟陛下,临御以来,兴学校,制礼乐,厚风俗,美教化。天下靡然乡风,甚盛德也。士生斯时,宜通经学古,仰称陛下乐育之意。然尚有溺于虚无不根之说者,其源渐不可长。愿陛下申敕天下学校,禁颛门之学,使科举取士,专以经术渊源之文。其涉虚无异端者,皆勿取。庶几士风近古,悉为可用之才,天下幸甚。取进止。十月一日。奉圣旨。依绍兴二十五年上。先是秦桧既指伊川为专门之学,士大夫争附之。绍兴十五年十二月十七日,太学生孙仲鳌首论书坊刊行诡僻之辞,望明示条制,更或违戾,必置之法。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新知汉州蔡宙,又论全蜀数道文籍山积,其间岂无诡世不经之书,以惑民听,望申严法禁,不得擅辄镂板。庶几异端可去,邪说不作。其年七月十二日,监登闻鼓院曹绂,又论建阳邵武两县,民间以印书为业。望下本州县检察,其或以非僻之书刊印,委令止绝。诏委本路提刑赵令根奉行。所谓诡僻不经,皆言程学也。至是震又明指颛门异端虚无之学,渐不可长,从之。后二十余日,桧死,士大夫之攻程学者,自是少息矣。

  叶伯益论程学不当一切摈弃。秘书省正字兼实录院检讨官叶谦亨奏:臣伏见陛下,留意场屋之制,规矩一新。然臣犹有虑者,学术粹驳系于主司去取之间,向者朝论专尚程颐之学。有立说稍异者,皆不在选。前日大臣,则阴佑王安石,而取其说。稍涉程学者,一切摈弃。夫理之所在,惟其是而已。取其合于孔孟者,去其不合于孔孟者,可以为学矣,又何苟乎?愿诏有司精择而博取,不拘一家之说,使学者无偏曲之敝,则学术正。而人才出矣。取进止。六月十五日。奉圣旨。依绍兴二十六年上。秦桧既死,凶党尽逐,馆职叶谦亨,因对论程学,一切摈弃非是。上曰赵鼎尚程颐秦桧尚安石,诚为偏曲。卿所言极当。于是降旨行下,自桧专国柄程颐学为世大禁者,凡十有二年,至是始解。陈贾论道学欺世盗名,乞摈斥。监察御史陈贾奏:臣窃谓,天下之士所学于圣人之道者,未始不同。既同矣,而谓己之学独异于人,是必假其名以济其伪者也。邪正之辩,诚与伪而已,表里相副,是之谓诚,言行相违,是之谓伪。圣人于此,所以谨其疑似,而示以好恶者,不得不然。是故,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孔子之恶乡原者,恶其伪也。行辟而坚,言伪而辩。孔子之诛少正卯者,诛其伪也。以夫人之饰伪若此,不有以抑之,则将欺世盗名,无所不至矣。臣伏见近世扌晋绅士夫,有所谓道学者,大率类此。其说以谨独为能,以践履为高,以正心诚意克已复礼为事。若此之类,皆学者所当然。而其徒乃谓己独能之,夷考所为,则又大不然。不几于假其名以济其伪者耶,是以己之所甚欲者爵位也。其语人则曰:吾常泥滓冠冕而不顾,己之所甚爱者货贿也。其语人则曰:吾能粪土千金而弗受。又其甚者,道先王之语,而行如市人。窃处士名,而规取显位,轻视典宪,旁若无人。故上焉者:得以遂其奸,次焉者,得以护其短,下焉者,得以掩其不能。相与造作语言,互为标榜,有善虽小,必交口称誉,以为他人所难办;有过虽大,必曲为辞说,以为其中为不然。故附之者,常假其势,以为梯媒,芘之者,常获其助,以为肘腋,植党分朋渐不可长。夫朋党之始,不过相与为媒,彼此矛盾而已。万一有是人而得用也,则必求有以相胜,欺君罔上,其术遂行。利害不在其身,而在天下也。苏洵有言,事之不近于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故臣愿陛下,明诏中外,痛革此习,于听纳除授之间,考察其人,摈斥勿用,以示好恶之所在。庶几多士,靡然向风,言行表里,一出于正。无或肆为诡异,以干治体,实宗社无疆之福。取进止。六月五日。奉圣旨。依淳熙十年上。自秦桧死,学禁稍开,而张忠献公为桧所忌,谪居连永间者十有余年。精思力行,始知此学可用。然桧之余党相继在位,国论尚未正者也。惟山林之士,不以荣辱贵贱累其心者,乃克好之。先是胡文定既居衡山湖南,学者间往受业,而得其传者。则公之少子,右承务郎宏字仁仲,谓五峰先生者也。五峰传故右文殿修撰张拭敬夫,敬夫即忠献公之嗣子,所谓南轩先生者也。龟山先生之门,受业者尤众,而剑浦罗从彦仲素,故右正言陈渊几仲,敕令所删定官。李郁光祖,为之称首。又有右承务郎刘子羽军彦仲,秘书省正字胡宪原仲,建阳刘勉之致中,皆闻河洛之绪。三人自相讲习,不名一师,所谓屏山籍溪白水三先生,即其人也。仲素传郡人李侗愿仲,是为延平先生。延平传晦庵先生朱熹元晦。晦庵早孤,初从三先生受业,后见延平书弃其学而学焉。年十九,中进士第,调崇安尉,秩满代归,遂不复仕。桧死,陈鲁公执政,言先生之贤,召赴行在。

  绍兴二十九年八月十三日也,会言路有请抑奔竞者,意侵先生,先生辞不出。孝宗即位。改元隆兴。陈鲁公独相其年三月十一日,再召先生,先生一辞即至。既见首论讲学复仇二事,不合意。十一月十二日,除武学博士待次,乾道元年促就职。五月至行在,又以执政钱端礼等议论不合,复引归。三年十一月。陈正献刘忠肃公初秉政,差充枢密院编修官待次,其月二十五日也。五年促就职,会太学录魏揆之元履,以论曾觌赐罢,遂力辞。九月丁母忧,六年十二月,胡邦衡以诗人荐,与王民瞻同召。其月二十六日也。先生以丧制未终,辞既免丧,复申前命。先生以禄不及养,辞者三,时虞雍公独相也。虞公罢,张说犹在枢府。先生又辞者三。

  九年五月二十八日有旨,安贫乐道,恬退可嘉,特改合入官,主管台州崇道观。时梁郑公为相也。淳熙三年,龚庄敏以首参行丞相事,荐先生于上。六月二十一日,除秘书,即上批龚公,以虚名之士,恐误朝廷。龚公力争不能得。十月复许奉祠。五年史忠定为相必欲起先生,赵卫公方执政言,宜以外郡处之。八月五日差知南康军,先生四辞不许乃就职。七年春旱,诏监司郡守条利病。先生因极言近习用事之害,有莫大之祸,必至之忧,近在朝夕。而陛下不悟之语,上大怒,命先生分析,赵丞相诡辞救解乃止。先生复请奉祠,章五上。八年三月四日,除提举江西常平茶监。待四年阙,七月十七日,以南康修举荒政,民无流殍,除直秘阁,先生亦再辞乃受。淅东大饥,改除提举浙东常平茶监,许过阙,其年八月二十八日也,先生闻命,即日引道,既对,又论近习蔽遮天理,氵蜀乱圣心之害,言极切至。九年,先生行部至台,得台守唐仲友不法事奏之。王丞相素善仲友,除江西提刑。先生章十上,八月十七日,诏罢仲友,而以先生代之。又以先生赈济有劳,进直徽猷阁,先生引义力辞。

  九月二十三日,诏易江东免避田产。先生又三辞,最后乞退闲,以免宰相中伤之祸。上察其诚乃诏朱某累乞宫祠,可差主管台州崇道观。十年正月二十三日也。祠命之未下也,时相先擢太府寺丞陈贾为监察御史,至是轮当面对遂上此奏。时郑丙为吏部尚书,相与遂有道学之目焉。夫道学云者,谓以道为学也。其曰:周公殁,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者。谓道衰学废也。故伊川先生,祭李端伯文,有自予兄弟,倡明道学之语,而贻书韩持国,孙曼叔,求书馔明道先生墓铭,亦云。家兄功业,不得施于时,道学不及传之书。又云:智足以知其道,学足以彰其德,皆是也。其后进位于朝。则上宣仁圣烈皇后书中亦云:儒者得以道德辅人主,盖非常之遇。所谓道学,意盖如此,近世学者,不知其实,因小人立为道学之目,以攻善类遂并其名。而自讳之,可不叹哉。

  刘后溪论道学非程氏之私言。殿中侍御史刘光祖奏:臣闻是非不明,则邪正互攻;公论不立,则私情交起。此固道之消长,时之否泰,而实为国家之祸福,社稷之存亡。甚可畏也,不可忽也。臣本疏庸,蒙陛下过听,亲擢孤远,使待罪言责。凡赏刑亻替滥,号令乖违,民病未瘳,官箴不戒,皆可因人而举劾,随事以奏陈。既显然而易知,曾未足以深虑。若夫是非方肴殳,而邪得以害正,清议方晦,而私得以胜公,则往鉴昭然,危机所伏。方今之忧,孰大于此?明是非以别邪正,立公论而抑私情,方今之事,孰急于此?臣观本朝士大夫学术最为近古,足以愧汉唐,追三代,其端本也。以居仁由义为道,以正心诚意为学,其交际也。以共学为朋,而实非朋,以同道为党,而实非党。穷达知其有命,进退知其有义。是以进之不见其泰,退之不见其戚。穷而在下,则以穷性命之奥为勋名,乐正道之味为钟鼎;达而在上,则以责难为尊主,忠谏为爱君。本朝盛时,初非有强国之术,而国势尊安,根本深厚。盖其学术议论,率由于此故也。咸平景德之间,浑然不见其际。当此时也道臻皇极而治保太和,至于庆历嘉兹谓盛矣。不幸而坏于丰熙之邪说,疏弃正士,招来小人,幸而元君子起而救之,而末流太分,事故反覆。绍圣元符之际,群凶得志,绝灭纲常。其论既胜,其势既成,嗟夫崇观而下,尚复言乎!臣所谓之消长时之否泰,而实为国家之祸福,社稷之存亡,非虚语也。

  臣从远方,误玷班列,去来之间,今已一纪。见闻所虑,悉可指陈。臣始至时,虽间亦有讥贬道学之说,而实未睹朋党之分。中更外艰,去国六载,已忧两议之各甚,每恐一旦之交攻,逮臣复来,其事果见。因恶道学乃生朋党,因恶朋党,乃罪忠谏。嗟乎!至于忠谏为罪,则其去绍兴几何?臣窃谓人言岂可因疾人而并攻其党,因攻其党而并弃其言!得无甚也。陛下至圣至明,初无彼此而众议既已交兴,贤愚岂得无惑?臣本蜀人,为学自有原本,介在朝序。与人亦无亲疏,但以终岁之私忧,首为明主而别白。方今道学,伊洛为宗,非程氏之私言,出于大学之记载。大学之教民,明德为先,其间举诗人之言,于是有道学之目。曰:如切如王差者,道学也。然则臣所谓以居仁由义为道,以正心诚意为学者,又在于切磋之,琢磨之。今之道学,其得之有浅深,其行之有诚伪。得之深者,固已合大学之明德矣,得之浅者,又可不切磋而琢磨之,使之益深。而遽自矜以召祸,则无乃亦非欤。行之诚者,足以为君子矣;行之伪者,人将见其肺肝然。是故其师友之所不予也,而又何为乎?臣每因论学之间,必有至平之说。往往为者色愧,践者心服。又安敢一概轻讥,而痛疾之也。何况其率多善士善人所至,人必喜称,又以为党。若俱摈斥,安得更有好人,必取凡才,充塞朝路。陛下履位之初,端拱而治。凡所进退,率用人言。初无好恶之私,岂以党偏为主。而一岁之内,斥逐纷纷。中间好人,固亦不少,反以人臣之私意,微累天日之清明。方是时,大臣无所异同,给舍无所封驳,侍从无所论救,窃叹而已。委寄谓何所以斯令之,君子不明大道,自是太高,而责人太苛。自是太高,则实将不副;责人太苛,则众忿且怨。虽然以此穷居议道,犹之可也。朝廷之上,贤才并用,名利之途,智愚交驰,古今然也。

  而或者乃倡为荐士之举,若区别而封域之夫,荐士非不善也。然而凡有所取,岂无所遗。凡有所扬,岂无所抑。品题既众,则疑怨丛兴。心虽主于至公,迹已涉于朋党。谤先喧于群口,进退岂必于一言。是以一时之虚名,而贾今日之实祸。彼既得志,决不我容。我于穷达进退之间,亦未有充实涵养之素。彼如讥诮,以修往怨,必至过甚,而快私情。往往忠谏之言,指谓沽名之举。至于洁身以退,亦曰怨怼而然,欲激怒于至尊,必加之以讦讪。事势至此,循嘿成风,国家安赖?臣欲熄将来之祸,故不惮反复以陈,伏乞圣心,廓然永为皇极之主,使是非由此而定,邪正由此而别,公论由此而明,私情由此而熄。道学之讥,由此而消;朋党之迹,由此而泯;和平之福,由此而集,国事由此而理。生灵之幸,社稷之福也。如其不然,使相激相胜,展转报复,为祸无穷。臣实未知禾免驾之所。臣蒙恩擢任,请对之初,首以是非公论为言,以免异时无所禾免驾之祸。伏乞圣慈,留神采览,必能上当于天心,然后下臣此章,风晓在位,一洗往漏,共趋至公。臣言或非,甘受诛责,取进止。

  二月二十七日。奉圣旨。依诏兴元年上。先是王丞相秉政日久,士多失职,周益公既相,拱嘿无所预。姜体仁元善为太学博士,率同志者,请于益公,反复极论,责以变通之理。因疏纳知名之士,废不用者,陈传良君举而下,三十三人,淳熙十四年也。益公虽不能用,然其后亦多所收擢,明年五月,王丞相罢。十六年正月,留丞相为次辅,与益公不合,擢何澹为谏长,攻益公罢之。益公之门多佳士,相继去国者众。太学博士沈有开应先,为留丞相所厚,力劝以拔用知名之士,留丞相从之。自是一时善类,多聚于朝。而不得志者,始侧目矣。刘公在三馆时,与何谏议善,及是还为军器少监,首以保全善士劝之,何不纳。会何被命同知贡举,而刘公遂有副端之命,元年二月十四日也。后十余日入对,首上此疏,天下闻而韪之。三月四日,刘公被命,拆号南宫,与何坐席逋迫何曰:近日风采一新。刘公曰:光祖非立异也。但平日与大谏言者,今则自言之耳。及退同院语刘公曰:何自然见公疏,为恍惚者数日,至饵定志丸,他可知也。二十三日,刘公入对,复论前谏议大夫陈贾,今右正言黄抡,忄佥黠佞柔,清议所非。二十四日,批出贾与祠抡补郡,二人皆攻道学者也。先是刘公以拆号差误自劾,四月一日,既放罪矣。会上之旧给使吴端者,除带御器械,何谏议论之疏三上,御笔令依已得指挥,又有孙者,自言寿皇潜邸旧人,亦转行观察使,给事中胡晋臣远封还,录黄诏,趣令书读何胡,既承命。十八日刘公入答刂子并论之,不报。二十一日,再言之。二十一日上谕刘丞相,遣都司忱杨经至台谕,指刘公即日三上章论,上不乐,乃坐刘公拆号差误,徒太府少卿,刘公求去,即以为直秘阁潼川府转运判官,其年五月也。十月何谏议除御史中丞,议论自此分矣。始刘公之入台也,识者望其击何去之。以绝祸本。而刘公不忍,但击陈黄罢之。后五年遂有道学之禁矣。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一百六十五

卷之八千一百六十五

  十九庚程

  【程子遗书】

  门人张绎《录师说》:宣仁山陵程子往赴吕汲公为使,时朝廷以馆职授子。子固辞,公谓子曰:仲尼亦不如是。程子对曰:公何言哉!某何人而敢比仲尼,虽然某学仲尼者,于仲尼之道,固不敢异,公以谓仲尼不如是何也?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鲁不用则亦已矣。子未及对,会殿帅苗公至子辟之幕府,见公土胥王谠,谠曰:先生不亦甚乎?欲朝廷如何处先生也。子曰:且如朝廷议北郊,所议不合礼,取笑天下后世,岂不知有一程某,亦尝学礼,何为而不问也。谠曰:北郊如何?曰:此朝廷事,朝廷不问,而子问之,非可言之所也。其后有问及公所言陈恒之事是欤,曰:于传仲尼是时已不为大夫,公误言也。谢某曾问涪州之行,知其由来,乃族子与故人耳。族子谓程公孙。故人,谓邢恕。先生答云,族子至愚不足责,故人至一作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一作系之天,安用尤臧氏?因问邢七虽为恶,然必不到更倾先生也。先生曰:然邢七亦有书到某,云屡于权宰处言之,不知身为言官,却说此话,未知倾与不倾,只合救与不救,便在其间。又问邢七久从先生,都无知识,后来极狼狈,先生曰:谓之全无知则不可,只是义理不能胜利欲之心,便至如此也。或谓伊川曰:先生于上前委曲已甚,不亦过乎?曰:不如此致力尽心,而于何所。正叔谓某接人,治一作谈经论道者亦甚多,肯言及治体者,诚未有如子厚。子厚谓昔尝谓伯淳优于正叔,今见之果然,其救世之志甚诚切,亦于今日天下之事尽记得熟。

  【程子外书】

  伊洛程宗丞伯淳为汝州酒官,以檄来举哀,府治既罢,谓留守韩康公之子宗师兵部曰:颢以言新法不便忤大臣,同列皆谪官,颢独除监司,颢不敢当,念先帝见知之恩,终无以报,已而泣。兵部问今日朝廷之事如何?宗丞曰:司马君实,吕晦叔作相矣。二公果作相当如何?宗丞曰:当与元丰大臣同,若先分党与,他日可忧。兵部曰:何忧?宗丞曰:元丰大臣皆嗜利者,若使自变其已甚害民之法,则善矣。不然衣冠之祸未艾也。君实忠直,难与议晦叔解事,恐力不足耳。既而皆验,宗丞论此。时范醇夫,朱公挠杜孝锡伯温同闻之。先生曰:某才十七八岁见苏季明教授,时某亦习举业,苏曰:子修举业得状元及第便是了也。先生曰:不敢望此。苏曰:子谓状元及第便是了否,唯复这学更有里,先生疑之。日去见苏,乃指先生见伊川后半年,方得大学西铭看。伊川谓明道曰:吾兄弟近日说话太多。明道曰:使见吕晦叔,则不得不少,见司马君实则不得不多。吕申公为相,凡事有疑,必质于伊川,进退人才。二苏疑伊川有力,故极口诋之云:伊川涪陵之行过滟,波涛汹涌,舟中之人皆惊愕失措,独伊川凝然不动。岸上有樵者厉声问曰:舍去如斯!欲答之而舟已行。

  伊川先生自涪州顺流而归。峡江峻急,风作浪涌,舟人皆失色而先生端坐不动。岸傍有问者云:达后如此,舍后如此,先生意其非凡人也。欲起揖之,而舟去远矣。伊川先生自涪州归过襄州杨畏为守,待之甚厚,先生曰:某罪戾之余,安敢当此。畏曰:今时事已变。先生曰:时事虽变,某安敢变?此乃刘子驹处见其祖所录,今省记此。尹子曰:先生年七十四,得风痹疾,服大承气汤则小愈,是年九月服之辄利。医者语家人曰:侍讲病不比常时。时大观元年九月也。十六日入视,先生以白夹被被体坐竹床,举手相楫,火享喜以为疾去,先生曰:疾去而气复者安候也。颐愈觉赢劣,火享既还,十七日有叩门者报先生倾殂。左谏议大夫孔文仲言,谨按通直郎崇政殿说书程顺,人物纤氵于,天资忄佥巧,贪黩请求,元无乡曲之行,奔走交结,常在公卿之门。不独交口褒美,又至连章论奏,一见而除朝籍,再见而升经筵,臣顷任起居舍人,屡侍讲席,观颐陈说,凡经义所在,全无发明。必因籍一事,泛滥援引,借无根之说,以摇憾圣听。推难考之迹,以眩惑渊虑。上德未有嗜好,而常启以无近酒色;上意未有信向,而常闻以勿用小人。岂惟劝导以所不为?实亦矫欺以所无有。每至讲罢,必曲为卑佞附合之语。

  借如曰:虽使孔子复生为陛下陈说,不过如此。又如曰:伏望陛下燕闲之余,深思臣之说,无忘臣之论。又如曰:臣不敢子细敷奏,虑烦圣听,恐有所疑,伏乞非时特赐宣问,容臣一一开陈。当陛下三年不言之际,颐无日无此语,以感切上听,陛下亦必黾勉为之应答。又如陛下因咳嗽罢讲,及御迩英,学士以下讲读者六七人,颐官最小,乃越次独候问圣体,横僭过甚,并无职分,如唐之王亻丕,王叔文,李训,郑注是也。右孔文仲章疏。按文仲所言虽极其诬诋,然所载经筵进说,尤见先生所以爱君之心,有门弟子所不及闻者,故特附于此。《吕申公家传》云:文仲本以伉直称,然蠢不晓事,为浮薄辈所使以害善良,晚乃自知为小人所绐,愤郁呕血而死。然则此疏不掩防微纳忠之善言,乃其伉直所发。而凡丑诋无根之语,则为浮薄辈所使,而晚乃悔之者也。

  【程子遗事】

  明道先生曰: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先生谓学者曰:贤看颢如此,颢煞用工夫。并见上蔡语录。常见伯淳,所在临政便上下响应到了。人众后便成风,成风则有所鼓动,天地间只是一个风以动之也。见《程子遗书?伊川先生语》明道临民,刑未尝不用,亦严亦威然至诚感人而人化之。见《侯子雅言》。明道主簿上元时,谢师直为江东转运判官。师宰来省,其兄尝从明道假公仆掘桑白皮,明道问之曰:漕司役卒甚多何为不使?曰:《本草》说桑白皮出土见日者杀人,以伯淳所使人不欺,故假之尔。师宰之相信如此。谢师直尹洛时尝谈经与鄙意不合,因曰:伯淳亦然。往在上元景温说,《春秋》犹时见取,至言《易》则皆曰非是。颐谓曰:二君皆通《易》者也。监司谈经而主簿乃曰:非是。监司不怒,敢言非通《易》能如是乎?并见《文集?伊川记》明道常见上称介甫之学,对曰:王安石之学不是。上愕然问曰:何故?对曰:臣不敢远引,止以近事明之,臣尝读《诗》,言周公之德,云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周公盛德形容如是之盛,如王安石其身犹不能自治何足以及此。见《遗书》,又按《龟山语录》亦载此语,称周公赤舄几几,圣人盖如此。若安石刚褊自任,恐圣人不然,恐当以《遗书》为正。

  神宗问王安石之学如何?明道对曰:安石博学多闻则有之,守约则未也。荆公常与明道论事不合,因谓先生曰:公之学如上壁言难行也。明道曰:参政之学如捉风后来逐不附已者。而独不怨明道。且曰:此人虽未知道,亦忠信人也。新政之改,亦是吾党争之有太过,成就今日之事,涂炭天下亦须两分其罪可也。当时天下岌岌乎殆哉,介甫欲去数矣。其时介甫直以数事上前卜去就,若青苗之议不行,则决其去。伯淳于上前与孙莘老同得上意,要了当此事。大抵上意不欲抑介甫要得人担当了,而介甫之意尚亦无必。伯淳尝言管仲,犹能言出令,当如流水以顺人心。今参政须要做不顺人心事,何邪?介甫之意,只恐始为人所沮,其后,行不得,伯淳却道但做顺人心事,人谁不愿从也。介甫道此则感贤诚意,却与天祺其日于中书大悖,缘是介甫大怒,遂以死力争于上前,上为之一以听用,从此党分矣。

  莘老受约束而不肯行,遂坐贬,而伯淳遂待罪,既而除以京西提刑。伯淳复求对,遂见上。上言有甚文字?伯淳云:今咫尺天颜尚不能少回天意,文字更复何用?欲去,而上问者数四。伯淳每以陛下不宜轻用兵为言,朝廷群臣无能任陛下事者。以今日之患观之,犹是自家不善从容,至如青苗且放过,又且何妨?伯淳当言职苦,不曾使文字大纲,只是于上前说了其他些小文字,只是备礼而已。大抵自仁祖朝优容谏臣,当言职者必以诋诘而去为贤,习以成风,惟恐人言不称职以去,为落便宜。昨来诸君盖未免此,苟如是为,则是为己,尚有私意在,却不在朝廷,不干事理。今日朝廷所以特恶忌伯淳者,以其可理会事,只是理会学,这里动则于他辈有所不便也,故特恶之深。以吾自处,犹是自家当初学未至意未诚,其德尚薄,无以感动他,天意此,自思则如此。

  然据今日许大气艳当时,欲一二人动之,诚如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复可笑也。据当时事势,又至于今日,岂不是命?并见《遗书》。程伯淳先生常曰:熙宁初,王介甫行新法,并用君子小人,君子正直不合,介甫以为俗学不通世务斥去;小人苟容谄佞,介甫以为有材能知变通用之。君子如司马君实不拜同知枢密院以去,范尧夫辞同修起居注得罪,张天祺自监察御史面折。介甫被谪,介甫性狠,众人皆以为不可,则执之愈坚。君子既去,所用皆小人,争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众君子未用与之敌。俟其势久自缓委曲平章,尚有听从之理,俾小人无隙以乘其为害,不至如此之甚也。天下以先生为知言。见《邵氏闻见录》。圣人志在天下国家,与常人志在功名全别。孟子传圣人之道,故曰:予岂若小丈夫哉!谏于其君而不受,则悻悻然。见于其面,去则穷日之力,且看圣人气象则别,明道先生却是如此。元丰中有诏起吕申公,司马温公,温公不起,明道作诗送吕申公,又诗寄温公,二诗皆见《文集》其意直是眷眷在天下国家。虽然如此,去就又却极分明不放过一步。作台官时言新法者皆得责。明道独除提刑辞不受,改除签判乃止。见《胡氏传家录》

  元丰二年二月,诏以程颢同判武学,顾临权开封府推官,谏官李定以颢尝为御史论新法,与临并言罢之。吕申公上疏略曰:颢立身行己,素有本末,讲学议论,久益疏通,且其在言路日,时有论列,皆辞意忠厚,不失臣子之体。扶沟地卑,岁有水旱,明道先生经画沟洫之法以治之,未及兴工而先生去官,先生曰:以扶沟之地尽为沟洫,必数年乃成,吾为经画十里之间开其端,后之人知其利必有断之者矣。夫为令之职,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饥岁,免于死亡;饱食逸居,有礼义之训,然后为尽。故吾于扶沟兴设学校,聚邑人子弟教之,亦几成而废,夫百里之施至狭也。而道之兴废系焉,是数事皆未及成,岂不有命?然知而不为而责命之兴废则非矣。此吾所以不敢不尽心也。见杨过《庭闻藁录》。明道终日坐如泥塑人,然接人浑是一团和气,所谓望之俨然即之也温。见《上蔡语录》。

  凡诗必使言之无罪,闻者知戒,所以尚谲谏也。如东坡诗只是讥诮朝廷,无至诚恻怛爱君之意,言之安得无罪?闻之岂足以戒乎?伯淳先生诗云:未须愁日暮,天际乍轻阴。又云:莫辞残酒十分醉,只恐风花一片飞。何其温柔敦厚也,闻之者亦且自然感动矣。见《龟山语录》学者须是胸怀摆脱得开,始得不见。明道先生作雩阝县主簿时,有诗云: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旁人不识予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看他胸中直是好,与曾点底事一般。先生又有诗云: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问周恭叔恁地放开如何?谢曰:他不是摆脱得开,只是立不住,便放却忒早在里,明道门摆脱得开,为他所过者化。问见个甚道理,便能所过者化。谢曰:吕晋伯下得一转语好,所存者神,便能所过者化,所过者化,便能所存者神。横渠云:性。性为能存神,物物为能过化,甚亲切。伊川与居实语,终日无一句相合,明道与语直是道得下。并见《上蔡语录》明道先生与门人讲论有不合者,则曰有商量,伊川则直曰不然。见《外书》

  康节邵先生作《四贤吟》云:彦国之言铺陈,晦叔之言简当,君实之言优游,伯淳之言条畅,四贤洛阳之望,是以在人之上。有宋熙宁之间,大为一时之壮。见《击壤集》。元丰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升遐,诏至洛,故相韩康公为留守,程宗丞伯淳为汝州酒官。会檄来举哀,于府既罢,谓康公之子宗师兵部曰:颢以言新法不便忤,大臣同列皆谪官,颢独除监司。颢不敢当辞之,念先帝见知之恩,终无以报,已而泣。兵部曰:今日朝廷之事如何?宗丞曰:司马君实,吕晦叔作相矣。兵部曰:二公果作相当如何?宗丞曰:当与元丰大臣同,若先分党与,他日可忧。兵部曰:何忧?宗丞曰:元丰大臣皆嗜利者,使自变其已甚害民之法,则善矣。不然衣冠之害未艾也。君实忠直难与议,晦叔解事,恐力不足耳。既而二公果并相。召宗丞未行以疾卒。宗丞为温公申公所重,使不死,更相调护,协济于朝,则元朋党之论无自而起矣。论此事时,范淳夫,朱公挠,杜孝锡,伯温同闻之。今四十年而其言益验,故表而出之。见《邵氏闻见录》。《先生墓志》韩公持国撰《孙公曼叔书》。见《文集》然《志文》今不传于世。《韩氏家集》经乱而不存矣。王霖公泽,言明道,伊川,随侍太中知汉州,宿一僧寺,明道入门而右,从者皆随之,伊川入门而左,独行至法堂上相会。伊川自谓此是颐不及家兄处,盖明道和易,人皆亲近;伊川严重,人不敢近也。尹火享云:亦常闻先生言之。见《涪陵记善录》

  韩持国与二先生善,韩在颖昌欲屈致之,预戒诸子弟侄,使治一室,至于修治户牖,皆使亲为之。二先生至暇日与持国同游西湖,命诸子侍行次,有言貌不庄敬者,伊川回视厉声叱之曰:汝辈从长者行敢笑语如此,韩氏孝谨之风衰矣。持国遂皆逐去之。闻之持国之子宗质彬叔云。见《祁宽录尹和靖语》

  伊川先生居经筵,建言今之经筵实古保传之任,欲使内臣十人供侍左右,傥人君出一言,举一事,食一果实,必使经筵知之。有翦桐之戏,则随事箴规,违养生之方,则应时谏止。吕申公曰:主少,非可为之时也。伊川曰:正可为也。责不在人主,而人臣当任之耳。见杨迥《庭闻藁录》程子在讲筵,执政有欲用之为谏官者,子闻之以书谢曰:公知射乎?有人执弓于此,发而多中,人皆以为善射矣。使羿立于其旁,道之以彀壳率之法不从,羿且怒而去矣。从之则戾其故习,而失多中之功。一作巧故不若处羿于无事之地,则羿得尽其言,而用舍羿不恤也。颐才非羿也,然闻羿之道矣。虑其害公之多中也。见《遗书》文潞公,尹洛先生时为判监,一日府会先生往赴到客次,见乐人来呈乐语曲词,先生讶之问故,对曰:昨日得太师钧旨,明日请程侍讲,词曲并要严,谨依礼法,故先来呈。富郑公司马温公居乡里尤所尊礼,吕正献公,范忠宣公过洛必先来见。吕荣公兄弟,与先生书,必涤笔砚正衣冠然后写,其为当时礼敬如此。见《涪陵记善录》

  伊川与韩持国善,约候韩年八十一往见之。是岁元日因子弟贺正,乃曰:颐今年有一债未还,春中当暂往颖昌见韩持国乃往。造焉,久留颖川,韩早晚伴食体貌加敬。一日韩密谓其子彬叔曰:先生远来无以为意,我有黄金药禾木世一,重三十两,似可为先生寿,未敢遽言之。我当以他事使汝侍食,从容道吾意。彬叔侍食如所戒试启之。先生曰:颐与乃翁道义交,故不远而来,奚以此为诘?朝遂归。持国谓其子曰:我不敢言正为此耳。再三谢过而别。见《祁宽录?尹和靖语》。

  吕汲公以百缣遗子,子辞之,时子族兄弟公孙在旁谓子曰:勿为已甚,姑受之。子曰:公之所以遗颐者,以颐贫也。公位宰相能进天下之贤,随才而任之,则天下受其赐矣。何独颐贫也?天下贫者亦众矣,公帛固多恐公不能周也。殿帅苗履见先生于陵下,时先生方辞西监之命,履问曰:朝廷处先生如何则可?先生曰:且如山陵事,苟得专处,虽永安尉可也。先生尝说颐于《易传》,今却已自成书,但逐旋修改,期以七十其书可出。韩退之称聪明不及于前时,道德日负于初心,信然。颐于《易传》后来所改者,庶几不知如何?故且更期之以十年之功看如何?《春秋》之书,待刘绚文字到却用功,亦不多也。今人解《诗》全无意思,却待出些文字,《中庸》、《书》却已成。今农夫祁寒暑雨,深耕易耨,播种五谷,吾得而食之;今百工伎艺,作为器用,吾得而用之;甲胄之士,被坚执锐,以守土宇,吾得而安之。却如此闲过了日月,即是天地间一蠹也。功泽又不及民,别事又做不得,惟有补缉圣人遗书,庶几有补耳。陈长方见尹子于姑苏,问《中庸解》,子云:先生自以为不满意,焚之矣。问先生曾定六礼今已成未?曰:旧日作此已及七分,后来被召入朝。既在朝廷,则当行之朝廷,不当为私书。既而遭忧,又疾病数年,今始无事,更一二年可成也。曰:间有五经解已成否?曰:惟《易传》亲撰,诸经皆关中诸公分去,以颐说撰成之。礼之名数,陕西诸公删定,已送与吕与叔,与叔今死矣,不知其书安在也。然所定只礼之名数,若礼之文亦非亲作,不可也。并见《遗书》先生被谪时,李邦直,尹洛令,都监来见伊川,才出见之便请上轿,先生欲略见叔母亦不许,莫知朝命,云:何是夜宿于都监厅?明日差人管押成行至龙门,邦直遣人帐银百星,先生不受。既归,门人问先生临行时诸人尽行皆受,邦直亦是亲戚,何为不受?

  先生曰:与颐相知即可受,渠是时已与颐不相知,岂可受耶?见《涪陵记善录》伊川先生言:昔贬涪州,渡汉江中流船几覆,舟中人皆号哭,伊川独正襟安坐如常。已而及岸同舟有老父问曰:当船危时,君独无怖色何也?伊川曰:心存诚敬耳。老父曰:心存诚敬固善,然不若无心。先生欲与之言,老父径去不顾。伊川先生,元初司马温公荐侍讲禁中,时哲宗幼冲先生以师道自居,后出判西京国子监,两加直秘阁,皆辞之,当祸起责涪州。先生注《周易》,与门弟子讲学不以为忧,赦得归不以为喜。见《邵氏闻见录》。

  先生自涪陵归《易传》已成,未尝示人,门弟子请益有及易书者,方命小奴取书箧以出,身自发之以示门弟子,非所请不敢多阅,门弟子请问《易传》事,一字之疑,先生必再三命之,盖其潜心甚久。未尝容易下一字。见吕坚中所录《尹和靖语》先生云:吾四十以前读诵,五十以前研究其义,六十以前反覆纟由绎,六十以后著书,著书不得已。见《遗书》

  先生谓张绎曰:吾受气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十而后完。今生七十二年,校其筋骨,于盛年无损也。绎因请曰:先生岂以受气之薄而厚为保生邪?先生默然。曰:吾以忘生徇欲为深耻。火享年二十,始登先生之门,被教诱谆谆,尝得朱公挠所编杂说呈,先生问此书可观否?先生留半月,一日请曰:前日所呈杂说如何?先生曰:颐在何必观此,若不得颐心,只是记得他意,火享自是不敢复续。并见《涪陵记善录》及尹公跋夏羽大所藏语录后。南方学者从伊川,既久有归者,或问曰:学者久从学于门,谁是最有得者?伊川曰:岂敢便道有得处,且只是指与他个岐径,令他寻将去不错了,已是忒大煞。若夫自得尤难,其人谓之得者,便是已有也。若论随力量而有见处,则不无其人也。见祁宽所记《尹公录》。

  胡文定公曰:安国昔尝见邹志完论近世人物,因问程明道如何?志完曰:此人得志使万物各得其所。又问伊川如何?曰:却不得比明道。又问何以不得比?曰:为有不通处。又问侍郎先生:言伊川不通处,必有言行可证,愿闻之。志完色动徐曰:有一二事,恐门人或失其传。后来在长沙再论河南二先生学术,志完却曰:伊川见处极高。因问何以言之?曰:昔鲜于亻先曾问颜子在陋巷不改其乐,不知所乐者何事?伊川却问曰:寻常道颜子所乐者何?亻先曰,不过是说颜子所乐者道。伊川曰:若有道可乐,便不是颜子,惟此知伊川见处极高。又曰:浩昔在颖昌,有赵均国者自洛中来,浩问曾见先生有何语?均国曰:先生语学者曰,除却神祠庙宇,人始知为善。古人观象作服,便是为善之具。见《胡公集》。伊川常服玺袍高帽,詹劣半寸。一本云:帽桶八寸,詹半寸,四直。繁条曰:此野人之服也。深衣绅带青缘,《篆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见《外书》。伊川常爱衣皂,或博褐袖袄,其袖如常人,所带纱巾,背后望之如钟形。其制乃似今道士,谓之仙桃巾者,不知今人谓大袖方领何谓。见祁宽所记《尹公语》

  【邵氏闻见录】

  司马文正公在洛阳修史,曰:伊川先生程颐正叔,为布衣年尚少,其见亦有时。今为伊川,学者以文正,斋记中有曰:正叔,云以为字伊川者,非也。楚正议建中,字正叔耳。然伊川后用文正荐劝讲禁中,未几罢去。先是刘莘老论曰:纷纷之论致疑于程顺者,直以谓自古以来,先生处士,皆盗虚名,无益于用。若颐者,特以迂阔之学,邀君索价而已。天下节义之士乐道不出,如颐等辈,盖亦不少。彼无所援于上,故不闻尔。又以颐辞免爵命之言曰,前朝召举布衣故事具存。是颐之自欲为种放而亟欲得台谏侍从矣,不可不察也。圣人自有中道,过之则偏,天下自有常理,背之则乱。伏望审真伪,重名器云云。孔文仲论曰:颐在经筵,僭横,造请,权势腾口,间乱以偿恩仇,致市井之间,目为五鬼之魁。尝令其助贾易弹,吕陶及造学制诡谬,童稚口虽鄙云云。又曰:颐污下忄佥巧,素无乡行,经筵陈说,僭横忘分,遍谒贵臣,历造台谏,宜放还田里,以示典刑云云。刘器之论曰:程颐欧阳非木,毕仲游,杨国宝,孙朴,交结执政子弟,晋绅之间号五鬼。又曰:进言者必曰五鬼之号出于流俗不根之言,何足为据,臣亦有以折之。方今士大夫无不出入权势之门,何尝尽得鬼名。惟其阴邪潜伏,进不以道,故程颐等五人,独被恶声。孔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盖人之毁誉,必以事验之。令众议指目五人,可谓毁矣。然推考其迹,则人言有不诬者,臣请历陈其说,若陈颐则先以罪去。云云。苏子瞻奏,则曰:臣素疾程颐之奸,形于言色,因颐教诱孔文仲,令以私意论事,为文仲所奏,颐遂得罪云云。又子瞻为礼部尚书,取伊川所修学制,贬驳讥诋略尽,如苏子瞻,刘莘老,孔文仲,刘器之,皆世之君子,其于伊川先生不同如此,至斥党锢,则同在祸中。悲夫!

  【林和靖笔记】

  和靖云:绍兴初,士大夫颇以伊川语录资诵说,言事者直以狂怪淫鄙诋之,盖难力辨也。以语录资诵说者,当时士大夫之罪。以狂怪淫鄙诋之,当时言事者之失,非语录使然也。今恶当时士大夫,畏当时言事者,而讳语录,以为不足观。是既助言者以自攻,而又无以服当时学者之心也。岂不误哉?《和靖笔记》云:伊川先生为《中庸解》,疾革命焚于前,门人问焉,先生曰:其有《易传》在足矣,何以多为?尝见别本记,或问和靖据语录先生自言,《中庸》已成书,今其书安在?和靖曰:先生自以为不满意而焚之矣。此言恐得其真,若无所不落于其意,而专恃《易传》遂废《中庸》。吾恐先生之心,不如是之隘也。或谓伊川在讲筵,不曾请俸,又不求封叙,若是应举得官,便只当以常调自处,虽陈乞封阴,亦可也。此意如何?盖本以应举得官,则当只以常调自处,自今常人言之如此可也。然朝廷待士却不当如此,伊川先生所以难言之也。但云:其说甚长,则是其意要当从科举法,都改变了乃为正耳。

  一日论伊川,门人云:入释氏。文蔚曰:只是游定夫如此,恐龟山辈不如此。曰:只《论语序》便可见。游杨诸公皆才高,又博洽,略去二程先生参较所疑,及病败处,各能自去求。虽其说有疏略处,然皆通明,不似兼山辈立论可骇也。先生于书无所不读,于事无所不能,先生屡当奏荐,推与族人。少年举进士过省到御前,试尧舜《性仁赋》,考入魁等,以诗押韵,误失平仄下第,遂不应举。尝言进士科取士甚好,可以收罗寒俊之士,士人应举进身为门户,盖所当为。有欲求试学官者,笑之曰:学官师儒之任,岂可自往求试也。人有说及近日南方伊川之学盛行,如《伊川语录》、《文集讲解》皆刊行也,此亦可喜者。和靖曰:正不要得此,又却是时文一般,极不便也。先生之学不在文辞,要人躬行。人未能为贤者事,已自务为圣人。或云:伊川尝言吾便是孔子。此非伊川语。顷尝见伊川云:某安敢望明道,以是知之。然舜何人也?予何人也?但持此心,欲必及圣人则可矣。闻程十于杨中立,《中庸解?后跋语》颇及中立,岂可如此?伊川先生尝称新进游杨辈,自是门弟子中所得最深者。横渠尝谓伊川曰:子若行道,只恐主掌太杀去里。伊川曰:某安敢如是。伊川归自涪州,气貌容色髭发,皆胜平昔。门人问何以得此?先生曰:学之力。大凡学者,学处患难贫贱,若富贵荣达,即不须学也。伊川初属纩惟先生,与张先生,思叔在左右。人言有十余人,非也。和靖言:某尝谓伊川先生践履尽易其作,传只是因而写成,熟读玩味便见。人有语及欲和靖为伊川作行状,如明道行状以传世垂后者,和靖曰:自不须得。人有说及欲朝廷诸公为伊川请谥者,和靖曰:不必如此。若门人学者请之,却似自私。和靖言:明道论新法之害政,至欲两分其罪,以此见明道存心公且恕也。明道当言职小作章疏,只是开陈详说,要欲以诚意感悟上意。尝于上前,言人主当防未萌之欲,于时相处,言令顺民心。元丰末,朝廷以大宗正丞召,且将大用,遽以疾没。前此或问明道于富郑公,公曰:伯淳无福,天下也无福,似乎前知也。先生之学于至诚,其见于言动事为之间,处中有常,疏通简易,不为矫异,不为狷介,宽猛合宜,庄重有体。或说匍匐以吊丧,诵孝经以追荐,皆无此事。衣虽纟由素,冠襟必严整;食虽简俭,蔬饭必丰洁。太中年老,左右致养无违。以家事自任,悉力营干,细大必亲,赡给内外亲族八十余口。《告伊川先生文》:维绍兴六年,几次丙辰九月丙寅朔,二十有五日庚寅,门人和靖处士尹火享,谨诣侍讲伊川先生祠而告之曰:某甲寅孟秋,始居涪陵,乙卯孟冬,误辱召命,继下除书实嗣讲事,人微望轻,敢绍前躅,辞不获命,勉赴行庙,有补于世则未也,不辱师门则有之。今兹启行,惟先生有以鉴之,谨告。绍圣中,伊川先生谪居于涪,其后涪人立祠于北山严,和靖避难偶亦居此。被召赴阙,来辞祠下,以文致告,不令示人,忠恕尝跪读,退而录之。

  【谢上蔡语录】

  伊川才料大,使了大事,指顾而集,不动声色,问何以验之?曰:只议论中便可见。陕西曾有议欲罢铸铜钱者,以谓官中费一贯铸得一贯,为无利。伊川曰:此便是公家之利,利多费省;私铸者众,费多利薄,盗铸者息。盗铸者息,权归公上。非利而何?又曾有议,解盐钞欲高其价者,增六千为八千。伊川曰:若增钞价,卖数须减,盐出既众,低价易之,人人食盐,盐不停积,岁入必敷。已而增抄价,岁额果亏,减之而岁入溢。温公初起时欲用伊川,伊川曰:带累人去里,使韩富在时,吾犹可以成事。后来温公欲变法,伊川使人语之曰:切未可动着役法,动着即三五年不能得定垒去。未几变之,果纷纷不能定。昔在二先生门下,伯淳最爱中立,正叔最爱定夫,观二人气象亦相似。

  【吕东莱杂说】

  明道先生尝说横渠西铭学者若能涵味此理,以诚敬存之必自有得处。某尝以书问杨中立先生曰:既曰诚矣,又复说敬何也?杨先生答书,言以诚敬存之,皆非诚敬之至者。若诚敬之至,又安用存?伊川先生甚爱表记中,说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盖常人之情,才于肆,则日就旷荡;自检束,则日就规矩。尹彦明言:伊川先生尝说释氏见得极亲切,极头处见得极分明,但不见四旁耳。先生曰:近有人说伊川自比孔孟。先生曰:某不识明道,每见伊川说,学问某岂敢比先兄。由是推之,决无此语也。

  【陆象山语录】

  二程见周茂叔后,吟风弄月而归,有吾与点也之意。后来明道此意却存,伊川已失此意。元晦似伊川,钦夫似明道。伊川蔽固深,明道却通疏。正叔在经筵,潞公入管刂子要宰相以下听讲,讲罢,诸公皆退,晦叔云:可谓称职。尧夫云:真侍讲。又一人云:不知古人告其君还能如此否?只为诸公钦服他,他又多忤人,所以后来谤生。因说正叔经筵开陈,故及此所论列有处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如伯淳莫将做天下一人看,曰:固是。

  【宋韩氵虎涧泉日记】

  大程涵养,小程持守,见处固有浅深,论辩处成就学者,惟大程有之。

  【紫阳宗旨】

  明道言当元丰大臣共政,此事昨来已尝论之,然亦有未尽。今详此事,乃是圣贤之用,义理之正,非姑为权谲苟以济事于一时也。盖伊川气象,自与明道不同,而其论变化人材亦有此意。见《外书》胡氏所记《易传》于睽之初爻,亦有不绝小人之说,足见此事,自是正理当然,非权谲之私也。然亦须有明道如此广大规模,和平气象而其诚心昭著,足以感人,然后有以尽其用耳。常人之心,既不足以窥测此理,又无此等力量,自是信不及。设有信者,又不免以权谲利害之心为之,则其悖理而速祸也,为尤甚矣。此今之君子,所以不能无疑于明道之言也。胡氏所记,尹公亦疑之,岂所谓未可与权者耶!邵子文晚著此书于其早岁之所逮闻者,年月先后,容或小差,若语意本末,则不应全误。且所谓二公并相,盖终言之。召宗丞未行以疾卒,亦记其不及用耳,非必以为二公既相,然后召明道也。又谓邵录多出公济,恐亦未然,盖其父子文体自不同也。天运不息,品物流形,无万物皆逝,而己独不去之理。故程子因韩公之叹而告之曰:此常理从来如是,何叹焉?此意已分明矣。韩公不喻而曰:老者行去矣。故夫子告之曰:公勿去可也。以理之所必无者晓之,如首篇所云:请别寻一个好底性来,换了此不好底情著之意尔。及公自知其不能不去,则告之曰:不能则去可也。言亦顺夫常理而已。反复此章之意,只如此,恐不必于不去处别求道理也。孟子虽多言存养,然不及其目,至论养气,则只以义为主,比之颜子,便觉有疏阔处。程子之言,恐不专为所禀与气象,盖所学系于所禀,气象又系于所学,疏则皆疏,密则皆密,唯大而化之,然后不论此耳。德车酋如毛,民鲜克举之,孔子所谓为仁由己也,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程子所谓克己最难也。周子亦曰:至易而行难,果而确无难焉。盖轻故易,重故难。知其易故行之必果,知其难则守宜确。能果能确,则又何难之有?太极图立象画意,剖析幽微,周子盖不得已而作也。观其手授之意,盖以为唯程子为能受之,程子之秘而不亦疑,亦未有能受之者尔。夫既未能默识于言意之表,则道听途说,其弊必有甚焉。近年已觉颇有此弊观其《答张闳中书》云:书虽未出,学未尝不传,第患无受之者,及东见录中,论横渠清虚一大之说,使人向别处走,不若且只道敬,则其微意亦可见矣。若西铭则推人以之天,即近以明远,于学者之用为尤切,非若此书详于天而略于人,有不可骤而语者也。

  孔子雅言诗书执礼,而于《易》则鲜及焉,其意亦犹此尔。韩子曰:尧舜之利民也大,禹之虑民也深,其周子程子之谓乎?熹向所谓微意者如此,不识高明以为如何?宋兴百年,河洛之间有二程先生者出,然后斯道之传有继,其于孔子孟氏之心,盖异世而同符也。故其所以发明论孟之说,言虽近而索之无穷,指虽远而操之有要,使夫读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并其所以进于此者而得之。其所以兴起斯文,开悟后学,可谓至矣。然而体用一源也,显微无间也。是则非夫先生之学之至,其孰能知之。呜呼!兹其所以奋乎百世绝学之后,而独得夫千载不传之传也欤?若张公之于先生,论其所至,窃意其犹伯夷伊尹之于孔子,而一时及门之士,考其言行,则又未知其孰可以为孔氏之颜曾也。

  《朱子语类?总论程子》门人问程门,谁真得其传?曰:也不尽见得。如刘质夫,朱公扌炎,张思叔辈,又不见他文字。看程门诸公力量见识,比之康节横渠皆赶不上。淳按《黄义刚录》同《吕与叔文集》煞有好处,他文字极是实说得好处,如千兵万马,饱满伉壮,上蔡虽有过当处,亦自是说得透。龟山文字却层弱,似是合下会得易。一本止此某尝说看文字,须似法家深刻,方穷究得尽。某直是弃得下工,闳祖问谢氏说多过,不如杨氏说最实。答曰:尹氏语言最实,亦多是处,但看文字,亦不可如此先怀权断于胸中,且如谢氏说十分虽有九分是过处,其间亦有一分说得是恰好处,岂可先立下定说?今且须虚心玩理,大雅问理如何玩则是?答曰:今当以小说明之,如一人欲学相气色,其师与五色线一串令入暗室中认之,云:辩得此五色出,方能相气色也。看圣人意旨,亦要如此精专方得之。到自得处,不从说来,虽人言亦不信,盖开导虽假人言,得处须是自得,人则无如之何也。孔子言语简,若欲得之,亦非用许多工夫不得。孟子之言多,若欲得之,亦合用许多工夫。孔子言简,故意广无失,孟子言多意长,前呼后唤,事理俱明亦无失,若他人语多即有失。某今接士大夫答问,多转觉辞多无益。大雅谓思叔持守不及和靖,乃伊川语。非特为品藻二人,盖有深意。

  和靖举以语人,亦非自是,乃欲人识得先生意耳。若以其自是之嫌而不言,则大不是,将无处不窒碍矣。镐按黄升卿,录同而少异,今附云伊川言思叔持守不及和靖,此有深意。和靖举以语人,亦非自是乃欲人识得先生意耳。若避自是之嫌,而不言,则将无处不窒碍耳。问尹和靖立朝议论曰:和靖不观他书,只是持守得好。他语录中说涵养持守处分外亲切。有些朝廷文字,多是吕稽中辈代作。问龟山先生立朝却有许多议论,曰:龟山杂博,是读多少文字。德明问郭冲晦何如人?曰:西北人气质重厚淳固但见识不及,如兼山易,中庸义,多不可晓,不知伊川晚年接人是如何?问游杨诸公早见程子后来语孟《中庸》说,先生犹或以为疏略何也?曰:游杨诸公皆才高又博洽,略去二程先生参较所疑,及病败处,各能自去求。虽其说有疏略处,然皆通明,不似兼山辈立论可骇也。德明问程门诸公亲见二先生,往往多差互,如游定夫之说,多入于释氏,龟山亦有分数曰:定夫极不济事。以某观之,二先生衣钵似无传之者。又问上蔡议论莫太过,曰:上蔡好于事上理会,理却有过处。又问和靖专于主敬集义处少。曰:和靖主敬把得定,亦多近傍理。龟山说话颇浅狭,范淳夫虽平正而亦浅。又问:尝见震泽记善录,彼亲见伊川何故如此之差?曰:彼只见伊川面耳。曰:中无倚著之语,莫亦有所自来?曰:却是伊川语。可学。理学最难,可惜许多印行文字,其间无道理底甚多。虽伊洛门人亦不免如此,如解《中庸》正说得数句好,下面便有数句走作无道理了,不知是如何?旧尝看《栾城集》,见他文势甚好,近日看全无道理,如《与刘原父书》说藏巧若拙处,前面说得尽好,后面却说:怕人来磨我,且恁地鹘突去。要他不来,便不成说话。

  又如苏东坡《忠厚之至论说》,举而归之于仁,便是不奈他何?只恁地做个鹘突了。二苏说话多是如此,此题目全在疑字上,谓娟人似有功,又似无功不分晓,只是从有功处重之。有人似有罪,又似无罪不分晓,只从无罪处轻之。若是功罪分明,定是行赏罚,不可毫发轻重。而今说举而归之于仁,更无理会。或举老苏《五经论》,先生曰:说得圣人都是用术了。明作游、杨、谢诸公,当时已与其师不相似,却似别立一家,谢氏发明得较精彩,然多稳贴,和靖语却实,然意短不似谢氏发越。《龟山语录》与自作文又不相似,其文大,故照管不到,前面说如此,后面又都反了。缘他只依傍语句去,皆是不透。

  龟山年高与叔年四十七,他文字大纲立得脚来健,多有处说得好,又切若有寿必煞进。游定夫学无人传,无语录,他晚年嗜佛,在江湖居,多有尼出入其门。他眼前分晓信得及底,尽践履得,到其变化出入处,看不出,便从释去,亦是不透。和靖在虎丘,每旦起顶戴佛。郑曰:亦念《金刚经》。他因赵相入侍讲,那时都说不出,都奈何不得人,责他事业答曰:每日只讲两行书,如何做得致君泽民事业?高宗问程某道:孟子如何?答曰:程某不敢疑孟子。如此,则是孟子亦有可疑处,只不敢疑尔。此处更当下两语却住了,他也因经患难后心神耗了。龟山那时亦不应出,侯师圣太分鹿足束,李先生甚轻之。其来延平看亲,罗仲素往见之,坐少时不得,只管要行,此亦可见其分鹿足束处。张思叔敏似和靖,伊川称其朴茂,然亦狭无展拓气象。收得他杂文五六篇,其诗都似禅,缘他初是行者出身。

  郭冲晦有《易文》字,说《易》卦都从变上推,间一二卦推得,岂可却要如此?近多有文字出无可观。周恭叔,谢用休,赵彦道,鲍若雨那时温州多有人,然都无立作,王信伯乖郑问他说:中无倚著,又不取龟山不偏说何也?先生曰:他谓中无偏倚,故不取不偏说。郑曰:胡文定只上蔡处讲得些子来,议论全似上蔡,如获麟以天自处等曾渐,又胡文定处讲得些子,先生曰:文定爱将圣人道理张大,说都是勉强,如此不是自然流出,曾渐多是禅。淳伊川之门谢上蔡自禅门来,其说亦有差。张思叔最后进,然深惜其早世,使天假之年,殆不可量。

  其他门人,多出仕官四方,研磨亦少。杨龟山最老,其所得亦深。谟程门弟子亲炙伊川,亦自多错,盖合下见得不尽。或后来放倒,盖此理无形体,故易差,有百般渗漏,去伪。蔡云:不知伊川门人如此其众,何故后来更无一人见得亲切?或云:游杨亦不久亲炙。曰:也是诸人无头无尾不曾尽心在上面也。各家去奔走仕宦,所以不能理会得透。如邵康节从头到尾,极终身之力,而后得之。虽其不能无偏,然就他这道理,所谓成而安矣。如茂叔先生资禀便较高,他也去仕宦,只他这所学自是从合下直到后来,所以有成。某看来这道理,若不是弃生尽死去理会,终不解得。

  《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须是契些苦极方始得。蔡云:上蔡也,杂佛老。曰:只他见识又高。蔡云:上蔡老氏之学多,龟山佛氏之说多,游氏只杂佛,吕与叔高于诸公。曰:然。这大段有筋骨,惜其早死,若不早死,也须理会得到。蔡又因说律管云:伊川何不理会?想亦不及理会,还无人相共理会。然康节所理会,伊川亦不理会。曰:便是伊川不肯理会这般所在。贺孙游、杨、谢,三君子,初皆学禅,后来余禅犹在,故学之者多流于禅,游先生大是禅学。德明看道理不可不子细,程门高弟如谢上蔡,游定夫,杨龟山辈下,梢皆入禅学去,必是程先生当初说得高了。他门只日卓见上一截,少下面著实工夫,故流弊至此。淳问明道论元事须并用,张蔡之党曰:明道只是欲与此数人者共变其法,且诱他入脚来,做问如此。却似任术曰:处事亦有不能免者,但明道是至诚为之此数人者,亦不相疑忌。然须是明道方能了此,后来元诸公治得此党太峻,亦不待其服罪。温公《论役法疏略》悉为章子厚反驳只一向罢,遂不问所论是非,却是太峻急于当时,如蔡确辈留得在朝廷,岂不害事?德明明道行状说孝弟礼乐处,上两句说心,下两句说用,古不必验。今因横渠欲置田验井田,故云尔。横渠说话多有如此处。可学伊川见朱光庭所编语录云:某在何必读此,若伊川不在,则何可不读。盖乡以下论语录或问尹和靖言看语录,伊川云:某在何必看此,此语如何?曰:伊川在便不必看,伊川不在了,如何不看?只是门人所编,各随所见,浅深却要自家分别他是非。前辈有言不必观语录,只看《易传》等书自好,天下亦无恁地道理。如此则只当读六经不当看论孟矣。天下事无高无下,无小无大,若切已下工夫,件件是自家底,若不下工夫,拣书来看亦无益。

  先生又言:语录是杂载,只如闲说一件话偶然引上经史上,便把来编了。明日人又随上面去看,直是有学力方能分晓。嫌记录言语难,故程子谓若不得某之心,则是记得他底意思。今遗书某所以各存所记人之姓名者,盖欲人辩识得耳。今观上蔡所记,则十分中自有三分以上是上蔡意思了,故其所记多有激扬发越之意。游氏所说,则有温纯不决之意。李端伯所记,则平正。质夫所记虽简约,然甚明切。看得来刘质夫那人日煞高,惜乎其不寿。广杨志仁问明道说话,曰:最难看须是轻轻地挨傍他,描摸他,意思方得。若将来解解不得,须是看得道理大段熟,方可看。节明道说话浑沦煞高,学者难看。淳说明道言语尽宽平,伊川言语初难看,细读有滋味。又云:某说大处自与伊川合,小处却时有意不同。说南轩见处高,如架屋相似,大间架已就,只中间少装折。写问遗书中说孔孟一段看见不甚有异,南轩好提出,曰:明道云,我自做天里,此句只是带过,后来却说是以天自处,便错了。要之此句,亦是明道一时之意思如此。今必欲执以为定说。却向空去了。可学以下二程子附年谱行状又问伊川于陈乞封父祖之问云:待别时说过,谓此句出朝廷合行之礼,当令有司检举行下,亦不必俟陈乞也。答云:如此名义却正。过问伊川临终时,或曰:平生学底,正要今日用。伊川开目曰:说要用便不是。如何?曰:说要用便是两心间,明道诗云:旁人不识予心乐,将为偷闲学少年。此是后生时气象,眩露无含蓄。正叔

  【朱子语略】

  明道曾看释老书,伊川庄列亦不曾看。明道云:后来须着看,不看无缘知他道理。明道天资高明得容易,问伊川因何而见道?曰:他说求之六经而得,但也是于廉溪处见得个大道理,占地位了。道夫问程子云:昔尝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道夫窃意孔颜之乐只是私意净尽,天理昭融,自然无一毫系累耳。曰:然。伊川好学,论十八时作。明道十四五便学圣人,二十及弟,出去做官,一向长进,《定性书》是二十二三时作。是时游山许多诗甚好,义刚曰:前辈也多是背处做几年方成。先生曰:也不恁底,如明道自是二十岁及第,一向出来做官,自恁地便好了。杨至之问程先生:当初进说只以圣人之说为可必信,先王之法为可必行,不彳丑滞于近规,不迁惑于众口,必期天下如三代之世何也?先生曰:也只得恁地说。明道王伯答刂子说得好,自古论王伯至此无余蕴矣。程先生所以有功于后学者,最是敬之一字有力。伊川先生多说敬,敬则此心不放,事事皆从此做去,伊川性即理也。横渠心统性情,二句颠扑不破,若天资大段高则学明道,若不及明道,则且学伊川。横渠问明道可比颜子,伊川可比孟子否?曰:明道可比颜子。孟子才高,恐伊川未到孟子处。然伊川收束检制处,孟子却不能到。明道说话尽高,邵张说得端的处尽好,伊川之学于大体上莹彻,于小节目上犹有疏处。康节却能尽得事物之变,却于大体上有未莹处。而今看文字,古圣贤说底不差,近时文字惟程先生,张先生,康说节底不差。至如门人之说便有病,看道理不可不仔细,程门高弟如谢上蔡,游定夫,杨龟山辈,下稍皆入禅学去。

  【朱子语续录】

  程门诸子在当时亲见二程,至于释氏却多看不破。是不可晓,观《中庸》说中可见。吴必大录,此下,云子澄作《近思续录》,其劝他不必作者,盖接续他二程思不得。如龟山云:吾儒与释氏,其差只在杪忽之间。某谓何止杪忽?直是从源头便不同。伯丰问崇正辩如何?曰:崇正辩亦好。伯丰又曰:今禅学家亦谓所辩者,皆其门中自不以为然。先生曰:不成。吾儒守三纲五常,若有人道不是,亦可谓吾儒自不以为然否。又问此书只论其迹亦好,伊川曰:不若只于迹断,毕竟其迹是从那里出来。胡明仲做此书,说得明白,若五峰说话中,辩氏处却糊涂,他不到此,皇王大纪中,亦有数段不分晓。郑问明道到处响应,伊川入朝成许多事,此亦可见二人用处。曰:明道从容,伊川都挨不行。陈后之间伊川做时似孟子否?曰:孟子较活。问孟子做时似伊尹否?先生首之。又曰:孟子传伊尹许多话,当时必是有一书该载,程子说赞化处谓天人各自有分,说得好。问灵源与潘子真书,今人皆将做与伊川书,谓伊川之学,出于灵源也。恐后人以入传灯录中,如退之之比不知可寓于何书。注破云:某旧十年前闻此事,则半夜起来为作文矣,其好辩甚也。

  江文端明尝言二程之学,非全资于周先生者,盖通书人多忽略,不曾考究今观通书皆是发明太极。书虽不多,而统纪已尽,二程盖得其传,但二程之业广耳。明道语宏大,伊川语亲切。伊川语各随学者意,所录不应一人之说,其不同如此。游录语慢,上蔡语录险,刘质夫语简,永嘉诸公语。絮尹和靖疑伊川之说,多其所未闻。伊川快说禅病,如后来湖南龟山之弊,皆已先曾说过。湖南正以为善,龟山求中于喜怒哀乐之前。伊川令吕进伯去了韩安道,李先生云:此等事须是自信得及,如何教人做得?程先生传甚备,见徽庙实录吕伯恭撰。原之问伊川不答温公给事中事如何?曰:自是不容,谓如两人有公事,在官为守,今者来问自不当答,问者已是失。曰:此莫是避嫌否?曰:不然。本原已不是,与避嫌异。绍翁窃疑元诸公荐伊川先生者甚力,至谓其有经天纬地之才,尊主庇民之术,至是以通直郎判西京国子监。按官制其实教授制词何其寂寥简短,若是中书舍人王震所草,王非知伊川者。绍翁又详庆元丞相赵公,汝愚去国低胄始颛政,欲以党去天下之正人,必诋以伪学,虽刘德秀从臾为是说,然伪之一字已。见于绍兴制词矣。先是孔文仲,刘挚顾临,亦尝以伪诋先生云。

  【许鲁斋心法】

  先生曰:可以为万世法者,当学孔子,虽学不至,亦无弊也。又曰:象数莫过于邵先生,义理莫过于程先生。

  【黄氏日抄】

  《传闻杂记》明道常曰: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愚按《乐记》有“灭天理而穷人欲”之语,至明道先生始发越大明于天下。伊川谓铸铜钱宁亏本则盗铸息,卖官盐宁减价则盐课增。又谓温公变法,未可动役法,动即三五年不定。其后无一不验。伊川归自涪,见学者多从佛学,叹曰:惟有杨谢二君长进。呜呼!亦岂料其他学者之从佛,未足以惑世,而他日之从佛能动人者,正今日之杨谢耶!伊川尝言今日之祸,亦是元做成。愚谓理亦有此,但诸贤一时为天下救急,有不奈何恐不可赦小人,而反责君子耳,岂责备果春秋意耶?然无元诸贤,恐不待靖康而后南渡,虽南渡又未必人心戴宋如此。伊川与韩持国友善,见即久留,因子弟进以黄金叶二十两,诘朝遂归。谓孟厚不治一室,学不在此,洒扫洁净,莫更快人。仁宗以折米六分太甚,止令折五分,及供人进偶脏腑,曰:习使然也。仍令如旧。又进饭有砂石,含以示嫔御,令勿语人,此死罪也。生荔枝供尽,近侍欲买之,云:买之,来岁必增上供之数,流祸百姓无穷。又一日夜饥思烧羊头,近侍乞宣取曰:取之后必常备日杀三羊,暴殄无穷,竟夕不食。凡此皆明道云然。呜呼!仁哉!伊川云:若熟看语录亦自得,愚谓此当与伊川称某在安用语录之说参考。伊川与尧,夫同里巷三十年,世间事无所不论,未尝一字及数学。愚谓卓哉!人豪乎?为士大夫,而欲攻伎术者可以观矣。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二百六十八

卷之八千二百六十八

  十九庚铭

  克己铭

  【能改斋漫录】

  宋吕大临与叔微仲丞相弟也。为克己复礼铭。凡厥有生均气同体胡为不仁,我则有己,立己与物。私为町畦,胜心内发,扰扰不齐,大人存诚。心见帝则初无吝骄,作我蟊贼。志以为帅,气为卒徒。奉辞于天,孰敢侮予。且战且来,胜私窒欲。昔为冠雠。今为臣仆。方其未克,窒我室庐。妇姑勃蹊,安敢厥馀。亦既克之,皇皇四达。洞然八荒,皆在我闼。孰曰天下,不归吾仁。疴痒疾痛,举切其身。一日至之,莫非吾事。颜何人哉,希之则是。

  东铭

  【宋张横渠集】

  戏言出于思也。戏动作于谋也。发于声著见乎四支,谓非己心不明也。欲人无己疑不能也,过言非心也,过动非诚也。失于声,谬迷其四体,谓己当然,自诬也。欲他人己从,诬人也。或者以其出于心者,归咎于己戏,失于思者,自诬为己诚。不知戒其出汝者,归一作引咎其不出汝者,长傲且遂非,一有则字不智孰甚焉。

  【言行龟鉴】

  朱子曰:横渠力学绝人,尤勇于改过,独谓于戏无伤。一日忽曰:凡人之过犹有出于不知而为之者,至于戏,则有心为之也。其为害尤甚,遂作东铭。

  【韩元吉南涧集】

  书尹和静所书东铭,后和静先生手书东铭,修水黄子馀所藏寓,九江时笔也。先生少喜字画,尝因书碑,同舍聚观伊川,笑谓之曰:是固无害,第将为人役也。自是不复书,然暮年笔力犹健如此,其教学者必先读东铭,然后看西铭谓从,寡过而入尔子馀其知之也。展玩大息。淳熙改元六月戊寅。

  西铭

  【宋张横渠集】

  乾称父,坤称母,子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一无其字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茕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尤,纯乎孝者一作其孝。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育英才,颖封人之锡类,不施劳而底豫,舜其功也。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体其爱一作受而归全者,参乎勇于从而顺令者,伯奇也。富贵福泽将以厚吾之生也,贫贱尤戚庸玉女于成也。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张南轩集】

  《跋西铭示宋伯潜》:人惟拘于形气私胜,而迷其所自生,故西铭之作,推明理之,本一公天下而无物之不体然,所谓分之殊者,盖森然具陈而不可乱,此仁义之道,所以立人之极也。学者深潜力体,而后知所以事天事。亲者其持循之要,莫越于敬而己。乾道八年七月己夕阝,敬书以遗宋刚仲伯潜父。人之有是身也。则易以私,私则失其正理矣。西铭之作,惧夫私胜之流也。故推明其理之一以示人,理则一而其分;森然自不可易,惟识夫一。乃见其分之殊,明其分殊,则所谓理之一者,斯周流而无蔽矣。此仁义之道,所以常相须也。学者存其意,涵泳体察,求仁之要也。辛夕阝孟秋,寓姑苏以寄学生潘友端。

  【尹和静集】

  横渠先生作此铭,或疑同于墨氏之兼爱。寓书以问伊川先生,答曰:西铭之为书,惟理以存义,扩前世所款发,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同功。三者亦前圣所未发。岂墨氏之比哉。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子则二本而无分。老幼及人理一也。爱无差等二本也。分殊之蔽,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无义。分立而推理一,以止私胜之流,仁之方也。无别而迷兼爱,至于无父之极,义之贼也。子比而同之过矣。且谓言体而不及用,彼欲推而行之,本为用也。仄为不及,不亦异乎。

  【程子外书】

  先生曰:杨中立答伊川论西铭书,云云尾说渠判然无疑。伊川曰:杨时也未判然。

  【杨龟山集】

  《寄伊川先生书》:论西铭。

  某窃谓道之不明,智者过之。西铭之书,其几于过乎?昔之问仁于孔子者多矣。虽颜渊仲弓之徒,所以告之者,不过求仁之方尔。至于仁之体未尝言也。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言仁之尽最亲无如此者,然亦体用兼举两言之未闻,如西铭之未说也。孔孟岂有隐哉。盖不敢过之以起后学之弊也。且墨氏兼爱固仁者之事也。其流卒至于无父,岂墨子之罪耶?孟子力攻之,必归罪于墨子者,正其本也。故君子言必虑其所终,行必稽其所弊,正谓此尔。西铭之书,发明圣人微意至深,然而言体而不及用,恐其流遂。至于兼爱,则后世有圣贤者出推本而论之,未免归罪于横渠也。某窃意此书,盖西人共守而谨行之者也。愿得一言,推明其用与之并行,庶乎?学者体用兼明而不至于流荡也。横渠之学造极天人之蕴,非后学所能窥测。然所疑如此,故辄言先生以为如何?

  【杨龟山语录】

  语仲素西铭,只是发明一个事天底道理,所谓事天者,循天理而已。又云:西铭会古人用心要处为文,正如杜顺作法界观样。

  【尹和静言行录】

  《说西铭》:横渠先生初作西铭,谓之订顽。伊川以为太甚。易名西铭或问西铭大意如何?和静曰:人本与天地一般大,只是人自小了,若能自处以天地之心为心,便是与天地同体。西铭备载此意,颜子克己,便是能尽此道。

  【朱子成书】

  《西铭》:朱子曰:横渠,姓张,名载,字子厚,秦人也。学古力行,笃志好礼,为关中士子宗师。尝于学堂双牖,左书泛愚。右书订顽。尹川先生曰:是启争端。改曰东铭西铭,二铭虽同出于一时之作,然其词义所指,气象所及,浅深广狭,判然不同。是以程门专以西铭开示学者,而于东铭。则未尝言。盖学者诚于西铭之言,反覆玩味而有以自得之,则心广理明,意味自别若东铭。则虽分别长傲,遂非之失于毫厘之间。所以开警后学。亦不为不切。然意味有穷,而于下学功夫,盖犹有未尽者,又安得与西铭彻上彻下一以贯之之旨。同日语哉。吕与叔撰行状云:先生志气不群。当康定用兵时,年十八,慨然以功名自许。上书谒范文正公,公知其遂器。欲成就之,乃责之曰:儒者自有名教,何事于兵,因劝读中庸先生读其书,虽爱之,犹以为未足,于是又访诸释老之书,累年尽究其说,知无所得,反而求之六经。嘉衤右初,见程伯淳正叔于京师,共语道学之要,先生涣然自信曰:吾道自足,何事旁求,于是尽弃异学,淳如也。晚自崇文移疾西归。横渠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学者有问,多告以知礼成,性变化气质之道,学必如圣人而后己。闻者莫不动心有进,当谓门人曰:吾学既得于心,则备其辞命,辞无差,然后断事,断事无失,吾乃沛然精义入神者,豫而己矣。先生气质刚毅,德威貌严,然与人居,久而日亲,其治家接物,大要正己以感人,人未之信。反躬自治,不以语人,虽有未谕,安行而无悔。故识与不识,闻风而畏,非其义也,不敢以一毫及之。

  明道程子曰:订顽之言,极纯无杂,秦汉以来,学者所未到。订顽一篇,意极完备。乃仁之体也。学者其体此意,令有诸己。其地位已高,到此地位,自别有见处,不可穷高极远,恐于道无补也。订顽立心,便可达天德。学者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智、信、皆仁也。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己。不须防检,不须穷索,若心懈则有防。心苟不懈,何防之有?理有未得,故须穷索,存心自明,安待穷索,此道与物无对,大不足以名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孟子言万物皆备于我,须反身而诚。乃为大乐,若反身未诚,则犹是二物有对,以己合彼,终未有之,又安得乐。订顽意思,乃备言此体,以此意存之,更有何事,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未尝致纤毫之力,此其存之之道,若存得便合有德,盖良知良能,元不丧失。以昔日习心未除,却须存养此心,久则可夺旧习,此理至约,惟患不能守,既能体之而乐,亦不患不能守也。西铭某得此意,只是须得子厚如此笔力,他人无缘做得。孟子以后,未有人及此,得此文字,省多少言语,要之仁孝之理备乎此?须臾而不于此,则便不仁不孝也。

  淳酢于西铭,读之已能不逆于心,言语外立得个意思,便能道中庸矣。伊川程子曰:孟子之后,有《原道》一篇,其间言语固多病,然大要尽近理,若西铭则是《原道》之宗祖也。《原道》却只说道,元未到西铭意,思据子厚之文醇然,无出此文也。自孟子后,盖未见此书。问西铭如何?曰:此横渠文之粹者也。曰:充得尽时如何?曰:圣人也。横渠能充尽此否?曰:言有两端,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德之言,说自己事,如圣人言圣人事也。造道之言,则知足以知此,如贤人说圣人事也。横渠道尽高,言尽醇,自孟子后,儒者都无他见识,弘而不毅,则难立毅而不弘,则无以居之,西铭言弘之道。观子厚所作西铭能养浩然之气者也。和静尹氏曰:见伊川后半年,方得大学西铭看。人本与天地一般大,只为人自小了,若能自处以天地之心为心,便是与天地同体。西铭备载此意。颜子克己,便是能尽此道。朱子曰:西铭之书,横渠所以示人至为深切,而伊川又以理一分殊赞之,言虽至约而理则无馀矣。西铭之言,指吾体性之所自来,以明父乾母坤之实,极乐天践形穷神知化之妙,以至于无一行之,不慊而没身焉。故伊川先生以为充得尽时,便是圣人。恐非专为始学者一时所见而废也。横渠之意,是将孝来形容这仁,事亲底道理,便是事天底样子,直借此以明彼,以见天地之间,随大随小,此理未尝不同尔。其言则固为学者而设,若大贤以上,又何须说耶。伊川尝言:若是圣人,则乾坤二卦亦不消得,正谓此也。赞云:早说孙吴,脱逃佛老,勇撤皋比,一变至道,精思力践,妙契疾书,订顽之训,示我广居。按先生世大梁人,父涪州公卒于官,诸孤幼不克归。葵涪卅公于凤翔眉阝县横渠镇,因家焉。嘉衤右二年登进士第,调祈州司法,迁丹州灵严县令,为政以敦本善俗为先。迁著作郎渭州佥判,军府之政,小大咨焉,并塞之民尝苦乏食,力言于帅,取军储数十万救之。

  熙宁二年,以吕晦叔荐,被召入对,上问治道,以渐后三代为对。除崇文院校书,既而与执政议新政不合,二年移疾居横渠,著书订礼,与弟子讲行经界。十年以吕微仲荐,后召还馆,除同知太常礼院。与礼官议礼不合,是冬谒告西归,行次临潼卒,年五十八,苑土涪州公墓南。门人欲溢为明诚中子,程纯公以问司马文正公为弟子溢师,不合于礼。元衤右四年,张舜民奏:张某学际天人,诚通金石著书万言,阴阳变化之端,仁义道德之理,死和性命之分,治乱国家之经,罔不究通,盖孟轲之流也。

  嘉定十四年,魏了翁奏乞赐谥拟溢达,又拟诚,拟献,皆不果,定谥明云:又按家语。孔子曰:仁人之事天也。如事亲,事亲如事天。《礼记?哀公问篇》亦云:西铭意与此合。明道程子曰:张子厚闻生皇子甚喜,见饿竽者食便不美,此即西铭之意,亦其养德之厚。故随所感遇,蹶然动于中而不可遏,初非拟议作意而为之也。又按西铭皆用韵语。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天,阳也。以至健而位乎上,父道也。地,阴也。以至顺而位乎下,母道也。人禀气于天。赋形于地,以藐然之身,混合无间而位乎中,子道也。然不曰天地,而曰乾坤者,天地,其形体也。乾坤,其性情也。乾者健而无息之谓,万物之所资以始者也。坤者顺而有常之谓,万物之所资以生者也。是乃天地之所以为天地,而父母乎万物者,故指而言之。朱子曰:西铭自首至末,皆是理一分殊。乾父坤母固是一理,分而言之,便见乾坤自乾坤。父母自父母,惟称字。便见异也。混然中处,言混合无间,盖此身便是从天地来。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乾阳坤阴,此天地之气塞乎两间,而人物之所资以为体者也。故曰:天地之塞吾其体,乾健坤顺,此天地之志为气之帅,而人物之所得以为性者也。故曰:天地之帅吾其性,深察乎此,则父乾母坤,混然中处之实可见矣。

  朱子曰:西铭大要在此两句,塞与帅字,皆张子用字之妙处,塞乃孟子塞天地之间。体乃孟子气体之充者,有一毫不满去处,则非塞矣。师乃志气之帅而有主宰之意,此西铭借用孟子论浩然之气处。若不是此二句为之关纽,则下文言同胞言兄,弟等句在他人中,物皆与我初何干涉,其谓之兄弟同胞,乃是此一理,与我相为贯通。故上说父母,下说兄弟,皆是其血脉过度处。一书紧要,血脉尽在此两句上,乾称至中处是头,同胞吾与便是个项,下面便撒开说许多大君吾父母宗子,云云。尽是从同胞吾与说来,到得述事继志,此志便是天地之帅,吾其性底志,为人子要述得父之事,继得父之志,方是事亲如事。天便要述得天之事,继得天之志,方是事天,若是达了此道理,便是天之悖德之子。若害了这仁,便是天之贼子。若是济恶,不悛,便是天之不才之子。若能践形,便是克肖之子。

  这意思血脉,都事从其体其性两句上说来,若不是此两句,则天自是天,我自是我,有何干涉。塞者,日月之往来,寒暑之迭更,星辰之运行,山川之融结,五行质之所具,气之所行无非塞乎天地者。问先生解乾健坤顺为天地之志,天地安得有志?曰:复其见天地之心、天地之情、可见,安得谓天地无心情乎?曰:福善祸淫,天之志否?曰:程子说天地以生物为心最好,此乃是无心之心也。向过云谷山,半遇雨,蔡季通诸人在焉,因各人解西铭此雨句,某亦作两句解,似说得着,迤运作全篇解,盖其体其性有我去承当之意,一书之骨也。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人物并生于天地之间,其所资以为体者,皆天地之塞。其所得以为性者,皆天地之帅也。然体有偏正之殊,故其于性也,不无明暗之异,惟人也。得其形气之正,是以其心最灵,而有以通乎性命之全体,于并生之中,又为同类而最贵焉。故曰:同胞,则其视之也。皆如己之兄弟矣。物则得夫形气之偏,而不能通乎性命之全。故与我不同类,而不若人之贵。然原其体性之所自,是亦本之天地,而未尝不同也。故曰:吾与,则其视之也。亦如己之侪辈矣。惟同胞也。故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如下文之云,惟吾与也。故凡有形于天地之间者,若动若植,有情无情,莫不有以若其生,遂其宜焉。此儒者之道,所以必至,于参天地,赞化育,然后为功用之全,而非有所强于外也。朱子曰:通是一气,初无间断,故民吾同胞,物亦我之侪辈。问理一分殊,莫是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之意否?曰:民物固是分殊,须是就民物中,又各知得分殊,不是伊川说破,也难理会。然看久自觉里面有分别。西山真氏曰:凡生于天壤之间者,莫非天地之子,而吾之同气者也。是之谓理一,然亲者,吾之同体。民者,吾之同类,而物则异类矣。是之谓分殊,以其理一,故仁爱之施,无不遍。以其分殊,故仁爱之施则有差。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茕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乾父坤母而人生其中,则凡天下之人,皆天地之子矣,然继承天地,绕理人物,则大君而已。故为父母宗子。辅佐大君,纲纪众事,则大臣而已。故为宗子之家相。天下之老一也。故凡尊天下之高年者,乃所以长吾之长,天下之幼。一也,故凡慈天下之孤弱者,乃所以幼吾之幼,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是兄弟之合德乎父母者也。贤者才德过于常人,是兄弟之秀出乎等夷者也。是皆以天地之子言之,则凡天下之疲癃残疾,茕独鳏寡,非吾兄弟无告者而何哉!朱子曰:西铭状,仁之体,元自昭着,以昧者不见,故假父母宗子家,相等名以晓譬之。人皆天地之子,而大君乃其适长子,所谓宗子者,以继祢之宗为喻也。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尤,纯乎孝者也。畏天以自保者,犹其敬亲之至也。乐天而不尤者,犹其爱亲之纯也。朱子曰:西铭首论天地万物与我同体之意,固极宏大,然其所论事天功夫,则自于时保之,以下方极亲切。

  若言同胞吾与下,便说着博施济众却不是,所以只教人做工夫处,在敬与恐惧,能常敬而恐惧,这个道理自在。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不循天理而循人欲者,不爱其亲而爱他人也。故谓之悖德片戈灭天理,自绝本根者,贼杀其亲大逆无道也。故谓之贼长恶不悛,不可教训者,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也。故谓之不才,若无尽人之性,而有以充人之形,则与天地相似而不违矣。故谓之肖。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孝子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圣人知变化之道,则所行者无非天地之事矣。通神明之德,则所存者无非天地之心矣。此二者皆乐天践形之事也。朱子曰:圣人之于天地,如孝子之于父母化者。天地之用,一过而无迹者也。知之,则天地之用在我,如子之述父事也。神者,天地之心,常存而不测者也。

  穷之,则天地之心在我,如子之继父志也。得其心而后可以语其用。故曰:穷神知化,而《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亦此之谓欤。如知得恁地便生,知得凭地便死,知得恁地便消,知得恁地便长,此皆继天地之志,随他恁地进退消长盈虚,与时偕行?小而言之,饥食渴饮,出作入息,大而言之,君臣便有义,父子便有仁。此都是述天地之事,化底是气,故唤做天地之事。神底是理,故唤做天地之志。穷神者,窥见天地之志,这个无形无迹,那化底,却人都见得。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孝经》引诗曰:无忝尔所生,故事天者仰不愧,俯不怍,则不忝乎天地矣。又曰:夙夜匪懈,故事天者存其心养其性,则不懈乎事天矣。此二者畏天之事,而君子所以求践夫形者也。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育英才颖封人之锡类。好饮酒而不顾父母之养者,不孝也。故遏人欲如禹之恶旨酒,则所以顾天之养者至矣。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故育英材如颖考叔之及庄公,则所以永锡尔类者广矣。不弛劳而底豫,舜其功也。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舜尽事亲之道而瞽叟底豫,其功大矣,故事天者,尽事天之道,而天心豫焉。则亦天之舜也。申生无所逃而待烹,其恭至矣。故事天者,天寿不贰,而修身以俟之,则亦天之申生也。体其受而归全者,参乎勇于从,而顺令者,伯奇也。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若曾参之启手启足。则体其所受乎亲者,而归其全也。况天之所以与我者,无一善之不备,亦全而生之也。故事天者,能体其所受于天者,而全归之。亦天之曾子矣。子于父母,东西南北,唯令之从,若伯奇之履霜中野,则勇于从而顺令也。况天之所以命我者,吉凶祸福,非有人欲之私,故事天者,能勇于从而顺受其正,则亦天之伯奇矣。朱子曰:或问此六圣贤事,可见理一分殊乎。曰:恶旨酒,育英材是事天顾养及锡类,则是事亲。每一句皆存两义推类可见。问颖封人申生二子,皆不能无夫处,岂能尽得孝道。曰:西铭本不是说孝,只是说事天,但推事亲之心以事天尔。

  二子就此处论之,诚是如此,盖事亲却未免有正不正处。若天道纯然,则无正不正之处,只是推此心以奉事之尔。六圣贤事,是无常变而言,如曾子是常,舜伯奇申生皆是变,此在人事言者如此,天道则不然,直是顺之无有不合者,问申生之不去,伯奇之自沉,皆陷父之恶,非中道也。而取之与舜曾同,何也?曰:舜之底豫,赞化者也。故曰:功,申生待烹,顺受而己。故曰:恭,曾子归全,全其所以与我者,终身之仁也。伯奇顺令,顺其所以使我者,一事之仁也。伯奇事,不知据何书为实,自沈恐未可尽信,然彼所事者人也。人则有妄故有阝舀父之失,此所事者天也。天岂有妄而又何阝舀耶?西铭大率借彼以明此,不可着迹论也。按家语:曾子志存孝道,后母遇之无思而供养不衰,及其妻以藜丞不熟因出之,终身不取妻。其子元请焉,告其子曰:高宗以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妻放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下不比吉甫,庸知其得免于非乎?韩子履霜操解题云尹吉甫子无罪,后母潜而见逐。

  二书皆无自沈之说,西铭取其顺今云尔。又按所举六圣贤事,虽只平说,而玩其语势辞意,似不无优劣,窃谓西铭自于时保之以下皆开两端说,朱子解亦然,舜禹参乐,且不尤之孝,乐天者也。颖封人申生伯奇,于时保之之孝,畏天者也。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尤戚,庸玉女于成也。富贵福泽,所以大奉于我,而使吾之为善也。轻贫贱尤戚,所以拂乱于我,而使吾之为志也笃。天地之于人,父母之于子,其设心岂有异哉?故君子之事,天也。以周公之富而不至于骄,以颜子之贫而不改其乐,其事亲也。爱之则嘉而弗忘,恶之则惧而无怨,其心亦一而已矣。朱子曰:敬天当如敬亲,战战竞竞,无所不至。爱天当如爱亲,无所不顺。天之生我安顿得好,合我富贵崇高,便如父母爱我,当喜而不忘。安顿得不好,令我贫贱尤戚,便如父母欲成就我,当劳而不怨。存吾顺事,设吾宁也。孝子之身,存则其事亲也。不违其志,而己设则安而无所愧于亲也。仁人之身,存则其事天也。不逆其理而已。没则安而无所愧于天也。盖所谓朝闻夕死,吾得正而毙焉者,故张子之铭,以是终焉。论曰:天地之间,理一而已。然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则其大小之分,亲疏之等,至于十百千万而不能齐也。不有圣贤者出,孰能合其异而会其同哉。西铭之作,意盖如此,程子以为明理一而分殊,可谓一言以蔽之矣。盖以乾为父,坤为母,有生之类无物不然,所谓理一也。而人物之生,血气之属,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则其分亦安得而不殊哉。一统而万殊,则虽天下一家,中国一人,而不流于兼爱之蔽。万殊而一贯,则虽亲疏异情贵贱异等,而不梏于为我之私此西铭之大指也。观其推亲亲之厚,以大无我之公,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道,盖无适而非所谓分立而推理一者。夫岂专以民吾同胞,长长幼幼为理一,而必然识于言意之表,然后知其分之殊哉。且所谓称物平施者,正谓称物之宜,以平吾之施云尔。若无称物之义,则亦何以知夫所施之平哉。龟山第二书,盖欲发明此意,然言不尽而理有馀也。故愚得因其说,而遂言之如此,同志之士,幸相与折衷哉。某既为此解,后得尹氏书云:杨中立答伊川先生论西铭书,有释然无惑之语。

  先生读之曰:杨氏也,未释然,乃知此论所疑,第二书之说,先生盖亦未之许也。然《龟山语录》有曰:西铭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所谓分殊犹孟子言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分不同,故所施不能无差等尔。或曰:如是则体用,果离而为二矣。曰:用未尝离体也。以人观之,四支百骸具于一身者体也。至其用处,则首不可以加屦,足不可以纳冠,盖即体而言而分己在其中矣。此论分别异同,各有归趣大非答书之比,岂其年高德盛,而所见始益精,与因复表而出之,以明答书之说,诚有未释然者,而龟山所见盖不终环境此而已也。乾道壬辰孟冬朔旦某书。始予作太极西铭二解,未尝敢出以示人也。

  近见儒者多议两书之失,或乃未尝通其文义。而妄肆诋诃,予窃悼焉。因出此解以示学徒,使广其传,庶几读者由辞以得意,而知其未可以轻议也。淳熙戊申二月已已,晦翁题。龟山杨氏上伊川先生书曰:窃谓道之不明,知者过之,西铭之书,其几于过乎?昔之问仁于孔子者多矣,虽颜子仲弓之徒,所以告之者,不过求仁之方尔。至于仁之体,未尝言也。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仁路也。言仁之最亲无如此者,然亦体用两言之,未闻如西铭之说也。孔孟岂有隐兮。盖不敢过之以起复学之弊也。且墨氏之兼爱,固仁者之事也。其流遂至于无父,岂墨氏之罪兮。孟子力攻之,必归罪于墨子者,正其本也。故君子言必虑其所终,行必稽其所敝,谓此尔。

  西铭发明圣人之微意至深,然而言体而不及用,恐其流,遂至于兼爱,则后世有圣贤者出,推本而论之,未免归罪于横渠也。时窃妄意此书,盖西人共守而谨行之者,欲得先生一言推明其用,与西铭并行,庶乎体用兼明,使学者免于流荡也。横渠之学,造极天人之蕴,非后学所能窥测,然所疑如此,故辄言之。先生以谓如何?伊川先生答曰:前所寄史论十篇,其论甚正,西铭之论,则未然横渠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蒙西铭之为书。推理以存义,矿前圣所未发,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同功,二者亦前圣所未发,岂墨氏之比兮。

  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老幼及人,理一也。爱无差等本二也。分殊之蔽,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无义。分立而推理一,以正私胜之流,仁之方也。无别而迷兼爱,至于无父之极,义之贼也。子比而同之过矣。且谓言体而不及用,彼欲使人推而行之,本为用也。反为不及,不亦异乎?龟山第二书曰:尊示西铭微旨,伏读竟日,晓然。且悉,如停几席亲训诲也。时昔从明道,即授以西铭使读之,寻绎累日,乃若有得,于是始知为学之大方,因将终身佩服,岂敢妄疑其失比同于墨氏。前书所论西铭之书,以民为同胞,长其长,幼其幼,以鳏寡孤独为兄弟之无告,盖所谓明理一也。然其辞无亲亲之杀,非明者嘿识于言意之表,鸟知所谓理一而分殊哉。故窃恐其流,遂至兼爱,非谓西铭之书为兼爱,而发与墨氏同也。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善推其所为而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谓推之也。孔子曰:老者安之,少者怀之,则无事乎推矣。无事乎推者,理一故也。理一而分殊,故圣人称物平施,兹所以为仁之至义之尽也欤。何谓称物远迩亲疏合当其分,所谓称也。何谓平施,所以施之其心一焉,所谓平也。时昔者窃意西铭之当,有平施之心,无称物之义,故曰言体而不及用,盖指仁义为说也。故仁之过,其蔽无分,无分则妨义,义之过其流自私,自私则害人,害人则扬氏之为我也。妨义则墨氏之兼爱也。二者其失虽殊,其得罪于圣人,则均矣。西铭之旨,隐奥虽知,固前圣所未发也。前书所论,窃谓过之者,疑其辞有未达尔。今得先生开谕丁宁传之学者,自当释然无惑也。朱子曰:西铭本不曾说理一分殊,因人疑,故方说出此一句,看来通体是理一分殊,遂句是理一分殊,一篇中错综此意,自天地言之其中,固自有分别,自万殊观之,其中又是有分别,乾称坤称,只下称字,便别这个有直说底意,思有横说底意思,乾之为父坤之为母所谓理一也。

  乾坤者,天下之父母,父母者,一身之父母。则其分安得而不殊兮。乾则称父,坤则称母,不可弃了自家父母,却把乾坤作自家父母看,乾父坤母,固是天气而地质。然与自家父母,自是有亲疏,从此处便是理一分殊,等而下之,民与物不同,同胞与吾与不同,民吾同胞,与自家兄弟,同胞又不同,龟山正疑同胞吾与。近于墨氏之兼爱,不知其间便自分个理一分殊了,以至曰:宗子,曰家相,曰老,曰幼,曰圣,曰贤,曰无告。又有如是等差之殊兮。逐句浑沦看便见理一,当中横截断者,便见分殊,但其所谓理一者贯乎分殊之中,而未始相离,此天地自然,古今不易之正理。张程二夫子始发明之,龟山只说得头一小截,伊川意则阔大,统一篇言之,旧尝看此,笃作旁通图子,分为二截,上下推布,亦甚分明。

  问龟山说,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仁是体,义是用否?曰:仁是流出来底,义是合当做底,如水流动处是仁,流为江河,汇为池沼,便是义,如恻隐之心便是仁。爱父母,爱兄弟,爱乡党,爱朋友,自有许多等差便是义。且如敬,只是一个敬,到敬君,敬长,敬贤,便有许多般样。礼也是如此,如天子七庙,诸侯五朝这个便是礼,其或七,或五之不同,便是义。礼是理之节文,义便是事之所宜处,吕与叔说天命之谓性。息斩而缌,丧服异等,而九族之情无所憾。自王公至卑隶,仪章异制,而上下之分莫敢争,自是天性合如此,且如一堂有十房父子,到得父各慈其子,子各孝其父,而人不嫌者,自是合如此也。其慈其孝,这便是仁。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这便是义。这个物事分不得,流出来便是仁,仁打一动,义礼智便随在这里了。不是要仁使时,义却留在后面,少间放出来使,其实只是一个道理,论着界分,便有许多分别。横渠用功亲切,程氏规模广大,学者用功要当如此,横渠之于程子,犹伯夷伊尹之于孔子,或问横渠似孟子否?曰:横渠严密,孟子宏阔,横渠之学是苦心得之,乃是致曲,与伊川异。

  某自十四五时,得程张二家之书读之,至今四十馀年,但觉其义之深,指之远,而近世纷纷所谓文章议论者,殆不足复过眼,信乎?孟氏以来,一人而己,然非用力之深者,亦无以信其必然也。旧尝择其言之返者,别为一书。《名近思录》云:张戬,字天祺,横渠先生之弟。笃实宽裕,俨然正色,虽喜愠不形于色,然与人居,温厚之意久而益亲,终日言未。尝及于利,乐道人之善而下及其恶,乐进己之德而不事无益之言。其清不以能病人,其和不以物夺志。常鸡鸣而起,勉勉矫揉,任道力行,每若不及,德大容物,沛然有馀。常自省小过差,必语人曰:我知之矣。公等察之,后此不复为矣。横渠常语人曰:吾弟德性这美,吾有所不如,其不自暇而勇于不屈,在孔门之列。宜与子夏后先,晚讲学而达。又曰:吾弟全器也。然语道而合,乃自今始。西山真氏曰:张子有言为天地,为心,为生民立极,为前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又曰:此道自孟子复千馀岁,若天不欲此道复明,则不使今人有知者,即使人有知者,则必有复明之理,此皆先生以道自任之意。

  【朱晦庵训蒙绝句】

  人因形异种移根,不道其初同一源。直自源头明说下,尽将父母属乾坤。

  【度正善性草藁】

  《书悔庵所释西铭后》:程子尝谓韩退之《原道》之文,非其胸中识见之高,安能于千百载之下?辩别是非断然如此,然其言止及于治天下之道,而未及乎性命之蕴,其于本末犹有未备若张子之西铭则原道之祖宗也。自今观之,汉魏晋以来,溺于权谋功利之习,无有能言大学之道以觉当世者。独韩子于《原道》之篇,凌正心诚意以为说,是其所见固己超出乎诸儒之等夷矣然。其所以为言,则断自正心诚意以下,而不及夫所谓致知格物者,何哉?夫欲明大学之道而不自致,知格物以推之,岂惟天下国家之理有所未尽,反之,吾身亦将有所不察,此张子西铭之书所从以作也。欤先生尝谓正曰:乾阳坤阴,此天地之气塞乎两间,人物之所资以为体。乾健坤顺,此天地之志为气之帅,而人物之所得以为性。某初读西铭时便得此意,其后因补葺之,以释西铭云:先生之于西铭,因张子之意而推明之精粗、本末,无不曲尽,然此二语者,盖先生释西铭之纲领,而学者之所当知也。览者更自求之。嘉定六年三月戊辰,门人度正谨书。

  【朱晦庵文集】

  《答汪尚书》:伏蒙垂教以所不及,反覆再四,开发良多,此足以见间居味道所造日深。而又谦虚退托不自贤智,如此区区下怀,尤切欣幸,第顾浅陋,不足以当诱掖之勤,兹为愧惧尔。然窃思之,东西铭虽同出于一时之作,然其词义之所指,气象之所及,浅深广狭,迥然不同。是以程门专以西铭开示学者,而于东铭则未之尝言,盖学者诚于西铭之言,反复玩味而有以自得之,则心广理明意味自别。若东铭,则虽分别长傲,遂非之夫于毫厘之间。所以开警后学,亦不为不切,然意味有穷而于下学功夫,盖犹有未尽者,又安得与西铭彻上彻下,一以贯之之旨。同日而语兮。窃意先贤取舍之意,或出于此,不审高明以为如何?至于体用一源,显微无间之语,则近尝思之前此,看得大段卣莽。子细玩味,方知此序无一字无下落无一语无次序。

  其曰: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体用一原,显微无间,盖自理而言,则即体而用在其中所谓一原也。自象而言,则即显而微不能外,所谓无间也。其大理密察,有条不紊乃如此,若于此看得分明。则即西铭之书,而所谓一原无间之实,己了然心目之间矣。亦何俟于东铭而后足耶。若俟东铭而后足,则是体用显微,判然二物,必各为一书。然后可以发明之也。先生之意恐不如此,不审高明又以为如何?《太极图》西铭近因朋友商榷,尝窃私记其说,见此抄录,欲以请教未毕,而明仲之。仆来索书,不欲留之后便,当拜呈也。然顷以示伯恭渠,至今未能无疑,盖学者舍胡覆冒之久。一且遽欲分剖晓析而告语之,宜其不能入也。

  又蒙语及前此妄论,平易蹉过之言称许甚过,尤切皇恐然窃观,来意似以为先有见处,乃能造夫平易,此则又似禅家之说,熹有所不能无疑也。圣门之教,下学上达自平易处,讲究讨论,积虑潜心,优柔餍饫,久而渐有得焉。则日见其高深远大,而不可穷矣。程夫子所谓“善学者求言,必自近易于近者,非知言者也,亦谓此尔。今日此事,非言语臆度所及,必先有见,然后有以造夫平易,则是欲先上达而后下学。譬之是犹先察秋毫,而后睹山岳先举万石,而后胜匹雏也。夫道固有非言语臆度,所及者,然非颜曾以上,几于化者不能与也今日为学用力之初正当学问思辩而力行之,乃可以变化气质,而入于道。顾乃先自禁切不学不思,以坐待其无故,忽然而有见无乃溺心于无用之地,玩岁忄曷日,而卒不见其成功乎。就使侥幸于恍惚之间,亦与天地人心叙秩命讨之实,了无交涉,其所自谓有得者,适足为自私自利之资而已。

  此则释氏之祸横流,稽天而不可遏者,有志之士,所以隐优浩叹而欲火其书也。旧读明道行状,记其学行事业累数千言而卒,道其言不过力排释氏,以为必辟之,而后可以入道。后得《吕荥公家传》,则以为尝受学于二程,而所以推尊称美之辞甚盛,考其实,亦诚有以大过人者,然至其卒章而诵其言,则以为佛之道与圣人合,此其师生之间,分背矛盾,一南一北,不审台意平日于此。是非之际,何以处之,天之生物,使之一本,此是则彼非,此非则彼是,盖不容并立而两存也。愚昧无知,误蒙诱进,敢竭愚虑,庶几决疑,伏望恕其狂,易而终教之,幸甚幸甚。《答林择之》近见莆中西铭,解义其胡公说,莫是向来所说,吕氏别本否,谓之胡说固非,然恐亦不是吕说,似初无甚发明,不知何人所作,而如此流行误人,兼其后有数段言语,极可怪也。《与郭冲晦》丛书云:理出乎三才,分出于人道,西铭专为理言,不为分没,熹窃谓西铭之书。横渠先生所以示人至为深切,而伊川先生又以理一而分殊者,赞之,言虽至约,而理则无馀矣。盖乾之为父,坤之为母,所谓理一者也。然乾坤者,天下之父母也。父母者,一身之父母也。则其分不得而不殊矣。故以民为同胞,物为吾与者,自其天下之父母者言之,所谓理一者也。然谓之民,则非真以为吾之同胞,谓之物。则非真以为我之同类矣。此自其一身之父母者言之,所谓分殊者也。又况其曰同胞,曰吾与,曰宗子,曰家相,曰老,曰幼,曰圣,曰贤,曰颠连而无告。则于其中间又有如是差等之殊哉。但其所谓理一者,贯乎分殊之中,而未始相离尔。此天地自然,古今不易之理。而二夫子始发明之,非一时救弊之言,姑以疆此而弱彼也。天地之塞吾其体,云云塞者,日月之往来,寒暑之迭更,与夫星辰之运行,山川之融结,又五行质之所具气之所行,无非塞乎天地者。塞字意得之。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近见南康一士人云:顷岁曾闻之于先生,其字有我去承当之意,今考经中,初无是说。西铭承当之说不记有无此语,然实下承当字不得,恐当时只是说禀受之意,渠记得不子细也。存吾顺事没吾宁也。二句所论甚当,旧说误矣。然以上句富贵贫贱之云例之,则亦不可太相连说,今改云孝子之身,存则其事亲也,不违其志而已。没则安而无所愧无亲也。仁人之身,存则其事天也。不逆其理而已。没则安而无所愧于天也。盖所谓夭寿不贰而修身以俟之者,故张子之铭以是终焉。似得张子之本意。又云:西铭止以假金,非终身之学也。熹窃谓西铭之言指吾体性之所自来,以明父乾母坤之实,极乐天践形穷神知化之妙,以至于无一行之不慊而没身焉。故伊川先生以为充得尽时,便是圣人,恐非专为始学者,一时所见而发也。

  【朱子经济文衡】

  论人物无资天地之说,《答陆删定》此段专以陆公之言为非是。某所论西铭之意,正谓长者以,横渠之言,不当谓乾坤,实为父母,而以胶固斥之。切疑之,以为若如长者之意,则是谓人物实无所资于天地,恐有所未安尔,非某本说固欲如此也。今详来诲,犹以横渠只是假借之言,而未察父母之与乾坤。虽其分之有殊,而初未尝有二体,但其分之殊,则又不得而不辩也。论西铭首句之义。《答陆子美》此段谓古之圣贤,只要人明义理之言行,义理之实。西铭之说,犹更分明今亦且以首句论之。人之一身,固是父母所生,然父母之所以为父母者,即是乾坤,若以父母而言,则一物各一父母,若以乾坤而言,则万物同一父母矣。万物既同一父母,则吾体之所以为体者,岂非天地之塞。吾性之所以为性者,岂非天地之帅兮。古之君子,惟其见得道理真实如此。所以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推其所为,以至于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而非意之也。今若必谓人物,只是父母所生,更与乾坤都无干涉,其所以有取于西铭者,但取其姑为宏阙广大之言,以形容仁体而破有我之私而已。则是所谓仁体者,全是虚名,初无实体,而小己之私,却是实理,合有分别,圣贤于此,却初不见义理。只见利害,而妄以己意造作言语,以增饰其所无,破坏其所有也。若果如此,则其立言之失胶固二字,岂足以尽之。而又何足以破人之梏于一己之私哉。大抵古之圣贤千言万语,只是要人明得此理,此理既明,则不务立论,而所言无非义理之言。不务正行,而所行无非义理之实。无有初,无此理,而始为此言以救时俗之弊者。论西铭宗子之说,《答林侍郎栗黄中》。此段推明宗子为适长之义。论西铭予曰无可疑处,却是侍郎未晓其文义,所以不免致疑。其馀未假悉辩,只大君者,吾父母宗子一句全错,读了尤为明白本文之意。盖曰人皆天地之子,而大君乃其嫡长子,所谓宗子有君道者也。故曰大君者,乃吾父母之宗子尔,非如侍郎所说,既为父母,又降而为子也。林曰:宗子如何是嫡长子?予曰:此正以继祢之宗为喻尔,继祢之宗兄弟宗之,非父母之嫡长子而何?此事他人容或不晓,侍郎以礼学名家,岂不晓乎林乃俯首无说而去然意象殊不平。《论西铭天地之塞之说答黄道夫》此段谓五行,五常感动之善。西铭天地之塞,似亦着广充字未得,但谓充满字天地之间莫非气而吾所得以为形骸者,皆自气尔天地之帅则天地之心,而理在其间也。五行:谓金、木、水、火、土尔。各一其性,则为仁、义、礼、智、信之理,而五行各专其一人,则兼备此性而无不善。及其感动,则中节者为善,不中节者为不善也。

  【朱子语续录】

  《问西铭》:帅总心性言。与如与国相与之类。于时保之,畏天不尤乐天贼,贼子济恶,积恶化有迹神无迹,旨酒砍也。不弛劳横渠鲜无施劳,亦作弛。豫。如《后汉书》言:天意未豫。问西铭自乾称父、坤称母、至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处是仁之体,于时保之以下,是做工夫处。先生云:若言同胞,吾与了,便说着专施济众却不是,所以只说教人做工。夫处只在敬与恐惧。故曰:于特保之,子之翼也。能常敬而恐惧,则这个道理自在。又曰: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道,只是譬喻出来,下面一句事亲,一句事天,如匪懈无忝是事亲,不愧屋漏存心养性是事天,下面说事亲,兼常变而言,如曾子是常,舜伯奇之徒皆是变。此在人事言者如此,天道则不然。直是顺之无有不合者,又问理一而分殊,言理一而不言分殊,则为墨氏兼爱,言分殊而不言理一,则为杨氏为我,所以言分殊而见理一底自在那里。言理一,而分殊底亦在,不相夹杂。刘用之问西铭理一而分殊,若大君、宗子、大臣家相、与夫民物等皆是理一而分殊否?先生云:如此看亦是,但未深,当截看,如西铭劈头来,便是理一而分殊。

  且乾称父坤称母,虽以乾坤为父母,然与自家父母,自有个亲疏,这便是理一而分殊,等而下之,以至为大君,为宗子,为大臣家相,其理虽一,其分未尝不殊。民吾同胞物吾当与,皆是如此。杨龟山正疑此一着,便以“民吾同胞、物吾党与”为近于墨氏之兼爱,不知他同胞吾与里面,自有个理一分殊。若如公所说恁地分别,恐胜得他也不多,这处若不分别、直是与墨子兼爱一般。问西铭句句是理一分殊,亦只就事,天事亲处分否?曰:是乾称父坤称母,只下称字便别,这个有直说底意思,有横说底意思,理一而分殊,龟山说得又别也。只以“民吾同胞,物吾与及长长幼幼”为理一分殊。曰:龟山是直说底意思否?曰:是,然龟山只说得头一小截,伊川意则阔大统一篇言之。曰:何谓横说底意思?曰:乾称父坤称母,是也。这不是即那事亲底,便是事天底。曰:横渠只是借那事亲底,来形容事天底,做个样子否?曰:是。西铭一篇始末皆是理一分殊,以乾为父,以坤为母,便是理一而分殊,子兹藐焉。混然中处便是分殊而理一,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分殊而理一,“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理一而分殊,逐句推之,莫不皆然。某于篇末亦尝发此意,乾父坤母皆是。以天地之大,喻一家之小,乾坤是天地之大,父母是一家之小,大君大臣是大宗子,家相是小类,皆如此推之,旧尝看此,写作旁通图子,分为三截,上下排布,亦甚分明。西铭大纲是理一而分自尔。殊然有二说,自天地言之,其中固自有分别,自万殊观之,其中亦自有分别。不可认是一理了,只衮做一看,这里各自有等级差别,且如人之一家自有等级之别,所以乾则称父,坤则称母,不可弃了自家父母,却把乾坤做自家父母看。且如“民吾同胞,与自家兄弟同胞。又自别龟山疑其兼爱,想亦未深晓西铭之意,西铭一篇,正在“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两句上。西铭通体是一个“理一分殊”一句,只先看“乾称父”三字,一篇中错综此意。《西铭解义》云:乾者,健而无息之谓,坤者,顺而有常之谓。问曰:此便是阳动阴静否?先生曰:此是阳动阴静之理,混然中处,言混合无间,盖此身便是从天地来。圣人之于天地,如孝子之于父母。西铭龟山二书皆非,终不识理一,至于称物平施,亦说不着。易传说是。大抵西铭前三句便是纲要了,得即句句上,自有理一及分殊。后来已有一篇说了指其名者分之殊,推其同者理之一。

  方云《西铭》一篇,先生曰:首三句,却似人破义题,“天地之塞帅”两句,恰似人做原题,乃一篇紧要处。“民吾同胞”,止无告也。乃统论如此,“于时保之”以下是做处。或问太极西铭曰:自孟子已后,方且见有此两篇文章。或问西铭理一而分殊,曰:今人说只说得中间五六句,理一分殊,据某看时,“乾称父,坤称母,”直至“存吾顺事没吾宁也”。句句皆是理一分殊,唤做乾称坤称,便是分殊如云知化,则善述其事,是我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是我继其志。又如存吾顺事,没吾宁也。以自家父母言之,生当顺事之,死当安宁之。以天地言之,生能顺事而无所违拂,死则安宁也。此皆是分殊处逐句浑论看,便见理一当中横截断看,便见分殊。因问如先生后论云:推亲亲之恩,以示无我之公,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实,看此二句,足以包括西铭一篇之统体,可见得理一分殊处分晓。曰然。又云:以有之自有父母言之,则一家之内有许多骨肉宗族,如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以下,却是以天地为一大父母,与众人厮共底也。

  【朱子语类】

  道夫问尹彦明,见程子后半年方得大学西铭看,此意如何?曰:也是教化自就切己处思量,自看平时个是不是,未欲便把那书与之读尔。道夫曰:如此则末后以此二书并授之,还是以尹子己得此意,还是以二书互相发?故曰:他好把西铭与学者看,他也是要教他知天地间有个道理,恁地开阔,道夫昨夜说尹彦明见伊川后半年,方得大学西铭看,此意思也好,也有病。盖且养他气质。淘汰去了那许多不好底意思,如《学记》所谓“未卜礻帝不视学游其志也”之意,此意思固好,然也有病者,盖天下有多少书,若半年间都不教他看一字,几时读得天下许多书。所以尹彦明终竟后来工夫少了。《易》曰:盛德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大业,须是如此,方得天下事无所不当理会者,才工夫不到,业无由得大,少间措诸事业,便有欠缺,此便是病。或曰:想得当时大学,亦未成伦绪难看在。曰:然彦明看得好,想见煞着日月看,临了连格物也看错了,所以深不信,伊川今日格一件,明日格一件之说,是看个什么。或曰:和静才力极短,当初做经筵不见得,若使当难剧,想见做不去。曰:只他做经筵,也不柰何?说得话都不痛快,所以难能解经,而通世务者,无如胡文定公。然教他做经筵官,又却不肯,一向辞去,要做春秋解,不知是甚意思?盖他有退而着书立言,以垂后世底意思在。无那措诸事业底心,纵使你做得了,将上去知得人君是看不看,若朝夕在左右说,岂不大有益,是合下不合有这著书垂世底意思故也。人说话也难,有说得响感动得人者,如明道先生会说,所以上蔡说才到明道处,听得他说话意思便不同,盖他说得响,自是感发人。伊川便不似他,伊川说话方终是难感动人。或曰:如与东坡门说话,因是他门不是,然终是伊川说话有不相轧入处。曰:便是说话难,只是这一样说话,只经一人口说,便自不同,有说得感动人者,有说得不爱听者,近世所见会说话,说得响,令人感动者,无如陆子静。可惜如伯恭都不会说话,更不可晓,只通寒暄,也听不得,自是他声音难晓,子约尤甚。

  【程若庸增广字训】

  性情古今人物,本本原原,初无或异,是曰理一,亲疏贵贱,贤愚厚薄,万有不齐,是曰分殊。理一而分殊,本程子论张子西铭。理一专以理言,分殊专以气言。亲疏者,亲亲之杀。贵贱者,尊贤之等。智愚贤不肖,以昏明粹驭之分言,贵贱贫富寿天,以高下厚薄之分言。程子曰: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分殊之蔽,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无义。分立而推理一,以止私胜之流,仁之方也。无别而无兼爱,以至于无父之极,义之贼也。龟山曰:理一而分殊,犹孟子言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分不同,故所施不能无等差尔。或曰:如是,则体用果离而为二矣。曰:用未尝离体也。以仁观之,四肢百骸具于一身者,体也。至其用处,则首不可以加履,足不可以纳冠。盖即体而言,而分己在其中矣。朱子曰:天地之间,理一而已。然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则其小大之分,亲疏之等,至于什百千万而不能齐也。不有圣贤者出,孰能合其异而反其同兮。西铭之作盖如此,程子以为明理一而分殊,可谓一言以蔽之矣。盖以乾为父,以坤为母,有生之类,无物不然,所谓理一也。而人物之生,血脉之属,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则其分亦安得而不殊哉。一统而万殊,则虽天下一家,中国一人,而不流于兼受之蔽,万殊而一贯,则虽亲疏异情,贵贱异等,而不梏于有我之私。又曰:言理一而不言分殊,则为墨氏兼爱,言分殊而不言理一,则为杨氏为我。所以言分殊而见理一底自在那里,言理一而分殊底亦在,不相夹杂。厚斋曰:理一分殊,犹木同一本,而枝弃自分也。理一而分殊,分不殊,不足为理一。

  【宋黄勉斋集】

  《西铭说》:尝记师说西铭,自乾称父以下至颠连无告,如棋局,自子之翼也以下,至篇末,如人下棋,未晓其说,丁夕阝夏,三衢舟中,因思之方知其然。乾父,坤母,予混然中处,此四句是纲领言天地,人之父母,人天地之子也。天地之帅塞为吾之体性,言吾所以为天地之子之实。民吾同胞,至颠连无告,言民物并生天地之间,则皆天地之子,而吾之兄弟党与,特有差等之殊,吾既为天地之子,则必当全吾之体,养吾之性。爱敬吾之兄弟党与。然后可以为孝。不然,则谓之背逆之子,于特保之以下,即言人子尽孝之道,以明人之所以事天之道,所以全吾体,养吾性,爱敬吾兄弟党与之道,尽于此矣。

  【宋道学名臣言行录】

  杨时致伊川书曰:西铭言体而不及用,恐其流遂至于兼爱。伊川答之曰:横渠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蒙。西铭推理以存义,扩前圣所未发,与性善养气之论同功,岂墨氏之比哉。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分殊之弊,私间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理一以止私胜之流,仁之方也。无别而迷兼爱,以至于无父之极,义之贼也。子比而同之过矣。且彼欲使人推而行之,本为用也。反谓不及,不亦异乎?问《龟山语录》曰:西铭理一为仁,分殊为义。曰:仁只是流出来底,便是仁,各自成一个物事底,便是义,仁只是那流行处,义是那当做处。问:无逃而待烹,申生未尽子道,何故取之?曰:天不到得似献公也。人有妄,天则无妄,若教自家死,便是理合如此,只得听受之。

  西铭理一而分殊,不是伊川说破,也难理会。并未语问:西铭只是仁孝继志述事?曰:是以父母比乾坤,主意不是说孝,只是以人所易晓者,明其所难晓者尔。问:向日曾以西铭仁孝之理请问,蒙令截断横看,后来见得孝是发见之先,仁是天德之全,事亲如事天即是孝,自此推之,事天如事亲,即仁矣。老吾老,幼吾幼,自老老幼幼之心推之,至于疲癃残疾,皆如兄弟颠连而无告乃始尽。故以敬亲之心不欺暗室,不愧屋漏,以敬其天,以爱亲之心,乐天循理,无所不顺,以安其天。方始谓之性,窃意横渠大意,只是如此不知是否?曰:他不是说孝,是将孝来形容这仁,事亲底道理,便是事天底样子。人且逐日月把身心来体察一遍,便见得吾身便自天地之塞,吾性便是天地之帅,许多人物生于天地之间,同此一气,同此一性,便是吾兄弟、党与大小等级之不同,便是亲疏远近之分,故敬天当如敬亲,战战竞竞,无所不至。爱天当如爱亲,无所不顺。天之生我,安顿得好令我富贵崇高,便如父母爱我,当喜而不忘,安顿得不好,令我贫贱尤戚,便如父母欲成就我,当劳而不怨。或曰:先生谓事亲是事天底样子,说尽西铭之意矣。

  西铭有个劈下来底道理,有个横截断底道理。窃意当时语意,似谓每句直下而观,则事天事亲之理皆在焉。全篇中断而观之,则上专是事天,下专是事亲,各有攸属。西铭一篇正在“天地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两句。乾为父,坤为母,便是理一而分殊,子兹藐焉。混然中处,便是分殊而理一。问:天地之塞如何塞?曰:塞与帅字,皆张子用字之妙处,塞乃孟子塞天地之间体,乃孟子气体这充者。有一毫不满不足之处,则非塞矣。帅即志气之帅,而有主宰之意。问西铭。曰:更须子细看他说理一而分殊。而今道天地不是父母,父母不是天地,不得,分明是一理。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则凡天下之男皆乾之气,凡天下之女皆坤之气,从这理便彻上彻下,都即事一个气。朱子语。张南轩与朱子书曰:西铭近日常读理一分殊之指,龟山后书终未之得。盖斯铭之作,政为学者私胜之流,昧夫天理之本然,故推明理一,以极其用,而其分之殊自不可乱,盖如以民为同胞,谓尊高年为老,其老,兹孤弱为幼其幼,是推其理一,而其分固自在也。故曰:分立而推理一以止私胜之流,仁之方也。龟山以无事乎推为理一,引圣人“老者安之,少者怀之”为说,恐未知西铭推理一之指也。朱子曰:熹既为西铭解,后得尹氏书云《杨中立答伊川论西铭书》,有“释然无惑”之语。伊川读之曰:杨时也未释然,乃知此论所疑。第一书之说,伊川盖亦未之许也。问自恶旨酒至勇于从,而顺令此六圣贤事可见理一分殊乎?曰:恶旨酒育英材是事,天顾养及锡类,则是事亲。每一句皆存两义,推类可见。明道曰:西铭某得此意,只是须得子厚,如此笔力,他人无缘做得。孟子已后未有人及此,得此文字省多少言语,要之仁孝之理备于此,须臾而不于此,则便不仁不孝也。西铭原道之宗祖,自孟子后未见此书。观西铭能养浩然之气者,游酢得西铭读之,即涣然不逆于心。曰:此中庸之理也,能求之语言之外者也。又论弘毅曰:西铭言弘之道。西铭自首至末皆是理一分殊,乾父坤母固是一理,分而言之,便见乾坤自乾坤。父母自父母。晦庵先生朱熹淳熙十五年始出《太极通书》《西铭》二书,解义以授学者。

  【敬斋泛说】

  张子厚以戏言戏动,自诬诬人长,恶遂非,莫斯为愚,作铭戒之。目曰:砭愚,以父天母地,民吾同胞,忍为残贼,莫斯为顽,作铭戒之。目曰:订顽,久之又以始目克核之太至,乃改砭愚曰东铭,订顽曰西铭。是固以长者之心,出长者之辞,名长者之名也。亦岂知人之状万殊,而人之情又万万之殊乎?故贤者以贤治人,终不若以人治人,以贤治人者,君子以情用。以人治人者,乃小人以刑用也。二铭以贤治人,高矣,远矣,其辞婉矣。柰之何贤者一,而否者百千也耶。吾若与张子并世,必语之曰:盖从其初。惜吾之生也后。

  【张横浦先生集】

  《西铭统论》:余观西铭大意,以谓人梏于形体,而不知我乃天地之子。下与动植同生上,与圣贤同气,要当穷神知化不愧屋漏,存心养性,以尽为子之道。又当恶旨酒育英材,以为持己接人之方,以合天地之心。而遇困苦,遭患难,当如舜、如申生、如曾参、如伯奇。以听天地厚我,贫贱尤戚。为天地之成我,存则顺天地。没则安天地,乃为大孝之子尔。鸣呼!岂浅学小识所能见此兮,学者当自重焉。《西铭解》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乾吾父,坤吾母,吾乃乾坤之子,与人物混然处于中间者也。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吾之体,不止吾形骸,塞天地之间,如人如物,如山川,如草木,如禽兽,昆虫皆吾体也。天地之帅吾其性。吾之性,不止于视听言貌思,凡天地之间,若动作、若流峙、若生植,飞翔潜泳必有造之者,皆吾之性也。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既为天地生成,则凡与我同生于天地者,皆同胞也。既同处于天地间,则凡林林而生蠢蠢而植者皆吾党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也。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大君谓人主:吾为天地之子,人主主天地之家事,是大君吾父母宗子也。

  大臣相天子以继天地之业,是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高年先我生于天地间者,有若吾兄,吾能尊之是长天地之长也。慈幼孤,所以幼其幼。孤儿弱子,后吾生于天地间者也。有若吾弟,吾能慈之,是幼天地之幼也。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圣人,合天地之德者也。贤人,特天地之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孤独鳏寡,吾兄弟颠连,而无告者也。疲癃,老病也。残疾,废疾也。孤独鳏寡,老而无子者,幼而无父者,老而无夫者,无妻者,皆天民之穷者也。然数等无告者,与吾同生于天地,其困苦如此。是乃吾兄弟颠连而无告诉也。吾其可不恤乎?于时保之,子之翼也。畏天地之威,若畏父母之严,保其心而不敢少肆焉,是子之敬者也。乐且不尤,纯乎孝者也。乐天地之命,虽患难而不尤,此天地纯孝之子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违天地之心,是不爱其亲者,故谓之悖德,害天地之仁,是父母之贼也。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世济其恶,是天地不才之子,践履天地之形,以貌言视听思之形,为恭从聪明睿之用,是克肖天地之德也。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天地之事,不过乎化,天地之志,不过乎神,故知化则善述天地之事者也。穷神,则善继天地之志者也。不愧屋漏为无忝。天地之心无幽明之间,止不欺而已。故不愧屋漏之隐者,乃无忝于天地。存心养性为匪懈。心性即天地,夙夜存心养性,是夙夜匪懈以事天地也。

  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崇伯之子,禹也。禹恶旨酒,酒能乱德,今恶旨酒,乃顾天地父母之养者也。育英才,颖封人之锡类。颖谷封人请遗羹于母,以起郑庄公之孝心,今我育天地之英才,则是以孝心与其类也。不弛劳而底豫,舜其功也。舜祗载见瞽叟,夔夔斋,瞽亦兄若,是舜不弛劳而致父母之悦豫,其事父母之孝,大有功于明教,吾能在困苦中,竭力为善,以致天地之喜,是乃舜之功也。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

  大舜逢父怒大杖则走,小杖则受,申生不明乎道,乃以死为恭,而成父之恶,不可为训者也。横渠之意,以谓遭遇谗邪,此命也。顺受其死,以恭顺乎天地,如申生之恭可也。顺其受而归全者,参乎?曾子之疾病,而易大夫之箦,是顺其受,而不以父母遗体处于不正者也。吾今能处天地之正,而不以患难易其节,是于天地有曾参之孝也。勇于从而顺令者,伯奇也。伯奇,尹吉甫之子也。吉甫惑于后妻虐其子,无衣无履而使践霜挽车,伯奇从父之命,而顺父之令,不敢有辞焉。人当患难之际,顺而受之,无怨尤于天地,是乃若伯奇之孝也。富贵福泽,将以厚吾之生也。富贵福泽是天地欲厚吾之生也。贫贱尤戚庸玉汝于成也。贫贱尤戚,是天地爱汝,欲成就我也。此天将降大任之说。存吾顺事,没吾宁也。吾存,则顺事天地而不逆,吾死,则安于其心志而不乱。是乃终始听命于天地,而为天地至孝之子焉。

  鹤林精舍,鹤林先生,晚岁欲作书堂,以理义之学,淑其寓乡之士友,志不果就而没,制干君于苫块荼苦之中,不暇他及,亟建堂于墓左,以绍先志,鲁区区远来,方渍絮以吊公墓,而制干君为设讲席,属友朋俾诵所闻于斯堂,以发其端,辞而不获,谨取西铭一篇,述其大旨以塞嘉命云。乾称父,坤称母,子兹藐焉。至存吾顺事,没吾宁也。西铭一书,规模宏大,而条理精密,有非片言之所能尽,然其大旨,不过中分为两节,前一节明人为天地之子,后一节言人事天地,当如子之事父母,何谓人为天地之子,盖人受天地之气以生,而有是性。犹子受父母之气以生,而有是身。父母之气,即天地之气也。分而言之,人各一父母也。合而言之,举天下同一父母也。

  人知父母之为父母,而不知天地之为大父母,故以人而视天地,常漠然与己如不相关,人于天地,既漠然如不相关,则其所存所发,宜乎无适而非己私。而欲其顺天理遏人欲以全天地赋予之本然,亦难矣。此西铭之作,所以首因人之良知而推广之,言天以至健而始万物,则父之道也。地以至顺而成万物,则母之道也。吾以藐然之身,生于其间,禀天地之气以为形,而怀天地之理以为性,岂非子之道乎?其下继之以“民吾同胞物吾党与”,而同胞之中复推其大君者为宗子,大臣者为宗子之家相,高年者为兄,孤弱者为弟,圣者为兄弟这合德乎父母。

  贤者为兄弟秀出乎等夷,疲癃残疾茕独鳏寡者,为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则皆所以着夫并生天地之间,而与我同类者,虽有贵贱贫富长幼贤愚之不齐,而均之为天地之子也。知并生天地之间,而与我同类者,均之为天地之子,则天地为吾之父母也。岂不昭昭矣乎?故曰前一节,明人为天地之子,何谓人事天地,当如子之事父母,盖受父母之气以生,则子之身,即父母之身,人受天地之气以生,则人之性,亦即天地之性,子之身,即节父母之身,故事亲者,不可不知所以保爱其身。人之性,节天地之性,则事天者,亦岂可不知所以保养其性邪。此西铭之作,所以既明人为天地之子,而复因事亲之孝,以明事天之道也。

  乐天者,不思不勉而顺行乎此性,犹人子爱亲之纯,而能爱其身者也。畏天者,战战竞竞,以保持乎此性。犹人子敬亲之至,而能敬其身者也。若夫徇私以违乎理,纵欲以害其仁,无能改于气禀之恶,而复增益之。则是反此性而为天地悖德贼亲不才之子矣。尽此性而能践其形者,其惟天地克肖之子乎?穷神知化,乐天践形者之事也。存心养性而不愧屋漏,畏天以求践夫形者之事也。以此修身,则为顾养,以此及人,则为锡类。以此处常而尽共道,则为底豫,为归全以此处变而不失其道,则为待烹,为顺令爱恶逆顺处之若一,生顺死安两无所憾事亲,而至于是,则可以为孝子。事天而至于是,岂不可以为仁人乎?故曰:后一节言人之事天地,当如子之事父母,此篇之指大略如此。朱夫子所谓推亲,亲之厚以大无我之公,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道。亦此意也。鸣呼!继志述事,孝子之所以事亲也。存心养性,君子之所以事天也。事亲事天虽若两事,然事亲者,即所以为事天之推,而善事天者,乃所以为善事其亲者也。制干君作堂以绍先志,而因取友以辅其仁,继志述事,存心养性,二者盖兼得之矣。故愚敢述此以为勉,而并以念同志云。良淳桉鹤林先生,即前吴公泳以,蜀人寓居德清制干君名磐。

  【陈埴木钟集】

  西铭之书,以无亲亲之杀。程子曰:西铭理一而分殊,墨氏二本而无分。

  【刘炎迩言】

  西铭以天地为父母圣人事也。人能以父母为天地,约而求之,仁亦不可胜用矣。孔子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彰矣。而况于人乎?而况于物乎?

  【陈亮龙川集】

  《西铭说》:伊川先生曰,西铭之为书,推理以存义。扩前圣所未发,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同功。岂墨氏之比哉?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分殊之蔽,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无义。分立而推理一。以止私胜之流,仁之方也。无别而迷兼爱,至于无父之极,义之贼也。又曰,西铭仁孝之道备矣。须臾而不于此,是不仁不孝也。西铭之书,先生之言,昭如日星。而世之学者,穷究其理,浅则失体,深则无用。是何也?是未尝以身体之也。今之言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彼以其分之次第自取尔。非吾心之异也,取之虽异,而吾心则一。故曰理一而分殊。以是为言,则象尤亦尤,象喜亦喜。直应之云尔。而吾心未始有尤喜也,能好人,能恶人,直应之云尔。而吾心未始有好恶也,如镜纳万象,过而不留者,盖止于此。

  而释氏以万法为幻化未为尽,不然也,将以一之,而终不免于二;将黜异端,而终流于异端。是未尝以身而体之也。尝试观诸其身,耳目鼻口肢体脉络,森然有成列而不乱。定其分于一体也。一处有阙,岂惟失其用,而体固不完矣。是理一而分殊之说也,是推理存义之实也。西铭之为书也。乾称父,坤称母。塞天地者,吾之体也。师天地者,吾之性也。民为同胞,而物则吾与也。大君为宗子,而大臣则家相也。圣其合德,而贤则其秀也。老者视吾之亲,幼者视吾之子,鳏寡孤独者,视吾无告之兄弟。此之谓定分,定其分于一体也。一物而有阙,岂惟不比乎义,而理固不完矣。故理一所以为分殊也。非理一而分则殊也。苟能使吾生之所固有者,各当其定,分而不乱,是其所以为理一也。

  至于此,则剽剽危惧而已尔,心广体胖而已尔,剽剽危惧,畏天也,敬亲也。心广体胖,乐天也,宁亲也。违者,自绝也。害仁者,自丧也。济恶者,自暴也。惟践形者,为能尽其道也。察万化这所由往,能曲折以述事也。穷至神之所自来,能卓然以继志也。隐显如一可以为无忝矣。自强不息,可以为匪懈矣。寡叹所以敬身也。养善所以广孝也。自尽而有所感通,则生足为法;不通而无所自尽,则死可无憾。完其固有而归,则不失其所受;顺其正命而行,则不失其所从。达以自遂,穷以自修,存以自尽,没以自安,是其心无造次之不存,无毫厘之不体。周流乎定分,而完具乎一理。鸢飞鱼跃,卓然不可掩于勿亡勿助长之间,而仁孝之道,平施于日用矣。极吾之力,至于无所用吾力,然后知西铭之书,先生之言,昭乎其如日星也。

  【侯氏静一泛言】

  《张子西铭说》:侯氏曰,唐虞三代,圣人道统正派。至孔孟没,不得其传。濂溪周子,二程夫子,实接不传之统。二程之后,便到横渠张载。盖以西铭垂训子世,明道曰,西铭原道之宗祖,须得子厚如此笔力,他人无缘做得。孟子以后,未见此书,省多言语。朱子曰,自读张子书四十馀年,但觉义之深,指之远,信乎孟子以来,一人而已。然非用力之深者,无以信其必然也。夫朱子命世之大儒也,注解西铭,止书喜学,其尊信此书之微意可知。愚伏读之,始实先尊缙山先生之手泽,宋儒吕大临,张九成,朱熹氏之解。比岁先师李舟轩昌道复,以西山后人蔡模演说。命愚录诵已上诸儒,总为一篇,似涉易览。今拨冗之暇,纂附成书,合而玩之。发明奥微,庶几方寸之中;融会洞达而有一得之说。其去先生任道之本指未远也。元儒王奎文曰,是宜冠四书之上。先读西铭,方读《大学》,次及语孟《中庸》。即胡宏所谓《周子通书》,直与《易》《书》《诗》《春秋》语孟流行乎天下之论同也。奂然谓东西二铭,与曾子合。西铭主宏,东铭主毅,至于克已复礼一也。洽谓西铭主爱,根乎仁;东铭主敬,根乎礼。至于动静交相养一也。

  【元牟山献之陵阳集】

  俞好问摘西铭,玉成二字,揭之座右,俾其子若孙,因名思义,克遂有成。天地之心,主于万物。其生维何,凝冱摧剥。蒹葭苍苍,受变乃成。霜露皆教,而况在人。贫贱尤戚,是为福泽。德慧术智,是为灾疾。曾益所能,空乏其身,于维此意,未或不仁。父母于子,夫岂不爱。厥既爱之,曷骄以败。思之过甚,如饱则伤。所以古人,教必义方。旨兮西铭,造化全体。维好问甫,以训其子。他山之石,攻玉之工。物有相假,始就厥功。彼粗而厉,此温而密,宛其成矣,错落圭璧。如琢如磨,君子自修。既恂且栗,镐发孔周。匪玉其美,伊石其力。匪召其力,生成之德。

  【源流至论】

  愚尝敬诵明道之训矣,曰西铭之书,仁孝之理备乎此。须臾而不于此,则不为仁,不为孝矣。语录吁精矣哉!横渠之道也。至矣哉!明道之训也。夫西铭一书,理义奥门困,发前圣未发之蕴,启人心未启之机。真可与天地同其体。浑浑乎无所名,恢恢乎无所不及。范围不可得而过,形器不可得而系。口传士西铭赞故伊川一见,不以性善养气者称,则以原道宗祖者言。明道一见,不以达得天德者语,则以极醇无杂者论。然究其旨要,大抵切切于仁孝道。且乾称父,坤称母,此西铭之纯乎孝。人君有见于此,则事天如事亲,事亲如事天,而孝子之职举矣。或谓申生恭,而未免阝舀父于恶,而乃取而侪诸大舜之底豫,而遂疑其马交,不知横渠之意,非谓舜之孝果与申生同也。特以明事天者,天寿不贰,而修身以俟命尔。夫何疑,民吾同胞,物吾驰。此西铭之纯乎仁见上人而有见于此,则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而仁人之事毕矣。或谓孟子亲亲仁民,自有次第,而乃合而归诸大君之长幼,而遂惑其泛,不知横渠之意,非谓大君之心,果爱无差等也。特以示圣人之心,一视而同仁,而能称物以平施尔。夫何惑,学者尚能志其所志,学其所学,澡身浴德之地,斋心克己之时力于此焉。而求之则孔孟之道可传,曾颜之学可企,而横渠之望于后人者,亦无负矣。呜呼,知西铭者,固以西铭之言为当。病西铭者,复以西铭之言为过。今观龟山之言,有曰言体而不及用,曰有平施而无称物,此犹可也。见上鲍若雨何人,而亦非之,刘安节何人,而亦议之,甲可乙否。互相矛盾。

  吁!横渠其果可疑乎?如其果尔。则二程何信之笃也。如彼,如曰不然,何二三子复疑之深也。如此兮。疑之者是,则信之者非,信之者是,则疑之者非,二者必有一焉。曰:皆是也,信之者所以知之,疑之者亦所以求知之,信之者固无疑矣,而疑之者亦岂终于疑兮。吾亦见其不能不终归于信而已矣。鲍若雨向尝疑也。及闻伊川管窥天之喻,则幡然而改。《语录》刘安节向尝疑也,及闻伊川造道有得之言,则频然而觉。同上杨龟山向尝疑也,及闻伊川理一分殊一语,则条然风飞,判然冰释矣。又何疑焉。见上愚故曰:终归于信而己矣,嗟夫,人疑先天易为考数之书,得陈莹中之言而悟世。疑太极图加无极之妄,得晦翁之言而释。见《太易图》条。然则西铭一书,所以信于人心,信于天下后世者,幸有二程先生遗训在。

  【四书章图总要】

  朱子曰:西铭理一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盖仁是泛然兼爱处,义是截然分别处。故天地化生万物,则为理一,然乾称父,坤称母,其分未尝不不殊,民物并生天地之间,其理未尝不一,然“民称同胞、物称吾与,“则其分未尝不殊与夫合。天下之人,皆吾兄弟之亲,其理未当不一。然至于大君家,相长幼、圣贤、残疾、皆自有等有效期,又其后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道,盖无适而非所谓分立,而推理一者,理一处便有兼爱之仁,分殊处便有截然之义。不然爱无差等墨氏之仁尔,岂足以论西铭之大旨兮。右所列西铭之图专以理一分殊者言也朱子又云西铭纲领浑在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二句,盖又主以理气为说者也。沈毅斋先生遂衍其义,有曰自贵贱尊卑之等而言之,则属于天地之塞以气言也。而同一根源,则未尝无理一者,存不可以其一而不差其分之殊,此推行之仁也。自圣贤善恶之别而言之,则属于天地之帅以理言也。而未尝无分殊者,在不可以其殊而不归乎理之一,此存养之仁也。仁之存养者,同乎天而无别,则仁之推行者,施于人而有别矣。虽然气在性分可得而变,厚薄清浊是也。气在命分不可得而变,富贵备短是也。恶旨酒以克己育英才,以辅仁所以求变其在性分者,劳佚生死不二,其所之富贵贫贱,一安其所遇,所以不变其在命分者,惟其付命于天者轻,则其责成于己者重。所以存顺没宁,无忝于父母也。先生此说,发明备至愚,故因即朱子之意而图之,并述其说于左。初学之士,详玩其所以为理一分殊之旨,又参以理气差别之说,则西铭旨义,庶乎其尽得之矣。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二百六十九

卷之八千二百六十九

  十九庚铭

  帝赐二铭

  【旧唐书】

  《马燧传》:燧平河中诏迁光禄大夫,兼侍中,还太原,德宗赐燧宸台衡二铭,序曰:朕每览上古之书,及唐虞之际,君臣相得。圣贤同时,日夕孜孜。讲论至道,或陈其鉴诫,或讽以咏歌。焕乎典谟,百代是式,有以见启沃之道,理化之端,意甚慕之而未能迨也。顷灵监节度使杜希全,著书上献,多所规谏,聊为君臣,用答其意河东等道副元帅司徒燧。固请勒石。贻厥后人。朕以文既非工,义又非备,垂诸来裔,良所恧焉。起予者商,因之有作,庶乎朝夕自儆,且俾后代知我文武殿邦之臣欤。宸铭曰:天生蒸人,性命元淳,嗜欲交驰,利害纠纷。无主乃乱,树之以君。九域茫茫,万情云云。目不备睹,耳难遍闻。睹之闻之,矧又非真。事失其源,道远莫亲。理得其要,化行如神。失源惟何,不自正身。正身之方,先诚其意。罔从尔欲,罔载尔伪。体道崇德,本仁率义。必信若寒暑,无私象天地。感而遂通,百虑一致。任人之术,各当其器。舍短从长,理无求备。事多总集,众才咸遂。知而必任。任而勿贰。以天下之目为鉴,我鉴斯明。以天下之心为谋,我谋则智。求贤惟广,辩理惟精。逆耳口弗心,必嘉乃诚。顺旨苟容,亦察其情。斥去奸谀,全度忠贞。先人立言,为代作程。谔谔者昌,唯唯者倾。系以兴亡,曷云其轻。承天子人,夫岂不贵。伊昔哲王,夙夜祗畏。驭朽为戒,纳隍为志。神精害盈,天匪假易。四海为家,夫岂不富。伊昔哲王,勤俭固陋。土阶罔饰,露室罢构。远奇技淫巧,放珍禽怪兽。敬之慎之,天命可衤右。欲令必行,顺人之情。欲诚必著,清已之虑。心无亿诈,事必忠恕。凡将有为,靡不三思。喜怒以节,动静以时。毫厘或差,祸害亦随。慢易厥初,悔其曷追。刑不可长,武不可恃。作威逞力,厉阶斯起。垂施蔽聪,黄王纩塞耳。含弘光大,是亦为美。覆之如天,爱之如子。仁心感人,率土自理。嗟予寡昧,嗣守丕图。冠戎荐兴,德化未孚。大业竞竞,其敢以谕。俯察物情,仰稽典谟。作诫斯言,实于座隅。台衡铭曰:天列台星,垂象于人。圣人则天,亦建辅臣。以翼以弼,为衡为钧。如耳目应事,如股肱运身。是则同体,孰云非亲。阴阳相推,西序成岁。君臣相得,万邦作ㄨ。感同风云,合若符契。以道匡救,尽规献替。术必从绳,金其用砺。帝者之盛,时惟陶唐。乃闻畴咨,仄陋明易攵。洎乎有虞,二八腾芳。爰迨伊尹,相于成汤。载生姜牙,谅彼武王。道无不行,谋无不臧。君圣臣贤,运泰时康。汉高既兴,萧曹亦彰。烈烈我祖。应期而昌。划灭群凶,砥平四方。惟卫及英,启辟封疆。曰房与杜,振理维纲。亦有魏徵,忠謇昂昂。伟兹众才,为栋为梁。荡荡巍巍,邦家有光。是知之废兴,系于时主。主之得失,咨于台辅。经之以文,纬之以武。出为方伯,入作申甫。绝维载张,阙衮斯补。维德是倚,维才是求。人不易知,德亦难周。传说板筑,夷吾射钅句。任之不疑,干载垂休。体于至公,何鄙何雠。追惟哲主,必赖良弼。矧子不德,暗于理术。师旅繁起,政刑多失。遘兹艰屯,夙夜祗剽。翊我载我,实惟恸贤。内熙庶绩,外总十连。威武载扬,谋猷日宣。长城压境,巨舟监济川。同德同心,扶危持颠。予嘉尔诚,尔相予理。惟后失道,亦臣之耻。自昔格言,慎终如始。功藏鼎彝,道冠经史。母俾伊传,克专厥美。作鉴勒铭,永世是纪。燧至太原,乃勒二铭于起义堂西偏,帝为题额,其崇宠如此。

  心亨铭

  【嘉定州临卯记】

  直徽猷阁张行成《心亨铭》:临昂太守郭爱义以书来云:近辟一小室,为公馀寓身之所,因榜曰心亨,顾仆今日亦可谓处险矣。然古圣贤济险必有其道,愚不肖何足以知,此愿乞数语铭之座左,以为朝夕之戒,庶几求小得而不至于坎坷,惟不以晚进鄙斥,特赐善诱,窃谓卯之为郡。昔有四利,今成四害。曰茶,曰监,曰酒,曰铁,惟兹四者,他郡或有其一,或有其二,吾邛独全。昔以为利,民竞富豪,今以为害,民皆贫薄。公私窘急,上下困弊,前者三月之变,正坐乎此。太守之来,适丁斯时,可谓处险矣。辟室曰心亨,得济险这道也。坎之为义,在卦为当时之事,故有出险之理,在爻为适时之人,故无出险之辞,何以言之,坎之刚中,惟二五两爻在二,则曰:求小得,孔子以为未出中。在五则曰:坎不盈,孔子以为中未大是也。在卦则维心亨,孔子以为刚中。行有尚,孔子以为往有功是也。夫天下事,未有中不刚而能济。刚中者,诚实之谓也。金石可贯,水火可蹈,天地可动,况其他乎?以此有行,何功之不立兮。山下出泉,推而放诸四海,无所不达云上于天沛。而利乎万物无所不济,又安有出中未大之患耶?为之铭曰:时在重险,心维独亨。胡能有尚,刚中则行。戊子重阳日,里人张行成书。

  啸隐铭

  【宋比石间禅师集】

  临川王正叔《啸隐铭》:怀壮图啸,长舒自乐遽庐中之天地。岂特以天地为遽庐,学道兮自娱,钦水兮饣卞蔬。是谓立天下之正位兮,居天下之广居。

  主静铭

  【宋周濂溪集】

  《附录篇》:载南安书院主静铭曰:山下出泉,至静而清。汨之则乱,清奚从生。人之为人,禀二五精,厥初本静,天性清明。形生神发;感物为情。纷纶交错,善恶己萌。君子修之,敬立德成。中正仁义,存养益宏。静虚明通,不外一诚。动主乎静,体主用行。

  谨动铭

  【周濂溪集】

  《附录篇》:载谨动铭吉凶悔吝,自动而出。恶居其三,善止于一。必纯乎天去妄之夫。无妄则诚,浑然至质。几微弗审,易为邪汨。物欲横流,正道日室。君子谨之,检身自律。仁义礼智,真理融溢。动直公溥。不离一实。用和曰德,动罔不吉。

  三住铭

  【江西志】

  唐施肩吾,字希圣,江州人。工诗文举进士第,不调官。入庐山过吕洞宾授金丹之妙,著三住铭,三住者,谓气住、神住、形住也。

  日省铭

  【宋陈藻乐轩集】

  欲动而呼,呼应而亲。匪亲乃雠,实片戈我身。凡百违意,戒母恚嗔。天子和戎,况吾庶人。知斯二者,佛宝儒珍。胜于问药,矧谬祠神。

  无咎铭

  【宋袁蒙斋集】

  《无咎铭》:赠杨廷润并序:慈湖先生,作无咎古。篆授廷润,廷润属某,发挥斯义,某惟易之言无咎多矣。而尤于大过,初六一爻藉用白茅之辞,深有味焉。吾夫子系之曰:苟错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贵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呜呼!人禀天地精粹之气,此心至灵,固未尝有咎也。入孝出弟,谨言笃行,无所苟焉。本心纯明,六通四达,钻何自生兮。初六处大过之时,以柔居下顺也,藉用白茅谨也。居下体之初,秉至顺之德,而尽敬谨之心。谨则无所苟,无所苟则无所失。故初六无咎非于本心之外,有所增益也,能勿苟而已矣。错诸地而可是苟也。藉之用茅,是不苟也。若曰如是,亦已足矣。而吾不敢安焉。非不苟者能之乎?战战竞竞,常清常明。无所偏党,无所系累,无所愧怍,无所凝滞。六合虽广,近在只尺一身,虽甚少鲜范围天地。故曰非能有所增益也。能勿苟而已矣。苟之病去,何失之有。既无所失,何咎之有,故不必求得也。无失即为得,不必求善也。咎去即为善,圣人垂训,岂不昭如日星兮。某写至于此,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遂从而为之铭曰:易道坦平,何用作为。人自不悟,万辙千岐。一日洞然,了无所疑。天地在斯,四时在斯。万物在斯,古往今来在斯,圣人与我在斯。衣斯、服斯、饮斯、食斯、视斯、听斯、持斯,履斯。求之匪求,知之匪知,为之匪为,思之匪思,柔体居下,茅以藉之,谨敬若此,朝夕弗违。万善自尔生,百志自尔熙。辉光自尔着,德性自尔弥。其变无方,其乐无涯。以是为无咎之铭,非支非离。

  愚轩铭

  【宋洪适盘洲集】

  山鸟可移,我志不辍。佛鸟可为,我禅不灭。用智蠹心,巧不如拙。痴室铭自痴莫知,人痴孰治。名室以痴,其痴则非。文庵铭痴者见之之谓痴,愚者见之之谓愚。不痴不愚,入文庵而趑趄。已上并系洪适撰。

  达原斋铭

  【宋袁蒙斋集】

  泉始达,流涓涓,泉有自,道执先。满宇宙,无非原。日用间,井井然。问礼乐,吾何言?止善斋铭兼山艮,艮其背。何所止,善之至,静乎是。动乎是。既曰动,曷谓止。听绵蛮,会斯意。存诚斋铭诚本存,贵存存。不可睹,不可闻。可睹闻,皆乾坤。邪既闲,纯乎纯,每闲邪,礼是门。养正斋铭初始生,命曰蒙。赤子心,天心通。本自正,养何功。养乃固,生不穷。非肋长,常融融。

  已上并系蒙斋集四斋铭。

  止堂情话室铭

  【宋王十朋梅溪集】

  南浦陈台卿,取大学之义以名堂,采陶渊明之赋,以名室。命梅溪王某铭之。铭曰:金玉满堂,不以名堂。彼外物兮非可常。大学之道在于知止,子以铭堂端有旨。止匪易,知匪难。知反求诸身,非远而正子心兮,诚子意定应不离方寸地。《右止堂铭》: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况于亲戚,又情之最。亲戚之话苟不情,将鸟乎用其情。独不见,夫陈子之入是室兮无话不情,非情不话,颜津兮常自快,愿子扩亲戚之情意。均此话于疏外,则四海之内皆兄弟。其为悦也尤大。

  《右情话室铭》

  东斋六铭

  【宋吕南公灌园集】

  东齐六铭并序:某来枞阳,枞阳之大夫扫斋齐,于听事之东,以馆之,日给之食,又借之书以养焉。斋之东北有室,室纵二筵横半之。某居其中,偃然与文字起居,不知此世之多淫堂亻替厦也。室有窗,窗之右有户,户外之左有方池。方池之前,周而限之者土垣,土垣之外,林之老高,流之弯萦。萧然谬然比严野者,某时压坐卧,则挽旧编循池依垣以步耳。目垣外之虚旷,亦自宜也。旧常多感,感之积无以纡发。则惧夫,抑且蔽也。少纡之为窗户方池垣四铭。又为书箧酒壶铭,皆以自警也。某曰:铭之作,吾不忍效昔人捕影迹以图附其说,至于沽腴事月为苟耀文笔者,吾又免之。若然,斯六铭其可然无愧也己。《片窗铭》有明勿恃,有隙勿启。资尔天日,保尔虚室。朴而棂,素而巾蒙。不流于华,不荡乎空。映书映文,迩乎晓昏。尔明可尊。《户铭》阖足以晦,辟足以明。若枢若扃,顺而勿情。乌乎得汝由而非罪疾也者,非户之祥也耶。《方池铭》池如之何?去流取定。方如之何?去圆取正。胡能不盈,有岸斯广。胡能不竭,有源斯养。维风及雨,或激其平。尔龟尔鱼,勿污其清。事常感人,人感或蔽。勒铭池傍,以辅吾志。《垣铭》表母甚高,以蔽余见。质母不厚,以虚亏余限。中亡失宜,孰逾孰窥。中亡易言,尔奚属斯。咨尔垣兮。其安其支。《书囊铭》岂无弊囊,伤于束勒。亦有高架,尘蠹侵食。倚斯箧兮,方而有容。不华于外。以垣其中。行可以携,坐可以隐。君子之器,用无不顺。容不在多,贵于能达。蓄不在固。利于频发。不发不达,伊箧之繁。《酒壶铭》富而分人,赠愁以喜。贫而居中,立亦不倚。能分能立,其儿艹君子。杖头之钱,方外之宾。交招世逸,莞摄天真。作熙作淳,资汝蒸人。何干万春。

  举业囊铭

  【宋吕南公灌园集】

  余年桐乡之,明年当有司请贡士之春,同居争治举场事业,时以率余,余不得免也。稍强为之,置囊壁间以积其文,暇日又题囊腹为铭,以自悲其词云:孰干我才,以乱吾学。董冗掎丽,成此脆恶。岂不有效,腰金曳朱。岂不误事,饥肠白鬓。咨尔囊兮,蓄我穷欤。聚吾通乎?翦铭始以功利,终以功钝。彼弃彼收,在我无闷。吁是可是,可以为人。臣之训。尺铭天下之短长。资汝然后知。汝虽无情,不得不为。乌乎!孰赋汝材,使至于兹。已上俱宋吕南公灌园集。

  鞠城等铭

  【袁州府宜春志】

  李冲元《鞠城等铭》并序: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又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盖自大道既隐纯朴已散虽尧舜之世犹曰罪疑惟轻。又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然则听狱之际,圣人专以敬慎而哀矜者,岂以民陷非僻之习,冒金木之讯,上之人亦有罪焉。三代己还,教民无党庠,遂序之法,养民无井田,夫家之制饥寒困苦,逼于垂死之地。而又于先王忠信孝弟,未尝闻知,一旦陷于有罪,而刑之无所不至,此志士仁人所以挟书永叹,思致主于三代之隆者,其说有在是也。冲元不敏,而复迂僻鄙陋,不通世故,承乏决曹掾,虽小官贱吏,而实民命之所悬。愧无自木陶种德之实,而尤不能致孔子使无讼之道。故因修治囹圄既成,乃为鞠成等铭,凡十一篇,置于座右以自励云。《鞠城铭》:画地不入,刻木不对。敢或为此,底民于罪。使死灰而复然,匪予心之所畏。回也盗饭,参乎杀人。唯谷驽而养虎,未知焉得仁。《孟铭》:曩也挚德以饱汝,今也数粒以食汝。予为忝则动,而德则弗新。子一食而九覆俎,思平反以谷汝。《门铭》:仁汝宅也,汝奚不居。礼汝门也,汝安可逾。既出彼则入此,固将食汝以同。鱼冠缨不足带,有馀将曰:系谁之辜,子忍为董子百仞之深渊,亦不蕲于公驷马之高车。《枷铭》:尔负虽重,负尔之负。子也亦重,尔负若去。则亦释子之负。《杖铭》:能自杖也,而后可以杖人。无倚榜掠而曰吾能得其真,弱者茹恨以自屈。强者捍楚而获信,咎孰于归,归乎子身。《梏铭》:与其梏罪人之手也,母若木告吏之手。霄人之滋,君子之丑。《木匣铭》:尔之所蹈,曾弗谋于道。匪曰弃汝,不言教告,古之人一举足不敢忘其亲,盍瞟尔履。乌有表端而影跛。《纟世铭》:听讼者欲其如绳之直,不欲其如绳之急。呜呼,莫纽于好出而恶入,莫弛于吏纵而弗戢,莫酷于系一而连十。苟遁理而禁,虽纟斗固而何及。《礻丑铭》:福生有基绝恶者于其微,两兵斗于桑女,杀人起于扬灰,初则弗戒而悼绝者之不属,犹不稼而闵饥。《衣铭》:呜呼!教之不勤,俾尔残义而贼仁,余不能与物为春徒,俾尔不寒而温。已上俱袁州府宜春志

  【周孚钅公刀编】

  《跋鞠城诸铭》:右鞠城诸铭十有一,余读之喟然曰:此难禅阁之义疏,而题萍乡壁文之别录也。世以决曹为冗官而惮为之,自汉之儒者唱此说。世之士大夫能脱此弊者,亦鲜矣。早知大理官不列三后俦,退之尚云尔也。况其他乎?夫惮其为而强使为之,则视成于薄书之间,倚辨于胥吏之手,无足怪也。虽不以酷得名而其患与苛刻者,同科余方学为政焉。凡铭之言,皆吾当书诸绅者,陈翁以此相示。三复之馀,敬书其末,乾道丁亥十一月下浣日。

  【宋杨诚斋集】

  《跋喻子才为汪养源书》:《李元中鞠城铭》:李铭汪碑,喻题若蓍。同时汪规,异时遗王圭。一日三师,累其庶几。

  【周益公大全集】

  李公麟,字伯时,堂弟次呆字德素,南唐李先王曰升四世孙,并登科。隐舒城龙眠山里人李冲元,字元中,少年迈往,善言论,人物如壁,共为山泽之游,号龙眠三友。元礻右三年,亦登第典狱。宜春,作鞠城等十一铭,其贤可知汪公涓字养源,被遇孝宗,历左司谏中书舍人。盖吏部尚书讳应辰,字圣锡。之兄尝为吉掾,喻公子材为书此铭五十三年矣。子材即圣锡妇翁讳樗。绍兴初,擢馆职,后宰怀宁避时,相挂其冠,晚起为郎,久之再致仕,今其孙王圭来为酒官,兼行掾事参,前手泽服膺法戒矜式贤范,谓子昔与乃祖及汪氏兄弟俱厚善,请题下方详记以告来者,嘉泰辛酉四月丙午。

  城铭

  【国朝孙作苍螺集】

  《城铭》:崇墉桓桓,矢入而跃。钅句援临冲,谈笑引却。保汝父子,乐尔室家。姻族乡党,翕然无讠华。大开棘门,宛如儿戏。窃入赵壁,立汉赤帜。城何足赖,城何足恃。三军之师,实执其机。不为鸡口,甘为牛后。虽有坚壁,亦莫余守。人心之发,其隙甚微。一有弗慎,冠随以滋。六凿抢攘,顷刻交判。我作城铭,守不可缓。

  檐隙铭

  【宋北石间禅师集】

  《檐隙铭》:顾余最古,屋老不支。涂土自阝也剥,檐隙广攴器。用者数板,下设小榻。开数棂,纳月疏风,作于斯,息于斯,非酉寿酢事物于外,亦必于斯。铭曰:适斯陋,陋吾愉愉,安斯隘隘。吾舒舒善斯,独非吾所谓道正斯立昌吾居乎?

  古器铭

  【宋刘学易先生集】

  《题古器物铭赠德父兼简诸友》:往者李龙眠,监河国城岸家多古时器,罗列供客玩。爵觚屡饮我,鼎鬲贮肴膳。到今吕俟书,一展如封面。迩未三十载,后向赵卿见。收藏人何富,模写粲黄卷。沈酣夏商周,馀嗜到两汉。铭识文字俱,曾玄成礻留篆。颇通苍雅学,不畏鱼鲁眩。遂将传琬琰,索我序且赞。我衰心力薄,游不出里开。孔怀忘年友,契阔异州县。深惭千里驾,请毕十日燕。诸贤共留连,更赖三语椽。

  朱墨铭

  【宋史】

  《陈宓传》:宓天性刚毅,信道尤笃。尝为朱墨铭。谓朱属阳,墨属阴,以验理欲分寸之多寡。自言居官必如颜真卿,居家必如陶潜。而深爱诸葛亮。端平初,侍御史王遂,首言宓事先帝,有论谏之直,宜褒其身,后以劝天下之为臣者,帝为感动,诏赠直龙阁。

  四留铭

  【夷坚续志】

  王参政伯大号留耕,尝作四留铭于座右云:留有馀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馀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馀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馀不尽之福,以还子孙。贴于壁间,忽一日云雾四起,霞光照耀,失其书所在。

  六字铭

  【温革琐碎录】

  监当官六字铭:谨出纳,严盖藏。

  十铭

  【鹤林玉露】

  十铭宋光宗即位,谢艮斋为文昌,进十铭云:业成而难,其败或易。竞竞保之,常恐失隧。道甚简易,在尊所闻。帝王之学,匪艺匪文。畏天之威,主德为最。水旱雷风,天之仁爱。存心公正,治之所起。毫厘之私,患及千里。妄赏不劝,妄罚不畏。赏物大权,以妄为忌。贫吏虐民,戒石莫听。奖廉以激,捷于号令。民之疾苦,幽还难知。日访日问,犹恐或遗。财在天下,理之以义。未闻刻敛,其罪在吏。乱之所生,非止夷狄。奸回谀说,尤害于国。自治十全,乃可理外。重乃驭轻,轻动为戎。辞简理明,时人以比李卫公丹箴。

  十二字铭

  【宋杨弘道集】

  熄暴怒,毋戏言,辟损友,塞祸源。

  二铭

  【宋邹道乡先生集】

  二铭一莫钓矶,一下鸥台。予偶于江,滨乱石中。得二胜处,殆天作而地藏之,以见遗也。其一曰:莫钓矶。其一曰下鸥台。既命名己,又刻铭于其上焉。

  知乐仁寿二铭

  【宋袁蒙斋集】

  水柯山之胜闻天下,作知乐仁寿二铭

  动无非妙,试观诸水。日夜周流,莫见终始。此不可见,寂然而已。知者何乐,盖乐乎是。《右知乐铭》:瞻彼山矣,形若块然。振古青青,发育无边。静乃如此,妙不可传。仁者默识,以永天年。《右仁寿铭》

  酒镜铭

  【元耶律铸集】

  元耶律铸,酒之德醇,镜之道明。酒接物以德,镜应物以道。不有私于物,可谓体其道之大者也。故作斯铭。

  小景平远铭

  【宋吴则礼北湖居士集】

  小景平远铭并序:曹申甫作,平远窠石,远过时辈,且尝自以诗题其小景云:平生立壑意,淡墨写江南。真韵胜不凡者,北湖居士跋之以铭五鼎。吾知其不能荣五斗,吾知其莫能辱,而一丘一壑,天所以韵其胸中者,顾以遗世而超俗。

  秦坑铭

  【元吴莱集】

  唯赢之虐,自任不儒。彼哉坑者,曰焚我书。书日以坏,赢日以跌。竹帛烟起,干戈流血。邈以上古,无收可征。所征者何,刻木结绳。神义继天,肇造书契。智如仓颉,大字转炽。启我混沌,阳阖阴。天愁鬼哭,丧厥人心。孰坟而三,孰典而五。素王不作,万世一瞽。微言如线,横议溢阝。钓钅爪祈乱,不朴益火延。出王入霸,儒墨相马交。徒两业之,何有礼学。岂曰不焚,动相诋讥。收合遗烬,颠倒是非。汝涂汝寒,拘汝奔走。还我古初,匪愚黔首。有书无人,与无书同。激铭嬴氏,我将适从。

  巡狩铭

  【孔丛子】

  《巡狩篇》:子思游齐,陈庄伯与登秦山而见古天子巡狩之铭。焉陈子曰:我生独不及帝王封禅之世。子思曰:子不欲尔。今周室卑微,诸侯无霸,假以齐之众,猖义邻国以辅文武子孙之有德者,则齐桓晋文之事不足言也。陈子曰:非不悦斯道,力不堪也。

  权臬铭

  【新唐书】

  《艺文传》:李华触祸术,悔及为元德秀权自本铭四皓赞称道深婉,读者怜其志。

  襄樊铭

  【宋李曾伯集】

  《拟襄樊铭》:大宋淳礻右十一年四月二十有七日,京湖制置司李曾伯,奉天子命,调统高达幕府王登,提兵复襄樊两城。越三年正月元日铭于山见,铭曰:壮兮山见,春南北。系墉壑,几陵谷。乾能夫,剥斯复。千万年,屏吾国。秦权铭《颜氏家训》:属有秦权二铭,篆文明具。因备载之,以考颜氏之异。

  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黔首大安,立号为皇帝,乃诏丞相状绾,法度量鼎刂,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凡四十字。颜氏亦言四十字,而今本有四十一字。盖误以廿字为二十字。明之颜氏误作,壹明之义未安,当从篆文。鼎刂古则字,谢本音制非。壹古壹字。元年制诏丞相斯去疾,法度量尽始皇帝为之,皆有刻辞焉。今袭号而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刻此诏,故刻左使母疑。凡六十字,颜氏称五十八字,一字磨灭,见有五十七字,了了分明。皆有刻辞焉。颜氏无有字。而刻辞不称,颜氏误以“而”字作“所”字。其于久远也,颜氏误以“也”字作“世”字,说文艺。注云秦刻石“也”字。权铭正作“艺”字。刻此诏后刻颜氏缺故刻二字,而云一字磨灭。字数不同。恐颜氏听见秦权自有异同,故仍从颜氏若“而”字“也”字,则真误矣。故改焉再见秦字。

  枕杖二铭

  【唐罗衮】

  《枕杖铭并序》:黄帝作巾几之法,孔甲有盘盂之戒,太公陈觞镜之铭。所以昭成败而防遗阙也。衮不敢追迹圣贤。辄取枕杖二物而为之铭,亦古之贱士不忘君臣之分也。《枕铭》:或枕或欹,有安有危。勿邪其思。《杖铭》:身之疲,杖以扶之。国之危,贤以图之。

  巾几铭

  【罗泌路史】

  《黄帝后纪》:巾几之铭曰:母合廾弱,母亻肥德。母违同,母傲礼。母谋非德,母犯非义。

  汉俟钲铭

  【宝刻丛编】

  四十二字,唯下两字缺。

  有云:新始建国元年,盖王莽以始建国,冠所改年号。绍兴初,金州耕者耕得之,太守郭浩致于宣抚司,后以进御府。候钲四十二字,阙二字,王莽地皇二年所作。绍兴中出于金州,今在毗陵胡承公家,汉器如馆陶金甘泉内者,镫之类,虽非彝鼎间古文,盖犹是篆体,独此器所书。有波画字尤清劲,与汉末笔法无异,孰谓四都隶字,皆古拙乎。

  安哉铭

  【高似孙纬略】

  李尤安哉铭曰:安哉令名,甘旨是盛。王延埴之巧,甄陶所成。食彼美珍,思此鹿鸣。此不知何器,别无所著见。是陶器也。

  洗铭

  【古今事通】

  吴庄渔人得二大洗以归章氏。子铭曰:金兮精,火兮明。土兮英,水兮清。器兮贞,人兮声。又周枢得三足洗于清,化铭曰:尚古维人,范模首制。伊谷可陵,厥用罔暨。

  瑞鱼铭

  【唐张曲江集】

  架衢州进古铜器表云:伏见衢州所进瑞鱼铭等,神物环音魁奇形,制纯古鱼为龙象,既彰受命之元。铭作龟文,列表锡年之永,河图旧事,无以加之。

  石云板铭

  【宋北石间禅师集】

  《彰教寺石云板铭》:两朵云峙中可贯,考之清越而浑图。刻诗五十六字曰:莫翁题,不书姓名。寺无耆宿可访,访诸野曰:建炎初,云居隆藏主来住此山,过湖口得于民。或曰:徐氏旧物二说未知孰是。寺盖李氏有国时徐魏惠王墓田,王温第六子名知证,字义明。距寺七里,有江南翰林学士常梦锡所撰碑,太朝令王崧所书,屹立驿路傍。元礻右元年,龙图学士蒋之奇制置汪淮荆湖,时所作碑,阴则在寺物之隐显,固有数,嘉其喑而后震铭曰:切坚兮采英,剪云兮赋形。在县兮审厥,声声闻于人。人惟闻闻,寂寥兮归根,尘消不痕。信心铭

  【秀雅堂脞记】

  《三祖信心铭》:至道无难,惟嫌简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

  物初铭

  【北石间禅师集】

  《物初铭》:四明观书记寸田镜空,荡然十虚,云沈翳消,其应无外,道之所在而已。夫道未始有物,物亦恶乎有夫道。道之所载,惟物之灵,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万生丝纶。汨乎吾前,莫不了厥端绪。于毫忽未兆,弗祈先物而物莫我先。吾固曰:道之所在而已。铭以订其说。铭曰:混且肴殳,丝以纶。曰无带,何从生。生无从,去冥际。动中灭,静中起。微退思,与却顾。当云何,洞化母。全者天,天地先。观物初,如是观。竺源铭《竺源铭》昙藏立:一滴曹溪,发于中天。迤逦于江西一十八滩。馀波氵弥氵弥。襄陵怀山。窒何有于滥觞,障何有于颓澜。云何心乎故岑,水何心乎旧水。九河奔湍,渺然毛端。吾故曰:统之有宗兮,会之有元。胜叟铭《胜叟铭》潼川定首坐:目定曰:胜取人众胜,天之胜为之。张本则谓之曰:苍苍而穹者,天也。无声无臭,品汇以亨。四时以成,亨之以诚。应如谷神,统统蚩蚩。其类实繁,汨序乱常。天纪妄干,嘲春晰秋。嘈杂喧啾,喙息弗停。拟万窍号,气革侯变。金行既肃,族类窜匿。忄叔然皆喑,迹绝景消。泯然至死,天籁常呜。无从闻闻,于戏天平。不战而胜,凡所以贺战胜者,冠盖相望,虽愚夫愚妇知之天,而不之人。吾故曰:天不可胜而未尝不定。则又念诸其众曰:天何言兮。明无碍铭明无碍,吾孤云权之子,以诸父事,余与朴翁兄饣舌,朴翁称之曰:无碍属余着。语后十几年,始克为之铭。铭曰:毫忽不透,物则碍膺。泮然物消,伏膺以征。惟其拳拳,此病始大。夫何能然,碍带独在。畦空畛虚,欲万籁喑。只益自劳,直寸枉寻。地窄天遒。拘窘跋必也逢原,此外无地。无尽铭无尽铭潼川藏知客:典吾宾者曰藏,号无尽,为之铭。铭曰:此灵觉性,太空同受。十虚无垠,均量齐寿。凡厥有生,天地共尽。先天后地,独存者性。外取风月。用虽不竭。画蛇着足,既著复刖。身椰子许,曰小天地。求诸吾身,是谓直指。仲举铭《仲举铭》德侍者:德车酋如毛,民鲜克举。孰能举之,惟仲山甫。古往可复,仲也岂无。日希颜之人,亦颜之徒。已上俱《北石间文集》

  六悔铭

  【夷坚续志】

  冠莱公尝作六悔铭。曰:官行私曲失时悔,富不俭用贫时悔。艺不少学过时悔,见事不学用时悔。醉发狂言醒时悔安不将息病时悔。此真寡悔之大法。宜以为终身之用。

  万佛影铭

  【广弘明集】

  佛影今在西,那伽诃雏国。南山古仙石室中,度流沙从经道,去此一万五千八百五十里。夫滞于近习,不达希世之闻。抚常永日,罕怀事外之感。是使尘想制于玄襟,天罗纲其神虑,若以之穷龄,则此生岂遇以之希心,则开悟靡期,于是发愤忘食,情百其慨。静虑闲夜,理契其心。尔乃恩沾九泽之惠,三复无缘之慈。妙寻法身之应,以神不言之化,化不以方,唯其所感。慈不以缘冥怀自得。譬日月丽天,光影弥晖,群品熙荣,有情同顺,咸欣悬映之在己,罔识曲成之攸,寄妙物之谈。功尽于此,将欲拟夫幽,极以言其道,仿佛存焉。而不可论何以明之?法身之运,物也。不物物而兆其端,不图终而会其成。理玄于万化之表,数绝乎无形无名者也。若乃语其筌寄,则道无不在。是故如来,或晦先迹以崇基,或显生涂而定体,或发于莫寻之境,或相待于既有之场。独发类乎形,相待类乎影。推夫冥寄为有待耶。为无待耶,自我而观,则有间于无间矣。求之法身,原无二统,形影之分,孰阝发之兮。而今这闻道者,咸摹圣体于旷代之外。不悟灵应之在兹,徒知圆化之非形,而动止方其迹,岂不诬兮。远昔寻先师,奉侍历载,虽启蒙慈训托志玄籍,每想奇闻,以笃其诚。遇西域沙门,辄冫食游方之说,故知有佛影而传者,尚未晓然。及在此山值宾禅师,南国律学道士与昔闻,既同并是其人游历所经,因其详问,乃多有先徵。然后验神道无方,独像而寄百虑所会,非一时之感。于是悟彻其诚,应深其信。将援同契,发其真趣。故与夫随喜之贤图而铭焉。廓矣大像,理玄无名,体神入化,落影离形。道晖层严,凝映虚亭。在阴不昧,处暗愈明。婉步蝉蜕,朝宗百灵。应不同方,迹绝两冥。其一茫茫荒宇,靡劝靡奖。谈虚写容,拂空传像。相具体微,冲姿自朗。白毫吐曜,昏夜中爽。感彻乃应,扣诚发响。留音停岫,津忄吴冥赏。抚之有会,功弗由曩。其二旋踵忘敬,罔虑罔识。三光掩晖,万象一色。庭宇幽蔼,归涂莫测。悟之以静,震之以力。慧风虽遐,维尘攸息。匪伊玄览,孰扇其极。其二希音远流,乃眷东顾。欣风慕道,仰规玄度。妙尽毫端,运微轻素。托彩虚凝,殆映霄雾。迹以像真,理深其趣。奇兴开襟,样风引路。清气回于轩宇。昏明交而未曙。仿佛镜神仪,依希若真遇。其四铭之图之,曷营曷求。神之听之,鉴尔所修。庶兹尘轨,映彼玄流。澈情灵沼,饮和至柔。照虚应简,智落乃周。深怀冥托,霄想神游。毕命一对,长谢百尤。其五晋义熙八年,岁在壬子,五月一日,共立此台。拟像本山,因即以寄诚。虽成由人匠,而功无所加。至于岁次,星纪赤奋,若贞于大阴之墟。九月三日,乃详检别记铭之于石。爰自经始,人百其诚。道俗欣之,感遗迹以悦心。于是情以本应,事忘其劳。于时挥翰之宾,佥焉同泳,咸思存远猷,托相异闻,庶来贤之重轨,故备时人于影,集大通之会,诚非理所期至。至于伫襟遐慨,固己超夫神境矣。

  佛影铭

  【广弘明集】

  夫大慈弘物,因感而接,接物之缘,端绪不一。难以形检,易以理测。故己备载,经传其着记论矣。虽舟壑缅谢,像法犹在,感运钦风,日月弥深。法显道人,至自祗洹。且说佛影,偏为灵奇。幽严嵌壁,若有存形。容仪端庄,相好具足。莫知始终,常自湛然。庐山法师,闻风而悦,于是随喜幽室,即考空岩。北枕峻岭,南映彪涧。摹拟遗量,寄托清彩。岂惟像形也。笃故亦传心者极矣。道秉道人,远宣意旨命。余掣铭以充,刊刻石铭所始,实由功被,未有道宗崇大若此之比。岂浅思肤学所能宣述,事经徂谢。永眷罔己,辄磬竭劣薄,以诺心许。微猷秘奥,万不写一。庶推诚心,颇感群物。飞号鸟有革音之期,阐提获自拔之路,当相寻于净土,解颜于道场。圣不我欺,致果必报,援笔兴言,情迫其慨。群生因染,六趣牵经。七识迭用,九居屡迁,剧兮五阴卷矣。四缘遍使转轮,若根辶屯辶,辶屯辶,未已。转轮在已。四缘云薄,五阴火起。正觉,是极是理。动不伤寂,行不垂止。晓尔长梦,贞尔沉讠皮。以我神明,成尔灵智。我无自我,实承其义。尔无自尔。必祛其伪。伪既多涂,义故多端。因声成韵,即色开颜。望影知易,寻响非难。形声之外,复有可观。观远表相,就近暖景。匪质匪空,莫测莫领。倚岩辉林,傍浑鉴井。借空传翠,激光发问。金好冥漠,白毫幽暖。日月居诸,故宁斯慨。曾是望僧,拥识俟对。承风遗则,矿若有概。敬图遗纵,疏鉴峻峰。周流步木阑,窈窕房。激波映墀,引月入片忽。云往拂山,风来过松。地势既美,像形亦笃。彩淡浮色,群视沉觉。若灭若无,在摹在学。由其球精,能感灵独。诚之云孚,惠亦孔续。嗟尔怀道,慎勿中惕。弱丧之推,阐提之役。反路今睹,发蒙兹觌。式厉厥心,特逝流易。敢铭灵宇,敬告震锡。明

  伦堂铭

  【朱晦庵集】

  南剑州尤溪县学《明伦堂铭》:天叙有典,匪学弗明。我作此堂,大猷是经。匪忠曷劝,匪孝曷程。咨尔学子,永观厥成。

  四斋铭

  【朱晦庵集】

  溪县学《四斋铭》《崇德斋铭》:尊我德性,希圣学兮。玩心神明,蜕污浊兮。《广业斋铭》:乐节礼乐,道中庸兮。克勤小物,奏霄公兮。《居仁斋铭》:胜己之私,复天理兮。宅此广居,纯不己兮。《由义斋铭》:羞恶尔汝,勉扩克兮。遵彼大路,行无穷兮。更同安县学《四斋铭》学旧有四斋,许同年去其半,以省长谕具员之冗。故唯两斋,而四门如故,又皆错乱,不得其所,至于命名之义,亦有未安。盖如汇征之名,乃学优而仕之,事非学者所宜先也。揭而名之,是以利禄诱人,岂教者之意兮。今叹复四斋之旧,以志道扌处德依仁,游艺目之东西相次,自北而南诵习之,区各依旧贯易日新,长谕为志道长谕,汇征长谕为游艺长谕。其据德依仁两斋,请学谕直,学选本位学生权充斋长,或斋谕许随,众升堂听讲,本学更不差人以塞希觊之路,诸职事以为如何?幸与诸生议以见告条其便,不便者,熹且罢行之。嘉禾郡《四斋铭》《外仁斋铭》:里有仁马,择之而处。颠沛造次,不离其所。蓬因麻直,丝以染迁。渐磨而化,物我皆然。《好义斋铭》:质直无耶,所存在义。行而宜之,勿放于利。无适无莫,匪骄匪吝。推之邦家,其远可信。《复礼斋铭》:湛然一性,中有觉知。感物而动,私欲害之。约之以礼,勿顺乎非。不远而复,颜氏庶几。《近智斋铭》:仲尼之圣,颜子之贤。好学不厌,智斯仕焉。勉强师之,其德日起。知之而好,斯近智矣。

  【袁蒙斋集】

  《达原斋铭》:泉始达,流涓涓。泉有自,道孰先。满宇宙,无非原。日用间,井井然。问礼乐,吾何之。《止善斋铭》:兼山艮,艮其背。何所止,善之至。静乎是,动乎是。既曰动,曷谓止。听绵蛮,会斯意。《存诚斋铭》:诚本存,贵存存。不可睹,不可闻。可睹闻,皆乾坤。邪既闲,纯乎纯。欲闲邪,礼是门。《养正斋铭》:物始生,命曰蒙。赤子心,天心通。本自正,养何功。养乃固,生不穷。非助长,常融融。

  唯塾铭

  【宋方秋崖集】

  一贯之传,曾氏子家学也。余取以名番易,曾虞之塾曰唯,则为之铭。方人者赐起予者谪。于道则远,向若望洋。昔者曾子,维圣所许。微兮果艺,厥妙维鲁。吾道之一,匪言可传。受授一唯,口耳俱捐。中心为忠,如心为恕。咨尔门人,于手为赘。勉兮闻孔,归其揭之。勿迂以高,勿狭以卑。母曰忘言,又焉容力。三省吾身,其自兹入。

  书铭

  【笠择丛书】

  太古之时,何尝有欺。逮于结绳,民始相疑。画卦造书,圣人之为。图载文字,厥初弗知。惟简惟牍,断竹折木。累必克庭,负必折轴。韦纟亘一绝,错乱名目。寝务轻省,扌寿木台剥谷。胶啜番番,恣其所便。虫篆更隶,形模易宣。上下今古,卷矜蝉联。薰曝蠹郁,庇乎不坚。又取珉石,琢磨雕镌。由简牍下,其存四迁。玺印草号,殷动识焉。其巧益甚,其讹益繁。盟契质要,朝成夕反。诰哲制令,尾达首言。浅檄奏报,离方就圆。录注传记,丑雠美伶。铭讠耒碑表,虚功妄贤。歌咏赋颂,多思谄权。在简牍者,埋没坏烂。无遗简编,嗣以木台谷。其留最延,错缪颠倒。龙蒙弗删,在珉石者。固宠纳赂,惟辞是妍。凿既毕,名声泯然。尧舜之道,以人为传。有死必继,流乎亿年。宜斥诈伪,焚烧弃捐。复似太古,结绳之前。

  书字铭

  【朱晦庵集】

  明道先生曰:某书字时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学。

  握管濡毫,伸纸行墨。一在其中,点点画画。放意则荒,取妍则惑。必有事焉,神明厥德。

  书厨子号铭

  【朱晦庵集】

  藏书阁书《厨子号铭》:于穆元圣,继天测灵。出此谟训,惠我光明。永言宝之,匪金厥。含英咀实,百世其承。

  写照铭

  【朱晦庵集】

  乾道九年岁在癸已,予年四十有四,而容发凋悴,遽已如此。然亦将修身以毕此生而已。无他念也。福唐士元为予写照,因名其上以自戒云。

  丛书铭

  【宋曾丰樽斋集】

  铭并序:清江乡贡进士邹师韩,揭其家塾曰丛书,属余为记,余适坐官纷,而师韩又怵于归,立顷不容冥搜,姑从省文法,而为铭曰:万物华前,或耽以娱。君岂恶华,而易以书。问书几何,淆签乱。姑撮其概,经史子集。君味其间,经辟则醪。至史子集,漉馀而糟。吾书六经,吾道一贯。以书耳氐经,犹物之玩。况吾书外,复以他乱。君曰太初,并经则无。文字生焉,精牛角已具。一非不足,万非有馀。吾斋吾名,吾何择夫精牛角。

  釜仪铭

  【元姚牧庵集】

  不可体形,莫天大也。无竞维人,仰釜载也。六尺为深,广自倍也。兼深广倍,挈釜兖也。环凿为沼,准以溉也。辨方正位,日子卦也。衡缩度中,平斜再也。叙起南极,平釜镦也。小大必周,入地画也。始周寝断,浸极外也。极入地深,四十太也。北九十一,赤道齿介也。列刻五十,六时配也。衡竿加卦,巽坤内也。以负缩竿,子午对也。首旋机板,窍纳芥也。上下悬直,与镦会也。视日漏光,何度在也。阳谷朝宾,夕饯昧也。寒署发敛,验进退也。薄蚀终起,鉴生杀也。以避赫义,夺目害也。南北之偏,亦可概也。极浅十七,林邑界也。黄道夏高,人所戴也。夏永冬短,犹小差也。深五十奇,铁勒塞也。黄道寝平,冬尽晦也。夏则不暮,永短最也。安浑宜夜,昕穹盖也。六天之书,言殊话也。一仪之揆,孰善悖也。以指为告,无烦口彖也。暗资以明,疑者沛也。智者是之,胶者怪也。古今巧历,不忆辈也。非让不为,思不逮也。将规天朕,造物爱也。其有俟然,昭圣代也。泰山砺兮,河如带也。黄金不磨,悠久赖也。鬼神禁诃,勿铭坏也。

  汉律准铭

  【元赵忠斋集】

  昔有熊氏,段山解谷之管,定律吕之声。至汉八世郎中,京房习焦延寿之,学察六律五声之音,帝遣谏议大夫及太子太传问之乐府,其言以为六十律相生之法,始于黄钟,毕于中吕,而十二律焉马。自中吕上生,至于南宫而六十律成焉。是犹八卦变为六十四也。夫竹声微而难知。故作准以定之,其状如瑟,长一丈,而弦十三,下画分寸以为六十,则清浊之节,咸在焉。故不可以无述谨,摭其实而铭之曰:竹生山解谷,截之冷纶。黄钟九寸,是则是遵。奈何世变,灭学于秦。汉室草创,张苍首询。分数难晓,竹声杂陈。洞究其昔,京房小臣。请诸其师,延寿焦君。乃仿瑟制。律准一新。弦施十三,中画寸分。检摄草木,靡不纯纯。皇帝御殿,和气氲氲。后世之赖,鉴此诗铭。

  新仪铭

  【元姚牧庵集】

  旧仪昆命,六合包外。经纬纵横,天常斜带。三辰内旋,黄赤道交。其中四游,俯仰钧箫。几今改为,皆析而异。取其疏明,无窒于目示。四游两轴,二极是当。南轴下贯,赤道天常。天常不摇,则乾安静。上镂百刻,及时初正。赤道上载,周列经星。三百六十,五度奇嬴。紫微安加,北极攸戴。穹然突出,状同倚盖。别置立运,下履地平。错勒干隅,十二子名。五环挈周,丈有八尺。紫微等之,三旋在一。六环之安,三负衡旋。衡缀规距,随捩流迁。欲知出地,究兹立运。去极几何,即游是问。赤道重衡,四弦末张。上弦北轴,移影相望。策日用一,推星兼二。定距入宿。两侯齐目示。巍巍其高,漠漠其遥。荡荡其大,赫赫其昭。孰曰无形,而艰赜考。明乎制器,运掌有道。法简而中,用密不穷。历较古陈,未与侔工。猗欤皇元,发帝之蕴。田廾厥义和,万世其训。

  藏书铭

  【元李太初集】

  草堂书院《藏书铭》:秘阁山焦山尧丽鹿于层霄。群公在天,远不可招。圣贤之书,有图有籍。如山如渊,浩不可觌。矧兹蜀都,阻于一隅。去之万里,孰云能徂。惟兹达可,有测斯念。稽于版籍,询于文献。北燕南越,西陕东吴。有刻则售,有本则书。仆输肩赤,车递牛汗。厥数维何,二十七万。载之以舟,入于蜀江。江神护呵,翼其帆樯。爰至爰止,邦人悦喜。藏之石室,以永厥美。昔无者有,昔旧者新。田廾此士子,怀君之仁。朝承于公,夕副于室。家有其传,维君之德。在昔文翁,肇兹戎功。建学立师,惠于蜀邦。维兹达可,宜世作配。惠兹蜀邦,罔有内外。嗟嗟士子,尚其勉施。毋负于君,惟千万年。

  浑象铭

  【元杨桓集】

  于昭圣皇,德惟天希。密察乾坤,动符化机。乃命大史。考顺求违。制器象天,具体而微。度数棋布,星次珠辉。道分黄赤,拟议玄规。两极低昂,中主璇玑。匮方象地,极枢以维。地本天亟,术取外围。反而观之,其趣同归。体虽至约,用足明大。象设目前,人居天外。观天之里,合象之背。日月交错,五行进退。造化无穷,不出户内。始终参求,简仪是配。于昭圣皇。夙夜脊雨思。先天天合,后天本时。先后惟天,圣皇无为。

  简仪铭

  【元姚牧庵集】

  旧仪昆仑,六合包外。经纬从横,天常袤带。三辰内循,黄赤道交。其中四游,兆页仰钧箫。凡今改为,皆析而异。繇能疏明,无窒于视。四游两轴,二极是当。南轴攸水口,下乃天常。维北欹倾,取轴榘应。镂以百刻,及时初正。赤道上载,周列经星。三百六十,五度奇赢。地平安加,立运所履。错勒干隅,若十二子。五环三旋,四衡挈焉。两缀规距,随捩留迁。欲知出地,究兹立运。去极风何,即游是问,赤道重衡,四弦末张。上结北轴,移景相望。测日用一,推星兼二。定距入宿,两侯齐视。巍巍其高,莫莫其遥。荡荡其大,赫赫其昭。步仞之间,肆所赜考。明乎制器。运掌有道。氵去简而中,用密不穷。历校古陈,未与侔功。猗欤皇元,发帝之蕴。田廾厥义和,万世其训。

  赐砚铭

  【宋叶石林集】

  绍兴己未六月,臣某待罪建康。之明年,皇帝以所尝御砚赐臣,臣某谨再拜稽首而为之铭曰:咸池之渊,奎钧所直。发为天地,号领攸出。惟太山云,霄寸万方。帝泽之储,而臣之藏。

  【宋孙氏】

  《谢景思提举砚铭》:擘凤味,磔鼠须。汗绿竹。编青蒲。纟由金匮,论石渠。记先友,读父书。

  爱民铭

  【元孛木鲁羽中】

  知许州刘侯爱民铭:至大元年秋,奉直大夫许守刘侯既终更矣。郡缙绅选择田浦城,刘兴国,及旧家望族郡人之父兄长者,谋冫免刂侯字民之政于石。属笔小子羽中恳让不获,敢迹侯行事讠巽次之,大德龙集乙已,夏六月,侯下车,家政斩然,阗无杂谒。其在猷为,苟有利民。无或不举,许北趾于汴。南揖淮楚,素号多事侯。材识精敏,百务丛剧,声容舒徐。刃婴而节解,吏无稽牍。狱无木尼论,不尚苛猛,而凛不可犯。自公而优,入则杜门端宴,游泳典籍。出则宾礼先觉,隆奖学校。三时既隙,则帅郡属。叩校官请益经史,亲为之倡,繇是郡政翕然,侠泽物仁而有方。耕凿树畜求底实效。及终三年,诸军薮牧,外立丘陵,原隰垦辟殆尽,初效农贸谷市侩,连郡豪徼籴外关,擅轻重以售弱胥困,乃立斗斛市,距州治重协籴,翔价之法,趋者如归,籴虽升合以上,无敢摧血阝,民农两利之侯,以事出,法渐弛,复袭旧,至杖大驵数人,法后立,民颂歌之,岁丙午,河南诸郡饥流瘠,日至春,谷价勃涌,首发私庾大缩价,听民籴,募富民粟数万鳞,出粜市虑,籴有不均也。于诸社责其长,日阅数赋与之,夏雨片戈麦,得请出郡廪。积年鼠耗凿米,薄价纾民。春夏徂秋,无凋瘵者。明年荐饥赢莩狼臭,请省去公缗赈之民,为苏中统抵大德,凡所立有司法程讨阅簿书,汇帙广攴置而据守不,故勇于拯民,而善御其害,省大核屯田,临颖邓文口民稻田三百顷。人有说省曰:此古屯也。可复筑之,下侯按实之。侯按至元中,司农研水利,拓民业,隆平生息之道也。业此皆三四十年,暴取之,民措何地?省不韪,以兵民恫疾之状,迭陈不可卒止,宣徽岁遣使征羊马。法三十取一,至则肆虐取,人莫谁何度其至。令县民大书其法于西土壁,患遂止,程约五县繇赋齐均,凡出钱县官,市物民间曰:和买。民产所有犹未易供,无之则估百倍赋官,郡县苦督责无敢拒,贪肆者亦阴幸渔猎。虽疮,其民不恤,侯深患之,上有均赋之,苟无之,扰简覆陈,不允不止。鄢陵扶沟产红蓝,猝不时买钜万,时其地年歉而蓝雾,民大惊蹙。省以侯敏干略趣买之,相其故力请罢之,是不独仁于许。又以仁其邻也。省檄论囚荆南,时荆楚大水,民饥,归请撤禁山泽以活,危垫省移中书如请,民济于陀,是其泽不独囿于近,又有以及其远也。其听讼明察,而果哀矜恻怛,未始不行其间,襄城南距湛河,与叶交坏,弃民之盐取解池,齐盐止襄旧树,石河之南,镌以画盐之法,叶令妄徒而北。侵襄民近百家,嗾漕属以其法酷穴井之,两县飞状斗辩,叶引陕漕合攻襄以危法。时侯偕省使者,会决之。卒,以理摧叶,复石旧疆民底宁,河南先民疏上旷,田价至弱。虽有质鬻,而契券阔略卣莽,逮今民日生集,丛灌莽,尽化膏沃。价倍十百,斗阋滋炽。豢吏蠹法,孔亢棼出。至有绵旷岁时而莫之决者。侯既清白,复详听览而洞情伪,由是徵非,至未半岁,决以百数,讼为襄民。葛英女嫁而奔人。英迹之,获他妇惮严其舅姑而私窜外者,置家令妻教土胥族事。如其女返魂他尸者,归土胥不纳。一男子果争之,论不决,侯行县诰之,情立出。民有以计诬墨其同行者,讼县。醉亡楮缗千狱逮人数十,讯不白。屡朔州至据地以恸,觇色诈立屈之,决囚南阳。主妇告奴其夫,三日死。榜楚极忄替毒狱久不立,侯谳曰:实有毒立死无少缓者,简孚狱供有究立贯之。其听决多此类也。旧水旱,祷祠桑门,羽流杂巫觋嚣口具无益,一不取斋祓精壹,以走群望,灵贶昭答。尝春旱,祷八龙井,明日雨大作,民有拥香拜舞治所者,人既德侯善使人而知所务。长杜尉厢僻远为创筑近郡治,使与库传,狴犴相连峙,徼循捍卫,矛且患无形,三皇肇立民,极令天下通祠,而旧郡祠陋,丕构新之。崇葺庙学,植桧木百六十四本,筑室藏书,购塑工体先贤貌影,自濂溪及紫阳,朱子像而祠于学。故实凡相交承,则帅宀采属厚赆礼去者,于侯又宀最丰终让却之。始终铢发无取,及是人益信。在政晔晔,岳牧风纪屡倚用之,轧强锄暴,在人所不敢为,侯不惮也。将退政之日,其下龙言伏如甫至谈者,伟异之名声籍上于诸公多誉藉之。交剡胜荐不一二数,士论称奉法,血阝民有古良二千石之风。知言者是之,侯名天孚字俗民家大名,以国书生从事。中书出判束平,移漕司,擢知冠州,遂迁许风岸崭立器度凝远,春秋方强,摅用未既加忠孝,岂弟出天禀,能以学济之,渊乎莫测也。浦城名九畴,兴国名庭瑞,皆仕焉而已者,声实素着,郡人望所推先,郡既不忍弓耳。忘侯德两公倡率之,人弥咨叹。其公云:羽中既叙其详,乃撮而诗之,庸翼郡人寥邈之,思辞曰:郡侯绳绳,三岁逆旅,孰莫我矜,侯吾父母。我饥以寒,懊我饣甫我。鸣柚于家,由垦在野。系我窘踬,均恫其身。膏以雨泽,煦吾阳春。惟古立学,定民之命。治有本末,礼乐刑政。谁蔑弃之,谓能其官。我侯至止,德声如兰。士蒙禺页禺页,侯教载之。缙绅煌煌,侯劳来之。孰匪人兮,而玩侯法。将雉艹芟之,我用是恝。善达而施,天下之兼。宁独吾私,一郡是淹。车声辚辚,民莫侯揽。有坚其石日民,石隽配琬琰。原本缺

  畴九侯迹,予望之,其永无极。

  功铭

  【元青阳志】

  青阳县尹袁君《功铭》并序:红军起颖六纵掠江淮之南,南方之地,雄都钜镇。诸侯王之所封藩臣自本司之所治,高城深隍。长戟强弩之所守环,辄碎之。既能固其围者,青阳小邑也。非有山溪之险,兵甲之利,貔貅熊虎之众,以为之固也。昔者行戍过之,其邑屋无所毁败,其民安生乐事,无桴鼓之惊。其馆人具酒肉刍粟迎劳使者,无丧乱穷苦之态。如治平时,问其所以全,则皆其尹袁君之功也。君初游太学,举茂材,五转而尹兹邑,为人端精强重,知人情里俗,与其所疾苦而其心一以爱人为主本,民有斗讼,从容召逮,不数言折之,庭中未尝有留狱也。邑有积患之所不为理者,薅树治一切与之道利之,冗吏悍卒,不敢入县门以干其公。大家武断不敢肆虐,其绩与其过人者,其治既已张矣。乃以其暇日作伏羲神农黄帝祠祀之俾。民知所本始吉月望日,衣深衣角巾,拜谒孔子庙,止无抑其都教者,其治如此。故民德之而无畔心,及入番君即委家野处,令民为保伍,自守其地,而身逞来督耳氐之,相民之良者收其豪以为己用,其无良而起应者,诛磔无遗育至率民逆战,如武夫健将。然其勇如此。故民恃之而有竞心,卒能外捍冯心陵,内固根本,至于今日休也。余出入乱中,以观南方之民,或至而乱,或来而迎降。撞搪谲怪,有如鬼蜮,岂独异性人兮。由吏政不足以得民心,勇不足以振民气。贼民兴,而善者亦莫之能守也。使夫天下之吏皆得如君者,而用之,则亦何至如向者之事兮?不幸有之,则亦易治不至若是极也。今乱而甫定也。湖湘之间千里为虚,驿驰十馀日,荆棘没人,漫不见迹。青阳之民于是亦以君为有德于我也。平居称谓,皆曰:我君而不忍名字君,邑之故老与其学士,愿铭贞石,荐君功德,垂于无穷而使儒生程孔昭请乱于余,余故史氏也。于志义无所让,乃为之铭,君名俊,字孟敏,富州人也,辞曰:元受天命,并臣万邦。如山如泽,或生龙蛇。冯淮逾江,残吴啮楚。核啸厚凶,邑无完者。组兹青阳,番人所毗。君治有政,民乱无阶。乱民来垦,日廾民为伍。君先以勇,众缮厥武。民以为城,治以为兵。大邦攸畏,小邦攸忄乞。相彼乱邦,哀骨如麻。尔父尔子,耕稼啸歌。乱之所定,棘生有剔。尔室尔家,究为安宅。君功在时,民乱弗知。既克底靖,功为君归。动其肥羊宁,及其旨酒。祝君无归,亦介难老,念之谓之,易由卑之。至于孙子,怀允无止。南山之华,其微如英。比于君功,民说无疆。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二百七十五

卷之八千二百七十五

  十九庚兵

  叙兵

  【杜佑通典】

  三皇无为,天下以治。五帝行教,兵由是兴。所谓大刑用甲兵而陈诸原野,于是有辅遂之战。阪泉之师,若制得其宜则治安。失其宜则乱危。商周以前,对建五等。兵遍海内,疆弱相并。秦氏削平,罢侯置守。历代因袭,委政郡县。缅寻制度可采,唯有汉氏足徵。重兵悉在京师,四边但设亭障。又移天下豪族,辏居三辅陵邑,以为强干弱枝之势也。或有四夷侵轶则从中命将发五营骑士,六郡良家,贰师楼船,伏波下濑,咸因事立称。毕事则省,虽卫霍之勋高绩重身奉朝请,兵皆散归,斯诚得其宜也。其后若王纲解纽,主权外分,藩翰既崇,众力自盛,问鼎轻重,无代无之。如东汉之董卓、袁绍,晋之王敦、桓玄,宋谢晦、刘义宣、齐陈达、王敬则、梁侯景、陈华皎,后魏尔朱荣、高欢之类是矣。斯诚失其宜也。国朝李靖平突厥李责力灭高丽,侯群集覆高昌,苏定方夷百济。李敬玄、王孝杰、娄师德、刘审礼皆是卿相率兵御戎,戎平师还,并无久镇。其在边境,唯明烽燧。审斥堠,立障塞,备不虞而已。宀是安边之良算,为国家之永图,玄宗御极,承平岁久,天下又安,财殷力盛。开元二十年以后,邀功之将,务恹封略,以甘上心。将欲荡灭奚契丹,剪除南蛮吐蕃,丧师者失万而言一。胜敌者获一而言万,宠锡云极,骄矜遂增。哥舒翰统西方二师,安禄山统东北三师,践更之卒,俱授官名郡县之积罄为禄秩。开元初,每岁边资约用钱二百万贯。开元末,巳至一千万贯。天宝末,更加四五百万矣。按兵部格,破敌战功各有差等,其授官千才一二。天宝以后,边帅怙宠,便请署官易州,遂成府坊州安台府别将果毅之类。每一制则同授千馀人,其馀可知。虽在行间,并无白身者,关辅及朔方河陇四十馀郡,河北三十馀郡。每郡官仓栗多者,百万石。少不减五十万石。给充行官禄,暨天宝末无不罄矣。糜耗天下,若斯之甚矣。于是骁将锐士善马精金,空于京师。萃于二统,边陲势强既如此,朝廷势弱又如彼。奸人乘便乐祸。觊欲协之以害,诱之以利。禄山称兵内侮,未必素蓄凶谋,是故地逼则势疑,力侔则乱起,事理不得不然也。昔汉祖分裂土地,封建王侯,吴芮独卑弱而忠,韩彭皆强大而悖。贾谊睹七国之盛,献书云:治天下者,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若惮而不能改作,末大本小终为祸乱。文景因循莫革,遂致诛错之名,向使制置得其适宜,诸侯孰不信顺,奸谋邪计。销于胸怀,岂复有干纪作乱之事乎?语曰:朝为伊周,夕成桀跖。形势驱之而至此矣。又兵法曰: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所主。固当先之以中和,后之以材品,或未驯其性,苟求其用。授以钅舌刃,委之专宰,利权一去,物情随之。噬脐之喻,不其然矣。夫戎事有国之大者,自昔智能之士皆立言作训。其胜也,或验之风鸟七曜,或忝以阴阳日辰。其教阵也,或目以天地五行,或变为龙蛇鸟兽。人之聪颖,方列轩冕,知吉凶冠婚之礼,习庆吊俯仰之容。稍或非精,则乖常度,故仲尼入庙,每事皆问,是必不免有所失也。矧其万千介夫,出自闾井,若使心存进退之令,耳听金鼓之声,手候击刺之宜,足趋鹅鹳之势,随地形而变阵,焱驰电发之疾。因我便而乘敌,胜负顷刻之间,事繁目多。应机循古,得不令众心系名数而无暇,安能奋勇锐而争利哉!以愚管窥,徒有其说,只恐虽教亦难必成,然其训士也。但使闻鼓而进,闻金而止。坐作举措,左旋右抽识旗帜指麾,习器械利便,斯可矣。其抚众也,有吮痈之恩,投醪之均,挟纩之感,行令之必。赏罚之命,斯可矣,此乃用无弱卒,战坚敌,而况以直伐曲,以顺讨逆者乎!若以风鸟可徵,则谢艾枭牙以旗而克麻秋。宋武麾折沈水而破庐循,若以日辰可凭,则邓禹因癸亥克捷。后魏乘甲子胜敌,略举一二,不其证欤。似昔贤难其道,神其事,令众心之莫测。俾指顾之皆从,语有之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诚谓得兵术之要也。以为孙武所著十三篇,旨极斯道,故知往昔行师制胜,诚皆精其理。今辄捃摭与孙武书之义相协,并颇相类者纂之。庶披卷足见,成败在斯矣。凡兵以奇胜皆因机而发,但取事颇相类,不必一二皆同。览之者幸察焉,其与孙子义正相叶者,即朱书其目。颇相类者,即与墨书。其法制可适于今之用者,亦附之于本目之末。又曰:甲兵之用,其来尚矣。周因井田以定兵赋,夏官司马而掌车戎。天子六军诸侯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井田之制:地方一里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有税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故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兵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干戈备,是谓乘马之法一同百里。堤封万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园囿术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赋六千四百井。戎马四百匹,兵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一封三百一十六里,堤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马四千匹。兵车干乘,此诸侯之大者。天子畿方千里,堤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六万井。马四万匹,兵车万乘,于是戎马车徒干戈素具矣。术音遂。春搜夏苗,秋犭尔冬狩,讲武习艺,无阙于时。具军礼篇:历代皆同。以九伐之法正邦国,凭弱犯寡,则生月之。生月,犹瘦。四面削其地。贼贤害民,则伐之。暴内陵外,则土之。土读为土单,谓置之空土单之地,出其居更立其次贤也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执治其罪。放弑其君,则残之。残,灭之。犯令陵政,则杜之。杜塞使不得与邻国交通。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谓有禽兽之行。此禁暴静民之大略也。氵自周衰齐晋吴楚迭为霸国,更相吞灭以至七雄。班孟坚有言曰:当是时也,吴有孙武,齐有孙膑,魏有吴起,秦有商鞅,皆擒敌立胜,垂著篇籍。故齐愍以技击疆。兵家之技者,习手足,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中之胜。魏惠以武卒旧,奋盛起也。秦昭以锐士胜,锐勇利也。若齐之技击得一首,则受赐金,事小敌脆,则偷可用也。偷谓苟且。事钜敌坚则涣然利矣。钜士也焕然散貌。是亡国之兵也。魏氏武卒,衣三属之甲。上身一,骨甲胫缴一,凡三属也。属,联也。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介置戈共上。胄带剑,赢三日之粮。胄兜鍪也。胄带剑者,兜鍪而带剑也。赢谓担负之也。日中而趋百里,一日之中也。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试之而中科条也。复谓免其税田宅者,给其便利之处也。如此其地虽广,其税必寡。其气力数年而衰,是衰国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狭厄,其使人也酷烈。狭,地小也。厄,固也。酷,犹重厚也。烈,猛盛也。狃之以赏庆导之以刑罚。狃串习也。使其民所以要利于上者,非战无由也。功赏相长,五甲首而隶五家。能得著甲者五人首,使得隶役五家,是为相君长也。是最为有数,故能四代胜于天下。然皆干赏蹈利之兵耳。未有安制矜节之理也。矜持也。虽地广兵疆,鳃鳃常恐天下之一合,而共轧已也。鳃,惧貌也。轧,践轹也。鳃,音先祀反。轧,音于黠反。然则齐桓晋文之兵,可谓入其域而有节制矣。入王兵之域而未尽。犹未本仁义之大统也。故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直秦锐士。直,亦当也。秦之锐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以敌汤武之仁义。老氏曰: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亡。若夫舜循百僚,咎繇作士,命以蛮夷猾夏寇贼奸究,刑无所用,所谓善师不阵者也。汤武征伐,阵师誓众,而放擒桀纣所谓善阵不战者也。齐桓南服强楚,使贡周室,北伐山戎,为燕开路,存亡继绝,功为伯首。所谓善战不败者也。楚昭王遭阖庐之祸,国灭出亡,父老送之,王曰:“父老返矣,何患无君?父老曰:“有君如是其贤也。”相与从之,或奔走赴秦,号哭请救。秦人为之出兵,昭王返国,所谓善败不亡者也。若秦因四代之胜拒河山之阻,任用白起王翦豺狼之徒夺其牙爪,禽猎六国,以并天下,穷武极诈。士民不附,卒隶之徒,还为雠敌,焱起云合,果共轧之,斯为下矣。焱音标。管子曰:夫为兵之数,存乎聚财。论工,告军器。制器,兵器。选士、政教、军中号令。服习、谓使习武艺。遍知天下,谓遍知其地形隘易主将工拙。士卒勇怯也。明于机数,此八者皆须无敌,故兵未出境而无敌者。八者悉备,然后以正天下。又曰:凡人之所以守战至死而不德其上者,或守,或战。虽复至死,不敢恃之以德于上,则有数存焉于其间。故至于此也。曰大者亲戚坟墓之所在也,一变。田宅富厚足居也。二变。不然,则州党与宗族足怀乐。三变。不然,则上之教训习俗慈爱之于民也厚,无所往得之也。君之思厚,皆在于民,无所他往,故得民致死。四变也。不然,则山林泽谷之利足生也。五变。不然,地形险阻易守而难攻也,六变。不然,则罚严而可畏也,赏明而足劝也。七变。不然,则有深怨于敌人也,八变。不然,则有厚功于上也。功厚则禄多,故亦自为战而德于君。九变。今恃不信之人,而求以利用。不守之民,而欲以固将。不战之卒而幸以胜。此兵之三暗。汉文帝时,匈奴屡入寇,晁错上书论备边之要,其略曰:丈五沟渐车之水,渐音子廉反。陵阜崎岖,积石相接,此步兵之地。车骑五不当一,平原广泽,漫衍相属,此车骑之地。步兵十不当一。候视相及,川谷分限,此弓弩之地,刀盾三不当一。草木蒙笼,枝叶蔚茂,此矛钅延之地,长戟二不当一。穹崇险隘,阻厄相视,此刀盾之地,弓弩二不当一。卫公李靖曰:危阪高陵,溪谷阻难,则用步卒。平原广衍,草浅地坚,则用车追奔逐北。乘虚猎散,反覆百里,则骑。故步为腹心,车为羽翼,骑为耳目三者相待忝合乃行。宋文帝元嘉中,每岁为后魏侵境,令朝臣博议何承天,陈备边之要,其大略:一曰移远就近,以实内地。二曰浚复城隍,以增山且防。三日纂偶车羊,以饰戎械。四日计丁课役,勿使有阙。

  【宋仁宗神武衤心略】

  《叙兵》:兵之所由来远矣。与民皆生含血之患,见犯则校,况于人乎!人怀好恶喜怒之气,喜则爱心生,怒则毒螫加,情性之常理也。人生而静,感物而动,物之感人无穷,则人化于物,是以有悖逆诈伪之心,淫氵失作乱之事。强者协弱,众者暴寡,智者诈愚,勇者苦怯。又何况生而有好利,故争夺生。生而有嫉恶,故残贼生。圣人于是立德以化之制礼以导之,化导之不革,则有设禁以防之。作刑以威之。刑者,法乎天之震曜,时之肃杀,甲兵乃刑之大者,淳古之世。至治之极,尚有阪泉之征,共工之阵,丹浦之战,有苗之伐。施及周宣,兵定天下。天下既定,戢弓戢戈而犹立司马之官,设六军之众,作九伐之法,以正邦国,以伐有罪。周道既衰,诸侯立政,王制隳弛,师旅亟动。于是齐桓有内政之令,晋文有被庐之法。其行师致霸之道,盖务随时而求欲速也。至于战国,豪桀并起,因势辅时,作为权谲。故险谋变化出奇设伏之计,兴焉汤武以师克乱而济百姓。动之以仁义,行之以礼让,彼齐桓、晋文、楚庄、吴阖庐、越勾践,入王兵之域而未尽焉。末世穷武力,以快虎狼之贪,杀人盈城,流血满野,斯为下矣。凡诛暴乱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已。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人民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天之道岂不亏盈益谦,抑高而举下者乎!是以善为国者不师,谓邻国望我欢若亲戚也。善师者不阵,谓上将伐谋也。善阵者不战,谓军阵严整,敌望而畏之也。善战者不死,谓投兵胜地,避实攻虚也。善死者不亡,谓民尽其命无奔背散亡也。夫兵锋气舀炎焱厉火烈,虽如所愿,动亦耗病,盖愁苦之气,伤阴阳之和。老子所谓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不戢自焚,可以深戒。议者又欲消兵去战,专以柔道而治,亦未为得也。何者?一文一武,相为表里,文经之武纬之,经纬不爽,而其理得矣。天生五材,谁能去兵,鞭朴不可弛于家,刑罚不可废于国,征伐不可偃于天下,用之有本末,行之有逆顺耳。秀茂之木不能无蝎蠹,治平之世不能无暴悖,善牧者必去害群,则良马阜蕃。善田者,必去莨莠,则嘉禾滋植。君人者,不能消遏乱源,扶卫良民,乃隶圉老农之不若也。今国家混一区宇,边陲不耸,夙夜惟持盈虑危之戒。治兵经武,安可暂废。若耀武玩黩,则吾岂敢。昔有弃氏之君修德废武,有唐氏灭之。有扈氏之君恃众好勇,夏侯氏伐之。晋武帝平吴之后,去州郡武备,及寇贼起,皆无以备,不能制。唐明皇承平日久,禁卫皆市井商贩之徒,人不知战。安史作乱,无以御其凶威。故曰好战者亡,忘战者危。不好不忘,天下之王。总而言之,帝王兴师必本仁义,仁者爱人,故恶人之害之也,义者存理故,恶人之乱之也。仁兵之出,若生物之仰时雨焉。义兵之行,若病者之待良药焉。将以利物不以害物,将以救之非以危之。战以时动,动以时至,以安以和,有畏有怀,助帝王之利器,举天下而无敌者,不其美欤!不其美欤!

  【太平御览】

  《叙兵》:世本曰:蚩尤作兵。宋襄注曰:蚩尤神农臣也。春秋元命苞曰:蚩尤虎卷威文,立兵。宋均注曰:卷手也,手文威字也。书曰:洪范八政八曰师。大戴礼曰:鲁哀公问孔曰:“蚩尤作兵与?”孔子曰:“蚩尤庶人之贪者也。反利无义以丧厥身,何兵之能作与?民皆生也!左传曰:武有七德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又曰:举不失德,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又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又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又曰:师克在和,不在众。谷梁传曰: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死。国语曰: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注曰:玩黩震惧也。家语曰:哀公问曰:“寡人欲吾国小则能守,大则能攻,共道若何?孔子曰:“使君朝廷有礼,上下和亲,天下百姓皆君之民也。将谁攻焉?苟违此道,民叛如归,皆君之雠,将谁守焉”?公曰:“善哉!”于是废泽梁之禁,弛关之税,以惠百姓。史记范蠡云:兵者,凶器;战者,逆德。汉书曰:兵家者,盖出古司马之职,王官之武备矣。后世烁金为刃,割革为甲,器械甚备,不及汤武受命。次师克乱,而济百姓,动之以仁义,行之以礼让,司马法是其遗事也。自春秋至于战国,出奇设伏,变诈之兵并作。汉兴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一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六家。又刑法志曰:自黄帝有涿鹿之战,以定火灾。颛顼有共工之阵,以定水灾。唐虞之际,至治之世,犹流共工,放欢兜窜三苗,殛鲧然后天下服。夏有甘扈之誓,殷周以兵定天下矣。天下既定,戢藏干戈,教以文德,而犹立司马之官,设六军之众,因井田而制军赋焉。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出军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故称万乘之主。戎马车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搜,夏蚕舍以苗,秋治兵以犭尔,冬大阅以狩,皆以农隙以讲武事焉。连帅比年,简车率正,三年简徒群牧五载大简车徒,此先生为国立战足兵之大略也。又曰:夫文德者,帝王之利器。威武者,文德之辅助也。夫文之所加者深,则武之所服者大。德之所施者博,则威之所制者广。三代之盛,至于刑措兵寝者,以其本末有序,帝王之所极功也。

  老子曰: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秘有凶年。

  又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又曰:是以君子则贵左,故吉事尚左,丧事居右。是以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战胜以丧礼处之也。

  又曰: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

  又曰: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又曰:以政治国,以奇用兵。

  黄石公记曰:将所以有为威者,号令也。战所以全胜者,军正也。士所以轻战者,用兵也。故战如风发,勇如河决,众可望而不可当,可下而不可胜也。

  黄石公三略曰:圣王之制兵也,非好乐之也,将以诛暴也,暴者,谓乱国贼民。夫以义诛不义,决江河溉萤火,其克必也。

  商君书曰:夫民情好爵禄而畏刑罚。人君设此二者以御民。夫民力尽而名随之,功立而赏随之,君能使其民信此,明于日月,则兵无敌也。

  又曰:古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兵所自者尚矣。与始有民俱兵也者,威也。威也者,力也。民之有威力,性也。性者,所受于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黄炎,固用水火矣。黄帝炎帝。共工,固欲作难矣。高辛氏争为帝,而亡之也。五帝固相与争矣。

  又曰:人曰蚩尤作兵,蚩尤非作兵,利其害也。未有蚩尤之时,民固剥林木以战矣。故胜为长,长帅,长则尤不足以治之,故立君。君又不足以治之,故立天子。天子之立也,出于君,君之立,出于长,长之立,出于争,争斗之所自来者久矣。不可禁,不可止,故古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也。

  又曰:家无怒笞,则竖子婴儿之有过也立见。天下无伐,则诸侯之相暴也立见。故怒笞不可偃于家,刑罚不可偃于国,诛伐不可偃于天下。有巧有拙而巳矣。故古之圣主,有义兵而无偃兵。夫有以饣壹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有以乘舟死者,欲禁天下之船。有以丧国兵者,欲偃天下之兵。悖夫兵之不可偃也。

  又曰:凡兵,天下之凶器也。勇天下之凶德也。兴凶器,行凶德,不得巳也。

  又曰:人情欲生而恶死,欲荣而恶辱。死生荣辱之道,一则三军之士可使一心矣。凡军欲其众也,心欲其一也。三军一心,则令可使无敌矣。故曰:其令强者,其敌弱。其令信者,其敌诎,先胜之于此,则必胜之于彼矣。又曰:古之至兵,士民未合而威已谕矣。敌巳服矣。岂必用旌鼓干戈兮?故善谕威者,于其未发也,于其未通也。穴目穴目乎莫知其情,此之谓至威之诚也。

  又曰:凡兵用急疾捷先,欲急疾捷先之道,在于知缓徐迟后,缓徐迟后,急疾捷先之分也。急疾捷先,所以决义兵之胜也。

  又曰:虽有江河之险,则陵之;虽有大山之塞则陷之。并气抟精,心无有虑,犹预之虑。目无有视,耳无所闻,壹诸武而巳矣。

  又曰:万乘之国,外之不可以距敌,内这不得以守固,其民非不可以用也。不得所以用之术也。不得所以用之术,国虽大,势虽便,卒虽众,何益也。

  淮南子曰:神莫贵于天,势莫便于地,动莫急于时,用莫利于人,知此四者,兵之干植也。然待道而后行,可一用也。

  又曰:古之兵,弓剑而巳矣。糟柔无系,修戟无刺。糟柔木无系,无铁刃也,刺锋也,糟读如曹。晚世之兵,隆冲以攻,渠巾詹以守。隆高也,冲所以临敌城冲突怀之渠渐也。一日渠,甲名,巾詹巾宪所以御也。连弩以射,销车以斗,车弓弩通一弦以牛挽之,以刃著左右为机开发。又曰:古之伐国,不杀黄口,不获二毛。黄口幼少也,二毛有白发。于古为义,于今为笑,古之所以为治者,今之所以为乱也。又曰:夫神农伏羲,不施赏罚而民不为非。然而为政者,不能废法而治民。不能及神农伏羲也。舜执干戚,而服有苗。然而征伐者,不能释甲兵而制强暴。不能及舜也。由此观之,法度者所以论民俗,而节缓急也。

  桓范世要论曰:太古之初,民始有知则分争。分争群群,则智者为之君长。君长立,则兴兵所从来久矣。虽圣帝明王弗能废也,但用之以道耳。故黄帝战于阪泉,尧伐驭兜,舜征有苗,夏禹殷汤周之文武,皆用师克伐,以取天下焉。又曰:圣人之用兵也,将以利物,不以害物也,将以救亡,非以危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也。以为战者危事,兵者凶器,不欲令好用之,故制法遗后命将出师虽胜敌而反,犹以丧礼处之,明弗乐也。故曰:好战者亡,忘战者危,不好不忘,天下之王也。

  又曰:夫兵之要,在于修政,修政之要在于得民心,得民心在于利之也。要仁以受之,义以理之,故六马不和,造父不能以致远。民臣不附,汤武不能以立功。故兵之要在于得众,得众者善政之谓也。善政者,恤民之患,除民之害。故政善于内,则兵强于外也。

  杜恕论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故兵之来也。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所以讨强暴而除残贼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皆兵之由也。昔五帝不能偃,况衰世乎!

  又曰:滥杀无辜之民,以养不义之君,非兵之体也。殚天下之财,以赡一人之求,非兵之体也。怙其率卒之强,矜其变诈之,谋欲以立威成名,非兵之体也。虏其君,隶其臣,迁其社,易其民,非兵之体也。故夫霸王之用兵也,始之以义,终之以仁,将以存亡,非以亡存也。将以禁暴,非以为暴也。

  又曰:兵之来也,以除不义而授德。克其国而不伤其民,废其君而不易其政,尊其俊士,显其贤良,赈其孤寡,恤其穷困,百姓闻之,欣然箪食壶浆以迎其君,彳奚之迟也,以汤武之师,用兵上也。谁与交锋而接刃哉。

  又曰:所谓善用兵者,先弱敌而后战者也。若乃征之以义,以责其过。振之以武,以威其淫,怀之以德,以誓其民,置之以仁,以救其危,此四者用兵之体,所谓因民之欲,乘民之力也。又曰:治国家,理境内,施仁义,布德惠,明劝赏黜幽昧,功臣附亲,士卒和辑。上下一心,君臣同德,指麾而响应,此上兵之体也。地广民众,主贤将能,国富赏罚信,未至交兵而敌人亡遁,此次兵之体也。知地之形,因险厄之利,明奇正之变,审进退之宜,援桴而鼓之。黄尘四起,乃以决胜,此用兵之下,非兵之体也。

  又曰:夫德义足以怀天下之民,事业足以当天下之急,选举足以得贤才之用,则兵之所加,若劲风振槁,此兵之体也。监铁论曰:兵者,凶器也。甲坚兵利,为天下殃,其母制子故能久长。圣人法之,厌而不伤。

  蒋子万机论曰:夫虎之为兽,水牛之为畜,殆其兵矣。夫虎爪牙既锋,胆力无伍。至于即豕也,卑附而下之,必有扼喉之获。夫水牛不便速,角又乔竦,然处郊之野,朋游屯行,部队相伍。及其寝宿,因阵反御,若见确虎抵角,牛希确害矣。若用兵恃强,必鉴于虎。居弱必诫水牛,可谓攻取屠城,而守必能全者也。

  刘向新序曰:上古之时,其民敦朴,故三皇教而不诛,无师而威。故善为国者,不师三皇之德也。至于五帝,有师旅之备而无用欤,故善师者,不阵五帝之谓也。汤伐桀,文王伐崇,武王伐纣,皆阵而不战,故善阵者不战,三王之谓也。及夏后之伐有扈,殷高宗讨鬼方,周宣王之征熏鬻,而不血刃皆仁圣之惠,时化之风也。至齐桓侵蔡而蔡溃,伐楚而楚服,而强楚以致苞茅之贡于周室,北伐山戎,使奉朝觐,三存亡,一继绝,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衣裳之会十有一。尝有大战亦不血刃。至晋文公设虎皮之威,阵曳柴之伪,以破楚师而安中国。故曰:善战者,不死。晋文公之谓也。楚昭王遭阖庐之祸国灭,昭王出亡,父老迎而送之。昭王曰:“寡人不仁,不能守社稷。父老返矣,可无尤。寡人且从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若此其贤也”。及申包胥请救,哭秦庭七日,秦君怜而救之。秦楚同心,遂走吴师。昭王反国,故善死者不亡。昭王之谓也。是故自晋文公以下至战国,而暴兵始众,于是以强并弱,以大吞小。故强国务攻,弱国备守,合从连衡,群相攻伐,故战则称孙吴,守则称墨翟。至秦而以兵并天下,穷兵极武而亡。及项羽尚暴而灭汉,以宽仁而兴,故能扫除秦之苛暴矣。孝武皇帝攘服四夷,其后天下安然,故世之为。兵者,其行事略可观也。

  又曰:乐毅以弱燕破强齐七十馀城者,齐无法故也。孙武以三万破楚二十万者,楚无法故也。韩信以寡破赵数万者,赵无法故也。近者曹操以八千破袁绍五万者,袁无法故也。此五子能以少克多者,军有法故也。故用兵无法,犹乘舟无楫。登马而不勒,是以良将思计如饥。存法如渴,所以战必胜,攻必拔也。陈琳书曰:王者之师,有征无战。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三百三十九

卷之八千三百三十九

  十九庚兵

  兵守

  【孙子】

  四战之国贵守战,负海之国贵攻战。四战之国,好举兴兵以距四邻者,国危。四邻之国一兴事,而己四兴军。故曰国危。四战之国,不能以万室之邑,舍钜万之军者,其国危。故曰四战之国,务在守战。守有城之邑,不知以死人之力,与客生力战,其城拔者,死人之力也。客不尽夷城,客无从入。此谓以死人之力,与客生力战,城尽夷。客若有从入,则客必罢,中人必佚矣。以佚力与罢力战,此谓以生人力与客死力战,皆曰围城之患。患不尽死而已。此三者,非患不足,将之过也。守城之道,重在城也。故曰客治簿檄,三军之多分矣。客之候军之效,壮男为一军,壮女为一军,男女之老弱者为一军,此为之三军。壮男之军使盛食励兵,陈而待敌。壮女之军使盛食负垒,陈而待令。客至而作土以为险阻,反耕格阱,发梁彻屋,给徒从之不洽而之,使客无得以助攻备。老弱之军,使牧牛马羊彘,草木之可食者,收而食之。以获其壮男女之食。而慎使三军无相遇,壮男遇壮女之军,则男贵女而奸,民有从谋而国亡喜。与其恐有蚤闻,勇民不战。壮男壮女遇老弱之军,则老使壮悲,弱使强怜,悲怜在心,则使勇民更虑,而怯民不战。故曰慎使三军无相遇,此盛力之道。

  【续后汉书】

  《兵守》:兵之为守尚矣,凡建侯树,屏列之采卫,皆以守卫中国。分乡置遂,赋之师旅,皆以守卫京师。设防会禁,统之方伯,皆以守卫列国。边徼则有戎役,宫闱则有环列,皆所以为守也。故兵为天下之大闲,谨其所守,相为维捍,则天下安且固矣。孔子作春秋,每致责于守土之君,以存天下之闲。天子,守天下者也,有道则守在四夷至于出居于郑,失其所守则不足为王。城成周而所守愈隘,不足以为京师,是以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无以为闲也。诸侯,守国者也,有道则守在四邻,至于郓溃而居乾侯,失其所守则不足为公,浚洙而中城所守愈小,不足以为都邑,是以礼乐征伐自大夫出,无以为闲也。且社稷人民,天子所授,祖宗世守,故不敢授人而自弃。强暴侵夺,力竭弗支,死之可也,固结其民去而复国避之可也。故国君死,社稷曰灭,灭之者有罪,灭者无罪而为义,其国灭而书奔者托于诸侯,有复国之道而为权。齐侯灭纪不曰灭,纪侯之奔不曰奔,特书纪侯大去其国。既不能死社稷,又不能固结其民,而复国特悻然,蔑弃宗社去而不返尔,故曰大去不当去也。至于梁伯亟城而弗处民,疲而弗堪,为秦所取,书曰:梁亡自亡之也。莒城恶恃陋而不为备,一日而楚克具三都,书曰:楚人入郓,自取之也。此天子诸侯守土捍城之大法也。若夫战攻于外,则必有居守于内,以为本根。进有所恃,退有所归,股肱心腹相为表里。故宣王外攘夷狄,则张仲在内,高祖战荥阳京索间,则萧何镇关中,光武战河北攻洛阳,则寇恂守河内,昭烈保汉中。争荆州则诸葛亮治成都,曹操南征北伐,则荀在许,孙策转斗江东,则张昭在吴,不有行者谁捍牧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叔出秀处,古之制也。然必得其人,则本根强固无反顾之忧。苟非其人,未有不覆巢偾国者。夫差任宰喜否以政,使太子与老弱居守。而远争齐晋,为越所灭,关羽畀麋芳士仁以江陵围樊,而逼许洛为吴所袭,所以晋文得原而难其守,萧何为万世之功也。至于城守拒攻,将之事也。守心为上,守气次之。守兵为上,守城次之。心为气城,兵为城城,心固则气固,兵固则城固。静密专安,内外如一,无隙无瑕,以主待客,虽画地守之可也。况于城乎!又必兵械备具,薪粮足馀。进有郭围,退有停障。远有救援,迩有间侯。啬力多暇,明慎罚赏,申饬教戒,禁绝讹妄。血视肉薄,示之必死。曹仁之守樊,郝昭之守陈仓,张特之守新城,皆是也。无入新兵共守,隙开必败。文钦是也。无以敌缓纵食,食尽必危,诸葛诞是也。无以激怒出战,失守必败,曹咎是也。无以诳诱易动,动必见欺,郝普是也。且夫守贵知变,敌大则当战于外,光武之于昆阳是也。不出而致敌必败,公孙瓒之于易京是也。故善守者屹若山而不可移,渊若海而不可测,寂若无人而不可见,应若无端而不可穷,故攻为易,守为难。活地易,死地难。将将之君,用人不可不慎也。

  【綦崇礼兵筹类要】

  《善守篇》:臣尝闻孙子曰:百战百胜者,非善之善也。吴起曰:战胜易,守胜难。夫示以德感以义,无智名,无勇功,而敌人悦服,是守胜之上者也。坚壁垒严斥侯,彼欲挑战而我不为动,彼欲旷日而食有不给,卒能以全取胜而敌人挫衄,是守胜之次者也。然则谷梁氏曰: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赵充国曰:攻不足者守有馀,司马之伐公孙渊,语其使曰: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而不战而守者几于怯矣。曰:不然。可以战则战,可以守则守。吴起守河西,而秦兵不敢东向,韩赵宾从。李广守右北平,匈奴号飞将军,数岁不敢入右北平。寇恂文武备足以守河内。韦孝宽守玉壁,帝幸其垒,观御敌之所,深欢美之,移时乃去。王师顺守孤城以抗突厥,曰:“吾受天子命守此,义不可下贼”。王思礼善守计,短攻战。孙韶守广陵青徐汝沛颇来归附,淮南滨江屯侯皆檄兵远徙,徐泗江淮之地,下居者各数百里。田豫守并州,外胡开其名相率来献,州界宁肃。华温琪守晋州,庄宗攻之,逾月不能破。梁嘉温琪善守,弃晋州为定昌军,以温琪为节度使。李周为将甚勇,其于用兵善守,能与士卒同甘苦。其守杨刘也。母丧奔归。庄宗遣他。将代周守,几为梁兵所破。庄宗遽追周还守之,梁人断晋饷援,庄宗曰:“周为我守何?”忧救至,梁兵解去。庄宗见周劳曰:微公,诸将为梁擒矣”。

  臣读孙子曰: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若吴起李广类此。项羽谓曹咎曰:谨守成皋,我十五日必定梁地复从将军。曹咎不善守而卒以取败。

  李光弼谓李抱玉曰:将军能为我守南城二日乎”?抱玉善守,而卒以破敌。臣读孙子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若曹咎者不足以知此。李广百骑,望匈奴数千骑上山阵,广以为走则追射我,立尽留则以为大军之诱于是。解鞍以示不去,用坚其意,胡终怪之弗敢击,以为有伏,夜即引去。赵充国至西部都尉府,日飨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诱豪相责欲一斗而死可得耶!

  王霸闭营休士,以屈苏茂。

  曹彰北征,叛胡数千骑,卒至彰。唯有步卒千人,骑数百,用田豫计固守要隙,虏乃散走。

  齐神武倾山东之众以围韦孝宽,凡六旬智力俱困而兵解去。李希烈以十万之众围刘昌,凡四十馀日,贼数败乃解去。

  颜真卿守平原,采访河北。尹子奇攻陷河北诸郡,独平原北平清河固守。

  江夏王宗道从秦王讨刘武周曰:“武周席胜剡然,锋未可当,正宜以计摧之。且乌合之众惮持久,若坚壁以顿其锐,沫食尽气,老可不战擒也”。王曰:“而意与我合。”李光弼御贼饶阳,问计于安思义,曰:军行疲劳,逢敌不可支,不如按军入守,料胜而出。”光弼曰:“善。”

  王钦尧守颖州,秦宗权陷河南,独钦尧力战不可下,所在残破,独全颖州户二万。

  臣读孙子曰:暴寇之来,必虑其强。善守勿应,若李广田豫类此。论曰:昔人谓战,以守为名,所以误敌守,以战为名,所以夸敌。所谓守者,非特坚壁垒严斥侯而已。善守者使敌不能知故,欲传城则畏吾之突战。欲退走则疑吾袭击,孰敢予攻乎?尉缭子曰:守法一而当十,十而当百,百而当千,靠则当万。则且守且战,固足以却敌。观七国之叛,韩安国持重,张羽力战,故能捍寇而有梁微羽之战,则安国能持重乎?夫战不必胜,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劳众。故善守者将以有待也,彼战不能胜,守不能固,乃以退保为名。是区区者,何足算哉!金起兵要兵权。凡守者劲弩强弓,渠答楼橹,足薪备粮,所以守吾之城也。设险守厄,高城深池,列戍屯兵者,所以守吾之国也。不因虑而挠,不因事而慑,积力治心,静窈闲暇者,所以守吾之气也。不守吾之气则无以全吾之城,不守吾之城则无以保吾之国。凡若此者,皆守之谓也。然而所以守者,权也。守而用权,则所以守者非徒守也,亦以攻也。所以自治而待时也。是则守者攻之基,攻者守之资。攻而不守则无以隐其微,守而不攻则无以发其机。敌攻则守,敌守则攻,不足则守,有馀则攻,示之攻而实守,示之守而实攻,此权也。不可以一类求也。

  【太白阴经】

  《守城具篇》:经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人所不见谓之九地,见所不及谓之九天。禽滑厘问墨翟,答以五十六事,皆繁冗不便于用。其后韦孝宽守晋州,羊侃守台城,皆纳封胡子技巧之术。古法非不妙,然非今之所用也。今术便于事者,如左浚隍深开濠堑也。增城增修楼橹。悬门悬木板以为重门,突门于城中对敌营,自凿城内为暗门,多少临时,令厚五六寸,勿穿。或于中夜敌人初来营列未定,精骑突出击其无备,袭其不意。涂门。以泥涂门扇、厚五寸,备火。又云:涂栈以泥门上木栈,楠也。积炮石大小随事。转关桥一。梁为桥梁,端着横括,拔去括,桥关转,人马不得渡,皆倾水中。秦用此桥以杀燕丹。凿门为敌所逼,先自凿门为数十孔,强弩射之,长矛刺之。积木备垒木,长五尺,径一尺,小至六七寸,抛下打贼。积石备石于城门上,不限多少,多多为妙,临时掷下。楼橹却敌,上建堠楼,以板为之,挑出为楼橹。篦篱战格于女墙,上,挑出去女墙三尺。内着横括,前端安辖,以荆柳编之,长一大阔五寸。又立间道内柱,上布板木为栈。立栏干于栅上,悬门拥墙濠堑拒马,一如城垒,人事军律守城。夫城受围,外兵势众。若非严备,恐陷贼谋。即须城内周回三十步不令人住,贵取索易为。但贼围城即于大城外羊马城内,去大城二丈,周面等筑小城。下于大城一五四四

  三分,二分两面直下掘土。又城壕堑于女墙上,安不定板棚阔五尺,长一丈,每棚施转关轴,周遍其城。贼入上下,及立皆不得,倾入濠中,虽百万之众,不足填之。名曰:“万全棚”,馀守具大体略之。

  【玉帐玄枢】

  《守城》:守城之法,有一步一甲卒,十步加五人。以称杂攻之要,五步有五长,十步有十长,百步皆有将,其将长武文相兼,量材授任而统领之。敌在城外,城中有火,须防有奸人内应,但令通便近主掌,管老少妇女救之。及遣大将亲作左右监督救援,守城士卒不得辄离职掌,乱走街巷犯者斩。

  边城十一月烧城隍境上草木,及四方恶山,深谷大川,连海侧近树木,原野皆令净尽树木无隐匿也。布幔法。用布旗为之,以竿悬挂女墙之外。八尺折去矢石之势,则不损墙。

  燕尾炬。缚芦苇草为之,分为两岐如燕尾之状,以油脂灌之。和火从城上,队下烧之。下照城脚却贼,遇夜乘城而上城半腰,每十步悬一灯笼,以审非意。或用松明亦可。义竿用铁为之,分两岐义,敌人飞梯连枷,棒如打禾者,用打女墙外上来者。钩竿如枪,两边有曲刀刃,可以钩物。诸灰沙糠秕播于城上,以眯贼目。或烧铜铁汁物洒之,或用手炮石打之,油囊盛水于楼上,掷灭贼火。车中囊破,火自灭矣。

  守城之法。灰砂、铁、铜、镬、盆、瓮、石雷木、炮石、水筒、长刀、长斧、长锥、长镰、连枷棒、棍棒、长短枪、瓦砾、炮石之类,不可不置也。城中柴草贮积之处,预以泥厚涂之,火箭可防。城中茅草房舍非瓦盖者,用泥厚涂之,以防火炮。楼上楼橹吊钟板,皆皮裹用毡覆水湿之,以防火炮、火箭也。敌攻城于地道,来自于城上,凿穿一井截之。积薪井中,如火薰之。谓之天井。城内四傍穿井深二丈,新瓮皮幔于井内,枕听切之。去城五百步皆知之,知穴处取凿迎之,以乾艾数石,烧令烟减氵曳,仍用皮袋吹之。积石备炮石,随大小用。

  积木桶檑木长五尺,径一尺,至小五六尺。又用弩射之,长茅枪刺之,则敌不敢近门。篦篱战格于女墙上,跳椽去墙二尺,内着横插。掾端安辖,以荆柳编之。长一丈五尺,安于掾端,以遮矢石。贼以火车将油镬煎炼推及城门,纵火而去,切不得以少水投之,油得水而焰更高,必须众水俱沃,方可灭之。

  【行军须知】

  《守城》:兵法曰:守城者,则深沟高垒,坚壁利刃,藏声灭迹,常令防城。占具敌棚,楼橹完壮,以备应急使用。边城并宜足备陈此名件,预知施设更在临时,取其利便。

  一用火筒火炮,长枪檑木手炮,伤上城人。

  一多设备城毡帘笆篱牌沙,隔遮其矢石。一多置救火水桶,要堤防积薪烧城门楼橹用。一当城门路安置转关、机桥木、马子陷、马坑、铁蒺藜。

  一多设照城灯笼,防夜后有贼人凿城于黑暗处。垂索求入城中,放火乱军。一用床子弩放火箭及火炮,烧填濠柴草。

  一用火炮打距堙土山鹅车洞子。

  一城寨若在平川,或侧有高原,泉水成流。及有江河须防决壅灌城之患。今河东古太原城,宋决汾水而灌刘维元是也。

  一城上以彩旗诈为风占,使敌人仰望城上,即顺风吹扬糠秕、石灰、眯其目眼。次用金斗猛火油漉之,劲弓硬弩射之,以粪炮污之,砖石打之,即退。

  一城上多备泥浆桶麻搭,防敌人放猛火油箭火炮。

  一用火钩烧红垂城下,贼人见之用手樊悬,以损其手。

  一烧城多置瓮听,恐有人马凿城为孔,昔恩州用此破之。

  一用旋风炮打填濠人、及围队人马。

  一垂火箱烧炙穴中,掘城濠人及掘天井填杀掘城人。

  一绕城多设突门,暗出勇骑人马,攻其不意之处。

  一城中空阔地多堆积砖石,可抛掷城下敌人。

  一收城中粪秽,用水调稀,顺风浇污攻城敌人。

  一贼若于城外高山之上,置起望楼,观我城中虚实者,如城中军马数少,即以居民牛马尽与披挂衣甲,于街市摆列。又使居民上城,少壮者在前,老弱者在后,俱要相接。次用妇女披挂搠立,不可与少壮男子相杂,恐生奸邪,可代正军防守门户,往来巡城应急使用。

  一可于城外聚集民户大军,及拆屋囗大小竹木作木栅,周围密下枯签七里,椿外开深沟,起直吊桥。遇夜下锁蒺藜地,栅板差人伏路,城里重门击柝鸣鼓,知更提铃巡警,以防奸宄城门。当路安置转关机桥、木马子、陷阱坑,昼夜官军守把四门,盘诘奸细。

  一城内无事日,多穿井准备缓急,要水用度。及檐、桶、井绳之类亦备。

  一城内多用泥草及湿毡搭盖,积聚柴薪,令人宿护,防贼火烧。

  右已上防城之法,虽是广设备御,昼夜无停,巧施谋策,详在主将。度其虚实,临机应变,可以保全。

  【武经总要】

  《守城》:梁侯景反浮江西,寇军次夏首,王僧辩为大都督,军次巴陵,既景陷郢城,将进寇荆州。于是氵公江屯戍,望风请服。僧辩并沉公私船于水,分命众军乘城固守。偃旗卧鼓,安若无人。翌日贼众济江,轻骑至城下谓城中曰:“语王领军何不早降”?僧辩使答曰:“大军但向荆州,此自当非碍。僧辩城中百口在人掌握,岂得便顷降之?景军内薄,苦攻城内,同时鼓噪矢石雨下,贼乃引退。元帝又命北平将军胡僧礻右率兵援僧辩。是日,贼复攻城不克。又为火舰烧栅,风不便,自焚而退。有流星堕营中,贼徒大骇,相顾失色。贼帅任约又为陆法和所擒,景乃烧营夜遁。

  侯景反攻陷历阳至新林,帝使羊侃入副宣城王都督城内诸军。景卒既至,百姓竞入。公私混乱,无复次序,侃乃区分防拟,皆以宗室间之。军入争入武库,自取器甲,所司不能禁,侃命较数人,方得止。及贼逼城,众皆汹惧,侃伪称得外射书云:郡陵西昌侯已至近路。众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盛。侃以水决灭火,射杀数人,贼乃退。有诏送金五千两,银五千两,绢万匹,赐战士,侃辞不受。部曲千万人并私加赏,贼为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铁镞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贼又东西起二土山以临城,城中震骇。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敢立。贼又作登城楼,高十馀丈,欲临射城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及车动果倒,众皆服焉。贼既频攻不捷,乃恐长围。朱异张绾议出击之,帝以问侃,曰:“不可;贼多日攻城,既不能下,故立长围,欲引城中降者耳。令击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贼。若多,则一旦失利,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衄不从,遂使千馀人出战,未及交锋,望风退走。果以争桥水,死者大半。

  西魏将韦孝宽守玉壁,时东魏大将高欢倾山东之众志图西入,以玉壁冲要,先命攻之。连营数十里,乃于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当见山处城上先有两高楼,孝宽更缚木接之,令极高峻。多积战具,以御之。欢伙谓城中曰:“纵尔得楼至天,我会穿城取尔。遂于城南凿地道,又于城北。起土山且作且攻,昼夜不息。孝宽复掘长堑,截其地道,仍简战士屯城外,堑上每穿至堑,战士即擒杀之。又于堑外积柴贮火,敌人有在地道内者,使下柴火以皮鞭吹之,火气一冲,咸即灼烂。城外又造攻车,车之所及,莫不摧毁。虽有排盾,莫之能抗。孝宽乃缝布为缦,随共所向,则张设之。布既悬于空中,其车竟不能环。城外又缚松于竿,灌油加火,规以烧布,并欲焚楼孝宽复长作铁钩,利其锋刃。火竿既来,以钩遥割之,松麻俱落城外。又于城四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为四路,于其中各施梁柱。作讫,以油灌柱,放火烧之。柱折,城皆崩坏。孝宽又随崩处竖木栅以捍之,敌不能大破。外尽其攻击之术,孝宽咸拒破之。欢无如之何,乃遣仓曹忝军祖孝徵谓曰:“未闻救兵何不降也?孝宽报云:“我城池严固,兵食有馀,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岂待旬朔之间,已须救援。适忧尔众有不足之危,我关西男子必不为降将军也”。孝徵乃射募格于城中,云“能斩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郡公。邑万户,赏帛万”匹。孝宽手题书背反射城外,云:“若有斩高欢者,一依此赏”。孝宽弟子迁先在山东,又锁至城下,临以白刃云:“若不早降,便行大戮。”孝宽慷慨激扬,略无顾意。士卒莫不感励相劝。苦战六旬,伤及病死者十四五,智力俱困,因而发疾,夜遁去。

  魏王思政守颖川,东魏太尉高岳来攻。筑土山以临城,飞梯火车,尽攻击之法。思政亦作火锁,因迅风便投之土山。又射以火箭,烧其攻具。仍募勇士,缒而出战。据其两山上置楼堞以助防守,高澄更益兵,堰洧水以灌城。时虽有怪兽每冲坏其堰,然城被灌已久,多亦崩颓。岳悉众苦攻,思政身当矢石与士卒同劳苦,岳乃更修堰,作铁龙杂兽。用压水神,堰成,水大至,城中泉涌溢悬釜而炊,粮力俱竭。慕容绍宗、刘丰生及其将慕容永珍,意以为闲兵乘楼船以望城内,令善射人俯射城中。俄而大风暴起,船乃漂至城下,城上人以长钩牵船,弓弩乱发,绍宗穷迫赴水而死。丰生浮向土山,复中矢而毙。擒永珍,并获船中器械。思政谓永珍曰:仆之破亡在于晷漏,诚知杀卿无益。然人臣之节,守之以死。”乃流涕斩之。思政初入颖川,士卒八千人,被围既久,城中无盐粮,死者十六七。及城陷之日,存者才三千人。虽外无救援,亦无叛者。

  后周梁士彦为晋州刺吏,齐后主亲率兵攻围之。楼堞皆尽,短兵相接。士彦慷慨自若,谓将士曰:死在今日,吾为尔先”。于是勇烈齐奋,呼声动地,无不一当百。齐师少却,乃令妻妾及军人子女昼夜修城。三日而就。武帝六军亦至,齐师围解,士彦见帝,持帝须而泣,帝亦为之流涕。时帝欲班师,士彦扣马谏,帝从之。执其手曰:“朕有晋州为平齐之基,宜善守之。”

  唐朱氵此乱德宗幸奉天,居数日,贼军至。造城阔数十丈,以巨轮为脚,推之使前。施湿毡,生牛革,多悬水囊以为障,直指城东北隅。两旁构木为庐,冒以牛革回环相属。负土运薪于其城下,以填壕堑,矢石不能伤。城中汹惧,相顾失色,帝如浑王咸勉谕之,令赍空名告身。自御史大夫实封五百户巳下者千馀轴,募诸军突将敢死之士,以当之。兼赐王咸御笔一管,当战胜,量其功伐,即署其名授之。不足者笔书其身,因命以位,抚王咸背而遣之。前一日,土咸与防城,使侯仲庄揣云桥来路,先凿地道,下可深丈馀,上积马粪深五六尺。次二日,即令热火,次一日,复下柴薪夜烧之。平明火焰高于城垒,是时北风正急,贼乃随风推桥,以泊城下。贼三千馀人,相继而登城上。士座皆久寒馁,又少甲胄,王咸但感激诫厉之。以饥弱之众,当剧贼之锋,虽力战应敌,人尤不济。公卿已下仰首祝天,贼徒至地道所,桥脚偏陷不能进。须曳风回焰转,云桥焚为灰烬,贼焚死者数千。城中欢噪振地。时王咸中流矢,遽自拔之。血流沾沫,格斗不已。不言疮痛,以激士心,既而李怀光大军至,贼解围去。

  吴少诚攻许州,上官说知节度留后,欲弃城走。判官留昌裔追上之,曰:“留后既受诏,宜以死守城。况城中士马,足以破贼。但坚壁不战,不过五七日,贼势必衰。我以全制之可也”。说然之,贼日夕攻急,堞壤坏不得修。昌裔令造战棚木、棚以待之,募壮士破营,得突将十人。凿城分出,大破之,因立战棚、木棚于城上,以攻不陷。

  五代梁军败于上党,晋人乘胜进迫泽州。州城将陷,河东留守张全义召牛存节谋。遂以本国及右龙武羽林等军,将接应上党,师至天井关,存节谓诸将曰:“是行也,虽不奉诏旨,然泽州要害地,不可失也!当救之时,晋人新胜,其锋甚盛。存节引众而前,衔枚夜至泽州。适遇守陴者已纵火鼓噪以应外军,刺史王班保牙城,不知所为,有节至。乃定,晋军寻至。乃分布守御,晋军四面攻斗,开地道以入城。存节亦以隧道应之,逆战于地中,晋军不能进。又以劲弩射之,中者人马皆洞。经十三日,晋军死伤者甚众,焚营而退,郡以获全。

  黄巢陷长安,赵为陈州刺史。语诸将吏曰:“以吾计,巢不为长安市人所诛,必驱其众东走。吾州适当其冲矣”。乃治城池为守备,迁民六十里内者皆入城中。选其子弟配以兵甲,以其弟昶王羽为将。巢败,果东走。先遣孟楷据项城,昶击破之。执楷归,巢从后至。闻楷被执,大怒。既而秦宗权以蔡州附巢,巢势甚盛,乃悉众围。置春磨糜人之肉以为食,陈人恐,语其下曰:“吾家三世陈将,必能保此。尔曹男子,当于死中求生。建功立业,未必不因此时”。陈人皆踊跃,巢栅城北三里为入,仙营起宫间置百官城,聚粮饷欲以久弊之。其兵号二十万馀人,旧有巨弩数百,皆废坏。后生弩工皆不识其器,王羽创意理之,弩矢激五百步,人马皆洞。以故巢不敢近围。凡三百日,食将尽,乃乞兵于梁。梁太祖与李克用皆自将会击,败巢将黄邺于西华,西华有积粟,巢恃以为饷,及邺败,巢乃解围去。

  晋将李嗣昭守潞州,汴将李思安将兵十万攻之。嗣昭乃筑夹城,深沟高垒,内外重复,飞走路绝,抚循士众登城拒守,尝享诸将登城,张乐贼矢中足,嗣昭密拔之,坐客不知觉。酣饮如故,以安士心。梁祖驰书说诱百端,嗣昭焚具伪诏,斩其使者。城中固守经年,晋王率周德威等来攻梁军。梁兵大溃,嗣昭方开门。

  【守城隶】

  《靖康朝野佥言后序》:靖康丙午,规以通直郎知德安府安陆县事。丁未春正月,群盗王在等犯德安府。时郡将阙,规摄府事,贼来攻城,规在城上与贼语。问何因到此,贼言京城己为虏破。规独念都城之大壕堑深阔,城壁高厚,实龙渊虎垒,况禁旅卫士百万,虽虏人乘我厄运,一时强盛,亦何能破。殆不足信。二月四日,贼遁遣人诣都城奏功还。乃知京城果为虏陷,徒深痛切,但不知城破之所以然尔。又恨当时不得身在围城中,陪守御之士,以效绵薄。绍兴巳酉春三月,朝廷既复河南,规自祠宫被命,知顺昌府,夏五月到官,行及期年,暇日会同僚语及靖康之难,汝阴令云尝收东斋杂录一编,中有靖康朝野佥言,具载金人攻城始末。规得之,熟读痛心疾首,不觉涕零嗟乎。治乱强弱,虽曰有数,未有不因人事得失之所致者。若非事之失,则天亦不得而为灾。规不揆至愚,窃观金人攻陷京城,朝廷大臣与官吏将帅,应敌捍御之失,虽既往不咎,然前车之覆,后车之戒,事有补于将来,不可不备论也。朝廷欲再援太原,大臣以谓中国势弱,夷狄方强,用兵无益,宜割三镇以赂之。殊不知势之强弱在人为我之计,胜彼则强,不胜彼则弱。若不用兵,何术以强中国之势。遏夷狄之强,用之则有强有弱,不用则终止于弱而已。强者复弱,弱者复强,强弱之势,自古无定,惟在用兵之人如何耳。

  河东宣抚使统兵十七万以援太原,又招河东义勇兵五万,共二十二万,皆败绩。致太原陷于虏,非兵不多,盖用兵失也。其所以失者,兵二十二万直行而前,先锋遇敌者有几。一不胜而却,与其后大兵皆却,宜乎不能援也。有识者观之,不待已败而后知其不能援,殊不知攻城者,分攻城兵,备战兵,运粮兵,扼援兵,若兵不多,则攻必不久而速退。又不待其援也。假使当时往援者将良得计,虽无兵二十二万,只十万亦可以必援。又无十万,只五万亦可以优为之援也。又不五万,至其下亦可援之。理且以五万为率,若止分为五十将,留十,将护卫大将,兼备策应内分三两将,诣扼援兵前,广张兵势,牵制扼援之兵。以二十将分地,深入虏境,绵亘可布三五十里,不知虏人用兵多少,便能尽害。以二十将周围行偏僻小路寻求乡导,多遣远探,向前设伏。伺望敌人打粮兵。多则退藏,少即擒之。但只绝其粮道,不必深入直抵城下。其贼自退。又且兵既分遣,则人力并用。假令数将失利,其大兵必不至于一齐败衄,溃散为盗。京城之难,其源在援太原之失利也。

  粘罕攻太原之寿阳,寿阳城小而百姓死守,凡三攻,残虏之众万人而竟不拔,此必守城人中有善为守御之策者。佥言以谓城小而百姓死守者,非也。攻城者有生有死,善守者有生无死,寿阳之人可谓善守而不得谓之死守。又或云城小而坚者,亦非也。若城大小矢石交过,善守者亦难以设险施策。规以谓城大而守愈易,分段数作限隔则易守。若已先策定险备,设使贼欲登城,纵令登城,已登即死。贼欲入城,引之入城,已入即死。今夫百里之城,内有数步之地,贼人登之,守城之人便自甘心,伏其城拔,乞命于贼者,非攻之善,乃守之不善也。九月按炮于封丘门外,大炮数百座皆在门外,贼至不收,遂为金人所得。咸谓攻城之具,规以谓城破亦不在此。有善守者,假使更资炮数百座,亦必无害。在于御炮之术善不善也。统制官辛康宗以贼去城远,止兵不得发箭,止之甚善。百姓鼓众击杀,此亦见其自乱,素治之术失也。贼先采湿木编洞屋,以生牛皮盖其上。戴之,令人运土木宀真濠。欲进攻城,守城人若得计,则城内先施大炮碎之。亦可用单梢炮取远至二百五十步外,制贼首领用众之人,所谓炮放远至二百五十步外,盖州郡旧有朝廷所降守御册定格单梢炮致远。上等二百七十步,中等二百六十步,下等二百五十步,不知京城当时仓卒之际,用与不用此格。若人稍不用心,则下等二百五十步亦莫能及。若能究心,则二百七十步过之甚易。又以小炮御近众,其小炮每十人已上,不过十五人施放一座,亦可以致数十步。勿谓小炮不能害物,中人四支则四支必折,中腰以上则人必死,中马亦然。又况大炮每放一炮,小炮可放数炮。兼小炮不必用石,以重三四斤泥圆为之,泥圆之利亦博。不独放时易得无穷。放去中人必死伤,不中炮为物击破,不致反资贼用。若要摧毁攻械,则须用火炮及石。金人攻城用火炮,盖欲摧坏城楼。守城欲摧毁贼人攻械,火炮与小炮齐用。纵贼在外伐大木为对楼、云梯、大车等攻械,可以破尽。金人广列垒石炮座,寻碑石、磨盖、石羊虎为炮欲攻之,所列炮座百馀,飞石如雨,击守城之卒死伤,日不下一二十人,此非攻城之能,盖守御官一时失计耳。苟守御官得计,止令卒近女头墙坐立,城外炮来,高则于女头墙上过,低则打中女头墙击破在外,无缘中人。一卒亦不至于死伤,又岂有死伤日不下一二十人者,女头墙稍加高厚,则愈加安堵。又须先用稍大木造高一丈,长一丈,阔一丈,上下外直里斜。外密里稀,洞子,外密处以大麻绳横编,如荆竹笆相似,以备炮石众多。攻坏女头墙,即于两边连珠进洞子向前,以代女头。若此则炮石纵火数多未易能损,间有损者,即逐旋抽换。假令只以如此御捍,则炮亦何能害人也。可必其无虞也。贼以云梯对楼攻东水门,其间御捍,有设重楼获胜者,固甚善也。又恐人在重楼之上,愈招矢石,又攻东门,守御官守具亦备对楼云梯至。每以冲木倒仆,死者无数,此亦奇策。然持冲木与对楼上人相对,不免互伤。亦非全胜,金人填壕桥成运对楼过濠攻城,城下列炮座二百馀所。七梢炮、撒星炮座石炮并发,又以强弩千馀助之,城上矢石如雨,使守御卒不能存立,然后推对楼使登城。每对楼载兵八十人,一对楼得城,则引众兵上,此金人攻城之方也。其炮大数多,矢石齐发,只前说女头墙次备以洞子,皆可隔尽矣。对楼登城,每一对楼果能载兵八十人。楼广不过二丈,当面立得几人。与守城人接战者不过十数人而已。假令八十人尽用力,施设五对楼,止四百人,此外必无伏兵,亦无奇兵。楼高须及五丈,乘高而来,其迹亦自甚危,自履危地来与城上立平地人接战,胜负人人可以自决。若守城者于此不胜,则交战于平田广野之地,不知其败若何。况对楼于填平壕上,惟可以直进直退,必不能于城下横行。守城人备御不过止备对楼所占之地,假使有十对楼所占地,步数亦不多,不独接战可以必胜。纵兵上城,获全胜者术亦多矣。不思则弗得也。贼用云梯止要登城,每座云梯须十馀人可以负荷到城,城上御之亦难向前来。纵不御之使贼倚城登梯上,至城头少不死者,何以致之。于女头墙里鹊台上靠墙立排义木,每空阔三四寸一根,通过枪刀向上高出女头墙五六尺。贼至女头墙上,必为排义木隔住,背后乘空,守御人于木空中施枪刀刺击,岂有刺击不下者,而不死者鲜矣。闰十一月二十四日再攻,推对楼五座盛石来。城上以竿冲倒三座,城上卒争持草以焚之。对楼木多而草盛火炽,木乘南风,遂引烧城上楼子三座。对楼既倒在城外,必不能却回,亦不能再起,自是堵住贼人攻械来路,可以置而不问焚者失也。纵不引烧城楼,止烧了贼人对楼,亦是城上人自持草火与贼烧开,再进攻械来路,此事大失所有。再造城楼骨格,欲于旧处安立者,以理度之,自是贼必不容矢石必倍。守御官若能用前说,造洞子于阙楼子处,两头连珠并进,不终日决可蔽合。权代女头墙以隔矢石,矢石虽愈倍于前,亦必无害。次于烧了城楼处,两头横直深埋排义木,以防贼急登城上。分甲兵两向,次于城里,从下斜筑,向上至城。面外垠向下陡峻,次于城里脚下,取土为深壕,离壕三五丈筑月城围之,使贼乘对楼到城。如不下对楼,上城却回,则已若上城必自立不得。倒入壕内无不死者。如此一挫,贼必罢攻退兵。当时守御之人,于此失之,以致城陷,岂不痛哉。

  凡攻守之械,害物最重者莫甚于炮。然亦全在人用,若攻城人能用,而守城人不能御之,则攻城人可以施其能。若守城人能用,则攻城人虽能者,亦难施设。窃闻虏人用炮攻城,守御人于城上亦尝用炮。城面地步不广,必然难安大炮,亦难容数多。虽有炮台,炮台地步亦不甚广,又炮欲施放,敌人在外先见,必须以众炮来击。又城上炮亦在高处,自然招城外炮,敌人用炮可以直指而击之,以此观当时守御之人,可谓不能用炮也明矣。假令当时于城里脚下立炮,仍每座炮前埋立小木为衣,敌人在外不见立炮所在,虽有能用炮者,何能施设?或谓炮在城里,炮手不能见得城外事,无由取的。每一座炮,别用一人于城上专管,城里一座,外照物所在,里照炮梢与外物相对,即令施放。少偏则令炮手略少挪脚,太偏则就令拽炮人抬转炮座,放过则令减人。或用炮稍大者,不及则令添人,或用炮稍小者,照料得一炮打中,后炮少有不中。又城里立炮可置数多,守御人用炮若止能如此,则攻城人用炮何能为也。

  筑城之制,城面上必作女头墙,女头中间立狗脚木一条。每两女头中挂搭篦篱,惟可以遮隔弓弩箭,于炮石则难以遮隔。若改作平头墙,不用篦篱,只于近下留品字方空眼,与女头相似,亦甚济用。

  或问何以备御,城外脚下自有马面,里两边皆见城外脚下,于墙头上坠下害贼之物。

  贼人初到城下,观其攻械,势恐难遏。宜便于城里脚下取为深阔里壕,去壕数丈,再筑里城一重,对旧城门更不作门,却于新筑城下缘里壕入三二里地,新城开门,使人人得大城直行不得。须于里壕垠上新城脚下缭绕行三二里,方始入门。若此则假使贼善填壕。止不过填得外壕,必不能填得里壕,贼若由门入城,须行新城脚下,里壕垠上新城上人直下临城,何物不可施用?正贼死,城必不敢入,既由正门入城尚不敢入,则岂肯用命打城入城。但只如此为备则贼兵虽多,攻械百种,诚可谈笑以待之。

  又况京师旧城亦自可守,若逐急措置,便可使势如金汤。有不可犯之理,兼京城之内,军兵百姓,金银粟帛,计以亿兆之数,亦莫能尽。若令竭作,不独添筑一城一壕,可不日而成。假令添筑城壕数重,人亦不劳而办,重城重壕既备,然后招敌人入城议事。彼若见之,必不攻而退。俗谚云:求人不如求己。此之谓也。京城周围地约一百二十里,闻当时贼在城外,诸门多闭。有以土实者,止开三两门通人出入,如此乃是自闭生路,而为贼开其生路也。为守之计,不独大启诸门,仍于两门之间,更开三两门,使周围有门,数十座齐开,于城内运土出外,填壕作路,使战兵出入。无至自碍,城上觇望贼人空隙,稍得便处,即遣兵击杀。或夜出兵,使贼在外所备处多。昼夜备战无有休息,彼自不能久攻。兼既城内创开城门,自运土填壕,欲为出兵计,则贼在外填壕欲入之计,不攻自破。然所以敢自创开城门出填壕者,非谓贼兵可欺,盖恃其自于城内设险已备,引贼入城,而贼必死耳。晋王后遣都护王昌,及鲜卑段就六眷、末木丕等部伍万之众以讨石勒,诸将皆劝勒固守以疲寇。独张宾孔苌以谓可速凿北垒为突门二十馀道,勒即以苌为攻战都督造突门于北城,鲜卑入屯北垒,勒候其陈未定,躬帅将士鼓噪于城上。会孔苌督诸门,伏兵俱出击之,生擒末木丕,就六眷等众皆奔散。苌乘胜追击,枕尸三十馀里,获铠马五十匹,此乃守中有攻,可谓善守城者也。后之守城者,何惮而不法欤!州郡城池之制,人皆以为尽善。城上有敌楼而虏人用大炮摧击,城外有壕而虏人用洞子填,垒城高数丈而虏人用天桥鹅车、对楼、幔道、云梯等攻具登城,据其城池之制作可以自谓坚固,前古所未有,奈何虏人攻械之备,亦前古所未有。故事贵仍旧,而人惮改作,其间有须更改者,不可不更改也。今之敌楼不可仍旧制,须更改可也。宜于马面上筑高厚墙,下留品字样,方径及尺,空眼以备觇望。及设施枪路,墙里近下以细小木盖一两架瓦棚,可令守御人备风雨,屋在墙里,比墙低下,则炮在外虽大而数多,施设千万,悉莫能及人。

  壕上作桥,桥中作钓桥,时暂隔贼则可,若出兵则不能无碍。宜为实桥,兵出入俱利。城门宜迂回曲折,移向里百馀步置,不独贼矢石不入,其旧作门楼处。行人一步向里便是贼落陷阱,何谓陷阱,盖百步内两壁城上,下临贼人,应敌之具,皆可设施。

  旧门前横筑护门墙,高丈馀,两头遮遇门三二丈。城门启闭,人马出入壕外人皆不见,孰敢窥伺。

  城外脚下去城二丈,临壕垠上宜筑高厚羊马墙,高及一丈,厚及六尺。墙脚下亦筑鹊台,高二三尺,阔四尺。鹊台上立羊马墙,上亦留品字空眼,以备觇望及通枪路。一如大城上女头墙,墙里鹊台上载埋排杈木,以备贼填平壕堑,攻破羊马墙。至城脚下,则贼与羊马墙内两边受敌头上,大城向下所施矢石,即是贼当一面,而守城人三面御之。羊马墙内兵赖羊马墙遮隔壕外矢石,是羊马墙与大城,系是上下两城相乘齐用,使贼人虽破羊马墙,而无敢入者。故羊马墙比大城虽甚低薄,其捍御坚守之效不在大城之下也。又羊马墙内所置之兵,正披城下寨以当伏兵,不知贼人以何术可解。若此,则既有羊马墙,而鹿角木可以不用,仍于大城多设暗门,以备遣兵于羊马墙内出入。又羊马墙脚去大城脚止于二丈,不令大远者虑大城上抛掷砖石难过墙外,反害墙内人。又不令大近者虑其大窄,难以回转长枪。

  又于大城里城脚下作深阔里壕,里壕上向里度地五七丈,可作往来路。外筑里城排叉木,但多备下贼攻城应敌处用此,以设备虽使虏人善攻,不足畏也。

  墨翟宋大夫善守御,公输般为云梯之械,将攻宋。墨子见之,乃解带为城,以裸为械,九设攻城之机。墨子九拒之。公输般攻械尽,墨子守有馀。公输屈曰:“吾知所以拒我者”。以此见攻械者,宜乎古人以为策之下也。夫守城者每见敌人设一攻械而无数策以拒之者,未之思也。嗟乎!靖康丙午,虏人以儿戏之具攻城,守御者一时失计,遂致城拔,迄及一纪有馀,而虏人犹不思当时幸胜,尚以骄气相陵。规于未知虏人攻城设施之前,每见人云金人攻城,大炮对楼,势岂可当。贵显言之则快然而不敢辩,众人言之则亦不敢痛折,今既知其详,则岂可不尽曲折剖其所见而言之。然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胜,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千变万化,人孰能穷之。今止据虏人攻城施设,略举捍御之策,至于尽精微致敌杀敌之方,虽不惮于文繁而有所谓真不可示人者,未之传也。又况虽欲传之,有不可得而传者矣!惟在乎守城之人于敌未至之前,精加思索,应变之术预为之备耳。区区管见,辄序于佥言之后。绍兴十年五月日陈规序。

  守城机要。

  一城门旧制,门外筑瓮城,瓮城上皆是敌楼,费用极多。以御寻常盗贼则可,以遮隔箭凿。若御虏人大炮则不可用。须是除去瓮城,止于城门前,离城五丈以来横筑护门墙,使外不得见城门启闭,不敢轻视。万一敌人奔冲,则城上以炮石向下临之,更于城门里两边各离城二丈筑墙,长五六十步,使外人乍入,不知城门所在,不可窥测。纵使奔突入城,亦是自投陷阱,故城门不可依旧制也。

  一护门墙,只于城门前十步内横筑高厚墙一堵,亦设鹊台。鹊台高二尺,墙在鹊台上,高一丈三尺。脚厚八尺,上收三尺,两头遮过门三二丈,所以遮隔冲突,门之启闭外不得知,纵使突入墙内,城上炮石雨下两边,羊马墙内可以夹击。

  一城门贵多不贵少,贵开不贵闭。城门既多且开,稍得便利去处。即出兵击之,夜则斫其营寨,使之昼夜不得安息,自然不敢近城立寨。又须为牵制之计,常使彼劳我逸,又于大城多设暗门,羊马城多开门,实填壕作路,以为突门。大抵守城常为战备有便利则急击之。

  一城门旧制,皆有门楼别无机械,不可御敌。须是两层,上层施劲弓弩,可以射远,下层施刀枪。又为暗板,有急则揭去。注巨木石以碎攻门者,门为三重,却后一门如常制皆旧加厚。次外一重门,以径四五寸坚实圆木凿眼贯串以代板,不必用铁弃钉裹。又外一重,以木为棚,施于护门墙之两边,比之一楼一门,大段济事。

  一城门外壕上,旧制多设钓桥。本以防备奔冲,遇有寇至,拽起钓桥,攻者不可越壕而来。殊不知正碍城内出兵,若放下钓桥,然后出兵,则城外必须先见,得以为备。若兵已出,复拽起桥板,则缓急难于退却。苟为敌所逼逐,往往溺于壕中,此钓桥有害无益明矣。止可于门前施机械,便敌必不能入。拆去钓桥,只用实桥城内军马进退皆便。外人皆惧城内出兵,昼夜不敢自安。

  一干戈板,亦名赚板旧制用铁弃钉裹,置于城门之前。城上用辘轳车放亦是防遏冲突,其碍城内出兵,则与钓桥无异。既于城门里外安置机械,自可不用干戈板,以为出兵快便之利。

  一城身旧制。多是四方攻城者,往往先务攻角,以其易为力也。城角上皆有敌楼,战棚盖是先为堤备苟不更改,攻城者终是得利,且以城之东南角言之。若直自东南角攻则无足畏,炮石力小,则为敌楼战棚所隔。炮石力大,既必过入城里。若攻城人于城东立炮,则城上东西数十步人必不能立。又于城南添立一炮,则城上南北数十步人不能立,便可进上城之具,此城角不可依旧制也。须是将城角少缩向里,若攻东城,即须近北立炮。若攻南城,则须近西立炮。城上皆可用炮倒击其后,若正东南角立炮,则城上无敌楼战棚,不可下手。将城角缩向里,为利甚不可忽也。

  一女头墙旧制。于城外边约地六尺一个,高者不过五尺,作山字样,两女头间留女口一个,女头上立狗脚木一条,挂搭皮竹篦篱牌一片,遮隔矢石。若御大炮,全不济事。又女头低小,城外箭凿可中守御人头面,须是于城上先筑鹊台,高二尺,阔五尺。鹊台上再筑墙,高六尺,厚二尺,自鹊台向上一尺五寸,留方眼一个,眼阔一尺,高八寸,一云:方径及尺。相离三尺。又置一个,两眼之间,向上一尺。又置一个,状如品字,向上作平头墙,贼若登城,只于方眼中施枪刀,自可刺下。方眼向下,自有平头墙,即是常用篦篱牌挂搭,不必临时旋施设也。更于鹊台上靠墙每相去四十,立排叉木一条,高出女墙五尺。横用细木夹勒两道或三道,攻城者或能过品字眼,亦不能到平头墙上。更至墙上,又有排叉木限隔,若要越过排叉木,必须用手攀缘,则刀斧斫之,枪刀刺之,无不颠仆。守者用力甚少,攻者必不得志也。

  一马面旧制。六十步立一座,跳出城外不减二丈。阔狭随地利不定,两边直觑城脚。其上皆有楼子,所用木植甚多,若要毕备,须用毡皮挂搭,然不能遮隔大炮。一为所击,无不倒者。楼子既倒,守御人便不得安。或谓须预备楼子,随即架立,是未尝经历攻守者之言也。楼子既倒,贼必以石弓弩并力临城,虽损害人命至多,亦不可架立。今但只于马面上筑高厚墙,中留品字空眼,以备觇望,又可通过枪刀,靠城身两边开两小门,下看城外,可施御捍之具。墙里造瓦厦屋,与守御人避风雨。遇有攻击便拆去瓦厦屋,靠墙立高大排叉木,用分鹿绳横编。若造巴相似,任其攻击,必不能为害。

  一城不必太高,太高则积雨摧塌,修筑费力。城面不可太阔,太阔则炮石落在城上,缓急击中守御人。城面通鹊台,只可一丈五尺,或一丈六尺。高可三丈,或三丈五尺。沿边大郡城壁,高亦不过五丈,阔不过二丈而已。一羊马墙旧制。州郡或无之,其有者亦皆低薄。高不过六尺,厚不过三尺,去城远近各不相同,全不可用。盖羊马城之名,本防寇贼逼逐人民入城,权暂安泊羊马而已,故皆不以为意。然捍御寇攘,为利甚博。当于大城之外,城壕之里去城三丈,一云去城二丈,筑鹊台高二尺,一云高二三尺,阔四尺。台上筑墙高八尺,一云高及一丈,脚厚五尺,一云厚及六尺,上收三尺,每一丈留空眼一个,以备觇望。遇有缓急,即出兵在羊马墙里作伏兵,正是披城下寨,仍不妨安泊羊马。不可去城太远,太远则大城上抛砖不能过。太近则不可运转长枪。大凡攻城须填平壕,方可到羊马墙下。使其攻破羊马墙,亦难为入,入亦不能驻足。攻者止能于所填壕上一路直进,守者可于羊马墙内两下夹击。又大城上砖石如雨下击,则是一面攻城,三面受敌。城内又有小炮可施,凡攻城器械,皆不可直抵城脚,攻计百出皆有以备之也。一羊马墙内,须均量地步远近,安排叉木,作排叉门。分布安排人兵,易于点检兼防奸细入城。一城郭旧制,止是一重城外有壕,或有低薄羊马城者。使善守者守之,虽遇大敌,攻计百出,亦可退却。或不经历攻守者,忽遇大敌围城,不无畏怯,须是先为提备。当于外壕里修筑高厚羊马墙,与大城两城相副,即是一壕两城。更于大城里,开掘深阔里壕,上又筑月城,即是两壕三城。使攻城者皆是能者,亦无可攻之理。大抵城与壕水,一重难攻如一重,至若里城里壕,则必不可犯。计羊马墙与里城里壕之费,亦不甚多,若为永久之计,实不可缺。一修筑里城,抵于里壕垠上增筑高二丈以上,上设护险墙,下临里壕,须阔五丈,深二丈以上。攻城者或能上大城,则有里壕阻隔。更使能过里壕,则里城亦不可上。若此则不特可御外敌,亦可潜消内患。里城里壕,费用不多,不可不设。庶免临急旋开筑也。一修城旧制,多于城外脚下,或临壕栽丫叉木,名为鹿角,大为无益。若城中人出至鹿角内,壕外人施放弓弩,鹿角不能遮隔。若乘风用火,可以烧毁。不若除去为便也。一今来修城制度,止是在外。州军城池若作京都会府,须于城内向里,量度远近。再如外修筑一重,其外安置营寨,向里更筑一重作官府。若此岂独坚固而已哉!内外之患无不革尽。一攻城用云梯,是欲蚁附登城。今女头上既留品字眼,又有排叉木,又有羊马墙重重限隔,则云梯虽多,无足畏也。一攻城用洞子,止是遮隔城上箭凿,欲以般运土木砖石,填垒壕堑。待其填平,方进攻具。或欲逼城贡刂掘。今既有羊马墙为之限隔,则洞子亦自难用。一对楼则与城上楼子高下相对,鹅车稍高,向前瞰城头,向下附城脚。天桥与对楼无异,止是于楼上用长板作脚道,或折叠翻在城上。皆是登城之具。今羊马墙既有人守,自可两边横施器刃。又城上别用撞竿,与其他应急机械,自不足畏。大凡攻城用天桥鹅车、对楼、火车、火箭,皆欲使人惊畏。有以备之,则不能为害。一攻城多填慢道,有至三数条者,高与城等,直逼城头。今羊马墙中既有人拒敌,又大城上抛掷砖石,自然难近大城。更照所填慢道,于城内靠城脚急开里壕,垠上更筑月城,两边栽立排叉木,大城上又起木棚,置人于棚上。又于欲来路上多设签刺,使能登城,亦不能入城。或能入城,亦不能过里壕。纵过里壕,决不能过月城。以慢道攻城者,百无一二。今所备如此,亦何足畏。凡攻城者有一策,则以数策应之。一攻城用大炮有重百斤以上者。若用旧制楼橹,无有不被摧毁者。今不用楼子,则大炮已无所施。兼城身与女头皆厚实,城外炮来,力大则自城头上过,但令守御人靠墙坐立,自然不能害人;力小则为墙所隔,更于城里亦用大炮与之相对施放,兼用远炮,可及三百五十步外,以害用事首领。盖攻城必以驱虏协从者在前,首领及同恶者在后。城内放炮在城上人照料,偏正远近自可取的。万一贼炮不攻马面,只攻女头,急于女头墙里栽埋大排叉木,亦用大绳实编如巴相似,向里用斜柱撑抢。炮石虽多,亦难击坏。炮既不能害人,天桥对楼鹅车慢道之类,又皆有以备之,则人心安固,城无可破之理。一攻守利器皆莫如炮,攻者得用炮之术,则城无不拔。守者得术,则可以制敌。守城之炮不可安在城上,只于城里量远近安顿,城外不可得见。可以取的,每炮于城上立一人,专照斜直远近。令炮手定放,少偏则移。定炮人脚太偏,则移动炮架。太远则减拽炮人,太近则添拽炮人。三两炮间便可中物,更在炮手出入脚步,以大炮施小炮,可及三百步外。若欲摧毁攻具,须用大炮,若欲害用事首领,及般运人,须用远炮。炮不厌多备,若用炮得术,城可必固。其于制造炮架精巧处,又在守城人工匠临时增减。制造炮梢须及时月。夏以六月,冬以十一月、十二月。采取栎木、檀木皆一,生笋长成少枝节者,置沟渠内淹浸百余日,或半年。取出去皮阴干,用稳木上下自根至稍,按捺如张盘新弓相似。取略无损者,然后用麻索生皮相间系扎,以防阴晴缓慢,日晴则皮紧索缓,阴雨则索坚皮缓。若此系扎,可保无失。一用炮摧毁攻具,须用重百斤以上,或五七十斤大炮。若欲放远,须用小炮。只黄泥为围,每个干重五斤,轻重一般,则打物有准,圆则可以放远。又泥团到地便碎,不为敌人复放入城。兼亦易办,虽是泥团,若中人头面胸臆,无不死者。中人手足,无不折跌也。一城被围闭,城内务要安静。若城外有人攻击,城内惊扰,种种不便。须是将城内地步,分定界分,差人巡视。遇有人逼城,号令街巷不得往来,非籍定系上城守御及策应人,不得辄上城。在城上人,不得辄下城。过当防闲。不特可免惊惶,亦可杜绝不虞。王在、党忠寇德安,二十日引去。

  靖康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群贼王在、党忠、阎仅、薛广等攻陷随州。守臣陆德先以下俱逃,或尽室遭虏。遂犯德安府。知安陆县事陈规先被差部押县兵赴京,行至信阳,群盗梗路。二十八日,承府牒抽回赴府捍御。二十九日,还至应山县七里河,贼火阎仅千余人在寮子市置酒张乐,邀截归路。二年正月初一日,规率同部押官知应城县宋理、应山县丞权县事夏各以所部弓手、土军、召募人合五七百馀人,结甲定安陆县。弓手节级马立、黄冕,召募人雷智和,管界巡检寨土军刘允,应城县弓手节级李吉,三州寨土军向吉,应城县弓手节级竹清,三县巡检寨土军杨素,凡八人,径领众入应山县,掩杀群贼。仅等大败,余党溃散,投入王在火中。王在寨去府百余里,规寻得路,将所部兵到府。时知德安府李公济已往诸处招集人兵,通判周子通先往诸县起发民兵,及士曹张颜悦因贼至惊死,司隶士曹局务官、安陆县丞簿尉皆缘故般家遁去。初三日,城中官吏军民,推规权领府事。初六日,通判周子通回府,当日规交府事与通判,准府牒,规权通判,仍充统领,守御人兵迎敌。规遂措置修筑城壁,召募胆勇,刷差军兵,勾抽保甲,提防守御。十一日,知府李公济回,更不交割牒府,乞折资监当,即日离任去。十三日,王在人马入府界劫掠。十四日,权兵曹应城主簿田载出城逃走。十五日,贼游骑数十人至城下,与城上人相射,至晚回寨。十六日,王在领马步五千余人,着颜色衣,各执弓箭背牌及板门扇来,围城攻诸门。委管界巡检胡善、三州都巡检张惟德出战,二人先走,匿于孝感县九山寺。是日贼与守御人相射,申后贼退,往府东天庆观泰山庙等处下寨。十七日,贼又攻城,贼首王在及近上首领多在齐安门外。规与权府周子通城上呼贼与语,喻以祸福,贼暂退。是晚周子通惊中风疾。十八日,牒府在假,本府止有规及安陆县尉董贻、兵马都监赵令癸戈、监酒税务赵康辅四员而已。于是官吏军民,又推规权领府事,规以城危急,不敢辞。遂统率官吏军民多方措置,尽死坚守。是日贼般积柴草欲烧齐安门,守门人于未到十余步,先放火箭焚之。贼又用松柏长木及大竹作云梯五十座,齐力并进。城上人用砖石及连黠棒、长枪、弓弩拒退。良久,遣人缒城毁斫云梯。二十日,贼列骑成阵逼城,驱人抬鹅车、洞子数座,用牛皮并毡包漫,攻齐安门。被城上人,及城门上开空处,先以撞竿托叉抵定,次用搭钓钩去洞子上皮毡,坠大石及砖石推击。及用弓弩箭射,其贼退去。续次下城,焚烧毁斫尽绝。贼又进云梯,约高二丈,各有梯道,四围用绵被并毡皮包裹,烟火箭凿不可侵近。约用四五十人,抬拥向城。被守城人先以长竹并力撞冲,云梯倾倒,压死贼数人。次砖石弓弩箭射击,贼人走退。是日,贼又进天桥,约高二丈,阔一丈,以木长四丈余,可以并行数人,如城之慢道,用以登城。贼众数十人,抬以向城。被城上人用弓弩砖石射击,致抬者止于十步之外,不能前进。又于诸攻具之外,列大炮十余座,四面向城飞石击守城人。其城上人存身向篦篱以避之,城下人向木栅存身以避之,致其炮并不曾伤守城之人。是日贼又前以步,后以骑,列阵向城。城内多设炮座,令城上人看觑贼人近远向着,谕与定炮人向贼放击,发而多中。其贼远退,只于城东十余处下寨。

  自是每日遣人至城下相射斗敌,及四散烧劫,略无退意。三十日早,又有党忠人马五六千人齐到城下,着杂色衣,与王在两火同来,争先攻击。四面环绕,风水不通。规与机宜阎孝周登城,招王在诸酋至城下,开说大义,薄许犒设,贼意稍解。又招贼大将蒋宣入城,置酒款说祸福,却令出城。二月初三日,王在引兵去,党忠人马仍用洞子火柜齐攻城门,被城上人用撞竿砖石弓弩箭拒退。当日景陵门下打死贼五人,并炮打杀鼓贼一名。是夜三更,贼乘暗忽四边停云梯上城。被城上人用枪及砖石刺打下。及攒火炬烧望云、朝天、齐安等门,又用长钩钩城上人,又用竹木缚荻把作火炬长二丈,列二三百炬如火山向城门,及烧城上竹城篦篱。并被守城人并力,用撞竿托叉抵拒,及用砖石弓弩箭射,并放炮石,如此斗敌。自三更至晓,方暂退。四日早,规见攻击危急,贼不肯远退,遂点集第一队第三队人兵,开朝天门出,乘贼不备,分头掩击,党贼败走。即收兵入门,却开景陵门,令第二第四队并第一第三队,并力出门掩杀,其贼大败。乘势赶逐,除斩获生擒外,逼入氵员河死者,不知其数,余党遂溃。是日夺到旗六十三面,鼓十四面,钲五面,枪刀二十三条,牌十五面,甲七连,弓二张,弩二枝,牛五十二头,马十九匹,骡五头,驴十二头。自正月十五日至二月初四日,凡攻围二十日,今考具措置于后。一踏逐过往寄居官进士勇敢者,借补官资差摄职事。一选募有心力百姓分布诸门上城御敌,及分认地头,机察奸细,及催督修城人夫工役。一差使院典级黄谨等行军期司,专一行遣防城守御修城文字,及各带器甲随规巡城。一选差安陆县吏杨王介等提辖防城,军民弓手日夜巡逻,及催促添修城壁。一差拨军民弓手分作四队,及选差弓手节级长行,每二人共管押一队。内马立、马政管押四百一十五人,李全、许进管押三百一十六人,郭政、田全管押三百六十五人,刘德、李清管押三百五十人,各分布城下准备出战。一差拨有心力胆勇保正队头黄寿等,部领保甲人兵一十六队,计八百余人准备出战。一招集到茶客杨政等,自召募人准备出战,并僧雷智和自召募僧行百姓二十六人杀贼。

  一城上极有尖狭,有不及一尺阔者,其上不容立一人,及无乳头,寻于城上里边用锹直削向下三尺以代乳头,下城镫道添造竹木棚栈,令人坐立,可以施放弓箭等器械守御。一城壁卑矮,遂于城外添立竹栅,间安篦篱,外可以遮隔弓箭,内可以施用兵伏,于土城之上又立竹城一层。一城有极卑薄处,遂于城内脚下离城三尺,别立木栅一重,约高一丈五尺。门空五寸,立木一根,于城稍低薄处,无不周遍。系于土城之内,又立木城一重。于木城之外,每两步立一人,与城上人更互上下守御。一城门薄怯损弊,寻于门外别立小门一重,各以毡皮钉裹。上开门顶空歇以备坠石,及下施兵伏,又于门内两边栽立枋木,作鹿顶,约高一丈五尺,长五十步,其中路阔六尺。至尽处用木拒马四五重闭定,每五寸立木一根,两边木外,每步立一人持长枪。一城上以千字文为号,每步一字,每字一人,以五人为一甲,十甲为一队,互相统辖,分布城上。又以在城火夫客户置籍结甲,上城守御。一选人兵一百五十人,令保正副六人,甲头二人,管押统领,昼夜准备应援。如东壁有报惊急,即提兵东应。西则西应。自攻围二十余日,每有惊急,无有不至者。一于贼退之后,其未远止在四外侧,近围绕之中。寅夜偷工开壕筑城,仍命工人计城厚薄而中分,之先并力以筑其表。高及寻丈,度不可以骤登,则又并力以筑其里适相当,然后增筑以成之。内具畚锸以督役,外荷戈矛以备警,起五邑之夫,万人竭作,不淹时而毕。一城壁长八百八十二丈,高二丈五尺,上阔一丈六尺,底阔三丈七尺五寸。及于城壁外开筑城壕,绕城壕堑计长七百八十八丈一尺,上阔三丈,底阔一丈八尺,深一丈五尺。张世、李孝义寇德安,四日引去。

  建炎元年九月二十二日,李孝忠余党张世、李孝义贼马五万余众,已破襄阳、荆门军、荆南府、郢复州,遂寇德安府。先行文字,称欲就招安,一面摆拽兵马,环绕府城。本府以方议招,未敢御敌。是夜五更一点,忽同时发喊,云梯火炮弓弩箭凿攻城,势焰凶猛。本府官吏军民以死御贼,至二十三日巳时,贼始退。是日矢石杀死贼兵三百余人,贼拽尸以去,沉之河,及积薪焚之。被伤一千余人。诸门夺下云梯七十余座。二十四日夜,贼兵又乘暗至西北两门,以城上肃静提防,不能下手,夜半引去。其时有御营使司同都统制范琼讨捕李孝忠等,领兵在府北,累遣至城下应援。掩击连日攻击不下,二十五日拔寨南去。杨进寇德安,一十六日引去。

  建炎二年三月初四日,群贼杨进号没甲牛,领众至本府城外四面下寨,遣人赍文字来,称有众一百五十万,马三万五千余匹,自京东登、莱、沂、密、潍、淄、徐等州前来,逐州官员尽皆剿杀。本府视贼寨,约有十余万人,马三千余匹。是日略来胁城,不多时各退归寨。初五日以后,朝暮绕城,矢石所不及处,摆布人马三五重,更番替换,又于前分布攻城人马,大振金鼓喝喊,马军在后,用刀枪拥逼步人并力攻城,一齐发弓弩及神臂弓箭,凿射城上人,并持云梯四面奔城。被城上守御人弓弩箭凿炮石砖石雨下,贼并不曾得利。城中时出兵冲杀,贼遂少退。四五日后,贼复添立攻具,高起望楼,下瞰城中,并造战棚、对楼、洞子,用牛皮包漫。又用夹布作遮箭幕,约高三丈,阔二丈,箭凿皆不能害。又立大炮,攻具日增。夜遣人搬柴草向羊马城,并城门放火,亦被守御人救护扑灭,并矢石御退,贼不得利。十七日,增望楼四座,大炮五十余座,洞子一百余个,遮箭布幕三十余座,大战棚一座,对楼一座,及云梯不知其数。其战棚约高二丈,四方各阔一丈六尺有余,先用人里外抬夯向城,被城上人用弓弩箭凿并炮先射打退抬夯人,及打得倾侧,使用不得,弃下退去。其对楼约高四丈,阔一丈五尺有余,作五层,缚木梯斜上,高过如城。其势太重,推拽难行,兼被城上守御人施放矢石,射打推拽人,莫能进前。其余遮箭幕尽被炮石打得碎破,其洞子凑城,又被城上坠下柴草,积火焚烧,皆不得近前,其炮亦被城内放炮,多打杀定炮人。其贼凡所立攻具,一一施用,数日皆不能伤城上人。自初四至十九日,计十六日,逐战斗杀伤贼数多。贼知城不可攻,二十日方遣人至齐安门下,高声呼城上人且不要放箭防御,教来打话。当时城上人问打甚话,其人言:恁也不出来共俺厮杀,我也打恁城不破,有招安官来也,俺只待要些犒设,受招安。城上人答:待恁受招安了,与恁犒设。其人便去。至晚有一人,着紫道服,领二十余人,持东京留守司请召旗一面向城,隔壕与城上人说话,称是东京留守宗元帅使臣成忠郎王申,元帅遣来招安杨防御。高声读示宗元帅咨目并札子,言杨防御今日方肯受招安,待问本府要些犒设,并出券往东京。本府许之。二十一日送犒设在城外,其杨进领人亲到齐安门下,收受致谢而去。是日杨进领众起离,向信阳军前去。契勘杨进自三月初四日围城,攻具甚盛,被城上人施用弓弩、箭凿、炮石,射打死损贼人数多,及出兵冲杀入壕,淹溺死者五十余人。及于壕内涝漉到贼尸,于沿身搜到借补使臣文贴四道。及被虏人回称杨进被箭射着头,又被砖炮打着额,倒卧累日,俟起来嗔在边将官不来扶救,斩之。又听得杨进言:自出京以来,不曾折了人,却到这里折却许多,反折了强将四员。见得杨进计穷力尽,方受招安。孔彦舟三次寇德安,皆不克引去。

  建炎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有北来一项群贼数万人,称是单州团练使、郢州钤辖孔彦舟,在黄州麻城县作过。至三年正月初七日,贼至黄州,皆剃头辫发作金人装束。是夜填塞壕堑,用云梯及牛皮洞子,安立炮座,攻围黄州城,及肆掠黄陂县,并侵犯德安府孝感县界。本府虑贼来犯城,遂分布官吏军民于诸门地分,严行提备。其贼迤逦至孝感县东旧镇,杀人放火,劫掠财物。二十四日到环河镇,杀伤已受范琼招安下吴锡人马。二十六日到府东十八里下寨,称是武经大夫荣州围练使、东平府兵马钤辖、京东西路统制军马孔彦舟。二十七日领全军数万至府城下,四外占冈,摆布搭立,施设弓箭射城上守御人。被城上人齐发炮石弓弩,贼众不敢近。当夜遁走向随州前去。至闰八月十一日,复自光州回至本府应山县,作过再占据随州。九月初一日,分遣贼骑侵犯本府,围城。本府乘时出兵掩杀。初八日,贼遁去,复回占随州。十一月初一日,彦舟又自随州领人马至本府城下围绕扎寨。初八日,大队并至攻城,被本府守御人施放弓弩、箭凿、炮石御敌。至晚退,却止在城外。初九日拔寨南去,占据复州,又往占据荆南府。正月二十七日攻城,当夜引去。九月初一日攻城,初八日引去。十一月初八日攻城,次日引去。董平寇德安,三万人,即日败去。

  建炎三年三月,群贼董平部领人马至应山县,称勤王兵,沿路劫掠。四月初八日夜,掩劫孝感县,官吏居民迸走,有不及者,悉为驱虏,及烧尽一县官私屋宇。是日在本县东旧镇扎寨,分遣贼徒剽掠。本府差发人兵六头项前去掩杀,董平起离取唐州去。九月十二日,有宣抚处置使司差知信阳军武经郎孙到本府差兵,护行至信阳交割。至十二月二十日,董平破信阳,仅以身脱,其家并官属皆没于贼。平差官占据信阳,自往唐州大义山扎寨,令随、唐、信阳三郡人户送纳粮草,并收逐处税钱。四年三月十六日,平领三万余众到本府,本府差正将辛选发兵往应山界迎敌,战数合,贼大败走,杀贼千余人,钲鼓旗枪弓箭器械辎重弃之满道。平寻走往西京界,为乡村把隘人所杀。赵寿寇德安,三日引去。

  建炎四年五月十二日,群贼赵寿号不忙,自黄州领众数万余人,至孝感县界劫掠。遣人至本府,欲就招安。是月有朝奉郎守尚书兵部员外郎,福建广南东西荆湖南北等路抚谕使冯康国至府,守臣陈规、白冯乞行招安,会赵寿亦遣人以书与冯,愿受招安,规复遣人往寿寨,说以抚谕肯行招安之意。六月初二日,寿领众至城外,是晚冯亲出城见寿。初三日寿携数队入城,听抚谕圣训谢恩。招安了当,冯牒寿令权于江州黄州驻扎,听候朝命,本府亦支给钱粮犒设讫。十二日寿起发至东四十里,环河镇扎,忽夜遣人马分头项于本府八门,改换色衣号,伪作民兵装束,一拥夺门。赖诸门守御素备,即时以死捍御,旋增弓弩炮石,斗敌至已时,方退复于箭炮不及处,摆布围城,迭来攻打。被城上弓弩炮石不歇,及遣兵披城出战三昼夜,计穷力尽,二十日贼拔寨南走。曹成李雄寇德安,自六月至二月引去。

  建炎四年六月,有曹成、李宏贼,自舒州历光州信阳至本府,众数十万,布满诸县,直抵襄、随、郢州界,驻扎三龙河。时早禾始熟,广被芟掠。本府以贼兵众盛,不辍提备。七月三十日,贼众至城下,攻打府城。本府一面施放弓弩箭凿炮石,一面发兵出外,披城斗敌。贼不能破,已时方退。八月十四日,成众又至城下,本府再发人兵出城迎敌,贼复退于近城桐柏庙下立寨,分遣骑于八门一二里外立小寨,困围本府,不通往还。本府官吏军民以死捍御,间出兵掩杀,每夜遣兵劫扰小寨,夺粮入城,昼夜相拒六十余日。是时成等人马实多,本府兵极少,其势不敌,遂设计谋,差人赍公文前去问当成等,诱以祸福利害,指其自新之路,成等始退。十月初三日,遣人入城商议,称一行兵众,元非为贼,止为乡中不可居止,遂前来寻有粮处吃用,却蒙朝廷收还招安,之后所授官职,止乞元来官资,湔洗招安之名。及赍到成等申状,本府于初五日备录奏闻,成等始于十六日复还三龙河大寨,仍不住于府城四外烧劫。又因本府抄截掩杀之故,十一月二十四日,复领众来攻城,本府出兵迎敌,至午方退。五年二月十九日,成等领众起离三龙河,往汉阳军,渡江前去。桑仲下邢尚孙群贼寇德安,三月引去。

  绍兴元年十二月初四日,有信阳军邢舍人、尚统领等,部领二千余人至本府城下焚掠,本府即时闭门捍御,虽稍退,未肯远去。十七日,又有随州孙彪统领人马三千余人,亦来围城,本府闭门捍御,及遣兵出城战,杀伤百余人方退,亦未肯远去,二贼梗路不通。二十日夜,贼齐至城下,弓弩箭凿云梯布牌攻诸门,本府官吏军兵拒敌。二十一日早,始退离城百步外围绕。是夜信阳军贼马前去攻孝感县,不克,复回本军,随州贼马前去攻复州,陷之。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再发人马两路前来本府近城四外焚劫,本府官吏军民昼夜上城,不曾解甲,以死捍御,及时出兵掩杀。三月初间始退向随州去,续据忠训郎权孝感孙韩状,准抚使差权县事,踏逐到离旧县一十里,临氵员河,地名紫氵员,就周围积水为壕,创筑城壁,欲就绪间。十二月二十四日,有信阳军贼马二千余人,自府城来奔本县,先二百人到城北,即分布守御,发兵迎敌,贼败走。五里逢贼大队至,复围县城,施放弓弩,寻于壕外呼曰:憨是信阳大后军邢舍人、尚统制人马,向北打了一百八十座山寨,坏了邓州信阳军,并天目山寨,今决要取本县屯泊人马,就粮赡军。围至夜,只于壕外分布扎寨。二十五日,贼掠氵员河客船,载兵入壕,及用布牌木牌遮箭,抬夯云梯十五座向前,水陆攻县城。被本县人施弓弩炮石,并力捍御,至晚贼退向寨。二十六日,贼多拽河内船舫,五七只为一绞,用大竹绞成竹牌,立于船头,旋添船并作浮桥,于北壁壕内攻县城。城上弓弩炮齐发,敌不能近,复拽船泊岸,只攻东壁,亦被御退。至夜回寨。恐贼别生计,遂亲领兵三更出劫贼寨,杀贼三百余人,及收到被虏男女五百余人入城。二十七日,贼于壕外添炮数座,及分布船只,向前攻城,至午御退。二十八日,又以云梯向前并力攻城,至夜御退。二十九日,贼又用船六十余只,通作一绞,用板钉铺船面,船头并用竹木布牌两头遮箭,后立长枪,五百余人撑拽攻四壁,势凶猛。激厉人兵,决死迎敌,西门放出战船十五只,于壕内,乃城上,弓弩炮石齐发。至未时,贼大败,淹溺无数,尽夺所绞船舫,其岸上摆立贼兵,即时回寨,至夜拔寨遁去。李横寇德安,六十五日引去。

  绍兴二年六月十三日,桑仲余党知邓州李横,号九哥哥,领襄阳府邓随郢州所管军马及逐州百姓,共约五六千人,内正兵约四千人,前来德安府,近城下寨大小十七座,贼首李横大寨在城西隔河,早晚举平安火,诸寨相应。遇夜,诸寨有警即时举火。每寨各立望楼,楼上人执白旗,城北东西三面各正视城门,门内人出入必先见,出稍多,即举旗向门,本寨及两边连寨人兢出掩扑,或城内出兵迎敌,及劫寨,即时诸寨举旗指示,悉来应援。城南有望楼四座,占高阜,下瞰城内街巷,往来动息皆见之,城上守御人人可数。才见城内稍似摆拽,即举旗,诸寨各为备。夜于四外更互用人,把断出入之路,围闭府城内外,风水不通。本府虽不住出兵斗敌,终是兵少难胜亦尝于城上招到横亲近打话喻以祸福。横只以本府收藏霍明为辞,诬执本府顺番,必要打城。七月初三日五更一点,城外发喊,用弓弩箭射城上人,及将云梯到城搬草拥门火之。城上人用弓弩炮石砖石射打,不能上城,至辰时贼退,云梯六十余座皆弃下。

  初四日,横亲领衙兵往随州至襄阳府,唤木匠铁匠,搬取牛皮绳索,及于大洪山取毡及索。十余日,回来再造天桥、洞子、三梢大炮及云梯等攻城器械。八月四日,攻具成,津至城西南角下寨,装斗天桥,众填壕一夜平。初五日入远壕内,立大炮七座,攻打城上人,其炮石小者,不下十斤,大者四五十斤。用大木造四脚洞子一个,长约二丈,阔丈五,脊高丈二以上,用湿柏木大木豕密牌,牛皮漫之,面与两边用木木豕,并厚毡帘其脚,高四尺五寸,厚似痴车脚,其状如两间屋,推临里壕。用大木木豕绞成狗脊洞子,连接两行,各长五十余步,并厚木板牌二百余面,遮护贼人搬运草木砖石填里壕,数日斗就。天桥脚共六只,高五尺厚,薄一如洞子,脚长六丈以上,阔二丈,高三丈五尺以上,近及四丈,上阔一丈以上,当头自下至上斜高向前约一丈,以上中下三层当面,并两边及顶上皆用牛皮厚毡毯挂,搭其天桥底盘上,后系大竹索两条,各长二十余丈,每条百余人牵拽。规暗料贼,必是欲以炮打城门并城上人,使住立不得,然后进洞子向前填平里壕,便推天桥就城,因以上城。规即时令人于城上照贼所填壕处,相对用大木置起战棚一座、上下两层,其上横铺大木三重,及于城里脚下深载高木棚一,所以防贼人。万一上城后,若便下城,则必陷在栅中。又于城上两边匝女头墙,密用大木埋起,高排义柱遮隔炮石。又于战棚南北各东西横埋排义柱两重,柱外各分布长枪手并斩马刀。又于柱外各东西更置战棚一座,棚上各备砖石弓箭,以备贼人万一上城分头两向沿城杀人。及防战棚上下人,有不尽死御敌者,致于必死之地,使之无不用命。

  又于城里相对贼炮并填壕处,亦立大炮七座,内三座,亦可施放炮石,重三五十斤至五六十斤者。又于炮架前并两边高埋大木炮架,中心拽炮人,上横排木木豕作炮棚遮隔贼炮,每炮一座。用炮手三人,更互使用,城上照料城内放出炮石远近偏正一人。城上战棚下用大木两条,各长二丈四五,横用括木两条,各长六尺,当头用横木一条,长一丈,造就托竿一所。

  又以干竹柴草造下火牛三百余个,又以大枋木三条,合就长板一片,约长一丈五尺有余,又以火炮药造下长竹竿火枪二十余条,撞枪钩镰各数条,皆用两人共持一条,准备天桥近城,于战棚上下使用。又于兵众中选用有胆勇人分为十四甲,逐日轮当战棚上下,并排义柱外及羊马城外及准备诸处紧急应援,以安陆县尉李居正统领。又以副将马立统领一项人兵,专点检四壁守御,及攻城紧处策应。幸而其贼所置攻城器具,前来一一皆如所料。

  贼所立炮七座,不住施放一十四昼夜,虽打坏城上门楼,并城门搀板及打折排义柱,并战棚上横铺木植,但逐旋打坏,逐旋添补立起,并不曾正打着城上城内一人。惟是城里放炮出外,远近偏正,有城上照炮人招呼,令逐旋那移,转动炮架及添减拽炮人数,或炮石大小施放。所以城外贼人稍有攒聚,炮力可及处,即时打散其贼,炮手并拽炮人多被打杀,所有贼人狗脊洞子只于当日尽皆打倒,并人亦打杀,更不能使用。惟有大洞子临壕,约中城内大炮三二百下,方始打动,上盖少有损坏,其当面木豕帘毡帘,一齐打碎。炮入洞子内打杀人多,却推向前再修,别用牛皮作帘,并帘里硬排立木。又向前来,再打损坏,方推拽向后不用,只拥驱虏到老小妇女搬运草木砖石填壕,并不顾城上箭炮打杀。若是打杀近上首领,并亲近正贼,即驮背或舁去窖埋。若是打杀驱虏人,并已下人,即时剐肉食用,其壕相近填满,方再以土传城。城上人并射火箭在所填草木上,偶值风顺,其贼众向前打扑不及,被火烧着,两三昼夜尚未烧尽,其贼又只用砖石并土相兼再填。

  又两三日,相近填满,其老小妇女死损外,见存无几,兼近城脚,难向前来,遂选壮健人与正贼牙兵相兼以布袋盛土,走夯前来,并布袋样下,急走回去。其搬土填壕,并定破拽炮及城下往来之贼,中箭并炮前后死损甚众。其贼渐窘,少阙粮食,襄邓随郢四郡界内,人民田种万无一二,回去亦难得食。打劫已遍,并无可劫。除正贼近上甲头人有些装着,余人并蓝缕,惟指望打城后,为饱暖之计,所以其贼攻城,亦不惜他人命,用意坚确,不肯轻退。

  八月十五日,宣抚使司送到襄邓,随郢州镇抚使司书写机宜文字,谭宪公文称朝廷已差李横充襄邓,随郢州镇抚使。又将谭宪文字付李横照验。横言:便是朝廷差我做镇抚使,教我去那里吃着甚底,我也不能做得他镇抚使,我待打城破后相度。十八日,贼众遂填平里壕。十九日,四面分布打城,贼安排下云梯伺侯,同时下手,及四外高阜处,并要路上各布马军,准备稍截城破走出之人。至午时,推天桥凑城西南角,正是所填壕上,于天桥两边抬云梯三十余座,后布长枪手约一千余人。发喊并钲鼓齐发,及弓弩箭炮石一齐施放,射打城上守御人,其天桥已是近城。

  规即于城上战棚脚下推长板出城头数尺,于板上并手推衮下大石,于城外脚下,打推天桥贼众,及推出托竿托住天桥,争一丈有余,不能到城。其战棚上下方欲施用火枪、撞枪、钩镰之次,其天桥脚下人倒推,并牵拽竹索人倒拽,天桥急回约五十余步方住。得一辰时以上,却向前来,于天桥先行路稍近南行,意欲闪避托竿,无可行得,近南地步丈尺稍多,所填壕不甚实处,致陷住天桥东南前脚,前来不得,却向后拽,又因人众,用力太多,拽断竹索,进退不得。致羊马城内兵出,与天桥下贼人用命斗敌,并城上砖石、弓弩、箭凿,城里炮石并下,移时方始杀退贼兵。寻于城上,推下火牛柴草,被羊马城内人并出搬柴草,积在天桥脚下焚之,其天桥上并中隔内,贼兵方始荒忙走下,一齐退却,并绕城四外贼兵,各被城上守御人施放弓弩砖炮射打退走,弃下云梯。及向外高阜处,并要路上分布人马,一齐回寨,其贼大败,当夜遁去。

  契勘,其贼初来之时,止有五六千人,自入府界百余里,驱虏人数甚众,皆以正贼监押,收刈稻谷,搬材木,置造攻城器具。后来收尽田稻,并梨枣等,及造就攻具,一齐追收回寨,并使打城。共数实有一万余人,虽人数不为甚多,然所造攻具雄壮,摆布施设次第,似乎不容人力可敌,凶焰实为可畏。加之城内人饥饿,杂草木皮叶食之,凡守御六十五昼夜。横之攻城也,久之不下,一日遣人请议事,规在城上见之。横曰:愿得粟二百斛而去。左右请勿与,规曰:我粮无几,横来请,是伺我虚实,不与即谓我粮乏,攻益力,去愈缓,与之则遁有日矣。即送与之。明日横众攻城,规坐城楼,炮折足指,容色不变。围益急,粮不继,诸将请扌追牛以食。规曰:杀牛代食,敌闻之围猝未解矣。乃尽取酒务曲蘖分给之,仍搜家财得万缗,以犒军。横又遣人来谕,愿得府之魁妓而后罢攻。诸将曰:城围七十日矣。以一妇人活一城之众,不亦可乎?规曰:使横即退,是我以妇人求和,况未必退乎?其再来,当斩妓首以遗之。

  孝感县令韩来告曰:县有粟百斛,路绝不通。规命乘风雨呵殿而来,贼军疑其有神,不敢睥睨。横以天桥鹅车逼城,规曰:技止此尔。纵火焚之,即退。规叹曰:使横更七日不解,曲蘖亦尽矣。汤王寿,字君宝,潭州浏阳人。淳熙十四年进士,授德安府教授。先是建炎间陈规守德安屡经大寇,皆应以间暇,于城上筑鹊台,城外筑羊马城,又于羊马城外设木棚,贼至辄败。后知顺昌府府多储粟,计议司来起粟赴河上,规请代以金帛。已而金人围城,竟赖其粟以充军食,卒以破虏。王寿访寻其事编为《建炎德安守御隶》。绍熙四年,王寿除太学录,表上其书。右陈规守城法,用于仓猝无备之中,九攻九拒,应敌远穷,十万百万,靡不退却,程式具存。剖析尤备,凡沿边守宰,抽绎此书,思过半矣。

  【太平御览】

  拒守

  孙子曰:城有所不攻。固而多重。《易》曰:利用御寇,不利为寇。《汉书》曰:来歙与征虏将军祭遵袭略阳,遵道病还,分遣精兵随歙合二千余人,伐山开道,从番须回中,番须回中,并地名也。番音盘。武帝元封四年幸雍,通回中道,前书音义曰:回中在汗干。汗干今陇州汗干元县也径至略阳。径,直也。斩嚣守将金梁,因其保城,嚣大惊曰:何其神也。

  《东观汉记》曰:上闻得略阳甚悦,左右怪上数破大敌,今得小城,何足以喜。然上以略阳嚣所依阻,心腹已坏,则制其支体也。乃悉兵数万人围略阳,斩山筑堤,激水灌城。歙与将士固死坚守。矢尽,乃发屋断木以为兵,嚣尽锐攻之。自春至秋,其士卒疲弊,帝乃大发关东兵自将上陇,嚣众溃走,围解。于是置酒高会劳赐,歙班坐绝席,在诸将之右。赐歙妻缣千匹,诏使留屯长安,悉监护诸将。又曰:大司徒邓禹,西征定河东,张宗诣禹自归,禹闻宗素多权谋,乃表为偏将军。禹军到旬邑,赤眉大众且至,禹以旬邑不足守,欲引师进就坚城,而众人多畏贼追,惮显后拒。禹乃书诸将名于竹简,署其前后,乱着笥中,令各探之。

  笥以竹为之,郑玄注《礼记》云:圆曰箪,方曰笥。宗独不肯探,曰:死生有命,张宗岂辞难就逸乎?禹叹息谓曰:将军有亲弱在营,奈何不顾。宗曰:愚闻一卒毕力,百人不当,万夫致死,可以横行。宗今拥兵数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败乎?遂留为后拒。诸营既引,宗方勒厉军士,坚垒壁以死当之。禹到前县,议曰:以张将军之众,当百万之师,犹以小雪投沸汤,虽欲戮力,其势不全也。乃遣步骑二千人反还迎宗。宗引兵始发,而赤眉至,宗与战,却之,乃得归营,于是诸将服其勇。又曰:隗嚣大将王捷,别在戎丘,登城呼汉军曰:为隗王城守者,皆必死无二心,愿诸军亟罢,亟,纪力切。请自杀以明之。遂自刎颈死。又曰:世祖即位,遣宗正、刘延攻天井关,与田邑连战十余合,延不得进。邑迎母弟妻子,为延所获。

  《东观汉记》曰:邓禹使积弩将军冯忄音将兵击邑,忄音悉得邑母弟妻子。后邑闻更始败,乃遣使诣洛阳献璧马,即拜为上党太守。

  《晋书》曰:陶侃使桓宣、李阳平襄阳,侃使宣镇之,以其淮南部曲立义成郡。宣招怀初附,劝课农桑,简刑罚,略威仪,或载锄耒于轺轩,或亲芸获于陇亩。十余年间,石季龙再遣骑攻之,宣能得众心,以寡弱拒守,议者以为次于祖逖、周访。又曰:吴彦为吴建平太守,时王氵睿将伐吴,造船于蜀。彦觉之,请增兵为备,皓不从。彦乃辄为铁锁横断江路,及师临境,缘江诸城皆望风降附,或见攻而拔,唯彦坚守,大众攻之,不能克,退舍礼之。又曰:蔡道恭为司州刺史,魏围司州,时城中众不满五千人,食才半岁。魏军攻之昼夜不息,乃作大车载土,四面俱前,欲以填堑。刺史蔡道恭堑内作蒙艟斗舰以待之,魏人不得进。又潜作伏道以决堑水道,恭载土塞绝之。相持百余日,前后斩获不可胜计。魏大造梯冲攻围日急道,恭用四石乌漆大弓射,所中皆洞甲镞羽,一发或贯两人,敌人望弓皆靡。又于城内作土山,多作大槊,长二丈五尺,施长刃,使壮士执以刺魏人,魏军甚惮之。《陈书》曰:宜黄侯慧纪镇荆州,随师济江。慧纪率将士三万人,船舰千余乘,沿江而下,欲趣台城。遣南康太守吕肃将兵据巫峡,以五条铁锁横江。肃竭其私财以充军用。随将杨素奋兵击之,四十余战,争马鞍山,及磨刀涧守险,隋军死者五千人,尽取其鼻以求功赏。

  既而隋军屡捷,获陈之士三纵之,肃乃遁。又曰:太祖以王罴为荆州刺史,进号抚军将军。梁复遣曹义宗众数万围荆州,堰水灌城,不没者数板。时既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遗罴铁券云:城全当授本州刺史。城中粮尽,罴煮粥与将士均分而食之。每出战,尝不擐甲胄,大呼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国家,使贼箭中王罴。不尔王罴须破贼。屡经战阵,亦不被伤,弥历三年,义宗方退。进封霸城县公,寻迁车骑大将军。又曰:王罴,华州刺史。沙苑之役,齐神武士马甚盛。太祖以华州冲要,遣使劳罴,令加守备。罴语使人曰:老罴当道卧,獾子安得过?太祖闻而壮之。

  及齐神武至城下,谓罴曰:何不早降?罴乃大呼曰:此城是王罴家生死在此,欲死者来!齐神武遂不敢攻。又曰:王思政守颖川,兼河南诸军事。东魏太尉高岳、行台慕容绍宗、仪同刘丰生等,车骑十万来攻颖川。城内卧鼓偃旗,若无人者。岳恃其众,谓一战可屠,乃四面鼓噪而上。思政选城中骁勇开门出入,岳众不能当,引军乱退。思政登城,遥见岳阵不整,乃率步骑三千出邀击之,杀伤甚众,然后还城设守御之备。岳知不可卒攻,乃多修营垒,又随地势高处筑土山以临城中,飞梯火车,昼夜尽攻击之法。思政亦作火钻,子算切因迅风便投之土山,又以火箭射之,烧其攻具,仍募勇士缒而出战,兵众披靡,其守土山人亦弃山而走。思政即命据其两土山,置折堞以助防守,岳等于是夺气,不敢复攻。齐文襄更益岳兵,堰于建反水以灌城,城中水泉涌溢,不可防止,悬釜更炊,粮力俱竭。

  慕容绍宗,刘丰生,及其将慕容永珍共乘楼船以望城内,令善射者俯射城中。俄而大风暴起,船乃飘至城下,城上人以长钩牵船,弓弩乱发。绍宗穷急,投水而死。丰生向土山,复中矢而毙。生擒永珍。思政谓之曰:仆之破亡在于晷漏,诚知杀卿无益,然人臣之节守之以死。乃流涕斩之,并收绍宗等尸以礼埋瘗。《隋书》曰郭荣宇文护,擢中外府水曹参军。时齐寇屡侵,护令荣于汾州观贼形势。时汾州与姚襄镇相去悬远,荣以为二城孤迥,势不相救,请于州镇之间更筑一城,以相控摄,护从之。俄而齐将祖孝先攻陷姚襄汾州二城,唯荣所立者,独能自守。护作浮桥出兵渡河与孝先战,孝先于上流,纵大筏以击浮桥,护令荣督便水者,引取其筏。以功授都督护。又曰:刘弘字仲远,拜泉州刺史。会高智慧作乱,以兵攻州,弘城中守百余日,救兵不至,前后出战,死亡太半,粮尽无所食,与士卒数百人煮犀角腰带及剥树皮而食之,一无离叛。贼知其饥饿,欲降之。弘抗节弥厉。贼悉众来攻,城陷为所害。

  上闻而嘉叹者久之,赐物二千段。又曰:李景检校代州总管,汉王谅作乱并州,景发兵拒之。谅遣刘嵩袭景,战于东城。升楼射之,无不应弦而倒。选壮士击之,斩获略尽。谅复遣岚州刺史乔钟葵率劲勇三万攻之,景战士不过数千,加以城池不固,为贼冲击,崩毁相继。景且战且筑,士卒皆殊死斗,屡挫贼锋。司马冯孝慈、司法参军吕玉,并骁勇善战,仪同三司侯莫陈,又多谋画,上拒守之术。景知将士可用,其后推诚于此三人,无所关预,唯在门合持重,时出抚循而已。月余,朔州总管杨义臣以兵来援,合击大破之。

  《唐书》曰:乾符中元万顷从李责力征高丽,责力尝令万顷作文檄高丽,其语有讥高丽不知守鸭绿之险。莫离支报云:谨闻命矣。遂移兵固守鸭绿,官军不得入,万顷坐是流于岭外。又曰:李光弼守太原,自贼围城,城中张一小幕止宿,有急即自往救之。行至府门,未尝回头,不复省视妻子。贼退后,收拾器械处置公事,经三日,然后归家。又曰:史思明围光弼于太原,四面重围,十日不解。每日使贼于阵前谩骂光弼,并戏弄城上人。光弼使人穿地道以木撑之,贼明日还于旧处,立将戏之,地道透,遂把贼脚曳入地道中,光弼得而对众戮之。城中大喜,思明知事不集,遂退归河北。又曰:张巡守睢阳,在城中每战,登陴大呼以助威,眦血流面,牙齿皆碎。城将陷,西向再拜曰:为救不至,臣智勇俱竭,不能全一城,今使逆贼见逼,臣死之后,愿为鬼与贼为厉,以答国恩。

  及城陷,尹子奇见巡问之曰:闻公每督战,眦裂齿碎,实有之否?巡应之曰:然。子奇曰:何以至此?曰:欲得杀逆贼,遂至于此。子奇以大刀剔其口,见其存者不过三数。巡因大诟骂子奇,责以悖逆,损害平人。子奇欲存之,左右曰:此人必不为我用,又得众死心,不可留。故害之。又曰:史朝、刘昌在围中,连月不解,城中食尽,贼垂将陷之。刺史李岭计蹙,昌为之谋曰:今河阳有光弼制胜,且江淮足兵,此廪中有数千斤曲,可屑以食众。计援兵不二十日当至东南,敌众以为危,昌请守之。昌遂被铠持盾登之,陈逆顺以告谕,贼之众甚畏之。

  后十五日,副元帅李光弼救军至,贼乃宵溃。光弼闻其谋,召置军中超授试左金吾卫郎将。又曰:元和中,鄂岳都团练使李道古攻申州,克其罗城,乃进围逼其中城。城中守卒夜帅妇人登城而呼,悬门窃发,分出其众,道古之众,惊乱多为虏杀。又曰:王凝为宣州,黄巢自岭表北归,大掠淮南攻围和州。凝令牙将樊俦舟师据采石以援之,俦违令,凝即斩之以徇,命别将乌颖代俦赴援,竟解历阳之围。贼怒,引众攻宣城。大将王涓请出军逆战,凝曰:贼忿而来,宜持重待之。彼众我寡,万一不捷,则州城危矣。涓锐意请行,凝即阅集丁壮,分守要害,登陴设备。涓果战死。贼乘胜而来,则守有备矣。贼为梯冲之具,急攻数月,御备力殚,吏民请曰:贼之凶势不可当,愿自书归款退之,惧覆尚书家族。凝曰:人皆有族,予岂独全?誓与此城同存亡也。既而贼已退去。时乾符五年也。又曰:王栖曜为常州别驾。时江左兵荒,诏内常侍马日新领汴滑五千人镇之。日新贪暴,贼萧庭兰乘人怨诉逐之而劫其众。时栖曜游弈远郊,遂为贼所胁,进围苏州,栖曜因其懈怠,挺身登城,率城中出攻,贼众大溃。又曰:张亻丕,建中初以泽潞将镇临氵名。田悦攻之,亻丕度兵力不能出战,严设守备,婴城拒守。贼不能拔,累月攻之益急,士多死伤,粮储渐乏,救兵未至。亻丕知事不济,无以激士心,乃悉召将卒于军门,命其女出拜之,谓曰:将士辛苦守战,亻丕之家无尺寸物与公等为赏,独有此女,幸未嫁人,愿出赏之,为将士一日费。众皆大哭曰:誓与将军死战,幸无虑也。会马燧以太原之师至,与军众合,击悦于城下,大败之。亻丕乘势出战,士卒无不一当百,围解,以功迁泗州刺史。

  《三国典略》曰:周独孤永业,恐潞州刺史段思文不能自固,驰入金墉助守。尉迟迥为土山地道。晓夕攻战,永业选其三百人为爪牙,每先锋死战,迥不能克。又曰:台城未陷,侯景又烧大司马门,后门合舍人高善宝以私金千两,赏其战士。直阁将军宗思领将士数人,窬城出外洒水。久之。火灭。景又遣持长柯斧入门下,斫门将开,羊促凿扇为孔以槊刺倒二人,斫者乃退。又曰:陈人侵齐,北徐州刺史祖王延令不闭城门,守陴者皆下街巷禁断人行,鸡犬不许鸣吠。陈人莫测所以,疑人走城空,不设警备。中夜王延忽令鼓噪,陈人惊散,晓复结阵向城。王延自临战,陈人先闻其盲,谓不能抗拒。忽见亲在戎行,弯弧纵镝,怪之,遂退。时穆提婆之不已,欲令城陷,不遣救援。王延军守百日,城竟保全。墨子曰:禽滑厘问曰:云梯既施,攻备已具,武力又多,争上吾城,为之奈何?墨子曰:多下矢石,以灰砂薪火水汤以济之。若城外穿地来攻者,宜城中掘井,以薄瓮内井中,使听聪者伏瓮听之,审知穴处,凿内而迎之。

  《吕氏春秋》曰:公输般为高云梯,欲以攻宋。墨子闻之,自鲁而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荆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闻大王将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臣以宋必不可得。公输般,天下之巧工也。已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请公输般试攻之,臣请试守之。于是公输般设攻宋之械,墨子设守宋之备。公输般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故荆辍不攻宋。墨子也,能以术御之荆,而存乎宋矣。《博物志》曰:处士东里魅责禹乱天下事,禹退作三城,强者攻,弱者守,敌者战。郭盖禹始也。贾谊《过秦论》曰: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命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备,外连衡而斗诸侯。又曰: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溪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任彦升奏弹曹景宗曰:故司州刺史蔡道恭,率励义勇,奋不顾命,全城守死,自冬徂秋,犹转战穷极,摧折丑虏。

  【杜礻右通典】

  《守拒法》:城有不可守者,大而人少,小而众多,粮寡而柴水不供,垒薄而攻具不足。土疏地下,溉灌可泛,邑阙人疲,修缉未就,凡若此类速徙之。

  垒高土厚,城坚沟深,粮实众多,地形险阻,所谓无守而无不守也。故曰: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凡筑城下阔与高倍,上阔与下倍,城高五丈,下阔二丈五尺,上阔一丈二尺五寸,高下阔狭,以此为准,料功。上阔下加阔,得三丈七尺五寸,半之得一丈八尺七寸五分,以高五丈乘之,一尺之城,积数得九十三丈七尺五寸,每一工日筑土二尺,计工约四十七人一步,五尺之城,计役二百三十五人,一百步,计工二万三千五百人。三百步,计工七万五百人。率一里则十里可知。其出土负,并计之大功之内。凡敌欲攻,即去城外五百步内,井树墙屋并填除之,井有填不尽者,投药毒之。木石砖瓦茭刍,百物皆收之。入不尽者,并焚除之。其什物五谷,糗鱼盐,布帛医药,功巧戎具,锻冶秸槁,茅荻芦苇,灰沙铁炭,松桦蒿艾,脂麻皮毡,荆棘篦篱,釜镬盆瓮,石雷木锹斧,锥凿刀锯,长斧长刀,长锥长镰,长梯短梯,大钩连锁,连枷连棒,自棒、芦竹为禾享,之顺反。插以松桦,城上城下,咸先蓄积。缘人间所要公私事物,一切修缉。抛石大小随事。

  城外四面壕内,去城十步,更立小隔城,厚六尺,高五尺,仍立女墙,谓之羊马城。城门先造连拒马枪,壮锐以锁连之。

  城内面别穿井四所,置水车大瓮二十口,灶十所。

  却敌上建堠楼,以板跳出为橹,与四外烽戍,昼夜瞻视。

  城壕面阔二丈,底阔一丈,以面阔加底,积数太半之,得数一丈五尺。以深一丈乘之,凿壕一尺,得数一十五丈,每一人功日出三丈,计功五人一步,五尺计功二十五人,五十步,计功二百五十人。百步计功二千五百人,一里计功七万五百人。以此为率,则百里可知。

  弩台高下与城等,去城百步,每台相去亦如之。下阔四丈,高五丈,上阔二丈。上建女墙,台内通暗道,安屋膝梯,人上便卷收。中设毡幕,置弩手五人,备干粮水火。

  城上一步一甲卒,十步加五人,以备杂供之要。五步有伍长,十步有什长,五十步百步皆有将长,文武相兼,量材受任。而统领精锐骁勇,简募或十队,二十,三十队,大将副将各领队巡城晓谕,激励赴救。

  城上立四队。□□别立四表以为侯视。若敌欲攻之处,则去城五六十步,则举一表,撞梯逼城举二表。敌若登梯举三表,欲攀女墙举四表。夜即举火如表。城上四队之间,各置八旗,若须木檩音凛。极板举苍旗,须灰炭禾享铁举赤旗,须檑木樵苇举黄旗,须沙石砖瓦举白旗,须水汤不洁举黑旗,须战士锐卒举熊虎旗,须戈戟弓矢刀剑举鸷旗,须皮毡麻钅木世锹镬斧凿举双兔。城上举旗,主当之官随色而供。城内老小男女,除营食之外,皆令应役。城上分为八队,使识文者,点检常须备拟物为八部。城内对敌营,自瓮城内为暗门,多少临时令五六寸勿穿。或于中夜,于敌初来,营列未定,精骑从突门跃出,击其无备,袭其不意。城门先自凿扇为数十孔,出强弩射之,长矛刺之,则敌不得近门栈,以泥厚涂之,备火柴草之类,贮积泥厚涂之,防火箭飞火。转关桥,一梁端着横检,拔去其检,桥转关,人马不得过,度皆倾水中。

  布巾曼复布为之,以弱竿悬挂于女墙八尺,折抛石之势,则矢石不复及墙。木弩以黄连桑柘为之,弓长一丈二尺,径七寸,两梢三寸,绞车张之。大矢自副,一发声如雷吼,败队之卒。鹫尾炬缚苇草为之。分为两岐,如燕尾状,以油腊灌之,加火,从城坠下。使人骑木驴而烧之松明,以铁锁缒下巡城照,恐敌人夜中乘城而上。夜中城外每三十步,悬大灯于城半腹,置警犬于城上,吠之处,即须加备。脂油炬于城中四衢要路门户,晨夜不得绝明,用备非常。行炉铁汁舁行以洒敌人。游火铁筐盛火加脂腊,锁悬缒下,烧穴中片空城人。

  灰沙糠秕,因风于城上掷之以眯敌目,因以铁汁洒之。

  连挺如打禾连枷状,打女墙外上城敌人。叉竿如枪,刃为两岐,用叉飞梯及人。

  钩竿如枪,两傍有曲刃可以钩物。

  油囊盛火于城上,掷安火车中,囊败火炽。

  天井。敌攻凿地为地道来返,自于地道上直下穿井以邀之,积薪安井中,加火薰之,敌人自焦灼。

  地听。于城内八方,穿井各深二丈,以新罂用薄皮裹口如鼓,使聪耳者于井中,托罂而听,则去城五百步内,悉知之。审知穴处,助凿迎之,与外相遇,即以就乾艾一石,烧令烟出,以板于外密覆穴口,勿令烟泄,仍用韦袋鼓之。又先为桔槔悬铁锁,长三丈已上,束柴苇焦草而燃之,坠于城外所穴之孔,以烟熏之,敌立死。

  城上八队之间,安转关小抛二,机关大抛一,云梯撞抛等其间先后城边,用木出跳为重女墙,高于土女墙五寸以上,以板覆其上,随事缓急而开闭之。敌若以大石击墙楼,石下之处出跳,空中悬生皮毡毯等袋,以乘其石。城内人家咸令置水防火,先约失火者斩,火发之处,多恐奸人放火,但令便近主当八部官人,领老小丁女救之。火起所部,急白大将,大将领亲信人左右救火。城中有卒惊及杂人,城上不得辄离职掌,乱走街巷者斩。敌若推轮排来攻,先以抛打。手抛既众,所中必多,来者被伤,力不齐矣。

  凡攻城之兵,御捍矢石,头带蠡帽,仰视不便,袍甲厚重,进退又难,前既不得上城,退则其师逼迫,人众烦闹,我作转关女墙,腾出城外,以辘轳坠铁索,索头安铁鸱,当聚闹之处,掷下拨人。敌若兵众气盛,将卒有疑,即回易左右前后,或替一日再动,或数夜不移,审察安危,随时变改。飞书檄必诱我人,速封驰送大将。每夜巡城,皆改易契,令信人持伪契巡行,所由不觉罚之。觉则送使,有外往来主司押领上使,辄不得问其事,由外人辄不得与语。

  敌若纵火焚楼堞,以粗竹长一丈,锼音搜去节,以生薄皮合缝为袋,贮水三四石,将桶内于袋内,急缚如溅桶,令壮士三五人撮水口急蹙之。救火,每门常贮两具。如无竹,以木合桶漆之而用,并小溅桶二十具兼助之,门内常以瓮贮水添用。

  敌若推撞车,我作粗铁环,并以桑木为之,用索相连。撞头适到,速以环串撞头于其傍便处,分令壮士牵之翻倒,弓弩两射,自然败之。

  敌若木驴攻城,用铁蒺藜下而敦之。其法以熟铁,阔径长一尺二寸,四条纵横布如蒺藜形,钅容生铁灌其中央,重五十斤,上安其鼻连锁掷下,敦讫以辘轳拗上。若木驴上有牛皮并泥,敦著即举,速放火炬,灌油烧火。

  凡敌攻城,多背王相起土为台,我于城内,薄筑长高于敌台一丈已上,即自然制彼,无所施力。

  又于城上以木为棚,容兵一队,作长柄铁钩,陌刀锥斧随要便以为之备。若敌攀女墙,踊身,待其身出,十钩齐搭,制入城中,斧刀助之。城若卑地下,敌人壅水灌城,速筑墙壅诸门及陷穴处,更于城内促团周匝,视水高中而阔筑墙,墙外取土高一丈以上,城立后于墙内,取土而薄筑之。精兵备城,不得杂役。如有泄水之处,即十步为一井,井内潜通引泄漏。城中速造船一二十只,简募解舟枳者,载以弓弩锹镬,每船载三十人,自暗门衔枚而出,潜往斫营,决彼堤堰,敌觉即急城上鼓噪,急出兵助之。

  敌有骁勇冲门入来,门内多穿坑阱,又于重墙内卒出其不意,敌必傍走,自入阱中。

  城门外简择健卒,贮备器具,看敌懈怠,即开门,骁勇齐击。乘驰逐北,不得过二百步,缓急城上应接易为。

  敌攻日久,众巧俱施,蚁附缘城,不惜士众,野无所得,粮路又绝,兵众离心,将帅懈倦,必精兵壅守,防我城门。我当乘间,骁勇四出,与城上人应期内外齐攻,专精与疲怠者尤绝。必须审察,贼多伪,谋其所穴之孔。于城内深阔为坑,坑上安转关板桥。若敌入来得三五十人后,启发机关,自然先毙。

  铁菱,状如铁蒺藜。要路、水中置之,以刺人马。

  陷马坑。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枪,竹签,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军城营垒要路皆设之。

  拒马枪。以木,径一尺,长短随事,十字凿孔,纵横安捡,长一丈,锐其端,可以塞城门巷要路,人马不得奔驰。

  木栅。为敌所逼,不及筑城垒,或因山河险势,多石少土,不任版堞,乃建立木为之方圆高下,随事深埋木根,重复弥缝其关,内重短为门合道,外柱木重长四四尺,为女墙,皆泥涂之,内七尺。又立门合道,内柱上布板木为栈立栏竿于栅上,悬门拥墙,濠堑拒马,守一如城垒法。

  烽台。于高上四顾险绝处置之,无山亦于孤迥平地置,下筑羊马城,高下任便,常以三五为准。台高五丈,下阔二丈上阔一丈,形圆,上建圆屋覆之,屋径阔一丈六尺,一面跳出三尺,以版为上覆下栈。屋上置突灶三所,台下亦置三所,并以石灰饰其表里。复置柴笼三所,流火绳三条,在台侧近上下用屈膝梯,上收下乘,屋四壁开觑贼孔,及安视火筒。置旗一面,鼓一面,弩两张,抛石檑木,停水瓮,干粮,麻蕴、火钻、火箭、蒿艾、狼粪、牛粪。每晨及夜平安举一火,闻警固举二火,见烟尘举三火,见贼烧柴笼。如每晨及夜平安火不来,即烽子为贼所捉。一烽六人,五人为烽子,递知更刻,观视动静。一人烽率,知文书符牒转牒。

  马铺。每铺相去三十里,于要路山谷间牧马两匹,与游弈计会,有事惊急,烟尘入警,即奔驰报探。

  土河。于山口贼路横断道凿,阔二丈深二尺,以细沙散土填平,每日捡行扫,令净平。人马入境,即知足迹多少。

  游奕。于军中选骧果谙山川泉井者,充常与烽铺士卒计会,交牌日夕逻侯,迩庐个反。于亭障之外捉生问事,其军中虚实举用,勿令游弈人知。其副使子将,并久军行人取善骑射者。兼令人枕空胡禄卧,有人马行三十里外,东西南北皆响,见于胡禄中,名曰地听,则先防备。《守则有余》:后汉凉州贼王国围陈仓,左将军皇甫嵩督前军董卓救之。卓欲速进赴陈仓,嵩不听,卓曰:智者不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势,在于此也。嵩曰: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余,有余者动于九天之上,不足之陷于九地之下。今陈仓虽小,城守固备,非九地者陷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势也。夫势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国今以陷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遂不听。王国围陈仓,自冬迄春,八十余日,城坚守固,竟不能拔,贼众疲弊,果自解去。《坚壁持久》:蜀先主率大众东伐吴,吴将陆逊拒之,蜀主从建平连围至夷陵界,立数十屯,以金帛爵赏诱动诸夷,先遣将吴班以数千人于平地立营,欲以挑战。诸将皆欲击之,逊曰:备举军东下,锐气始盛,且乘高守险,难可卒攻,攻之纵下,犹难尽克。若有不利,损我大势,非小故也。今但且奖励将士,广施方略,以观其变。若此间则是平原广野,当恐有焱。音票刂沛交驰之尤,今缘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疲顿于木石之间,徐制其弊耳。备知其计不行,乃引伏兵八千人从谷中出。逊曰:所以不听诸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诸将并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御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已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逊曰: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乃攻一营不利。逊曰:吾以晓破之之术。乃令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俄尔势成,遂率诸军同时俱攻破四十余营。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土崩瓦解,死者万数,备因夜遁。敌饥以持久弊之。

  后汉初,河南贼董宪,招诱五校余贼步骑数千人屯建阳,去昌虑三十里。光武亲征至蕃,音反去宪所百里,诸将请进,帝不听,知五校乏食当退,敕各坚壁以待其弊。顷之五校粮尽,果引去。帝乃亲临,四面攻宪,三日大破之。

  后汉王霸、马武既破周建、苏茂营,贼复聚众挑战,霸坚卧不出。军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击也。霸曰:不然,苏茂客兵远来,粮食不足,故数挑战以徼古尧反一切之胜。徼要也,一切犹权时也。今闭营休士,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茂建既不得战,乃引还营。其夜建兄子诵反,闭城拒之,茂建遁去,诵以城降。

  后汉末,青州黄巾众百余万入兖州界,刺史刘岱欲击之,鲍信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无斗志,不可敌也。观贼众群辈相随,军无辎重,唯以钞掠为资,今不若畜士众之力,先为固守,使彼欲战不得,攻则不能其势必离散,然后选精锐据其要害击之,可破也。岱不从,遂与战果为所杀。刘岱违之而败。

  后汉末,荀攸从曹公征张绣。攸言曰:绣与刘表相恃为强,然绣以游军仰食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攻也。不从,表果救之,军不利。曹公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曹公违之而败。

  随炀帝征高丽,九军已渡鸭绿水,粮尽,议欲班师,诸将多异同,又不测帝意。会高丽国相乙支文德来诣其营,都将宇文述不能执,文德逃归。述内不自安,遂与诸将更进追击。时文德见军中多饥色,欲疲述众,斗关便北,述一日之中七战皆捷,既恃骤胜,又内逼群议,于是遂进逼平襄城。文德伪降,述料攻之未可卒拔,因而班师。文德随击之,大败。文德七战七北,迁延令敌饥疲,亦同持久之义。

  隋末宇文化及弑炀帝,后率兵来攻李密于黎阳。密知化及粮且尽,因伪与和以弊其众。化及弗之悟,大喜,恣其兵食,冀密馈之。会密下有人获罪亡投化及,具以告密情,化及大怒,其食又尽,乃渡永济渠,与密战于童山之下,自晨达酉,密为流矢所中,丁仲反。顿于汲县。化及掠汲郡,北趣魏县,其将王智略、张童仁等,率所部兵归于密者,前后相继。

  大唐武德初,刘武周据太原,使其将宋金刚屯于河东。太宗往征之,谓诸将曰:金刚悬军千里,深入吾地,精兵骁将,皆在于此。武周自据太原,专倚金刚以为捍蔽,金刚虽众,内实空虚,虏掠为资,意在速战,我坚营蓄锐以挫其锋,分兵汾隰冲其心腹,彼粮尽计穷,自当遁走,当待此机,未宜速战。于是遣刘弘等绝其粮道,其众遂馁,金刚乃遁。《不战挫锐》:大唐武德中,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萧铣,师至于清江,克铣,遣其将乘胜入北江。铣悉兵以拒之,孝恭将战,李靖止之曰:楚人轻锐,难与争锋,今所失荆门尽兵出战,此救败之师也。非其本图,势不能久,一日不战,贼必两分,留轻兵以抗我,退蠃师以自守,此即势隳力弱,击之必捷。孝恭不从,遣靖按营,自以锐师水战,孝恭果败,奔于南岸。河间违之而败。《坚壁挫锐》:汉景帝初,吴王濞反,总兵渡淮,与楚战,遂败棘壁,乘胜前,锐甚。梁孝王恐,遣六将军击吴,又败梁两将士,卒皆还走。梁数使使报汉大将周亚夫求救,亚夫不许,又使使恶乌路反亚夫于帝。帝使人告之救梁,亚夫复守,便宜不行。梁使韩安国及楚死事相弟张羽为将军,楚相张尚谏吴王而死。乃得颇败吴兵。吴兵欲西,梁城守坚不敢西,即走亚夫军,会下邑。吴师欲战,亚夫坚壁不肯战,吴粮绝卒饥,数挑战,遂死奔亚夫壁,亚夫终不出。中夜惊内相攻扰乱至帐下,亚夫卧不起,顷之复定。吴士卒多饥死,遂以叛散。

  宋桂阳王休范,举兵于浔阳,已发东下,宋朝惶骇。宋相齐高帝议曰:昔上流谋逆皆因淹缓至于覆败,休范必远徵前失,轻兵急下,乘我无备分,应变之术,不宜在远,若偏师失律,则大沮众心。宜顿新亭、白下,坚守宫掖,东府石头以待贼至。千里孤军无委积,求战不得,自然瓦解。请顿新亭以当其锋。休范果败。

  【武经总要】

  《坚壁挫锐》:春秋时晋将栾书伐楚将战,楚晨压晋军而阵,压窥其未铺也。军吏患之,裨将范阵趋进曰:塞井夷灶,阵于军中,而疏行首。行首者,当阵而前决开营垒为战道。音盖。行,户即反。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终败楚师。

  魏末,吴将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司马师使镇东将军母丘俭、扬州刺史文钦等拒之。俭、钦请战、师曰:恪卷甲深入,投兵死地,其锋未易当,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令诸将高垒以备之。相持数月,恪攻城力屈,死伤者大半。师乃令钦督锐卒趣合榆断其归路,俭帅兵以为后继。恪惧而遁,钦逆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

  前赵刘曜遣将讨羌,大酋权渠率众保险阻。曜将游子远频败之,权渠欲降,其子伊余大言于众中曰:往刘曜自来,犹若无人。晨压子远垒门左右劝出战,子远曰:吾闻伊余有专诸之勇,庆忌之捷,共父新败,怒气甚盛,且西戎劲捍其锋不可拟也。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击之。乃坚壁不战。伊余有骄色,子远候其无备,夜分誓众,秣马蓐食,先晨具甲扫垒而出,迟明设伏而战,擒伊余尽俘其众。《持重》:秦王剪将兵六十万,代李信击荆。荆闻王剪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剪至坚壁而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剪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王剪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于是。王剪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剪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之,大破荆军。

  汉赵充国击西羌至金城,欲渡河,恐为虏所遮,夜遣三校衔枚先渡,会明以次尽渡。虏数十百骑出入军傍。充国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驱驰,此皆骁骑难制,恐诱我也。且击虏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贪。令军勿击,遣骑候四望峡中士虏,召诸校司马曰:吾知羌虏不能为兵矣。充国常以远斥候为务,行必为战备,兵必为坚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复战。羌豪相责曰:语汝亡反,今赵将军来善为兵,欲一斗而死,可得耶?虏久屯聚,解驰,望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道隘陕,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校曰:善虏赴水溺死者数百。后竟降之。

  曹公西征马超、韩遂,与超等夹淮而军。遣信讲和,公不许,数挑战,又不许,固请割地求送任子。公用贾诩计伪许之,遂请与公相见,于是交马语。公又与遂书。克日会战超,等走。诸将问公,公曰:吾与马超韩遂战,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虏至不出,所以骄之也。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吾顺言许之,所以纵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因蓄士卒之力。一旦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

  蜀诸葛亮率众出渭南,魏大将军司马懿拒之。亮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使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激怒懿。懿屡表请战,魏使辛毗持节不许出战,六军皆萧准毗节度,莫敢犯违。

  梁韦睿进讨合肥,堰淝水,使军主王怀静筑城于岸守之。魏攻陷其城,乘胜至睿堤下,其势甚盛。监军潘灵礻右劝睿退还巢湖,诸将又请走保三义。睿怒曰:宁有此耶,将军死绥有前无却。因令取伞扇麾幢植之堤下,示无动志。睿素羸,每战未尝骑马,以板舆自载,督厉众军。贼却,城溃。合肥既降,高祖诏班师。去贼既近,惧为所蹑,睿悉遣辎重在前,身乘小舆殿后。魏人服睿威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

  唐武德中,太宗率师往河东讨刘武周,江夏王道宗从军。太宗登玉壁城睹贼,顾谓宗曰:贼恃其众,来邀我战,汝谓如何?对曰:群贼锋不可当,易以计屈,难与力争,令众深壁高垒以挫其锋,乌合之徒,莫能持久,粮运致竭,自当离散,可不战而擒。太宗曰:汝意见暗与我合。后贼果食尽,夜遁。追及介休,一战败之。

  又太宗领兵征薛仁杲,攻析土无上思力反,下文怒反。城,贼有十余万,兵锋甚锐,数来挑战,诸将咸请战。太宗曰:我士卒新经挫血刃,彼锐气犹盛,必轻敌,好斗,我且闭壁以折之,待其气衰而后奋击,可一战而破,此万全计也。因令军中曰:敢言战者斩。相持者久之,贼粮尽,军中颇携贰,其将相继来降。太宗知仁杲人心内离,谓诸将曰:可以战矣。行军总管梁实营于浅水原以诱之,贼大将宗罗日侯自恃骁悍,求战不得,气愤者久之,及是尽锐攻梁实,冀逞其志。梁实固险不出,以挫其锋,罗日侯攻之愈急。太宗度贼已疲,复谓诸将曰:彼气将衰,吾当取之必矣。申令诸军迟明合战,令将军庞玉阵于浅水原南,出贼之右,以先饵之。罗日侯并军共战,玉军几败,太宗亲御大军,奄自原北出其不意,罗日侯回师相拒,我师表里齐奋,呼声动天地,罗日侯气夺,于是大溃。

  太宗刘黑闼,阻水列营以逼之,分遣其兵断其粮道。黑闼又数挑战,太宗坚壁不应,以挫其锋。黑闼城中粮尽,太宗度其必来决战,预壅洛水上流,谓守堤吏曰:我击贼之日,候贼半渡而决堰。黑闼果率步骑二万渡洛水而阵与官军大战。贼众大溃,又水大至,黑闼众不得渡,斩首万余级,溺死者数千人,黑闼与范愿等以千余人奔于突厥。

  仆固怀恩,引吐藩回纥党项数十万南下,京师大恐。郭子仪出镇奉天,帝召子仪问御戎之计。子仪曰:以臣所见,怀恩无能为也。帝问其故,答曰:怀恩虽称骁勇,素失士心,今所以能为乱者,引思归之人耳。怀恩本臣偏将,其下皆臣之部曲,恩信及之。今臣为大将,必不忍以锋刃相向,以此知其无能为也。虏寇分阝州,子仪在泾阳。子仪令长男朔方兵马使曜率师援之,与分阝宁节度使白孝德闭城拒守。怀恩前锋至奉天,近城挑战,诸将请击之,子仪止之曰:夫客深入利在速战,不可争锋。彼皆吾之部曲,缓之自当携贰,若迫之,是速其战,战则胜负未可知。敢言战者斩。坚壁待之,果不战而退。

  【太白阴经】

  《攻守》:《经》曰:所以养人,城所以守地,战所以守城,内得爱焉所以攻。守不足,攻有余,力不足者守,力有余者攻。攻人之法,先绝其援,使无外救,料城中之粟,计人口之费,粮多人少,攻而勿围,粮少人多,围而勿攻。力未屈。粟未尽,城尚固而拔者,攻之至也。力屈粟殚城坏,而不拔者,守之至也。夫守城之法,以城中壮男为一军,壮女为一军,男女老弱为一军,三军无使相遇。壮男遇壮女则力费而奸生,壮女遇老弱则老使壮悲,弱使强怜,悲怜在心则使勇人更虑,壮夫不战。故曰:善攻者,敌不知所守。善守者,敌不知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

  【将法书】

  《攻守》:兵之用,攻与守二者而已。非攻无以广地,非守无以御敌。然守而可以力攻者,非善守者也。攻而可以力守者,非善攻者也。善攻者使人不能守,善守者使人不能攻。动如雷霆。止如山岳,屈伸变化,莫可揣度。部联伍络,弥川亘泽,阴开阳敛,乍前乍却,诱敌使进,示之以弱,委以可欲恣其钞掠,倏然奋起,急与相搏,尽锐力斗,落其牙角,使之进不能前,退无所泊,离为四五,断不可续,而无以为守者,此攻之奇者也。而善守者,当之则有所不能攻,高峻其墉,深峭其池,辅以寨栅,重以沟陴,固以大车,险以蒺藜,远设斥候,严慎鼓旗。寇来先闻,预为之备,寇至坚守,不妄争利,伺其怠隙,乘其不意,败乱其众,使攻者不能为勇,无所用智,气沮力惫,迁延引去,此善守者致然也。而遇善攻者,则守有所不能固,故攻非难也,攻而必胜为难,守非难也。守而必固为难。守必固,攻必取,岂特为将者知兵善用众使然哉?必也国之德泽洽乎人也,深礼义渐乎人也,久而人心载之,皆乐为之死故也。故金城汤池非固,而人心为固,坚甲利兵非强,而人心为强。人心不忍离,则何敌不可推。人心不忍叛,则何寇不可散。孟子曰:得乎丘民而为天子。然则欲安国平乱,战胜攻取,无所为而不成,舍养民何以哉?

  【军诫秘术】

  《巧攻善守》:阝焉闻兵法善攻者,敌不知所守;善守者,敌不知所攻。洋洋乎是言,实用兵之妙术也。

  夫攻其所不守,则何攻而不克。守其所不攻,则何守而不固。是以惊其东而潜击其西,诱其前而默袭其后,誓图其一面,佯扰其四边,志取其所分,而虚奔其所聚,或以长风击浪,月暗雾昏,鼓铎沸于云中,旌旗拂于鸟道,兹可谓善攻动于九天之上者也。若乃秘虚实而无形,蓄智谋而不泄,谨备其险要,周慎其折冲。保饶野而不懈,深长沟而斗绝,灭影于幽微,韬声于神鬼,兹可谓善守者应于九地之下者也。故夫用兵之法,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张雷霆之阵,鼓角沸于云中,激勇敢之夫叱争于地道,或无高不往,而无深不入,或诡伏随势。而不可测知,城中恐怖出降而来,斯乃为胁敌之威,亦谓攻城之助也。

  故《军志》曰: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或人问曰:野战攻城既闻之矣,围城保壁其计如何?对曰:凡攻城者,兵倍则攻之,十则围之,环而阙之,离而合之。备其攻具,然后行之,得其土地,然后临之,趋其所危,绝其所恃。若袁绍之围公孙王赞,马懿之取公孙渊,连弩射其城中,冲梯舞于楼上,可谓善攻城矣。凡守城者,高其雉堞,浚其池隍。绝男女之窥觇,谨门户之开阖,城危则聚兵积木石以备之,地道则凿井设皮罂以听之,掘土坑以陷之,烧铁床以灌之。若墨翟之制公输,郝昭之拒葛亮,或萦带而连堞,或射火而重炉,可谓善守城矣。或问曰:敌众而勇,将严而整,锋甲既锐,攻具甚精,弓弩乱发,而梯撞竞前,抛石交横,而钩划争进,土山地道,即无攻而不为,穿城蚁附,乃四面而腾沸,土月彖车之填堑,则石箭无可助其功,撞车之方轨,则汤火莫能施其用。加众心同欲,百处仰登,蒙蔽固密难卒制御,而我援孤救绝,将虽一心,士怀二志,则如之何?

  对曰:凡守城之法,知敌欲攻,设其方略,预为防备,先于城外二三百步,所有井树墙屋并填除之,井有不填者,即毒之。石木砖瓦,刍茭草荻,及百卉之物,皆收而入之。卒运不尽者,并聚而焚之,此岂不济我所使,废敌所须哉?柴薪草木以运入者,即逐空闲而贮积之。泥涂其上,勿令敌人设巧使间谍,及飞鸟系火纵弓弩奔矢而烧之,使百姓卒然惊挠。其城内五十步墙屋,亦并除之,勿使将士救护致有隔碍矣。先于城内预贮其备守之具,木石、樵薪、茅茨、芦苇、灰沙、铁炭、松柏、蓬艾、脂麻、皮毡、刍茭、篦篱、釜灶、炉韦亻备、盆瓮、檑木、长斧、长拒、长锥、长镰、兼连、棒手、棒兼、束苇为禾享,多插松柏于上,大小万数,城上城下,咸蓄积之,不得临事令有缺乏。凡城有不可守者五若城大而人少,邑小而众多,粮储寡而柴火不供,城卑池浅而守具不足,水高城下而可溉灌,诸如此例,皆弃而徙之。故曰:三里之城,万家之守足矣。凡城皆合水于四面,濠池又去城五步,临濠更立一小隔城以援城身,至隔城必须加工牢筑,厚六尺,高五尺,仍安女墙以备穿掘。敌人若并力来攻,梯撞聚进,既缘隔城致碍卒疾,未可施功,敌虽使人填壕斫断隔城,旬日间伤死以众,纵能积日填平得三五处者,即我所备者,寡而有九分之利矣。仍令城上四队别立其四表。若敌攻之处去城六十步,即举一表,撞梯逼城,举二表,敌有登梯,举三表,攀女墙举四表。

  若不攻之处,不得辄举表,恐有惊乱。如夜中卒有不意来攻城,即举火如前四表矣。其守城之法,城上一步一甲,卒十步加五人,以备杂供之要。而五步有伍长,十步有什长,五十步、百步皆立其长,兼文武等官量才受任,而皆领之。其城内先量兵多少,简募骁勇分为十队,或二三十队,大将副将各领队绕城四面走救之。即城内老少及丁女,除营食之外,应为役者,城上四队,城下树其一队,使识文字者点检掌其备守之物,各以为八部。仍于城上四队之间,各置旗。须木檑木豕板,则举苍旗。须灰炭准铁,则举赤旗。须爨木樵苇,即举黄旗。须沙石砖瓦,即举白旗。须水汤不洁,即举黑旗。须勇士加卒,即举熊虎之旗。须箭戟弓剑,即举鹫鸟之旗。须皮毡麻锹镬釜凿,即举双兔之旗。但城上举旗,即仰主当之官,随色而供。物足,即收旗,则所须必至,而众无宣闹矣。若暗夜守城之法,当三十步悬一灯城半腹中,又百步缒一犬于城下,置食于傍,旦即牵上。犬吠之处,即可备矣。

  其城上四队之间,安转关小炮二,机关大炮一,其石如三四升者,使打敌人云梯撞炮等物,其城先从城边用木跳出,为重女墙,高于土女墙五尺已上,板覆其下,随事缓急而开闭之。则敌人虽众,攻具虽多,而我备御,彼亦无可施攻。若敌人抛大石打我墙楼,虑恐崩坏者,即于石下之处,出跳空中悬牛皮及毡皮承其石,毡挺动,终不损矣。若内高外下被敌穿穴者,即从内度其所至,凿为三二井,当以新罂使薄皮裹口。如鼓之状使聪耳者,于井口伏罂而听,审知穴处,我当助凿而迎之,与外相遇,即著熟艾一石,烧令烟出,以板覆其井口,勿令烟泄,仍使韬袋而韦亻备之。

  又预为桔槔悬铁锁,长三丈以上,束硬柴兼荻苇湿草而燃之,缒于城外所穴之孔,随后多掷恶草而烟烧之。若敌人有蚁附于城者,即准桔槔法炙而烟之,则蚁附之功自然败矣。其城门及楼,皆以麦越等泥厚其上,使防火箭,及推火车而烧之。如已被烧,当使鹿打竹筒长一尺,搜去竹节,以马驴生皮等合缝,袋可贮水各五六石以上,将竹筒插于袋中,急缚,如溅筒状,令壮士三五人撮水口,急而蹙之,有火之处引水而救,水尽更添,即火速灭矣。每门常贮四具。如无竹之处,以鹿椽中锯为两片,搜去中心,如竹筒形还合束之,准前而用,并手溅筒二十具而为之备。

  敌人于车中多着炭火,上安镬满,中盛油煎之令热,并于镬中,外多着柴草,推至门楼下,即纵火而去者,必不得以少水投之。热油得水,其焰必高,即恐被烧。当待众水俱至,一时沃之,始得灭矣。如敌人使撞车,我则先作粗铁环广一尺,并屈桑木为环,使铁及麻索各相连续之,撞头一到,即以铁木等环弗撞头,仍于傍敌便处先安辘轳,引取索头而旁牵之。其撞车必是翻倒,若翻,即以弓弩射推撞之人,既无衣甲,当必败走,急令健儿往烧,仍速掷柴苇助而焚之,其燃可待也。若敌人为木驴来攻我城,即放铁蒺藜下,而敦之其铁蒺藜以熟铁,状如大母指,长一尺一寸者,四条仍作剑锋,锋头安逆顺须布如蒺藜,以生铁灌其中央,重七十斤已上,仍安其鼻鼻中连铁锁。如下敦讫,即以扌鹿木卢彻上,若木驴上有牛皮及泥者,敦着逐蒺藜而举,因放火炬灌油而烧之,敌必不能救矣。其城内百姓家灶必须尽为天。井高出其突,慎其火,有失火者斩之。火以发者,必是奸人为乱,

  其救火者,先须令便近主,当八部官人领老小丁女救之,仍令速白穴将,大将使信人领左右救火,其守城之人必须严加十倍。若城中有卒惊及火暴起者,大将即疾击鼓五通耳闻鼓音。吏卒百姓及城上城下不得辄离职掌,并乱走于街巷,有者罪之火起,所部官不即急白大将者,如前令仍须赏罚以信,则得而不挠矣。如其城中有贤良忠正、奇谲特异者;有勇斗,陵敌不惮艰险者;有机关工巧,备急解结者;有贫功慕赏孜孜不倦者;有弹射非违,不避强御者;有狗盗窬城,敢刺敌将者;有缓顿多辞反白为黑者;有谄妄便僻诡诈多端者;凡如此辈。大将皆须察之,聚而使之,礼而赏之,劝而罚之,即得各尽其力矣。夫善守者,必须赞贤能,调武勇任事功。发力役,有自将吏已下所有积聚,皆出其半以借口不足,既贫,又无交结,则上下同力,如共坐漏船矣。又勿使望气之人,与巫祝评论怪异,辄言吉凶,既不益将,而惑其众。城中若有冤嫌,当领预通文状,临战之急而复私雠者,诛及妻子。

  及大将预为榜白分明晓示,若有与敌私通,结期内应,奸讹伺隙,苟为二心,将我虚实番覆结赏募能告者,大将当自诘问。的知不谬灭族其家,即以叛者资财田宅,便赏告人,加其爵秩,仍管赏之。榜出之后,则人人自倍其守,不敢交议矣。其有苦战身死者,大将以下,皆可亲临弟其父母妻子,厚赏而封之。若伤甚者,给其牛酒,量而爵之。其有避战自害诈病苟容者,可令众而罪之,即奸伪倍力而众一心矣。其夜巡城,当日日易其木契克为雌雄,或付守者雌,或付守者雄,使腹心之人,更次执契而勘之。仍使信人持伪契巡而贰之,所由队主不执者,即且集众队而罚之,即奸讹息矣。其城中非大将之令,而副将长吏等辄有出令,及旌旗章表幡帜等有不依旧制,而更树他色之物并,辄吹奏管笛鼓角,敌使人入城,非主司而与之语者,皆罪之即固,而不危矣。但使部分有方,使士心若一,上下齐奋,众巧同施,敌人虽百处来攻,而我亦有百处之备,岂虑城之不固,敌之不败者哉。

  【宋虞允文奏议】

  《奏论收复巩州分兵守险》:臣窃见巩州以孤城诸军攻打,阅四个月不下,或虏因循贼生巧计节次与吴玲商量,分那官军共力必取,已于六月二十一日、七月一日两具扎子,以曲折事因奏知去讫。今日得玲捷报,实自陛下以圣德嗣位,威灵遐畅,诸将得以成功,天下不胜庆幸。今熙河路一带人民可以安业,商旅可以通行,马政可以复旧,又抽那得官军,及弓箭手忠义人,二万余人以分戍秦陇德顺之险,向西一面吴玲以身当之,可以坚守无疑,独南山溪谷诸关隘,并各损坏,戍守之兵各不过老弱十数人,群士夫之虑,皆以为忧,臣巳与玲商量于利州东路人马数中,量留一千五百人,今日巳令传忠信前去措置臣体,访得南山以北,向化者甚众,就委传忠信前去招收,以壮军势,以弭盗贼。又兴元重地不可略无人马,为诸军声援。臣见委忠义统领官关宝,结集义士,搜拣伉健之人,教习神臂弓以为战守之备,虽据吴玲探报,虏中日添生兵,必欲从朝廷乞一二万人应援,臣深虑襄汉江淮之兵,万一抽那不行,临时有误指准,却致失措。故且随事广作堤备,庶决保蜀境观寡而进,仰宽陛下顾尤。

  【苏东坡集】

  《论攻守》:古之善攻者,不尽兵以攻坚城。善守者,不尽兵以守敌冲。夫尽兵以攻坚城,则钝兵费粮而缓于成功,尽兵以守敌冲,则兵不分而彼间行。袭我无备,故攻敌所不守,守敌所不攻,攻者有三道焉。守者有三道焉。三道:一日正,二日奇,三日伏。坦坦之路,车毂击人肩摩出亦此,入亦此,我所必攻,彼所必守者,曰正道。大兵攻其南,锐兵出其北,大兵攻其东,锐兵出其西者曰奇道。大山峻谷中,盘绝径潜师其间,不鸣金不挝鼓,突出乎平川,以冲敌人腹心者曰伏道。故兵出于正道,胜败未可知也。出于奇道,十出而五胜矣。出于伏道,十出而十胜矣。何则正道之城。坚城也。正道之兵,精兵也。奇道之城,不必精也。伏道则无城也,无兵也。攻正道而不知奇道与伏道焉者,其将木偶人是也。守正道而不知奇道与伏道焉者,具将亦木偶人是也。今夫盗之于人,抉门斩关而入者,有焉。他户之不扃键而入者,有焉。乘坏垣坎墙址而入者,有焉。抉门斩关而主人不知察几,希矣。他户之不扃健,而主人不知察太半矣。乘坏垣坎墙址,而主人不知察,皆是矣。为主人者,宜无曰门之固,而他户墙隙之不血阝焉。夫正道之兵,抉门之盗也。奇道之兵,他户之盗也。伏道之兵,乘垣之盗也。所谓正道者若秦之函谷,吴之长江,蜀之剑阁是也。

  昔者六国常攻亟谷矣,而秦庄败之。曹操常攻长江矣,而周瑜走之。钟会常攻剑阁矣,而姜维拒之。何则其为之守备者素也。刘濞反攻大梁,田禄伯请以五万别循江淮,收淮南长沙,以与濞会武关,岑彭访公孙述自江州沂都江破侯丹兵,径拔武汤,绕出延岑军,后疾以精骑赴广都,距成都不数十里,李朔心攻蔡,蔡悉精卒以抗李,光颜而不备朔心,朔心自文成破张柴,疾驰二百里,夜半到蔡州,擒元济,此用奇道也。汉武攻南越,唐蒙清发夜郎兵,浮船舸江道番禺城下,以出越人不意。邓艾攻蜀,自阴平由景谷攀木缘崖,鱼贯而进,止江油而降马邈,至绵竹而斩诸葛瞻,遂降刘禅。

  田令攻守潼关,关之左有谷曰禁,而不之备,林言尚让入之令攻关而关兵溃此用伏道也。吾观古之善用兵者,一阵之间,尚犹有正兵、奇兵伏兵三者以取胜,况守一国,攻一国,而社稷之安危系焉者,其可以不知此三道,而欲使之将邪。武经总要守器图,并说并见兵器。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四百十三

卷之八千四百十三

  十九庚兵

  【西汉书】

  赵充国奏疏曰: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先零羌精兵分馀不过七八千人,失地远客,分散饥冻,罕开莫须,又颇暴略。其赢弱畜产畔还者不绝,皆闻天子明令相捕斩之赏,臣愚以为虏破坏,可日月异,远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窃见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馀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虏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今留步士万人屯田,地势平易,多高山远望之便,部曲相保为暂垒,木樵校联不绝,便兵弩饬斗具,烽火幸通,执及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臣愚以为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骑兵虽罢,虏见万人留田,为必禽之具其土崩归德宜不久矣。从今尽三月,虏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于他种中,远涉河山而来为寇。又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终不敢复将其累重还归故地,是臣之愚计,所以度虏且必瓦解其处不战而自破之策也。至于虏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闻战不必胜,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劳众诚令兵出。虽不能灭先零,能令虏绝不为小寇,则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执,往终不见利,空内自罢敝,贬重而自损,非所以视蛮夷也。

  又大兵一出,还不可复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徭役复发也。且匈奴不可备,鸟桓不可不尤,今久转运烦费,倾我不虞之用,以赡一隅,臣愚以为不便。校尉临众,幸得承威德德,奉厚币,拊循众羌,谕以明诏,宜皆乡风。虽其前辞尝曰:得亡效五年,宜亡他心不足,以故出兵。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远击,窃天子之精兵,散车甲于山野,虽亡尺寸之功,女俞得避嫌之便。而亡后咎馀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幸得奋精兵,讨不义,久留天诛,罪当万死。陛下宽仁。未忍加诛,令臣数得熟计,愚臣伏计孰甚,不敢避斧钺之诛,昧死陈愚,唯陛下省察。又《晁错传》:孝文帝时匈奴疆,数冠边上发兵以御之,

  错上言兵事,曰:臣闻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高后时再入陇西,攻城屠邑,欧略畜产,其后复入陇西,杀吏卒,大寇盗。窃闻战胜之威,民气百倍;败兵之卒,没世不复。自高后以来,陇西三困于匈奴矣。民气破伤,亡有胜意,今兹陇西之吏,赖社稷之神灵,奉陛下之明诏,和集士卒,底厉其节,起破伤之民,以当乘胜之匈奴,用少击众,杀一王,败其众。而法曰:大有利,非陇西之民有勇怯,乃将吏之制巧拙异也。故兵法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繇此观之,安边境,立功名,在于良将,不可不择也。臣又闻用兵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器用利。兵法曰:丈五之沟,渐车之水,山林积石,经川丘阜,草木所在,此步兵之地也。车骑二不当一,土山丘陵,曼衍相属,平原广野,此车骑之地。步兵十不当一,平陵相远,川谷居间,仰高临下,此弓弩之地也。短兵百不当一,两陈相近,平地浅草,可前可后,此长戟之地也。剑木盾三不当一,萑苇竹箫,草木蒙笼,支叶茂接,此矛钅延之地也。长戟二不当一,曲道相伏,险阝厄相薄,此剑木盾之地也。弓弩三不当一,士不选练,卒不服习,起居不精,动静不集,趋利弗及。避难不毕,前击后解,与金鼓之音相失,此不习勒卒之过也。百不当十,兵不完利,与空手同。甲不坚密,与袒同。弩不可以及远,与短兵同射不能中,与亡矢同。中不能入,与亡镞同。此将不省兵之过也。五不当一,故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予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予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

  四者兵之至要也。臣又闻小大异形,强弱异执,险易异备,夫卑身以事强,小国之形也;合小以攻大,敌国之形也;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形也。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挠乱也;劲弩长戟,射疏及远,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什伍俱前,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材官驺发,矢道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下马地斗,剑戟相接去就相薄,则匈奴之戟弗能给也。此中国之长技也。以此观之,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陛下又兴数十万之众,以诛数万之匈奴,众寡之计,以一击十之术也。虽然,兵,凶器,战,危事也。以大为小,以强为弱,在俯仰之间耳。夫以人之死争胜,跌而不振,则悔之亡及也。帝王之道出于万全,今降胡义渠蛮夷之属,来归谊者,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益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辑其心者,以陛下之明约将之。即有险阻,以此当之。平地通道,则以轻车材官制之,两军相为表里,各用其长技,衡加之以众,此万全之术也。传曰: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臣错愚陋,昧死上狂言,唯陛下财择。文帝嘉之乃赐错玺,书宠答焉。

  【诸将策疏谋略】

  汉刘向,上宜封陈汤疏:汤素贪所卤获财物,入塞多不法。司隶校尉移书道上,系吏士按验之。汤上疏言:与吏士共诛郅支单于,万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劳道路。今司隶收系案验,是为郅支报仇也。上立出吏士,既至,论功,石显以为延寿汤擅兴矫制,幸得不诛。如复加爵土,则后奉使者争,欲乘危徼幸,生事于蛮夷,议久不决,故宗正刘向上疏曰:郅支单于,囚杀使者,吏士以百数事,暴扬外国,伤威毁重,陛下赫然欲诛之意,未尝有忘。西域都护延寿,副校尉汤,承圣指,倚神灵,出百死,入绝域,斩郅支之首,扫谷吉之耻,万夷伏莫不惧震。呼韩邪单于,见郅支已诛,且喜且惧,愿守北藩,累世称臣。昔周大夫方叔,吉甫,为宣王诛犭严狁而百蛮从。其诗曰:显允方叔,征伐犭严狁。蛮荆来威,吉甫之归。周厚赐之。其诗曰:吉甫宴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千里之镐,犹以为远,况万里之外,其勤至矣。延寿,汤既未获受祉之报,反屈指命之功,久挫于刀笔之前,非所以劝有功,厉戎士也。昔齐桓前有尊周之功,谓伐楚责苞茅后有灭项之罪。僖十七年,夏灭项。

  《公羊传》曰:齐灭之也。不言齐为桓公讳也。君子以功覆过而为之讳行事,贰师将军李广利,指五万之师,靡亿万之费,经四年之劳,靡,散也,音縻。而廑获骏马三十匹,虽斩宛王母鼓之首《西域传》:作王母。寡犹不足以复费。复,偿也。其私罪恶甚多,孝武以为万里征伐,不录其过,今康居国强于大宛郅支之号,重于宛王杀使者,罪甚于留马。而延寿汤不烦汉士,不费斗粮,比于贰师功德百之。且常惠随欲系之乌孙,郑吉迎自来之日逐,犹皆裂土受爵,故言威武勤劳,则大于方叔吉甫,列功覆过,则优于齐桓贰师。而大功未著,小恶数布,臣窃痛之。乃封延寿为义成侯,赐汤爵关内侯。大中大夫谷永,上宜赦陈汤罪疏:汤上言康居王侍子,非王子也。按验实王子也。汤下狱当死。臣闻楚有子玉得臣,文公为之反席而坐。子玉,楚大夫也。得臣,其名也。赵有廉颇马服,强秦不敢窥兵井陉,近汉有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向沙漠。由是言之,战克之将,国之爪牙,不可不重也。窃见关内侯陈汤,前使副西域都护忿郅支之无道也。闵王诛之不加,屠三重城,斩郅支首,报十年之逋诛,雪边吏之宿憾,威震百蛮,武畅四海。

  汉元以来,征伐方外之将,未尝有也。书奏,天子出汤,夺爵为士伍。汉皇甫规上求乞自效疏:永和中西羌众大合,攻烧陇西朝廷患之,规乃上疏求乞自效。臣比年以来,数陈便宜,羌戎未动,策其将反。马贤始出,颇知必败。误中之言,在可考校。臣每惟贤等,拥众四年,未有成功。久师之费,且百亿计。夫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因边将失于绥御。乘常守安,则加侵暴;苟竞小利,则致大害;微胜则虚张首级;军败则隐匿不言。军士劳怨困于猾吏,进不得快战以徼功,退不得温饱以全命。饿死沟渠,暴骨中原,徒见王师之出,不闻振旅之声,酋豪泣血惊惧生变,是以安不能久,败则经年。臣所以抟手叩心,而增欢者也。愿假臣两营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与护羌校尉赵冲,共相首尾,土地山谷,臣所晓习。兵执巧便,臣已更之。可不烦方寸之印,尺帛之赐,高可以涤患,下可以纳降。若谓臣年少官轻,不足用者,凡诸败将,非官爵之不高,年齿之不迈。臣不胜至诚,没死自陈。时帝不能用,章忠。

  【属公集】

  论措置招安人马三说:臣闻近日诸军,有招安到诸处头项人马,颇不宁帖,虽重兵弹压。将臣措置,固已别无他虞。然事欲经久,理须可行,臣询之众论,谓其说有三。盖自来招安之人,必须裂其队伍,易其将佐,异其居处。今新招之人关防有所未至者一也。又行在诸军月粮,口食料钱,食钱,并从一多。今新招之人日支食钱百钱,省口食二胜半,别无衣食,自营之资,迫于老幼糊口之计,其抚养存恤有所未尽者,二也。又朝廷旁近郡。如钱塘温明等处,物价高下。比之越上,大段不同,并无戍卒。若分就钱塘近便去处,时暂驻扎,则士卒薪刍日资之物,决无高价倍用之费,即有警急,朝召而夕至,必无阙事。今新招之人放纵既久,乍从俭约。已自不堪。加之百物踊贵日用益广,是以不能安处,共屯泊暂戍之地有可议者,三也。臣伏望圣慈,速与大臣商量经画此三事者,以安反侧,不胜大幸。若使迫于饥穷,令其愁苦,虽法制日严,刀锯积下,终不能禁其溃乱之心,何敢望其征役之用哉!

  【缙绅渊源】

  陈谠回隆兴府马总管启:英木票久阔,良深仰德之怀,戎幕肇开,幸托同寅之好,未遑修贺,先沐扌为谦,某官沉略济时,长材迈往,运筹决胜,夙韬堂上之奇;横槊赋诗,独擅胸中之略。顾今副帅,视昔廉车?矧江西一路之雄,护诸将列屯之重,折冲樽俎,少资绥静之功。拱扈殿岩,伫奉还归之诏,某滥将隆指,方愧罔功。千里向风,尚阻参承之便,尺书走介,第深感戢之私。又回陈正将启:讲闻惟旧,莫瞻庭角之姿;会晤有期,行接茵凭之末。末皇修敬,遽辱扌为谦。某官天赋材猷,家传忠孝,功名自许,笑安事于毛锥,气概不凡,漫留心于金版。项常游刃,曾不挫芒。诸公交鹗荐之章,九重思鹰扬之勇,合留侍于环尹,尚借重于南方。弓矢橐健,小展总戎之略,诗书礼乐,伫膺谋帅之求。某,才无愈人,老而漫仕,未离尘埃之走。敢忘风月之分,一见胜于百闻已惬平生之愿。他人不如同姓,当知忠孝之规。又许巽回赵路分启:发号九天,总戎一道,拥旌旄而载路,惠然肯来,忽珠玉之相先,喜而不寐。感铭深切,惭惧交并。某官,派别天潢,芳流仙籍,学问悉根于千圣,文章自成于一家。抗志功名,投弃班超之笔,过人谋略,雅尊却谷之昼,亟蒙剡牍之荐抡,荐被冕旒之赏鉴。荣参幕府,旋董戎昭,第惟盘石之宗,当厚本根之阴,不容席暖,伫奉诏温。某,深愧樗材,滥吹钟幕,财货源流之末达,簿书期会之何堪。逃虚而闻足音,奚啻跫然之喜。握手而论心曲,愿亲益矣之规。又徐湘贺熊总管启:岭之南,去朝廷远甚,深切顾尤。以外,付将军制之,有光分命,旌旗日暖,草木春回。某官,国士无双,将材有五,翘关负重,胪传卓冠于伦魁。揽辔澄清,威望雅夸于淮海。

  俄急流而勇退,从醉尉以谁何?拊髀兴叹,方汉文恨不得颇牧。用兵为善,惟李靖可与语孙吴。爰起蛰龙之卧于南阳,俾总如虎之屯于广管,独当方面。小留细柳之真,严设坛场,即拜淮阴之大。某辱知有素,闻命尤欣,瞻厦屋之连云,久怀阻阔。企麾幢之压境,庶托巾并巾蒙。又通赵都监启:仰公侯之干城,籍甚维城之望,叨宾客而入幕,缺在佐幕之能。兹幸及瓜,遂将施柏。某官,麟之角,振振公族。螽斯羽,蛰蛰子孙。汉东平之善,朱虚子忠,唐阿间之功,江夏之略,属两阶之舞羽,屈千里以临戎,分宝玉以展周亲,正赖枝叶本根之庇。刑白马而王刘氏,伫膺河山带砺之封。某偶同君子之寮,获从大夫之后,饥鸟绕树,既有可依之枝,美玉在山,畴非不润之木。又与李都监启:干城南国,微而草木以皆知,氵凡水俭池,久矣匏瓜之不食。及兹副掌,得所芘依。某官,材气天下无双,占功劳中兴第一。鸣剑驰伊吾之志,著鞭恐祖生之先。属舞羽于两阶,暂总戎于千里。上方拊髀,远思李牧之为人,日伫登坛,亟拜淮阴之大将。某,居前居后,不能轩轾,一飞一集,何计少多。俾同君子之僚,获从大夫之后,开大尉羔儿之酒,傥容著绿之书生,赋将军竞病之诗,或见能文之稚子。

  又代回赵监押启:问津铎浦,昔谐睹面之私,领郡近江。今有亲人之便,是惟幸会,深切欢忄宗。某官,学有余师,器非近用,擢仟籍郁然之秀,蜚仕途籍甚之声。暂屈总戎,未闻召节,周以异姓为后,独尚懿亲,汉非刘氏不王,宁容外服?某,久兹间阔,行矣瞻承,未遑缣素之驰,首辱鸳缄之况,感铭交集,敷述奚殚。又通吴巡检启:细柳屯云,仰止真将军之久。红莲泛水,面见然老宾容之惭。行将盍簪,敬用削牍。某官,龙虎熟于韬略,草木知其威名,精神足以折遐冲,中兴第一。诗书可以谋元帅,天下无双。维时戢簪,小屈亻真逻,上方拊髀,远思李牧之为人,日伫登坛,亟拜淮阴之大将。某,后前不能轩轾,飞集何计少多。偶同君子之寮。获从大夫之后,兴其进也。傥坐间不厌于绿衣,俯而就之,庶屋上窃窥于解瓦。又余日华代回曹统领启:随牒宦途,夙仰七十余创之勇。

  剖符支郡,行瞻九尺四寸之容。大尉此心,曷胜其喜。某官,豆箕思敏,竞病才高,蚤传黄石之书,妙得白猿之术。谓刀剑安用毛锥子,欲貂蝉生从兜鍪中,当拊髀思李牧之贤,乃投笔抗班超之志。敦诗书,悦礼乐,以儒家者流。执鞭弥,属橐健,与口会等为伍。暂屈总戎之职,莫收汁马之功。横槊赋诗,志常在于千里。披甲上马,老犹堪于一行。愿趣舍人以治装,即斩名王而寡鼓。某,载驱夙驾,已及近疆,逆旅崎岖,行李未遑于一介。扌为谦缱绻,尺书先辱于双鱼,感极铭心,言殚占毕。又与麻沙魏巡检启:闻英誉于诸公,期于识面,接臣游于百里,实以尉心。敢列寸忱,敬寓尺削。某官,材猷阖敏,智略纵横,得兵法五十家,糟粕不专于纸上,折遐谋千万里,机筹将满于胸中。少损功名,下亲巡警,暂来山水之邑,尽洗弓力刀之尘。州县之职徒劳人,宁久淹于逸驾。庙堂之举不次用,即入侍于周庐。某学昧知新,分甘置散,一领青衫之落魄,数茎白发之萧骚,谁谓环堵之书生。乃堪置身于委吏,万幸契之云始。喜有邻而不孤,虽异事及同寮,勿谓兵民之殊治。辅吾志明以告,尚期药石之垂规。喜动于中,言莫能控。

  【晋陆云集】

  国人兵多不法札子:郎中令臣,云言国人兵放横,多行非法。至使暴及市道,声闻京邑,亲信兵乃骂詈洛阳市丞,远近嚣然。声论日广,而主者前后所报,每蒙宽宥,故群小敢肆其暴虐。前舆驾当东时,臣具以奏闻,上立节度,亦备严上下司察。念在举宣,而亲信卒泰骄,称突关强市民物,至使行道哀穷路人叹惋。臣下只命幸使罪人时获佥以泰,宜加重戮以戒肃,方来军都督李婴,行实奸秽,终身备王人。虽不致法,犹加捶楚。主者奏泰依婴决罚,事寝不出,而特令原泰。泰之凶狡,罚至大壁。至于今日,不蒙薄罚。臣切以自今群丑,虎视竞为暴虐矣。小人得志,则下陵上替。前卿显言事,大农文旨倨傲,反成却安功名之士,议在不辱。而显等恃恩,敢行侮慢臣时列启并呈显言事,事寝不省,是以自来拱嘿未敢多言。而切见国法日侈,而恩宥无已。诚惧威禁遂颓,丑声滋闻,愚谓自今宜齐之以法。使下知禁,有司所执犹宜时听。不然,以往则监司之吏,锋矩靡加,而准绳替矣。臣忝切非据,与闻国政。服事以来,荏苒三年,朝宪多违,威御无列,好问不登。而流声播越,皆由执政之臣。官非其人,常思收迹自替以避贤路,退惟受遇微报未效,是以忍垢素餐,敢用文谏。唯殿下哀明愚臣,缱绻愚忠,不以前后迁迕多见罪责。临纸慷慨,言不自尽。

  【宋杨冠卿客亭类蒿木】

  与兵官启:十舍相望,未见君子。六联合治,兹同官僚。敢以尺书,布之下执。恭惟某官,气刚而志烈,声蜚而实腾,屈临花县之封,坐息潢池之盗。顾计画有可采者,未殚利国之谋谓将军何以教之,行庆登坛之拜。某浮家苕渚,驰志伊吾,安边境而立功名,莫遂长缨之请。登龙断而罔市利,姑为斗粟之图,所期矣欠奉于诲言,或可少逃于罪戾。

  【宋欧阳公集】

  《论宣毅万胜等兵札子》:臣昨准敕,差往河东,续准枢密院札子,奉圣旨所到州军。体量诸军指挥,自来习学武艺,并教阅战阵次第,精与未精,缓急堪与不堪。阵敌使唤者,臣寻至诸州军,令主兵官吏,依常式教阅,观其精粗,所用阵法,除四官阵旧法外,亦有自为新阵者。大抵只是齐得进退,不乱行伍而已。诸处所较不多,其阵法则皆未可用,惟有踏硬射亲,最为实艺。见今经略司分差主将诸州巡教,以三等弓弩拍试,渐次亦当精熟。然而主将不一,器械不精,此二事须更别为制置。其诸军禁兵,共九万五千余人,内驻泊兵三万余人,惟万胜最多,最不精。本路就粮禁兵六万余人,惟宣毅最多,最不精。臣今欲乞定主将,精器械,此二事条目甚多,容臣续具画一。其宣毅万胜等兵,臣今先具起请如后。

  一臣勘会河东驻泊禁兵六十八指挥,共三万二千余人;内万胜二十指挥,一万一千一百余人。当初招募仓卒,不能精择,此中外共知。自到河东已及三年,其射亲踏硬弩,比初到则渐惯熟。但其人大小强怯不等,又不耐辛苦,其事艺,勉力不及河东最下清边。而料钱请受与最上神卫等,见今多差在河外五寨,缘请受既大,于他军则重难伦次,须至差拨其使唤,乃不及下军缓急,常尤败忄吴。臣今欲乞于河东,见在厢军三万人数,内拣少壮有勇力者,增置清边,及于京师差拨三百料钱禁军,充足一万人数,抵替万胜抽回,兼其人到河东已二年余,人各有辛苦思归之意。

  一臣勘会河东本路,就粮禁兵共一百四十九指挥六万二千七百余人,内宣毅四十四指挥二万二百余人。宣毅招拣不精,无异万胜惟河东稍胜诸路,盖土人天性劲勇,耐辛苦,然终是不及自投军者,其农夫生梗,难以教训,至今全未堪使唤。臣到泽州,有一指挥,只拣出九十余人呈教,尚亦生疏。咸胜军两指挥。内一指挥绝然不成次第,问之云差出,近方归本营。盖河东多将宣毅差在巡检,下及诸处便不教阅。

  臣今欲乞将见在宣毅,委河东都转运,使亲至诸州,将短小怯弱者,称拣退充厢军。其余堪教者,不得差往巡检。下及防河寨栅不教阅处,专令逐州军教一二年,必渐可用。又论永宁军捉获作过兵士札子:臣,近据永宁军,捉获作过兵士,已曾具结集作过因依闻奏讫,盖以河北屯聚兵马虽多。自来未有威名,将帅镇抚,而卒士骄狠,相习为常,昨自保州变乱之后,肃军卫州通利军等处,相继结集不已,只如今来赵牧等,本亦别无酷虐情状,只是偶然柬试不当。况自有部署围运提点刑狱司等处,自可依公论诉,岂得小不如意,便谋结集。以此见虽是官吏乖方,亦由骄兵好乱。

  臣伏见有唐骄兵逐帅之祸,起自河北,始务姑息,养成大患。况今河北为国家重地,事之利害所系不轻,尤宜远虑周思,防微杜渐,今官吏败事,偶宽责罚,未至失刑。若骄兵过示姑息,一启其端,则他时有不可制之患。昨保州之事,知州通判并遭杀害,其余官吏各重行责降,至今保兵自为得志,动皆引以为言,而即目统兵之官,亦自始以为戒。军威日削,士气益骄,今永宁之事,亦因兹而驯致也。其赵牧等,虽为可罪,若便重行黜责,则河北骄,兵结集。窃恐自此渐多,开启其端,养成后患,以此而言,赵牧等可罪之人,诚不足惜。所可惜者,朝廷事体也。

  其赵牧等欲乞候断讫,作过兵士且与移一河北邻近,依旧资序差遣,不使骄兵得志。而后患转滋,必欲更行移降。事关朝旨定夺,逾时亦未为晚。又乞真定府分骁武兵士,别作指挥札子:臣勘会,昨准河北宣抚使司指挥真定府骁武云翼共五指挥,各以五百人为一指挥外,共亻赞并出九百三十七人,别为两指挥。本司已依近降枢密院札子,未敢分擘,先具分擘团并人数闻奏,听候朝廷指挥去讫。臣检会昨准宣抚司札子,下河北诸路,分并指挥,兼令转运司应副木植人工修盖营房,其诸处各为少阙材木未曾修盖营房,仍分并指挥之间。已准枢密院札子,令奏候朝旨,以此诸州兵士指挥,各未曾分擘营房,亦未敢修盖。惟有真定府一处,为有见在木植甚多于未降,到札子已前,寻便依准宣抚司指挥,踏逐到营房地,支拨一色新好材木,修盖到营一座,即今将欲了手。

  元指定作骁武兵士,各为住营内,人多屋少,多是两三家共住一间,经夏暑雨,存住不得为见官中修营,分擘指挥,人各忻然遂其私便,各自用功修盖,全不曾催督,只及月余,已相次了手。窃虑朝廷元降札子,指挥内有七百人已上处,方许分擘。今来骁武三指挥,各只是六百四五十人已上,以此不令分擘。又虑朝廷不见得本府骁武兵士已共力兴工,盖成好屋。今若却不令分擘,即恐兵士已指望上件营房屋住,顿然失望,于军情不便。伏乞朝廷特赐详察,其诸州军,即须候奏得朝旨,分定指挥,方得兴盖营房。其真定府一处已盖了营屋者,伏乞早降指挥,许令将骁武兵士,分擘为一指挥,于新盖成营内居住。所贵下顺军情,别不生事,仍乞检会部署司前奏人数,早赐施行,取进止。

  【宋元宪公集】

  《乞差当直兵士札子》:伏睹唐制凡在京文武职官,自一品至九品,皆给防阁庶仆州县,官僚皆有白直执衣。今来外任自知州以下至簿尉,并给兵士,散从官承符手力之类,品位至卑,犹给七人,名虽不同其于供身指使,犹用律文白直执衣之法。国朝稽若古道,备众官,惟在京臣僚兼从无准。窃见翰林学士,及尚书丞郎两省。给舍,并待制以上,皆天子从官,并有呵引条制,其从人则学士每员差开封府散从官各三人,待制以上两人,别差诸军剩员各三人,每员共得六人。至五人,其剩员又多是年老疾病,加以本营迂远,每日分番上下,尚只得一人指使。非独不任马丘走,亦且亏替官仪,非所谓尊朝廷,重台阁也。欲望圣慈下有司,将往代制度律令,比类今来官品,量添人数,又在京冗兵至众。乞除元差散从官外,只于诸军杂役兵士内。每员各给十人,以克当直,其剩员却乞放还本营。若上件官内有差任三司群牧使,御史中丞知开封府管勾,三宫观三班院提举在京诸司库务。自有合破公人兵士者,更不两给,庶其只奉朝请出出入公门辩堂阶之有差,免仪服之失体,定为新制,庶协旧章。

  【宋洪适盘洲文集】

  《论招军之弊札子》:隆兴二年,自淮东赴行在供职上殿臣。窃谓自古大有为之君,志先定则事必成。然而事贵乎成,不贵乎速。高宗伐鬼方,三年而克之;越王至子二十载,然后刷会稽之耻。方策所书,明验可考,今日中兴之事,非无机会。然而未遂恢复之功者,岂以兵未强而财不丰耶?臣世受国恩,素无补报,幸伏进望清光,不识忌讳,辄以本职而进狂瞽之言。伏望阶下,赦其罪而听之。臣伏见今之士卒,老疾几半。今之钱谷,枵竭可尤,军兵日得百金,分其半以出戍,既不能给其家,又不能糊其口,邦用无余,难以增益。臣愚欲乞选众臣御威命,遍至诸军,汰其老疾,计所减之数,量均百金之人,庶其驭心踊跃,锐气增倍,或谓兵贵虚声,何自苦而示寡,此徒自欺尔。又诸军之籍,虚伪相仍,今既未能一洗旧弊,则新弊不可不革。军效涅刺,其来已久。

  掌兵者,尚犹盗赢余以为田宅之资,苞苴之奉,况荡然不加绳察乎?效用日得之镪,三倍于兵,故近年应募为兵者甚少,而其效用又不刺手,虽有臣僚申请,而将帅不复遵行。姑以杨州帅司言之,所谓效用六百十四人,岁费大农钱几七万缗,米六千石,但能挟弓负剑助帅臣驺从尔。又镇江大军,一日发营中子第数百辈,喝名于总领所,便入武勇伍中。若今日称甲,明日称乙,何以辨之?臣愚欲乞先降诏旨,赦其虚昌之罪,命所遣官,凡未刺者俱刺之,淮郡所招,令都统司择偏裨分掌,每满百人,则行拨隶而兼听所招帅守节制。仍乞在内则承旨司,在外则总领官,季以新招之数申上,有违新降三七分,招军旨挥必罚无赦。如是则兵可习而强,财可省而丰。此而不革,则军籍益伪,国费益屈,无以善其后矣。伏望圣断谋之大臣,尽革积习之弊,庶几千虑一得,少副阶下中兴之志,干冒宸严,臣不胜万死,取进止。

  【蔡端明集】

  《乞不与招宣毅兵士恩泽札子》:臣伏见朝廷招置京东西宣毅,陕西保捷河东河北强壮义勇等兵士。当时条约立限人数,知州通判兵马监押等,并与转官,切缘宣毅等指挥,并是拣刺诸州,为见有此酬赏,皆不能精选人材。细问疾病,一例刺面,充填人数,未久之间,逃亡病死者不少,枉令农人半失本业,虚废金帛,坐空国帑。去年陕西保捷刺面之后,却拣退数万人,以此推之,诸处之兵可知矣。况知州通判监押,分官受录,招刺兵卒,并是本职。而所招兵士,率皆疲冗,未即便加谴罪,若更转官,通计诸路招兵之官,选秩不可胜数。而胜兵之卒堪用者知有几何?计其功劳,实为滥赏。臣欲乞诸路招置宣毅等兵士,知州通判监押等,更不引用旧例酬奖,取进止。

  【李忠定公集】

  《乞西敫实宣抚司见在军兵财物札子》:靖康元年八月末被旨,赴关议事,九月初行次封丘。蒙恩除观文殿学士,知杨州,上札子,具宣抚司见客军兵财物数目。奏闻,乞差官前去西敫实。臣伏蒙圣慈。以臣累具表札,乞罢知枢密院事。河北河东路宣抚,使特除臣观文殿学士,知杨州军州事,兼淮南东路兵马钤辖。臣已具奏辞免恩命,乞守本官致仕,或外任宫观讫。伏念臣仰荷圣知,特加委任,所以力丐罢者,非爱身怯敌之故,特以疾病,及节制不专,议论不一,进退牵制。事有不可为者,难以虚受其责。臣自六月二十七日,总师出国门。七月二十日次怀州,八月二十一日被受尚书省札子,召赴阙议事,任宣抚司职事,并在道途首尾五十余日。初宣抚司蒙朝廷差到步兵二万人,分为左右前后中军,军四千人,临起行日,得旨差左军统制官曲奇,将本军往河北。招抚胜捷叛兵,差右军统制官黄玲,将本军往真定府宣抚副使刘韦合下使唤。

  臣所将带前后中军凡万二千人,在怀州屯驻,逐时训练,并陕西路节次发到保甲一万三千余人,见分威胜军。隆德府,泽洲,汾州,卫州等防守范世雄,带到荆湖北路将兵,峒丁刀弩手等五千余人,见发往隆德府屯驻,前面兵并未曾使用。初宣抚司蒙朝应副钱二十万贯,又御前降到见钱钞二十万贯,银绢各十万匹两。除支官兵食钱,并十一日一犒设用过数目不多外,余皆椿留怀州。及在京降赐库,尚有在内藏库未曾支出者三分之二,具有文历簿籍掌管官吏可考按也。臣既罢去,恐不知者,谓臣丧师费财,惟陛下遣人西敫实。虽臣自以不才丐罢,愿朝廷益择将帅,抚取士卒,与之捍敌。金人狡猾,谋虑不浅,和议未可专恃,一失士卒心,无与御侮,则天下之势去矣。

  臣自此不复与国论,敢冒死以闻。又奏知发去生兵等事札子:臣,契勘胜负者兵家常势,解潜力战累日,以寨栅不如法,为金人冲溃。今折彦质招集,已见次第,若措得宜,却可取胜,兼发去生兵,及湖南北路军马,又二万余人,极力措置,更乞圣慈少宽天虑,取进止。御笔衲袄已有造了者,除此发去外,见差内臣一两日起发。次卿坚诚徇国,实副朕望,然贼屡胜,锐不可当,切在高垒深沟,所谓避春锐气,击其堕归,勿与争锋,待其懈而击之便胜。千万慎重,庶宽朕虑也。范世雄并依卿奏,降旨讫。王元事已批付三省施行。又乞更措置河北人兵札子:臣累具奏状札子,以金贼重兵侵犯河北沿边州郡,及诸路帅司,防秋人兵数少,乞朝更行措置,伏望留神,母忽此贼。以臣札子降付三省密院措置施行,取进止御笔已差韩世忠,统万人前去应援,韩世忠已与正任团练使。又乞催起岳飞军马札子:臣,访闻岳飞,已丁母尤飞孝于其亲,将来朝廷起复辞免,往来必费日月,伏乞早降处分。诸路钱粮,多起发往郢州交卸,势须先屯重兵,及措置仓库,安顿去处。又自汉沔至郢州,千有余里,与伪境相邻,须有军马防护粮道,方可无虞。臣仰荷眷知,苟有所闻,不敢不奏,伏望圣慈,特降睿旨,速赐施行。

  又论江西兵军马札子:臣契勘朝廷,昨降江西路安抚制置大使画一指挥,差兵二万人,绍兴三年分,有兵一万八千人,后来节次拨隶都督府,韩世忠、岳飞等军。四年分,有兵一万五百人。五年二月内指挥,存留丘斌贝一军外自余军马并拨付岳飞。今来本司所管丘斌贝军马不满二千人,马一百余疋,窃见江西路分,控扼上游,与淮南相接,道理不远。昨来金人贼马渡江首犯洪抚等州,李成马进等亦破江州,侵犯筠洪,盖缘兵力单弱,不能捍御。朝廷灼见利害,因建大使,付以重兵,使任一路之责,累年减削,存留仅及十分之一。又皆疲弱之兵,缓急不可倚伏,万一强敌侵陵江上,不知何以使之镇抚要害之地。况今虔吉盗贼,累年出没,作过为患,数路讨荡未平,非有可用军马。卒难殄灭,臣未敢乞依元降画一指挥,差拨数足。

  若蒙朝廷先次差拨一半,使及万人,庶使稍成军制,可以倚仗。伏望圣慈,特降睿旨,选差近上统制官,将带所部军马赴本路驻扎。听臣节制,与丘斌贝军马,通计人数,其余乞许臣踏逐申朝廷指差,庶几训练习服,军声稍振,可以镇压一路,折冲御侮,少副陛下委任之意。又再陈已见论兵札子:臣今月十日,准御前金字牌,降到枢密院札子:奉圣旨,以臣奏陈防秋利害,切中事机,令学士院,降诏奖谕,札送臣照会,仰荷圣恩,第深感惧,伏今臣款启寡闻,初无智略,徒以误膺知奖,实同安危。故敢每以瞽言,干冒虑听。伏蒙皇帝陛下,天地容纳日月照临,不惟恕其狂愚。又复奖以优诏,顾臣何人可以当此,惟知自竭,以报鸿私。窃见国家,与虏伪相持,累年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捷也。

  原其所以致此,盖缘六飞亲临,将士用命之故,傥非车驾在近,威令可行,则淝水之师,安能既退而复进,变败而为成哉!前年亲临,则虏骑宵逐;今年亲临,则伪齐奔北,其效昭然可见。臣愿陛下乘时稍进,以临镇江,号令王师。士气益振,则虽点虏阴遣援兵,未必不闻风而退屈。昔汉祖亲临垓下,而西楚以亡;真庙亲临澶渊,而北戎以服。自古创业中兴之主,未有不履危而求安者,惟陛下断以不疑,布昭圣武以定大业,天下不胜幸甚。臣又窃思国家,近年以激劝将士之故,每一战胜则不计首给,全军推赏,习以成例,帑藏为虚。今者诸将咸捷,当行庆赐。欲广其施,则惧物力之不给,欲小其赐,则惧士心之未厌。此尤所当虑者也。夫人情感激,有不待赏而劝者,惟赏先后,有未下车而封者,臣愿陛下降哀痛之诏,悯将士罗兵革之苦。凡死于战阵,先加封爵赂赎赠,收血阝共家。死者褒,则生者劝矣。然后明诏统帅,审定功状,俟防冬解严庆赐并行,其谁曰不然。昔勾践厚养死事,而士卒思旧,汉祖先封雍齿,而反侧者安,急先务也。臣愚不达大体,惟陛下裁察,尘渎天威,无任惶惧战越之至。

  【胡文定公武夷集】

  《绍兴上殿札子》:臣闻自古盛王,虽用文德,必有亲兵,专掌宿卫。周公指虎贲,与常伯同戒子成王,欲其知恤虎贲者,犹今侍卫亲军也。康王初立太保,俾齐侯吕亻及,以虎贲百人迎于南门。吕亻及者,太公望子,自诸侯入典亲军,犹今殿前马步军都帅也。勋德世臣,总司禁旅,虎贲锐士,宿卫王宫,其为国家虑深远矣。本朝监观前代,命三卫分掌亲军。虽崇宁间,旧规犹在。及至高俅以恩得用,军政废施。遂以陵夷。陛下嗣承宝位,谋国者,不思复古。亲军寡弱,不充宿卫,北岂尊君强本,消患防微之计也。伏望深考艺祖,选择禁旅之法,断自圣裁以修明军政,威服四方,上严宸极,取进止。

  【王与钧蓝缕集】

  《兵上房已见白札》:窃见楚自克庸,申讨军实,吉方相汉,科琐边条。今大丞相虚心以揽群策,俾英卫善兵者,得以尽行其志,非容卿辈数百,吞云梦八九者而能之乎?仰视襟虚,辄有管见。佐天子者,视都知野,视野知国,犹之梓人画宫于堵,不盈尺而曲尽其制,毫厘莫进退焉。马援聚米为山,指画曲折。帝曰:虏在吾目中矣。嘉定故相,本不知兵用,兵上房老吏,置局府前,画揭贴图,编夹细册,几三边险阝厄之血脉,道理之远近,屯戍之多寡。某为喉衿,某为冲要。某处粮草,见客若干;某屯制领,见差何人;某可婴城自守,某可一面拒敌。某可声援策应,某处有急,调某人兵为便,移某司财为速。某为南人,某为北人。某为山寨,某为水寨。指掌可辨,按图可知,其在当时酬应边事,罕闻疏脱,牛角有规模。昔李吉甫,父子在唐,见谓有用之学。所编元和郡国图制,列天下征镇形势,屯戍地理人物衣粮之数,如画棋而布箕。又编元和国计簿,以天下郡邑户口财赋之入。较吏禄兵廪商贾僧道之数,大率以二户资一兵,以三农养七游手,其言确而辨如此哉!今日疆场之事,谓宜委官,将淮荆襄,见管界分,简径撮具,编撰图册,揭贴有要,纲目无遗,一览烂然。不费搜索,编刷既定,他可类推。初无元和图志之繁,本非其高难行之论,任之以检阅,董之以都公,可咄嗟而办也。伏乞钧照。

  【赵元镇文集】

  《乞降睿旨训饬岳飞札》:臣被命西行,虽总数路,而随行兵马,仅能防护行李。或有警报,实无以应援。窃见岳飞,屯军岳鄂,制置襄汉,而襄邓等处所当留兵将,又皆飞之部曲,势足以相及,力足以相济。今虽专令捕讨湖寇,而襄汉冲要之地,尤不可忽。臣愿陛下速降睿旨,训饬岳飞,明远斥候,常如寇至。斟量事势,资助兵威,庶几不废前功,以图善后。唯襄汉既能坚守,则么寇不日自平。然后移湖南兵食,益壮上流之势,俾川陕增重,吴越镇安,远迩无暌阻之虞,缓急有首尾之应,经营之渐当始于此。仰幸圣明,俯垂财察。又乞遣中使训谕诸帅应援岳飞札:臣昨日奏岳飞已定,今月十九日,出师。

  窃惟陛下,渡江以来,每遣兵将,止是讨荡盗贼,未尝与敌国交锋,飞之此举,利害甚重,或少有蹉跌,则死伪境,益有轻慢朝廷之意。臣愿陛下,曲留圣意,凡有可以牵制应援,助其声势,及馈饷钱粮等事,督责有司,速为应副,以亲笔敦奖激励,且使诸路帅臣协力共济,庶使万全。一乞遣中使,齐亲笔赐刘光世,遣发王德郦瑶,共以万人。屯舒蕲间,各将带一两月钱粮,或岳飞关报会合,即令兼程前去,并力攻讨,仍行下岳飞照会。

  一乞以亲笔赐岳鄂刘洪道,江西胡世,将荆南解潜等,各务尽忠,体国应岳飞报到遣发援兵,资助粮食,及应干军须等事,一一应办,不得辄分彼此,致失机会。

  一乞并以金字牌,先次发行,仍谕光世已遣中使谕旨,使先知陛下丁宁之意。臣以请宫祠,既闻圣训,不敢不尽,愚见贴黄。臣今所陈,如或可采,乞作圣意行出,庶免越职侵官之罪。乞留所起人兵札:绍兴七年四月三日臣今月初二日,准枢密院札子,备奉圣旨。将本路已拣中弩手内,十分为率,就加拣五分武艺高强之人,限半月团结差官管押赴都督府。臣近以车驾,进临大江,本路相去辽远,声势不能相及。乞朝廷差发兵马数千,于明州驻札,缓急可以弹压。今准前项指挥,将本路,见管人兵内摘起四分之一,数虽不多,然在本路,实有利害。臣契勘本路,见管隶将共六千八百人,除将投外,约计六千五百四十人。内一半习弓弩,计三千二百七十人,于内摘起一半,计一千六百三十五人。其间又有新招刺未合入等,及患病逃亡事故外,止六千二百人而已。在朝廷得此一千余人,怯懦南兵不足为用。而一州之间,千百人之内,摘去强壮百数,则余益不堪矣,谓之无兵可也。况本路兼备海道,与其他路分不同,欲望圣慈,检会臣前奏,分兵数千前来明州驻扎,所有今来所起本路人兵,伏乞特降睿旨,许令存留,实一路之幸。臣以衰疾浸加,已乞宫观差遣,然未去一日之间,苟有所见,不敢隐默。伏幸睿慈,曲赐矜察,臣无任俯伏恐悚之至。贴黄:臣窃惟朝廷措画,虽非远外所可臆度,然陛下既登戎路,则中外臣民,孰不愿输寸效,况如臣愚,尝待罪宰辅,而出当一面之寄。如朝廷决欲起发本路人兵,臣亦岂敢坚执?唯是绍兴府,系帅司置司去处,不可太令削弱。今照对本府,先准朝廷条式,取会堪出战军兵人数,内七百六人,系拣中五分弓弩手。本府已于绍兴六年十月内开具军名帐状,甲行在枢密院去讫。续缘差出事故,目今见管六百三十五人,合发五分,计三百一十八人。本府见准朝廷指挥,于拣中弓弩手内,起发二百人,赴留守司弹压。除发回外,有一百七十人,止合贴数起发一百四十八人。委是数目不多,欲乞特降懿旨许令存留,非他州所敢援例也。臣既乞宫观,则兵马有无,非臣之责。然臣在任之日,不为一言,则后来帅臣,必将罪臣矣。并望圣慈怜察。

  【范石湖大全集】

  《催四兵营寨札子》:臣契勘黎州,比蒙朝廷,添屯西兵,最为良策。盖徼外蕃落,从来以西兵为重,谓之吃人肉虏子。只如近日,就黎州处置叛将王文才,既斩首讫,其见屯西兵,竞分其肉食之,互市诸蛮,皆环布震叠,面无人色,但前此西兵未有营寨,只就城内寺院驻扎。而互市诸蕃,亦入城安泊。臣窃虏往来日久,不免与西兵相遇于途,人情浸熟,渐忘畏惮,无以养威,遂行下知黎州禄东之。令于城外别立西兵营寨,不令无时入城东之,已于北城之外,得宽闲寨基,所有起立营房,及将官厢宇之类。臣即已拨支合用钱数,尽付东之,未见申到兴工时日。臣今去官,合具奏禀,伏乞朝廷行下四川制置司,及黎州催促,取令日下了毕,取进止。

  又辟兵官札子:臣契勘四川,去朝廷绝远,事之利害与近甸不同。自关外宿师以来,多有离军,使臣及将家子弟,所在侨寓,外铨阙少,注拟不行,往往衣食匮乏,狼狈无归。其间却有材武卓然,堪备任使之人,失职久闲,理当收恤。旧来朝廷将四川城寨兵官八十六阙,专令制置司,量才差辟最有深意,近准尚书省札子,坐据吏部申请,称上件窠阙。本司未见辟人,欲从吏部权行差注,一次行下止令尊依已降指挥。臣有以见陛下圣谟神断,洞照万里,至纤至悉,无不周尽。不然,则前项失职之人,愈更坐困。臣照得上件窠阙,自前宣抚制置司,节次差辟,未尝阙员。止是右选小官,邈在万里,类皆贫窭,无力赴部,计会付身,因循就禄,不敢更校资任间。

  有到吏部者,或以小节退难取会,往返动是经岁,更一往复,则已任满罢去矣。就令无所沮难,得给付身,又被干人,抽藏邀取厚利。或将质当钱物,因而沉失,以此奉辟之书,实是艰于上达。又前此差辟,不曾一一拍试。自臣到任,尽革弊幸,遇有陈乞差遣者,躬赴教场,按阅事艺,取四色材武应选之人,依资次差辟。如武艺不应格者,即令归部参选。向来医卜给使,及进纳吏职之流,与夫癃老疾病,选懦无技者,皆不得以滥吹。臣用此规模,一年以来沿边城寨,诸州将佐,皆易以材武之人,几以太半。只更数月,可以尽变,既已择之之精,此等各望资历寸进臣今逐一与之点对,照难付身,起发奏辟,每十员,或二十员,作一番保明。自用递筒申发,欲望圣慈,降下吏部照会,所给付身,乞勿付亲事官。

  及干事人等,并从吏部复用皮筒,递付本司给散。如内有小节不圆,未至切害去处,即乞先次放行,续下本司取会,庶几川远孤进,行五旧人,皆得成就考任安心效职,为惠甚大,所系不轻,取进止。贴黄:臣又契勘四川大小臣,止绿不即起辟,给降付身。视城寨要害之处,止似权局,不为固志。又绿举辟官,不测替移,被差官,亦遂罢去,如去年一年,宣抚司所差,先经郑闻选差一次,郑闻罢,则随司亦罢。次经沈复差代一次,沈复罢,则又亦随罢。是一年之间,氵公边城寨,元不曾有正官,边防如此,安得不虑?此皆缘不即时辟奏,给降付身,所以致然,伏乞睿照。《又论民兵义士札子》臣闻天下之议论,常患于易偏,今之言民兵者是也。以为可用者,则谓便成一军;以为无用者,则谓不如其已,而不知可用与否?各有所在,未可一偏议也。

  五方之人,风气不同,强弱各异,臣以身之闻见,考之江浙近地,所谓民兵者,直保伍役夫耳。诚不足恃,乃若关外之义士,荆襄之义勇,勇鸷健武,人材绝异。技艺纪律,性习所使,虽正军锐卒,未能远过。无廪兵之费,有胜兵之实,养威藏用,最为上策。朝廷要当爱护拊循特加之意,申严其法而例安之。讲明其利而增广之所谓申严其法者,谓如近年关外诸色守把官军,皆已抽回,无人充代,便欲就差义士,拘系于官,轻变成法,朝廷行下禁止制。帅两司,虽已施行,即不知己,未依应当。从朝廷立限催促,非因调发,永不得差。

  又如前此用兵之际,或先驱义士以尝寇饵敌,弃如草菅,军还有功,赏又弗逮。父老至今尝以为言,当从朝廷立定节制别分头项,使用其长,如是则其法尽善矣。所谓讲明其利而增广之者,谓如关外忠勇一军,皆有蠲免科籴则例。近闻天恩旷荡,已与权免籴一年,若自比以后,常得中熟,虽难永免,自可减科。既簿其税租之输,又严其拘役之禁,则关外民丁,皆有余裕。凡强壮者,皆可增籍,又如荆襄义勇,臣过而见之,荆南一处已逾万人,闻止是团结主户,而客户有力者实多。议者亦谓尚可通融措置,各乞下逐路帅臣,密切相度,申取圣裁。如是则其利无遗矣。臣载惟梁荆之民,健武根带,攻有余力,守不待劝。若便如此加意,可以特将成军,所有教阅小费,比之养兵,减省十倍以上。而其人可恃,较之氵凡然招刺游手之徒,羸弱逃亡常相半者,不可同年而语。

  如狂言可采,伏乞圣慈次第施行,取进止。《又论蜀兵贫乏札子》臣,契勘蜀中养兵用民力者,五十年矣。宜军中之富实,而迩来贫乏者众,甚轸顾尤原其致贫之由,皆谓初招军时。止是单身,其后婚娶,人口渐多,势不能给,前来宣抚司措置给钱,付都统司,使自回易,以资贴累重之人。每月添支粮米,缘本钱不多,军中营运不行,近来多是以钱放偿与合添支人,谓如每月借与钱引伍千,即令出息一千。便将息钱准折添支,虽军士少济急阙之须,而实无增添之实,臣尝议中回易,非本钱宽余,无以得倍称之息。又非三两年间,可以见效,要当为之箕计,其所合添支者若干,合用息钱若干,计其取息合用本钱若干,然后可以冀实惠之孚尔。所谓合与添支之数者,臣尝试拖照支帐,略加料度,蜀军虽九万余人,除将佐职事官,俸给优厚外,又除入队使人,正兵弓箭手有职名人,旧宣司效用义兵强兵等人,月粮本色。及折估添支,有得钱引二十道以上者,敢勇月粮本色。及折估添支,有得钱引八道上下者,最强弓手有职名人,旧宣司效用义兵强兵等人,月粮本色。及折估添支,有得钱引八道上下者,最强弓手月粮本色。及折估添支,亦得钱引六道上下,皆粗可足用。以上色额,并不须添支,并不入队人亦未须商议外,其余入队长行委有贫乏,盖缘关外军粮招收放请之制。单身者于所请粮内以五斗折估钱引,两口者,以二斗折估钱引;三口之家,则无折估。当时计口折估,止为粮贵折估贱,故口众者不折,本意欲以优血阝之。

  二十年来,粮米价贱,折估价贵。口众之人,全得正色破卖,比之折钱,亏少钱引一道上下,所以累重全请正色人,尤难支梧,此蜀军贫乏之要领也。今当将上件三色长行折估,少者不以口计,量与增折,谓如无折估者,与折二斗三斗之类,及强弓手元添支银三钱。止折得钱引七分五厘,委是微不能济用,枪手等第,亦与此同。亦当与量行增添折银分数,为钱引如七分五毛者,添作一引以上之类。两项合与增添者,止以入队人为率,其使臣及其职名人,并不入队人,皆不须问。欲望处分,将臣此议,以总领财赋官,令不下司,密切箕计上件人合量与添支数目,共计一岁当费若干,用若干本钱,可得上件利息支用。或非目下回易所能办,而所费钱数不多,朝廷可以调度,即乞出自圣慈,特与添给。盖回易逐利,非止目下未能见效。兼军中贸迁,不无搔扰,将兵干当,亦为教习。前来已曾给钱营运,至今措置未行,臣故为回易之说。切有疑虑,今乞并下总领官,令多方相度,别更有何策,可以贴济。奏取圣裁,兹事体大,伏望留神省察,取进止。贴黄:臣札子中所谓欲问总领所别更有何策?可以贴济者,切见目今军中,比宣抚使虞允文打箕之时,使臣离军太半,其支折钱估,比旧额当须减省,兼不入队人内。有使臣及,军兵有职名大请受之人,数目不少,亦渐合拣退。自此支折钱估,亦当减省恐有那融得行之理。故乞并下总领官,究心措置相度。

  【张守毗陵集】

  《论军兵老小札子》:臣伏见比年敌人犯顺,将士畏怯,望风奔溃,破残州县,易于拉朽,忠臣义士之所愤叹,而敌人之所窃笑也。臣尝求其故,不过骄惰而已。今每出师,则水舟陆车,累累随行,谓之老小,其实皆妇女,故师之数,妇女必倍之。弊日以滋,古所未有,以故所居则求宽洁,所食则求丰美,所用则求美余。一有不足,则冒法抵禁,剧于寇盗,责其用命御敌,奋勇立功,其亦难矣。夫为将领者,固正身率下,与士卒同卒苦,往往亦以婢妾歌舞而自随。故上为一,下为二,上下相蒙,无复忌惮。今者陛下屏远嫔编,以马上治天下,驻跸建康,深戒既覆之车,一新旧染之俗,前日之弊,理宜痛惩。臣愚欲乞应军人家口,遇出军日,并不得随行,各就本寨居止。官司常加存恤,修治含屋,量添口食。如有军人及将校使臣,辄将带妇女老小随军并行。

  军法本辖将校使臣失觉察,减一等科罪。主将身自违犯,令御营使司及御史台觉察弹奏,重赐施行。庶几将士忘家徇国,或能立功以革旧弊,取进止。《论宰臣不当亲自拣兵札子》:臣闻宰相吕颐浩连日出城,亲自拣阅见在军兵。臣以谓艰难之日,大臣固当不择剧易。但宰相亲自拣兵,不惟国体有伤,兼连日在外,亦恐机务停壅,欲望睿慈,止差御营统制官前去。或欲慎重,则令御营副使并参赞官同去。而宰相或只出城,略一按阅指画而归,则于体为得,取进止。

  【周益公大全集】

  诸军卫兵:御笔诸军卫兵,指挥内母得,辄充私役,缘衙兵固合当直主帅,其间至于着马荷轿,未免谓之私役。故有此少疑,却具奏来。回奏:臣伏准御笔,诸军卫兵指挥内疑母得辄充私役之句,仰见圣虑通明,非凡所及。臣愚本谓着马荷轿及虞候六局人之类,皆是公家合用之人,惟差出干置私事,或主管庄舍之类,乃为私役。然既付以腹心爪牙之任,本自不必及此。正缘向来指挥迫切,一旦改革,恐或者议其过于矫枉。未免大为之防。但既委御史及总领觉察,却恐临时不达此理,拘牵文意,反成捃拾,非陛下倚成兵将之本指,熟复圣谕。此乃高祖宏远之规摹,臣惟知叹仰而已。今欲乞付下元拟文字。商量改定,十一日早禀旨行出,伏取圣裁。又缴招兵指挥:臣昨日进呈李昌图旧札子:论招兵事,圣驾欲兴未敢详奏,今节其要切之语,作检会施行,仍拟指挥于后,所有初六日榻前纳下吴挺彭杲文字,姑俟他日行出未晚。今且乞依此处分,仍扎与总领所照会,庶几出自朝廷之意,于体颇顺。或有未当,更取进止。三衙江上诸军,系招子弟,作守阙效用颇雄威。请给其粮,其四川自来只招刺东兵,月粮一石二斗之外,阙每月支钱引三道,而无衣赐之类。今若坐此间人数行下,却恐互有攀援,谓宜且从旧例,并取圣裁。

  【辛稼轩奏议】

  《绍熙癸丑登对札子》:臣窃观自古南北之分,北兵南下,由两淮而绝江,不败则死。由上流下下江,其事必成。故荆襄上流,为东南重地,必然之势也。虽然荆襄合而为一,则上流重;荆襄分而为二,则上流轻。此南北之所以为成败也。六朝之时,资实居扬州,兵甲居上流,由襄阳以南,江州以西,水陆相交壤,地千里属?之荆州,皆上流也。故形势不分,而兵力全,不事夷狄,而国势安。其后荆襄分而梁以亡,是不可不知也。今日上流之备亦甚固矣。臣独以为缓急之际,犹泛泛然未有任陛下之责。式言之,假设虏以万骑由襄阳南下,冲突上流,吾军仓卒不支,陛下将丽之谁耶?责襄阳军帅,则曰:虏以万骑冲突,臣以步兵七千当之。襄阳戍兵入队,可战之人犹未满此数。大军在鄂,声援不及。臣欲力战,众寡不敌,是非臣之罪也。责鄂诸军,则曰:“臣朝闻警,夕就道,卷甲而趋之,日且百里,未至而襄阳不支矣。是非臣之罪也。”责襄阳守臣,则曰:“臣守臣也,知守城而已。军则有帅,战而不支,虏骑冲突,是非臣之罪也。”责荆南守臣,则曰:“荆与襄两路,道里相去甚远,襄阳之不支,虏骑冲突,是非臣之罪也。”为虏人者,以是辞来,朝廷固无辞以罪之也。然则上流之重,果谁任其责乎?

  陛下胡不自江以北,取襄阳诸郡,合荆南为一路,置一大帅以居之,使坏地相接,形势不分,首尾相应,专任荆襄之责。自江以南,取辰沅靖沣常德,合鄂州为一路,置一大帅以居之,使上属江陵,下连江州,楼舟监相望,东西联亘,则前可以专任鄂渚之属。任既专,守备自固缓急之际,彼且无辞以逃责,知上流之势,固不重哉!外不忧两路之害,内可以为上流之重,陛下何惮而不为。虽然,臣闻天下之势有离合,合必离,离必合。一离一合,岂非盛衰消息之运乎?周之离也,周之能合,秦为驱除,汉故合之。汉之离也,汉不能合,魏为驱除,晋故合之。晋之离也,晋不能合,隋为驱除,唐故合之。唐之离也,唐不能合,五季驱除,吾宋合之。然则已离者不必合,岂非盛衰相乘,万物必然之理乎!厥今夷狄物夥地大,德不足,力有余,过盛必衰,一失其御,必将豪桀并起,四分五裂。然后有英雄者出,鞭笞天下,号令海内,为之驱除。当此之时,岂非天下方合之际乎?以古准今,盛衰相乘,物理变化,圣人处之,岂非忄栗忄栗危惧不敢自暇之时乎?故臣敢以私忧过计之切,愿陛下居安虑危任贤使能,修车马,备器械,使国家屹然有金汤万里之固,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袁洁斋集】

  《已见札子》:臣闻用兵之道,有难有易,知其为难而求,夫所谓易者,斯无敌矣。故兵法曰古之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汤武之师,东征西怨,南征北怨,自古用兵未有若是之易者,此所谓王者之兵有征无战也。今边事方兴,一时士大夫,不曰坚守,则曰进取。皆自以为易而为之,而实未尝知其所谓易也。故为坚守之说者,则曰兵凶战危,毫厘之差,胜负分焉,不若守之为易也。真宗咸平中,固尝专用此策矣。申束力诸将坚壁清野,母与虏战,不得已而出,止许城下布阵,亦不得战,固以为万全之安矣。然虏师至于坚壁之下,过而不顾,长驱以至澶渊。厥后富弼言于仁宗,深以是为戒,然则坚守之说,岂真易哉?言进取之说者,则曰北虏失其巢穴,游去假息,弃信背盟,我以大义临之,势如拉朽,可谓易矣。然王师所指,翕然响应,乘此机会鼓行而前,其亦可也。天时人事,苟或未至,而毕力战攻,期于必胜。纵得一州一县,不能固守,终必弃之。而我师已不胜其疲矣,何以善其后?然则进取之说,亦岂真易哉!臣窃以为当今之计,纵不能如汤武之师,沛然若时雨之降,亦当求其差易者为之。臣之所谓差易者,非有他术也。见可而进,知难而退,以渐图之而已。今夫捕大鱼者,非能于吞饵之初,一举而获之也。必少缓之,随其所往,俟其气衰力竭而后取焉。昔者伍员教吴王阖闾以敝楚之策,请为三师以肄焉。一理由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此策既行,楚于是乎始病。唐安禄山之变,称兵犯阙,所向无前,其势张矣。李泌陈困贼之谋,亦欲互出而击之,彼救首,则击其尾,救尾,则击其首。使贼数千里,疲于奔命,我常以逸待劳,至则避其锋,去则乘其弊,然后大军四合,而攻之必成禽矣。周世宗之兴也。王朴献开边之策,谓唐与我接境几二千里,其势易扰也。扰之当以无备之处为始,备东则扰西,备西则扰东,彼必奔走而救之。奔走之间,可以知其虚实强弱,然后避实击虚,避强击弱,未须大举,但以轻兵扰之。唐人闻警,必出兵师,数动则兵疲财兵疲财竭,我可以乘虚而取。夫伍员李泌王朴,皆一时英杰,深于谋国者也。而三人之言,皆欲先困之。而后取之,其功虽若少缓。而十全无失,乃所以为甚速也。今之言兵者,非怯于应敌,则勇于轻敌,其失均焉。间有稍知兵者,则欲仗土豪以集事。土豪诚可用也,然无以大服其心,亦岂遽为吾役,结以恩信,厉以忠义,如家人父子亲密无间。时出而用之,无侥幸于一胜,庶乎其有功矣。此臣所谓差易之说也。惟陛下亟图之,取进止。又《轮对札子》:臣窃惟今日之急务,固非一端,而备御之计,尤不可缓。夫胡运既衰,覆亡无日,决不能与中国竞而臣以为备御不可少缓者,何也?曰北虏我之深仇也。靖康之变,耻莫大焉。仇雪耻,今其时矣。彼有可乘之机,而我无乘机之具,四顾枵然,逡巡退缩,得无为奸雄所窥乎?故识者深虑之。然则何以为备御之计?曰是非一事也。精思熟讲,凡可以壮国家之势,而折奸雄之心者,无所不用其极,始可谓有备矣。臣不暇殚举,姑即古人所为宜于今者为陛下言之。臣闻古之制兵,自伍法始,休戚利害。五人同之,战则相应,难易相死。虽至于甚众,而是法如初。故曰:治众如治寡。诸葛亮制为八阵,以后为前,以前为后,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首尾俱救,虽司马懿之雄,不敢争锋。亮殁而后追之,杨仪反旗鸣鼓,而懿不敢逼,盖以后为前,亮之遗法也。虽百战而不可败,是之谓常胜之兵。今之诸将能深晓此法乎?古之任将者,自阃以外,将军制之,军功爵赏不从中覆。李牧之为赵将也。吏得自置,财得自用,其响士也,日击数牛,多设间谍,周知敌情,非财用有余,何所取办。今之任将,能如是之专乎?非独此也。募兵之精强,能引弓四钧,挽弩九石,旦及日中,得三千五百人,有如马隆者乎?兵食之丰饶,能于六七年间,积三千万斛,为十万众五年之食有如邓艾者乎?军实之夙具,能如吴汉受命,夕引道,无办严日之乎?民兵之可用,能如李抱真之昭义,步兵教之三年,悉为精卒乎?凡此六条,粲然具举,岂不甚善,右犹未也,则是备御之计犹阙如也。而可不亟图之乎?臣闻战守无二道,威声雄略,可以决战,而后可以固守。

  虏虽内讧,我难遽动,则是未堪战也。其能守乎?昔者谢安相晋,未尝轻用兵也。秦师垂至,游赏自若,桓冲深以根本为尤,遣兵入卫,安却之,曰:“朝廷处分已定,兵甲无缺,西藩宜留以为防。”味已定无缺之语,则知讲之有素,备之非一日矣。以将则良,以兵则劲,以财则裕,仓卒之间,随取随足,未战则有备,已战则有功,此臣所谓战守无二道也。欲望陛下神武奋发,明诏股肱心膂之臣,图回长久之计。兵虽未用而有可用之实,战虽未胜而有必胜之资,俾六师之众,若蛟龙然,可以蟠,可以伸。其蟠也足以固吾围,其伸也足以复奋疆虽有奸雄。莫窥其隙,此长久安强之计也。惟陛下留神省察,取进止。

  又《省兵札子》:臣闻军旅国之大事,欲振国威,莫如强兵。而所谓强兵者,非众多之谓也,贵其精而已矣。徒多而不精,其形虽强,其实则弱。制御之有道,选练之加详,则兵可以无敌于天下矣。而岂徒贵夫多哉?臣不暇远引,请以祖宗之事明之。方创业之初,用兵不过十五万,而东征西讨,无不如意。至于雍熙之间,土地既广,兵亦随众,然天下之兵仅三十万。夫以祖宗威武之声,震于夷夏,其兵至强也。而兵数如此之少,自咸平景德以来,召募日增。自元昊扰边之后,兵额益多,至于百万,盖三倍有余矣。兵数如此之多也,而兵力常若不支,由是观之,夫兵岂贵夫多哉?今天下冗兵之弊,可谓极矣。召募拣刺以为务,蜂顿蚁聚,坐耗衣廪,使皆勇且壮可也。癃老者,懦弱者,身居市而冒尺籍者,死亡逃窜而占虚额者,私为役使而食公廪者,其数虽多,而可用者鲜。有众之名,而无众之实,有强之形,而无强之效。不知竭民膏血,豢养此曹,将安用之?当国家全盛之时,公私富给,骄冗之卒容而养之,似未害也。而文彦博、韩琦、范仲淹、欧阳欧,司马光、苏辙、犹虑其蠢民耗国,其为拣汰之说,如出一口。

  今以东南之方兼受而并蓄之,若奉骄子,若注漏卮其不可虚徐而坐视其弊亦明矣。而议者必曰:军人仰给于官,行不能为商,居不能为农,必聚而为盗。与其去之以激一时之祸,不若容之以幸目前之安。鸣呼!古之为兵也,将以御患。今之为兵也,将以为患。而臣以为兵非不可省也,患省之无其术尔。御将者,天子之事也。御兵者,将帅之职也。兵有宿蠹,起而除之,此将帅所当为者。自古患无良将,不患无精兵,得良将以统率之,御之以道,束之以法。怯者可使强,凡前日之弊,将荡刷而无余矣。自昔举事,难于两全,盖徇人情,则积弊不可去。而去积弊,则人情未必悦。冗兵之不能汰,由此道也。然则何自而能两全乎?曰:择将是已。将苟贤,则处之有道,未过去撄拂人情,而宿弊自除矣,李德裕之节度剑南。择州兵之不任战者,废遣狞什三四,而士无敢怨。夫彼既已为兵,而一朝废之,其不乐者必多矣。然其不怨者,是必有以大服其心也。方今阃外之寄,患未有如德裕者尔。有臣如此,而付之军旅之事,委之以专任之久,而犹有冗兵者,臣不信也。且今为兵,又非特冗而已也。屯戍之所,剽掠公行,有如强盗,虑其生变,莫敢谁何?骄横如此,猝有缓急,其果可用乎?凡此者,将非其人故也,得良将以御之,纲纪既正,则此弊亦不难革。

  由是观之,将其可不择也哉!又《议轮对札子》:臣闻用兵一事,虽至治之世所不能免,况国威未振,国势未强之时乎?以言兵为讳,以安居为乐,变生不虞,无以御之,其为计疏矣。自北方扰攘,流民欲归附者甚众,而我虑开边隙,皆拒绝之。有至于杀戮者,流民之怨,主骨髓,虏知其然,必激怒之曰:此地无所得食,南朝又不汝容,迁延主,必将自毙,盍亦就粮于彼界乎?方民饥乏,一闻斯言,跃然纵之,势之所必至也。鸣呼!事此,尚可苟安于无事乎?尚可以言兵为讳乎?臣闻自古善用兵者,攻其所必救。彼方扰吾边疆,而吾举兵北向欲捣彼虚。回顾其后,必解而去。从而蹑之,腹背受敌,此诚制胜之奇策也。不知出此,而战于境内,不敢有所侵越,兵气已不扬矣,人安能决胜乎?春秋时晋阳郯父伐楚以救江,汉建武中,贼有董宪者,自宪以兵围兰陵。盖延庞萌请救之,光武敕曰:“可直往捣郯,则兰陵自解。”盖郯者,宪之所必救也。唐太宗围王世充于郑,窦建德救之,其徒有凌敬者,说建德鸣鼓建旗,窬太行,入上党,徇汾晋,趣蒲津,如此则关中震骇,唐必还师自救。

  郑围自解,建德不用其言,卒以取败。后太宗伐高丽,江夏王道宗曰:“高丽倾国以拒王师,平壤之守必弱,愿假臣精卒五千,覆其本根,则数十万之众,可以不战而降。”帝不能从,卒贻后悔。由是观之,今日整军而北,乃所以攻其必救,保护淮甸也。且彼犹能侵疆,而我不敢越界。巍巍中国,而残虏之不若,臣窃为圣世羞之。虽然,残虏濒于灭亡,而犹敢为是举何也。盖窥我朝以仁厚立国,未必有用兵之意。且激怒流民,附益其党尔。今师北指宿亳,已伐其谋,且复多方传檄晓谕流民,汝等中原遗黎,本吾赤子,久沦腥,岂不相念?曩日之不汝受,直恐边隙一开,反为汝累尔。岂意残虏辄敢叛盟乎!自今以往,有能取一郡一县以来归者,即以郡县之地与之。开以大信许以世袭,离其党与,孤其军势,解遗民之怨怒,振皇宋之威声,独不在今日乎?古人有言,日中必昃,操刀必割。惟陛下英断不疑,取进止。

  【宋王师愈文集】

  《论不可轻开兵端札子》:臣窃谓定天下虽不可惮用兵,保天下亦不可轻用兵,二者唯审其势焉可也。昔者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皆倔起草昧艰难,故奋不顾身,以争一旦之命。其势不得不日夜淬砺击,抟进取,以定大业天下之人亦厌于乱离,不惜肝脑涂地,出力以佐上之人。盖觊一旦功业成就,息肩乎平治也。是以留侯劝高祖,必从思归之士,还定三秦。且曰:民志已定,则难用者此也。及事势已定,人民乐生,则非有万全,不可轻举矣。昔者宋元嘉自恃富强,且曰:河南我之故地。横桃强魏,当时群臣虽知其不可,不敢言。惟沈庆之言,而不见信。至王玄谟辈,皆诞谩欺罔。至有闻其言,欲封狼居胥山之意,卒之三大举皆无成。先之以到彦之,次之以王玄谟,三之以萧思话。使二十余年元嘉富庶之盛,淮南赤地千里,人无遗育。祸有不可胜言者,此不可不鉴也。夫妄自菲薄,引谕失义。诸葛亮固深言于蜀,横挑强胡,经营分表,蔡谟亦深垂戒于晋,二者皆当今所当今也。为今日恢复之计,不可一怎忘;恢复之师,不可一朝举。臣恐群臣献计有误陛下,为今日可以用兵者,故愿陛下审处其势也。夫以祖宗二百年,经理封疆,沦入于蛮腥两朝,北狩不返,天下切齿五十年矣。有志之士,孰不愿比死而一洗之。然时异事变,南北之势已定,民庶之志恋生,彼无必取之形,欠无必胜之势,右缝隙一开,兵连祸结力竭于内,民不聊生,其变固多端矣。昔者宝元庆历之间,当天下全盛之时。以中国全力,制一元昊小夷,西鄙数年不解甲。兵威方震,而民力已困。京东西盗贼纷起,幸元昊纳款,不暇与之严正名分,遽屈意从之,务以息民救内。当时英贤满朝,战士如林,岂不能因时乘利,以伸中国威灵,诚势有所不可也。今夷狄虽犬豕难信,然我既与之约誓矣。犬豕背弃信义,犹有天殃。况以中国礼义之所从出,岂可自弃信义。以始祸阶,从一举能遂灭之,圣哲犹以为重。况以今日兵力未必能制其死命耶?若彼自欲送死,则我所以待之,固有辞矣。故臣愿陛下审处其势,无轻开兵端则社稷生灵,幸甚!

  【张方平乐全集】

  《请省陕西兵马及诸冗费札子》:臣伏闻陕西夏旱,二麦不收。近虽有得两处秋田,亦未必有望。民已艰食颇有流移,边警虽宁,兵戍尚众。因之饥馑,事实可爱。刍粮委输,实为切务,朝廷绥怀夏寇,本为休兵息民。若其役费不纾,必见物力日困经久之计。殆无以支,又比来诸州累报地震,考诸咎证,由阴有余。夫阴者,妻道也,臣道也,民也,夷狄也。此时后宫无过制,外廷无权强,所当戒虑者,民与夷狄尔。内安民,而外待夷狄,其要在货力有备而已。今境上堡寨,兵分力微,假如寇来,势必不能出战。如其守也,即随处土人,自应足用。况春夏之际,戎人必无大举。若每年三月以后,缘边所屯东兵,一切抽向内地就食。至八九月复遣出戍,又边城一马之给。当步卒三人,既多赢驽,不任驰敌,平时虚糜刍粟,动辄兼人送命。若今后所发缘边屯驻马军,约度足以巡逻外稍,用步人替还,宽减调度,此其略也。近闻勾抽陕西提点刑狱曹颖叔到阙,欲令简省边计,臣两见颖步据其说画,亦恐虚行。今边臣惟务留兵,朝廷无肯任咎。悠悠颖叔,如大计何?必在内外协心,休戚齐虑,乘边隅之粗间,极夙夜以疚怀。傥详利害之原,犹有异同之论。断之欲独当系圣裁。颖叔此行,每事乞明与处分,几干冗费,深加裁减。如恐其势轻,事难独任,或椎选近臣一承命而往。其陕西四路部署,乞各赐一诏书,谕之此意,使与颖步共计议。所有陕西转运使,亦乞察臣前言,早赐别行择任。

  【范蜀公奏议】

  《论柬兵札子》:窃见河北河东陕西诸路,每年柬兵,只委逐处兵官,甚有不堪。披带之人,并不依准诏条柬下,惟务姑息。伏乞今后委逐路转运使,副提点刑狱臣寮,分首同共柬阅,免致缓急误事,及虚费粮廪。

  【李弥逊竹溪集】

  《乞治东南兵尽一札子》:汉高祖尝用闽粤兵:汉击项羽闽粤王无诸,及粤东海王摇帅粤人佐汉遂平项籍。孝景尝用东瓯兵:考景三年,吴王濞反,欲从闽粤未肯行,独东瓯从。及吴破东瓯,受汉计,杀吴王丹徒。马援尝用湖北兵:后汉五溪蛮夷反,诏马援将十二郡募土兵,及弛刑四万余人征之,盖武陵十二郡兵也。吕布尝用川蜀兵:董卓之乱,卓故部曲李催,围长安城。吕布以叟兵守长安。叟兵蜀兵也,汉代谓蜀兵为叟兵。刘表尝用荆州兵:建安中,刘表为荆州牧。刘备时在荆州,众力尚少,诸葛亮曰:“荆州非人少也,而著籍者寡。可语荆州,令凡游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备从其言,故表兵遂强。唐尝用南蛮兵:安禄山反,广平王为元帅。仆固怀恩,统南蛮大食等兵,以讨贼平之。臣,谨按自古有国,皆隐兵于农。降及近代,兼用四方之兵,亦以致胜国家。用兵以来,专尚西北,而指东南为不足用。今西北之兵日益少,而东南无一人一骑可以为缓急应援者。王纲不立,国威不振,首尾轻重之势不均。今日之大可虑者,伏望陛下深思独断而早图之,天下幸甚。

  【王汉滨先生集】

  《措置钱监军兵充诸军使唤朝札子集》:某契勘利州绍兴铸钱监兵士计二百七十余人,多四方凶恶不逞之徒。苦于上工役,居常思乱。而重兵所驻,不敢为恶。今大军尽已调发,无所畏惮,人甚患之。某随宜措置,诸军起发之日,令统制官任靖。入监拣选强壮之士,得一百五十七人,分作三队,给行钱粮,请兖同发赴军前。又拣选次强者,四十三人。及拘收到平南山金牛等,巡采打铁炭兵干二百余人,以充往来般运钱帛,颇赖其用。余在监老弱七十人,据令鼓铸,人情始安。发遣后数日,得吴宣抚书云:利州钱监兵,切恐作过,为诸军老小在彼,玲不敢放心,乞权发来军前,不知可否?幸望留念。监兵初五日发去,初十日得此书。闻既到彼,皆优加犒劳。募敢死者。间入贼境,招纳归附余人,亦皆可用。其钱监铸钱,侯将来事定,却别行措置。

  【王之道相山集】

  王师所至秋毫不犯札子:契勘合来用兵,当预有以固结民心。而所以固结民心者,莫大于秋毫无所犯。是以成汤之伐桀,不过于归市者不止,而耕者不变。宣王之平淮夷,不过于不留不处。三事就绪,汉高之胜项羽,不过于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御,此无他。得天下有道,得其民者,所以得天下也得其民有道,得其心者所以得民也。夫斯民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岂乐于战伐哉?为其有慰云儿之望,而脱水火之厄也。若屠戮其父兄,系累其子弟,掠其金帛,淫其妇女,如之何其可也?伏惟都督仆射相公,上体九重所以眷倚之意,下慰亿万生灵所以属,望之心,无使市不易,宗朝不震。长安之人,不识旗鼓,专为李晟美实,中外幸甚。又《与汪中丞画一利害札子》:画一之道,闻有兵无将,与无兵同。有将而非其人,与无将同。然则今日膺阃外之寄,运堂上之奇者,尤不可不选择而使之也。究自古用兵,初不以众,寡为胜负,但患科目将帅之非其人耳。何则?寻邑百万,而光武以三千败之;符坚百万,而谢玄以八千败之;曹操以八十万,而败于周瑜;袁绍以四十万,而败于曹操。至于本朝太祖之定天下,用兵亦不过十五万,东征西讨,无不如意。其伐蜀,也止用精兵七千人耳。愚谓今日之兵,本自足用,诚得人而将之,亦何患乎不济?盖吾之宿将比自讲和以来,初无尺寸之劳,毫发之功,二十年间,享其富贵尊荣,甚者位师保太传,以至开府仪同三司。其次类为太尉节度使,如承宣观察防御团练使,盖不足道。黄金白璧,歌童舞女,充其私室。朝游暮宴,其奉养奢侈,有非言之所能尽者。孰肯披甲胄,执锋镝,奋不顾身,以徇国家之急哉?当逆亮之死,止得人如往时之张韩,共恢复中原,亦已久矣。

  传曰:疆场不宁,拔卒为将。为今日计。要当责诸军都统制,统领官于行伍中。推举其才能武勇,而为众所称者,或一二人,或四五人。明言所长,如赵军之许历,齐军之田单,上其姓名于朝,然后诘之以诡道。以观共谋,试之以危事,以观其勇,谋且勇,谋且勇矣。然后用之以职,付之以事。而较其能否优劣,而拔用之。俟其立到功效,次第加赏。如其所举不当,其所举官必罚无赦。而军中见充统制领将佐,或有老怯无用者,令其自陈愿休致者从之。如此则有材武而陆沉者,得以表见于世。而老怯者,得以退休于时,各亦遂其志矣。昔萧何韩信于高帝,余人未之知也,惟何知之。而帝信之,方其择日设坛,诸将皆喜。人自以为得大将,既拜乃信也,一军皆惊。已而佐帝,取三秦,定天下者,信之功为多。由是以观择将,真今日之急务,不可忽也,不可不慎也。一兵法曰: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故赵充国云:积谷三百万斛于塞下,则羌人不敢动。然则当今足食之策,莫如营田。而营田之策,非将帅身以率之,未见其可也。昔郭子仪以河中军食常乏,乃自耕百亩,将校以是为差,于是士卒皆不劝而耕。是岁河中,野无旷土,兵有余粮也。羊祜之镇襄阳也,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减石城戍逻之卒,以垦田八百顷,其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其季年,乃有十年之积,此将帅营田之明效也。其次则莫如韩重华之为振武水隆转运使,出赃贼罪吏九百余人,脱其桎梏,给耒耜与牛,使耕其傍便近地,以偿所负。释其粟之在吏者四十万斛不追,吏得去罪死。假种粮,齿平人,有以自效,莫不涕泣咸奋,相率尽力,以奉其令。而又为之奔走经营,相原阝显之宜,指授耕法,故运二岁大熟,吏得尽偿其所亡四十万斛。而私其赢余,得以休息,军不复饥。

  一今日之用兵,患在于规模不素定。而或进或退,或攻或守,皆取决于朝廷。朝廷初无一定之策,以授于将帅,故将帅幸其朝廷之遥制。有当进而不进者,有当攻而不攻者,且如成闵除荆襄制置,兼招讨。方自鄂渚,移屯德安,而召援采石,正当隆科盛寒,千里奔命,士卒数万人,疲于道路,死者不可胜数。其于赴援,初不闻其有折冲却敌之功。兵法曰: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而况于千里乎?此规模不先信之过也。一今日之用兵,患在于赏不当,罚不行。何谓赏不当?盖以无功,而肆为诞谩,谓如偶获一人,则图其战斗之状,张其掩杀之众,走旗入报,以为大获胜捷,而其赏有至于转十数官者。何谓罚不行?如王权以都统,拥数万之众,遇敌不战而走,非独大丧其师,且使两淮之民,悉为鱼肉。既不能正其内刑,籍其家产,殆致台谏论列,仅能除名远窜而已。兵法以赏罚孰明,为足以知胜负。然则军声之不振,亦理所当然也。复何怪哉!一自虏人入寇我师,进讨士卒,以将帅望风退避,一时大溃。初未尝交锋,而自蹂践,死亡销折者,十之五六。曾不闻逐军申其死亡之数,谓如前军原一万人。今死过半,而所请旧额,不减一万之数。后军元八千人,今犯亡过半,而所请奋额,不减八千之数是也。若以所请虚数,依旧给与死亡之家,则犹可以养其父母妻子,以慰旁观士卒之心,亦庶几焉。倘或统辖等人,取之以为己有,则其为公私之蠹可胜计哉!

  传曰:山林不能给野火,江海不能实漏卮。今日之患正在于此。不可不深究其弊,而痛革之也。一道路之言,以谓用兵以来,人马死伤过半。而诸将方且申乞招军买马,朝廷不问其财用之无所自出,悉从其请,尽下诸道总领所应副。而总领之所有,皆自朝廷支降,非于支降之外,别有生财之道也。陆贽有言,益兵以生事,加赋以殄人,无纾目前之虞盛,兴意外之患,在今日不可不以是为虑也。一晋武帝时,鲜卑木机能为边患,攻陷凉州。帝临朝叹曰:“谁为我讨此虏者?”马隆进曰:“陛下能任臣,臣解平之,臣愿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帅之以西,虏不足平也。”帝许之。隆募能引弓四钧,挽弩九硕者取之,立剽简试。自旦至日中,得三千五百人。

  隆曰:“足矣,请自武库选仗。”帝命惟隆所取,仍给三年军资而遣之。隆西渡温水,木机能等,以众数万据险拒之。隆以山路陕隘,乃作偏箱车为木屋,施于车上。转战而前,行千余里,杀伤甚众。隆至武威,鲜卑大人猝跋韩且万能等,帅万余落来降,隆与木机能大战斩之,凉州遂平。今日之招军,每效用,一名日支食钱三百,米三升,而又不刺面,不涅手。夫人得而充为,可谓优且厚矣。使为将帅者,诚能体国一一如马隆之用心,而所招效用,又尽得如马隆所募之人,则一夫可当十夫之用。不然十夫不足以当一夫,是徒为虚名以蠹其民尔。虽得百万,亦何用哉?一唐陆贽之言曰:“人者邦之本,财者人之心。”其心伤,则本伤;其本伤,则枝干颠瘁。而根柢厥足矣。议者咸谓今日之计,莫急于理财。以愚观之,理财在今日为无术。但当行其革弊之政,则财用斯足矣。夫奉祠给禄,朝廷所以示优贤之意也。今不问官之高卑,类以家贫仰禄,婚嫁未皆为陈乞宫观。动至三五任,坐縻帑廪。下至初出官人,欲得家居,累考无吏责。请官俸,往往乞监朝十之七八,其侥幸亦云甚矣。当此国家多难,为士大夫者,正

  宜君尔忘身,国尔忘家,岂容背公营私,自为温饱之计哉?今欲将宫祠狱朝请给,并行住罢,其以故丐闲者,皆与其名而夺其实。候事定日,徐议复旧可乎?古之仕者,必有圭田,盖养廉之意也。今或彼有此无,甲厚而乙薄。夫贪婪无厌之人,正使有且厚。犹恐未必能廉,则其无且薄者,又何以责其廉哉?今欲例取职租之入以济军需,候事定日,徐议均一可乎?今之仕宦文臣,承务以上武臣,下班祗应以上,闲居待阙,皆有月俸。且文臣自选人以至改官,自改官以至显官,能以廉俭自将。绵历既久,生计粗足,不犹愈于韦布之时哉!而又加之俸,赘莫甚焉。今欲将文武闲居待阙月俸,不问高卑,例行住罢,候事定日,徐议给否可乎?诸军拣放命名臣将校,以共陈乞或老或病,不足以被坚执锐,而无用于军也。故拣而放之,使得自便,遂其闲逸,以终天年。

  正如士大夫之引年致仕,不闻致仕之后,复有俸给而终其老死也。今朝廷以此辈尝有从军之劳,则当考其战多之功而等第之,使臣上者不过再任,其次一任而止;将校上者不过三年,其次二年而止。亦已过厚矣。今乃不问其等第,而一概分送州军给禄养老,至于死而后已。其与当时陈乞老病减放意,岂不相悖戾乎?耗蠹财用,未有如此之甚者。今欲将校除一任,或再任三年,或二年外,并行住罢可乎?此四者,实当今之大弊,如能住罢,乞行下逐路漕臣,籍所管州县,所罢钱谷,令逐项桩管,不得妄有支动,专责馈饷,以佐军须。其所得之多,岂不过于豪民献助坊渡预借之数乎?兹盖有利于国,无伤于民,但患其不能断以行之耳。

  【章忠恪公集】

  《久安之兵不可恃札子》:某伏见京师,见在兵马,隶属使司,以攻以守,势力万全。尚书右丞,文事武备,猛志英才,冠于当世。号令方施,而气色精采,忠义所激,而士气奋发。国家安危,公实任之,不胜大幸。某诚不佞,窃谓以今日久安之士,待今日讲和之虏,兵不血刃,马不汗肤,固无可言者。万一虏不可信盟或可渝。仓卒之变,恃兵以安;驿骚之乱,恃兵以除;犬牙错杂之边,恃兵以守。则今日之士卒固多矣。而将帅恐非其人,今日之甲兵固利矣,而士卒恐未练习。论之军律则未明,观之行陈则未肃。若欲驱之犯水火,冒矢石,有进而无退,诚恐或违约束之严。上忄吴算略之妙,欲望机务燕闲,特赐乎召,得以口陈利害,庶几仰裨行营之万一。

  【王尧臣文集】

  《上仁宗乞用泾原路熟户札子》:臣伏见泾原路,熟户万四百七十余帐。帐之首领,各有职名。曹伟帅本路,威令明著,常用之乎西羌。其后边备稍懈,守将唯务姑息,寝成骄黠。自元昊反镇,戎军及渭州山外,皆被扰,近界熟户,亦遭杀虏。蕃族之情,最重酬赛,因此衅隙激怒之可复得其用。请遣人募首领愿效用者,籍名姓,并士马之数及千人。听自推其有谋勇者,一人。授以班行,及巡检之名,使将领出境,破荡生户。所获财蓄,官勿检核。得首级及伤者,给以赏物,仍依本族职名补迁,及增俸钱。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四百十四

卷之八千四百十四

  十九庚兵

  诗文四

  【诸将策疏筹略】

  汉赵充国上《谢罪陈兵利书》:汉昭帝时,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言:今虏朝夕为寇,土地寒苦,汉马不能冬屯。兵在武威、张掖、酒泉,万骑以上,皆多羸瘦,可益马食。以七月上旬赍三十日粮,分兵并出张掖、酒泉,合击罕开在鲜外上者。虏以畜产为命。今皆离散,兵即分出,虽不能尽诛,夺其畜产,虏其妻子,复引兵还冬复击之,大兵仍出,虏必震坏。天子下其书,充国令与校尉以下吏士知羌事者博议。充国以为:武贤欲轻引万骑分为两道出张掖,回远千里。以一马自佗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勤劳而至,虏必商军进退,稍引去,逐水草,入山林。随而深入,虏即据前险,守后阝厄,以绝粮道。必有伤危之忧,为夷狄笑,千载不可复。而武贤以为可夺其畜产,虏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计也。先零首为叛逆,他种劫略,故臣愚策欲指罕开暗昧之过,隐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诛,以震动之。宜悔过反善,因赦其罪。选择良吏知其俗者,俯循和辑,此全师保胜安边之策。天子下其书。公卿议者咸以为先零兵盛而负罕开之助,不先破罕开,则先零未可图也。

  上乃拜侍中乐城侯许延寿为强弩将军,即拜酒泉太守武贤为破羌将军,赐玺书,嘉纳其策,以书数诮充国曰:皇帝问后将军,甚苦暴露。今张掖以东粟石百余,刍藁束数十,转输并起,百姓烦扰。将万余之众,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争其畜食,欲至冬,虏皆当畜食多藏匿山中,依险阻,将军士寒,手足皲疡,宁有利哉?将军不念中国之贵,欲以岁数而胜,微将军谁不乐此者。今诏破羌将军武贤,将兵六千一百人,敦煌太守快将二千人,长水校尉富昌、酒泉侯奉世,将月氐兵四千人,亡虑万二千人,赍三十日食,以七月二十二日击罕羌,入鲜水北句廉上。去酒泉八百里,去将军可千二百里。将军其引兵便道西并进,虽不相及,使虏闻东方北方兵并来,分散其心意,离其党与,虽不能殄灭,当有瓦解者。已诏中郎将印将胡越亻次飞射士步兵二校尉益将军兵。今五星出东方,中国大利,蛮夷大败。

  太白出高,用兵深入,敢战者吉,弗敢战者凶。将军急装,因天时,诛不义,万下必全。勿复有疑。充国既得诮,以为将任兵在外,便宜有守,以安国家。乃上书谢罪。因陈兵利害。

  【唐文粹】

  杜牧《上周相公书》:某再拜。伏以大儒在位,而未有不知兵者;未有不能制兵,而能止暴乱者;未有暴乱不止,而能活生人,定国家者。自生人已来,可以屈指而数也。今兵之下者,莫若刺伐之法。《诗》《周颂》“维清奏象舞”之篇曰:“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迄用有成,维周之祯。”象者,象武王伐纣之法。此乃文王受命,受殷王专征之命也。七年五伐,留战阵刺伐之法,遗之武王。武王用以伐纣,而有天下,致之清平,为周家之祯祥。周公居摄,祀文王于清庙,作此诗以歌舞文武之德。其次,兵之尤者,莫若钩援冲壁。今之一卒之长,不肯亲自为之。《诗》《大雅》“周公皇矣,美周”之诗曰:“以尔钩援,以尔临冲。以伐崇墉,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此实文王伐崇墉,传于其城,以临车冲钩援其城,文王亲自为之。夫文王何人也?周公诗之,夫子删而取之,列于《大雅》,以美文王之功德,手弦而口歌之,不知后代之人何如此三圣人?安有谋人之国,有暴乱横起,戎狄乘其边,坐于庙堂之上。曰:“我儒者也,不能知兵。”不知儒者,竟不可知兵乎?竟可知兵乎?

  长庆兵起,自始至终庙堂之上指纵非其人,不可一二悉数。高宗朝薛仁贵攻吐蕃,大败于大非川。仁贵曰:今年岁在庚午,不当有事于西方。此乃钟邓伐蜀身诛不返。昨者诛讨党羌,征关东兵用于西方,是不知天道也;边地无积粟,师无见粮,不先屯田,随日随饷,是不知地利也;两汉伐虏,骑兵取于山东,乃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马良而多,人习骑战,非山东兵不能伐虏。昨者以步战骑,百不当一,是不知人事也。天时地利人事,此三者皆不先计量短长得失,故困竭天下,不能灭扑敕之虏,此乃不学之过也。不教人战,是谓弃之;则谋人之国,不能料敌,不曰弃国,可乎?某所注《孙武》十三篇,虽不能上穷天时,下极人事,然上至周秦,下至长庆宝历之兵,形势虚实,随句解析。离为三编,辄敢献上,以备阅览。少希鉴悉苦心,即为至幸。伏增惶惕之至,某顿首再拜。

  又《上泽潞刘司徒书》:今日轻重,望于几人。相位将权,长材厚德。与轻则轻,与重则重。将军岂能让焉?昔者齐盗坐父兄之旧将,七十年来,海北河南泰山,课赋三千里,料甲一百县,独据一面,横挑天下。利则伸,钝则满镞而不发,约在子孙血绝而已。此虽使铁偶人为六军,取不孔易。况席征蔡之弊,天下销耗,燕蟠赵伏,用齐卜我,当此之时,一年不能胜,则百姓半流;二年不能胜,则关东之国孰知其变化也。将军一心仗忠,半夜兴义,昧旦而齐族矣。疆土籍口,探出僭物重宝,仰关辇上。是以赵一摇,燕一呼,争来汗走,一日四海廓廓然无事矣。伏惟将军之功德,今谁比哉?是以初守滑台为尚书,守潞为仆射,乃作司空,乃作司徒,爰开丞相府,平章天下。越录躐等,骤得富贵,古今之人,亦以为将军止此而已矣!将军德于国家甚信大,国家复之于将军,雅亦无与为大矣!今者上党足马足甲,马极良,甲极精,后负燕,前触魏,侧肘赵,彼三虏屠囚天子耆老,劫良民使叛,御尾交颈,各蟠千里,不贡不觐,私赡妻子,王者在上,此辈何也?今者上党驰其精良,不三四日,与魏决于漳水西。不五六日,与赵合于氵氐水东。萦大原,排飞狐,缓不二十日,与燕遇于易水南北。天下之郡国,足以事区区于忠烈无如上党者;明智武健,忠宽信义,知机便,多算画,攻必巧,战不负,能使万人乐死赴敌,足以事区区于忠烈,天下之人,无如将军者;爵号禄位,富贵休显,宜驱三族上校恩泽,宜出万死以副倚注,天下之人亦无如将军者。是将军负天下三无如之望也。始者将军赖齐,然后得禄仕,入卧内,等子弟,一身联齐累世之逆卒。境上争首,其恩甚厚,其势甚不便。将军以为大仁可杀身,大忠不顾细谨,终探怀而取之。今者将军负三无如之望,上戴天子,四海之大,以为缓急。所宜日夜具申喧请,今默而处者四五岁矣。负天下之三无如者,宜如是邪?不宜如是邪?是以天下之小人,以为将军始者亡齐。见利而动;今者安潞,见义而止。若是,则天下利无穷,义有限,走无穷,背有限,则安可识之哉?其有识者,则曰不然。夫桓文之霸也,先修刑政,然后事事。近者山东士人来者,咸道上党之政,军士兵,吏士详,男子亩,妇人桑。老者养,孤者庇。

  上下一切,罔有纰事。暨乎政庭,则将军不知尊,布衣不知卑。诸侯之骄久矣,是以高才之人不忍及门;仁政不施久矣,是以暴乱不止。若此者,将军是行仁政,来高才。苟行仁政,来高才,若非止暴乱,尊九朝,峻中兴,复何汲汲如是邪?在汉伯通,在晋牢之,二人功力不寡,一旦诛死,人岂冤之?符秦相猛,将终戒视后祸,大唐太尉房公,忍死表止伐辽。此二贤当时德业不左诸人,尚死而不已。盖以辅君活人为事,非在矜伐邀引为心也。伏惟将军思伯通牢之所以不终,仰相猛房公之所以垂休,则天下之人,口祝将军之福寿,目睹将军盛德之形容,手足必不敢加不肖于将军之草木。此乃上下万世,烈丈夫口念心祷而求者。今将军能有之,岂可容易而弃哉?

  大唐二百年,自外叛者三十余种。大者三得其二,小者亦包裹千里,燕、赵、魏、潞、齐、蔡、吴、蜀,同欢共悲,手足相急,阵刺死,帐下死,围悉死,伏剑死,斩死,绞死,大者三岁,小或一月,已至于尽死。曰忠曰义,则有父子同坛,兄弟继踵。论罪则曰有某功,论功则曰舍某罪。伏惟十二圣之仁,一何汪汪焉!天之校恶灭逆,复何一切焉!此乃尽将军所识,复何云云!小人无位而谋,当死罪。某恐惧再拜。罗隐《上招讨宋将军书》:朝廷以简陵九年,彭虺肆螫,而东南一臂,为之枯耗。其后吴卒以狼山叛,则东西浙之筋力殆矣。自尔天子不重困百姓,由是官未实爵,诸葛爽礻央安文礻石,皆自盗而升朝序也。所以不幸者,江南水,锺陵火,沿淮饥,汴滑以东螟,故无赖辈,一食之不饱,一衣之不覆,则磨寸铁,挺白捧,以望朝廷姑息。

  而王仙芝尚君长等,凌突我庐寿,火寻剥我梁宋。天子以虮虱痒痛,不足搔爬。因处分十二州,取将军为节度,非方镇之无帅,非朝廷之乏人,盖以将军跳出陇右,不二十余年,三拥节旄,谓将军必能知恩用命耳。今闻群盗已拔睢阳二城,大梁亦板筑自固,彼之望将军,其犹沸之待沃压之待起也。而将军朱轮大旆,优游东道,抑不知朝廷八十三州奉将军侍卫者乎?复俾将军诛剪草寇者乎?昔韩之医良而性啬,故为人治,未尝剔去根源,所以延其疾而养其财也。后有商于韩者,以疽见医。医且欲大其疽而沽直,固以药稔之,疽溃商毙,商之家表于韩,韩侯尸其族,而籍其有无。且二贼啮寿春,口炎颍上,刷亳社,掠合肥,经营于梁宋,其为老者杀而少者伤,驱人之妇女,辇人之财货,将军固知之矣。自将军受命,迄今三月,关东之惨毒不解,杀伤驱辇之不已,乃将军为之,非君长仙芝所为也。

  文皇帝时卫公靖,大帝时郑仁泰、薛仁贵,或戢敛不谨,或同候轻重,当时宪司,悉以法绳。今将军勋业不若卫公靖之多也,出师非郑薛之敌也,而横拥士伍,鞭挞愧运,以愚度之,将军之行,酷于君长仙芝之行也。甚为将军忧。前者天子虑将军以爱子之念,复授禁秩,俾在军前,则朝廷宠待将军,倚望将军。俱不浅矣。苟将军戮力以除暴,推诚以报国,今其时也。无使蹑韩之医。又,林蕴《上宰相元衡弘靖论兵书》:陆贾有言:天下有事属在将,天下无事属在相。伏惟相公兼将相之重任,执杀生之大柄。蕴以窃被教化,忝在陶钧之内,四海安平,某则与歌虞赞鲁之人为俦;苟有妖孽,某安不隳裂肝胆,为相公之腹心乎!愚者千虑,或有一得,伏愿相公少赐采择焉。”道路云云,以为淮西凶党,侵犯疆鄙。某伏料相公制置如在诸掌矣。然则舜有天下,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欲天下之诚毕见矣;平津侯开东阁以延天下士,欲天下之美恶毕知矣。伏惟相公抱赫赫济时之略,佐明明圣上之朝。

  某切愿相公以平津之德,致圣上广帝舜之道。使天下之事可重而实诸掌,则淮西之寇不足以为患矣。某幼读书,不求甚解,但见古人之有建功立事者,心则慕之。以是十试艺于春闱,竟不成名,今为河朔一从事耳。苟不自言,其谁为言于相公乎?且人生天地之间,必合达天地之性。苟违天地之性者,是天地之弃物也。今淮西凶党,是天地已弃之物。相公诚顺天而诛,可不伟欤?其窃聆议者,谓淮西兵强,不与恒郓两军掎角相应,此皆腐儒竖子之言,不足与相公计大事。何者?自兵兴已来,仅六十年,人皆尚武,各思功业。彼或有逆,此则有顺,以顺讨逆,往无不克。爰自国初,垂二百年,时有悖逆,孰为存者?今天下之藩镇六十,甲士百万,虽有依违,未尽化者,不由三所耳。议者若以为申说言淮蔡必强,则陈许安得而弱乎?况以人敌人,彼亦人也;以兵刃敌兵刃,彼亦兵刃也。或示其弱,则过不在士卒。伏计此事,已经相公心矣。某请征四年冬出师讨恒阳之事明之。初王承宗阻兵,卢从史潜应,天兵欲进,贼必知之。况内丘与临城,积二十里,北为贼境,南是天兵,两处傍山,俱置死地。尧山与高邑,共据一川,若卢从史必议引兵直进,则赵州高邑,立可屠之。此既不备,彼又得计,岂得贼势强而天兵弱耶?德宗朝韩全义统师,自取退恧。盖缘淄青诸道,悉会用兵,所谓暗齐盗粮,不得不败。且兵以售死为效,国以厚锡为诚,某窃知比者行营师徒若役,锡赉纳于将帅,饥寒加于士卒,欲其破虏,其可得乎?又朝廷奖用,多藉旧人,盖取官崇,或言望重。殊不料彼已崇重,更复何求?以此取人,往往皆失。

  某辄贺相公昨者制置,已得其人。则陈许李光颜,安州李听唐州田秀诚功忠的立,某亦素谙,伏愿相公任之不疑,各委兵柄,但绝常郓两处,莫许知闻。其余连城,惟在感激,人一其性,岂不易图?如此,则相公之功,不后郭尚父李令公之功也。岂佐商辅周之德,独专美于前欤?议者若以为恒冀强梁,相公则有魏博泽潞制之矣;淄青暴慢,相公则有梁宋徐泗制之矣。以天下无限之勇士,破淮西有数之凶贼,孰谓不可?然则某又切愿相公,用其勇敢之士,分巡诸道,将帅有不用命者,许以军法按之;士卒有被饥寒者,以其赤子保之。如此,则忠勇奋起,奸谋自殄,倒戈脱剑,不日可期。某久历险难,多见成败。比被刘辟欲杀,无人荐论。本使程仆射入朝之时,再三邀请,某以谓已出万死,固求一伸。穷困蹉跎,竟无知者,程仆射礼惠逾厚,某又爱彼功名。至元和十六年,方受奏请。既奉恩诏,兼授宪官,心期佐戎,必拟立事。自到河北,首未四年,群情所难,某意独易。盖以朝廷典法,率而行之,道路皆知,无不惊骇。况留家口,并不将去。今年八月内,蒙程仆射荐阙庭,几欲半年,末蒙公论。伏以西南东北两处从军,自执庸愚,不失诚节。今当相公举直之日,是某幸得尽言之秋,仰望陶钧,置诸伦品。柔远之道,此为事先。不宣,某再拜。

  【宋欧阳公集】

  《通进司上书》:十二月二十四日,宣德郎守太子中允馆阁校勘臣欧阳修,谨昧死再拜上书于皇帝阙下。臣伏见国家自元昊叛逆,关西用兵以来,为国言事者众矣。臣初窃为三策,以料贼情。然臣迂儒,不识兵之大计,始犹迟疑,未敢自信;今兵兴即久,贼形已露,如臣素料,颇不甚远。故窃自谓有可以助万一而尘听览者。谨条以闻。惟陛下仁圣,宽其狂妄之诛,幸甚。夫关西弛备,而民不见兵者,二三十年矣。使贼萌乱之初,藏形隐计,卒然而来,当是时,吾之边屯寡弱,城堡未完,民习久安而易惊,将非素选而败怯,使其羊驱豕突,可以奋然而深入。然国威未挫,民力未疲,彼得城而居,不能久守,虏掠而去,可邀击其归,此下策也。故贼知而不为之。戎狄侵边,自古为患,其攻城掠野,败则走而胜则来,盖其常事。此中策也。故贼兼而用之。若夫假替名号,以威其众,先击吾之易取者一二,以悦其心。然后训养精锐为长久之谋。故其来也,虽胜而不前,不败而自退,所以诱吾兵而劳之也。或击吾东,或击吾西,乍出乍入,所以使吾兵分备多,而不得减息也。

  吾欲速攻,贼方新锐,坐而待战,彼则不来。如此相持,不三四岁,吾兵已老,民力已疲。不幸又遇水旱之灾,调敛不胜,而盗贼群起。彼方奋其全锐,击吾困弊,可也;使吾不堪其困,忿而出攻,决于一战,彼以逸而待吾劳,亦可也;幸吾苦兵,计未知出,遂求通聘,以邀岁时之赂,度吾困急,不得不从,亦可也。是吾力一困,则贼谋无施而不可,此兵法所谓不战而疲人兵者,上策也,而贼今方用之。今三十万之兵,食于西者二岁矣;又有十四五万之乡兵,不耕而自食其民。自古未有四五十万之兵连年仰食,而国力不困者也。臣闻元昊之为贼,威能畏其下,恩能死其人。自初僭叛,女曼书已上,逾年而不出,一出则锋不可当。执劫蕃官,获吾将帅,多礼而不杀,此其凶谋所畜,皆非仓卒者也。奈何彼能以上策而疲吾,吾不自知其已困!彼为久计以挠我,我无长策而制之哉?夫训兵养士,伺隙乘便,用间出奇,此将帅之职也。

  所谓阃外之事而君不御者可也;至于外料贼谋之心,内察国家之势,知彼知此,因谋制敌,此朝廷之大计也,所谓庙算而胜者也。不可以不思。今贼谋可知以久而疲我耳。吾势可察,西人已困也。诚能丰财积粟,以纾西人而完国壮兵,则贼谋沮而庙算得矣。夫兵,攻守而已,然皆以财用为强弱也。守非财用而不久,此不待言。请试言攻,昔秦席六世之强,资以事胡,卒困天下而不得志;汉因文景之富力,三举而才得河南;隋唐突厥吐蕃,常与中国相胜败,击而胜之者有矣,未有举而灭者。秦汉尤强者,其所攻,今元昊之地是也。况自刘平隐没,贼锋炽锐,未尝挫衄。攻守之计,非臣所知。天威所加,虽终期于扫尽;然临边之将,尚未闻得贼衅隙,挫其凶锋。是攻守皆未有休息之期,而财用不为长久之计,臣未见其可也。四十五万之人,坐而仰食。然关西之地,物不加多,关东所有,莫能运致掊克细碎,既以无益而罢之矣。至于鬻官入粟,下无应者。改法权货,而商旅不行。是四五十万之人,惟取之于西人而已。西人何为而不困?困而不起为盗者,须水旱尔。外为贼谋之所疲,内遭水旱而多故。天下之患,可胜道哉!

  夫关西之物不能加多,则必通其漕运而致之。漕运已通而关东之物不充,则无得而西矣。故臣以谓通漕运、尽地利、权商贾,三术并施,则财用足而西人纾,国力完而兵可久。以守以攻,惟上所使。夫小琐目前之利,既不足为,长久之谋,非旦夕而可效,故为长久而计者,初若迂愚而可笑。在必而行之,则其利惭矣。故臣区区,不敢避迂愚之责。请上便宜三事,惟陛下裁择。其一曰通漕运。臣闻今为西计者,皆患漕运之不通,臣以谓但未求之耳!今京师在汴,漕运不西,而人之习见者,遂以为不能西。不知秦汉隋唐,其都在雍,则天下之物,皆可致之西也。山川地形非有变易于古,其路皆在,昔人可行,今人胡一作何为而不可?

  汉初,岁漕山东粟数十万石。是时运路未修,其漕尚少。其后武帝益修渭渠,至漕百余万石。隋文帝时,沿水为仓,转相运置,而关东汾晋之粟,皆至渭南,运物最多。其遗仓之迹,往往皆在,然皆尚有门之险。其唐裴耀卿,又寻隋迹,于三门东西置仓,开山十八里,为陆运以避其险。卒溯河而入渭。当时岁运不减二三百万石。其后刘晏遵耀卿之路,悉漕江淮之米,以实关西。后世言能经财利而善漕运者,耀卿与晏为首。今江淮之米,岁入于汴者六百万石。诚能分给关西,得一二百万石足矣。今兵之食汴漕者,出戍甚众,有司不惜百万之粟,分而及之,其患者三门阻其中尔。今宜浚治汴渠,使岁运不阻,然后按求耀卿之迹,不惮十许里陆运之劳,则河漕通而物可致,且纾关西之困。

  使古无法,今有可为尚当为之;况昔人行之而未远,今人行之而岂难哉?耀卿与晏初理漕时,其得尚少。至其末年,所入十倍,是可久行之法明矣。此水运之利也。臣闻汉高之入秦,不由东关,而道南阳过郦,柝而入武关。曹操等起兵诛董卓,亦欲自南阳道丹析而入长安。是时张济又自长安出武关,奔南阳,则自古用兵往来之径也。臣尝至南阳,问其遗老,云:自邓西北至永兴六七百里,今小商贾往往行之。初汉高入关,其兵十万。夫能容十万兵之路,宜不甚狭而险也。但自雒阳为都,行者皆趋东关,其路久而遂废。今能按求而通之,则武昌、汉阳、郢、复、襄阳、梁、洋、金、商均、房、光化,沿汉之地,十一二州之物,皆可漕而顿之南阳。自南阳为轻车入辇而递之,募置递兵,为十五六铺,则十余州之物,日日入关而不绝。沿汉之地,山多美木,近汉之民,仰居而有余。以造舟车,甚不难也。前日陛下深恤有司之勤,内赐禁钱数十万,以供西用,而道路艰家误作难远,辇运逾年,不能毕至。至于军装输送,多苦秋霖,边州已寒,冬服尚滞于路。其艰如此,夫使州县纲吏远输京师,转冒艰滞,然后得西。岂苦较南阳之旁郡,度其道里,入于武关,与至京师远近等者,与其尤近者,皆使直输于关西。京师之用有不足,则以禁帑出赐有司者代而充用。其迂曲简直,利害较然矣。此陆运之利也。

  其二曰尽地利。臣闻昔之画财利者易为工,今之言财利者难为术。昔者之民赋税而已,故其不足则铸山煮海,榷酒与茶,征关市而算舟车,尚有可为之法,以苟一时之用。自汉魏迄今,其法日增,其取益细。今取民之法尽矣。昔者赋外之征,以备有事之用。今尽取民之法,用于无事之时,悉以冗费而糜之矣。至卒然有事,则无法可增。然独犹有可为者,民作而输官者已劳,而游手之人方逸;地之产物者耕不得代,而不垦之土尚多。是民有遗力,地有遗利,此可为也。况历视前世用兵者,未尝不先营田。汉武帝时,兵兴用乏,赵过为畎田人犁之法以足用;赵充国攻西羌,议者争欲出击,而充国深思全胜之策,能忍而待其弊,至违诏罢兵而治屯田,田于极边,以游兵而防钞寇,则其理田不为易也,犹勉为之;后汉之时,曹操屯兵许下,强敌四面。以今视之,疑其旦夕战争而不暇,然用枣祗韩浩之计,建置田官,募民而田近许之地,岁得谷百万石,其后郡国皆田,积谷无数。隋唐田制尤广,不可胜举。

  其势艰而难田,莫若充国。迫急而不暇田,莫如曹操。然皆勉焉,不以迁缓而不田者,知地利之博而可以纾民劳也。今天下之土不耕者多矣。臣未能悉言,谨举其近者:自京以西土之不辟者不知其数。非土之瘠而弃也,盖人不勤农,与夫役重而逃尔。久废之地,其利数倍于劳。苏讹作营田,今若督之使勤,与免其役,则愿耕者众矣。臣闻乡兵之不便于民,议者方论之矣。充兵之人遂弃农业,托云教习,聚而饮博。取资一有于字其家,不顾无有。官吏不加禁,父兄不敢诘。家家自以为患也。河东河北关西之乡兵,此犹有用。若京东西者,平居不足以备盗,而水旱适足以为盗。其尤可患者,京西素贫之地,非有山泽之饶,民惟力农是仰。

  而今三夫之家一人,五夫之家三人为游手。家本误作浮手凡十八九州,以少言之,尚可四五万人。不耕而食,是自相糜耗而重困也。今诚能尽驱之使耕于弃地,官贷其种,岁田之入,与中分之,如民之法,募吏之习田者为田官,优其课最而诱之,则民愿田者众矣。太宗皇帝时,尝贷陈蔡民钱使市牛而耕,真宗皇帝时亦用耿望之言,买牛湖南而治屯田。今湖南之牛岁贾于北者皆出京西,若官为买之,不难得也。一有“又宜重为法以困所谓私牛之客者,使不客于民而弃为官耕。凡民之已有牛者使自耕,则牛不足而官市者不多”四十四字。且乡兵本农也,籍而为兵,遂弃其业。今幸其去农未久,尚可复驱还之田亩,使不得群游而饮博,以为父兄之患,此民所愿也。一夫之力,以逸而言,任耕缦田一顷,使四万人皆耕。而久废之田,利又数倍,则岁谷不可胜数矣。京西之分,北有大河,南至汉而西接关。若又通其水陆之运,所在积谷,惟陛下诏有司而移用之。其三曰权商贾。

  臣闻秦废王法,启兼并,其上侵公利,下刻细民,为国之患久矣。自汉以来,尝欲为法而抑夺之,然不能也。盖为国者兴利日繁,兼并者趋利日巧,至其甚也,商贾坐而权国利。其故非他,由兴利广也。夫兴利广,则上难专,必与下而共之,然后通流而不滞。然为今议者,方欲夺商之利,一归于公上而专之,故夺商之谋益深,则为国之利益损。前日有司屡变其法,法每一变,则一岁之间所损数百万。议者不知利不可专,欲专而反损,但云变法之未当,变而不已,其损愈多。夫欲十分之利皆归于公,至其亏少,十不得三,不若与商共之,常得其五也。今为国之利多者,茶与盐耳。茶自变法已来,商贾不复,一岁之失,数年莫补。所在积朽,弃而焚之。前日议者,屡言三说之法为便,有司既以详之矣。今诚能复之,使商贾有利而通行,则上下济矣。解池之盐,积若山阜。今宜暂下其价,诱群商而散之。先为令曰:三年将复旧价。则贪利之商,争先而凑矣。夫茶者,生于山而无穷;盐者,出于水而不竭。贱而散之三年,十未减其一二。夫二物之所以贵者,以能为国资钱币尔。今不散而积之,是惜朽坏也,夫何用哉!夫大商之能蕃其货者,岂其铢铢躬自鬻于市哉?必有贩夫小贾,就而分之。贩夫小贾,无利则不为,故大商不妒贩夫之分其利者,恃其货博,虽取利少,货行流速,则积少而为多也。今为大国者,有无穷不竭之货,反妒大商之分其利,宁使无用而积为朽坏,何哉?夫大商之善为术者,不惜其利而旅贩夫。大国之善为术者,不惜其利而诱大商。此与商贾共利,取少而致多之术也。一有之:“今商贾之难以术制者,以其积货多而不急故也,利厚则来,利薄则止,不可以号令召也。

  故每有司变法,其利既薄,小商以无利而不能行,则大商方幸小商之不行,适得独卖其货,尚安肯勉趋薄利而来哉?故变法而刻利者,适足使小商不来,而为大商贾积货也。今必以术制商,宜尽括其居积之物,官为贾而还之,使其货尽而后变法。夫大商以利为生,一岁不营利,则有惶惶之忧。彼必不能守积钱而闲居,得利虽薄,犹将勉而来。此变法制商之术也。夫欲诱商而通货,莫若与之共利。此术之上也;欲制商使其不得不从,则莫若痛裁之使无积货,此术之下也。然此可制茶商耳。若盐者,禁益密益则冒法愈多,而刑繁。”凡二百三十八字。若县官自为鬻市之事,此大商之不为。臣谓行之难久者也。诚能不较锱铢而思远大,则积朽之物散,而钱币通,可不劳而用足矣。臣愚,不足以知时事,若夫坚守以扦贼,利则出而扰之,凡小便宜,愿且委之边将。至于积谷与钱,能其漕运,不二三岁而国力渐丰,边兵渐习,贼锐渐挫,而有隙可乘,然后一举而灭之,此万全之策也。愿陛下不以其小者责将帅,谋其大计而行之。则天下幸甚。臣修昧死再拜。

  【苏老泉集】

  《上韩枢密书》:太尉执事:洵著书无他长,及言兵事,论古今形势,至自比贾谊。所献《权书》,虽古人已往,成败之迹,苟深晓其议,施之于今,无所不可。昨因请见,求进末义,太尉许诺,谨撰其说。言语朴直,非有惊世绝俗之谈,甚高难行之论。太尉取其大纲,而无责其纤悉,盖古者非用兵决胜之为难,而养兵不用之可畏。今夫水激之山,放之海,决之为沟塍,壅之为沼,是天下之人能之。委江河,注淮泗,汇为洪波,潴为大湖,万世而不溢者,自禹之后未之见也。夫兵者,聚天下不义之徒,授之以不仁之器。而教之以杀人之事。夫惟天下之未安,盗贼之未殄,然后有以施其不义之心,用其不仁之器,而试其杀人之事,当是之时,勇者无余力,智者无余谋,巧者无余技。故其不义之心,变而为忠;不仁之器,加之于不仁;而杀人之事,施之于当杀。及夫天下既平,盗贼即殄,不义之徒聚而不散。勇者有余力,则思以为乱;智者有余谋,巧者有余技,则思以为诈。于是天下之患杂然出矣。

  盖虎豹终日而不杀,则跳踉大叫以发其怒;蝮蝎终日而不螫,则噬啮草木以致其毒。其理固然,无足怪者。昔者刘项奋于草芥之间,秦楚无赖子弟千百为辈,争起而应者不可胜数。转斗五六年,天下厌兵,项籍死而高祖亦已老矣。方将分王诸将,改定律令,与天下休息。而韩信黥布之徒,相继而起者七国。高祖死于介胃之间而莫能止也。连延及于吕氏之祸,讫孝文而后定。是何起之易而收之难也!刘项之势,初若决河,顺流而下,诚有可喜;及其崩溃四出,放乎数百里之间,拱手而莫能救也。呜呼!不有圣人,何以善其后?太祖太宗,躬擐甲胄,跋履险阻,以斩刈四方之蓬蒿。用兵数十年,谋臣猛将满天下,一旦卷甲而休之,传四世而天下无变,此何术也?

  荆楚九江之地不分于诸将,而韩信黥布之无以启其心也。虽然,天下无变,而兵久不用,则其不义之心,蓄而无所发,饱食优游求逞于良民。观其平居无事,出怨言以邀其上;一旦有急,是非人得千金不可使也。往年诏天下缮完城池,西川之事,洵实亲见。凡郡县之富民,举而籍其名,得钱数百万,以为酒食饣鬼饷之费。杵声未绝,城辄随坏,如此者数年而后定。卒事,官吏相贺,卒徒相矜,若战胜凯旋而待赏者。比来京师,游阡陌间,其曹往往偶语,无所讳忌,闻之土人。方春时尤不忍闻,盖时五六月矣,会京师忧大水,锄耒尤畚筑,列于两河之土需,县官日废千万,传呼劳问之不绝者数十里,犹且狼顾,莫肯效用。且夫内之如京师之所闻,外之如西川之所亲见。天下之势今何如也?御将者,天子之事也;御兵者,将之职也。天子者,养尊而处优,树恩而收名,与天下为喜乐者也,故其道不可以御兵。人臣执法而不求情,尽心而不求名,出死力以捍社稷。天下之心系于一人,而己不与焉。故御兵者人臣之事,不可以累天子也。

  今之所患,大臣好名而惧谤,好名则多树私恩,惧谤则执法不坚,是以天下之兵豪纵至此,而莫之或制也。顷者狄公在枢府,号为宽厚爱人,狎妮士卒,得其欢心。而太尉适承其后。彼狄公者,知御外之术,而不知治内之道,此边将材也。古者兵在外,爱将军而忘天子,在内,爱天子而忘将军。爱将军所以战、爱天子所以守。狄公以其御外之心,而施诸其内。太尉不反其道,而何以为治?或者以为兵久骄不治,一旦绳以法,恐因以生乱。昔者郭子仪去河南,李光弼实代之。将至之日,张用济斩于辕门,三军股栗。夫以临淮之悍,而代汾阳之长者,三军之士,竦然如赤子之脱慈母之怀,而立乎严师之侧,何乱之敢生?且夫天子者,天下之父母也。将相者,天下之师也。师虽严,赤子不以怨其父母;将相虽厉,天下不以咎其君,其势然也。天子者,可以生人杀人。故天下望其生,及其杀之也,天下曰是天子杀之,故天子不可以多杀。人臣奉天子之法,虽多杀,天下无以归怨。此先王所以威怀天下之术也。伏惟太尉思天下所以长久之道,而无幸一时之名;尽至公之心,而无恤三军之多言。夫天子推深仁以结其心,太尉厉威武以振其堕,彼其思天子之深仁,则畏而不至于怨;思太尉之威武,则爱而不至于骄。君臣之体顺,而畏爱之道立。非太尉吾谁望邪?不宣,洵再拜。

  【苏东坡大全集】

  《答李琮书》:轼启。奉别忽然半年,思仰无穷。近闻公有闺门之戚,即欲作书奉慰。既罕遇的便,又以为书未必能开释左右。往往更益凄怅,用是稍缓。今辱手教,惭负不已。窃计高怀远度,必已超然。此等情累,随手扫灭,犹恐不脱,若更反覆寻绎,便缠绕人矣。望深以明识照之,轼凡百昨愚恶暗少虑,辄复随缘自娱。自夏至后,杜门不出。恶热不可过,所居又向西,多劝迁居,迁居亦非月余不能定,而热向衰矣,亦复不果。如闻公以职事,当须一赴阙,不知果然否?承问及王天常奉职所言边事。天常父齐雄结发与西南夷战,夷人信畏之。天常幼随其父入夷中。近岁王中正入蜀,亦令天常招抚近界诸夷。夷人以其齐雄子,亦信用其言。向尝与轼言泸州事,所以致甫望乞弟作过如此者,皆有条理可听。然皆已往之事,虽知之无补,又似言人长短,故不复录呈。独论今日事势,揣量夷人情伪,似有本末。

  天常正月中与轼言:“播州首领杨贵迁者,俗谓之杨通判,最近乌蛮,而枭武可用、又有宋大郎者,乞弟之死党,凶猾有谋略。若官中见委,说杨贵迁令杀宋大郎,必可得也。”数日前,有从蜀中来者,言贵迁已杀宋大郎,纳其首级,与银三千两。以此推之,天常之言殆不妄也。天常云:晏州六县,水路十二村诸夷,世与乞弟为仇,向者熊察访诱杀十二村首领,及近岁韩存宝讨杀罗狗姓,诸夷皆有唇齿之忧,貌畏而心贰。去年乞弟领兵至罗介牟屯,杀害兵官王宣等十二人。其地去宁远安夷寨至近,涉历诸夷族帐不少,自来自去,殊无留难。若诸夷不心与之,其势必不能如此也。今欲讨乞弟,必先有怀结近界诸夷,得其心腹而后可。今韩存宝等诸军,既不敢与乞弟战,但翱翔于近界百余里间,多杀不作过属户老弱,而厚以金帛遗乞弟。且遣四人为质,然后得乞弟遣人送一封空降书,便与约誓,即日班师。与运司诸君,皆上表称贺。

  上深照其实,已降手诏,械存宝狱中,远人无不欢快,以谓虽汉光武、唐太宗,料敌察情于万里之外,不能过也。今虽已械存宝,而后来者亦未见有精巧必胜之术。但言乞弟不过有兵三千,而官军无虑三万,何往而不克?此正如千钧车弩,可以洞犀象,而不可以得鼠耳!今运粮止于江安县,自江安至乞弟住坐处,犹须二十三程。吏士以糗饵行,其势不能过一一六六

  月。乞弟但能深自避匿四五十日,则免矣。而山谷犹山佥,林木沮洳,贼于溪谷间,依丛木自蔽,以药箭射人,血濡缕立死。战十数万人,知深入未为万全。而将吏不敢复稽留此间,事不可不深虑。天常言:国之用兵,正如私家之造屋。凡屋若干,材植之费,谷米之用,为钱若干,布算已定,无所赢缩矣。工徒入门,斧斤之声铿然,而百用毛起,不可复计,此虑不素定之过也。既作而复聚粮,既斫而复求材,其费必十倍,其工必不坚。故王者之兵,当如富人之造屋,其虑周,其规摹素定,其取材积粮皆有方,故其经营之常迟而其作之常速,计日而成,不愆于素。费半他人,而功必倍之。今日之策,可且罢诸将兵,独精选二转运使及泸州知府,许法外行事,与二年限,令经画处置,他人更不得与。多出钱物茶彩,于沿边博买夷人粮米,其费必减仓卒夫运之半。使辩士绍说十州五团,晏州六县,水路十二村,罗氏鬼主,播州杨贵迁之类,作五六头项,更番出兵以蹂践乞弟族帐,使春不得耕,秋不得获。又嘉、戎、泸、渝四州、皆有土豪为把截将。自来顾一私兵入界,用银七两,每得一蕃人头,用银三十两买之,把截将自以为功。今可召募此四州人,每得二十级,即与补一三班差使。如不及二十级,即每级官与绢三十疋。出入山谷,耐辛苦瘴毒,见利则云合,败则鸟惊兽散,此本蛮夷之所长,而中原之所无。何也?今若召募诸夷及四州把截将私兵,使更出迭入,则蛮夷之所长,我反用之。但能积日累月,戕杀其丁壮,旦使终年释耒而操兵,不及二年,其族帐必杀乞弟以降。如其未也,则乞朝廷差三五千人,将下选兵三路入界,西路自江安县进兵,先积粮于宁远,以十州五团等诸夷为先锋,以施、黔、戎、泸四州药箭弩手继之;中路自纳溪寨进兵,先积粮于本寨,亦以诸夷为先锋,以将下兵马继之,三路中惟此路稍平,可以用官军;东路自合江县进兵,先积粮于安溪寨,亦以诸夷为先锋,以嘉、戎、泸、渝四州召募人继之,可以一举而荡灭也。

  天常此策虽若不快,以蕞尔小丑,二年而后定。然王者之兵,必出于万全,不可以侥幸。淮南王安有言,厮与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臣犹切为大汉羞之。今乞弟譬犹蚤虱也,克之未足以威四夷,万一不克,岂不为卿大夫之辱也哉?赵充国征先零,邓训征羌及月支胡,皆以计磨之,数年乃克。唐明皇欲取石堡城,王忠嗣不奉诏,以谓非杀二万人不可取。方唐之盛,二万人岂足道哉!而贤将谋国,终不肯出此者,图万全也。后汉永和中交趾反,议者欲发荆、杨、兖、豫四万人讨之,独李固以谓:“四州之人,远赴万里,无有还期,诏书迫促,必致叛亡。南州温瘴,死者必多。士卒疲劳,比至岭南,不复堪斗。前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羌,益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后以兵付刺史张乔,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寇虏。此发将无益,州郡可任之明效也。今可募蛮夷,使自相率,转输金帛,以为其资,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之赏。”因举祝良为九真太守,张乔为交趾刺史。由此岭外悉平。今观其说,乃与天常之言,若合符节。但天常不学,言不能起意耳。天常又言:乌蛮药箭中者立死,无脱理,然不能及远。非三十步内不发,发无不中。今与乌蛮战,当于百步以下,五六十步以上,强弓劲弩射之。若稍近,则短兵径进,于五七步内相格。则其长技皆废。

  今乞弟亦未是正乌蛮也。诸如此巧便非一,不能尽录,略举一二,以见天常之练习,疑可驱使耳。又有一图子,虽不甚详密,然大略具是矣。按图以考其说,差若易了,故以奉呈。看讫,可却付去人见还也。此非公职事,然孜孜寻访如此,见忠臣体国知无不为之义也,轼其可以罪废不当言而止乎?虽然,亦不可使不知我者见,以为诟病也。知荆公见称经藏文,是未离妄语也,便蒙印可,何哉?圆觉经纸示及,得暇为写下卷,令公择写上卷。秦太虚维扬胜士,固知公喜之,无乃亦可令荆公一见之欤?子骏初见报夺一官耳,不知其罢郡能不郁郁否?有一书,不知其今安在,敢烦左右达之。江水比去年甚大,郡中不为患。见说沙湖镇颇浸居民,亦江淮间常事耳。临皋港既开,往来蒙利无穷,而居民贸易之入亦不赀,自不免少有淤填。议者谓岁发少,春末淘之甚易。承问,辄及之。未缘展奉,惟冀以时自重。谨奉手启,起居热甚,幸恕不谨。不宣。

  【张横渠集】

  《与范巽之书》:示问保甲,比俟和叔来,详闻近议近制,徐为答。然近见歧却取三丁为义勇,入府教集,或虑已有更革,故益难妄计。大率附近古制,小大必利,苟不得亲民良吏,虽三代法存,未免受弊。况半古之法又乌能借,如正观府兵,求之史,纵若便时,窃计民间之害亦未免。盖不议制产,而遽图师役,求以便众,万万无此。又《与吕和叔书》保议说,固甚便民近古,执政未必取用。此欲以方田为名,寨户为贵,保甲为法。庶今世见行,有不变今之顺,有渐用古之婉,即未知上意求新果否?庙堂待学者如何?今得进甫选之与议其间,顾非献计之时邪!向论方田大体。自附城三十里为差,小不减二三千步,则附郭居民在其间不疑矣。所谕城市良民大家帅之固善,但可惜安窠无功得之,及不幸孱弱不才者置诸其上,则百十之众,是谓弃之。他年当差刺诸路义勇,只以家赀相制,幸无事,取其不挠可也。不幸驱之战陈,万万失措乖当。名分既定,则易之颠错,人情益纷。今日见谋,当为时议者力辩其弊,无踵故事,乃良画耳。事初不得已,权以领之,徐校艺,观能以勇爵取之,然后补正。则为劝也大。夷吾变法,不欲矫时君耳目,不循王制,未免狂谋无法。又启此端,恐于时事非宜,可一用周礼。文一无文字饬今制而用,不识谓之如何?但此二端之弊,不得使谋者前闻耳。

  【苏籀双溪集】

  《上赵枢密都督书》:愚窃闻朝廷大臣,系时理乱。惟文武兼资,则可以有为。今日国步艰难,譬如解髋髀者,不可婴以芒刃,斧斤砺而已矣;支倾坏者,不暇顾夫藻,栋梁壮而已矣。盖惟文可以附众,惟武可以威敌。入相则百度正,出师则四夷服。古之人解兜鍪而冠貂婵,自廊庙而履行阵,投壶而而讲策画,绶带而观经传。乘胜决机,气势盈溢,丹青所画,竹帛所纪,皆文武之大才也。时危而用不武之人,有禅僧放鹰之喻。治远者必自近始,欲治夷狄。先辑中国。外内皆重任也。伟人在朝,知无不为,岂惮勤剧。缙绅欣属,猛悍屈伏,咸愿其当轴处中。然使其坐论王伯,燕安鸩毒,桑梓之邦,陷于涂炭,岂得不慨于怀乎?夫以隐情惜已为持重,厌事苟安为待时,则何贵乎智勇?何有于功名乎?惟其英杰之度,专意兴复,忘家徇国,所以殊绝于凡庸也。往日纲维不振,士风回邪,谈虚无注篆刻以为儒术。厚苞苴弃韬钤而取将帅,今其遗臭未远,余蘖或存,戎钺之寄,实难其人,夷狄凭陵,中原膻秽,良以此也。冕弁端委之伦,非其能超轶世俗,改途易向,则何以步骤周宣中兴之佐乎?主上励精,阁下激昂,吴越非劲兵健马之所出,关陇有胁从思汉之人心。多士盈庭,皆未易当此重任也。

  以阁下精治道,见兵势,以帝王之法则裁治中司,以桓文之节制,抚循二镇,有恻怛绥靖之实,无侥幸行险之失。凛乎经世御军之略,信有文武之威风矣!故纶丝布出陕蜀荆沔,先声万里之外,士卒凫藻。黔首壤歌,必相庆以为得人。识者谓吴之强弱,在蜀之安危;蜀之安危,在陇之向背。夫骑兵出于陇右,而财赋从蜀来。蜀为陇之根本,陇为蜀之股肱、秦为天下枢机,故得陇而秦蜀大宁矣,不得陇则秦蜀无能为矣。秦陇皆得,而梁宋在吾指掌之间,并地可绝河而收也。论攻战者,千条万绪,进退得失,可豫言此者也。

  朝廷据有江淮,设险守要,僭伪在齐梁,而秦陇两河,皆为虏守,西南之人不能出大散之关,督府所治,正当我之咽喉,建瓴席卷,世岂乏人也哉!前日张公尝为此举矣。恃卓然之忠议,不料敌势之方炽,不察吾帅乘之未和,以新辑锉伤之余,未暇少加练养,而与百胜无前之虏决死原野,此志士所为太息也。愚顷者尝以书见张公,论兵不可必用。公易而不察也。阁下之此行,比张公时异势殊矣。邓禹归而冯异擅赤眉之栖,裴度行而李诉得李之降,阁下之功名,高于张公十倍可也。昔韩信佐高祖,乘章邯之结怨于民,故还定三秦,势如破竹。

  蜀人攻魏,以孔明之贤而不能得其志,值司马仲达之强也。成败可以鉴矣。料敌制胜者,虽有娄旷之聪明,终必凭于间探之精。虏暴骨以逞祸中国十余年矣。重兵散归国内,再调发而无辞。子女玉帛,餍足充牛刃。再来而吾无可有,彼所谓谋臣猛将为陕右膏肓者,已天诛之。故攻蜀则不能入,而退据襄则狼狈遁走。是我师亦稍强于曩时也。虏之兵将既非前日之盛,此似有可乘之隙,敌似可料矣。然吾间探未精,殆见其皮毛之事,安知其无他谋臣不能更遣重兵乎?故秦陇之事,在精其间探也。古之用兵,惟间探为急务。且如一举而取伪齐,定京雒,唾手可辨,信如成功之后,而与我为敌者,尚在此境,用兵亦未弭也。譬如搏虻去虱,何损于牛。

  昔孙权尝谓曹孟德曰:足下不死,孤不得安。今吾朝廷若非虏酋之死灭,亦不可谓安矣。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不知己不知彼,百战百败。见几而作,攻守予夺之画,则阁下主其诺也。愚闻之师曰:进取不如自守之至,乃进取而无后患。故羊杜预之贤,巧于平吴而拙于谋晋。自守之术蔑焉;谢安桓温,锐意并吞,所获不知所丧,所以无害者,知自守也。愿阁下威德加于雍雒,畔将溃卒,必相率以归服王化。而自守万全之计,常使内重,敌不能窥,国家永宁,兵革不顿,至尊安枕而无忧,所以成方召之业者,亦伟然矣。嗟夫!中原要终必克复,阁下掎之,阁下角之,江南诸将并力踣之。以蜀之饶,蓄谋养威,裕民劝农,下贤容众,先收陕右五路之师,与六军期会于韩魏之郊,将符尊专,号令齐肃,戮力一心,酬特达之知,千载之一时也。今六纛数日启行,用人之际,下走以潦倒贫困百僚之下,效匍匐于邯郸。受揶揄于燕蓟,其迂钝可笑亦甚矣。辄不自掩其缺短之见,卜媸妍于帐下。伏惟揖怒蛙,赦吐茵,钧播之广,宜无遐遗;吹嘘之荣,岂拒枯朽?非所敢冒也?庶几不录录而负门下云。冒昧唐突。伏俟诛谴不宣。

  【宋张魏公奏议】

  《进呈所与张子盖等书检并旗榜录本》《与张子盖书》:比得报,闻分兵三道,解围海州,心颇疑之。不知地理形势果是何如?盖分兵则弱,如彼专攻其一,则在我未易枝梧也。今李侯既在城外,莫可相约商量,更图长策。或益兵共击,或量度进退,事欲必济,宜各以协和为心。其他区区言语之间,皆不足深较。节使以名将之裔,骤取富贵,勉力功业。上以报主上,下以副先令叔循王之望,一或差跌,则公议不容,名节扫地尽矣。所宜勉之!某见治装帅李节使带领大军,前去楚州以来照应,仍乞以某此书关报李节使海州,及以帛书报城中将士,使共知也。又《与李宝书》:节使总兵于外,照应城中,策未为失。但不知海道今尚可通城中否?粮食可自海津致否?心甚忧之。已作书与张节使,所宜深思远虑,率厉将士,且与张节使熟议,共成大功,勿分彼此。虏兵既众,不知张节使之师可以必战解围否?凡此等事,幸一一子细条具,速以见示。务济国事,乃所望也。虏人残害不道,专嗜杀人,所得城邑,噍类无遗。想见城中豪杰忠义,共图力守,某已治装亲帅建康。李节使自水道前往楚州涟水以来照应,帛书封呈。更望照悉。又《抚劳海州将士帛书》:当使见带大兵前往楚州及涟水一带照应,解围海州。仰城中将士尽力战守,图报国恩。将来功赏,俟一一躬亲核实保明,务在优异。节钺以下,皆当力请于朝,以酬劳苦,各仰知悉。

  【孙觌鸿庆居士集】

  《和州与提刑胡献可论兵书》:即日秋暑尚炎,共惟台侯万福,某投畀小邦,遂托余芘。已尝具启占谢,计已彻闻。属者诏书起一半禁兵,本州遂将先已起人数,通计一半辏发。起寿州团结,今蒙使司牒问,于手诏有无遗戾,承命皇恐。某三月出都时,见扬楚滁泗之兵,相继放还,旌旗舟楫蔽空而下,某所亲见也。独和州未回,而复有起发半兵之命。某窃详诏旨所以存留一半之意,谓东南亦不可无备尔。虽本州所遣兵未还,朝廷岂暇一一开坐,遂并计为一半应诏。实以三里之城,下临大江,止有壮武一指挥。又通沿江四寨土军,尽择伉健可使者趋军前,所余癃老懦怯,已过半矣。近报海州盗起,旁郡皆警,日来本州王庆家又有数人劫取财物而去。区区之意,谓半兵既足以应诏命,而余兵缓急虽不足恃。盖庶几焉。不然,有司何至占吝不遣,上烦程督之严,伏望提刑郎中,垂意省察。本州所起半兵,似于诏旨无害。所存余卒,或能消厌未形之患,则非某一人独受公赐也。僭易死罪。

  【王汉滨先生集】

  《回虞宣论吴姚二大将出兵书》:某今早承局还,伏辱台翰继递,中又拜十三日教赐,不胜感激。王提干马已买得四十六匹,葛彦奇十六匹。渠辈得回岩昌,自然易办矣。商兰两州,招纳降附可喜。若有益于国,本所不敢惮供亿之烦,所以夙夜辛勤,横身以当众怨者,正欲节省用度,以济大事,非敢靳吝财赋,当用而不用,以沮将之心也。孔明所谓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一颦一笑,足以激厉,生民膏血,岂容妄得乎?赏不当于有功,犹辇金币以塞庐山之壑也。归顺之人,须当优假,何所爱乎?但向去事大,不知所用几何?若涉大水未知攸济耳!适领使檄买马,以百运为限,亦得中数。乞罢招兵,尤为至论。本所岂敢望赐,只得国事利,小人与有获焉!方今之弊,不在兵少。孔明街亭之败,归而减卒,兵贵精不贵多也。淮南之溃与采石之捷,其众寡可验矣。南北通使,和议必成,亦须一再往返耳。移书宣威,且议休息,生灵之幸。某昨日因书止其再出。大暑如此,岂用兵时邪?征士征行,百姓发车付,皆是危事。师老锐挫,若遇大敌,岂不可忧?此乃安危所系,用度不足言也。甚善甚善,姚帅年来数奇。不可委以要地,更宜与宣威议之,因粮事不敢必,只得不至过当足矣。

  【张南轩集】

  《答朱元晦书》:木式受任上流,到郡恰一月,顾此地在今日至重,岂谫陋所能胜?然亦不敢妄自菲薄,黾勉激昂,期为远计。第承积弊之余,纲纪委地,无一事不当整顿。今颇有条绪,邦人似相信爱,边备深可寒心。军政极坏。今军事在都统,财赋属总司,所谓帅臣者,其所当为,要是以固结民为本,使斯民皆有尊君亲上报国疾雠之心,则以守固,以战克矣。此路民贫悴尤甚他处,田多未垦,茅苇弥望,坐失上策,于今几年,义勇民兵,实多强壮。但久不核其籍,且数年不教,其势因循。见行整顿此事,在于人情亦似乐之。然其间曲折之宜,正须精密乃可。帅司兵但有神劲马步合千人,骑军共父所制也。方一新队伍,严纪律,明节制,兵虽不多,要是规摹不可不立。荆鄂大军屯营在此者,亦万五千余人,非复岳侯向日规摹。近日曾唤来射,亦全不成次第,兵将辈见帅司治军,似颇有愧色。前此其军扰郡中百姓不可言,木式务以信义开怀待之,而号令则不可少犯。颇肃然,无敢干者。

  襄阳去此平原四百余里耳。然向来虏不曾出此者,以粮运费力之故。顾此亦何足恃?但此间乃吴蜀腰领,自襄阳至此,要当以死守之。往年刘信叔号名将,张安国素豪俊,然为帅时,才闻边上少警,便仓皇要为移治江北之计,此乃大缪。不知纵虏使至此,更有甚世界?此皆不知义,亦不知势也。木式孤危之踪,独荷主上照见,使为此来。然实不敢自保其久于此。惟是深惧一日必葺之义,思效万分,而独力更无人相助。欲辟一二官属,未知得与否耳。范伯达春田文字,前日来时,遍寻不见。辄更求一本,及兄有可损益于其间者,并愿闻之。甚望。又《答朱元晦》仁风义气,想已周浃四境。重税厚供,想已考究本末。备见求牧与刍,固当然也。式于此有所见,亦不敢以隐,但亦精审而后发耳。

  辰源等五郡刀弩手事,近岁为诞谩观望者所害。比列上为久远计,诸司皆恐未合时论。虽知其是,有不敢联衔者,不免径自以闻,便蒙开可。明主可为忠言,士大夫往往负之耳。如答引会子上供,皆目前大利害,见考究以次陈也。惟是孤踪,不获自保,然一日必葺之义,不敢少堕耳。义勇事屡承问及,共父向来在此入奏,谓义勇武艺胜大军,缓急可调发。木式实未见其然。然其人多壮强,仓卒足为荆渚之卫,以壮上流,平时可以捕察盗贼,此则然耳。共父御此辈未免姑息,如免役一事极害事。后来至县道无人可差,役中下以下户,反受深害。今亦修正其事。又县道不能节度,岂有是理?亦明示节制,使知县而不任,则去之可耳。比有总首径申本司保明差一部将,不经县道,不免惩治,使知循序,此最要务也。然义勇寻常多有所患苦,如率敛等事,一切禁止。所以恤之者,固不可不尽;而于节制,则不可不明耳。

  若今冬聚教,木式未以罪去,当更一二整顿之。但患武将极难得,亦是近年以来,进退在近习之门,所取皆诞谩之辈,坏得人才狼狈,极可虑耳。所谕传闻之说甚皇恐,不知何以得此,连日循省,缘初到时,承纵盗之后,不免重赏。连获江湖间积年杀人之贼,以正典刑。又有一贺之美者,乃一路囊橐渠魁,六七年来,激茶客为盗,误官军使败,且假盗以报冤。用此致家赀累巨万,一路之人怨毒之,果畏之甚如虎狼。不免逮捕按诛,徙其妻子,尽没其赀,归之有司而不有之。并按治宪司大吏向来受赂故纵者。今年茶客尽循约束,无一夫敢持兵行于途者。此一事之力为多,恐或者便以为嗜杀耳。近数月以来,既幸无新盗,而旧盗已多得,亦无所用刑矣。但昔人哀矜勿喜之意,每切味之,要须使此气味无间断耳。尚气之言,亦每防有主张过当处,亦不敢不闻而警之也。近按一二郡守,素来凶险,事极披猖,不得而已。异时恐亦不在祝大任之下,因思诸葛忠武李平廖立之事,固是公道。然亦由德盛感人之深,乃能致然。每使人愧昔贤耳。

  【曹彦约昌谷集】

  《已卯上庙堂书》:窃见虏寇侵边,诸城被围。平地百姓,坐受剽掠。中外汹汹,恐有窥江之谋。愚窃以为不足忧也。困兽强斗,本无远略,乘鞑靼退师之后,肆冲突以示余勇,驱河南之民以为签军,无复有粘罕兀术人物。水潦既降,马无长技,暖气将效,弓无劲力,不有败血刃,必有内难。谓之不足忧,信而有证。然而治内者,当有规模;事外者,当审施设。古人于此二事,载在方册,与治同道,治如反掌;与乱同事,乱亦如之。不观天下大势,而独幸虏寇之退师,忽有强敌起于旁,锄梃弄于中,左支右吾,力不暇给。本朝之虏,不止于金虏而已也。自古君臣同德,辅佐同谋,圜坐者有成说,奔走者有定向,然后事无不成,为无不就。自开禧用兵以来,迷失此意,疆场之事,不得尽至榻前;阃外之人,不得尽闻庙议。

  上以笼络之术行其私,下以苟简之意逃其责。甚至兵无主将而散,郡守兵已出界,而方建宣威。而造命之本误矣。自古中书之务,贵在清简,操略所以御详,居静所以制动。元首丛脞,万事皆堕。自开禧用兵以来,调发一项人马,至催札十数;驱磨一件递角,至里牌三五。命令不坚决,而持守易变;赏罚不信必,而奉行无准。甚至庚牌太多,未免失坠;调发大遽,多至叛亡。而造命之本紊矣。自古用兵之法,必须阃外先有事权。故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非欲其跋扈也,威不重则不足以服人,权不一则不足以出令。又须有财物可以动众,有官爵可以赏功。圣贤审度事情,立说如此,必有所见。开禧虽立宣阃,实无事权。名为招抚者,或得以抗衡;名为节制者,或得以侵官。

  微而偏裨,皆得以直达,小而州县,皆得以僭言。用揣摩之小数,而欲求度外之功;拘闻暇之常文,而欲制难料之变。至于军前支犒,皆仰给于总所;临阵喝转,皆见沮于有司。用事者欣然有得,谓足以关防控驭,不知俊杰之士,岂肯受制?事掣其肘,时失其机,或观望以谋夺其位,或倾险以阴沮其谋。而有志者不肯任事矣。自古用兵之时,必须州县先有事力,故祖宗之财,其根本在州县。非纵其自营也。有外寇者,当防内难,有军事者当固民心,调发者必有激赏,经过者必有券食,事势当然,无可疑者。开禧以前,州县储蓄素厚,尚可支吾。及至国用司一立,专以戋刂刷为能。有一孔之利者,无不攫取;有累政之积者,无不起解。民间受害,尤难缕数。聚兵不得其所,而徒费调运;楮券不清其源,而徒困秤提。盐策之所以屡变,舟车之所以不通。用事者但见所入稍多,谓足以补助经费,不知州县之间,所至窘束。田野之民,无不贫悴。有危邦之陋风,无太平之盛观。给度牒则扰及僧道,给盐钞则扰及商贾,而有志者不能措手矣。

  自古寡不可以敌众,弱不可以敌强。兵以众而为强,以寡而为弱。非谓带甲之夫,皆欲其出战;风寒之地,必欲其尽护也。城郭之兵,恃险以为固,其兵宜寡;平地之兵,恃人以为险,其兵宜众。是故善用兵者,立重屯于腹心,分轻兵于边徼,明斥候以守关隘,倚民以护乡井,卒有缓急,则必审轻重以为策应;卒有挠败,则必守家计以俟后举。小捷不足以为喜,小挫不足以为辱。开禧尝试用兵,不习武事,置御前诸军于边徼,不图进取;纵虏骑驱驰于腹心,不思次胜;守关隘无虑数百处,不问缓急;遣戍役不满数百卒,所至溃散。方且调禁卒于诸郡,取弓手于诸邑,论其人则未免乌合,作于外则徒见张皇。及至光濠受围,则两淮抟手;襄安城守,则京湖痛心。置赤子于度外,皇恤蹂践;称斫寨为隽功,止同剽掠。每见捷报,令人愧恧。设伏者不过百人,斩首者不过三级,生擒一名,便称万户;驮子一头,便称番马。

  解围之音日闻,而虏骑不退;报捷之旗日上,而境土不辟。所幸虏无谋耳。万一稍识兵机,阴行诡道,或多方以相误,或声东以击西,指偏师以缀诸城,率骁锐以迫江浒,而吾国奔命矣。自古教民而后用之,不教者谓之殃民。所谓教之者,非特行阵进止之法也。怯者常有以激其勇,勇者常有以养其气。明爵赏之可慕,而息其剽掠之风;察衣食之不阙,而销其饥寒之虑。然后正阶级以定其分,示好恶以观其智,将必使之知兵,兵必使之爱将。以此众战,始可集事。开禧冒昧用兵,不知兵法。取泗州上表未已,旋复陷没;取和尚原奏功未报,旋复失利。

  宿州未得,已有灵壁之败;唐州未至,已有三交河之血刃。兵不素教,将不素练,无塞井夷灶之法,而递相蹂践;无曳柴伪遁之谋,而某受锋镝。一矢不得以相加,匹马不得以还旆,而吾国大震矣。自古用兵,当明本意。必有以服人心,乃可以合天理。有安民和众之志,而后有箪食壶浆之迎;有禁暴除乱之谋,而后有东征西怨之事。痛惟国家南渡,九十余年,隐中原于腥膻之地。往时河南北之民,闻本朝有恢复之意,莫不延颈企踵,以为礼义之国,可以衽席我也。自开禧用兵之时,本意不立,使忠义之人,结怨于对境,已不足厌服其心。及交锋之际,诸将素无纪律,纵杀戮以诧威武,肆剽掠以代赏犒。滥及降附,谬称巷战;诛及宝化,名曰搜山。两河之心,视官军有若寇盗;十年以后,怨官军犹入骨髓。致使签军之策得行,而归顺之意不决。

  垂亡之虏,犹足以动万里之众。而规恢之本意误矣。自古举军国大事,必须先塞幸门,大开公道。忠谠者未必皆合理,不失为正论;谄谀者未必无寸长,不失为奸计。在乎上之人,勤于政而敏于事,旌其淑而别其慝,则忠谠者日得进见,而谄谀者自然退听矣。当开禧用兵之初,已知有债帅之弊。用事者闻其名而恶之,痛自洗濯,或拔之于卒伍之中,或起之于闲废之地,举朝相贺,便谓得人。不知幸门未塞,公论未伸,善结托者虽无功而安,不善结托者虽有功而惧,无债帅之名,而实有债帅之费。故诈冒奏功者,往往得志;真实用命者,纷纷得罪。而诸将之志怠矣。自古知彼知己,百战百胜,间探之所以明,非特重赏以使之也。参之以圣智,行之以仁义,自我而往者,必思有以考其实;自彼而来者,必思有以察其情。推赤心以用其豪杰,厚衣食以养其辈行。又时纵一二以疑之,使彼之情伪所在,有不得而掩者。开禧以前聘使交修,衅隙未见,虏人情伪,或不可以测知;开禧以后,通行无壅,或当阵被擒者,乃大将之子,或受命出战者,乃中原之人。

  虏已失其巢穴,不能守其命令。间探之不明,阙咎谁执?彼吝于用财者,固不得以逃其责。而反间之不得行,必有以分其责者也。捕奸细于疑似之间,处奸细于必死之地。一经削发,则首领不可保;一经刺舌,则冤苦不得伸。彼方且以计而误之,此复中其计而杀之,使失身虏境者无还期,亻免首奴婢者不南向,而问探不明矣。自古招降纳叛,皆足以破贼,因其人而用之,其效最速。然非如中国之人可以专用也。正兵一万,可以用三千。正兵一千,可以用三百。立正军以为家计,用降叛以为先锋。虽山东河北忠义之人,久隔圣化;亦必处置得宜,表里相参。然后侮慢之心不作,节制之令得行。开禧用兵之时,仅得一纳合道僧,不能使之招诱族类,肆行反间,已往之失,不复再议。

  近岁招纳忠义,尤更疏略。始欲借其威力。收复州县;久乃引入内地,付以边陲。及至衅隙已成,兵已血刃。外虽有委任之名,内实有骑虎之势。幸而成事,犹恐其骜桀;不幸而不成,犹恐其怨望。彼诚豪杰忠义,固不如此。而中外之人,上自士大夫,下至闾阎百姓,莫不私语妄议者,则以正军之单寡,而将帅之不得其人也。如此等类,不可悉数。姑举其大略言之,则开禧之事,可以深鉴矣。澶渊之役,人知其必胜。燕山之议,人知其必败。稽之往事,考之人谋,观天时而察变异,明如契券。更化以来,余习未殄,凡所以治内事外之具,少所商榷。而徒畏虏寇之骤,至幸虏寇之少退。不知国家气血,已汗下于开禧之日。而疾未除,复汗下于三年之间。兵日以困,财日以匮,士大夫日不任事,而百姓日有怨言。不开心见诚,不改弦易辙,不尽悟前失,不痛扫宿弊,犹欲阴转而密移之,必有不及事之悔矣。

  盗贼将起,水旱将作,兵连祸结,将不可支。假使尽却虏寇,不留一骑,秋高必至,不可以罢戍守。假使宿亳归疆,唐邓听命,粮运益急,不可以宽力役。以至尽取汴洛,传檄齐鲁,举河南之地,悉上版图,则守河之计,又有不可胜言者。不思考古道不刊之说,而徒权轻重于虏骑进退之间,善谋国者不当如此。某本区区书生,屡蒙朝廷器使,得专方面,廪稍以多,无所补报,当时事如此,乃以衰病疲惫,又当求去,有怀不尽,实取未安。心志凋丧,文理冗谬,平生所闻,概见于此,若其他小小节目,未暇尽举。伏惟察其情而赦其愚,幸甚幸甚。

  【方秋崖集】

  《与赵端明书》:某惟边圉多艰,所在骚动。独我东鄙,屹然泰山,而四维之。上嘉乃勋,眷渥殊特,进班端殿,建号大木困。所以昭异数,劝荩臣也。兹者涓辰显拜,万目瞻仪。惟某受知门墙,不同余子,故其忻喜之情与众一,而其忠爱之意与众殊。若曰道古今,誉盛德,以为宾赞之贺而已者,则人能言之,何待于某?区区愚鄙,敢诵所闻。则其所谓贺者,亦固异于睢盱而献笑、口占嗫而贡谀者矣。

  盖某以为公府之开木困,于今且五年,虽公相之为始终如一日,而坐久则神怠,立久则精疲,亦人情之常也。而一欠伸,而精神固已大异矣!然则今兹之命,岂非公相起而欠伸之日乎?一念之发,群动皆新,此固其机也。故某之所欲为公相言者,曰仗忠义,曰正体统,曰明纪律,曰重选辟。夫物必有所仗,熊虎伏爪牙。鹏仗羽翮,鱼仗水,龙仗云。一日而失所伏,则狐兔狎之,蝼蚁咂之矣。至于人之所仗者何欤?曰惟有忠义而已耳。然则舍忠义之外,非所仗也。共惟先忠肃公越暨我公相,勋在社稷,名在华夷,对越上天,同一忠义。而公相又亲冒矢石,出入兵间,身被十数创,盖几危者数矣。

  其负名誉、享显荣,夫岂因人而成、寅缘至此者哉?是固无假乎梁楚之游杨,萧朱之援引也。而系其迹观之,则王邸也。而缔交于外木困;戚畹也,而通谱于内姻。有儇薄之徒,而尘滓六符之采者,则或恐失其心;有裨贩之夫而污辱五侯之第者,则或谓藉其力。此曹帘视壁听而借为效,街谈巷说而诡为忠,岂真有关于损益之数哉!公相因其来而纳之,就其求而役之,要亦不过古名将遗赂中朝之意,固非仗此数人者以为助也。然而不可不谨焉!盖王右军抱经济具,谢安石一流人也。惟其托于字,故字足以掩其学;本朝文与可妙《楚辞》,当无逊于陈黄张晁矣。惟其托于画,足以掩其文。

  一犬吠形,百犬吠声。或者不知,其谓公相所伏者王邸也,戚畹也,相府也,则平生光明隽伟之功,适为所掩耳,可不惜哉!是则前日密赐之御札,草茅者犹未敢以为然,而况其他乎!某之所愿仗忠义者,此也。夫举一路之兵,而制之以木困臣,盖下至众而上至寡也。所恃以维持之者,体统而已耳!故名分,所以守此体统者也;仪文,所以彰此体统者也。礼云,礼云,文具云乎哉!刘济以司徒为幽州,至于红帕首,革化衤夸握刀,俯立首左,以迎天子之使,而今之将帅,待制使如僚友,视制府如家庭,往往便衣骤谒于后堂,腰舆径造于听事。

  岁时节序,杯酒招邀,驱车过之,何啻侪等!非不知艰难之际,不同常时,欲得其心,姑与无间。然此曹何所知识?偃然自尊如此,则制木困岂不惧卑哉!或者徒见逆李庭参、许国端,受山阳之变,芽孽于兹。故遂指为覆车,谓不可以虚文挑实祸。而不知逆李之反状,固已久矣。邀节钺则节钺,邀钱帛则钱帛,其无纪纲莫甚焉!向使正体统以防微,宁复至是?祖宗时,武臣莫尊于三衙,见执政必横梃庭趋,肃揖而退,盖以为等威不如此,则不足以相制云耳!今端明执政也,宁可复如前日之陵夷乎!况夫交际之间,密迩者情亲,疏远者分隔,情亲则狎,分隔则睽,此其势然也。

  今公相之于莫府,目不过一见,见不过数刻,而诸将出入无禁,启处不时,凡百军谋,独与参决。而所谓莫府者,佥文书于已行数日之后,揣事情于茫然不知之时。诚知莫府庸庸,无足以称使令者,然而体统则不若是。诸葛武侯所与谋者,法孝直辈耳,关张之徒不得而与也;裴晋公所与谋者,韩昌黎耳,诉武古通之徒,不得而与也。莫府之庸庸足择而易之而已矣,因噎而废食,惩羹而吹齑,则亦安用莫府为哉?天长移治之匆匆,淮西招军之扰扰,不知谁为画此谋者。某之所愿正体统者,此也。彼天长淮西之事,道路议之,庙堂议之,盖至今公相代为此三数人者受谤也。则亦诸将无纪律故耳。今举天下之军无纪律矣。独公相威望隐然,军行整肃,而安得结辈数十公参错于麾下,以备一旦之指呼哉?去春从士卒之颜行巡行边鄙,军次宣化,有取民谷以饲马者,立斩之,虽扬干之仆,不恤也。而诸将则不然,所过驿骚,甚于寇兑攵。

  古语有之,贼来犹可,官军杀我,昔闻此谣,今见此若是,可不为之哀痛欤?某尝记前年出城南门,有数兵负刍与争道者,前呵者曰:“制干也!”兵曰:“何物制干!此赵侍郎马刍也!”时适相值于吊桥,进退不能,而数兵者盛气直前,轿坠焉。有一兵倚刍道旁立,呼而劳之准交百,而趣从者擒不逊者,得三卒,谕之曰:“尔军人也,我制干也。制干之与军人,自有统摄。尔犹敢尔,如百姓何?”之百,军士环观如堵,嗟服而散。繇此小小者观之,则知使此曹有纪律,本无难事,赏罚公而已矣。道傍立者,本何足赏,而欲示罚于彼,则不得不借赏于此。是亦一机括也。闻军中挞罚,未尝有轻贷者,然而非营运折阅,则陪纳不足者耳。不闻有折逆旅七著,即斩以徇,如高崇文者,不闻有军行露宿,旦朝与民家扫门而去,如岳飞者。是不特纵之为暴,而驱之为暴矣。故据其室,则子女其子女,过其虚,则鸡犬其鸡犬,此明以官军而恐喝者也;语音不辩而行者兽奔,衣装可疑而居者鸟散,此假以贼兵而剽夺者也。自荆襄回者,则断腕取金;自天长归者,则放兵大掠;自淮西来者,则郡邑戒严。虽平居自诡严于持军,而近至通川,亦未免豢围一空,草木皆尽矣。诸将徒知以此市恩,而不知以此贾祸,他日手滑无厌及我矣,虽欲禁止之,得乎?某之所谓明纪律者,此也。制木困号小朝廷,以其为人材所聚焉耳。戎书辟士,谓当朝取一人拔其尤,莫取一人拔其尤,罗而致之,以望此府可也。而运筹帷幄,载笔旌麾,乃无大强人意者。盖人材品目,色色不同:有如象犀珠玉,虽不适用而可为宝者;有如木便木冉豫章,虽多节目可隆栋者;有如乌喙野葛,虽有甚毒而可伐病者。是必有一取焉。未闻无谓而见收者也。今莫府何所,而名丽丹书有不得调者,则借以为捷径;木困议何事,而号为贩夫人所不齿者,则据以为亨衢。今日一计议矣,明日又一计议也,而奚取于莫谋?今日一兼佥矣,明日又一兼佥也,而奚取于檄笔?外而郡守亻卒,下而州县官,则又有甚焉者。起废分符,而专事囊橐,得无倚乡曲之私乎?兼幕题舆,而不识府寺,得无怙邸第之援乎?风寒之邑,胡为寄之马矣子?滨淮之县,胡为易之鄙夫?此殆有不可晓者矣。甚者,不特众人不知其姓名,虽公相亦不知其姓名也。挟一缘故,则不俄焉而曹掾矣。不特众人不睹其面目,虽公相亦不睹其面目也。

  寄一书信,则不俄焉而属吏矣。故有罪者指为逋逃之主而国法废,有服者占为起复之地而人伦灭。窃闻近者有以登进士第冒昧图起复,而公相亦辟之。夫口诵圣人之言,身为市人之行,一至于此,门墙亦安取斯?之人也而忍其亲,则亦何往而不忍于公相?夫金革之事无辟者,君固逼之,有不得已焉,可也。而我固求之,谓非名教之罪人欤?且古者以辟置而取重,曰是尝为藩府之所推择也。今者以辟置而取轻,曰是盖与其厮役为尝僚也。夫为亻及也妻者是为白也母,公相既列之王官矣,则凡仕于此者,可不谓之同官乎?吁!可叹已!某之所愿重选辟者,此也。伏惟,公相一江之屏蔽系焉,一道之生灵系焉,其负荷至不轻也。今城池信高深矣,器甲信犀利矣。诚能仗忠义则勋名大,正体统则名分严,明纪律则军政修,重选辟则人材出,而老熊当道之势,猛虎在山之威,真足以壮长淮而卫中国。匈奴自此当不敢近赵边矣。某不胜晋粤之罪,辄疏其云云,代骈四俪六之庆椟者如此。公相不以书生为不武,而加裁择焉,则继此以进。某何敢自爱,惟公相容之而已。

  【李忠定公集】

  《郁林与吴元中别幅》:论高祖光武甚善。顷尝作序进三帝录,及其梗概谩录去,并所著郡县封建方镇三篇同往。虽不成文,取其意可也。愿勿以示人。及建明募兵笞子,亦可以见当时措置募兵及所以养之大概。然此所募兵,正欲置营房于河北京东西陕西,更番以卫行在。当时行在绝无兵也。帅要兵如大名,四军止万人耳。传为十万,则大过。当时立额固有多处,然不过招填不足,似未为害。孰若全不招而无兵以战守,并与其地与民而弃之耶?兵贵精不贵多,至论也。有兵又须训练,得帅以驭之,乃为精兵,犹之有材料,又得巧匠以用之,乃可建大厦。有材料而无巧匠则拙,有巧匠而无材料,则是无面而造食也。失当时可投之机会,最为可惜。至于养兵之费,窃谓朝廷岁漕东南米六百万余石,及上供财帛等,正以养兵及六宫宗室百官之奉,祭祀宾客赏赍之用。又权天下茶盐之利,以供非泛之费。今此等用度绝省矣。若均节之,则不患无财,岂专恃募民助国哉!然此乃建炎初事,今地益蹙,民益困,江湖运道不通,则非徒无自得兵财,真可患矣。唐之方镇,唯河北三镇许之世袭,盖有为而然,余路则否。建炎初下令以河北河东封能守者,听其世袭,而沿河江淮置帅,要但假之以权,使之治兵,非世袭也。略仿唐制。然此亦建炎初事,今之证候又不同矣。三等之说固善,其谁行之?观沿江置制置使,而淮南未闻,大概可见。不知失淮南则江以南可保乎?东晋能保江左,以有淮南;后唐迁于豫章,正以失淮南之故。其利害甚明。至于倚关中以复河北,在今日诚为渺茫,天意难测,会有时耳。

  【蔡定斋集】

  《上虞枢密书》:某尝闻:言有切于事,众人以为迂,而君子以为必然,不可不察也。世之言治者,不过曰富国也,强兵也。言之则美而可听,听之则乐而忘倦。为是说者,追时好,取世资而已。求以富国,国未必富而民且贫;求以强兵,兵未必强而国愈弱。利不一二,害将十百。不知究其本而从事于其末,去治愈远矣。有人焉以仁义之说而告其君,非唯君之不信,众必相聚而笑之曰:“是书生而常谈也。是迂儒之高论也。”幸其君之不信,而得以申已之说。此言之所以不行,而王政之所以不可复见也。汉之文景,五六十载之间,移风易俗,黎民醇厚。唐之正观之治,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非仁义之效而何?是三君者,固未纯于王道,而其治已章章如此,孰谓仁义不可以致治乎?议者必曰汉唐之时,海内为一,天下无事,日引月长,庶几有成,今日之势,似非昔比,疆土未复也,陵寝未修也,九重之上,禹菲舜癯,皇皇焉思中兴之治,旦暮而冀之。今欲责成效于数十年之后,是犹指来岁之粟以疗饥,亦已晚矣。

  夫国之强弱,不在于地之广狭,而在于民之安危。汤以七十里兴,文王以百里起,徐偃王不足道也,一行仁义,而归之者三十六国,而况今日乎?今日之地方数千里,中原之土皆吾境也,中原之民皆吾赤子也,其思宋之心未共也。苟行王政,则将于于然襁负其子而至矣。不此之务,必欲持富国强兵之说,曰如是而国可富。如是而兵可强,如是而中原可复,如是而敌人可宾。此说一行,未见其效,而民已告毙矣。借如其说,是欲举天下之大而决于一战,以侥幸万一,岂不殆哉!今人有千金之产,为有猪攘其半,必将奋袂而与之争,争必不胜,而力愈困矣!曷若保其所有,日积月累,赀用既饶,坐待敌人之弱而取之,不唯已失复得,敌人之赀,庸讵知其不为我有乎?噫!此万全之策也。昧者不知,而汲汲于目前之利,此某所以痛惜者也。为今日之计,莫若节浮费,省冗官,减无名之征以结民心,汰无用之卒而练军实,劝农桑而抑末作,示敦朴以振颓风。

  凡立政用人,发号施令,一本于仁义,庙堂之上,勤勤而行之,守之以专,持之以久,不数年间,当有成效。虽不求以富国,而天下有余;不求以强兵,而天下无敌矣。此必然之理,必至之势也。恭惟阁下,以王佐之才,为圣人之偶,所以辅相吾君者,皆仁义之道。尚何待于言哉!某也,莆阳一鄙夫。者天子亲策于廷,盖尝以是说而献之天子矣。今复以告阁下,虽其言近迂,而区区之心,实欲以禹汤文武望吾君,以伊傅周召而期于阁下。阁下不以为迂而忽之。某将有深于此者,次第而进之。

  【陈默堂先生集】

  《皇帝书代阮粹孟作》:臣生长东南,以儒为业。间尝学兵,自太公司马孙吴之书,击刺行阵坐作进退之法,与夫历代谋臣猛将奇正相生、虚实相形、合散无常、变化莫测、战胜攻取、谨守豫备之术,以至阴阳卜筮、天星地志、占射厌禳、异端曲学之说,凡支离而不合,交络而难通者,实无所不观,亦无所不知。盖自尧舜夏商周秦汉以来,迄于五代之间,所以得失成败安危治乱之迹,如春秋史籍之所著见者,以臣所知揆之,如辩白黑,如数一二,如驾轻车,驰驷马,而行于四通五达之衢,唯意所适,无不快者。又尝以谓古今殊时,利害相绝,故当世之务,尤不可不讲。于是本之天时,验以物理,辩风气之所宜,察南北之异习,相山川之险易,稽人情之思怿,较天性之能不,别民力之勇怯,究习俗之向背,度夷狄之从违,如是者盖有年。反而自观,亦以观世,胸中之所既得者,了无可疑矣!而未有能发之者。方少年时,志气激昂。过自标置,诚有所负。而臣所居,邈在闽海之陬,爰自胜衣以至今日,游咏太平和气之中,耳不闻钲鼓之声,目不睹旌旗之色,虽欲自效,其道无由。是以泯默退处,自同寒蝉,若有所待,不自知其愚不肖不足以为当世用也。

  去年以臣老亲之命,俾臣求试礼部,谓纵罢黔,例当得官。臣以家贫,急于禄养,间关远来,至会稽遇故人为守将,留臣逾月。是时睦寇方跳梁于山谷之间,或谓不旬日当就擒戮,实无足虑。臣独言瓮牖绳枢之子,一旦猖獗,聚徒万计,安得不虑?或者笑之。臣已而以心语口曰:是难与他人计者,当囊书北去,言之君父,庶几有一达焉。其遇不遇,虽死无悔。及臣来京师,试于礼部,不偶,幸与廷对,复处下列。又自以谓古者功名之士,必其资可以富贵。今臣命穷如此,借使其术不疏,亦必无补于事。以是亟欲南归。又念臣亲年八十,臣今既归,势不可远去膝下,遂将老死岩穴,而平生所志,终不能少摅一二以报陛下天地覆育之恩。

  顾欲与麋鹿相为春秋,草木同归于尽,何果于自弃之甚也?于是洗心易虑,追书曩时所自得者,为《兵说》十篇。虽辞意儇浅,计策无取,引月豆长鸣,自其真性,非自欺以欺陛下者比也。敢献之阙下,惟陛下留神而幸察焉。臣闻赵括读其父书,至其论兵,虽奢不能以口舌难也,然无救于长平之败;孙膑吴起,各有著述,考其所言,膑尤精密,而屡有敌国之辱。由是观之,言之不足信也,固矣!故霍去病曰:顾方略如何耳,不至学古法。夫言之而善,如二子者,尚不足信。况如臣十篇之说,言不能达其心,文不能究其言,亦何足道?又况草窃未诛,上自朝廷,下至布衣韦带之士,奇谋硕画,日陈于黼座之侧,盖必有瑰伟绝特之论,过如臣万万者。方斯时也,侍其狂瞽欲以上动冕旒之听,臣固知其难矣。

  虽然,汉之所以定三秦,擒项羽者,韩信之策也;蜀之所以制孙权,取刘璋者,诸葛孔明之策也。是皆立谈之顷,遂定大计,卒如其说。使言皆不足信,又焉有此?夫言岂可以一概论哉!唯真知兵者为能言,唯善听言者为能用耳。今臣区区之忠,欲以自见,非适为利,文虽不工,志或可取。陛下幸听臣言,以为不欺,置之用兵之地,使臣有所依附,时出智略以裨主帅,或能为陛下安反侧之心,收散亡之卒,使逆贼腹心内溃,党援外离,割裂糜溃,卒于无以自植。臣于是盖不能无分毫之助矣。干冒雷霆,罪当万死。谨缮写《兵说》十篇,并书一通投进。臣不胜俯伏战惧待命之至。

  【冯缙云先生集】

  《上岳相公书》:虏人败盟,五月间渡大河,径趋长安。六月初叩凤翔石壁堡,其意直欲俯拾四川口屯戍,非复前数年之比。自吴侯不幸之后,分屯略尽。今者仓卒调发,使还旧处,暑中迁徙,人岂乐从?又去年移居,犹未定帖,今复摇动,必失军心。纵其统帅制驭有方,莫敢不来。犹恐中路散亡,比到旧关,十无四五。昨者朝廷新除诸帅,只在关上,不敢赴官。五路之兵已复为虏人所有。而胡宣抚虽致命许国,然军旅之事,素非所习。川蜀之在今冬,彼有必取之势,我有必败之象。朝廷自渡江以来,十余年间,虏人竭力相图,终不得志者,盖相公及一二大将为长江重镇,而吴侯一军作上流屏翰,势如柱石相扶,首尾相应。设使此虏今冬遂得川蜀,控带上流,俯视吴楚,是犹一柱已摧,而余柱皆侧,其首已断,其尾可知。不谓相公及一二大将,必赖川蜀以为强雄。论其形势自然如此,此社稷存亡之大忧也。

  凡数大军,独相公一军前当其冲。然则今日川蜀之事,即相公之事耳。与其形迫势蹙,仰而拒之、于荆楚之间,孰若长计远算,举而掷之于数千里之外,以相公之威望,虏人素所畏服,若能以数万之众,径趋商号,使必闻声股栗,望风破胆,岂徒保卫川蜀,必能据有关陕。盖虏之敢冒大暑交锋刃者,直谓川口无备,意欲直造成都,如入无人之境。今相公大张声势,直以锐师冲其腰胁,虏人仓皇出于意外,气夺神骇,有必败之势。五路之众及南北山溃散军伍,方其无所适从,心志未定。以相公素望临之,垅亩之民,皆可为兵。招纳叛亡,百万之众,长啸可集,人尽为用,则其势百倍。吴侯旧军分在秦州者凡万余人,全军不动,今在凤翔,与敌相当;分在熙河者,惟亲兵数千,随主帅来与凤翔并力。

  其次稍稍归附,及仙人关所存者,共有带甲三万以上。相公若出军商号,与之合并,则气势复全,犹病而复壮,老而复少。背剑门,倚商岭,西乡争敌,有万全之理。此虏穷凶极毒,反复变诈,不为人鬼所容。方今朝廷有劲旅三十万,谋臣猛将抚髀扼腕,争欲毙敌。虏方极其奸凶,必欲覆我宗社,殄我邦家。朝廷之势,不得与之俱存。出不得已,当一大举而决之,是未必不为此虏灭亡之日,朝廷兴复之辰也。自今至冬,尚余数月。相公慷慨上章,攘袂奋发,率先诸军,首启戎行。功业成于一时,名声昭于无穷。其与日复一日,奄奄待尽者,岂可同年而语哉?虏之本志,力图川蜀,必遣余兵,羁制江淮。

  若朝廷缘此,不肯分力以助川陕,止属书生用其见众以当大敌,则四川决非我有。四川一失,东南利害愈重,不待言而可知。昔王氵睿之破吴,杨素之破陈,李靖之破萧铣,正用此势。前事之明验也。若谓东南大驾所在,如相公全军不可暂辍,亦愿具此利害,闻之朝廷,遣知兵大臣,陕西素所畏服者于数大军中各分万兵,轻装疾驰,与川关见众并力,庶几依山阻险,足以翰蔽上流之地,少宽东南追蹙之忧,盖思其上者不得,又思其次也。伏惟相公忠勇壮烈,柱石本朝,德望威名,夷夏充满。古语有之:行百里者,半九十里。盖言始之为易,中之为难。今日正当社稷安危存亡之机,成则家国俱荣,败则前功俱废,岂宜循常守旧,不一振发以身任天下哉?某卑贱暗劣,无用于世。但有区区愤激之心,日夜之所冀望以尊主庇民者,如相公之贤,独一二数耳。故敢陈其狂愚,冒渎严重,谅蒙推古人采择萏荛之心,少加裁纳。天下幸甚。

  【黄勉斋集】

  《与李贯之兵部书》:国之成败,不在乎两阵相向之日,而在乎君子小人进退之间。今事势至此,尚复逞其私意而不自惩创,为之奈何?李金陵依违蓄缩,动失事机。安丰合肥踊跃奋厉,未知远略,闻欲为大举深入之意,一切取办于沿淮之忠义。此曹诚可用,不过能为盗贼之行,焚烧县镇,劫掠财物,正恐因此大失中原之心耳!秋高马肥,彼必倾国以来。驱淮北被害之民,皆欲报其深雠,政恐非忠义之人所能遏也。浮光之事,想亦知其详,大抵杀伤亦相当,吾之败军杀将,为辱不少。今吾皆未得有可恃者,深足为虑也。干失记,此来无可言者。非可丐闲之日,只得汲汲自治城壁,见兴筑,邦人皆乐从,秋冬可办,一旦足御小寇之冲突耳。至此而后知有国有家,有身有心,圣贤一言一字,皆可师法,从之则吉,违之则凶。紧要一著,只要信得独,行得力耳。舟驭想且留九江,敬子诸公必来相聚,深恨不得周旋其间,听教诲也。此间亦有十数士友相从,大抵皆故人之子弟。有扬志仁识趋端正,方伯谟之子丕父刚毅不苟,可为领袖。公事之暇,亦不落莫也。敬子颇有远游之兴,此至九江殊不远,能与之乘兴一来否?干老矣,自此恐不复有相见之日,且是相去远,未必可以通问。百怀非纸笔所能述,旦夕又当颛介承候也。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八百四十四

卷之八千八百四十四

  二十尤游

  赤水游

  【庄子】

  黄帝游于赤水之上。

  兰台游

  【文选】

  宋玉《风赋》:楚襄王游兰台之宫,有风飒然而至,王披襟当之曰:快哉此风!此寡人与庶人共者也。

  荆台游

  【艺文类聚】

  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

  云梦游

  【淮南子】

  所谓乐者,游云梦,陟高丘,耳听九韶六茎,口味煎熬芬芳,驰骋夷道,钓射萧霜之谓乐乎?

  【列女传】

  楚昭王燕游,蔡姬在左,越姬参乘,王亲乘驷马以逐,登附庄之台,以望云梦之囿,乃顾谓二女曰:乐乎?吾愿与子生若此。

  【通鉴】

  汉高帝六年,楚王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人有告信反者,帝问陈平,平曰:古者天子巡狩,会诸侯,陛下第出伪游云梦,会诸侯于陈,信闻天子出游,其执必郊迎竭,而陛下因禽之,此特一力士之事耳。帝以为然,乃会诸侯于陈,信谒上,上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上曰:人告公反。遂械击信以归。

  玄圃游

  【穆天子传】

  天子遂袭昆仑之丘,游轩辕之宫,眺望锺山之岭,玩帝者之宝,勒石王母之山,纪迹玄圃之上,乃取其嘉木艳草,奇鸟怪兽,玉石珍瑰之器,重膏银烛之宝。

  【应天府志】

  梁昭明太子爱文学士,常与王筠刘孝绰陵垂到洽殷钧等游宴玄圃,太子独执筠袖,抚孝绰肩曰:所谓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其见重如此。太子性爱山水,于玄圃穿筑更立亭馆,与朝士名素者游其中,尝泛舟后池,番禺侯轨称此中宜奏女乐,太子不答,咏左思《招隐诗》云: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轨惭而止。

  西河游

  【刘向新序】

  晋平公游西河,中流而叹曰:嗟乎!安得贤士与共此乐乎?

  牛山游

  【韩诗外传】

  齐景公游于牛山而北望齐曰:美哉!固乎郁郁蓁蓁。

  海上游

  【刘向说苑】

  齐景公游海上,乐之,六月不归。

  龙门游

  【南史】

  《陆垂传》:梁天监初垂为安成王主簿,与乐安任日方友,及日方为中丞簪裾辐凑,预其燕者,殷芸,到溉,刘苞、刘孺、刘显、刘孝绰,及垂而已号曰:龙门之游,虽贵公子孙不得预也。

  关中游

  【王性之默记】

  胡先生翼之,尝谓滕公曰:学者只守一乡则滞于一曲,则隘吝卑陋,必游四方,尽见人情物态,南北风俗山川气象,以广其闻,见则为有益于学者矣。一日尝自吴兴率门弟子数人游关中,至潼关路峻隘,舍车而步,既上至关门,与滕公诸人坐门塾少憩,回顾黄河抱潼关,委蛇涌汹,而太华中条,环拥其前,一览数万里,形势雄张,慨然谓曰:此可以言山川矣,学者其可不见之哉!

  乌衣游

  【南史】

  《谢弘徽传》:弘徽继叔父混少所交纳,唯与族子灵运瞻晦以文义赏会,常共宴处居在乌衣苍,故谓之乌衣之游。混诗所言:昔为乌衣游,戚戚皆亲姓者也。其外虽复高流时誉,莫敢造门。《箫介传》:介性高简,少交游唯与族兄琛,从兄目示素,及洽,从弟淑等,文酒赏会,时人以比谢氏乌衣之游。

  赤壁游

  【宋苏东坡大全集】

  《赤壁赋》云: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又云:梦一道士,羽衣蹁跹揖予而言曰:赤壁之游乐乎?详壁。

  【刘须溪集】

  《乳燕曲》:王朋益佥事,夜坐文江之上,屡称赤壁之游乐,酒余索赋,因取坐间语,参差述之:赤壁之游乐,但古今风清月白,更无坡作。矫首中州,公何许共我横江。孤鹤把手笑孙刘,寂寞颇有使君,如今否。看青山似我多前却,几见我伴清酌。江心旧,岂非城郭,抚千年桑田海水神游非昨。对影三人成六客。皆尘间语更倚归舟夜泊,尚听得江城愁角,渺渺美人号南浦。耿余怀,感泪伤离索,天正北绕飞鹊。

  涌金游

  【元王恽秋涧集】

  予回辔共山,有客过而问曰:涌金之游乐乎?曰:乐矣。不无诗乎?曰:无有也。客曰:事乐,会之于心,心乐寓之于口,且兰亭之胜,至今尚为美谈者,其以有托于斯文也。客退,于是乎书长短句以歌,时孟夏十四日也。晓云拂山山气昏,坐来万壑烘朝暾。丹崖翠壁画莫出,但觉诗境供愁新。地灵祠古秘幽怪,天授神柄专其尊。年年箫鼓祠下路,东风十里杨花春。我来爱此山水窟,天气着物清而温。涌金亭上一盘礴,主人留髯醉金樽。水边浇养多丽人,往来但看珠翠裙。不知仙家足奇货,明珠脱串一一浮,出摩尼真。波间可玩不可掇,云锦翻动玻璃盆。书生润身那羡此,席上正有吾家珍。举杯酌水但默祷,山灵垂意哀王孙。愿分秀色贮诗腹,一洗万斛胃中尘。仙官有请固不拒,山鬼窃笑君无因。不然结茅傍修竹,云烟占断西湖曲。月明舒啸碧山巅,唤起公和跨鸿鹄。

  蓬莱游

  【高似孙骚略】

  植台松桂杉篁之表翠木越如围,一尘不汨,字以蓬莱游而有其辞:绿连雾兮窈窕,翠生香兮轻浮。花得道兮无妍,鸟涉仙兮何愁?心太平兮太平,功如水兮先秋。乔松来兮乐去声余,蓬莱乐兮堪游。

  金霄游

  【大洞经】

  玉虚顺玄归天晨金霄游。

  姑射之游

  【宋汪藻淳溪集】

  答梁丹林启仙风道骨早参姑射之游,圣谛真诠尽发锺山之秘。

  锦里游

  【万花谷】

  西蜀有尼,造补鬓香油,本州进之宫中,谓之锦里游,乃幸蜀之谶。

  樊杜胜游

  【悦生随抄】

  唐公卿近郭皆有园池,以至樊杜数十里,间林泉占胜布满川陆,至今基址尚存。省寺皆有山池曲江,各置一舟公舫,以拟岁时游观。

  紫府胜游

  【献寿文】

  黄学士寿,吴丞相寿,乡记山人之帐何如?紫府之胜游。垅上之书何如金坛之秘录,寿乡之所有人世之所无也。

  藩府英游

  【龙虎山志】

  至大三年四月,赠高士陈义高真人诰曰:春坊德选,藩府英游,气至刚而藐群庸,韵不屑而迈前古。

  名园游

  【事偶韵语】

  晋王献之,字子敬,经吴郡,闻顾辟强有名园,先不相识,乘平负舆入辟强,方集宾客。献之游历,旁若无人,辟强怒曰:傲主人非礼也,以贵骄士非道也。令苍头驱出献之傲然,亦不屑意。

  小山游

  【南史】

  张稷齐,永明中为剡令,略不视事,多为小山游。

  山泽游

  【南史】

  《到溉传》:梁天监初,任日方出守义兴要溉洽之郡,为山泽之泽。《马明叟实宾录》宋谢灵运与族弟惠连,何长瑜,荀雍羊璇之,以文章赏会,共为山泽游,时人谓之四友。

  【周审澄怀录】

  许洵好游山泽而体便陟涉,以为非徒有胜情,实有济胜之具。

  白鹿山游

  【通鉴纲目】

  晋安帝元兴二年,燕王熙与其后苻氏游白鹿山,后,苻谟幼女也。是行也,士卒为虎狼所害,及冻死者,五千余人。

  林泽游

  【世说新语】

  《谢太传》:称修龄曰:司州可与林泽游。《王胡之别传》曰:胡之常遗世务以高尚为情,与谢安相善也。

  山水游

  【南史】

  《谢灵运传》:灵运出为永嘉太守,郡有名山水,灵运素所爱好,出守不得志,遂肆意游遨,遍历诸助动逾旬塑,理人听讼,不复关怀,所至辄为诗咏以致其意。在郡一周,称疾去职。

  竹林游

  【续后汉书】

  《狂士传》:阮咸,字仲容,父熙武都太守。咸性达不拘,与叔籍为竹林之游。

  【晋史挥尘】

  王戎每与阮籍为竹林之游,戎尝后至,籍曰:俗物已复来败人意。戎笑曰:卿辈意亦复易败耳。

  【三字蒙求】

  晋稽康所与交者山涛,阮籍,向秀,刘伶,阮咸,王戎,为竹林之游,世称竹林七贤。

  田园游

  【海录碎事】

  沈庆之既贵,给三望车庆之,谓人曰:我每游履田园,有人时与马成三无人日与马成二,今乘此安之,遂固让三望车。

  出郊游

  【世说新语】

  王东亭作宣武主簿,尝春月与石头兄弟乘马出郊,时彦同游者,连镳俱进。石头柏遐,小字中兴书曰:遐,字伯道,温长子也,仕至豫州刺史。唯东亭一人常在前觉数十步,诸人莫之解,石头等既疲倦,俄而乘舆回,诸人皆似从官,唯东亭奕奕在前,其悟捷如此。

  踏青游

  【成都志】

  风俗旧以二月二日为踏青节,都人士女络绎游赏,缇幕歌酒,散在四郊,历政郡守虑有强暴之虞,乃分遣戌兵于罔阜坡冢之上,立马张旗卓望之,公曰:虑有他虞不若聚之为乐,乃于是日自万里桥以锦绣器皿结彩舫十数只,与郡僚属官分乘之,妓乐数舡,歌吹前导,命曰:游江。于是郡人士女骈集于八九里间。纵观如堵,抵宝历寺桥出燕于寺内。寺前创一蚕市,纵民交易,嬉游乐饮,复倍于往年薄暮方回,公于马上作歌,其略曰:我身岂比狂游辈,蜀地重来治凋瘵。见人非理则伤嗟,见人欢乐生慈爱。

  竹马游

  【温革琐碎录】

  王元长曰:小儿五岁曰鸠车之戏,七岁曰竹马之游。

  八骏周游

  【书林广记】

  《八骏周游》:周穆王少好神仙,常欲使车辙马迹遍于天下,以放黄帝马。乃乘八骏之马奔戎,为右造父为御,又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

  九怀秦游

  【高似孙绘略】

  《九怀秦游》:君之来兮鞭潮,令水夷兮母骄。抚余车兮安驱,海难填兮魂销。龙翼车舟兮既东,旌翠昏兮生埃。蛟抗刃兮波赤,咽雾光兮蓬莱。乐莫乐兮佳游,哀莫哀兮忘归。箫钟兮铙鼓,吴歌兮楚舞。鱼飞兮雁奔,君之乐兮俣俣。憩跸兮嵯峨,陈席兮楚楚。撰德兮苍崖,秦夸声兮豪诩。骑杂还兮銮玲珑,穷禹迹兮窥践。宫民如蟹兮谁能聪,海水作兮号鱼龙。欢未殚佤乐未终,金母号兮汉旌红。

  从赤松子游

  【通鉴】

  汉高祖五年,张良素多病,从上入关即道引不食谷,曰:家世相韩韩,灭不爱千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臣光曰:夫生之有死,譬犹夜旦之必然,固未尝有超然而独存者也。以子房之明辨达理,足以知神仙之为虚诡矣。然其欲从赤松子游者,其智可知也。夫功名之际,人臣之所难处,如高帝所称者三杰而已。淮阴诛夷萧何击狱,非以履盛满而不止耶!故子房托于神仙遗弃人间,等功名于外物,置荣利而不顾,所谓名哲保身者,子房有焉。

  【宋杨诚齐集】

  辞免除宝谟阁学士不允诏缁衣之好,未尝忘求旧之心,赤松子游自难回知足之志,因进尔职,庸昭至怀。

  从吾儿游

  【西汉书】

  汉《张良传》:高帝欲废太子立赵王如意,吕后恐,使建成侯吕泽劫良画计,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所不能致者,四人以上谩侮士,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今令太子卑辞安车固请,宜来。来以为客,时从入朝,令上见之,亦一助也。云云上破黥布归,愈欲易太子,及宴置酒,太子侍四人者从,皆八十余,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问:何为者?四人各言其姓名,上惊曰:吾求公避逃我,今公何自从吾儿游乎?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毕趋出,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曰:我欲易之,彼四人为之辅,羽翼已成,难动矣。戚夫人涕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将奈何?虽有缯缴尚安所施。

  从逢干游

  【史记】

  汉朱云折槛曰:臣得下从龙,逢比干游于地下足矣。

  效潘岳游

  【世说新语】

  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绐吕禄游

  【史记】

  汉郦况绐吕禄出游,周勃乃入,据北军诛诸吕。

  张耳雅游

  【西汉书】

  《陈余传》:张耳雅游,多为人所称。师古曰:雅故也。言其久故,倦游交结英杰,是以多为人所称誉也。

  主父困游

  【两汉蒙求】

  主父偃游齐,诸子间诸儒生相与排摈,不容于齐,家贫假贷无所得,北游燕赵中山皆莫能厚,客甚困,以诸侯莫足游者,元光元年乃入关,见卫将军上书阆下,朝奏暮召。

  贵游

  【周礼】

  师氏掌国中失之事以教国子弟,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

  【北史】

  薛辨五世孙,端自居选曹先尽贤能,虽贵游子弟才劣行薄者,未尝升擢之。

  【唐韦应物诗】

  《贵游行》:汉帝外家子,恩泽少封侯。垂杨拂白马,晓日上青楼。上有颜如玉,高情世无俦。一作非无俦轻裾含碧烟,窈窕似云浮。良时无还景,促节为我讴。忽闻艳阳曲,四坐亦已柔,宾友仰称叹,一生何所求?平明击锺食,入夜乐未休。风雨愆岁侯,兵戈横九州。焉知坐上客,草草心所忧。

  【宋薛季宣浪语集】

  《贵游行》:沙堤大盖何穹窿,底人佩玉鞍蒙狨。仆如熊虎马游龙,谁何出入咸阳宫。笑刀瓠体颜芙蓉,步趣持重为雍容。诸侯爰统掌百工,调元为职裨九重。万钱一食声鼓钟,犹言下筋终无从。异时糠吼肠不充,家徒壁立其室蓬。抄撮语丽文雕虫,绘为绣句欺南宫。不分菽麦俦知侬,且无万卷浇胸中。脂韦婀陈小忠,竭民膏髓自为功。榻肯触事惟迎逢,肯思责难始为恭。君王谓贤拜三公,门如沸汤贿赂通,财侔县官邑侯封。积金犹欲齐潜崇,家有钱炉非范铜,卖官鬻狱扬成风。后房的白乐燕支红,皆民女妇来无踪。有忧失得常忡忡,杀贤贼能摧英雄。汲将同类塞要冲,害苗之心饶蝗螽。忽弯射羿逢蒙弓,怡然自得豁心胸。暗如抹漆何赤重,向人自欺咤匪躬。高自扌票置人盲聋,立言便拟称儒宗。学禅逃俗坐谈空,元非友朋相磨砻。世间将谓无轲雄,言出波流士与农。却矜巧宦官既穹,笑伊鲁儒嗟道穷。那知达人节青松,视而土苴及蛆虫。古人虽异理道同,奸邪未必皆令终。君不见,晋朝逆胡隳金墉,为奴为,岂惟怀悯巡北戎。

  【唐姚合诗】

  《咏贵游》:贵游多爱向深春,到处处香凝数里尘。红杏花开连锦障,绿杨阴合拂朱轮。凤凰樽畔飞金盏,丝竹声中醉玉人。日暮垂鞭共归去,西园宾客附龙鳞。

  【刘兼诗】

  《贵游》:绣衣公子宴池塘,淑景融融万卉芳。珠翠照天春未老,管弦临水日初长。风飘柳线金成穗,雨洗梨花玉有香。醉后不能离绮席,拟赁青帝击斜阳。

  【罗隐诗】

  《贵游》:馆陶园外雨初晴,绣毂香车入凤城。八尺家僮三尺垂,何知高祖要苍生。

  【中兴江湖集】

  叶嗣宗《贵游》:五陵年少尽风流,十日安排一日游。林下幽人差省事,笔床茶灶便登舟。

  【江湖续集】

  武朝宗《贵游》:钿车辘辘辗芳尘,步幛香移一片春。花下玉盘行禁脔,御前宣欢到湖滨。出游《诗泉水篇》: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唐韦元旦诗】

  《奉和圣制出苑游瞩应制》:彤闱晓辟问安回,金辂春游惭望开。渭水晴光摇草树,终南佳气入楼台。招贤已徙商山老,托乘还征邺下才。臣在东周独昏滞,欣逢睿藻日边来。

  【唐僧皎然泓秀诗】

  《出游》:少时不见山,便觉无奇趣。狂发从乱歌,情来任闲步。此心谁共证,笑看风吹树。

  【苏东坡大全集】

  上已日,与二三子携酒出游,随所见辄作数句,明日集之为诗,故词无伦次。伯恭先生《志林》云:黄州定慧院东小山上有海棠一株,时繁茂,每岁盛开时必为置酒,已五醉其下矣。今年复与参寮及二三子访焉,则园已易主,虽市井人,然以余故稍加培治,山上多老枳木,花白而圆,香色皆不凡,以余故亦得不伐。既饮复憩于尚氏之弟,尚所居竹林花木皆可喜,醉卧阁上,稍醒间坐客崔成老弹雷琴,作悲风晓角铮铮,然意谓非人间也。晚乃步出城东,入何氏韩氏竹园,遂置酒竹阴下,与尽乃径归。元丰七年三月初三日是也。薄云霏霏不成雨,杖藜晓入千花坞。次公《庄子?原宪》:杖藜应门。柯丘海棠吾有诗,子仁按黄州东坡图云:柯山四望直南高丘也,故以名。柯丘东西隅海棠一株甚茂,故云柯丘海棠也。独笑深林谁敢侮。三杯卯停午。次公先生诗人云:三杯软饱后,一枕黑甜余。竹间老人不读书,留我闭门谁教汝。子仁晋《王徽之传》:吴中士大夫家有竹欲观之,便出造竹下,啸咏良久,主人洒扫请坐,徽之不顾。将出,主人闭门,徽之赏之画欢而去。出檐丛枳十围大,写真素壁千蛟舞。子仁按东坡图云:柯丘南尚氏家有子丛枳甚大,公尝自为图之,故云写真素壁千蛟舞者也。东坡作塘今几尺,子仁塘在东坡雪堂下,先生诗文云:会堂

  作堂径千步。携酒一劳农工苦。却寻流水出东门,坏垣古堑花无主。次公杜诗:桃花一簇开无主。卧开桃李为谁妍,对立交鸟青鸟相媚妩。次公郑文宝诗:日暖凫鸟医殳行哺子,溪深桃李卧开花。开樽藉草劝行路,不惜春衫氵于泥土。褰裳共过春草亭,扣门却入韩家圃。子仁按东坡图云:春草亭韩家圃,皆在东门外。辘轳绳断井深碧,师虞仝诗:三入寺,曦未来,辘轳无绳井百尺,渴心归去生尘埃。秋千索挂人何所,映帘空复小桃枝,乞浆不见膺门女。乞浆事见留别释迦院《牡丹亭》赵亻卒诗注。南上方台临断岸,雪阵翻空迷仰俯。故人馈我玉叶美,火冷烟销谁为煮。崎岖束蕴下荒径,子荤《前前通传》云:里妇夜亡肉逐妇里母,即束请火于亡肉家云:治狗争肉死,遂还妇。娅女乇隔花闻好语。次公李贺诗:沙路归来闻好语。更随落景尽余樽,却傍孤城得僧宇。主人劝我洗足眠,次公先生诗又云:洗足关门听雨眠。倒床不复闻钟鼓。次公杜诗:睡症状不闻钟鼓传。明朝门外泥一尺,始悟三更雨如许。平生所向无一遂,兹游何事天不沮。固知我友不终穷,岂弟君子神所予。次公诗:岂弟君子神所劳矣。又《和陶潜游斜川诗韵正月五日与儿子过出游作》:谪居淡无事,何异老且休。虽过靖节年,未失斜川游。春江渌未波,人卧船自流。我本无所适,泛泛随鸣鸥。中流遇氵伏洄,舍舟步层丘。有口可与饮,何必逢我俦。过子诗似翁,我唱儿辄酬。未知陶彭泽,颇有此乐不。问点尔何如,不与圣同忧。问翁何所笑,不为由与求。

  【苏颖滨集】

  《次韵子瞻端午日与迟适远三子出游》:人生逾四十,朝日已过午。一违少壮乐,日迫老病苦。丹心变为灰,白发粲可数。性当理钅且木尤,教子艺稷乘。谁令触网罗,展转在荆楚。平生手足亲,但作十日语。朝游隔提携,夜卧困蒸煮,未歌唐。诗已治刍灵,祖士生际风云。富跚若骑虎奈何,贫贱中所欲,空龃龉。

  【洪忠宣公鄱阳集】

  《次三月望日出游》:无成假犊车,岂必朱丹毂。驾言暂出游,写忧慰穷独。寻芳不见花,宿莽埋槲懒。区区十里间,良友始追逐。晤语得正人,颇欣富方谷。书齐大萧条,四面少林麓。欲作纳凉亭,因兹出求木。履桥虽云安,欹柱恐颠覆。临深念垂堂,徒行漫扪腹。道险能摧轮,畏闻声辘辘。形灰久衰惫,摇几屡颦蹙。五方民杂居,濒泽非广谷。鸡犬或相闻,要知是荒服。跋涉频问津,引领主人屋。老稚俱迎门,击鲜馈豚肉。日暮途阻修,还辕不辞速。吻燥籍醇醪,糊口资木饣粥。翌日睹新诗,珠现圆且熟。可追《宝剑篇》,高诵素灵哭。

  【宋王十日梅溪集】

  上元山中,百姓出游,作三章谕之:邻时机上呼入郡城,巴歌楚舞沸欢声。三宵游罢同归即去,勉力耕桑事父兄。三日嬉游喜遇晴,还家又见麦青青。但须及早输租税,莫要勾呼到讼庭。好去耕耘陇上田,但能勤苦有丰年。家家饱暖身康健,更向明年看月圆。

  【陈后山诗】

  《和黄生出游三绝句》:右坊左里远相求,东度南登称意游。皆是《日实录》已著莲峰妨目极,不应疾雨使心休。目极用王粲赋意诸郎联璧万人看,新有诗声伯仲间。作意登临还得句,此生宁复要长闲。谢灵运有《登临海峤诗》孟郊诗:夜学晓未休,苦吟神鬼愁。如何不自闲,心与身为雠。腾欲登临强作欢,衣冠未动意先阑。从今泉石非吾事,只借君诗细细看。东坡诗:作堤捍水非吾事。

  【刘元城尽言藁】

  《出游》:饥甚买寒具饮酒戏嘲弟侄:数子坐愁思出游,丽日光风得情节。一百五日寒食近,二十七品鲑菜阙。盘空釜冷奈酒何,变剂连环当佳设。诘屈宛是肠九回,缉缀浑如衣百结。玉竹绕指影参差,规榀度风晓明灭。浊醪引满亦何负,响齿膏辱咀冰雪。君不见,龙丘行令讥点盐。又不见,韩干出燕歌炮鳖,生缘自信可奈何?归抱柴关画常闭。

  【陆游渭南集】

  《正月五日出游》:久作闲人不惯愁,新春天气更清柔。未为辽海千年别,且继斜川五日游。细柳拂头空野迳,落梅黏袖上渔舟。此身定去神仙近,倚遍江南卖酒楼。《出游》:八月石帆秋,聊为汗漫游。本因寻友去,却为看山留。小草题僧壁,长吟上驿楼。月能从剧饮,天可寄闲愁。高下评泉品,纵横记酒筹。花开遇门入,水长信船流。骸葬人虽弃,脂韦我自羞。此心君不信,试往问沙鸥。仅道衰翁嫩,乘闲亦出门。修琴来竹院,采药宿山村。雪路鸣长耳,烟堤驾独辕。残年常自在,何以报君恩。出游所至皆忻然相迎,口占示之:寓馆兼山泽,行装半雨晴。随宜分药物,投老惜人情。邂逅成新识,殷勤讲旧盟。农家尤可念,迎劳辍春耕。出游归鞍上口占:渺渺烟波飞桨去,迢迢桑野策驴还。寄怀楚水吴山外,得意唐诗晋帖间。每惜好春如我老,谁能长日伴人闲。世间自是无兼得,勋业元非造物悭。

  又《出游》:社近频逢雨,春深却喜时。番烟傍山起,神鼓隔林鸣。客驻观农饣盍,儿归遗母羹。丰年多乐事,何以报时平。绿树鱼盐市,青芜雉兔场。采桑村女集,入学幼童忙。户赛祈蚕愿,家藏问孝章。村坊多美酒,烂醉答年光。采药今朝偶出游,溪边小立唤渔舟。未须着句悲摇落,嫩日和风不似秋。朝行蹑履穿幽谷,暮返謇裳涉乱流。提起短筇成一笑,每烦上座为分忧。

  《出越城游》:出郊聊旷目,小艇受樵风。烟柳精浅深绿,水花颠倒红。秋光无远近,晚兴信西东。欲访幽人宿,高幡古木中。出游至僧舍及逆旅戏赠绝句二首:山僧邂逅即情亲,野叟留连语更真。淡淡论文端有味,一弹指顷百年身。饭炊适熟如延客,犬喜来迎似到家。雨滴茅檐草烟湿,不妨笑语暂喧哗。

  《出游》:举世谁能伴我闲,出游随处一开颜。击船扛鼎将军庙,秣蹇流觞内史山。小市况经摇落后,高城回望莽苍间。归来灯火湖塘晚,指点柴门未上关。来往人间不计年,一枝筇杖雪随肩。扫除身外闲名利,师友书事古圣贤。攴遁山前饶水石,葛洪井畔惨风烟。小痴大点君无笑,买断秋光不用钱。行路迢迢入谷斜,系驴来憩野人家。山童负担卖红果,村女绿篱采碧花。篝火就炊朝甑饭,汲泉自煮午瓯茶。闲游本自无程数,邂逅何妨一笑哗。莫笑哀残百不能,一枝筇杖捷飞腾。山空野火焚秦篆,日澹烟芜遍禹陵。小浦涨潮迎钓艇,规钟出谷送行僧。踟蹰不觉归途晚,村落人家已上灯。一樽随处可开颜,此事深疑造物悭。地可登临多恨远,身常强健又须闲。山围小市烟初敛,霜著横林叶半殷。徙倚阑干君勿厌,日斜犹及木翟舟还。渔村酒市本无期,小蹇扁舟信所之。丹叶满林霜落后,紫萍黏块水枯时。山林闲寂归虽早,齿发衰残病已迟。努力及时谋自适,锦囊多贮暮秋时。山有篮舆步有舟,放翁身健得闲游,羊牛点点日将夕,蒲柳萧萧天正秋。细径僧归云外寺,竦灯人语酒家楼。归途更爱湖桥月,得倚栏干为小留。霜气萧条木叶黄,佳时病起意差强。云烟古寺闻僧梵,灯火长桥见戏场。一枕清风幽梦断,数题旅饭野蔬香。道边莫笑衰残甚,独往山林兴未央。禹空胥涛路中分,画桡冲破一川云。柯桥僧阁凌空起,海市渔歌带月闻。蟹束寒蒲大盈尺,鲈穿细柳重兼斤。酒家报我新醅热,且拨闲愁寄一欣。僧院轩窗酒市栖,过门自入不须留。恰来竹下寻棋局,又向沙边上钓舟。诗放不能谐律吕,书狂犹足走蛟虬。秦碑禹空风烟外,一吊兴正万古愁。九日阴霾一日晴,此行处处是丹青。断云零落江郊路,寿木轮困古驿亭。饣盍妇征行望耕垅,渔歌相和起烟汀。拔山意气今何在,犹有遗祠可乞灵。路遇项羽庙近过父老远寻僧,病起经行力渐增。织室蹋机鸣轧轧,稻陂潴水筑登登。浅深村落时分径,高下川原自作层。薄暮到家还熟睡,隔林钏鼓报晨兴。吴地清明未减寒,黎花初动杏花残。平沙漫漫人争流,微雨萧萧客跨鞍。野寺吹螺作春会,山陲籴米具朝餐。已开九帙吾何觊,时说金丹强自宽。东阡南陌适逢晴,小蹇轻装短作程。白水满陂秧马跃,绿阴遥舍纬车鸣。过村小妇凭墙看,人手高人揽械迎。剩倩东风吹柳絮,放翁诗到此时成。万里崎岖蜀道归,荆州非复壮游时。行吟自在诗情减,坐睡人惊酒量衰,卷地风号云梦泽,黏天草映伏波祠。一枝藤杖平生事,击鼓开帆未恨迟。

  《乍晴出游》:八十山翁病不支,出门也赋喜晴诗。小楼酒旆阑街处,深巷人家晒练时。本借微风欹帽影,却乘新暖弄鞭丝。归来幸有流香在,剩伴儿童一笑嬉。流香盖赐酒名晴和出游湖山间,日出气稍和,呼船流烟津。微风西南来,水面生鱼鳞。适此一日佳,聊娱百年身。捋须俯舡舷,一笑彼何人。闰余春事蚤,已觉阳和新。梅花处处开,幽香袭衣巾。久病喜我出,问信倾乡邻。舟不须速,看涌白玉轮。雪后出游戏作:小山献平冈雪陆离,幽人又赋探春诗。典琴沽酒元非俗,著屐观碑又一奇。大度乾坤容落托,多情风月笑衰迟。吾生也似梅花淡,燕未归来蝶不知。岁暮出游:残历消磨无半纸,一年光景又成非。瓦沟雪水滴欲尽,江路梅花开尚稀。竹院篝烟留度宿,旗亭夸酒劝无归。此身自笑知何似,万里辽天一鹤飞。病中思出游:病境虽犹在,秋天已自清。闲思寻酒伴,嫩畏主诗盟。烟艇桐江去,篮舆剡县行。会心随处住,便足了余生。

  【姚镛行湘藁】

  《出游》:春来日日风兼雨,今日明试杖藜。闭户不知花信过,野桃开了到棠梨。

  【曾协云庄集】

  有翼借前韵,招同社出游次韵:总道无晴却有晴,撩人幽事不胜清。拟同骚仆从长吉,不遣橘奴宽李衡。四山浓淡要题品,百卉后先宜接行。登览不忧风雨迫,挥戈须驻日西倾。诸公出游有翼有诗和者盈轴,次日饮正卿家出以示,余走笔继韵:可堪俗事苦相留,不许联翩李郭舟。酒兴定知鲸浪吸,词源聊看峡江流。名如北斗谁能挹,价重连城未易酬。恰似西都数人物,校书中秘让诸刘。

  【赵蕃淳熙藁】

  初八日人事少间,命车出游,因以寻诗,首访滕王阁,纷然屠沽思为之败,已过东湖,得孺子亭,亭阁幽邃,乃陈阜卿复作者,一时诗板甚多,择数知名句录之,又东数步得孺子祠,有像设及鲁公衮书,南丰所作《祠堂记》及沈持要重立,岁月壁崩,粪积殊异敬事迤逦雨入总。持寺谒澹台子羽墓,阅雷公祠,墓有大篆立于其前,祠有乐章无尽所作,雨止绝南昌县,径还舣舟之地,作五诗:细雨微风湖上亭,柳深荷密竞青青。生平漫与形神接,客重孤游耳目醒。题咏纷纭几诗板,画图零落半幽屏。像祠只在荒墩外,小复舆篮更一经。务创西都弊,宁知此一时。忠邪争愤嫉,基业竟陵迟。岂曰忘五就,哀哉逢百罹。严陵亦同趣,始盛及终哀。潜德固宜祀,高文宁可埋。凄凉危像设,渍蚀半莓苔。昧尔前贤贵,空令见者误用。欲言宁我听,小立谩徘徊。濒湖有幽寺,避雨适来过。吏役母庸遽,幽寻所得多。雷祠真诡特,古墓绝微讹。鸟篆森奇画,龟趺众载雅歌。南昌假传欲上书,孺子乃复辞聘车。东都已颠不可救,莽篡未露犹枝梧,福为市卒终潜吴,稚乃悬榻太守居,吁哉迹异心不殊,出处语默如是夫。

  【苏洞冷然齐集】

  《出游》:芳草盈盈水涨陂,浅篙惊动碧琉璃。心情自逐游丝起,爱入春风夏禹祠。

  【吕居仁诗】

  《出游》:日日春浓病不知,偶游僧寺送春归。长年误跨将军马,渐老空悲游子衣。山路有泥知雨过,村场无酒验人稀。今秋定作江东计,鲈得鲈鱼八月肥。

  【何澹小山杂著】

  两监同舍出游,和吴监丞韵:我本糜鹿姿,牵来入京阙。举动违真性,驱驰了岁月。自惭西湖水,照见种种发。乘兴陪诸公,放舟烟浪窟。小雨袤风埃,轻霾翳林樾。春深桃李竞,路滑车马歇。已办登山屐,不羡凌波革蔑。沿堤逐树阴,傍寺访禅衲。杯行知已深,欢意殊未竭。日暮碧云横,两山高突兀。

  【赵周臣滏水集】

  上已游西园分韵得兰字,与杨礼部携同院诸公赋:相逢草草即杯盘,谁识吾曹个重欢。燕蹴檐花堕茵席,鱼摇波日动阑干。无穷照影溪溪柳,不住吹香畹畹兰。已属清明连上已,更容飞盖接鸳鸾。跨凤骑麟玉徇班,蹇驴不作杜陵酸。已烦玺纸书陈迹,更许仙舟泛碧澜。酒令致师严细柳,诗朋鏖战剧皋兰。遨头却返瀛洲去,梦觉扬州鹤背宽。

  【元蓝静之蓝山集】

  《出游》:病中三月不出户,暖日晴风始一游。处处鸟鸣催布谷,山山花发叫钩车舟。人几杖来相就,野老壶觞起更留。童仆不知观物意,归途催报夕阳收。

  【陆子方集】

  《三月旦日出游》:季春已一日,寒气犹袭人。斋中偷小暇,陌上追余春。金华古精庐,几劫化微尘。入门何所见,修竹出墙邻。迤北过崇明,殿阁何嶙峋。山房闭不启,俗客来辄嗔。徐归偃藤床,息我定力匀。残书了一卷,古意含酸辛。山芽聊止渴,起沦石泉新。《送李义夫出游》与君草角志相期,岁晏行藏各有违。老树晚花空自媚,秋林病叶更先稀。时情淡薄元无味,世路艰危总是机。门外北风吹石裂,旅人瓒瓒欲安归。梅花卸玉春寒浅,柳色描金雪意消。老子偶然诗兴动,又挑行李过溪桥。三千丈发从渠脱,九十日春须我游。出却草堂三五里,囊中无得一钱留。少年有志东山卧,晚岁方图北海游。糊口饥宁甘半菽。拄胸气尚食全牛。问唐元振今谁在,欲赵平原何处求。赤白洪崖两相厄,不妨诗句各风流。

  【国朝顾禄诗集】

  《上已日出游》:膏两方雨脉沐,温风渐纷披。欣欣木向荣,万物被春私。联翩华靡子,车马竞芳时。香尘逐绣陌,罗绮争光辉。我服亦已成,童外相追随。浴沂有真乐,千载谁能知。

  后主出游

  【太平御览】

  《蜀志》曰:谯周,字尹南,后主为太子,以周为家令。后主时颇出游,观增广声乐,周上流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桀并起,跨州据郡,欲并神器,于是贤才智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势之广狭,唯其德之薄厚也。

  明皇出游

  【元揭曼硕集】

  《题明皇出游图应制》:明皇八骏争驰道,还是开元是天宝。长安花发万年枝,不识韶华醉中老。奎章阁下文书静,冤旒端拱唐虞圣。此图莫作等闲看,万古君王作金镜。

  【虞集道园遗藁】

  《题周怡临韩斡明皇出游图》:开元盛事何入画,玉冠芙蓉御天马。从官骑步各有持,移伏华清意闲暇。宫花如锦照青春,诏许传看思古人。不知身在瀛州上,亲奉图书侍紫宸。又《明皇出游图》:辇辂风微晓雾开,华清宫重看花来。五王走马谁先醉,倒著宫袍去不回。

  【国朝宋玄僖庸庵后藁】

  《题唐玄宗出游图》:人如天帝马如龙,欢乐情深天宝中。内苑行看春草绿,不知宫阙起凉风。

  【元吴微支言集】

  《题明皇出游图》:潞州别驾来归,定祸乱,安社稷,可谓文王曾孙矣。友爱兄弟,如家人礼。朝罢每与诸王游,此在开元勤政之初,若未甚害,然古昔万乘之尊,盖自省方观民之外,不轻于出,故曰:无非事者。而周公之书亦以游为戒,何也?防其源也。上无典学之主,下无革心之臣,则视此为常事,而不知怪。呜呼!岂待天宝之淫侈骄怠,而后可以正国哉!

  五王出游

  【元虞集道园学古录】

  《唐五王出游图》:华萼楼前御柳长,春风驰道暗尘香,龙姿凤质多相似,黄发为期乐未央。

  公子出游

  【南游寓兴】

  《唐公子出游图》:恰从驰道按鹰回,满袖香尘指不开。马骏如龙人似画,王孙曾见太平来。

  洪崖出游

  【元黄文献公集】

  《题洪崖出游图》:灵仙飞化事难言,驴背春风度市门。不到人间今已久,多应醉卧古藤根。

  衣冠出游

  【汉书】

  孙通为奉常,惠帝以朝长乐宫作复道,方筑武库南通,请间曰:陛下何自复道?高帝寝衣冠,月出游高庙,子孙厅何乘高庙道上行哉?惠帝惧曰:急坏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知之矣。愿陛下作原庙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盖朝宗庙大孝之本,乃诏立原庙。

  三公出游

  【晋史挥尘】

  王戎为司徒,虽位总鼎司而委事僚采。间乘小马从便门而出游,见者不知其三公也。故吏多至大官,道路相遇辄避之。

  雨出游

  【唐书】

  段文昌徙帅荆南,遇旱礻会解必雨,或久雨遇出游必霁,语曰:旱不苦祷而雨,雨不愁公出游。

  弃家出游

  【列仙传】

  赵缩手,不知其名,少年时,父母与钱令买书于成都,及半途有方外之遇,遂弃家出游。至宋绍兴末,盖百余岁矣。方归行缩两手于胸前,以是知名也。

  微服逸游

  【常谈脞录】

  唐牛奇章,帅维扬。杜牧在幕中,夜多微服逸游,公闻之,以街子数辈潜随牧之,以防止不虞。后牧之以拾遗召,临别公以纵逸为戒,牧之始犹讳之,公命取一箧,皆街子报帖云:杜书记平善,乃大感服。

  王孙游

  【江淹赋】

  芳草生兮萋萋,王孙游兮不归。

  【谢眺宣城文集】

  《王孙游》:绿草蔓如丝,杂树红英发。无论君不归,君归芳已歇。

  【宋曹勋松隐集】

  《王孙游》:红芳开绣户,碧草亲斜阳。楼上频回首,思君道路长。天桃与芳草,艳色明朝阳。思君念华旦,贱妾惜容光。

  【国朝僧宗泐全室集】

  《王孙游》:烟浪迷行舸,风尘染佩琚。今年春草绿,犹在九华居。

  以遨以游

  【诗】

  《柏舟篇》:微我无酒,以遨以游。

  匪绍匪游

  【诗】

  《大雅?常武篇》:匪绍匪游。注:游,遨游也。详武。

  谏太后游

  【通鉴纲目】

  梁武帝天监十八年九月,魏太后游嵩高。初魏胡太后数幸宗戚勋贵之家,侍中崔光表谏曰:礼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谓之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归宁,没则使卿宁。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帐以接群,臣示男女之别也。愿陛下简息游幸,则率土属赖含生仰悦矣。不听,至是游嵩高,数日而还。

  【通鉴集览】

  不言王后夫人,《礼》所以不言及王后夫人者,无此礼也。父母在,有归宁,没则使卿宁。《诗》《泉水》:卫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注国后夫人。父母在则归宁,没则使大夫宁于兄弟。

  李峤谏游

  【唐书】

  《李峤传》:峤神龙二年,代韦安石为中书令,乃上书曰:元首之尊,居有重门击柝之卫,出有清警戒道之禁,所以备非常息异,望诚不可易举动慢防闲也。陛下厌崇,邃轻尊严,微服潜游,阅厘过市,行路私议。朝廷惊惧,如祸产意外纵不自惜,奈宗庙苍生何?

  玄礼谏游

  【资治通鉴】

  唐玄宗天宝十二载,上在华清宫欲夜出游,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谏曰:宫外即旷野,安可不备不虞,陛下必欲夜游,请归城阙。上为之引还。

  刘蜕谏游

  【资治通鉴】

  唐懿宗咸通四年,上游宴无节,左拾遗刘蜕上疏曰:今西凉筑城应接未决于与夺,南蛮侵轶干戈悉在于道涂。旬月以来,不为无事,陛下不形忧闵以示远近,则何以责其死力?望节娱游以待远人又安未晚。

  王起谏游

  【新唐书】

  《王起传》:起,王播之后,释褐校书郎补篮田尉,元和未累迁中书舍人。数上疏谏穆宗界游事,岁中考第一。

  处厚谏游

  【资治通鉴】

  唐穆宗长庆四年冬十月,翰林学士韦处厚,谏上宴游曰:先帝以酒色致疾损寿,臣是时不死谏者,以陛下年已十五故也。今皇子才一岁臣安敢畏死而不谏乎?上感其言,赐锦彩百匹,银器四。

  公辅谏游

  【宋史】

  《陈公辅传》:钦宗朝,公辅擢为右司谏。时孟夏享景灵宫,遂幸阳德佑神观,公辅谏:不当如平时事宴游也。

  上箴讽游

  【新唐书】

  李德裕,以敬宗昏荒,上丹房六箴,以讽伪游轻出也。又穆宗好图猎,白居易续虞人箴以讽云。

  白帝宸游

  【元鲁山集】

  《白帝宸游图》游龙玉勒拥霓旌,宫女三千作队行。帝子不知何处去,天风吹雪上瑶京。

  羽驾真游

  【宋王圭盛阳集】

  掩皇堂慰皇太后表,羽驾真游已会在天之圣,龙盘厚地终承卜世之祥。

  衣锦昼游

  【北史】

  《封隆之传》:土郭绘,勃海莜人也。北齐神武崩,文襄以子绘为勃海太守,执其手曰:诚知未允勋臣官望,但须镇抚具衣锦书游,古人所贵,宜善加经略,不劳习常太守向州参也。

  【新唐书】

  《张士贵传》士贵,高祖时拜右光禄大夫,从征伐有功,赐爵新野县公,又从平洛授号州刺史。帝曰:顾令卿衣锦书游耳。进封号国公右屯卫大将军。

  【安阳集】

  《相州新修园池记》:观吾堂者,知太守仗旄节来,故乡得古人衣锦书游之美,而不知吾窃志荣幸之过,朝夕自视,思有以报君也。

  【唐钱起诗】

  送外甥范勉赴任常州长史兼觐省云:还乡即书游。

  放萤夜游

  【资治通鉴】

  《隋炀帝纪》:帝于景华宫,征求萤火,得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遍岩谷。

  开元夜游

  【南郡新书】

  唐明皇有年在华清宫,值正月望,欲夜游,陈玄礼奏曰:宫外即是旷野,须有预备,若欲夜游,愿归城阙。

  【宋周美成清真集】

  《开元夜游图并序》:唐景龙中,明皇自潞州别驾来朝,遂留京师中。夜发策引万骑,以安宗杜,易中振臂,其英睿之姿凛然可想。当是时如王毛仲,李宜德皆以骑奴执节房从事,一旦乘天威,相附麓以起韦杜之间,猎师酒官,封官赐第赏赍华渥,后宫游燕,未尝不与,然皆庸人崛起,不得与佐命中兴之士比,宠荣极矣。犹鞅鞅觖望,其后多被诛或贬以死。向使君臣无忘艰难以相戒敕,则诸臣各保世宠。而天宝之祸必不至鱼烂如此古人以燕安为毒,岂虚也哉!此本李公麟所摹,乃欧阳氏旧物也。潞州别驾年十八,弯弓射鹿无虚发。真龙绝水鱼鳖散,参军后骑凫鸥没。咸原瑞气映壶关,城南书生知阿瞒。解鞍下马日向夕,炙驴行酒天为欢。坐上何上识天意,扌厌帽破靴朝邑尉。旄头夜转紫垣开,太白光芒黄钺利。万骑齐呼左右分,将军夜披玄武门。鏖兵三窟尽妖党,问寝五门朝至尊。羽林萧萧参旗折,太极瑶光净烟雪。杀身志在攀龙鳞,唾手成功探虎穴。麾下且侯李与王,轻形玉带持冤房。晋文赏功从悉录,汉光道旧情无忘。与燕宫中张秘戏,复道晴楼过李骑。连催羯鼓汝阳来,一抹鲲弦薛王醉。玉阶凄凄微有霜,天难唤仗参差光。宜春列炬散行马,长乐规钟严晓妆。清彩急管欢未毕,瑶池八马西南出。扪参历井行道难,失水回风永相失。君不见,当时韦杜间,呼鹰起狗去不还。坐间年少莫大语,临淄郡王天子父。

  【李彭日涉园集】

  《唐明皇夜游图》:开元御极垂衣裳,登三咸五陵羲皇。白环重译银壅出,卜夜遨游离未央。香车斗风春与号,罗帕覆鞍真乘黄。赭袍错落缀北斗,步辇优游御镂觞。宁王玉笛上霄汉,御路花光争月光。汝阳羯鼓绢帽稳,打彻参旌低建章。太真沾醉王欹侧,力士传呼声渺茫。翠钗挂冠红粉妆,金貂贯酒白面郎。君臣玩狎乐莫比,清禁鼓闻宫漏长。若令姚宋坐庙堂,袖中谏疏神扬扬。万里桥边行幸处,后世龟鉴怀包桑。

  【徐师川诗】

  《明皇夜游图》:吕子广藏,画学博士李生所作。歌吹开元曲,钅公华天宝妆。苑风翠袖冷,宫露赭袍光。闺闼连阊阖,骅骝从肃霜。千门还欲晓,九陌乍闻香。

  【温游集】

  《明皇夜游图》:日暮继以烛,天家惜寸阴。不闻清跸至,俄见翠华临。要蠹驮嫔御,狻猊喷水沉。胼胝乘四载,同是帝王心。

  【国朝高季迪缶鸣集】

  《明皇秉烛夜游图》:华萼楼头日初堕,紫衣催上宫门钻。大家今夕燕西园,高艺银盘柏枝火。海棠欲睡不得成,红妆照见殊分明。满庭紫焰作春雾,不知有月空中行。新谱霓裳试初按,内使频呼烧烛换。知更宫女报铜签,歌舞休催夜方半。共言醉饮终此霄,明日且免群臣朝。只忧风露渐欲冷,妃子衣薄愁成娇。琵琶羯鼓相追续,白日君心欢不足。此时何暇化光明,去照外亡小家屋。姑苏台上长夜歌,江都宫重飞萤多。一般向乐未知极,烽火忽至将如何。可怜蜀道归来客,南内凄凉头尽白。孤灯不照返魂人,梧桐夜雨秋萧索。

  五宅夜游

  【资治通鉴】

  唐元宗,天宝十载正月庚子,杨氏五宅夜游,与广平公主从者争西市门,杨氏奴挥鞭及公主衣,公主坠马,驸马程昌裔下扶之,亦被数鞭。公主泣诉于上,上为之杖杀杨氏奴,明日免昌裔官,不听朝谒。

  贵妃夜游

  【宋方秋崖集】

  《贵妃夜游》:凤靴欲上玉花骢,恩在君王一笑中。三十六宫瑶草碧,不知多少恨春风。

  虢国夜游

  【宋李端叔姑溪集】

  内侍刘有方畜名画,乃内虢国夫人夜游图最为绝笔,东坡馆北客都订驿有跋其后,既作诗录以相示,时欲和而偶未暇,今脱集得诗,遂次其韵,以申前志。天街雨过花满骢,万人壁立惊游龙。飘飘衣袂欲仙去,宝鞭遥指蓬莱宫。真人睡起春才柳,准奏琵琶最先手。合欢堂里谢使人,暗香犹带天阶尘。宛然相对若可语,笔墨顿失当时痕。开眼成今合眼古,回头自有来时路。长风破浪真快哉!快处须防倒骑虎。

  【苏东坡大全集】

  《虢国夫人夜游图》:佳人自革空玉花骢,翩如惊燕踏飞龙。金鞭争道宝钗落,何人先入明光宫。宫中羯鼓催花柳,玉奴弦索花奴手。坐中八姨真贵人,走马来看不动尘。明眸皓齿谁复见,只有丹青余泪痕。人间俯仰成今古,吴公台下雷塘路。当时亦笑潘丽华,不知门外韩擒虎。

  【元朝风雅】

  姚公茂《题虢国夫人夜游图》:宴安怀鸩毒,荡佚国将亡。缅思天宝载,声色迷君王。朝政出多门,十九分权纲。其谁堪灸手,秦虢连诸杨。拔附势莫比,所异保椒房。宫中陪宴乐,画短疑夜长。重为长夜游,细马驮宝装。胡不秉明烛,实行撤礼防。一从此风炽,野鹿逾宫墙。五岳出洛氵氐,四海同惨伤。维时所贵显,赤族亦罹殃。马嵬脂粉暗,岷山涕泗滂。明年虽幸还,大海翻田桑。山河增惨澹,日月销精光。问民疮痍中,哭庙煨烬旁。女宠祸何酷,百悔不一偿。在莒岂足拟,于兹不可忘。

  【刘将孙养吾集】

  《题张萱写虢国出游图》:平明朝天澹扫眉,温泉午浴侵暮归。意行尽欢丞相府,天街蹋骑霄游嬉。不知禁漏今几许,凭醉晚妆鞭缓步。笼坊嫌杀桦烟香,九万青天明月炬。罗巾三角低髻云,姨女监嫱倦苍庐英。堆环不省子弓粲,联革空交周苕之荣。惊鸿飞燕何曾画,高足大鞍雄善跨。若教画坠烂五花,肯但素姿从七马。人生反复后昔今,马嵬仓猝捉竹林。三郎忍泪玉环别,仗外那知虢与秦。韩生把笔双系绢,追写百年如目见。明眸皓齿已三生,烟埃仿佛春风面。南唐北汴印斑斑,江东遗墨再送官,垂芳遗臭等寂寞,总得千年百世看。

  秉烛夜游

  【唐李翰林集】

  《春夜宴桃李园序》云: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岁时杂咏】

  沈全期《夜游诗》:今夕重门启,游春得夜芳。月华连画色,灯影杂星光。南陌青山浦,东聆红粉妆。管弦遥辩曲,罗绮暗闻香。人拥行歌路,车撵斗舞场。经过犹未已,钟鼓出长杨。玉维同杨比部,十五夜游,有怀静者杂言:承明少休沐,建礼省文书。夜漏行人息,归鞍落日余。岂知三五夕,万户千门辟。夜出曙翻归,倾城满南陌。陌头驰骋尽繁华,王孙公子五侯家。由来月明如白日,芳莲祭灯胜百花。总看侍中余骑,强识小队七香车。重学宝马共喧阗,个里多情侠少年。竞向长杨柳市北,肯过精舍竹林前。独有仙郎心寂寞,却将宴坐为行乐。傥觉忘怀共往来,幸沾同舍甘藜藿。

  【宋梅圣俞葬陵集】

  《正月十五日夜出游》:不出积愁感,出游将自宽。贵贱依俦匹,心复如不欢。渐老情易厌,欲之意已阑。却还见儿女,不语鼻辛酸。去年与母去,学母施朱丹。今母归下泉,垢面衣少完。念尔各尚幼,藏泪不忍看。推灯向壁卧,肺俯百忧攒。

  【苏东坡大全集】

  《记承天夜游》:元丰六年十月十一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上藻荇交横,益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黄州团练副使苏某书。

  【张子野诗】

  属疾闻知府龙图与公辟大卿学士八月十五游山泛湖夜归:此会隔年应有期,湖光分入六瑶卮。谁知素魄当中夜,正是迷魂未寤时。天竺好风吹桂子,云潢清露湿槎枝。人看使节忘看月,灯烛千门闭户迟。

  【杨成斋南海集】

  《和石湖居士范至能与周子充夜游石湖松江诗韵》:石湖醉眼小太空,乌纱白纟宁双鬓蓬。翰林来从昭回上,满袖天香山水中。青山半边日欲没,珠宫涌出初圆月。两仙一棹软琉璃,碎撼广寒桂花雪。中流浪作凛不回,两手播洒千银堆。不知浩浩洪流后,鲁有兹游竞特来。古人今人烟一抹,谁煎麟角续弦绝。一生句重万斛愁,只白秋来千丈发。

  【乾坤清气集】

  袁不约《长安夜游诗》:凤城连夜九门通,帝女皇妃出汉宫。千乘宝车珠箔卷,万条银烛碧纱笼。歌声缓过青楼月,香气潜来紫陌风。长乐晓钟归骑后,遗簪落翠满街中。

  【元黄叔美诗】

  《自题黄山秉烛夜游图十绝句》:赤日挥鞭汗雨流,北风破囱雪披裘。马蹄夜半犹迎送,争似黄山秉烛游。商贩求赢百倍收,吴樯蜀拖隘中流。风波盗贼惊人胆,争似黄山秉烛游。富焰薰天国可侔,董家金坞绿珠楼。秋风所过成衰草,争似黄山秉烛游。铜柱功成瘴雾愁,严水堕指北封侯。这白骨闺中梦,争似黄山秉烛游。北里金多积未休,银灯带梦理牙筹。常忧《硕鼠》防《月去箧》,争似黄山秉烛游。金带还思一品流,官居更羡柏台秋。日迫桑榆暝,争似黄山秉烛游。骨肉临财构怨雠,豪争忿讼几时休。明朝相望化为土,争似黄山秉烛游。西老单居尚百忧,铢收寸取为谁谋。尊中美酒不肯饮,争似黄山策烛游。白面郎君不识悉,酒酣夜夜宿秦楼。千金如水散歌舞,争似黄山秉烛游。学道谈空物外流,驱驰声利更多求。晨钟唤起无清梦,争似黄山秉烛游。

  【贺方回东山词】

  《夜游曲?鹤冲天》咚咚鼓动,花外沉残漏,华月万枝,灯还清画。广陌衣香度,飞益影相先后。个处频回首,锦坊西转,隐约武陵溪口。当时早恨叹难偶,可堪流浪远分携久。小畹兰英在否,轻付与何人手?不似长亭柳,舞风眠雨,伴我一春销瘦。

  【张炎叔夏词】

  《声声慢》:余与王碧山,泛舟鉴曲,王蕺隐吹萧,余倚歌而和。天阔秋高,光景奇绝,与姜白石《垂虹夜游》同一清致也。晴光转树,晓气分岚,何人野流横舟。断柳枯蝉,凉意正满西州。匆匆载花载酒,便无情也自风流。芳画短,奈不堪深夜秉烛来游。谁识山中朝暮日,向白云一笑,今古无悉。散发吟商,此兴万里悠悠。清狂未应似我,倚高寒隔水呼鸥。须待月,许多清都付与秋。

  衣锦夜游

  【太平御览】

  《后周书》曰:刘雄,字猛雀。高祖尝从容谓雄曰:古人云,富贵不归故乡,犹衣锦夜游。今以卿为本州何如?雄稽首拜谢,于是诏以雄为河州刺史。雄先已为本县令复有此授,乡里荣之。

  秉烛川游

  【唐语林】

  李德裕自陵入朝,将大用虑为人所先,且欲急行至平泉别墅,一夕秉烛川游,不暇久留也。

  游楚遨游

  【续后汉书】

  《游楚传》:楚拜驸马都尉,不好学而性好遨游音乐,乃畜歌者,琵琶筝箫,每行来将以自随,所在扌雩蒲投壶欢忻自娱。

  老子遨游

  【后汉书】

  马援为陇西太守,但总大体,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援辄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烦,颇哀老子,使得遨游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此乃太守事尔,傍县有报亿者,吏民惊言羌反,奔入城郭。狄道长请闭门发兵,援时与宾客饮,大笑曰:烧虏何敢复犯我?晓狄道长归,守寺舍良怖,急者可床下伏,后稍定郡中伏之。

  饱食遨游

  【庄子】

  《杂篇?列御寇》: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饮宴狎游

  【悦生?随抄】

  咸平中,吕从简向傅正,俱以宰相子饮宴,狎游于乡巷间。吕比及政府之归,则先期整衣,以待事,向耽乐之从多从吕相。每夸于同列,以家无所忧,向相常叹息其不逮。傅正谓从简曰:我与尔酣酒嗜音,狎邪无少间,尔得称述,我被訾辱,何也?则人之知子,亦不可不察也。

  希从娱游

  【两汉蒙求】

  明德马皇后,身长七尺二寸,方口美发能诵《易》,好读《春秋》《楚辞》,尤善周官董仲舒书,常衣大练裙不加缘。帝尝幸苑囿,离宫后辄以风邪露雾为戒,辞意款备,多见详择。帝幸濯龙中,并召诸才,人下邳王已下皆在侧。请呼皇后,帝笑曰:是家志不好乐,虽来无欢,是以游娱之事,希尝从焉。

  薛春游

  【东斋记事】

  宋仁皇初薛简肃公知开封府,上新即大位,章献临朝,一切以严治,人谓之薛出油。其后移知成都,岁丰人乐,随其俗与之嬉游,作何处春游好诗十首,自号薛春游,欲换前所称也。

  军行如春游

  【宋史】

  《赵时赏传》时赏为文天祥参谋军事,在军中时见同列盛辎重饰姬侍,叹曰:军行如春游,其能济乎?

  西池春游

  【类说】

  侯诚叔,久寓都下,尝游西池。有妇人其容甚冶,遣小青衣送诗曰:人间春色都三月,池上风光直万金。幸有桃源归去路,如何才子不相寻。他日又得诗曰:春光入水到底碧,野色随人是处同。不必殷勤频借问,妾家积住杏园东。青衣引生至大第,杯盘交错,灯火如昼。生归数日,复至其处,都迷旧路,老叟云:此有狐怪,多为人妻。生欲再见之,青衣复送诗曰:睽离今月音书断,君问邻翁尽得因。沾洒暗思前古事,郑生的是赋情人。乃复见姬挽首愧赧,生曰:大丈夫当眠烟卧月,占柳怜花,则无忧矣。相携卧居,妆囊极厚,生有臼家南阳,乃往诣之,臼为娶郝氏为妇,生以书谢绝姬。后十年,郝氏死,生亦失官。尝出宋门轻车驾花牛,揭帘呼生曰:子非某郎也,吾已委身从人矣。不敢多言,同车乃良人之族也。

  胜赏三游

  【容斋五笔】

  白乐天为河南尹,日舒员游香山寺数日不归,贻书乐天,大夸胜事,谢文巾深。欧阳公官洛阳,同游嵩山寺,暮抵龙门香山寺,雪作留守钱,文僖公遣吏以厨傅,歌妓至曰:山行良劳少留龙门赏雪府,事简无遽归也。王定国访东坡于彭城,一日棹小舟与颜长道携眄英卿三子,游泗水下百丈洪吹笛,饮酒乘月,而东坡时以事不得往,夜著羽衣伫立黄楼上,相视而笑。定国既去,逾月复与参寨师泛舟洪下,追忆曩游味,此三游之胜,今之燕赏者,宁复有之,盖亦值知已也。

  世有三游

  【海录碎事】

  《荀说论》曰:世有三游,德之贼也。一游侠,二游说,三游行。立气势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饰辩辞,设诈谋,驰逐于天下,以要时势者,谓之游说。色耻行违,合时好连党类立虚誉以为权利者,谓之游行。

永乐大典

卷之八千八百四十五

卷之八千八百四十五

  二十尤游

  鼓腹而游

  【罗泌路史】

  赫胥氏之治也,尊民而重事。方是之时,人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鼓腹而游,含哺而嬉,昼而动,夕而息,出三入一,惝恍如遗。

  奉母同游

  【五代薛史】

  《伪蜀王衍传》:蜀咸康元年秋九月,衍奉其母徐妃同游于青城山,驻于上清宫。时宫人皆衣道服,顶金莲花,冠衣画霞,望之若神仙,及侍宴酒酣,皆免冠而退,则其髻髟坐然。

  士庶竞游

  【宋欧阳公集】

  《风俗记》: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花开士庶竞为游遨。往往于古寺废宅有池台处为市井,张幄巾亦,笙歌之声相闻。

  归老钓游

  【宋王与钓蓝楼藁】

  某水某丘归老钓游。

  乡赘合游

  【管子】

  山至数大夫,不乡赘合游者谓之无礼义。大夫幽其《春秋》,列民幽其门山之祠。

  选胜追游

  【旧唐书】

  《哀帝本纪》:天二年三月庚午,敕朕以宰臣学士文武百寮常拘宫局罕,遂游从,今膏泽不愆,丰年有望,当此韶景宜示优恩。自今月十二日后,至十六日各令取便选胜,追游付所司。

  琴鹤从游

  【五代薛史】

  晋《郑云叟传》:云叟名遨隐,于少室山后闻西岳有五鬣松,沦脂千年能去三尸,因居于华阴,时唯有青襟二童,一琴,一鹤从其游。处好綦塞之戏,遇同侣则以昼继夜,虽寒风大雪,临檐对局,手足皲裂,亦无倦焉。

  猿鹤同游

  【宋何澹小山杂著】

  《山中之乐词》:噫!山中之乐兮,与猿鹤兮同游。幸但石之有储,奚斗升之复求。

  与鹿豕游

  【孟子】

  舜之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

  与鱼鸟游

  【梁书】

  忠列世子方云:使人间如脱屣尔。

  从沤鸟游

  【列子】

  《黄帝篇》曰:海上之人有好沤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至。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也。故曰:至言去,言至为无,为齐智之所知,则浅矣。注齐同也。

  从白云游

  【宋书】

  《褚白玉传》:王僧达曰:褚先生从白去游旧矣。

  鱼出游

  【庄子】

  庄子与惠子游濠梁之上,庄子曰:傥鱼出游,从容是鱼乐也。惠子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庄子曰:子非我,焉知吾不知鱼之乐也?

  凤集麟游

  【宋李流廉澹斋集】

  《会庆节贺表》:守位以仁,动天惟德,受尧天下而不泰,卜周历数而过期,凤集麟游,百乐生于治国;龙飞虎变,万物睹乎圣人。

  乳狗不远游

  【荀子】

  《荣辱篇》:乳彘不触虎,乳狗不远游,不忘其亲也。人也,忧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则是人也。而鲁狗彘之不若也。

  地有四游

  【数类】

  《周礼》:注曰:南戴日下,万五千里地,与星辰四游升降于三万里之中。灵曜文曰:四游升降者,春分之时,地与星辰复本位。至夏至之日,地与星辰东南游,万五千里,下降亦然。至秋分,还复正。至冬至之日,地与星辰西北游亦万五千里,上升亦然。至春分还复正。孔款达《礼疏》曰:四游者,自立春地后与星辰西游,春分西游之极地,虽西游升降正中,从此渐东,至春末复正。自立夏之后北游,夏至北游之极地,则升降极下,至季夏复正。自立秋之后,东游,秋分东游之极地,则升降正中,至秋季复正。自立冬之后南游,冬至南游之极地,则升降极上,冬季复正。此是地与星辰四游之义也。

  【朱子语类】

  《周礼》注云:土圭一寸折一千里,天地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问何谓四游?曰:谓地之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非谓天地中间,相去止三万里也。春游过东三万里,夏游过南三万里,秋游过西三万里,冬游过北三万里。今历家算数如此,以土圭测之皆合。

  【赵与时宾退录】

  古今论天体者言人人殊,然天主乎动,地主乎静,未有谓地动,惟考灵耀曰:地有四游,冬至地上北而西三万里,夏至地下南而东三万里,春秋二分其中矣。地恒动不止,譬如人在舟,而坐舟行而人不觉,其说独异。

  宦游

  【东汉书】

  相如会景帝不好辞赋,是时梁孝王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阴枚乘,吴严忌,夫子之徒,相如见而说之。因病免客游梁,得与诸侯游士居数岁,乃著《子虚》之赋。会梁孝王薨,相如归而家贫,无以自业,素与临邛令王吉相善,吉曰:长卿久宦游不遂而困。

  【宋张文潜宛丘集】

  《宦游诗》:宦游吾漫尔,未慕致身早。秋来忆山居,遥夜梦颠倒。鸣虫待谁听,落叶烦我扫。谁复省劳人,吾生常草草。

  卧游

  【续世说】

  宋宗少文好山水,爱远游,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宇衡山,怀尚平之志,有疾还江陵,叹曰:老疾俱至,恐难遍睹名山,唯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皆图之于室,谓之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

  【元韩明善五云谩藁】

  《题卧游图》:岚光带寸隔清流,如此江山属卧游。一笑非真亦非画,立谈骑鹤上扬州。

  倦游

  【锦绣万花谷】

  《司马相如传》:长卿故倦游文款注曰:倦,疲也。言疲厌游学博物多能也。

  【宋王逢原广陵集】

  《余杭倦游》:醉倚秋风笑自攻,偶来还去竟何踪。已夫凤鸟吾不至,行矣鳝鲸非所容。且把心胸同伏虎,谁知头角是真龙。归乎伊亩如难得,死尔西山尚有从。

  【朱晦庵集】

  《倦游》:故人千里别,约我仍丹丘。云何一解散,书到令人愁。此山岂不幽,何必赋远游。时得伯恭书报,罢天台之游。

  【杨冠卿诗】

  【倦游】

  归去陶彭泽,重来丁令威。逢场真戏剧,阅世识危机。蛮雨沾乌帽,京尘黯表衣。回头今自笑,三十六年非。

  【陈郁诗】

  《倦游》:水于东海皆臣妾,山到衡阳无弟兄。两处经行都已遍,老夫谁更别关情。

  【江湖续集】

  高吉《倦游诗》:参透诸方向上机,瘦藤靠壁倦游时。充然有得机之外,口不能言心自知。

  【钱塘韦骧集】

  《和春阴倦游》:铃阁兴何幽,公庭讼不留。未能清昼寝,偶作夹城游。竹色仍烟翠,梅香趁水流。持杯听暮角,一任起楼头。

  【毛方平耆定录】

  《倦游》:结发事俗走,险阴无不经。腰间万里剑,夜气摩斗星。朝越春玄圃,尚恚曦毂亭。年来涉大患,足茧羊肠萦。却思松竹底,白日扉扃。洗心一卷易,庭草从渠青。何为钟鼎味,醉著不少醒。君看稻梁渚,鸿飞独冥冥。

  【元周密公弁阳蜡屐集】

  《倦游》:眼底茂林修竹,梦中流水桃花。难莫难兮行路,悲莫悲兮无家。淡薄功名鸡肋,间关世路羊肠。且携乌有是叟,同入无何有乡。甫里田十万步,成都桑八百株。从教卿用卿法,不妨吾爱吾庐。

  【周衡诗】

  《倦游》:万事双蓬鬓,江山赋倦游。断猿明月曙,规雨碧梧秋。道路年感,琵琶后夜悉。客怀无处写,离思满沧州。

  藏修息游

  【礼】

  《学记》: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惭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

  圣人之游

  【文子缵义】

  老子曰:圣人内修道德,而不外饰仁义;知九窍四餐之宜,而游乎精神之和。此圣人之游也。又曰:圣人之游也,即动乎至虚,游心乎太无。驰于方外,行于无门,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拘于世,不击于俗。故圣人所以动天下者,真人不过贤,人所以矫世俗者,圣人不观。夫人拘于世俗,必形系而神泄,故不免于累。使我可拘系者,必其命有在乎外者矣。

  【韩氵虎涧泉日记】

  文子曰:神者,知之渊也。神清则知明。又曰:神清者,嗜欲不误也。故心有所至,则神慨然在之。反之于虚,则消躁藏息矣。此圣人之游也。

  古人善游

  【周密澄怀录】

  品居仁云:庐阜只尺,读书少休,必到山中所与游者谁也。古人观名山大川以广志思而成其德,方谓善游。太史公之文,百氏所宗,亦其所历山川有以增发之也。惜其所用止在文字间,若使志于远大者,虽近逐游忧可也。

  天下游

  【庄子】

  《杂篇?则阳书》:柏矩学于老蚺,曰:请之天下游。孙,柏姓,矩名,怀道之士,老子之门人也。请由行宇内,观风化,察物情也。

  外游

  【列子】

  曰:外游者,求备于物,游之至也。

  人外游

  【南史】

  《孔淳之传》:淳之隐居不仕,与徵士戴,王弘之,及王敬弘等共为人外之游。

  物外游

  【开元天宝遗事】

  王休,高尚不亲势利,常与名僧数人,或跨驴,或骑牛,寻访山水,自谓结物外游。

  【江湖集】

  通玄主席薛沧州,厌人间世,为物外游,辄成短章,纪平生相与之情耳。谷翁仙去始经年,道继筹峰第一传。交友久要存古谊,希夷鲁悟极重玄。班催碧落朝元处,梦断沧洲落照边。回首紫云关下路,瑞芝烨烨长林泉。

  天游

  【庄子】

  《外物篇》:心有天游室无空虚,则妇姑勃;溪心无天游,则六情相攘。天游谓不系心,虽不系而无空虚以容其和,则反戾共斗。若无天游,则六情愈相攘夺矣。

  【武夷诗集】

  《陈观宾天游》:山水参差六曲流,此中绝境适天游,几千万类根尘净,三十六峰云气浮。翠耸层霄峦壑胜,碧笼静院竹松稠。琼浆可致胡麻熟,瓢笠何妨为永留。道士号。

  【宋卫宗武秋声集】

  为云侣《天游赋》:汗漫可以期,列缺可以至,岂不高且远,未足语超诣,至人悟重玄,妙境此融会,无声亦无臭,万象于我备。不必八柱承,不必二极素。增城九重居,俨若具乎内。于焉以泮涣,其乐浩无际。气凝而神化,举步六合外。乘轮阆风行,税驾丹丘憩。逍遥号周流,期特迹之寄。混然吾太虚,游是息于是。《赠潘天游》:乾以健而运,如毂不停息。周流遍六虚,升降靡差忒,故能权四序,而以转万物,。兹其气之游,造化由是出,一元亘终古,尘劫浩难诘。人有貌以生,于中具太极。苟知去天行,折旋而阖辟。浮游潜深渊,外想不内入,亦解长不死,寿与之为一。

  汗漫游

  【淮南子】

  虞敖游大海,至蒙谷之上,见一士卷龟谷而食蛤蜊。《神仙传》云:若士方踞龟谷,敖曰:夫子可与敖为友矣。士叹曰:我方南游乎罔良之野,北息乎沉默之乡,西穷冥冥之里,东贯鸿蒙之光。吾与子汗漫游于九垓之上,乃举臂耸身入云中。敖仰视曰:吾比夫子犹黄鹄与壤虫也。

  【漫游集】

  《汗漫游》:何处堪维不系舟,乘流遇坎几时休。漂沦未遂人间事,汗漫真成海上游。

  神合道游

  【唐张说之集】

  大尉裴公神道碑,如山之峻,如川之流,术与神合,艺与道游。

  与王神游

  【容斋四笔】

  《列子》载周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王敬之若神。化人竭王同游,王执化人之祛腾而上者中天延止,暨及化人之宫,自以居数十年不思其国。复谒王同游,意迷精丧,请化人求还。既寤,所坐犹向者之处,侍御犹向者之人视其前,则酒之米清,肴米目弗。王问所从来,左右曰:王默存耳。穆王自失者三月,复问化人,化人曰:吾与王神游也。形奚动哉!予然后知唐人所着《南柯太守》《黄梁梦》《撄桃青衣》之类,皆本乎此。

  定中神游

  【容斋四笔】

  张天觉,在荆南与章子厚之子致平一帖云:老夫数数梦见先相公语论如平生,岂其人在天仙间,而老夫定中神游或遇之乎?

  飞空行游

  【夷坚攴】

  云无湖项国华生,八九岁时恶疮生于臂,时医疗弗效,遇一道人,阔口多须,身长七尺,父讶其异,迎揖之,道人驻视曰:何不教服四服汤,前执儿手,嘘呵按熨,父将邀入饮之酒,固辞,翩然而去。父用所戒,即治此药服之,逾三年疮如初时,然药不辍于口。方春日户外杨柳成行,一鸟鸣其上,儿望欲取之,而高不可升。此念才起处觉身轻乎羽,已在柳梢,自是益以趋捷,意之所如无远近立到。常腾超太空,其高无际,鸾鹤之飞亦在其下,恐太高则入杳冥,将不能反虑,贻亲忧而父母未之知也。会上元夕,所亲戏之曰:我闻汝能飞空行游,今夜宁国府极好灯,何似去一看?儿叹曰:此固不难,超然蹑虚,疾如鸟翼,三鼓后还家,备说所见,某事其技,它日验之而信,疮亦愈,至十六岁娶妻始不能飞。

  采真之游

  【庄子】

  《外篇》:天运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于义,以游逍遥之墟,食于苟简之田,立于不贷之圃,逍遥无为也。苟简易养也,不贷无出也。

  古者谓是采真之游。

  【宋华镇云溪居士集】

  上发运蒋龙图书古之人,采其真以内游,藏其用以后物。

  内游

  【元郝经陵川集】

  《内游》:昔人谓汉太史迁之文,所以奇,所以深,所以雄雅健绝,超丽规越者,非区区于文字之间而已也。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南浮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嶷,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过梁楚,西使巴蜀,略邛笮昆明,还于河洛,能尽天下之大观,以助其气,然后吐而为辞,笔而为书,故尔,欲学迁之文,先学其游可也。余谓不然。果如是,则迁之为迁亦下矣。勤于足迹之余,会于观览之末,激其志而益其气,仅发于文辞,而不能成事业,则其游也外,而所得者小也。其游也外故其得也小,其得也小,故其失也。大是以《史记》一书甚多规略,或有抵捂。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迷货殖,则崇势利而差贱贫,其于书法也,则记繁志寡。项籍,一夫也,而述本纪与尧舜并;陈涉,役徒也,作世家与孔子同。其失岂浅浅哉!故欲学迁之游而求助于外者,曷亦内游乎?身不离于衤壬席之上,而游于六合之外,生乎千古之下而注重于千古之上,岂区区于足迹之余,观览之未者,所能也?持心御气明正精一,游于内而不滞于内,应于外而不逐于外。常止而行,常动而静,常诚而不忘,常和而不悖,如止水,众止不能易,如明镜,众形不能逃;如平衡之权轻重,在我无偏无倚,无氵于无滞,无挠无荡,每寓于物而游焉。游于经也,则河图洛书,刻划大古,掣天地之几,发天地之蕴。尽天地之变,见鬼神之迹。太极出形,面目于世,万化万象,张皇其中,而弥茫洞豁,崎岖充溢,因吾之心,见天地鬼神之心;因吾之游,见天地鬼神之游。周诰,商盘,禹谟,舜典,谆谧忠致贯日月,开金石都俞吁口弗号号灏灏。唐虞三代之治,忄爱然而见《风》《雅》变正,讽赞刺美,洋洋乎中声,鼓动至化元经笔削,蹂邪植正。齐桓晋文霸心方侈,而束之以道,缚之以义。乱臣贼子,禁其欲敢肆,藩垣屏翰,既周游而历览之,乃升正大之堂,入高明之域,尧舜禹汤文武周孔拱宓牺而坐皋,夔伊吕亚风牧而侍,孟轲氏辨乎其间,而颜鲁导焉,荀杨奉马,熙熙乎育物之仁,翕翕乎制物之义,位尊卑,辨上下,治神人之礼,和而不流之乐。别嫌疑,明是非,照耀昭晰之智,闲而存之之敬,实而守之之信,化而极之之圣。死生之说,神应之妙,大发其闲而诡言讠皮行放辟。斥除圣路廓清,而天宇泰定。至矣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兄兄弟弟,何盛尔也。而后易志熙精,而游乎史,废兴之迹邪正之由,大君大臣之所以盛,小惠小道之所以蔽,礼乐之所以兴,政刑之所以紊,国势之所以张,国本之所以强,奸佞骜孽之所以逞,祸乱崩析之所以致,纪纲之所以明,风俗之所以坏,教化之所以行,见其记注繁而正义鲜也。思得仲尼者而笔削之,见其典故废而法制剥也,思得周公者而振起之,既游矣,既得矣。而后洗心齑戒退藏于密,视当其可者时时而出之,可以动则动,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蕴而为德行,行而为事业,固不以文辞而已也。如是则吾之卓尔之道,浩然之气,厥乎与天地一,固不待于山川之助也。彼堕山乔岳,高则高矣,于吾道何有?长江大河,盛则盛矣,于吾气何有?故曰:欲游乎外者,必游乎内。噫!以史迁之才,果未游之于内邪!盖亦称之者过矣。又赋:惟兹方寸兮,廓然无际,含容大千兮,山河大地。用之以小兮,始有分齐。如以大海纳于蹄涔兮,如以毒药置于宝器。舍无价之宝珠兮,竞锥刀之未利,弃瀛渤之全潮兮,忍浮沤之微体。蛮触国于蜗角兮,时相与战而流血千里。南柯梦于蚁穴兮,黄梁未熟而荣华。一世彼区区之利害兮,亦与比而何异?惟返观而照寂兮,廓灵府于无别。泯六凿于天游兮,其孰能以芥蒂。由发心以证道兮,可一超而已至。吾方从事于斯兮,等浮生于一戏。

  远游

  【太平御览】

  《风俗通》曰:共工之子好远游,死为祖神。楚辞《远游篇》:《远游》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既放,悲叹之余,眇观宇宙。陋世俗之卑狭,悼年寿之不长,于是作为此篇,思欲制炼形魂,排空御气,浮游八极,后天而终,以尽反复无穷之世变。虽曰:寓言,然其所设王子之词,苟能弃之,实长生久视之要诀也。悲时俗之迫厄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厄者厄一作隘,因一作由,乘时证反。遭沈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浊下而一作语,鱼据反。耿一作炯,并古若反。营一作茕。耿耿犹儆儆不寐儿也。营营,犹曰荧荧,亦耿耿之意也。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反兮,来者吾不闻。动渠云反吾不一作余弗。此章四言乃此篇所以作之本意也。夫神仙度世之说,无是理而不可期也。审矣,屈子于此乃独春眷而不忘者,何哉?止以往者之不可及,来者之不得,闻而欲义,生以俟之耳。然往者之不可及,则已未如之何矣。独来者之不得闻,则夫世之惠迪而未吉。从逆而耒回者,吾皆不得以须其反复。熟烂而暗夫天定胜人之所极。是,则安能使人不为没世涯之悲恨?此屈子所以愿少须臾,无死而侥幸,万一于神仙度世之不可期也。呜呼!远矣。是岂易与俗人言哉!步徙倚而遥思兮,怊倘况而永怀。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凄而增悲。怊,音超惝,昌两反。况叶往反,水一作垂,非是怀。叶,胡威反。荒,呼广反,凄一作凄,凄,痛也。神倏忽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留。内惟省以端操兮,求正气之所由。倏一作倏反,一作返。操,七刀七到二反。由,一作繇。知愁叹之无益而有损,乃能反自循省而求其本根也。漠虚静以恬愉兮,澹无为而自得。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列仙传》赤松子神农时为雨师,服水玉教神农,能入火自烧至昆山上,常止西王母石室,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张良欲从赤松子游,即此也。贵真人之休德兮,美往世之登仙。与化去而不见兮,名声著而日延。真,一作至德,一作听。非是美一作羡仙,一作仙著一作章。身隐而不可见,独有名字可闻耳。奇传说之托辰星兮,羡韩众之得一。形穆穆以浸远兮,离人群而遁逸。羡似面反。一作美众,一作终。传说武丁之相,辰星,东方苍龙之体心尾箕之星,所谓大辰也。庄子曰:传说得之以柏武丁,奄有天下,乘车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音义云:今尾上有传说星是也。羡念慕也。韩终亦见《列仙传》形浸远,即上文与休去之意。因气变而遂曾举兮,忽神奔而鬼怪。时仿佛以遥见兮,精皎皎以往来。曾,音增。皎皎,一作皎皎,以一作而。来,叶音赍,此亦上文化去形远之意。仿佛见不是也。丹经所谓服食三载,轻举远游,入火不焦,入水不濡,能存能亡,长乐无忧者,此也。超氛埃而淑邮兮,终不反其故都。免众患而不惧兮,世莫知其所如。超,一作绝,邮一作尤。其一作乎。都一作乡。非是。氛昏浊之气淑,尤言其淑善而绝尤也。此以上言所羡仙去之乐也。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晔而西征。微霜降而下沦兮,悼芳草之先品。聊仿佯而逍遥兮,永历年而无成。谁可与玩斯遗芳兮,长乡风而舒情。高阳邈以远兮,余将焉所程。晔,音饣盍灵,今作零。仿,音旁。佯,音羊。而一作以,与一作以,非是斯遗。芳一作此,芳草长一作晨。乡一作向,以一作已焉,一作安。耀灵日也,晔闪光儿言行之速也。沦沈也,零落也,此一节自叹其将老而恐其学之不及也。重曰:春秋忽其不淹兮,奚久留此故居。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从王乔而娱戏。食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气入而尘秽除。重,直用仄。娱一作游戏,音嬉,叶,音虚二字一作戏娱,非是。食七安反。沆,胡明,及壑,音械霞,叶音胡。尘,七胡反。轩辕黄帝名王乔,周灵王太子晋也。《列仙传》曰:好吹笙,解凤鸣遇浮丘,公接之仙去。六气者,陵阳子明经,言春食朝霞,日始欲出,赤黄气也。秋食沦阴,日没以后,赤黄气也。冬饮沆瀣,北方夜半气也,夏食正阳,南方日中气也。并天地玄黄之气,是为六气也。又曰:日入为飞泉。麈,物不精也。顺凯风以从游兮,至南巢而壹息。见王子而宿之兮,审壹气之和德。南风曰凯风,南巢曰说以为南方凤鸟之巢,非汤放桀之居巢也。宿与肃通。审究问也。曰道可受兮,而不可传。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母滑而魂兮,彼将自然。壹气孔神兮,于中夜存。虚以待之兮,无为之先。庶类以成兮,此德之门。受,一作爱,非是。一无而字,垠叶鲁坚反。母滑,一作无潺,并音骨,一滑上别有氵屈字,有叶,才绿反。门,叶谟连反。曰者,王子之言也。受,心受也。传,言传也。小无内,大无垠,言无所不在也。滑,乱也。而汝也。壹,专也。孔,甚也。此言道妙如此,人能无滑乱其魂,则身心自然。而气之甚神者,当中夜虚静之时,自存于已,而不相在。如此,则于应世之务皆虚以待之,于无为之先而庶类自成万化自出。盖广成子之告黄帝,不过如此,实神仙之要诀也。闻至贵而遂徂兮,忽乎吾将行。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行,叶户归反。至贵,谓至妙之言,其贵无敌也。仍,因就也。羽人,飞仙也。丹丘,昼夜常明之处也。不死之乡,仙灵之所宅也。朝濯灰于汤谷兮,夕希余目兮九阳。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汤,音阳,琬,音宛。琰,音剡。英,叶于姜反。激发谷,见《天问》:九阳旧说谓汤谷上有扶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亦寓言耳。飞泉已见上。琬淡,玉名。玉色并页以脱颜兮,精醇粹而始壮。质销铄以氵勺约兮,神要眇以淫放。并页,普,茗普,经二反,脱,音晚,又音万,一作艳,一作晏。。壮,叶音庄。氵勺,音绰。眇与妙同。放,叶音方。并页美儿,一曰敛容儿,晚泽也。醇厚也,粹不杂也,质销铄所谓形解销化也。氵勺约柔弱儿,庄子曰:藐姑射山有神人焉,氵勺约若处子。要眇,深远儿,淫纵也。嘉南州之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山萧条而无兽兮,野家漠其无人。载营魄而登霞兮,掩浮云而上征。野,一作懋。家,与寂同。一作寂漠,一作寞,其一作呼。霞,与遐同,古字借用。征,一作升。上四句记时物也。下二句言以此时升仙而去也。载犹加也,营犹荧荧也。魄说见《九歌》矣。此言荧魄者阴灵之聚,若有光景也。霞与遐通,谓远也。盖魄不受魄,魄不载魄,常检魂,如月质之受日光,则神不驰,而魄不死,遂能登仙远去,而上征也。命天阍其开关兮,排阊阖而望予。召丰隆使先导兮,问大微之所居。集重阳入帝宫兮,造旬始而观清都。朝发轫于太仪兮,夕始临乎于微闾。其一作而。阊阖,一作阖闾。予一作余。大,音泰。阳下,一有以字。于,于其反,一作微母闾。排,推也。望予,须我之来也。与骚经倚阊阖而望予者,意不同矣。丰隆,已见骚经,太微宫垣,十星在翼轸北。重阳者,积阳为天,天有九重,故曰重阳。旬始,星名。清都,列子以为帝之所居也。大仪,天帝之庭也。于微闾周礼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翳无闾。屯余车之万乘兮,纷溶与而并驰。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逶蛇。溶,音容。婉婉,一作蜿,蜿,音宛。溶水盛也。建雄虹之采旄兮,五色杂而炫耀。服偃蹇以低昂兮,骖连蜷以骄骜。炫,音县。耀,音曜蜷,臣员反。骄,居召反。骜,五到反。服,衡下夹辕,两马也。骖衡,外挽蚓两马也。连蜷,白蹄也。骄骜,马行纵恣也。骑胶葛以杂乱兮,斑漫衍而方行。撰余辔而正策兮,吾将过乎句芒。骑,奇寄反,胶葛,一作葛,音同,以一作其。漫,莫半反,一作曼衍,弋浅反。行,叶户郎反。句一作钓。胶葛,杂乱儿一日,犹效加也。斑驳,文也。漫衍,无极儿。句芒,木神也。月令东方甲乙,其帝太皋,其神句芒。注云:此木帝之君,木官之佐,任自古以来,著德立功者也。历太皓以右转兮,前飞廉以启路。阳杲杲其未光兮,凌天地以径度。启,一作烛。其,一作亦。径,一作径。音义同。太皓,即太皋也。始结罔罟,以畋以渔。制立庖厨,天下号之为庖牺氏。飞廉已见骚经径直也。风伯为余先驱兮,氛埃辟而清凉。凤凰翼其承旗兮,遇蓐收乎西皇。为去声。先,一作前。氛埃,辟,一作辟氛气,辟,必亦反。西方庚辛,其帝少皓,其神蓐收。西皇,即少昊也,《左传》曰:金正曰蓐收。临彗星以为兮,举斗柄以为麾。叛陆离其上下兮,游惊雾之流波。临,一作槛。,即旌字。一作旌。麾,呼为反。叛,音判。波,叶补,基仄。斗柄,北斗之柄,所为勺也。麾,旗属,叛缭隶,分散之儿。暧日逮其日党莽兮,召玄武而奔属。后文昌使掌行兮,选署众神以并毂。暧,音爱。日逮,音逮。一作日奄。上,乌感反。下,于计反。一作黔黑刂,上音日奄,下徒感反。日党,音傥。莽,莫朗反。属,音烛。暧逮,昧暗也。日党,日不明也。玄武,北方七宿,谓龟蛇也。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支昌在紫微宫,北斗魁前六星,如涯形。路曼曼其修远兮,徐弭节而高厉。左雨师使径待兮,右雷公而为卫。曼,莫干反。修,一作悠。徐一作飒,径待见骚经而一作以。厉,凭陵之意。欲度世以忘归兮,意恣睢以担挢。内欣欣而自美兮,聊愉娱以淫乐。欲上一有遂字,欲下一有远字,一有遂字。恣如字,人千咨反。睢,许鼻反。担,居桀反。挢,音矫一云上丘列仅下居庙,仅而一作以淫,一作自庆叶王教反,度世谓度愁尘世而仙去也。恣睢放肆也。提挢轩聚也。淫乐乐之深也。庄子曰:就居无事,淫乐而欢是也。涉青云以泛滥游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怀余心悲兮,边马顾而不行。一无以字,一无游字。行,叶户郎反。边,旁也,谓两骖也。思旧故以想像兮,长太息而掩涕。汜容与而遐举兮,聊抑志而自弭。以一作而,像一作象,汜与泛同。屈原,谓修身念道,得遇仙人托与俱游。周历万方,升天乘去,役使百神,而非所乐,犹思楚国,念故旧欲竭忠信以宁国家。精诚之至,德义之厚也。指炎帝而直驰兮,吾将往乎南疑。览方外之荒忽兮,沛汪洋而自浮。神一作帝,疑一作娱,览一作觉。汪,摩朗反。洋,以养反,一作罔象。浮,叶扶毗反。南方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南疑,九疑也。沛流儿,汪洋,水盛儿。祝融戒而跸御兮,腾告鸾鸟迎虑妃。张咸池奏承云兮,二女御九韶。歌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玄螭虫象并出进兮,形虬则逶蛇。雌霓便娟以增挠兮,鸾鸟轩翥而翔飞。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乃逝以徘徊。而跸御,一作其还衡。歌,叶居攴切。令,一作命。冯,一作凭。螭,丑知反。象一作蟓,似两反。玄螭虫象并出进,一作列螭象而并进。,于九反。虬,巨九反。蛇,一作迤霓五历,五结二反。说见骚经。便,昆连反。娟,于缘反。《尔雅规》引作女便女不,音同挠,而照反。轩,一作骞,间音同其字,以鸟。翥,音庶反。焉,尤虔反。逝,一作游,非是。以,一作而。跸,止行人也。御,御也。咸池,尧乐,承云,黄帝乐也。又曰颛顼乐,人曰有虞氏之乐。无所稽考,未详孰是。二女,娥皇女英也,御侍也。九韶,已见骚经。湘灵,湘水之神也。海,若海神号。《庄子》有:北海若冯夷,水仙,庄子亦云:冯夷得之以游大川。又曰:河伯也。象《国语》所谓水之怪。龙,同象也。虬盘曲儿,便娟轻丽儿。挠,缠也,翥举也。博衍,宽平之意。焉,语辞也。舒并节以驰骛兮,卓绝垠乎寒门。轶迅风于清源兮,从颛顼乎增水。连敕角反,一作踔,敕孝反。门,叶弥,巾反。轶,音逸。源,一作凉。卓,遽也。绝垠,天之边际也。寒门,北极之门也。轶从后出前也,迅疾也。北方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北方地寒故有增积之水。历玄冥以邪径兮,乘间维以反顾。召黔嬴而见之兮,为余先乎平路。黔,其炎反,羸,从羊,伦为反。一从女,余轻反,未知孰是,然二字《史记》作含雷《汉书》作黔雷,则当为从羊之羸奚。先下一有道字。间维补引《孝经纬》曰:天有六间,黔羸旧说,天上造化神名,或曰:水神。皆怪妄之说,不可考矣。经营四方兮,周流六漠。上至列缺兮,降望大壑。漠汉,乐歌作幕缺,一作阙。六漠,谓六合也。列缺,天隙电照也。大壑在渤海东,实堆无底之谷,名曰归墟。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视倏忽而无见兮,听惝况而无闻。超无为以至清兮,与泰初而为邻。峥锄耕反。嵘,音宏,一作营寒。一作间,叶无巾反。峥嵘,深远儿寥廓,广远也。惝况,耳不谛也。《列子》曰:泰初者,气之始也。庄子曰:泰初有无无有无名,屈子本以来者不闻为忧,而愿为方仙之道,至此则真可以后天不老而凋三光矣。下视人世,雍盎之间,百千蚊蚋须臾之顷,万起万灭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司马相如作《大人赋》多袭其语,然屈子所到,非相如所能窥其万一也。

  【元王景初兰轩集】

  《拟远游赋并序》:昔予南游,遇刘陵川于亳社之泮宫,因诵旧著诗文数篇以求指教,刘喜谓座客曰:是子颇有气象,将来可望,惜吾之老而力弱不能振也。命酒因语及《楚词》篇目,且叹屈原之文词,而哀用其忠,因谓仆曰:子为我拟赋《远游》一篇来。仆辞不敢,刘曰:吾姑试子宜无辞,遂明日呈此,盖以述原之情,有志而不遂,亦九辩代原之意,而亦以自寄云。时至元三年冬十一月也。先王讳方字,元卿时年七十矣。邈鸿荒忽已远兮,望前修而莫及。仰六圣之玄风兮,怀三皇之淳德。役精魂于千载兮,曰予希其仿佛。忽翩然而下坠兮,心滔滔而何极。悲斯世之沈浊兮,背驰余而莫偶。既醉酒以昏酣兮,又中风以狂走。亮纷华不可长兮,独冲澹以自守。惟天地之漫漫兮,浩变化之无穷。哀吾生之促迫兮,寄瞬息乎其中。思远游以舒愤兮,超逍遥以长终。夜营营而无寐兮,昼郁郁其不乐。仰浮云之缥缈兮,愿轻举而无托。精神忽其流荡兮,离人群而高逸。云为车而风为马兮,召飞廉以执辔。八龙婉婉以前导兮,云济予乎西北。过玄武而至太微兮,问琼宫之所在。排阊阖以径度兮,庆天皇之佳会。叩玉阶以对扬兮,陈下土之迫隘。激微忠而抗音兮,愿乾坤之交泰。令云雨以飞扬兮,降膏泽之滂沛。饱四海以元精兮,饮群生以沆瀣。吐微诚之未终兮,惊群公之谲怪。令丰隆之奏技兮,振天鼓之砰磕。中郁陶而莫遂兮,还余车而言迈。视人寰不足留兮,余将观乎方之外。乘青阳以东游兮,过广成于崆峒。问道德之微言兮,愿开予之所蒙。曰道不难授兮,将其人之难得。粗者不可传兮,尚安语其所极。其大无方兮,其小无内。无氵屈其志兮,无乱其气。顺开阖于阴阳兮,法化育于天地。澹逍遥以无为,使精神之得一。可长生而超化,斯道真之所贵。受微言而拜谢兮,闻神丘而遂阻。涉清海之漫漫兮,访潜龙之幽居。入珠宫与贝阙兮,世莫知予之所为。召海若兮,邀虑妃。歌天吴兮,舞冯夷。吸翠霞之夭矫,服明月之流离。虽极乐而非余志兮,告潜龙以俱行。志参差以叛涣兮,怅遐举而独征。过弱水而超扶桑兮,至神丘而一息。从王乔与琴高兮,娱青春以游戏。荣华之不足恃兮,恐六龙之跟蹉跎。留余车于昆山兮,饮余马于云河。登阆风以回顾兮,哀神而旷荡下茫茫而不见人兮,蔽林峦之苍莽。怅故乡之若斯兮,吾归来而何。望情依以迟迟兮,心悠悠以漾漾。思重华而南征兮,正予冠而翱翔。骖紫台之青鸾兮,驭丹穴之凤凰。清风过洞庭兮,倒影凌潇湘。夕沐浴于汤谷兮,振兰衣与菊裳。晨谒帝于苍梧兮,问理国之大方。曰礼乐以为资兮,道德以为章。举贤而授能兮,安天下于岩廊。夫惟圣哲以长茂兮,何后王之多僻。违先民之度程兮,伥冥行而自遂。拔兰荃而不树兮,畎畋纷其荒秽。欲永诀而不忍兮,聊逍遥以游世。访神人于姑射兮,探禹穴于会稽。从四子于汾阳兮,观大道之所归。径流沙而西渡兮,夕予宿乎三危。履大禹之所经兮,窥神功之伟奇。涉虞渊而越赤水兮,路不周以左转。召辱壮使前驱兮,承西皇之宠饯。谒颛顼于玄都兮,心娱乐而忌返。悲虹霓之拥隔兮,怅灵光之浸远。越昆仑而超玄圃兮,临旧乡而顾怀。御房精而卫太岁兮,载霓旌与云旗。乘飞龙之缥缈兮,澹超然以无为。饱群圣之道德兮,醉天地之会滋。精淳粹以晔茂兮,神沦幽而入微。侣太初而友混元兮,还及君之未哀。乱曰:翩冥冥兮,愁相纡。览青春兮,不可娱。纵我步兮,高驰驱。御列缺兮,鞭雷车。西昆仑兮,东海偶。入海簸,弄明月珠。归人寰兮,悲隘陋,餐六气兮延我寿,周六漠兮超八荒。志不遂兮空翱翔。思攀琼宫谒六帝,遣巫咸兮归下世。平阴阳兮正春秋。宣淳风兮被九州。泽渐四海兮淡悠悠,荡我愤兮舒我忧。还精神兮从君游,获我所兮夫何求?

  【宋李忠定公集】

  《续远游赋》:《远游》章句,文采环丽,于骚辞中最为有理致者,予方以金仟氏之书,洒濯其心,慨然思往见之作,《续远游赋》以寓意焉。其辞曰:悲尘寰之喧卑兮,愿远游以自适。恍形止而心驰兮,托梦魂而有得。漠虚静以无为兮,绝氛埃而奔逸。登太山以小天下兮,望沧溟而笑河伯。走苍梧于南荒兮,过崆峒于西极。忽神马而尻舆兮,历万里而一息。曾不足以慊吾之志兮,将往游于广漠之国。会万期于须臾兮,步八于咫尺。观天地之所以浮沈兮,究日月之所以出入。爰整吾御兮,驾言西之左。王良而右伯乐兮,服山子而骖盗。骊陟阆苑于昆仑兮,见王母于瑶池。听白云黄竹之歌兮,不胜其悲。回车竭来兮,巡海之涯闻。海中之神山兮,有方丈与蓬莱。六鳌举首以迭戴兮,仙圣飞腾而往来。泛陵波之巨航兮,操五种以自随。风辄引舟而不可到兮,怊惝况而伤怀。乘风御气兮,造夫天关。抵营室历阁道兮,是为紫微之垣。执招摇步瑶光兮,瞻太一肃钧陈乎帝傍。玉女投壶而笑兮,雷电圭石以腾奔。虎豹守关而不可入兮,虽欲自达而亡因。怅吾将谁适从兮,其惟西方之圣人。严清净之佛土兮,辟广大之法门。目净修广如青莲兮,舌相广长而无不闻。以一音而演说兮,普滋发于诸根。宝树森以行列兮,天华散而缤纷。菩萨声间环以围绕兮,天龙八部俨以威神。倏一念而往诸兮,稽首礼足而钦承。俾化人以导予兮,华藏于无垠。从一佛国至一佛国兮,若河沙与微尘。咸广博而严净兮,羌难得而备。云回神五浊恶世之众生兮,若一器之聚蚊。况惊悟而永叹兮,何所梦之明明。览六合而游十方兮,鲁弗离乎一身。

  【崔宫教集】

  《太白远游》:《太白远游》者,崔敦礼所作也。太白在天宝间,当高力士杨国忠之徒用事,不能免首以同俗,浮游四方浪迹自肆。咏歌之际,类多托配仟人与俱游戏,周历天下,放意寥廓,无所不至。然太白岂无意于世者?忧思愤郁假以自适,其屈原《远游》之意欤,敦礼游当涂,吊青山之墓,因集其言,隐括为《楚词》。命其将何之兮,寻范居士怅飘忽而徂征。《准阴书怀》天生材以有用兮,《将进酒》思逢时而经纶。《梁甫吟》苦思规而媒劳兮,《答裴侍》御坐长叹以抚膺。《蜀道难》难聚族以争食兮,凤孤飞而无邻。《鸣皋歌》草隐于深谷兮,层丘蔽以苍榛。《古风》骅骝拳而不得食兮,蹇驴得志以鸣春。《答友人》蜓嘲龙兮,鱼目混珍。嫫母衣锦兮,西施负薪。《鸣皋歌》世道有此翻覆兮,《感秋》谁察余之坚真。《雪谗》块独处此幽默兮,《鸣皋歌》乃龟息而虬蟠。《孟少府书》不旷荡以纵适兮,何拘挛以守常。《大鹏赋》将倚剑乎天外兮,欲挂弓于扶桑。《孟少府书》以倥偬而为巢兮,以虚无而为场。《大鹏赋》连以大风之举兮,假以摩天之翔。《杨右相书》前期浩乎漫漫兮,敬亭山浮四海而横八荒。《孟少府书》赤玉写以东上兮,烟苍苍其逢山。《古风》逢羽人于天门兮,方瞳好其容颜。遗我书以鸟迹兮,读不间而三叹。《游太山》偶然值乎青童兮,绿发双双其云。鬟笑我学仙之晚兮,嗟跎凋乎朱颜。《游太山》玉女飘飘而下兮,遗我以流霞之杯。稽首拜而自愧兮,弃世何其悠哉!《游太山》随风恣其飘扬兮,《古风》不知东走之迷。《赠范金卿》忽抚己而自笑兮,《古风》问南登之路岐。《灞陵行》采姹女于江华兮,收河东于清溪。《送权十一》卧香炉以食霞兮,《书怀》窥石镜而心清。遥见仙人于彩用云兮,把芙蓉于玉京。期汗漫于九埃兮,接虞敖于太清。《虞山谣》采兴任夫所适兮,《叙旧》鸣驺忽其西驰。《送刘副使》栽苦木于西海兮,《上云乐》采琼蕊乎昆山。《古风》揖叔卿于云台兮,恍恍凌乎紫冥。《古风》饮玉浆于丹丘兮,备洒扫以明星。《西岳云台歌》赤松借予以白鹿兮,挟两龙以相从。《古风》传秘诀于韩众兮,精诚与夫天通。《登天柱石》西上既穷其登攀兮,《登太白峰》云飘然而无心。《酬王司马》八极可以神游兮,赋大鹏于北溟。激三千以崛起兮,向九万而迅征。《大鹏赋》访广成于至道兮,问大块之幽居。掇玄珠于赤水兮,天下不知其所如。《大猎》凌云霄以直上兮《南轩松》入无穷而遗形。《登天柱石》骑日月以羽化兮,翼鸳鸯而云行。《敬亭山》出宇宙之寥廓兮,《孟少府》羽士阊阖之峥嵘。《大鹏赋》载长云之河车兮《获龙引》十二楼与五城。《书怀》登真朝于玉皇兮,《赠从弟》赐琼浆以玉杯。《古风》听天语之察察兮,《明堂赋》廓如云而天开。《叶和尚赞》天地同乎枯槁兮,《宋少府》生世如乎转蓬。《效古》君化为猿鹤兮,小人或为沙虫。《古风》营营所求兮,《古风》鸡鸣趋乎四关。《古风》十步而九太行,《瓦屋山》世路多乎险艰。《古风》传其语以铭骨兮,《古风》永愿辞于人间。《望庐山》忽魂悸以魄动乎,《游天姥》即归路而长叹。《献当涂罕》转天车于六龙兮,《赠裴十七》云骈下而飘翩。《春日行》风为马兮霓为裳。《游天姥》靡星旃兮,《大猎赋》回鸾车,《游天姥》烛龙御光以照物兮,列阙挥鞭而启途。焱欠翳景以横翥兮,逆高天以下垂。《大鹏赋》望四海兮何漫漫,《古风》长相思兮在长安。《长相思》复长剑而归来兮,《寄丹丘子》谒九重之天门。《赠从弟》白日照吾之精诚兮,《渠甫吟》效剖思乎越兮,越禽不恋乎燕。《古风》流波思其旧浦兮,落叶附于本根者也。《谢赴行在表》

  【文苑英华】

  《李华送薛九远游序》:士之舒羽毛,宣声调,不在高位在有道。目王允,玄晏,发左思,名盛当时,价压百代。薛都乡以夷澹养,素以文章导志,自淅右游湖左,一句一韵,遍于衣冠,江山为之鲜润,烟景以之明灭,其余性情所得,盖古之人欤南阳有略,兼有道之高玄,晏之道论,其措意,则王允左思岂其远乎?惠然访,余告以行迈,将棹溪吴越,濡札江峤,东南胜事,落尔胸中,况为诸侯上滨,知大夫之官族古所贵勉之哉!病叟李遐叔赠。

  【翟忠惠先生集】

  《东坡远游》并序:龙眠居士尽东坡先生黄冠野服,据矶石横策而坐,子由闻而赞之,始公在北门,某为童子欲见公而公出,定武复旋谪儋耳,竟不及见公之南也。其门人皆在坐,怃然流涕。某笑之以谓儋,臭居绝正,如龙眠所见。置公于水间一石耳。安知造物者不故使之遗世绝俗,以全其天乎?仲尼乘桴浮于海,又欲居九夷。彼遭世不用,顾有不能忍以去父母之国,而终其身无意于斯世也。况公以君命独安适而非此者欤,必将俯万物而磅礴一世尻。舆神马挟宇宙而随其所如,往世之人自以为爱者之悲而恶者之善,果何足以病公哉!然士无贤不肖,皆曰:东坡之门人唯某未之识,伤后生不复见,其余风遗烈与之并世,犹若此,况读其书,追其人于千载之上。呜呼!天孰能使余不遇哉!虽然得其像而朝夕见之,亦足以为之师矣。始之赞而子由已尽其略,复为东坡《远游赋》云:吁差先生,逝将去此兮,四方慨其何从。超虚无以上径兮,袭一气之鸿蒙。乘飞霆而跨箕尾兮,与汗漫而相期。纷属车之骖乘兮,驾六龙而逶迤。酌匏尊以自觞兮,整天汉之流源。挟须弥而纳芥子兮,恒游戏于其间。形骸付于电泡兮,变诡幻之厅服。乱焦螟于蚊睫号,骋蜗角之蛮触。何乡其无上下兮,乐容与而澹忘归。回车独来兮,忽何所见。宛在水之中坻。乘云舆与宝璐兮,俨黄冠而葛巾。狭一世邈无人兮,吾将自弃于鱼鸟。窥游鲦之闯萍兮,送飞鸿之西矫。湛扬扬其独存兮,郁山林之深渺。驰余神于霄梦兮,径从公而往游。抟扶摇之九万兮,历九疑而望崇丘。俯黄州之旧邦兮,雪堂岌乎临皋。望东坡之美人兮,枕滩流而漱松醪。哀余癯以好修兮,使哺啜其酉离糟。觉遽然涕垂膺兮,像漠乎其无言。有无变化吾谁执兮。荞其乘风云而上天。诵斯文以卒岁兮,犹足以续远游,而赋超然者也。

  【刘将孙养吾集】

  《送彭希吕远游序》:古之人盖未有安居而为士者也,岂惟历聘之世为然。后之言士者,类不讲于古今故,第以结轸驰骋者,为游士而游。几若士所讳,不知古之所谓士者,往往皆尔。乡举里选一定其为士,未有不升之朝著,交于天下士者也。惟科举行,士始有不出乡者,然亦惟东南百余年偏安土著使然。当其盛时,如欧阳公,二苏公,皆驱驰跃履,执质四方,八至于京都,各取开封解送,皆非举于庐陵,举于眉山也。欧公遇萧公于翰林,二苏遇张安道于成都,皆道遇知己,相因依为千载党。数公者,以其才低徊于岷峨之下,江湖之间,未必声光一日隐,然动四海如后来所观也。人才与世道交为用,彼一时也。此一时也,识时务者谓俊杰,而岂抱膝山林徒仰屋浩,叹以为曷不如古之人。古之人哉!此予于彭君希吕之远游也。慨然言之,于是希吕行且止者娄矣。希吕为吾先君子须溪先生之门人,盖称其才望,其达十年前为叙送之举金台郭生意,当乘风破浪何所不极,顾犹在此耶,鹏之运于天池也。培风者六月息,庄周者宁惟寓言且实以百里之宿。舂三月之聚粮毛耶,翮耶胡不我施此草庐。梁甫之咏,与中夜曼曼之歌,其恨惋一也。《易曰》:系小子失丈夫,孰使希吕之才,而岁月如流,未遇知己者,非系之者累之哉!前史有言北方高凉,西方强仕,南方卑湿,三十以往,便为己哀。此真爱惜人物之言也。朝气几何相看遽晚所为区区举此,盖欲希吕之勇于行而有志于用人者,亦为斯言而动心也。

  【国朝何璎庵集】

  《送詹玉峰远游序》:孟子有言:术不可以不慎。夫者之道,固止于仁义,至于曲艺之小亦必求其近于仁义者而焉,庶几不失其本心而后可耳。吾邑士玉峰詹君,儒者之裔,世为于仁义者也。君读书力学,不求用于世,乃游地艺以养其心,犹庶几有以济世焉。故蚤岁究岐黄之术,尤精于碱砭镣,以己人之疾。又读郭下璞书,善相山水气脉之会,以治葬卜宅为人致昌盛蕃衍之效。之二者:一以卫生,一以藏往,皆近于仁义择术,所宜先者,君特笃志于是焉。君居邑固齿于耆硕。大夫之贤者,每访以治道,从容开说,益于民者多矣。犹以不能博其所施,方将挟其艺以游于外,盖惟恐其德之不广被于人,而非有一毫利欲之心者也。宜乎知之者益众,信之者益笃,非特争迎取养而亻奚君之至,有若望于父母之慈者矣。比年以来以斯艺衣食于四方者至众,然皆驾奇说以眩众目,往往言与行违,术与义乖,求若君之厚善专悫者,盖鲜况君之言。尝曰:他人之身,犹吾身也,而岂可不慎以陨其寿命乎?他人祖宗犹吾祖宗也,而其可不慎以废其宗祀乎?是则君之心术,犹有在于学术之外者,观者又乌可以为曲艺之小而忽之哉!必要为仁义之归,是君之志也。予惧知君心者未悉,故序以赠焉。

  【龚学文鹅湖集】

  朱空谷远游序:有为老氏之言者曰:空谷由浙右来,谒余于学宫。未几度,闽关游武夷访幔,亭宴曾孙之所,遂回玉溪将之龙虎,观鬼谷仙品之秘怪。又将濯足临汝,浮游盱江陟,华盖而揖麻姑于风雨烟霞之外。又将蹑舄阁皂振衣洪都,以谒许葛于白云之乡,是行也,岂不潇洒出尘随缘放旷?又何必曰:求师访友,学道寻真耶?然斯道也,在吾儒则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在。老氏则曰:道不远在身中在。佛氏则曰:汝若回光返照,密意却在汝边,此无他友,求诸已而已。庄周尝有言,逃空谷者,闻人足音,跫然而喜矣。今子汲汲之不暇,岂以足音之未闻耶?不然何其好游嚣嚣若此也。方今隆景昼赫,汗流沾衣,余每思得一丘一壑之地,坐茂树濯清泉琴鼓,南风中挂石壁,系职于官愿莫之,遂视吾子逍遥相羊,惟意所适,方企慕之不暇焉。若曰:朝南岳,暮苍梧,则又方后之流,未足与议于道也。于其行书以赠之空谷姓朱氏,名全虚空谷其号也。

  【胡樗隐集】

  送黄立诚远游序:儒生黄立诚踵门而请曰:总角读礼,知桑孤蓬矢,所以表男子之所有事,窃识之心不忘。今年逾弱冠而浮湛,里巷无以自见,欲及亲之康,宁遨游四方以遂其初志,吾亲既许之矣。先生幸赐之言以华其行,因语之曰:士之志,远游者非骋,吾所欲骛,纷华慕声利,将广其见闻,进德修业归为亲荣也。为亲者,孰不望其子之游卓然有立于世哉?所谓詹在侧而无离忧,亲之志不乐也。詹出游而有离忧,亲之志乐也。为人子者,以父母之心为心,必知所以显亲,所以立身矣。今子以英妙之年,抱有为之志,其游民,观夫名山大川之高深,古今人物之高下,寓之于目求之于心,其进何可量哉!过豫章而怀孺子之高风,望庐阜而企主君之遗躅,航岷流之浩渺,观万水之朝宗,维扬而看琼花,上蔡而采蓍草,神州赤县之壮,黄河大华之雄,车书之广,人物之懿,皆可悦乎心目,而廓见闻也。高歌慷慨抒其怀古之思,司马子长之游,不啻过也。抑尝闻孟氏之言而绎之曰:尊德乐义,游之本也。兼善独善,游有遇否,而道不易也。征诸斯言,先立乎其大者,远者,则吾子之游,无施而不可奚患乎锦衣归觐。叠拜高堂当举觞贺曰:子非复吴蒙足以悦亲矣。立诚曰:谨受教,遂书以遗之。

  【吴徵支言集】

  送乐晟远游序:吾会侍郎乐公《寰宇记》:一书行天下,然不深考,亦未有知其书之精者,侍郎生于唐之后,显于宋之初,在抚州登科记中,襄然为首,诸子诸孙科名相继施及宋末,贡举者,犹不绝一姓,文儒之盛,其吾乡之表表者与。晟,字幻诚,亦其苗裔也。好吟咏多伎能往年事,今翰林学士程公于闽中,公甚器重之,将繇江东淮东山东河北以游于四方,男子之志也。经所历山川风土了了在目,有以徵先世之书,真可无忝于其祖矣。匪特予嘉之也。出门同人嘉之,嘉之又嘉之者,奚翅十百千万其人哉!

  【刘仁本亦玄集】

  题马易之远游卷跋:南阳马君易之,以至正六年游京师,朋侪不忍其离别,作为歌诗赠言以张之,至有托物寓意成图书,联篇巨轴实诸行李间,自浙江而氵斥淮,经雒访古河朔,感慨中原之墟盘桓两京之地,极游鉴以快于心目,有所得辄形赋咏,且获当世名公品题珠玉袭什以归,则江淮之难作矣。余观卷中姓名,多声闻相接,其间有拜显官位台鼎者,有沉郁下僚者,有得休致者,有物故者,有遁依品谷者,有尚骑旅者,有忠义死节凛乎若生者,有陷身逆虏终不免者,何十数年之间荣悴得失若是之不齐邪?第其文章翰墨,则皆为时所重。春兰秋芷,各具芳馨,炳然可掬。此余所以谛观而一喜一悲也。因为赋杂诗一十五首,各附题下并卷归之,异时当为马氏青毡矣。天台刘仕本识。

  【乐府诗集】

  曹植《远游篇》:《楚辞?远游》章句曰:悲时俗之迫扼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王逸云:《远游》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履方直之行不容于世,困于谗佞无所告诉,乃思与仙人俱游戏,周历天地无所不至焉。周王褒又有《轻举篇》亦出于此。远游临四海,俯仰观洪波,大鱼,若曲陵,承浪相经过。灵鳌戴方丈,神岳俨嵯峨。仙人翔其隅,玉女戏其阿。琼蕊可疗饥,仰漱吸朝霞。昆仑本吾宅,中州非我家。将归竭东父,一举超流沙。鼓翼舞时风,长啸激清歌。金石固易弊,日月同光华。齐年与天地,万乘安足多。

  【宋朱晦庵集】

  《远游篇》:举坐且停酒,听我歌远游。远游何所至,咫尺视九州。九州何茫茫,环海以为疆。上有孤凤翔,下有神驹骧。孰能不惮远,为我游其方。为子奉尊酒,击铗歌慨慷。送子临大路,寒日为无光。悲风来远壑,执手空徊徨。问子何所之,行矣戒关梁。世路百险艰,出门始忧伤。东征忧阳谷,西游畏羊肠,南辕犯疬毒,北驾风裂裳。愿子驰坚车,躇险摧其刚。峨峨既不攴,玷玷谁能当。朝登南极道,莫宿临太行。睥睨即万里,超忽凌八荒。无为蹩足薛终日守空堂。

  【范叔中大雅集】

  《远游篇》:仙人手把金芙蓉,邀我上陟莲花峰。两眼注入沧溟东,浮去遮断扶桑宫。白日西飞恐成晚,架天五色横长虹。凤凰仪羽备珍彩,欲集不集无梧桐。冥冥杳杳脱罗网,亦有数点南飞鸿。怒鲸崔嵬鼓鳞鬣,浪中玷屑多砂虫。从今唤起人中龙,披虎豹,谒九重。舞干羽,息武功,泰和世上皆春风。是时勒留鼎锺,左招黄绮,右赤松,长歌归去来山中,长歌归去来山中。

  【马碧梧玩芳集】

  《读远游篇》:愁来高诵《远游篇》,度世长生岂可传。物变无穷身老矣,一难八谷又新年。

  【曹勋松隐集】

  《远游篇》:少年重意气,辞家远行游。高谈忄蔑卿相,峻节凌九秋。仗剑谒明主,挟策干诸侯。众目宝康瓠,明月难暗投。骅骝困短步,翻为驽马羞。虚名不足慕,抗迹追浮丘。至言发深省,遐览隘九州。书功佐天政,美恶无不筹。麾幢周四表,骑卫罗天驺。箫鼓鸣清歌。解驾沧浪洲。金石易消朽,生死真蜉蝣。

  【国朝刘基覆韵集】

  《远游篇》:三山六鳌背,翠水挟桑束。鸡鸣上海日,海面玻璃红。仙人骑鸾凤,呼我游云中。云中有金阙,谓是天帝宫。明星列两藩,琪树光玲珑。太一坐端门,白发映青瞳。授我玉篆文,赤蛇蟠九虹。出入元化先,寿命齐老童。因逢青鸟使,遂造东王公。素女如莲华,歌喉弦管同。顾盼动环佩,振迅若轻鸿。化为五色光,倏然随长风。

  【唐韩昌黎诗】

  远游联句:樊曰:远游,送东野之江南也。联句,凡四十韵。东野二十公十九,李习之一,习之之诗,见于世者此而已。大率诗非其所长也,习之李翱也。别肠车轮转,一日一万周。郊离思春水泮,澜漫不可收。愈驰光忽以迫,飞辔谁能留。交耻之讵灼灼,此去信悠悠。翱取或作前楚客宿江上,夜魂栖浪头。栖或作捷晓日生远岸,水芳缀孤舟。村饮泊好木,饮或作馆方云;东野《幽居诗》有:嘉禾偶坐酌芳,阴庇清弹,馆字非也。野蔬拾新柔。独含凄凄别,中结郁郁愁。人忆旧行乐,鸟吟新得俦。郊忆旧方作意忆,新方作忻皆非是。灵瑟时,零猿上,于金切。零云,覆日也。零猿,谓猿在云间也。夜啾啾。愤涛气尚盛,恨竹泪空幽。长怀绝无已,多感良自尤。即路涉献岁,归期眇凉秋。两欢日牢落,孤悲坐绸缪。愈观忄右忽荡漾,叩寄独冥搜。鲸吞明月,裴氏《广州记》鲸鲵目郎明月珠。浪鸟没大沤。音瓯,浮沤或作浮。我有一寸钩,欲钓千丈流。良知忽然远,壮志郁无抽。郊魍魅暂出没,魅或作魉蛟螭互蟠。力幽切,幽,龙儿。昌言拜舜禹,举马风音凡,船中幔或作帆。凌斗牛。吴楚分野在江南。怀糈下音所《离骚》坐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糈,精米,所以飨神屈原五月王日自投泪罗而死,楚人哀之,每至此日以竹筒贮米投水祭之。方去语见《离骚》祭神米也,蜀作精,非是。饭贤屈,乘桴追圣丘。飘然天外步,岂肯区中囚。愈肯或作有楚些苏个切。楚语助辞。待谁吊,贾辞缄恨投。翳明孙曰:谓掩翳其明也。弗可晓。弗,或作不。秘魂安所求。气毒放逐域,蓼荼蓼芳菲花开儿畴,田畴。杂芳菲畴。当春忽凄凉,不枯亦飕风留。貉谣众猥款,貉或作豸白或作谇,方从杭。蜀,本云款,音鸟来切。《楚辞?九章》款秋冬之绪风。又扬子始皇方猎方国,而翦牙款。王逸曰;款叹也。方言曰:款然也。南楚凡言然曰款,元次山有款万曲,亦者霭。今按方说是也。款《说文》亚:改切,又鸟米切,应也。《史记?项羽纪》:作唉,亦音鸟来反。《说文》同。黄鲁直读款乃为衤奥霭误矣。今或写作款字亦误乃知当音衤婴也巴语相咿口幽。与嘎同方去:字书无幽字,公寄王学士,用咿嘎字,征蜀联句,用咿呦字考之,字书咿嘎为正。默誓去外俗,嘉愿还中州。江生孙曰:水微涨也。行既乐,躬辇自相。音留,孙也,并力也,躬辇自推车,樊曰:言水行可乐,则躬辇为劳矣。饮醇趣明代,味腥孙曰:醇谓醇,德以酒为喻,故云饮醇,明代盛世也。腥,楚越之食也。谢荒陬。郊,陬隅也。驰深鼓利楫,趋险惊蜚车酋。蜚或作飞。系石沉靳尚,安《楚辞》上官大夫靳尚,楚之谗臣,谮屈原于怀王者。开弓射丹鸟口殳。孙曰:《史记》丹鸟口殳即驴兜,字《古文?尚书》亦以驴儿为丹鸟口殳,尧放之于崇山,靳尚丹鸟口殳皆在南方,恐其为鬼为祟,故欲沉射之也。路暗执屏翳,上,步丁切。樊曰:司马长卿《大人赋》:时若暧将混浊兮,召屏翳戮之伯刑。雨师将雨路暗,故欲执屏翳戮之。应邵曰:天神使也。波惊戮阳侯。樊曰:扬雄反《离骚》云:陵阳侯之素波兮,岂吾累之独见。许应劭曰:阳侯,古之诸侯,有罪自投江,其神为大波。广泛信缥缈,高行恣浮游。外患萧萧去,中悒稍稍瘳。振衣造云阙,跪坐陈清猷。得风变谗巧,仁气销戈矛。人或作和方云,神气见《礼记》名声照四海,淑问无音休。音或作肯方云:音古时字作肯误也。归哉孟夫子,归去无夷犹。愈晋右《思吴都赋》:轻禽狡兽周章,夷犹夷。犹,犹豫也。《楚辞》:君不行兮,夷犹归去。方作君归,或作归兴。

  【元国朝文类】

  袁裒远游联句壬寅冬,与伯长同留姑苏时,伯长将赴都。海鹏跨南云,一去扶浩荡。宛驹踏北雪,绝足追罔象。桷霄征车载脂,明发灯在幌。行迈念悄悄,离愁怀养养。哀违吴始接淅,过越犹指掌。虹网结长思,羯鼓促新响。觞至不复辞,桷驾逸谁能彷。明堂企栋梁,武库须涤荡。材同瑚琏英,裒学愧蓬麻长。大施朱弦清,小荐金茎沆。云间鹤孤唳,桷天外鸿横上。晓舱斫轻冰,午店憩平壤。追攀瞰烟涛,裒少历走尘鞅。清淮桥虫带虫东,薄雾裘马爽。风台牛一鸣,桷日观鸡三唱。团桑沃如盖,宿草乱如纟强。青帘客沽酒,裒素鬣渔收网。心观洙泗流,眼豁恒岱夹。追程骑侵云,桷劝耕农植杖。俗厚喜丰登,气侠存慨慷。伊河既东流,裒维斗复北仰。谁云风土殊,始觉宇宙广。骨耸终超腾,神清谁忄党况。钧天梦岂真,桷广寒步空想。铢衣入阊阖,芥粒视比土央。千官紫府荣,九奏彤庭畅。离文剪金炬,裒展簇天仗。清都逾咫尺,弱水谩方丈。绛旗去雾开,宝扇日月晃。仁声被八表,桷德意昭群枉。泥检极封崇,芬饣必严胀。瑞气蔼重重,泰阶瞻雨雨。驰峰出天厨,裒袅号锡中帑。鸣珂接后彦,正笏远偏党。德人笑采芝,逋客弃拾橡。茅拔要有方,桷矢来本无向。湘累但环词,越相仅金像。遭谗气从愤,得计身何往。岂如及承平,相与穷昭朗。君行出飘摇,我滞心忄邑忄夹。轻霜著裘帽,裒微雪留草莽。离歌出蒹葭,古制却盆盎。先登匪一获,后至激孤奖。城南灯火深,桷塞北音书目往。春风渐披拂,腊水将晃漾。诗成愈加险,酒尽未为强。双眸秋水炯,裒累语春波。荡经行度崎危,交友希倜傥。羁游弃楚荒,远客怜齐创。光阴尺璧重,桷事业千金赏。行还雁塔题,复睹鸿都榜。时来戒步窘,事至勿技痒。脂韦本凡近,裒铁石乃忠谠。词林纳疵美,书田计荒穰。列仙会儒癯,群英极吏驵。陆生强咿嘎,陶令终肮脏。清心百壬避,正色上帝飨。徒为捧心施,莫学画眉敞。功名要无心,造物端有相。行行遂初志,操持记畴曩。桷

  【杜工部诗】

  《远游》:江阔浮高栋,云长出断山。尘沙连越隽,风雨暗荆蛮。雁矫御芦内,猿啼失木间。弊裘苏季子,历国未知还。梦符曰:《唐志》:越隽,剑南道也。洙曰:《国策》:苏秦,字季子,说秦王不行,黑貂之裘弊。贱子何人记,迷方著处家。竹风连野色,江沫拥春沙。种药扶衰病。吟诗解叹嗟。似闻胡骑走,失喜闻京华。

  【郑谷诗】

  《远游》:尖湖犹足事,食宿戌鼙喧。久客秋风起,孤舟夜浪翻。乡音离楚岸,庙儿入湘源。岸阔凫鸟医殳小,林垂橘柚繁。津官来有意,渔者笑无言。早晚酬僧约,中条有药园。

  【孟郊诗】

  《远游》:慈鸟不远飞,孝子念先归。而我独何事,四时必有违。江海恋空积,波涛信来稀。长为路傍食,着尽家中衣。别一作烈剑不割物,离人难作威。还行少童仆,驱命名无是非。为性玩好尽,积恶心绪微。始知时节驶,爱一作戾日非长辉。

  【唐厉霆诗】

  《送济翁邵明府远游》:杨柳起秋色,西风已度关。碧溪飞白鸟,红树带青山。此会偏相语,孤游且未还。所思江海上,宛在市朝间。

  【宋周邦美成清真集】

  《远游》:淮西渡两浆,江左随一鸥。若嗟波涛窄,所至胶吾舟。借问舟中人,流转何时休。帆高风色利,欲止不自由。传闻弱水外,鼎立三神丘。鼓木世未可到,载行有潜蚪。扶桑睹浴日,阳精熟东流。万族呈秘怪,九土皆飘浮。送者安在哉?吾往不可求。岂比鸱夷子,并湖名远游。

  【胡铨澹庵集】

  《远游》:萍迹长泡转,天涯到处家。芳菲云过雨,聚散手抟沙。且唤陈惊坐,共寻留子嗟。酒狂从旷荡,汉吏要无华。

  【僧文王向诗】

  《远游》:林憩无完室,舟行避恶滩。异乡为客久,浮俗定交难。草引春愁长,霜侵晓梦残。忽闻城角动,归思若为安。

  【韩元吉南涧集】

  《远游十首》:我行蓬莱巅,挽首见月窟。谁言沧海深,涉之不濡革蔑。颓波惊鱼龙,起舞相荡。从真为一笑,黄雾生绛阙。独来风中天,蹙踏波上月。东隅有神人,被发两目丹。手擎扶桑枝,腾光射乾坤。朱鸟为前驱,火龙驾后轩。祝融不敢瞬,卫以千炎官,誓当扫霜霰,九寓常不寒。雷出九地底,化为万鼓鼙。豕首柄石斧,刳然四海驰。夔墟与罔象,捎扶靡有遗。无私乃帝令,风雨多随之。苟能仆夷伯,何恐儿女为。紫皇宴琼台,凤舞鸾且歌。翠鬟两仙女,倚歌奏云和。秀色炯双璧,晴云滟秋波。曲终顾我笑,奈此人间何。赠以白玉环,绸缪期匪他。大钧转一气,急毂无停辕。是非与生死,胶扰于其间。朝昏互变灭,倏已千万年。岂知达道人,直作须臾观。天地本无物,置之奚足言。海水赴大壑,雷奔堕空虚。大轮煽金刚,荡然为尾闾。一阖复一辟,乾坤犹户枢。万生保灵根,至神守虚无,尝以物所归,返观天地初。昆仑九万里,磅礴天地根。其下有玄圃,兹惟众仙门。翩然两白鹤,道我前飞翻。问津牵牛星,濯足洪河源。九关幸方辟,乘之游紫垣。巨轴载厚地,沉沉惟九幽。日月所不烛,鬼神或拘囚。负臣与支祗,亦为舜禹忧。面见彼世上儿,对面无奸偷。国章幸幸可脱,天刑此焉投。生死一大梦,梦觉谁当分。梦中既不了,虽觉何足云。天光发吾宇,澹然无朝曛。至乐不外假,至贵斯无文。求仙与学佛,举世徒纷纷。呼吸为阴阳,动静乃天地,犹然一身间,至理无弗备。苍龙驾白虎,昼夜分六气。坎离会精神,否泰本仁义。吾师不吾欺,持以御一世。

  【文天祥集】

  《远游》:黄河流活活,太行高巍巍。十二山以东,百二山以西,邹鲁盛文献,燕赵多雄姿。右摩泰山牒,左蹑亟谷泥。郏辱吊周公,曲阜拜宣尼,或登广武叹,或上北印噫。平生几雨屐,汗漫以为期。结交天下士,要为男子奇,吴会偏王业,中原隔遗黎。安得与黄鹄,比翼天上飞。江河异风景,击楫感且欷。阳运进百六,兴否俄推移。桑田变沧海,楚囚发新悲。我本槛车客,为我解系维。青绳附天骥,万里相追随。人生尚行乐,矧复新相知,周道思下泉,王风怀黍离,富跚岂不愿,忧患那能持。人命危且浅,忽若朝露晒。长恐折我轴,中道炎差池。去我父母邦,我行且迟迟。听我远游曲,寄我长相思。

  【漫游集】

  《远游》:远游元不为肥轻,随化乘流人造此生。万事悠悠何系我,白去一望众关情。不因身外苦多求,且向樽前赋远游。明月未应殊俗异,寒蛩更比故乡愁。关心老幼孤灯夜,入梦功名两鬓秋。何处溪山堪着我,新诗一首胜封侯。

  【江湖续集】

  陈必复诗《远游》:关山劳眺望,宇宙忆经行。地隔南溟断,天低北斗横。高谯闻远析,孤枕历寒更。只影惟堪吊,殊乡鲜弟兄。罗椅诗《远游》:因梦吴云赋远游,江花扶柁水悠悠,半轮月散千山影,一叶舟胜万斛愁。天气渐于寒食近,春风只到牡丹休。水程孤冷难为夜,起吸沧江当折浮。

  【陆游渭南集】

  《远游》:远游行复岁华新,嫩学刘郎问大钧。一点不蒙稽古力,十分合作臣云身。苦寒与酒顿增价,小雨为梅先辟尘。拟佩一壶江路去,花边醉堕白纶巾。少年游宦日,肮脏耻沉浮。见虎犹攘臂,逢狐肯叩头。力行虽自许,早退岂人谋。子年六十余即退闻故山小艇烟波上,飘然得远游。姓字不须通,从来号放翁。月明登署雪,木落过秋风。成都武担山暑雪堂归州已东县,江上秋风亭,皆绝景。处处题僧壁,时时臣钓蓬。始知侯万里,未必是英雄。壮年不作故山归,老去方知浪走非。挂日片帆吴赤壁,嘶风疋马青衣。交游虽广知心少,香火徒勤愿力微。堪笑只今成底事,青灯无恙且相依。老子平生喜远游,流尘不惜暗貂裘,江亭吹笛三巴夜,关路骑驴二华秋。但使澄心同止水,自知幻境等浮沤。悠然饱听松风睡,句漏丹砂底用求。蚤岁志远游,万里携孤剑。所至必吊古,如疾得碱矾。荒寒过吴宫,摧剥观禹穴。及仕杨润间,挂席度天堑。梁宋不可游,北望每怀歉。会有蜀汉役,奇险日窥觇。筑坛访遗址,烧栈想烈焰。辕门俯清渭,彻底绿可染。旧史所登载,一一尝考验。胡羊美无敌,黍酒实醇酽。枕戈南山下,驰猎久不厌。比参剑南幕,壮志就收敛。卜邻所雄宅,遂欲老铅椠。但爱古柏青,肯顾海棠艳。人生不易料,白首东归剡。稽山秋峨峨,镜水春潋潋。余俸买扁舟,月下采菱芡。湖山最奇处,容我钓石占。婚嫁幸已结,百事不关念。但当勤醉歌,一死不汝欠。《思远游》:我志日已衰,诗亦无杰句。正如垂翅鹤,怅望辽海路。虽云须药物,幸未迫霜露。裂裳裹两踵,此计亦已屡。嵯峨青城云,惨澹番冢树。秋风吹短裘,万里入芒屦。病退颇思远游,信笔有作。平日身如不击舟,曾从楚尾客秦头。风生江浦千帆晓,月落山城一笛秋。万事只能催白鬓,百年终是卧荒丘。扶哀强项君休笑,尚忆人间汗漫游。《反远游》:卖却貂裘买钓舟,久将身世付悠悠。行歌西郭红桥路,烂醉东关白塔秋。夜泊驿亭观月上,晓登僧阁听猿愁。一生身属官仓米,剩喜残年得自由。

  【牟山献陵阳集】

  无党为东罔赋远游,余病卧空山,闻而壮之,和韵为别:鬓丝梅雪两苍苍,底事征车又指南。自是曾游习蛇龟,不妨小住话鱼茧。掺祛中岁情良苦,秉来平生分所甘。若有书来访生死。白云多处是吾庵。

  【元黄仲宝诗】

  送余敏文挟术远游时,与梅川丁九皋同过弊庐:梅川挟策往经年,传得青囊内外篇。山识蹑云行处屐,窗收学易读残编。飞高喜并辽东鹤,坐冷难留海北毡。且向春风侯归旆,为君先付酒家钱。

  【范德机诗】

  《远游》:远游非吾志,偶堕天一角。去就亦有期,宁能计今昨。料理贫居士,守书负西郭。清心见古初,德宅甘寂寞。杜门坐春深,绿竹解寒箨。虽无清时赏,幽意各有托。千载非长生,松乔未足学。焉知勾漏令,不厌宦情薄。山中归去来,朝霞可以酌。

  【陈子廉诗】

  《远游》:廓落江湖梦,飘零万里身。风尘孤剑雪,宇宙一瓢春。天野飞黄鹄,烟涛逸紫鳞。长缄沧海月,寄与谪仙人。

  【舒岳祥阆风集】

  《送陈用之远游》:流水写清音,青山发令姿。左右惟所取,囊箧恒相随。君游且有日,欲访燕赵奇。此行犹在眼,已作久别思。君如生马驹,腾踏不可羁。王良施辔勒,往献白玉墀。朐中二三策,和扁为国医。南士方施用,砭碱贵适宜。腰间黄金印,季子何必归。丈夫轻四海,吾老不可期。何以为君赠,梅花千里枝。何以为我报,千首纪行诗。

  【虞集道园学古录】

  《送王公辅远游》:君子之所居,虽岁月易远,而余风流韵,不自知其及人之不穷也。空山雷先生,隐于种湖之上,豪杰名胜,多从之游,其光显盛大者,固已著见于代,其高尚深遁者则有不可得而知者矣。然种湖犹有先生遗书数百卷,与平生著述,皆无恙也。湖观之师弟子相传而守之,其寥廓之趣,粤古之思,必有食仿佛其精微者乎。到元二年丙子正月六日大雪,道无行人,羽士王公辅自种湖来袖诗一篇为贽,观此风致,谅非俗尘所能,固有得于君子者乎?问其年,才三十。喜其盛年,好读书苦吟,闻其将从吴越淮泗,而遂至乎京师也。故作诗以送之:春雪门前二尺深,子乔双舄度幽岑。欲扶藜杖同清夜,静看梅花对苦吟。江国莺花时冉冉,京城烟雨晚浸浸。老来每忆登临处,仗子芳年一一寻。

  【国朝张志道翠屏集】

  《题人远游卷》:为君歌彻远游篇,八极秋高神凛然。禹穴出云藜杖外,轩台飞雪酒杯前。昔人不见牛马走,世俗宁知龟鹤年。子去遥怜沧海上,春来梦远紫芝田。

  【宋姜白石道人词】

  《倚阑干》:二三子,总仙才尔歌远游章句:云气入吾杯,不问王郎五马,颇忆谢生双屐,处处长青苔。东望赤城近,吾兴亦悠哉!

  【王元粹祠】

  《远游》:壮年抱穷节,拂衣行远游。远游欲何之,思欲历九州。出门多岐路,竟日独迟留。愿言返旧居,量力固无忧。

  【杨弘道词】

  三奠子远游:叹五材并用,水德灵长,初泛滥,渐汪洋。转雷经滟,溅雪下瞿唐。才出险,吞汉沔,略沅相,发源湔道,东过维扬。由有本自无疆,远游还故国。待渡立斜阳,山烟紫,津树绿,客心伤。又远游,冠名。

  【兼明书】

  曹子建求通亲表云:若得辞远游。戴武弁臣锐曰:辞,辞国远游,谓出征也。明曰:远游,冠名也。

  离内远游

  【韩非子】

  《十过篇》:昔者田成子,游于海而乐之,号令诸大夫曰:言归者死,颜涿聚曰:君游海乐之,奈人有图国者何?君虽乐之,将安得?田成子曰:寡人布令曰:言归者死。今子犯寡人之令,援戈将击之。颜涿聚曰:昔祭杀关龙逢,而纣杀王子比干,今君虽杀臣之身,以三之可也。臣言为国非为身也。延颈而前曰:君击之矣。君乃释戈趣驾而归,至三日而闻国人有谋,不内田成子者矣。田成子所以遂有齐国者,颜涿聚之力也。故曰:离内远游,则危身之道也。

  不远游

  【论语】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绝迹远游

  【文选】

  《北征赋》:余遭世之颠覆兮,罹填塞之扼灾。旧室灭以丘墟兮,曾不得乎少当。遂奋袂以北征兮,超绝迹而远游。

  佚游

  【性理字训】

  习于惰慢,恶闻善言,谓之佚游。

  【论语】

  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注佚游,则惰慢而恶闻善。

  漫游

  【宋洪龟文清非集】

  《漫游二首》:缭绕荒蹊密,技撑古屋横。云飞宾雁急,水泛俗凫轻。地向无人迹,山空伐木声。庞公禅窟内,柱杖日间行。杜氏园欲界浩无穷,天王部落雄。谁知贝叶地,即是水精宫。鸟塔秋声重,鸾罔晚照中。先贤多妙句。栏木盾入西风。

  北天王院近游

  【晋束暂】

  《近游赋》:世有逸民在乎田畴,宅弥五亩志狭九州,安穷赋于下里寞,玄淡而无求,乘华辂之偃蹇,驾兰单之疲牛,连槌索以为鞅结,断梗而作革秋,攀华门而高蹈,竭徘徊而近游,井则两家共一园,必去舍百步,贯鸡谷于岁首,收纟奚缡于牛刃牙。其男女服饰衣裳之制,名号诡异随迭而设,系衣襦以御冬,负汗衫以当热,帽引四角之缝,裙为素条之杀。书儿啼于客堂,设枉门以避吏,妇皆卿夫,子呼父字。及至三农间隙,进结婚姻,老公戴合欢之帽,少年著蕞角之巾。

  梦游

  【列子】

  黄帝昼寝,梦游华胥氏之国,既觉,怡然自得,天下大治,如华胥氏之国。

  【江湖纪闻】

  张,熙宁中,梦行入空中,闻天风海涛声振林木,徐见海中楼阙金碧,琼琚琅佩者数百人,揖出纸请赋诗,细视笔砚,皆碧玉色,且戒之曰:此间文章要似隐起鸾凤,与织女机杼分巧。过是,乃人间语耳。成一绝云:天风吹散赤城霞,染出连云万树花。误入醉乡迷去路,傍人应笑忘还家。有仙人曰:子诗绝佳,未免近凡。酌酒一杯极甘寒,忽觉身堕万仞山而觉。

  【列仙传】

  梁谌,字考成,一日相者见之曰:此子目流白光,貌集真气,非常人也。后果乐仙道,尝梦与仙人游,或登名山酌石髓。由是自有所悟,乃深入岩谷,目能视地中物,耳能听数里音。一旦忽谓门人曰:有朋待吾于南峰,令须往矣。乃冠服而出,则云气迷绕,不见其形,唯闻鼓吹音,隐隐于空。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百十五

卷之一万一百十五

  二纸旨

  翰林学士承旨

  【文献通考】

  唐宪宗时始置,凡白麻制诰,皆内庭代言命,辅臣除节将,恤灾患,讨不廷则用之。宰臣于正衙受,付通事舍人,若命相之书,则通事舍人承旨皆宣读讫,始下有司。乾宁二年,陆以翰林学士承旨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职官分纪】

  《唐百官志》学士之职,本以文学言语被顾问。出入侍从,因得参谋议,纳谏诤,其礼尤宠。而翰林院者,待诏之所也。唐制,乘舆所在,必有文词经学之士,下至卜医伎术之流,皆直于别院,以备宴见,而文书诏令,则中书舍人掌之。自太宗时,名儒学士,时时召以草制,然犹未有名号。乾封以后,始号北门学士。玄宗初置翰林待诏,以张说陆坚、张九龄等为之,掌四方表疏批答,应和文章,既而又以中书务剧,文书多雍滞,乃选文学之士,号翰林供奉,与集贤院学士,分掌制诏书敕。开元二十六年,又改翰林供奉为学士院,专掌内命,凡拜免将相,号令征伐,皆用白麻。其后选用益重而礼过益亲,至号为内相。又以为天子私人,凡充其职者无定员,自诸曹尚书下至校书郎,皆得与选。入院一岁,则迁知制诏,未知制诏者,不作文书。班次各以其官,内宴则居宰相之下,一品之上。宪宗时,又置学士承旨。唐之学士,弘文集贤,分录中书门下省,而翰林学士,独无所属,故附列于此云。李肇《翰林志》:昔宋昌有言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私。夫翰林为枢机宥密之地,其所慎者事之微也。若制置任用,则非王者之私。汉制:尚书郎主作文书起草,更直于建礼门内台,给青缣白绫或以锦被帷帐毡褥,尽通中枕。大官供食,汤官供饼饵五熟果,五日一美食,下天子一等。建礼门内得神仙门,神仙门内得明光殿,神仙殿内得省中,内得省中,一本作自门下省中书省,盖与今翰林之制略同,而所掌轻也。汉武帝时,严助,朱买臣,吾丘寿王,司马相如,东方朔,枚皋之徒,皆在左右。是时朝廷多事,中外论难,大臣数诎,亦其事也。唐兴,太宗始于秦府开文学馆,擢房玄龄杜如晦等一十八人,皆以本官兼学士,给五品珍膳,分为三番,更直宿于阁下,讨论坟典,时人号为登瀛洲。正观初,置弘文馆学士,听朝之隙,引入内殿,讲论文义,商较时政,或夜分而罢。至玄宗朝,置丽正殿学士,名儒大臣,皆在其中,后改为集仙。一无集仙二安集贤殿,亦草书诏,至翰林置学士,集贤书诏乃罢。初,国朝循梁陈故事,中书舍人六员,专掌诏诰。虽曰禁省,犹非密切,故温大雅,魏征,李百药,岑文本,褚遂良,许敬宗,上官仪,时召草制,未有名号。乾封已后,始曰北门学士。刘懿之,刘之,周思茂,元万顷,范履冰为之。则天朝,则苏味道,韦承庆,其后上官昭容独掌其事。睿宗朝,则薛稷,贾膺福,崔。玄宗朝,初改为翰林待诏,张说,陆坚,张九龄,徐安贞,相继为之。又改为翰林供奉。开元二十六年,刘光谦,张土自,乃为学士,始别建学士院于翰林院之南。又有韩弘,前作阎伯,一本作舆孟匡朝,陈兼,李白,蒋镇,在旧翰林院,虽有其名而不职其事。至德之后,翰林院始兼学士之名。代宗初,李泌为学士,而今壁记不列名氏,盖以不职事故也。德宗雅尚文学,注意是选,乘舆每幸学士院,顾问锡赉,无所不至,御馔珍羞,辍而赐之。又尝召对于浴堂门,移院于金鉴殿,对御起草,赋诗唱和,或旬日不出。吴通微兄弟,同时擢用,与陆贽争恩甚于水火,天下丑之。贞元末,寄任尤重,时人谓之内相。而上多疑忌,动必拘防,有守官十三考而不迁者,故当时言内职者多荣滞相半。及顺宗不怿储位未立,王叔文起于非类,窃学士之名,内连牛美人李忠言,外结奸党取兵柄弄权,天下震骇。是时郑洇为内庭之老,首定大计,今上即位,授洇中书侍郎平章事。初姜公辅行在命相,及洇就第而拜,至李吉甫除中书侍郎平章事,适与裴土自同直,土自草吉甫制,而吉甫草武元衡制,垂帘挥翰,两不相知。及暮吉甫有叹惋之声,土自终不言。书麻尾之后,乃相庆贺,礼绝之敬,生于座中。黎明,院内使学士送至银台门,而相府官吏候于门外,禁署之盛未有也。凡学士无定员,皆以他官充。下至校书郎,上至诸曹尚书,皆得为之。既入与班行绝迹,不拘本司,不系朝谒常参,守官二周为满岁,则迁知制诰。一周岁为迁官,则奏就本司判记。上月日,北省官宰相送上,南省官,给舍丞郎送上。兴元元年,敕翰林学士朝服班序,宜准诸司官知制诰例。凡初迁者,中书门下召令右银台门候旨,其日入院,试制书批答共三道,诗一首,自张仲素后,加赋一首,试毕封进,可者翌日受宜乃定。事下中书门下,于麟德殿候对,本院赐宴,营幕使宿设帐幄图褥,尚食使供珍馔,酒坊使供美酒,是为敕设,序立拜恩讫,然后然后一作候字就宴。又赐衣一副,绢三十匹,飞龙司借马一匹,旬日又进旧文章一本。一本作旬日又进文一轴内库给青绮锦被,锦元作绵青绮无绵被,绵元作锦,一本无此五字青绮方褡,青绫单帕,漆通中枕,铜镜,漆奁,象篦,大小铜碗,一作觜象梳,漆箱,铜挲罗,一本铜觜碗在此下紫丝履,白布手巾,衣架,画木床,一本作书木床无衣字炉,炉一本作炉铜二字,案席毡衤因之类毕,内诸司供膳饮之物,主膳四人掌之。又内园官一户三人以供使令,其所乘马,迎送于木辟仗门,内横门之西,度支月给手力资四人,人钱三千五百,四品已上加一人。每岁内赐春服物三十匹,暑服物二十匹,寒服物三十匹,绵十屯。寒食节绢绢一作料字三十匹,酒饴杏酪,粥屑,肉饣舀。清明新,火二社蒸饼,饣不饼。端午一副,金花银器一事,百索一轴,青团镂竹大扇一柄,角粽,三服麦少蜜,重阳酒,糖粉羔叶。至冬岁,酒,兔,野鸡,其余时果,新茗,水瓜,新历,是为经制,直日就院颁授,下直就第赐之。凡内宴坐次于宰相坐,居一品班之上,别赐酒食珍果,与宰相同,赐锦二十匹,锦,一本作帛。金花银器一事。贞元四年,敕每晦日上巳重阳三节,百寮宴乐,翰林学士每节赐钱一百绳,其日奏出选胜游会,赐酒脯茶果。明年废,晦日置中和节,宴乐如之,非凶旱兵革,则每岁为常。凡元正冬至不受朝,俱进名奉贺,大忌进名奉慰,其日尚食供素馔,赐茶十串。凡郊庙大礼,乘舆行幸,皆设幕次于御幄之侧。侍从亲近人臣,第一御含元殿丹凤楼,则二人于宫中,乘马随,随,一本作引驾出殿门,徐出就班次。凡当直之法,法,一作次自给舍丞郎入者,三直无;自起居侍御郎官入五直一;自御史补阙拾遗入者,七直二。其余杂入者,十直三;新迁官,一直服假各于准式之中一本作服假名于次之中减半。著为别条例,题于北厅之西阁。一无别字,厅一作壁。凡交直俟内朝之退不过辰巳,入者先之,出者后之,疏数视人之众寡、事之劳逸,随时之动静。凡节国忌授衣,二分田假之令不沾,有不时而集,并夜而宿者。五代《职官志》:后唐明宗天城三年八月,敕掌纶之任,擢才以居,或自初命而升,或自显秩而授。盖重厥职,靡系其官。虽事分皆同,而行缀或异。诚由往日,未有定规。议官位,则上下不常;论职次,则后先为当。宜行显命,以正近班,今后翰林学士入院并以先后为定。唯承旨一员,出自朕意,不计官资先后,在学士之上,仍编入《翰林志》。其年十一月,敕新除翰林学士张昭远早践纶闱,久司史笔,曾居宪府,累涉贰卿,今既擢在禁林,所宜别宣班序。其立位,宜次崔。晋天福五年,诏曰:六典云,中书舍人掌侍奉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敕玺书荣命,皆案故事起草进画,既下则署而行之。其禁有四:一曰漏泄,二曰稽缓,三曰违失,四日志误。所以重王命也。古昔已来,典实斯在,爰从近代,别创新名,今运属兴王,事从师古俾仍旧贯以耀前规,其翰林学士院公事,宜并归中书舍人,从宰相冯道之奏也。自是舍人昼直者,当中书制;夜直者,当内制。至开运元年,复诏曰:翰林学士,与中书舍人,分为两制,各置六员。偶自近年,权停内署,况司诏命,必在深严,将使从宜,却仍旧贯,宜复置学士院。盖宰臣桑维翰秉政,将戾于道,故乃复焉。自此班秩再有伦矣。五年,一本作六年。

  【五代史】

  晋天福五年,五月丙午,诏曰:承旨者,承时君之旨,非近侍重臣,无以禀朕命,宣予言。是以大朝会,宰臣承旨草制诏。学士承旨,若无区别,何表等威。除翰林承旨外,殿前承旨宜改为殿直,密院承旨宜改为承宣。御史台三司阁门客省所有承旨,并令别定其名。周显德五年,诏翰林学士,职系禁庭,地居亲近,与班行而既异,在朝请以宜殊。起今以后,当直下直,学士并宜令逐日起居。其当直学士,仍赴目儿公朝。旧制,翰林院学士与常参官,五日一度起居。时世宗欲令朝夕谒见,访以时事,故有是诏。已上三件,并见苏易简《续翰林志》。苏易简《续翰林志》:凡直之数,上自诸行尚书,三十五直;下至白身,一百四十直。必须圆融。其直先五直,旧学士一点;次三直一点;又次二直一点。此三等,随日多少,令其均匀,永为定式。晋开运中,杨昭俭直纶阁,酌其从来直之数,等第除减,条为定式。申中书门下,仍刻石在壁。员外郎入旧八十直改为五十直;郎中入旧六十直,今改为四十直;他官人旧一百直,改为八十直。自员外郎知制诰,转正郎,仍旧知,先六十直改为三十直;正拜舍人,旧四十直,今为二十直;自常侍谏议给事拜舍人,旧四十直,今为二十直。应旧官再入,约前任减半,今附于此,贵存旧章。其内制直,及吉凶疾病诸假,则例具翰林旧规。学士起复之制,周朝巳前,未闻其例。周世宗时,故内翰王著,今揆相李公,俱遭内艰。属世宗北伐,并起复随驾。书诏繁委之际,即不遑叙合直与不直。迄皇朝端拱元年,闰五月,苏易简遭家艰难,奉诏抑夺,遂与翰林以下商议,依凤阁壁记体例,同旧官再入,约计前直减半,是时复直二十五直矣。至皇朝今揆相李公独直禁林,奉旨令每双日夜直,只日下直,可以永为通式也。四禁之中,漏泄为最,故草制之夕。迟明必阖门之双扉。当制学士,坐于玉堂上,止吏人之出入者,俟宣制讫,方启户焉。文翰之职,优待之异者。太祖英武圣文神德皇帝,因置酒于紫云楼下,命两制侍宴欢甚,因命中书舍人来晨宜辍,一本作缀内置起居,今为通式,仍各赐书千卷以备检阅。旧体每游宴止学士得赴召,暨皇上留心儒术,旌赏文翰,时纶阁之士,始召赴曲宴,或令和御诗,舍人从游宴自此始也。厥后立春,镂饰银彩幡胜之物,亦及之。其或观稼于南薰门,赏花于含芳园。春昼严跸,百司景从,幸国西之金明池,下雕辇,登龙舟,都人驾肩,百乐具举。憩琼林苑,由复道御层楼,临轩置酒,以阅繁盛,两制必侍从焉。至上林春融,千花万卉,妍丽冠绝,上必曲宴宰衡勋旧,召两制词臣,俯龙池,垂金钩,举觞赋诗,终日而罢。上尝谓宰执近臣曰:词臣实神仙之职也。翌日,凡所进诗,悉回御毫属,和以赐焉。雍熙三年十月敕曰:两制词臣,公朝精选,典司纶诰,亲近冕旒,宜于俸禄之间,特示优异。起今后两制俸料,并以见缗充上,听政之暇,搜访锺王之迹,以资阅玩焉。御毫飞动,神机妙思,出其轨制,乃召书学之有格性者置于便殿,躬自省阅,仍授以笔法,既观其有成者,锡以银章象笏,令入院充待诏者八人,自是书诏四出,寰海之内,咸识禁中之墨妙焉。旧体,学士凡召入院,止赐白成钌《广韵》:都了切,钌缺带头饰,出声。《谱礼韵》:音了,饰,谓之钌口,银鞍勒马。暨今上即位,优待特异,赐金,镀银闹装鞍勒马,对衣荔枝金带,郊礼毕,赐对衣金带,或牯犀带,金鱼副之。朝士自唐末久阙佩鱼者,迄今方复之。十月朔,旧赐对衣红锦袍,上特以细花熟锦袍代之。淳化二年冬代以细花盘雕锦袍,其制下丞相一等。自是远方之珍果,天府之法酿,龙凤之茗,伏腊之饼饵,以时而赐,悉加等焉。玉堂东西壁,延袤数丈,悉画水以布之,风涛浩渺,盖拟瀛洲之象也,待诏董羽之笔修皓鹤,悉图廊庑;奇花异木,罗植轩砌。每外喧已寂,内务不至,风传禁漏,月色满庭,真人世仙境也。每学士拜命,先阁门受制书,于常朝殿门阶上拜,伏跪受讫,于便殿对扬,陈述宠用遭值之由,谓之告谢。上必从容赐座,以茶药而退。选日谢恩,前一日,待诏一人就宅宣召,预于庭设茵褥,堂设酒醴,待诏称有敕,望皇居拜伏听命,其辞皆奖饰严召之意。又舞蹈讫,升堂饮馔以谢恩奏状拜伏跪授之。来日待诏迎于待漏院,与新学士偕行,引至阁门而退。阁门舍人始引入中谢,赐对衣金带金涂鞍马。近列就院转官,惟承旨得赐分物敕,设如初拜之礼,余不得比入本院上事,宣微院告报敕设仪鸾宿陈巾亦幕,太官备珍馔设,上尊酒茗果毕,至赴是设者,止凤阁舍人,余不得预坐。旧体,禁中事元无乐。前代,或有令伎艺之弄猕猴藏珠之戏者。玉堂之上,惟上事受吏入贺礼始得正坐,余虽承旨亦须座于东厢,其副翰座西厢,余依双只对坐。居是职者,人物之选,亦已极矣;儒墨之荣,亦已至矣,苟能节用以安贫,杜门以省事,探真如之旨,养浩然之气,来者瞻望其出处,时君优假其颜色,逍遥卒岁,非神任而何?每上直一依旧制,入者先之,出者后之,或会食日旰之后,同列出院。当其日直学士,苟已褫巾笏,则可纱帽趿履送至玉堂之帘下,盖同列相恕其坦率也。或禁直垂帘人静之际,则有中使忽降,持御诗宣令属和,则必寻拜谢状后,信宿方和进。如声韵奇险,难以赓载者,必拜章沥恳,陈述寡和之意,优诏多免焉。每锡谢恩奏状,必当直草,或郊行庆,制命填委,必聚厅以分草之。其余书诏辞祝顷刻之间。虽缤纷而至,必独当之。或数直有不草一词者,自可探赜往诰,研穷理体,以备顾问焉。李肇《翰林志》曰:凡将相诰身,并用金花五色绫纸,唐乾宁二年,李铤自黔南节相,授京兆尹,两次咨报中书,用白绫纸。金亲王将相诰身,并用金花五色色背绫纸;皇后贵主,用金花五色色背罗纸;不带使相者,用金花五色白背绫纸;观察使,及参知政事,枢密副使,签署枢密院公事,并五色绫纸,无金花;诸蕃酋长蛮王鬼主官告,中书省草词,送学士院写,皆五色绫,白背纸。皆新例也。例一作制。旧体,枢密使未带使相者不宣麻。至周太祖初潜历是任,乃宣制于公朝。今之宣麻,自周太祖始也。苏耆《次续翰林志》:唐制,学士每有除拜他职,必纳光院钱以为公用,自丞相而下各有差等。五代以还,其仪久阙,公振举而复之。国朝旧制:有殿前承旨,颇甚繁杂。及公拜翰林承旨,上以其称呼不别,又恶其与清贵混淆,诏改为三班奉职,以避其称也。草麻润笔,自隋唐已来皆有之。郑译隋文时,自隆州剌史复国公爵,令李德林作诏。高颖戏之曰:笔头干译。答曰:出为方伯,策杖而归,不得一钱,何以润笔?近朝武臣移镇,及大僚除拜,因循多不送遗。先帝以公久在内庭,虑经费有阙,特定草麻例物。朝谢日,命阁门督之。既得,仍以书进呈。自是无敢有阙者,迄今以为定制。国朝淳化二年,命翰林学士贾黄中苏易简同勾当差遣院李沆,同判吏部流内铨,学士领外司,自此始也。至和元年,翰林学士杨察为承旨知制诏,吕溱王洙并为翰林学士。故事,学士六员,今洙为第七员,盖宰相过除也。宰相,一作丞相。元官品,令翰林学士承旨,翰林学士,正三品。唐,韦澳,大中年为翰林学士承旨,与同寮萧深为宣宗所遇,二人同直,无不召见询访时事,每有邦国刑政大事,中使传宣草词,澳心欲论谏,即曰:此一事须降御札,方敢施行。迟留至再,且必论其可否。帝多从之。元缜《翰林学士承旨记》曰:旧制学士,无得以承旨为名者,应对顾问,参会第班,一本作旅次班第以官为上下。宪宗以永贞元年即大位,始命郑纟因为承旨学士,位在诸学士之上,居在东第一阁。乘舆奉郊庙,辄得乘厩马,自浴殿由内朝以从,揭鸡竿、布大泽,得升丹凤之西南隅,外宾客进见于麟德,则止直禁中以俟。凡大诏令,大废置,丞相之密画,内外之密奏,上之所甚注意者,莫不专受专对,他人无得而参也。五代后唐同光中,赐承旨学士卢质,论思翊佐功臣,旋节制河中。冯瀛王送之诗云:视草北来唐学士,拥旄西去汉将军。时人荣之。周陶谷,自以官居八座,位至承旨;且欲轧同列之官卑者,乃起请,令今后学士,合班仪在诸行侍郎之下;如官至丞郎者,即在常侍之上;官尚书者,依本班,迄今以为准。宋淳化二年,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献《续翰林志》二卷,诏藏于史馆,仍赐御诗二章以宠之。批云:赐诗之意,因卿进《续翰林志》,美卿居清华之地也。上又书玉堂之署四字以赐易简,因谓宰相曰:易简告朕求此数字,卿可召至中书授之,他日为翰林中美事。淳化四年,上草书宋玉《大言赋》赐苏易简,易简因拟宋玉,作《大言赋》以献。其词曰:皇帝书白龙笺,作《大言赋》赐玉堂臣易简,御笔煌煌,雄词洋洋,环玮博达,不可备详。诏易简升殿,躬指其理,且叹宋玉之奇怪也。因伏而奏曰:恨宋玉不与陛下同时。帝曰:噫!何代无人焉?卿为朕言之。易简曰:圣人兴兮成功,登昆仑亏展升中。芳席地一作地为席兮兮飨祖宗。天籁起一作起籁兮调笙镛。日乌月兔,耀文明也;参旗井钺,严武卫也;执北斗兮,奠玄酒也;削西华兮,为石石感也;飞云涌霞,腾一作燔燎也;刳鲸腊鹏,代鹣鲽也;迅雷三发,山神呼也;流电三激,火举也。礼册献册一作载兮淳风还,君百拜兮天神欢。四时一周兮万八千年,太山融一作夷兮溟海乾。圆盖穴一作空兮方舆穿,君王寿兮无疆一作穷焉。时殿上皆呼万岁,上览之喜,赏赐手诏以褒之。

  治平三年,以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徐州张方平为翰林学士承旨。初,上谓执政曰:学士独王能为诏,余不称职。因问方平文学如何,欧阳修对曰:方平亦有文学,但挟邪不直。曾公亮以为不闻其挟邪,赵概又以为无迹,故至是命之。笔谈,玉堂东承旨阁子,窗格上有火燃。太宗尝夜幸玉堂,苏易简为学士,已寝遽起,无烛具衣冠,宫嫔自窗格引烛入照之,至今不欲更易,以为玉堂一盛事。

  【事物纪原】

  《职林》曰:至德以后,翰林置学士六人,内年深德重者一人为承旨,所以独承密命故也,此疑旨之始也。而《唐百官志》曰:元和中,翰林学士,以院长一人别承敕旨,或密受顾命,为学士承旨。《职林》又谓德宗正元已后,承旨多至宰相,疑《唐志》为误。

  【事文类聚】

  号令典册,皆更其手。《李德裕集》郑纟因为内庭之老,首定大计。《翰林志》唐韩,昭宗时进承旨,处事机密,与帝意合。本传顺宗风噤不能言,时太子未立,牛美人有异志,中外汹惧,召郑纟因草立储制,纟因搦管便书立嫡以长四字,跪而上呈,乃定宪宗,纟因之力也。即位拜平章车。韩进承旨,宰相韦贻范母丧,诏还位,当草制,曰:腕可断,麻不可草。韩维除翰林学士承旨,神宗命公草诏求直言,诏出,人情大悦。《言行录》苏易简为承旨,当禁直,以水试欹器,太宗曰:闻卿所玩,非欹器耶。易简曰:然。乃进曰: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器盈则覆,物盛则衰,愿陛下持盈守成,念终如始,固万世之业,则幸甚。《言行录》张方平为承旨,神宗亲曰:卿文章典雅,焕然有三代之风,而又善以多为少,意博辞寡,虽古训诰,亦无以加也。王拱辰自承旨除参政,不数日以忧服去,徐以宣徽使召。熙宁间,王为承旨,韩绛戏之曰:行将入宣徽矣。未几除参政,遂大拜,近世承旨之达,无比此也。同上故事知制诰必试,仁宗知欧阳有文有旨不试,后迁承旨。本传章得象处性简重,在翰林十二年,怡然自得。《事略》淳化二年十二月,承旨苏易简于本院会学士等,观飞白及二等书体。帝闻之,赐上尊酒,太官设馔,各赋七言诗,宰相参政亦各赋诗,易简悉以上闻。翌日,帝曰:联讽读数四,有以见儒墨之盛,学士之贵也。《会要》太宗时,贾黄中,宋白,李至,吕蒙正,苏易简,五人同时拜翰林学士承旨。扈蒙赠之诗云:五凤齐飞入翰林。其后吕为相,贾李苏参政,宋为尚书。《卢陵诗》注。淳化二年十月,承旨苏易简请以御赐二诗刻石,帝为真草行三体,命待诏刻石以赐易简。《苏志》苏参政易简登科时,宋尚书曰:为南省主文。后七年,宋为翰林学士承旨,而苏相继入院,同为学士。宋尝赠诗云:昔日曾为尺木阶,今朝旨是青云友。欧阳文忠公亦然。王禹南省主文,相距十五年,同为学士。故欧公诗,有喜君新赐黄金带,顾我今为白发翁之句。二事诚一时文物之盛也。《翰苑群书》

  【新唐书】

  《沈传师传》:传师召入翰林为学士,改中书舍人。翰林缺承旨,次当传师,穆宗欲面命,辞曰:学士院长参天子密议,次为宰相,臣自知必不能,愿治人一方,为陛下长养之。因称疾出,帝遣中使敦召,李德裕素与善,开晓谆切,终不出,遂以本官兼史职。

  【宋史】

  《列传》:苏易简淳化二年,同知京朝官考课,选中书舍人,充承旨。先是曲宴将相翰林学士皆预坐,梁迥启太祖罢之。又皇帝帝御丹凤楼,翰林承旨侍从升楼,西南隅礼亦废。至是易简请之,皆复旧制。《百官志》:掌制诰诏令撰述之事,承旨不常置,以学士久次者为之。

  【元史】

  《百官志》:翰林兼国史院,秩正二品。中统初,以王鹗为翰林学士,未立官署,至元元年始置,秩正三品。六年,置承旨三员。十四年,增承旨一员。十七年,增承旨二员。二十七年,增承旨一员。大德九年,升正二品。至大元年,置承旨九员。皇庆元年,升从一品。五年,置承旨八员。后定置承旨六员,从一品。十二年,别立翰林院,置承旨一员。十八年,增承旨一员。二十九年,增承旨一员。延二年,改司直为经历,后定置承旨七员。阿鲁图,博尔术四世孙,父木忽剌,阿鲁图经正监,袭为怯薛官,掌环卫,遂拜翰林学士承旨。太平,字允中,初姓贺氏,名惟一,后赐姓蒙古氏,名太平。仁杰之孙,胜之子也。资性开朗正大,虽在弱龄,然如老成人,尝授业於赵孟兆页。文宗召为工部尚书,至正五年迁宣徽院使,六年,帝请擢居近职。七年,诏特赐姓而改其名迁中书平章政事。十一月,拜太平左丞相。明年正月,诏修《后妃功臣传》。九年七月,罢为翰林学士承旨。达识帖睦迩字九成,幼与其兄铁木儿塔识俱入国学,为诸生读经史,悉能通大义,尤好学书。初以世胄补官为太府监提点,擢治书侍御史,以言罢,除枢密院同知,升中书右丞,翰林承旨。山夔山夔字子山,康里氏,幼隶业国学。博通群书。其正心修身之要,得诸许衡及父兄家传。长袭宿卫,风神凝远,制行峻洁,望而知其为贵介公子。始授承直郎,迁兵部郎中,拜监察御史,复除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未行,留为奎章阁学士,复留为大学士。知经筵事,寻拜翰林学士承旨。文用,字彦,俊之第三子也。生十岁,父死,长兄文炳教诸弟有法。文用学问早成,弱冠试问赋中选。迁大司农,时欲夺民田为屯田,文用固执不可,迁为翰林学士承旨。王思廉,字仲常,幼师太原元好问。至元十年,董文忠荐之,世祖问文忠曰:汝何由知王思廉贤?对曰:乡人之善者称之也。遂召见,授符宝局掌书,每侍读,帝命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儿,太师月赤察儿,御史中丞撒里蛮,翰林学士承旨掇立察等,咸听受焉。历官至太子宾客。仁宗即位,以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致仕。卒,赠翰林学士承旨,资德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上护军追封衡山郡公,谥文恭。王恽,字仲谋,卫州汲县人,曾祖经,租宇,仕金,官敦武校尉。父天铎惮,至大初,以律学中首选,仕至户部主事。大德八年六月卒,赠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追封太原郡公,谥文定。张孔孙,字梦符,其先世出辽之乌若部,为金人所并,遂迁隆安。父之纯,为东平万户府参议,请老还家,拜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政仕。刘庚,字熙载,氵名水人。五世祖逸,以郡吏,治狱有阴德。祖肃,为右三部尚书。庚幼有文字,师事翰林学士,至大德二年,迁礼部尚书,仍兼翰林学士,寻拜侍御史。顷之,还翰林学士承旨,兼国子祭酒。延元年,复为承旨。陈颢,字仲明。其先居卢龙有名山者,仕金,为谋克监军。大祖得之,以为平阳等路军民都元师。子孙徙清州,遂为清州人。颢幼颖悟,日记诵千百言,稍长游京师,登翰林承旨。梁曾,字贡父,燕人。祖守正。父德曾少好学,日记书数千言。中统四年,以翰林学士承旨王鹗荐,辟中书左三部令史,三转为中书省掾。耶律希亮,字明甫,楚材之孙,铸之子也。先世皆读儒书,九岁能诗赋。至大二年,武宗访求先朝旧臣,特除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寻改除翰林学士承旨。详本传。赵世延,字子敬,其先雍古族人。天资秀发,喜读书,究心儒者体用之学。弱冠,世祖召见,俾入枢密院御史室肄习官政。至大三年,寻升翰林学士承旨。详本传欧阳玄,字原功。其先家卢陵,与文忠公修同所自出。其母李氏亲授《孝经》《论语》《小学》诸书,八岁能成诵,日记数千言。元元年,诏设科取士,明年,赐进士出身,调太平芜湖县尹。帝以玄历仕累朝,且有修三史功,谕旨丞相,超授爵秩,遂拟拜翰林学士承旨。已而乞致仕,帝不允,复拜翰林学士承旨。屡乞致仕不允,仍前翰林学士承旨,进阶光禄大夫。至元十七年,卒於崇教里之寓舍。李好文,字惟中,大名之东明人。登至治元年进士第,为翰林国史院编修。久之升翰林学士承旨,皇太子深敬而嘉纳之,后屡引年。及至仕,辞至再三,遂拜光禄大夫,河南省平章政事,仍以翰林学士承旨,一品禄终其身。刘敏中,字端甫,济南章丘人。幼卓异不凡,年十三,语其父景石曰:昔贤足于学而不求知,丰於功而不自炫,此后人之所弗逮。父奇之。乡先生杜仁杰爱其文,咸称之。敏中尝与同侪各言其志曰:自幼至老,相见而无愧色,乃吾志也。至元十一年,由中书掾擢兵部主事,拜监察御史,为淮西肃政廉访使,转山东宣慰使,遂召为翰林学士承旨。陈思谦,字景让,其家世见祖传中。思谦少警敏好学,凡名物度数,纲纪本末,考订详究,尤深於邵子,《皇极经世》书。文宗天历初政,权揽贤能,丞相高昌王亦都护举思谦,时年四十矣。召见兴圣宫,授典宝,寻为集贤侍讲学士,以年近七十。上章乞老不允,仍授御史中丞。卒,赠宣猷秉宪佐治功臣,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柱国,追封鲁国公,谥通敏。亦怜真班,西夏人。父俺伯,以忠勤事世祖,为知枢密院事。至顺初拜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迁功德使,指挥使如故,寻出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未行,复为翰林学士承旨。王时以文学显,历仕中书,参知政事,至左丞,以翰林学士承旨致仕。张翥,字仲举,晋宁人。少时负其材俊,豪放不羁,好蹴,喜音乐,不以家业屑其意。其父以为忧。翥一旦翻然谢客,闭门读书,昼夜不暂辍,因授业於李存先生。至正初,召为国子助教。退居淮东,会朝廷修辽金宋三史,为翰林编修,史成迁太常博士,累升侍讲学士,搠思监善之,除集贤学士,俄以翰林学士承旨致仕,阶荣禄大夫,后诏乃以翥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翰林学士承旨。

  【唐元缜集】

  《翰林承旨学士记》:旧制学士,无得以承旨为名者。应对顾问,参会旅次班第,以官为上下。宪宗章武孝皇帝以永贞元年即大位,始命郑公为承旨学士,位在诸学士上,居在东第一阁,乘舆奉郊庙,辄得乘既马,自浴殿由内朝以从,扬鸡竿,布大泽,则丹凤之西南隅。外则宾客进见於麟德,则止直禁中以俟。大凡大诰令,大废置,丞相之密画,内外之密奏,上之所甚注意者,莫不专对。他人无得而参,非自异也。法不当言。用是十七年间,由郑至杜十一人,而九参大政,其不至者,卫诏及门而返,事适然也。禁省中备传其事至於张则弄相印以俟其病,间者久之,卒不典命也已。若此,则可以昧陋不肖之祯,继居九丞相二名卿之后乎?俯仰瞻睹,如遭大宾,每自诲其心曰:以若之不俊不明,而又使欲恶欹曲攻於内,且决事冥冥之中,无暴扬报效之言,不忿行私易也。然而阴潜之神,必有记善恶之馀者,以君父之遇若如是,而犹举枉错直,可乎哉!使若之心,忽而为他人,尽数若之所为而终不自愧,斯可矣。昔鲁共王馀,画先贤於屋壁,以自警临我以十一贤之名氏,岂直自警哉?由是谨其迁授书于座隅。长庆元年八月十日记。

  【宋苏颖滨集】

  邓温伯免,翰林承旨不许,不允诏二首。敕:温伯览所奏,辞免恩命事具悉。卿以文史足用,久在禁林,慎靖寡尤,首承密旨。虽云新命,率皆前官。尚此盘桓,固求引避,既违朝廷号令之信,徒有道路进退之嫌。其尚亟前,勿为烦请,所请宜不许,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夏热,卿比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敕:温伯省所奏,辞□□□□。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百十六

卷之一万一百十六

  二纸旨

  【马明叟实宾录】

  伍代,江南林仁肇,建阳人,兄仁翰为福州王延义内儿,谓之南廊承旨。

  临济宗旨

  【宝僧传】

  洪觉范曰:汾阳昭禅师示众曰,先圣云,一句语须具三玄,一玄中须具三要,阿那个是三玄三要底句,快会取,好各自思量,还得稳当也未?古德已前,行脚闻一个因缘未明,中间直下,饮食无味,睡卧不安,火急决择,岂将为小事,所以大觉老人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想计他从上来。行脚不为游山玩水,看州府奢华,片衣口食,皆为圣心未通。所以驱驰行脚,决择深奥,传唱敷扬,博问先知,亲近高德。盖为续佛心灯,绍隆祖代,兴崇圣种,接引后机,自利利他,不忘先迹。如今还有商量者麽?有即出来,大家商量。僧问:如何是接初机底句?答曰:汝是行脚僧。又问:如何是辨衲僧底句?答曰:西方日出卯。又问:如何是正令行底句?答曰:千里持来呈旧面。又问:如何是立乾坤底句?答曰:北俱卢州长粳米,食者无嗔亦无喜。师曰:只将此四转语验天下衲僧,才见汝出来,验得了也。僧问:如何是学人著力处?答曰:嘉州打大像。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答曰:陕府灌铁牛。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答曰:西河弄师子。师曰:若人会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语,在切须荐取,不是等闲与大众颂。出曰: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还会麽?恁麽会得。不是性躁,衲僧作麽生会好。又举三玄语曰:汝还会三玄底时节麽,直须会取古人意旨,然后自心明去,便得通变自在,受用无穷,唤作自受用身,佛不从他教,便识得自家活计。所以南泉曰:王老师,十八上解作活计。僧便问:古人十八上解作活计,未审作个什麽活计?答曰:两只水牯牛,双角无栏。复云,若要于此明得去,直须得三玄旨趣。始得受用无碍,自家庆快,以畅平生。大丈夫汉,莫教自孤,触事不通,彼无利济,与汝一切颂。出曰:第一玄,法界广无边,森罗及万象,总在镜中圆。第二玄,释尊问阿难多闻,随事答应,器量方圆。第三玄,直出古皇前,四句百非外,闾氏问丰干。师乃曰:者个是三玄底颂,作麽生是三玄底旨趣。直教决释分明,莫只与麽望空裹妄解,道我曾亲近和尚来,与我说了脱空漫语,诳吓他人。吃铁棒有曰:莫言不道。又因采菊谓众曰:金华布地,玉蕊承天,杲日当空,乾坤朗耀。云腾致雨,露结为霜。不伤物义,道将一句来。还有道德底麽,若道不得,眼中有屑,直须出却始得。所以风穴云,若立一尘,家国盛,野老频蹙;不立一尘,家国衰亡,野老安贴?于此明得黎无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即是黎,黎与老僧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瞎却天下人。要知老僧与黎,麽拊其膝曰:者裹是黎,者裹是老僧,且问诸上座,老僧与黎是同是别?若道是同去,上座自上座,老僧自老僧;若道是别去,又道老僧即是黎。若能于此明得去。一句中有三玄三要,宾主历然平生事,办参寻事毕,所以永嘉曰: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又曰:临济两堂首座,一日相见斋下喝,僧临济还有宾主也无?答曰:宾主历然。师作偈曰:两堂首座总作家,其中道理有分手奴。宾主历然明似镜,宗师为点眼中花。无尽居士谓余曰:汾阳临济,五世之嫡孙,天下学者宗仰。观其提纲渠渠,唯论三玄三要。今其法派,皆以谓三玄三要。一期建立之语,无益于道。但于诸法不生异见,一切平常,即是祖意,其说是否?余曰:居士闻其说,晓然了解,宁复疑汾阳提纲乎?曰:吾固疑而未决也。余曰:此其三玄三要之所以说也。所言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者,一切众生,热恼海中,清凉寂灭法幢也。此幢之建,譬如荼毒之鼓,挝之则闻者皆死,唯远闻者后死。若不横死者,虽闻不死,临济无恙时,兴化三圣,保寿定上座辈,闻而死者,今百馀年,犹有悟其旨者,即后死者也。而诸法派谓无益于道者,即不横死者也。祖宗门风,壁立万仞,而子孙畏之,喜行平易坦途,此所谓法道陵夷也。譬如衣冠称孔孟弟子,而毁易系辞,三尺童子笑之。

  临济但曰: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而已。初未尝目为句中玄,意中玄,体中玄也。古塔主者误忍玄沙三句为三玄,故但分三玄而遗落三要,丛林安之不以为非,为可太息。玄沙曰:真常流注为平等法,但是以言遣言,以理逐理,谓之明前不明后,盖分证法身之量,未有出格之句,死在句下,若知出格之量,则不被心魔所使。入到手中,便转换落落地,言通大道,不坐平常之见,此第一句也,古谓之句中玄。回机转位,生杀自在,纵夺随宜,出生入死,广利一切,迥脱色欲爱见之境,此第二句也,古谓之意中玄。明阴洞阳,廓周沙界,一真体性大用,现前应化无方,全用全不用,全生全不生,方便唤作慈定之门,此第三句也,古谓之体中玄。浮山远,公亦曰:意中玄,非意识之意。古不足道,远亦迷倒,余不可以不辨。无尽颔之。

  又曰:吾顷见谢师,直称吴僧简程者,有大知见,亲见慈明,盖是真点胸杨岐道。吾之流亚,接人多举汾阳十智同真愿,遂闻其说。余曰:十智同真与三玄三要,同一关捩。汾阳曰:夫说法者须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缁,素不分不能,与人天为眼目,决断是非如鸟飞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断弦。弦断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飞,弦壮翼牢空的俱彻,作麽生是十智同真,与诸上座点出,一同一质,二同大事,三总同参,四同真智,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手杀,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又云:与什麽人同得入,与谁同音吼,作麽生是同生杀,什麽物同得失,阿那个同具足,是什麽同遍普,何人同真智,孰能总同参,那个同大事,何物同一质,有点得出底麽,点得出者不吝慈悲,点不出者未有参学。眼在切须辨取,要识是非面目。见在今,此法门丛林怕怖,不欲闻其名,何以言之?诸方但爱平实见解,执之不移,唯欲传授不信有悟。借使汾阳复生,亲为剖析亦以为非。

  昔阿难夜经行,闻童子诵佛偈曰:若人生百岁不善,水潦鹤,未若生一日而得决了之。阿难就教之曰:不善诸佛机,非水潦鹤也。童子归白其师,师笑曰:阿难老昏矣,当以我语为是。于今学者之前,语三玄十智旨趣,何以异此。于是无尽嗟咨曰:然。其旨趣岂无方便?余作偈曰:十智同真面目全,于中一智足根源。若人欲见汾阳老,擘破三玄作两边。又问:四种宾主,亦临济建立法门乎?余曰:三世如来,诸代世祖师锻出,凡圣情见之炉锤,非止临济用之。如龙山本见马祖,洞山价禅师初游方,与密师伯者偕行。经长沙龙山之下,见溪流菜叶,价回瞻峰峦深秀,谓密曰:个中必有隐者。乃并溪而进十许里,有老僧癯甚,以手加额,呼曰:此间无路,汝辈何自而至?价曰:无路且置,庵主自何而入?曰:我不曾云水。价曰:庵主住山几许时?曰:春秋不涉。价曰:庵主先住耶,此山先住耶?耶曰:不知。价曰:为什麽不知?曰:我不曾人天来。价曰:得何道理,便尔住山?曰:我见泥牛斗入海,直至而今无消息。价即班密之,下而拜之,问:如何是主中宾?曰:青山覆白云。又问:如何是主中主?曰:长年不出户。

  又问:主宾相去几何?曰:长江水上波。又问:宾主相见有何言说?曰:青风拂白月。价再拜求衣止,老僧笑曰:三间茆屋从来往,一道神光万境闲。莫作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关。于是自焚其庵,深入层峰,其后价住山,问僧何者是汝主人公?对曰:现祗对者。价仰而咨嗟曰:此所谓为马后驴前事,奈何忍以为自己乎?佛法平沉,此其兆也。客中主尚未明,况主中主哉?僧曰:如何是主中主?价曰:汝自道看。曰:道得,即是客中主。如何是主中主?价良久曰:不辞向汝道,相续也大难。余观龙山老僧之意如萧何之识韩信,岂有法哉?而价公之论,如霍光之立朝,进止亦有律度。呜呼,后生之不见古人之大全也必矣,价亦置主中主于胸中可疑也。余尝至临川,与来世英游相好,俄上蓝长老者至。上蓝谓世英曰:觉范闻工诗耳,禅则其师犹错,矧弟子耶?世英笑曰:师能勘验之乎?上蓝曰:诺居一日,同游疏山,饭于逆旅。上蓝以手画按谓余曰:经轴之上,必师字是何义?余亦画圆相,横一画曰:是此义也。

  上蓝愕然。余为作偈曰:以字不成八不是,法身睡著无遮闭。衲僧对面不知名,百众人前呼不起。上蓝归,举似世英,世英拊手曰:孰谓诗僧亦能识字义乎?因同看汾阳作犊牛偈曰:有头无角实堪嗟,百劫难逃者作家。凡圣不能明得尽,现前相儿有些些。余谓世英曰:此偈又余字义之训诂也。世英问余《华严经》曰:毗目仙人执善财手,即时善财自见其身,住十佛刹微尘数世界中,到十佛刹微尘数,诸佛所见被佛刹。及其众,会诸佛相好,种种庄严,乃至或经百千亿,不可说。佛刹微尘数劫乃至,时彼仙人放善财童子手,即时自见其身,还在本处,此一段义,何以明之?余曰:皆象也。方执其手,即入观法之时,见自他不隔于毫端,始终不移于当念。及其放手,即是出定之时。永明曰:是知不动本位远近之刹,历然一念靡移,延促之时宛尔。世尊喜以莲为譬,而世莫有知者,余特知之。夫莲方开华时,中已有子,子中已有蜜艹,因中有果,果中有因,三世一时也。其子分布,又曾属焉,相继不断,十方不隔也。又问《法华经》曰:世尊于一切众前现大神力,出广长舌相上,上至梵世,极难和会,而解者曰:佛音深妙,触处皆闻,超越圣凡,则其舌广长,高出梵世,此说如何?余曰:此殆所谓随语生解,非如来世尊之意。沩山曰:凡圣情尽,体露其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而学者不能深味此语,苟认意度而已。壁如众盲摸象,随其所得,为是故,象偏为尾为蹄,为要为牙,而全象隐矣。《般若经》曰: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者真常也。非凝然一物,卓然不变坏之,真常也。

  舌相之至梵世,其可以情求哉!唐僧玄奘至西竺,见戒贤论师贤,时已一百六岁,众所宗向,号正法藏。奘修敬讫,贤使坐,问从何来?对曰:从支那国来,欲学瑜伽等论,于是贤流涕,呼弟子觉贤,指以谓曰:我前所梦何如?弟子谓奘曰:和尚三年前得疾危甚,如人以刀划其腹,欲不食而死,夜梦男子身金色,曰:汝勿自厌其身,汝昔作贵近,多害物命,当自悔责,自尽何益?有支那国僧来此学法,已在途矣。三年当至。以法惠彼,彼复流通,汝罪自灭。我曼殊室利也,故来晓汝身。和尚疾损己,三年而黎果至,前梦有征也。余涉世多艰,盖其夙障。闻曼殊室利之言,以法惠人,则罪自灭,故有撰述佛祖旨诀之意,欲以惠人而自灭夙障耳,非有他求也。

  黄梅意旨

  【宗门统要】

  六祖能大师,因僧问黄梅意旨什麽人?得师云:会佛法人。得僧云:和尚还得不?师云:我不得。僧云:和尚为什么不得?师云:我不会佛法。汾阳昭代云:方知密旨难传。翠岩芝云:会得即云头,不会得即三首,作麽生便有出身之路。径山杲云:还见祖师麽,若也不见,径山与你指出蕉芭,蕉芭有叶无丫,忽然一阵狂风起,恰似东京大相国寺里,三十六年院东廊下壁角头,王和尚破袈裟,华竟如何,归堂吃茶。

  罔测其旨

  【颂古联珠】

  东京惟白佛国禅师,熙宁初至南师法席,殆二年师归圆寂。然入师室,问师道,而师以平生三转语示天下学徒,得叨于左右。近数见印行语录者,其间或拈或颂,罔测其旨。噫!去世未三十年,谬妄者传习若此,良可伤哉!因而成颂,知师者可同味焉。海印信曰:主宾相见展家风,问答分明箭挂锋。伸手问君如佛手,铁关金锁万千重。偏参知识扣玄微,偶尔相逢话道奇。我脚伸为驴脚问,平生见处又生疑。莫怪相逢不相识,宗师须是辨来端。乡关风月俱论尽,却问生缘道却难。湛堂准曰:我手何似佛手,天上人间希有。直饶总不恁麽,也似枷上著。我脚何似驴脚,奉为衲僧拈却。昔年有病未痊,如今又遭毒药。若问生缘真俗气,生缘断处堕无为。二途不涉如何也,八十婆婆学画眉。普融平曰:我手佛手,十八十九,云散月圆,痴人夜走。我脚驴脚,放过一着,庞老瓜艹蓠,青平木杓。人人生缘,北律南禅,道吾舞笏,华亭撑船玄关将多意气,手不执寸铁兵不用一骑。八蛮与四夷,太平皆坐致。困卧桑阴,春日斜腾腾,不识今何世。上方益曰:我手何以佛手,从来有衫无袖。有时闲向人前,不觉露出双肘。我脚何以驴脚,寒来须要衤蔑著。莫教踏著泥水,和鞋一时失却。人人有个生缘,何须尽要梁原。若问老僧生处,荔枝香满南园。南堂兴曰:我手何似佛手,炉革钳锤铁帚。曾烹紫磨金躯,光射七星牛斗。我脚何似驴脚,白刃红旗闪烁。坐断百战场中,妙斗六韬三略。人人有个生缘,视听俯仰折旋,顶戴寰中之敕,遵从阃外威权。圆悟勤曰:我手何似佛手,随问拈花折柳。忽然摸着蛇头,未免遭他一口。我脚何似驴脚,赵州石桥略彳勺。忽若筑起皮,崩倒三山五岳。人人有个生缘,蹲身无地钻研。若也眼皮迸绽,虑他桶底别穿。龙门远曰:佛手驴脚生缘,黄龙元无此语,直饶恁麽知之,我侬未敢轻许。奉报四海禅人,第一不得错举。佛心才曰:佛手驴脚生缘,落处便是乾坤。重重无限楼阁,弹指入者无门。驴脚生缘佛手,打透上头关木戾。脱却泥水布棍,直下心空及第。生缘佛手驴脚,为君一体拈却。坦然坐致太平,猛将谩夸谋略。道场如曰:扣关岂是丈夫儿?驴脚生缘问阿谁?佛手展开无处用,太平基业各丰滋。白杨顺曰:我手何以佛手,天上南辰北斗。我脚何似驴脚,往事都来忘却。人人尽有生缘,个个足方顶圆。大愚滩头立处,孤月影射深湾。会不得,是还难,一曲渔歌下远滩。正堂辨曰:我手何似佛手,黄龙鼻下无口。当时所见颟顸,至今百拙千丑。我脚何似驴脚,文殊亲见无着。好个玻璃茶盏,不要当面讳却。人人有个生缘,从来罪过弥天。不是牵梨拽杷,便是鼎镬油煎。张无垢曰:我手何似佛手,天下衲僧无口。纵饶撩起便行,也是鬼窟裹走,讳不得。我脚何似驴脚,又被米离胶粘着。反身直上夔率天,已自连他老鼠药,吐不得。人人有个生缘,铁围山下几千年。三灾烧到四禅天,者汉犹自在傍边,杀得工夫。石庵曰:我手何似佛手,堪笑紫湖养狗。撞着焦尾大虫,性命输他一口。我脚何似驴脚,拟议知君大错。进前欲饮醍醐,已是遭他毒药。人人尽有生缘,且非夷狄中原。镇府出大萝匐艹,赵州亲见南泉。佛手驴脚生缘,生缘驴脚佛手。李公醉倒街头,元是张公吃酒。黄龙山里老婆禅,恰似河阳新妇丑。伊庵权曰:我手何似佛手,二八恰恰十九。年尾算到年头,家内一钱无有。我脚何似驴脚,踏着赵州略彳勺。惊得迦叶皱眉,文殊却打无着。人人有个生缘,男子气宇冲天。若是争田竞地,我即唤死如眠。佛手驴脚生缘,浩浩丛林盛传。直饶一穿穿却,来免十万八千。雪庵瑾曰:我手何似佛手,合掌面南看北斗。免推明月上千峰,引得寒山笑开口。我脚何似驴脚,急走归家日落。自古长安如镜平,无端醉倒黄番绰。人人有个生缘,且非东土与西天。击珊瑚树枝枝好,撒水银珠颗颗圆。佛手驴脚生缘,南海波斯泛铁船。精金美玉团堆卖,毕竟何曾直一钱。横川珙曰:佛手驴脚容易见,最难道处是生缘。黄梅不是周家子,七岁传衣便会禅。

  永明妙旨

  【颂古联珠】

  杭州慧日永明延寿知觉禅师嗣国师僧问如何是永明妙旨?师曰:更添香。著曰:谢师指示。师曰:且喜没交涉。僧礼拜,师示偈曰:欲识永明旨,门前一湖水。日照光明生,风来波浪起。象潭泳曰:门前湖水镜容开,对面和盘托出来。可是永明多剩语,酒浓初不在多杯。

  顿明厥旨

  【颂古联珠】

  云居齐和尚法灯会中为知藏,一日归,谓师曰:有人问我西来意?答他曰:不东不西。藏主作麽生会?师对曰:不东不西。灯曰:与麽会又争得。曰:道齐只恁麽,未审和尚尊意如何?灯曰:他家自有儿孙在。师顿明厥旨。有颂曰:接物利生绝妙,外生终是不肖。他家自有儿孙,将来用得恰好。大洪恩曰:他家自有儿孙在,父祖田园都不爱。平生活计刹那中,东头买得西头卖。本觉一曰:人问西来祖师意,灯公对道不东西。他家自有儿孙在,多是随言却自迷。

  归根得旨

  【颂古联珠】

  灵云因僧问如何是归根得旨?师曰:早是忘却,不忆尘世。投子青曰:家破人亡何所依,无心无绪话求归。十年忘却来时路,暂忆此时总不知。

  【古尊宿语录】

  僧问赵州,如何是归根得旨?州云:答你即乖。

  一异齐旨

  【永嘉集】

  一异齐旨,解惑同源,人法俱空,故号菩萨。详本集。

  觉即迷旨

  【五灯会元】

  玄沙备禅师曰:动便失宗,觉即迷旨。详禅师。

  顿悟法旨

  【心赋】

  顿悟法空之旨。详门字。

  渐顿经旨

  【大悲心咒行法】

  实此之十法,虽是智者,像代宣扬,而并是渐顿诸经之旨,以离此十更无修证之法。

  审得本旨

  【梁高僧传】

  支娄迦谶所出诸经,皆审得本旨,了不加饰,可谓善宣法要弘道之士也。详本传。

  飚驰圣旨

  【唐顾诚传】

  飚驰圣旨,云降紫衣。详本传。

  悟境观旨

  【佛祖统纪】

  介然法师鄞人,受业福泉之延寿,明智居南湖从其学,遂悟境观之旨。

  执鬃知宗旨

  【法苑珠林】

  说听篇感应缘,隋京师延兴寺释昙延,于夜梦有人被白服乘于白马,鬃尾拂地而导授经旨。延手执马鬃与之请论。寤后惟曰:此必马鸣菩萨授我义端,执鬃知其宗旨,底事可观耳。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百八十六

卷之一万二百八十六

  二纸子

  道家子书五

  列子

  【汉志】

  《列子》八篇。名圄寇,先庄子。庄子称之。

  【隋志】

  《列子》,郑之隐人,《列圉寇》撰八卷,东晋光禄勋张湛注。

  【郑樵通志】

  《列子》八卷,郑穆公时隐者列御寇,唐加《冲虚真经》,本朝加“至德”。《晋张湛注》八卷,《孙鹗注》八卷,《卢仲光注》八卷,《政和御注》八卷,《统略》一卷,《指归》一卷,《释文》一卷,《音义》一卷。

  【玉海】

  《列子》,《汉志》:道家八篇,名圄寇,先庄子。《隋志》八卷,晋张湛注,《天瑞》至《说符》,旧二十篇,刘向去重复,存者八篇。向校列子书,永始三年八月壬寅上。柳宗元曰:《杨朱》,《力命》,疑其扬子书。天宝初号《冲虚真经》,景德四年二月丙寅加“至德”二字,唐殷敬顺撰释文。

  徽宗御制解。

  王晓列子旨归一篇。刘向《列子序》右新书定著八章,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言,新校中书《列子》五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雠,太常书三篇,太史书四篇,臣向书六篇,臣参书二篇,内外书凡二十篇以校,除复重十二篇,定著八篇。中书多,外书少,章乱布在诸篇中,或字误以“尽”为“进”,以“贤”为“形”,如此者众。及在新书有残,校雠从中书以定,皆以杀青书,可缮写。列子者郑人也。与郑缪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其学本于黄帝、老子,号曰:道家。道家者秉要执本,清虚无为,及其治身接物,务崇不竞,合于六经。而《穆王》、《汤问》二篇,迂诞恢诡,非君子之言也。至于《力命》篇,一推分命,《扬子》之篇,唯贵放逸。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书,然各有所明,亦有可观者。孝景皇帝时贵黄老术,此书颇行于世。及后世遗落,散在民间,未有传者,且多寓言,与庄周相类。故太史公司马迁不为列传,谨第录。臣向昧死上护左都水使者光录大夫臣向所校列子书录。永始三年八月壬寅上。《张湛序》曰:子列子,姓列,名御寇,郑人也,与郑缪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其学本于黄帝老子,号曰道家。自言师壶丘子林而友伯昏无人。道家者秉要执本,清虚无为,及其治身接物,务崇不竞。其书旧有二十篇,汉刘向除去重复,存者八篇,合而成部,名新书焉。且多寓言,大略明群有以至虚为宗,万品以岁灭为验,神惠以凝寂常全,想念以著物自丧,生觉与化梦等情,巨细不限一域,穷达无假智力,治身贵于肆任,顺性则所之皆适。水火可蹈,志怀则无幽不照,此其旨也。列子盖先庄子,及庄子著书,多取其言,二子之道一也。故太史公司马迁不为列传。唐天宝初奉旨册为冲虚真人,其言改题曰《冲虚真经》。宋景德四年敕加“至德”二字,号曰《冲虚至德真经》。《株希逸序》曰:列子,郑人。列,姓也。御寇,名也。庄子多称其人,必有道者也。与郑纟需公同时,纟需公杀其相子阳,去春秋获麟之岁庚申五十年矣。其书曰:子阳馈列子粟,列子不受,俄而子阳见杀。则以时计之,列子必后于孔子而居孟子之先,故其书多推尊吾圣人以自神其说。然太史公为老庄立传,犹及老莱关尹庚桑楚诸人,而独不及列子,亦不言其有此书。班固所志艺文诸略,虽有八篇之目,而张湛处度以为奇书,云其祖得于仲宣辅嗣之家,永嘉之乱,既失而幸全,则其书亦散轶久矣。卷首校雠数语,其果出于刘向否也?其曰:与郑缪公同时,必纟需字传写之误。而郑溪西《群书会纪》,晁氏《读书记》,并因之,又以缪为穆,此皆未深考者。又曰:孝景帝时颇行于世,若其书果出景帝时,太史公因何未见?果见之,不应遗列子而不入传也。今观其书首尾二篇,以《天瑞》、《说符》名之,其他六篇,则掇首章二字而已。又篇中文字或精或粗,殊不类一手。其曰:《穆王》、《汤问》失之迂诞,《力命》《杨子》义亦乖背,必非一家之言。纵其语未必出于刘向,实当此书之病。洪景卢谓列子胜庄子,则失之矣。然其间又有绝到之语,决非秦汉而下作者所可及。愚意此书必为晚出,或者因其散轶不完,故杂出巳意,且模仿庄子以附益之。然其真伪之分,如玉石,亦所不可乱也。

  【马窗意林】

  列子八卷。天有所短,地有所长;圣有所否,物有所通。思士不妻而感,思女不夫而孕。鬼者归也,归其真宅,真宅,大虚也。贫者士之常,死者民之终。醉者坠车,虽疾不死。死生惊惧,不入其胸中。禽兽之智亦有与人同者,牝牡相偶,母子相亲,避平依险,违寒就温,居则有群,行则有列,饮则有携,食则鸣侣。宋人养猿号曰狙,欲与狙予艹。先诳之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又许朝四而暮三,而众狙皆喜。圣入以智笼群愚,亦犹狙公以智笼群狙矣。觉有八徵,梦有六候。阴气壮则梦涉水而恐惧,阳气壮则梦涉火而燔火芮。饱梦与,饥梦取,藉带而寝则梦蛇鸟,衔发则梦飞,天将阴则梦火,身将疾则梦食,饮酒者忧,歌舞者哭,昼想夜梦,神形所遇。陈大夫云:吾国有亢仓子,能以耳观视而目听。鲁侯闻之大惊,以上卿礼致之,亢仓子曰:臣体合于神,心合于无。颜回能仁而不能反,赐能辩而不能讷,由能勇而不能怯,师能庄而不能同,兼四子之有以易仲尼,仲尼不许也。目将眇者先睹秋毫,鼻将窒者先觉火焦朽,故物不至则不反。冥灵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荆南上古有大椿,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菌芝生于朝,死于晦。蠓蚋因雨而生,见阳则死。越东有辄休国,生长子则食之,谓之宜弟。辄休国其大父死,则负其大母弃之,谓之鬼余。孔子东游,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去人近,日中时去人远。一儿云:日初远,日中时近。一儿曰:日出初大如车轮,及日中才如盘盂,岂不为近则大远则小者乎?一儿曰:日初出苍苍凉凉,至日中有若探汤,岂不为近而热远而凉者乎?孔子不能决,小儿曰:谁谓汝多智乎?杨朱曰:人得百年之寿者千中无一,疾病哀苦居其半矣。慎耳目之观听,规死后之馀荣,失当年之乐,不肆意于一时,何异乎缧梏也。勤能使逸,寒能使温。晏子曰:吾一死之后岂关我耶?焚之亦可,沉之亦可,瘗之亦可,露之亦可,弃之沟壑亦可,纳诸石椁亦可,唯所遇耳。人不婚宦,情欲失半,人不衣食,君臣道息。杨朱曰:生民之不得休息为四事故,一为寿,二为名,三为位,四为货。有比四者,畏鬼,畏人,畏威,畏刑,此谓之遁人也。出不由门,行不从径也。以是求利,不亦难乎?晋文公欲伐卫,公子锄笑之,问其故,对曰:臣笑臣邻人也。有人送妻归家,道见桑妇。说而与之言,顾视其妻,已有人招之。公乃引师还,未至而有伐其北鄙者。孔子曰:力能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狐丘大夫谓孙叔敖曰:人有三怨,子知之乎?爵高者人妒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人怨之。孙叔敖曰:吾爵益高,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志益小;吾禄益厚,吾施益溥。可以免乎?杨子邻人亡一羊,相率追之岐路之中,复有岐矣。曰:大道以多岐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本一末异也。人有亡钅夫铁者,意邻子盗之,视邻子,行步颜色皆将窃也。俄而扌日其谷得钅夫,见邻子,无复窃之容。齐人有欲得金者,清旦衣冠往市,适见货金者,因攫夺而去。吏捕问之,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但见金也。

  【黄氏日抄】

  列子:列子才颖逸而性冲澹,生乱离而思寂寞,默察造化消息之运,于是乎轻死生,轻视人间死生之常于是乎遗世事。其静退似老聃,而实不为老聃,老聃用阴术,而列子无之;其诞谩似庄周,而亦不为庄周。庄周侮前圣,而列子无之。不过爱身自利,其学全类杨朱,故其书有《杨朱篇》。凡杨朱之言论备焉。而张湛序其书乃谓往往与佛经相参。余按:列子郑人,而班、马不以预列传,其书八篇,虽与刘向校雠之数合,实则典午氏渡江后方杂出于诸家,其皆列子之本真与否?殆未可知。今考辞旨所及疑于佛氏者凡二章,其一谓周穆王时西域有化人来,殆于指佛,然是时佛犹未生,而所谓腾而上中天化人之宫者,乃称神游,归于说梦,本非指佛也。其一谓商太宰问圣人于孔子,孔子历举三皇五帝非圣,而以圣者归之西方之人,殆亦指佛。然孔子决不黜三五圣人,而顾泛指西方为圣,且谓西方不化自行,荡荡无能名,盖寓言华胥国之类,绝与寂灭者不侔,亦非指佛也。使此言果出于列子,不过寓言,不宜因后世佛偶生西域而遂以牵合。使此言不出于列子,则晋人好佛,因列子多诞,始寄影其间,冀为佛氏张本尔。何相参之有哉!且西域之名始于汉武,列子预言西域,其说尤更可疑。佛本言戒行,而后世易之以不必持戒者,其说皆阴主列子,皆斯言实祸之,不有卓识,孰能无惑耶?中山公子牟悦楚人公孙龙诡辞,而乐正子舆非之,至斥以设令发于余窍,子亦将承之。其论甚正,而列子载焉,此诞说波流中砥柱也。又谓慎尔言,将有知之;慎尔行,将有随之。废在身,稽在人。汤武爱天下故王,桀纣恶天下故亡,此所稽也。又谓尝观神农有炎之德,稽虞夏商周之书,度诸法士贤人之言,所以存亡废兴而不由此道者未之有也。凡皆异乎列子平日之言,为八篇之最粹。杨朱拔一毛利天下不为而列子宗之。盖爱身者也。然谓舜禹周孔之圣为自苦,谓桀纣之纵为自得,谓子产屈于公孙朝公孙穆荒淫酒色之辩,而谓朝穆真人。且力排贵生爱身之为作,是又何自背其平日区区之守耶?此为八篇之最舛。九渊之说出于列子。谓列子之师壶子示神巫季咸以未始出吾宗,而季咸走灭者也。此所谓以无所考相欺,而近世名儒陆象山以之自名,岂别有所本耶?

  【高续古子略】

  《列子》:刘向论列子书《穆王》《汤问》之事,迂诞恢诡,非君子之言。又观穆王与化人游,若清都紫微钧天广乐,帝之所居,夏革所言四海之外,天地之表,无极无尽。传记所书,固有是事也。人见其荒唐幻异,固以为诞,然观太史公史殊不传列子,如庄周所载许由务光之事,汉去古未远也。许由务光,往往可稽,迁犹疑之;所谓御寇之说独见于寓言耳,迁于此讵得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滑厘,慎到,田骈,关尹之徒,以及于周,而御寇独不在其列,岂御寇者,其亦所谓鸿蒙列缺者欤?然则是书与庄子合者十七章,其间尤有浅近迂僻者,特出于后人会粹而成之耳。至于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此固有及于佛,而世尤疑之。夫天毒之国,纪于《山海》,乾竺之师,间于柱史,此杨文公之文也。佛之为教已见于是,何待于此时乎?然其可疑可怪者不在此也。

  【文献通考】

  《张湛注列子》八卷:晁氏曰:郑列御寇撰,刘向校定八篇,云缪公时人。学本于黄帝老子,清虚无为,务崇不竞,其寓言与庄周类。晋张湛注。唐号《冲灵真经》,景德中加“至德”之号,《力命篇》言寿夭不存于葆养,穷运不系于智力,皆天之命。《杨朱篇》言耳目之欲,而不恤生之危,纵酒色之娱,而不顾名之丑,是之谓制命于内。刘向以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言。予以道家之学,本谓世衰道丧,物伪滋起,或骋智力以图利,不知张毅之走高门,竟以病殒;或背天真以拘名,不知伯夷之在首阳,因以馁终。是以两皆排摈,欲使好利者不巧诈以干命,好名者不矫妄以失性矣,非不同也。虽然,儒者之道则异乎是,虽知寿天穷达非人力也,必修身以俟焉。以为立岩墙之下而死者非正命也,知耳目之于声色有性焉。以为乐也外而不易吾内。呜呼!以此自为,则为爱已;以此教人,则为爱人。儒者之道所以万世而无弊欤。石林叶氏曰:列子《天瑞》、《黄帝》两篇,皆其至理之极,尽言之而不隐,故与佛书直相表里,所谓庄语者也。自《周穆王》以后,始渐纵弛,谈谲纵横,惟其所欲言。盖虑后人浅狭,难与直言正理,则设为诡辞以激之。刘向弗悟,遂以为不似一家之书。张湛微知之,至于逐事为注,则又多迷失。然能知其近佛,是时佛经到中国者尚未多,亦不易得矣。要之,赞老氏庄列三书,皆不可正以言求,其间自有庄语,有荒唐之辞。如佛氏至唐禅宗自作一种语,自与诸经不类,亦此意也。《列子释文》二卷:晁氏曰:唐殷敬顺撰,敬顺尝为当涂丞。

  【柳宗元集】

  《辩列子》列御寇所作,唐号《冲虚至德真经》。刘向古称博极群书,然其录《列子》独曰郑穆公时人。穆公在孔子前几百岁,列子书言郑国皆云子产邓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记》郑公二十四年,音须楚悼王四年,围郑,郑杀其相驷子阳,子阳正与列子同时。是岁,周安王三年,泰惠王、韩列侯、赵武侯二年,魏文候二十七年,燕公五年,,古文僖字。齐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鲁穆公十年,不知向言鲁穆公时,遂误为郑耶。不然,何乖错至如是?其后张湛徒知怪列子书言穆公后事,亦不能推知其时。然其书亦多增窜,非其实,要之庄周为放依其辞。放,方往切其称夏棘,狙公,纪氵省子,氵省音省季咸等,皆出列子,不可尽纪。虽不概于孔子道,然其虚泊寥阔,居乱世,远于利,祸不得逮于身,而其心不穷,《易》之“遁世无闷”者,其近是欤?余故取焉。其文辞类庄子,而尤质厚少为作,好文者可废耶?其《杨朱》《力命》列子篇名疑其杨子书,其言魏年孔穿,皆出列子后,不可信。然观其辞,亦足通知古之多异术也。读焉者慎取之而已矣。

  【李石方舟集】

  《列子辩?上》:刘向以列子《汤问》《穆王》二篇,非君子之言。《汤问》则庄子汤之问棘,以大椿鲲鹏变化。列子作《夏革》,晋张湛注,庄子以革作束。《穆王》篇论西极有化人来。又《仲尼》篇称孔子答商太宰称西方之圣,意其说佛也。然佛出汉明帝时,湛乃谓《列子》语与佛相参,盖指其幻学也。岂西方之佛幻,已肇于列子时,为穆王化人事乎?必有能辩之者。《列子辩下》:孟子拒杨墨,以杨近墨远,为序于儒,以杨为为我之学,一毫不拔于天下可也。如禽滑厘对朱之言,则以墨翟大禹为为人之学,老聃关尹为为已之学,似以朱况于黄帝关尹,此列子之有取也。刘向云:《杨子》之篇唯贵放逸,与《力命篇》乖背,岂放逸近道乎?其何以近于儒?不然,力命自力命,放逸自放逸耳。必有能辩之者。

  【中峰广录】

  《题列子》:列御寇知荣辱之在天,而不知其本乎一念;知生死之由命,而不知其根乎自心。惟欲忘形骸,虚物我,一是非,泯视听,任天真于智虑之表,超情思于得失之源,乃鼓舞于老氏绝圣弃智致虚守静之门,与庄周相为表里,因观其著书八篇,故笔以晓之,惟同志者择焉。

  【黄氏日抄】

  《读柳文》:《辩列子》论刘向称列子郑缪公时人,非也。实与鲁穆公同时,其文类庄子而质厚,好文者可废耶?谨取之而已。

  【容斋四笔】

  列子与佛经相参,张湛序列子云:其书大略明群有以至虚为宗,万品以终灭为验,神惠以凝寂常全,想念以著物自丧,生觉与梦化等情,所明往往与佛经相参。予读《天瑞》篇载林类答子贡之言曰: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故吾知其不相若矣。吾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此一节所谓与佛经相参者也。又云:商太宰问孔子,三皇五帝三王圣者欤?孔子皆曰:弗知。太宰曰:然则孰者为圣?孔子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丘疑其为圣,弗知真为圣欤?真不圣欤?其后论者以为列子所言乃佛也,寄于孔子云。

  【朱子经济文衡】

  《观列子偶书》《文集》:此段谓列子所言不过剽掠之端。向所谓未发者,即列子所谓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者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尔。岂子思中庸之旨哉!丙申月葛月,因读《列子》书此。又观其言: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者?即佛书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之所由出也。他若此类甚众,甚众,聊记其一二于此,可见剽掠之端云。

  【朱子语略】

  列子言语多与佛经相类。

  【李复水集】

  《读列子》:唐柳完元喜为文,韩愈盛称之。予观宗元之文,极刻意用力,非自然,乃辞胜而理不足也。至于论列子之书,则曰:其言直而不作为。兹是亦知文矣。夫直而不作为者,惟喻其理而明其事,不矜华辞而古训是式也。昔之论列子者专取其辞子阳之粟,是未可与议列子。

  【考古质疑】

  《论列子寓言》:列子之书,大要与庄子同,不可以其寓言为实也。如《杨朱》篇云:晏平仲问养生于管夷吾,夷吾问送死于平仲,大庆以《史记?秦纪》及《谷梁传》参考之,秦缪鲁僖之十二年已言管仲死。是岁癸酉。《史记?齐世家》以管仲卒于桓公四十一年,如比则是僖公十五年丙子,《齐世家》误矣。平仲虽莫究其始,然《史记》载婴死于夹谷之岁,则是鲁定公十年也。自仲之死,至是已百五十年。使其问答,仲当垂死之岁,婴方弱冠之时,婴有百七十之寿矣。以此知其不然也。又《史记?管婴列传》云:仲卒,齐遵其政,后百余年有晏子焉。然则二子非同时,而列子之寓言明矣。《容斋随笔》云:庄子之鲲鹏,列子之六鳌,其语大若此。《庄子》: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曰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列子?汤问》第五: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中有五山,五山之根,无所连着,帝使巨鳌十五举首戴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动。龙伯之国有大夫,一钓而连六鳌。庄子之蛮触,列子之焦螟,其语小又如此。《庄子》《则阳》第二十五云:有国于蜗之左角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列子?汤问篇》:江浦之间虫日焦螟,群飞而集于蚊睫,弗相触也。栖宿去来,坟弗觉也。离朱方昼拭目此扬眉而望之,弗见其形;师旷方夜耳,亻免首而听之,弗闻其声。大庆谓,凡若此类,人固知其寓言。如引古人问答,容有未易觉者,故大庆特举盗跖之讥孔子,与管晏之问答以明之。

  《论列子书多后人增益》刘向校列子书定著八篇,云:列子郑人,与穆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孝景时,贵黄老术,此书颇行于世,大庆按,缪公立于鲁僖三十二年,薨于鲁宣三年,正与鲁文公并世。列子书《杨朱篇》云:孔子伐木于宋,围于陈蔡。夫孔子生于鲁襄二十二年,缪公之薨五十五年矣。陈蔡之厄,孔子六十三岁。统而言之,巳一百十八年。列子,缪公时人,必不及知陈蔡之事明矣。况其载魏文侯子夏之问答,则又后于孔子者也。不特此尔,第二篇载宋康王之事,第四篇载公孙龙之言,是皆战国时事,上距郑缪,三百年矣。晋张湛为之注,亦觉其非,独于公孙龙事乃云后人增益,无所乖错,而足有所明,亦何伤乎?如比皆存而不除,大庆切有疑焉。因观《庄子?让王篇》云:子列子穷貌,有饥色,客有言于郑子阳曰,列御寇,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不好士乎?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列子再拜而辞。使者去,其妻曰:妾闻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不命耶?列子笑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观此则列子与郑子阳同时,及考《史记?郑世家》,子阳乃公时,二十五年杀其相子阳,即周安王四年癸未岁也。然则列子与子阳,乃纟需公时人,刘向以为缪公,意者误以为缪欤?虽然,大庆未敢遽以向为误,姑隐之于心。续见苏子由《古史?列子传》,亦引辞粟之事,以为御寇与公同时。又观《吕东莱大事记》云:安王四年,郑杀其相驷子阳,遂及列御寇之事。然后因此以自信。盖列与庄相去不远,庄乃齐宣梁惠同时,列先于庄,故庄子著书多取其言也。若列子为郑公时人,彼公孙龙乃平原之客,赧王十七年,赵王封其弟胜为平原君,则公孙龙之事,盖后于子阳之死一百年矣。而宋康王事,又后于公孙龙十余年,列子乌得而预书之?信乎后人所增,有如张湛之言矣。然则刘向之误,观者不可不察;而公孙龙、宋康王之事,为后人所增益,尤不可以不知。

  【叶石林老人避暑录】

  列子书称“子列子”,此是弟子记其师之言,非列子自云也。刘禹锡自作传称子刘子,不可解,意是误读《列子》。

  【吕原明杂说】

  曹子方言,《列子》,伪书也。何以言之?其见于《庄子》者则甚善,其他则不足取。是以知之。苏浩然谓刘向不足以知列子,《杨朱》《力命》二篇,最其深者也,而谓非一家之言。

  【容斋续笔】

  列子书事简劲宏妙,多出《庄子》之右,其言惠盎见宋康王,王曰:“寡人之所说者勇有力也,客将何以教寡人?盎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闻也。”盎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弗敢击。夫弗敢,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夫无其志也,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欢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四累之上也。”观此一段,语宛转四反,非数百言而畅之不能了,而洁净粹白如此。后人笔力渠复可到耶?三不欺之义正与此合:不入不中者不能欺也;弗敢刺击者不敢欺也;无其志者不忍欺也。魏文帝论三者优劣,斯言足以蔽之。

  【吕东莱杂说】

  列子为伯昏无人射,《列子》无,字音莫侯反;《庄子》“不”音,读如本字也。列御寇之齐,中道而反,遇伯昏瞀人,申屠嘉与郑子产同师伯昏无人。然则伯昏无人自一人也,伯昏瞀人自一人也。列子既师壶丘子林,友伯昏瞀人,乃居南郭,又言师老商氏,友伯高子。不知老商氏即壶丘子林耶?或别一人也?又不知伯高子与无人瞀人为一为二也。此虽御寇寓言,然据文指事则似不一,要皆独立绝尘高出一时之上者也。“列御寇,为伯昏无人射,引之盈贯。”张湛解云:尽弦穷镝。郭象云:盈贯,犹溢镝也。措杯水其肘上。张湛云:手停审,故杯水不倾。郭象云: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放发而左手不知,故可措之杯水也。如此之类,训释明白,文词高古,皆后入所不到。

  又“挥斥八极,神气不变。”郭象以为德充于内,则神满于外,远近幽审皆明,故审安危之机,而泊然自得也。如此等语,殆类有得者矣。《列子》记老成子学幻于尹文先生,三年不告,造父师泰豆氏,亦三年不告。列子之学三年之后,始得壶丘一眄,五年之后,始一解颜而笑。此皆足以见古人教人规摹次第,故学者得力,非后人所能仿佛也。盖用力深者其收功也远,得之艰则守之也固,未有侥幸于或成,似若有合而卒然失之也。

  【国朝宋濂文粹】

  《列子》八卷,凡二十篇,郑人列御寇撰,刘向校定八篇,谓御寇与郑缪公同时,柳宗元云:郑穆公在孔子前几百载,御寇书言郑杀其相驷子阳,则郑公二十四年,当鲁穆公之十年,向盖因鲁穆公而误为郑尔。其说要为有据。高氏以其书多寓言,而并其人疑之,所谓御寇者有如鸿蒙列缺之属,误矣。书本黄老言,决非御寇所自著,必后人会粹而成者,中载孔穿魏公子牟及西方圣人之事,皆出御寇后。《天瑞》《黄帝》二篇虽多设辞,而其离形去智,泊然虚无,飘然与大化游,实道家之要言。至于《杨朱》《力命》则为我之意多,疑即古杨朱书,其未亡者剿附于此。御寇先庄周,周著书多取其说,若书事简劲宏妙则似胜于周。间尝熟读其书,又与浮屠言合,所谓内外进矣。而后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无弗同也。心疑形释,骨肉都融,不觉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非大乘圆行说乎?鲵旋之潘合作审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之潘为渊,滥水之潘为渊,沃水之潘为渊,沉水之潘为渊,雍水之潘为渊,氵开水之潘为渊,肥水之潘为渊,非修习教观说乎?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以学幻。非幻化生灭说乎?厥昭生乎湿,醯鸡生乎酒,羊奚比乎不笋,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久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非轮回不息说乎?人胥知生之乐,未知生之苦;知死之恶,未知死之息。非寂灭为乐说乎?精神入其门,骨骸返其根,我尚何存?非圆觉四大说乎?中国之与西竺,相去一二万里,而其说若合符节,何也?岂其得于心者亦有同然欤?近世大儒谓华梵译师皆窃庄列之精微以文西域之卑陋者,恐未为至论也。

  【朱子语类】

  孟子庄子文章皆好,列子便有迂僻处,在氏亦然,皆好高而少事实。人杰

  庄周列御寇亦似曾点底意思,他也不是专学老子,吾儒书他都看来,不知如何被他目卓见这个物事,便放浪去了。今禅学也是恁地。淳因言列子语,佛氏多用之,庄子全写列子,又变得峻奇。列子语温纯,柳子厚尝称之,佛家于心地上煞下工夫。贺孙列庄本杨朱之学,故其书多引其语,庄子说子之于亲也,命也。不可解于心;至臣之于君,则曰义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他看得那君臣之义却似是逃不得,不奈何?须着臣服他,更无一个自然相胥为一体处。可怪!故孟子以为无君,此类是也。大雅。

  【元豫章熊朋来集】

  《跋亡弟嗣功列子册》列子书时有合于释氏,至于深禅妙句,使人读之三叹,盖普通中事,不自葱岭传来,信矣。亡弟嗣功读比书,至于溃败,犹缉而读之,其苦学好古,后生中殆未之见也。绍圣中,余自缮治而藏之,少年辈窃取玩之,又毁裂几不可挟,唐坦之复为辑之,智兴上人喜异闻,故以遗之。

  【宋秦观淮海集】

  《读列子》:咄咄两小儿,多言空尔为。徒知日无定,不觉心有期。尺捶探苍溟,俱令傍者嗤。谁谓不能决,孔丘乃真知。

  【王东牟先生集】

  《画列子图和韵》:稻梁戒鸟啄,馈粟辞子阳。神明久不死,宇宙一鸟翔。若人据槁枯,中自含宫商。其游车泠风,其息形坐忘。豆山瀛四等,念往即褰裳。盖去任去来,岂谓符弛张。老商顾之笑,是事何轻扬。云风驾旬余,日月;车舟两傍。拊掌一戏笑,何异侏儒场。后人致引慕,竹林焚馨香。飘飘大人赋,气夺千丈强。吾闻孔仲尼,道盛涵化光。雅言书当理,不见一日长。放乎子列子,君其乐彷徉。

  【刘彭城集】

  《咏列子》:御寇卧郑都,子阳归之粟。固辞得无受,妻子怨窘束。君非自知我,人事故反覆,亻免仰未及终,类亻马首邦族。始知至人心,避荣乃避辱。如何当路子?扰扰事干禄。

  【刘公是先生集】

  《读列子赠几太博胜之殿丞君章监丞》:五岳穷云霓,沧海不可游。玉台朝日,珠华媚飞虬。飘飘群仙子,来往何其稠。咫尺视千里,俯仰移九秋。潮波有时起,势若空中浮。禺强受帝命,巨鳌举其头。迩来百万祀,无复迁播忧。龙伯何为者,修干曳长钩。不知意谁憾,似与聱为仇。六鳞既潜举,二山忽漂流。众真失其常,荡析不自谋。孰云飞升乐,奔迫良可愁。盈虚诚难必,藏壑有亡舟。至人纵大观,夷险固悠悠。如闻帝凭怒,侵减龙伯俦。且欲招群仙,复还故时丘。勉哉凌云迹,永谢北极幽。

  【刘后村诗】

  《列子》:肉身无羽翼,那有许神通。会得泠然意,人人可御风。

  【江湖续集】

  《竹溪十一藁》林希逸。《列子口义成》:庄列源流本一宗,微言妙趣不妨同。但知绝迹无行地,庄子《齐物论》岂羡轻身可御风。二义乖违刘绝识,刘向叙中有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书之语八篇参校湛何功。今书八篇,张湛所参校。就中细细为分别,具眼应须许此翁。

  【元吴莱渊颖集】

  《列子》:真梦本非梦,万事蕉下鹿。力命每相持,御风身乃足。

  【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醉读列子》:独醉亭中独醉仙,唯知仙遁办逃禅。等闲嚼蜡横陈际,却味冲虚力命篇。

  【群书足用】

  虚无:或谓列子曰:子奚贵虚?列子曰:静也虚也。得其居矣;取也与也,失其处矣。《列天瑞篇》。通类

  列子好游,壶丘子曰:游何所好?曰:我之游也。观其所变。《列仲尼篇》。列御寇之齐,遇伯昏瞀人曰:惊,吾尝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内诚不解,形谍成光,使人轻乎贵老。夫浆人,其为利也薄,其为权也轻,而犹若是,而况万乘之主乎?彼将任我以事而效我以功,吾是以惊。伯氏瞀人曰:汝处己,人将保汝矣。无几何而往,则户外之屦满矣。伯昏瞀人不言而出,《庄?列御寇篇》:子列子居郑圃四十年,人无识者,国君卿大夫视之,犹众庶也。《列?天瑞篇》。列子师老商氏,友伯高子,进二子之道,乘风而归。尹生闻之,请蕲其术。列子曰:自吾之事夫子,友若人,九年之后,亦不知夫子之为我师,若人之为我友,内外进矣。而后心凝形释,骨肉都融,不觉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随风东西,犹木叶干壳竟不知风乘我邪?我乘风邪?《黄帝篇》。列子御风而行,冷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也。《庄?逍遥篇》。

  【群书足用】

  事对凝寂,静虚顺性忘怀,秉要执本。

  艾子

  【文献通考】

  《艾子》一卷:陈氏曰:相传为东坡作,未必然也。

  【曾忄造类说】

  《艾子》:公孙龙、魏牟生于列御寇之后,其事乃见于列子之书,说者谓列子弟子以其义无垂统而有所发问,故类而附之,无嫌也。艾子事齐宣王,而书之所载亦多后世之事,岂为艾子之学者务广其道,凡论不诡于统叙者,皆存而不去耶?览之者以意逆志,则艾子之学可明,姑置其时之后先可也。

  【李戴埴鼠璞】

  《艾子》:世传艾子为坡仙所作,皆一时戏语。亦有所本。其说“一蟹不如一蟹”,出《圣宋掇遗》,陶谷奉使吴越,因食蝤蛑,询其族类,忠懿命自蝤蛑至蟹凡十余种以进。谷曰:真所谓一代不如一代也。

  【北窗丛录】

  世传《艾子》乃坡戏作,予亦以为然。比见吴思道云:是襄阳魏道辅所作。未知孰是。

  关尹子

  【仙传】

  姓尹,名喜,周大夫也。善内学,常服精华,隐德修行,时人莫之识。老子西游,喜先见其气,知有真人当过,物色而遮之,果得老子,老子亦知其奇,为著《道德》上下篇授之。后与老子俱之流沙,服巨胜实,莫知其终。今陕州灵宝县大初观,乃古函谷关候见老子处。终南宗圣宫,乃关尹故宅。周穆王修其草楼,改号楼观,建老子祠。道观之兴,实祖于此。老君授经后,西出大散关,复会于城都青羊肆,赐号文始先生,即庄子所谓博大真人者也。其注书九篇;一宇,详宇字二柱,详柱字。三极,详极字四符,详符字五鉴,详鉴字。六七,详七字七釜,详釜字八筹,详筹字九药。详药字

  【玉海】

  《关尹子》:《汉志》道家,九篇。名喜,为关吏。老子过关,喜去吏而从之。刘向校《关尹子》,永始二年八月庚子上。《列仙传》著书九篇,名关令子。今本九卷,一宇至九药。

  【胡氏致知编】

  《关尹子》:周关尹喜所撰,九篇:曰宇,曰柱,曰极,曰符,曰鉴,曰匕,曰釜,曰筹,曰药。

  【关尹子序】

  汉刘向校正上其书《序》曰:右新书著定《关尹子九篇》,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刘向言,所校中秘书《关尹子九篇》,臣向校雠《大常七篇》,臣向本九篇,臣向辄除错不可考,增缺断续者九篇成,皆杀青可缮写。关尹子名喜,号关尹子,或曰关令子,隐德行,人易之,尝请老子著《道德经》上下二篇,列御寇庄周皆称道家书,篇皆寓名,有章,章皆首“关尹子曰”四字。篇篇叙异,章章义异,其旨同;辞与老列庄异,其归同。浑质崖戾,汪洋大肆,然有式则使人泠泠轻轻,不使人狂。盖公授曹相国参。曹相国薨,书葬。至孝武皇帝时,有方士来,以七篇上,上以仙处之。淮南王安好道聚书,有此不出。臣向父德因治淮南王事,得之,臣向幼好焉。寂士清人,能重爱黄老清静不可阙,臣向昧死上进。

  又制奥赞曰:尹喜抱关,含德为务。挹漱日华,仰玩玄度。候气真人,介焉独悟,俱济流沙,同归妙趣。至元四年正月赠无上太初博大文始真君,制曰:朕惟无为之教,有宗有元;众妙之门,惟精惟一,虽渊乎道德之旨,亦资夫羽翼之功。其著书者阐蕴奥于一初,其执御者妙飞游于八极,既垂世而立教,盖殊途而同归。所以与造物者为徒,于以长上古而不老,琳宫琼馆,亦侑坐以媲玄元,绛节金蕤,时驭风而从紫气;神易固无方而无体,太上有立德而立言。庸锡徽称,以恢玄躅。於戏!乾坤之用成于六子,如道之传叙而得人;国家之统垂于万年,尚相其清静而成化。式降景祚。允迪繁禧。丹阳稚川葛洪《关尹子后序》曰:洪,体存蒿艾之资,偶存乔松之寿,知道之士,虽微贱必亲也,虽夷狄必贵也。后遇郑君。郑君多玉笈琼笥之书,服饵开我以至道之良药,呼吸洗我以紫清之上味。后属洪以关尹子,洪每爱之诵之,藏之拜之。宇者,道也。柱者,建天地也。极者,尊圣人也。符者,精神魂魄也。鉴者,心也。匕者,食也。金者,化也。筹者,物也。药者,杂治也。洪每味之,泠泠然若蹑飞叶而游乎天地之混冥,沉沉乎若履横杖而浮乎大海之渺漠,超若处金碧琳琅之居,森若握鬼魅神奸之印。倏若飘鸾鹤,拿亦作怒若斗虎兕。清若浴碧,惨若梦红。擒纵大道,浑沦至埋,方土不能到,先儒未尝言,可仰而不可攀,可玩而不可执,可鉴而不可思,可符而不可言,其忘物遗人者之所言乎?其绝迹去智者之所言乎?其同阴阳而冥彼此者之所言乎?何如此之尊高?何如此之广大?又何如此之简易也。洪也幸亲受之。咸和二年五月朔。丹阳葛洪炷薰敬叙。《希征子?王夷序》曰:愚闻三教鼎立于天地间,如三光在天,相须为明,不可偏废也。三家经文,充府满藏,其间各有精微极至之书。吾儒六经皆法言,而最精微者,《易》也;释氏大藏累千万轴,最精微者,《楞伽》也;道家大藏累千万轴,最精微者,《关尹子》书也。三书之在三教,如三光之在三才。三光虽明,人无眼目,无由见其明;三书虽妙,世无慧哲,无由知其妙。故三书虽存,旨昧久矣。《传》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信哉!呜呼!儒更三圣之后,《易》变而为象数卜筮之书;释传四灯之后,《楞伽》变而为象教之文;道历秦汉而来,《关尹子》书付淮南方术家矣。况乎道隐小成,言隐浮伪,至人不常生,至言不常行,宜乎《关尹子》书秘而不传于世矣。虽然,天地至虚之气发而为文,载道之言,阴有神护,终不可泯,行之有时尔。《易》自孔子之后数千年,至陈希夷始传心法;《楞伽》自瞿昙涅盘数千年,至达磨始传于中国;今《关尹子》书自老子西征出关亦数千年矣,抱一先生始发明此书玄奥。然此书句读且难,况通其义也。先生证悟道真,慈愍后学,乃探老关骨髓,述成《言外经旨》。或因言而悉旨,或转语以明经,或设喻以彰玄,或反辞而显奥,或句下隐义,或言外漏机,或指意于言前,或显微于意外,大率多《关尹子》言外之旨。故总其多者目之曰《言外经旨》。是书也,真所谓剖大化之秘藏,增日月之光明泄,大《易》未露之机,述《楞伽》秘密之蕴,即伏羲之本性,尽姬文之神思,探仲尼之精微,究诸佛之命脉,穷诸子之骨髓,显黄帝之机缄,露老蚺之肺腑也。学者得见此书,诚为不世之遇,岂可不知其幸耶?愚蒙师亲授,得悟道真,无以报称师恩,敬锓于梓,传之无穷,使天下后世志道君子,得遇此书,言下打发,了悟道真,皆吾师抱一先生无穷之德施也。是书在处,当过于佛乘之经,阴有神天护持,岂可轻慢耶?学者当藏拜庄诵,如葛稚川可也,故为之叙。

  【黄氏日抄】

  《关尹子》九篇:其一曰宇,注云道也。其二曰柱,云建天地也。三曰极,云尊圣人也。四曰符,云精神魂魄也。五曰鉴,云心也。六曰匕,云形也。七曰釜,云化也。八曰筹,云物也。九曰药,云杂治也。《序》以为关尹喜之书,汉有方士来上,则其伪可知矣。且其文陋弱,其言道皆归之于无,果无则又安有所谓道,而为是费辞哉!如曰:为者必败,执者必失,故闻道于朝,可死于夕,此为粗可晓者。然与《老子》《论语》本旨不合,此袭之而不善用者也。如曰:一日死者如一息得道,十年百年死者如历久得道。是人生惟以速死为幸,而不欲天下之有生也。何等立言哉!

  【文献通考】

  《关尹子》九卷:陈氏曰:周关令尹喜,盖与老子同时,启老子著书言道德者,按《汉志》有《关尹子》九篇,而隋唐及国史志皆不著录,意其书亡久矣。徐蒇子礼,得之于永嘉孙定,首载刘向校定序,末有葛洪《后序》,未知孙定从何传授?殆皆依托也。《序》亦不类向文。

  【国朝宋濂文粹】

  《关尹子》一卷:周关令尹喜所撰,喜与老聃同时,著书九篇,颇见之《汉志》。自后诸史无及之者,意其亡已久矣。今所传者,以一宇,二柱,三极,四符,五鉴,六匕,七釜,八寿,九药为名,盖徐蒇子礼得于永嘉孙定,未知定又果从何而得也。前有刘向《序》,称盖公授曹参,参薨书葬,孝武帝时有方士来上,淮南王安秘而不出,向父德治淮南王事,得之。文既与向不类,事亦无据,疑即定之所为也。间读其书,多法释氏及神仙方技家,而藉吾儒言文之。茹变识为智,一息得道,婴儿蕊女,金楼绛宫,青蛟白虎,宝鼎红炉,诵咒土偶之类,聃之时无是言也。其为假托,盖无疑者。或妄谓二家之说,实祖于此,过矣。然其文虽峻洁,亦颇流于巧刻,而朱象先之徒,乃复尊信如经,其亦妄人哉!

  【江湖续集】

  《竹溪十一藁》林希逸《读关尹子》:青牛车后抱关翁,师已西游道却东。著论九篇今独在,命名一字古无同。九篇皆一字名。不知身老传谁氏,可爱文奇似考工。博大真人庄所敬,寥寥千载想宗风。

  亢仓子

  【仙传】

  一名庚桑楚,一名亢仓子,陈人,为老了之遍,役得老子之道,居畏垒之山。其臣之画然知者去之,其妾之洁然仁者远之,拥肿之与居,鞅掌之为使,居三年,畏垒大壤。后游吴,隐毗陵盂峰,道成仙去。后有汉辅元张天师,唐张果老,相继隐修,因号张公坛福地。古建洞灵观,宋改天申万寿宫,著书九篇,号亢仓子。一曰全道,详全字。二曰用道,详用字。三曰政道,详政字。四曰君道,详君字。五曰臣道,详臣字。六曰贤道,详贤字。七曰训道,详训字。八曰农道,详农字。九曰兵道。详兵字。

  【隋志】

  《亢桑子》二卷:天宝元年诏庄子为《南华真经》,列子为《冲虚真经》,文子为《通玄真经》。然《亢桑子》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补其亡。

  【郑樵通志】

  《亢仓子》三卷:老聃之徒庚桑楚撰,王士元注音略一卷。

  【玉海】

  《亢仓子》《史记?庄子传》:畏类虚亢桑子之属,皆空语,无事实。《唐志》王士元《亢仓子》二卷:天宝元年二月丙申号庄子“南华”,庚子号列子“冲虚”,文子“通玄”,亢桑子“洞灵真经”,然亢桑子求之不获,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为二卷,补其亡。今本五卷九篇,自全道至兵道。何粲注。柳宗元曰: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刘向班固录书无之,今之为术者始为传注。《书目》三卷,首篇与庄子《庚桑楚篇》略同。

  【亢仓子序】

  晋太学博士何粲《序》曰:道原于无,藏其体用,人不得由而入,恍乎无有中,扩充其神,至于天下万物织悉之理,莫不系其用。吾谓道之适变也。古之人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积是四者于内,发而为言,言而成书,以为世用者,见于《亢仓子》之谓乎?《亢仓子》,《庄》《列》之等夷,载于《南华杂篇》,本末具悉,谓遍得老聃之道,洒然真理,与夫寓言凿说,大相辽邈,可以极夫性命,至于天下国家,用为治则无有不治者。其篇有九:一曰全道,其要上为天子而不骄,下为匹夫而不闷,无以穷达自摇,使读是书者常分足以自安也。二曰用道,使人不露其用,虽福滋万物,必曰:归功于无有。读是书者,使大美不足以自擅也。三曰政道,其要主勤民则刑赏一,刑赏一则吏奉法,吏奉法则政下宣,读是书者,忍刑赏不一,而吏不奉法欤?四曰君道,君用天下爱恶者则天下安,用独爱恶则天下危,读是书者,人主安可放其私爱恶乎?五曰臣道,其要朝廷百吏,下阜百姓,上滋主德,读是书者,劝忠贤之臣有所至也。六曰贤道,其要贤止可待不可求,材慎在求不慎无。读是书者,有劝于天子之明乎?七曰训道,谓孝者人道之至德,载舜与文王、闵子骞之事,使读是书者,虽圣贤敢有以慢于父母乎?八曰农道,其要为人上者,虽天子必得躬耕,虽后妃必得亲蚕,读是书者,使人立天下之本,而舍天下之末也。九曰兵道,其说兵者人之威也,人有威性受于天。读是书者,使喜怒不私诸己,公以诸天也。散而分诸篇第,总而名之曰《洞灵真经》。刘公天从者,博鉴古书,家藏之久,一旦公然刊而传诸世,丐予为之序,前所谓此书可以极性命之理,至于天下国家用而为治则无有不治者,予无愧焉。谨序。

  【青箱杂记】

  亢仓《大唐新语》云:道家有庚桑子者,世无其书。开元末,襄阳处士王源,撰《亢仓子》两卷以补之。源为之序,序云:庄子谓之庚桑,《史记》作亢桑子,《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源乃取庄子《庚桑楚》一篇为本,更取诸子文义相类者而成之,亦行于世。又柳子厚《辩亢仓子》云: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书畏累亢桑子,皆空言无事实,今世有《亢桑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于世,不亦惑乎?唐《艺文志》以为王士元。

  【高续古子略】

  《亢桑子》:孔子曰:上有好者,下有甚焉。《亢桑子》之谓欤?开元天宝间,天子方向道家者流之说,尊老氏,表庄列,皇皇乎清虚冲澹之风矣。又以《亢桑子》号,《洞灵真经》,上既不知其人之仙否,又不识其书之可经,一旦表而出之,固未始有此书也。襄阳处士王褒,来献其书,书,褒所作也。按《汉略》《隋志》皆无此书。褒之作也,亦思所以趋世好,迎上意耶?今读此编,往往采诸《列子》《文子》,又采诸《吕氏春秋》《新序》《说苑》,又时采诸《戴氏礼》。源流不一,往往论殊而辞异,可谓杂而不纯,滥而不实者矣。太史公作《庄周列傅》,固尝言其语空而无实,而柳宗元又以为空言之尤,皆足知其人,决其书。然柳氏所见,必是王褒所作者。

  【柳宗元集】

  《辩亢仓子》:唐号《洞灵真经》,潘云:亢音庚,庄子作《庚桑楚》,楚名,庚桑姓也。《史记》作《亢桑子》。《大唐新语》云:道家有庚桑子者,世无其书,开元末处士王源撰《亢仓子》两卷以补之。序云,庚桑,亢桑,亢仓,一也。唐《艺文志》以为襄阳王士元。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书畏累童云:上乌罪切,或作山畏;下力罪切,或作垒。《庄子音注》云山畏垒,山名也。或云在鲁,又云在梁州。亢桑子,皆空言,无事实。今世有《亢桑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于世,不亦惑乎?

  【文献通考】

  《亢仓子》二卷:按唐天宝元年,诏号《亢桑子》为《洞灵真经》,然求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补其亡。宗元不知其故,而遽诋之,可见其锐于讥议也。其书多作古文奇字,其内不足者必假外饰欤?何璨注。《周氏涉笔》曰:《庚桑楚》,固寓言,然所居以忘言化俗,以醇和感天,今所著切切用诛罚政术,盖全未识庚桑子者,其称危代以文章取士,剪巧绮滥益至,正指唐事。又补贼广引俟赦,率是狱案文书。又一乡一县一州,被青紫章服,皆近制。既为唐人短浅者之书,不烦子厚掊击也。惟《农道》一书可读,自合孤行。

  陈氏曰:首篇所载,一庄子《庚桑楚》同。亢仓者,庚桑声之变也。《崇文总目》凡九篇。

  【黄氏日抄】

  《亢仓子》:亢仓子,名楚,说本《老子》,文类《庄子》,亦有近理者,如曰:“所谓国郁者,主德不下宣,人欲不上达也。”如曰:“士有天下人爱之者,有其主独爱之者;用天下人爱者则天下安,用主独爱者则天下危。”如曰:“理人者先务,人则扑。音农。此其近理者也。亦有背理者,如曰:“大乱之本,祖乎尧舜。”如曰:“蜕地之谓水,蜕水之谓气,蜕气之谓虚,蜕虚之谓道。如曰:“安知天下之正污洁。”此其背理者也。至其妄自标榜以欺世,则谓灵王使祭公致篚帛,有禳水旱之问,谓熊圉拜为亚尹,尝微服而逃,则有不能自掩其欺者矣。盖其书称自乡而县,县而州,此后世之区画也;称被以青紫章服,此后世之品式也;称吾无谁私兮,羌忽不知其读,此仿后世之楚词;而字多用古文,又欲以自盖共今文而益彰者也,曾谓周灵楚国之世而有此哉!其书有云噫气谷神,以谷为似,与老子所称谷神不同。柳文《辩亢仓子》,谓《亢桑子》取庄周语而益之,其为空言尤也。录书无《亢仓子》。

  【胡氏致知编】

  亢仓子居羽山,书五卷,相传周庚桑楚所撰,何粲为之注,名《洞灵真经》。

  【宋吕南公灌园先生集】

  《读亢仓子》:治平四年,余见此书于今集贤邓校理家,怪其诣致不伦,不及文、庄、列、老远甚,其辞又最鄙陋,令人懒读,常疑有好事者诡冒为之。然儒之长老不助余疑,每用不怿。后二年,在淮南,始见《唐史新书》,乃知开元时王士源者造此。又四年,于汴京见李肇《国史补》,其说与《新书》同,盖《新书》据肇所记而言之耳。因自惬快,以所疑之不妄致也。益知心之可以师。嗟夫!在我者之有以照彼,发在乎占文按迹,然后进哉?世固有喜以浅托高人,其功用短长,虽不能使智者兼惑,亦其谬意期成,于世耳。闻羌儿与越人斗者,越人乘象,羌儿患其难攀,即刻木为狻猊首而绘之,又效其皮而蒙以前驱,象猝遭而惊也。为之奔败,盖畏狻猊者象也,非越人;而象之所为奔败者,惊于伪而非惊于实者也。彼羌儿何所出威?今夫以浅托高人,何以异此。往时王肃出《孔子家语》,近世丘解《论语》而题以韩退之,两人之见,皆济缪以劳,而通为羌儿之罪人。呜呼!岂以为有益而为之欤!尼士源、肃、,异世而同欲者,予又焉知学士之又无是此者欤?柳先生尝论亢渠不宜传解,而不虑为唐人诈造,其辩盖犹未尽,余方自怜不惑之早,故为之忠,以佐柳于尽焉。

  【国朝宋濂文粹】

  《亢仓子》五卷:凡九篇,相传周庚桑楚撰,予初苦求之不得,及得之,终夜疾读,读毕叹曰:是伪书也。剿老庄、文、列,及诸家言而成之也。其言曰:危代以文章取士,则剪巧绮纟监益至,而正雅絮实益藏。夫文章取士,近代之制,战国之时无有也。其中又以人易民,以代易世,世民太宗讳也,伪之者其唐士乎?予犹存疑而未决也。后读他书,果谓天宝初唐号《亢桑子》为《洞灵真经》,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采诸子文义类者撰而献之,其说颇与予所见合。复取读之,益见其言词不类,因弃去不复省。《农道》一篇虽可读,古农家书具有之,或者谓可孤行,吾亦不知其为何说也。

  【元吴莱渊颖集】

  《亢仓子》:不仁为人害,仁反愁我身,母为小尧舜,有愧猖狂民。

  文子

  【仙传】

  姓辛,名钅开,一名计然,葵丘濮上人,乃晋公子也。师事老子,尝请问于老君曰:何谓道德仁义礼?老君曰:无为无形,内以修身,外以治人,功成事立,与天为邻,道也;畜之养之,遂之长之,兼利无择,与天地合,德也;于大不矜,于小不偷,兼爱无私,久而不衰,仁也;为上即辅弱,为下即守节,达不肆意,穷不易操,一度顺理,不私枉挠,义也;为上恭严,为下卑逊,退谦守柔,为天下雌。立于不敢,设于不能,礼也。故修道则下归服,修德则下从令,修仁则下不争,修义则下平正,修礼则下尊敬。五者皆修,则家国安定,此圣人之所以御万物也。无道则下叛,无德则下怨,无仁则下争,无义则下暴,无礼则下乱。五者不立,而不危亡者,未之有也。文子复问曰:治国之本何如?老君曰:未尝闻身治而国乱者也。夫静以修身,俭以养生,则下不扰而人不怨。是以天覆以道,地载以德,四时不失序,风雨不为虐,日月清明,五星合度矣。故为治之本在于安人,安人之本在于足用,足用之本在于勿夺,勿夺之本在于节用,节用之本在于省事,省事之本在于无为。夫无为者,非谓引之不来,推之不去,迫之不应,感之不动,坚滞而不流,卷握而不散也。谓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欲不枉正术,循理而举事,因时而立功,任下责成,举无过事,名各自命,类各自用,事由自然,莫出于已,故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犹水行用舟,山行用撬,因高为田,因下为池,非吾所谓有为也。古之立帝王者,非以奉养其欲也,圣人之践位者,非逸乐其身也。为天下之人,强掩弱,众暴寡,智欺愚,勇侵怯,怀才不以相教,积财不以相分,故立天子以齐一之,为一人之明不足以遍照海内,故立三公九卿以辅翼之。为绝域殊俗不得被其泽,故立诸侯以镇抚之。是以天无不任,时无不应,官不隐材,国无遗利矣。是以先生之法不杀胎,不卵,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畋,豺未祭兽,罘不得通于野;獭未祭鱼,网罟不得入于水;鹰隼未击,罗罘不得张于谷;草木未落,斧斤不得入于林;昆虫未蛰,不得以火田。孕育不杀,壳卵不探,鱼不尺不得取,大豕不期年不得食,是故万物之发若蒸气,此先王之所以得时修备富国利人之道也。夫水浊则鱼口佥,政苛则人乱,上多欲则下怀诈,上多永则下交争,智诈萌生,盗贼滋彰,不理其本而求之於末,无异凿渠而止水,抱薪而救火也。圣人事省而治,求寡而赡,不施而仁,不言而信,不求而得,不为而怀,保真抱道,而天下从之如影应响。故曰无为也。文子曰:无为之治既闻命矣,敢问不言之教可得闻乎?老君曰: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日月照,星辰朗,非有言也,正其道而物自然。阴阳四时;非生万物也;雨露时降,非养草木也。神明接,阴阳和,而物自生矣。夫道者,藏精於内,栖神於心,静漠恬淡,悦穆胸中,廓然无形,寂然无声,官府若无事,朝廷若无人,无隐士,无逸民,无劳役,无冤刑,天下莫不仰上之德,象主之指,绝国殊俗,莫不重译而至。非家至而人喻之,推其诚心施之天下而已。故赏善罚恶者,政令也;其所以能行者,精诚也。政令虽明,不能独行,必待精诚。精诚形乎内,而外喻於人心,此不言之道也。圣人在上,怀道不言,而泽及万方,故不言之教芒乎大哉!是以人主之恩,神不驰於胸中,知不出於四域,怀其诚行之心,则甘雨以时,五谷蕃殖,养人以公,威厉不试,法省不扰,囹圄空虚,天下一俗,莫怀奸心。故精诚动於天,景星现,黄龙下,翔凤至,醴泉出,嘉禾生,河不溢流,海不涌波矣。若逆天暴物,则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四时相乖,昼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天文变异,国将危亡。天之与人,有以相通。夫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为也,不可以强力致也。惟圣人与天地合德,与日月合明,与鬼神合灵,与四时合信,怀天心,抱天气,执冲舍和,不下堂而行四海,变易习俗,人皆迁善,若生诸已,谓之神化者,盖行不言之教也。文子复再拜而问曰:治国之本,敬闻命矣。治身之本柰何?老君曰:来,吾语汝,太上养神,其次养形,神清意平,不节皆宁,食生之本也。肥肌胃,充腹肠,闭嗜欲,养生之未也。人能养其本,节寝处,适饮食,和喜怒,便动静,在内者已得,邪无由入。夫人受天地变化而生,一月而膏,二月而血,三月而胚,四月而胎,五月而筋,六月而骨,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动,九月而躁,十月而生。形骸已成,五脏乃官,肝主目,肾主耳,脾主舌,肺主鼻,胆主口,头圆法天,足方象地,天有四时五行九解三百六十日,人有四肢五脏九窍三百六十骨节,天有风雨寒暑,人有取与喜怒,人与天地相类而为之主。耳目者,日月也。血气者,风雨也。日月失行,薄蚀无光;风雨非时,毁拆生灵;五星失行,国受其殃。天地之道,至阔以大,尚由节其章光,爱其神明;人之耳目何能久熏而不息?精诚何能驰骋而不乏?是故圣人守内而不守外。夫血气者,人之华也,五脏者,人之精也。血气专乎内而不外越,则胸腹充而嗜欲寡,耳目清而听视聪达,五脏能属於心而无离,则意气胜而行不僻,精神盛而气不散,以聪无不闻,以视无不见,以为无不成。是以饰其外者伤其内,快其情者疲其神,见其文者弊其真,须臾不忘自贤者必困其性,百步之中不忘其容者必累其形。故羽翼美者伤其骸骨,枝叶茂者害其根亥艹,是以静漠恬淡所以食生,和愉虚无所以据德。外不乱内即性得其宜,静不干动即德安其位。养生经世,抱德以修年,可谓体道矣。夫道者陶冶万物,修治无形,寂然不动,大通混冥,深阔广大,不可为外;折毫刮芒,不可为内。始於柔弱,终於刚强,治於短寡,成於众长。故十围之木始於把,百仞之台始於下。是以真人体之,故虚无平易清静柔弱,纯粹素朴,不与物杂,得天地之道,故谓之真人。夫虚无者,道之舍也;平易者,道之素也;清静者,道之鉴也;柔弱者,道之用也;纯粹者,道之干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憎爱,平之至也;一而不变,静之至也;随时为宜,柔之至也;不为物散,纯之至也。是以圣人轻天下即神不累,细万物即神不惑,齐死生则意不慑,同变化则明不眩,静与阴同德,动与阳同波,亦无所疏,亦无所亲,与道为际,与德为邻,倚不机之柱,行不阙之途,禀不竭之府,学不死之师,故无往不遂,无之而不通也。文子再拜受教。周平王问於文子曰:闻子得道於老聃,今贤人虽有道,而遭淫乱之世,以一人之权,而欲化久乱之民,其庸能乎?文子对曰:夫道德匡邪以为正,振乱以为治,化淫败以为朴淳,使德复生,天下安宁,要在一人。故积德成王,积怨成亡。尧舜以是昌,桀纣以是亡。平王用其言而天下治。文子复从老君,授神丹之方,遂正品仙阶。后南游吴越,范蠡师之,越欲伐吴,蠡谏曰:臣闻之师曰,兵,凶器,战,逆德,争者,事之末也。险谋逆德,好用凶器,试身於所末,不可。勾践不听,败於夫椒。后位以上大夫,弗就,隐吴兴馀英禺山,相传以为登云而升。按《寰宇记》《吴兴志》俱载馀英东南三十里有计筹山,越大夫计然尝登此山,筹度地形,因名焉。今山阳白石顶通玄观,乃故隐处也。其紫云关升元观,即古常清观,宋乾道间改赐今额,山之半有曰“登云石”者在,其著曰《文子》,天宝中封为通玄真人,书曰《通玄真经》。其著书一十二篇,一曰道原,详原字。二曰精诚,详诚字。三曰九守,详守字。四曰符言,详言字。五曰道德,详德字。六曰上德,详德字。七曰微明,详明字。八曰自然,详然字。九曰下德,详德字。十曰止仁,详仁字。十一曰上义,详义字。十二曰上礼。详礼字。

  【汉志】

  《文子》九篇:老子弟子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似依托者也。

  【隋志】

  《文子》十二卷:周平王时人,师老子。

  【唐志】

  《文子》十二卷:徐灵府注。

  【通志】

  《文子》十二卷老子弟子。《李暹训法》十二卷,朱弁《注》十二卷,除灵府《注音》一卷,《统略》一卷,《家语要言》一卷。

  【玉海】

  《文子》《汉志》:道家,九篇,老子弟子,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似依托者也。《隋志》十二卷。《唐志》同。梁《七录》六卷。柳宗元曰:十二篇,盖驳书也。凡管孟数家,皆见剽窃。默希子注,《道原》至《上礼》。《文选注》范子曰:文子姓辛,葵丘濮上人称曰计南。南游于越,范蠡师事之。本受业于老子,《文子》录其遗言为十二篇。默希子谓姓辛,名研,文子其字也,师老子。今本十二卷,元魏李暹注。唐徐灵府注,即默希子朱玄注。

  【事物纪原】

  《文子》《唐会要》曰:天宝元年三月十九日,李林甫奏文子号“通玄真人”。详见号字

  【广记】

  《文学》:默希子注姓辛,名研,字文子,周平王时,癸丘濮上人,其先,晋公子也。尝南游,范蠡得而事之。老子弟子也,著《通玄真经》。

  【文子】

  徐灵府作《通玄真经序》曰:大道不振,其来已久。微波尚存,出自诸子。莫不祖述道德,弥缝百代。文子者,周平王时人也。平王问文子曰:闻子得道于老子,今贤人虽有道,贤人,文子也。而遭淫乱之世,以一人之权,而欲化文乱之民,其能庸乎?文子对曰:道德匡邪以为政,振乱以为理,使圣德复生,天下安宁,要在一人,故积德成王,积怨成亡。而尧舜以是昌,桀纣以是亡。平王信其言而用之。时天下治。然安危成败,匪降自天,在乎君王任贤而已。故圣人怵怵,为天下孩其人,同于赤子,欲以兴利去害而安之,非欲有私于已也。其书上述皇王帝霸兴亡之兆,次序道德礼义衰杀之由,莫不上亟玄机,旁通庶品。其旨博而奥,其词文而真。故有国者,虽淫败之俗,可返正朴于太素;有身者,而患累之质,可复至命于自然。大矣哉!君子不可不刳心焉。洎我唐十有一叶,皇帝垂衣布化,均和育物,柔怀庶邦,殊俗一轨,故在显位咸尽其志忠,慕幽居者亦安其业。灵府以元和四载,投迹衡峰之表,考室华盖之前,迨经八稔,夙孰朴素之风,窃味希微之旨。今未能拱默,强为注释。是量天汉之高邈,料沧溟之浅深者,亦以自为,难矣。

  【牟山献陵阳集】

  《文子序》:禹受计于会稽,会稽者,会计也。武康计筹山,因计然赏度。地于此而得名。然其义固有所本,范蠡师计然,见于《史记》,颜师古以为与孔子同时,是也。其书曰《文子》者,有与平王问答语,徐灵府遂以为周平王时人,则误甚,刘向著录文子书九篇耳,李暹所注乃十二篇,疑不能无附托其间。或谓乃楚之平王,楚越相强,平王时,楚事日非。子胥既奔吴而计然亦去楚。间道适越耶?不可考矣。南谷杜君辩博而笃实,恬静而疏通,其能可以用世,而其志果于遁世。虽尝领闲台珍馆,亦复舍去,筑披云之庵于计筹山上,燕处从容,取《文子》书及其事之散见他书者,会粹而刻之。三代古书遗迹,一旦震发于湮没之馀,真山林一大奇事。予观自昔财计之臣,鲜有能自全者。计然之策,范蠡略用之于越,十年生聚,既以报吴,乃飘然远引,竟免于鸟喙之毒手。而图谋相传。计然乃神仙得道之人,又不但全其身而已。盖计然尝受于老子者也。夫善计不用筹策,此岂区区废居操纵从事于鞭算之未乎?不贵难得之货,不舍检且啬,不以不足奉其馀,生财而不有,成功而不居,若是者、盖几乎道,固已超然于利害祸福之外。而世之壅利专利者,往往违天时,竭地力,自谓以心计析秋毫,不知正犯道家之所深忌。只以自贻殃祸,覆辙相寻,曾莫之悟,可叹也。南谷尝注《老子》,得其宗旨,又粹比书,俾与师说并行,其警世切矣。学者合而观之可也。虽然,书徒糟粕,旷洞遐想,寥虚阔,胸中系累,云扫雾除,岂不快然者哉!又安得从南谷君,登筹峰,望玄墟,求鸱夷子所以泛湖之处。

  【文子缵义】

  文子于章首多称老子曰者,尊师也,此盖当时记习老子之言,故不敢自有其名。书十有二篇,凡一百八十八章,道坚不揆浅陋,随义析之,增八十一章,别有其旨。题曰缵义,以便观览云。

  【马总意林】

  《文子十二卷》:周平王时人,师老君。

  先唱者穷之路,后动者达之源。齿坚于舌,而齿先弊。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干。立井而饮,耕田而食,不布施以求德,不高下以相倾。此古人之德也。河不满溢,海不涌波。景云见,黄龙下,祥风至,醴泉出。此圣人顺天道也。昼冥夜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此国之将亡也。水浊则鱼口佥,政苛则民乱,上多欲,下多诈。冬曰之阴,万物归之而莫使,皋陶喑而大理。天下无虐形,何贵言乎?

  君子犹射,差此毫末,于彼寻丈。神者智之渊,神清则智明;智则心之府,智公则心之平。精神难清而易浊,犹盆水也。清之终日,乃能见眉睫,不过一挠,即不能见方圆也。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节乎己者,贪心不生。山生金,反自刻;木生萤,还自蚀;人生事,还自贼。使信士分财,不如探筹;使廉士守财,不如闭户全封。有心于平,不如无心之不平。善游者必溺,善骑者必堕。上学以神听之,学在骨髓矣;中学以心听之,学在肌肉矣;下学以耳听之,学在皮肤矣。铎以声自毁,膏以明自煎,一渊无两蛟,有必争。得鸟者罗之一目,一目之罗不可得鸟。欲致鱼者先通于谷,欲来鸟者先树于木,水积而鱼聚,木茂而鸟集。目见百步之外,不能自见其目此。水之势胜火,一杓不能救一车之薪;金之势胜木,一刃不能残一林。土之势胜水,一块不能塞一河。饥马在厩,寂然无声。投刍其旁,争心乃生。农夫劳而君子食之,愚者言而智者择之。日月欲明,浮云翳之。河水欲清,沙土秽之。丛兰欲茂,秋风败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济溺者以金石,不如尽索。花早者,不须霜而自落。入水憎湍,怀臭求芳,不可得也。乳犬噬虎,伏鸡搏狸。冶不能销木,匠不能冰。金石有声,不叩不鸣;箫管有音,不吹不声。事者难成而易败,名者难立而易废。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孔子无黔突,墨子无暖席,非其贪禄慕位,欲为天下除害耳。兽穷则触,乌穷则啄,人穷则诈。人主之有民,犹城之有基,木之有根,根深则本固,基厚则上安。屈寸而申尺,小枉而大直。圣人为之。今人贵不许其大功,而求其小善,失贤也。贵则观其所举,富则观其所欲,贫则观其所爱。霸王之道,扶义而动,尊其秀士,显其贤良,百姓开户而待之,渍米而储之。不义之兵,至于伏尸流血而不伏也。冬日之扇,夏日之裘,无用于己,则生尘垢。

  【柳宗元集】

  《辩文子》:或曰:姓辛,名妍,字文子。号曰:计然。葵丘濮上人,范蠡之师。《文子》书十二篇。其传曰:老子弟子。唐有徐灵府注,又有李暹训注,或谓其书录老子贵遗言。其辞时有若可取,其指意皆本老子。然考其书。盖驳书也。其浑而类者少,窃取他书以合之者多,凡《孟子》辈数家,皆见剽窃。然而出其类。童云:音尧,山高貌,或作尧。其意绪文辞,又互相抵而不合。不知人之增益之欤?或者众为聚敛以成其书欤?然观其往往有可采者,又颇惜之。悯其为之也劳,今刊去谬恶乱杂者,取其似是者,又颇为发其意,藏于家。为,去声。

  【考古质疑】

  《论文子非周平王时人》:大庆近观文子一书,凡一十二篇,谓之《通玄真经》。犹庄子所谓《南华真经》,列子所谓《冲虚真经》也。其书大率多载老子之言,或谓之老子弟子是也。而其序乃以为周平王时人,按《史记货殖》注,裴马因曰:计然,葵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尝南游于越,范蠡师事之。《文选》曹子建《求通亲亲表》引《文子》曰:不为福始,不为祸先,此所引乃《文子》第三卷《守虚篇》。而李善注云:范子曰,文子者姓辛,葵丘濮上人,称曰计然。范蠡师事之。又《北史》萧大圜云:留侯追踪于松子。陶朱成术于辛文。然则所谓文子,乃春秋末人也。但其书第五卷有平王问于文子曰:吾闻子得道于老聃云云,注家谓平王为周平王,故其序遂以为周平王时人。夫春秋起于鲁隐,正周平王之时,是为春秋之始。范蠡事越子句践以灭吴,是乃春秋之末,前后相去二百余年。乃谓文子为平王时人可乎?况其书第一卷,又载孔子问道于老子,老子曰:一汝视,天和将至。是则老子与孔子同时,皆去平王时甚远也。又其书《上仁篇》云:伯乐相之。王良御之。王良与赵简子同时,亦春秋末年也。然则谓为平王时人,岂不误欤?曰孔子与老子答问,其为同时,固也。如上文之所援引,安得平王时有所谓老聃?而曰:吾闻子学道于老聃,似真误矣。但前史所述孔子皆可考其所生之岁月,如老聃则莫推其始,止云姓李名耳,字伯阳,周守藏室之史也。尝观迁史《周纪》,幽王时三川皆震,伯阳甫曰:周将亡矣。注云:伯阳父,周柱下史老子也。及幽王立褒后,太史伯阳读史记曰:周亡矣云云。由此而观,则太史伯阳即老子也。固已见于幽王之前,则平王谓吾闻子学道于老聃,又似非误。况孔子窃比于老彭,说者谓老聃彭祖,夫彭祖尧臣,绵唐虞,历夏商,则老聃之年,迁史谓其修道以养寿,或者生于幽王之前,而绵历春秋之季,亦未可知也。更俟智者质之。

  【席上腐谈】

  《文子》:有默希子注,愚观《文子》首章云: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与老子道非常道之意,若合符节。

  【文献通考】

  李暹注《文子》十二卷。晁氏曰:右李暹注,其传曰:姓辛,葵丘濮上人,号曰计然,范蠡师事之,本受业于老子,录其遗言为十二篇云。按刘向录《文子》九篇而已,《唐志》录暹注与今篇次同,岂暹析之欤?颜籀以其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疑依托者,然三代之书,经秦火,幸而存者,其错乱参差类如此。《尔雅》,周公作也。而有张仲孝友,《列子》郑穆公时人,而有子阳馈粟,是也。李暹师事僧般若流支,盖元魏人也。《周氏涉笔》曰:《文子》一书,诚如柳子厚所云,驳书也。然不独其文聚敛而成,亦黄老名法儒墨诸家各以其说入之,气脉皆不相应,其称平王者,往往是楚平王,序者以为周平王时人,非也。陈氏曰:按《志》有《文子》九篇,老子弟子,与孔子同时。而称周平王问,似依托者也。又按《史记货殖传》徐广注;计然,范蠡师,名研。裴马因曰:计然,葵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默希子引以为据。然自班固时已疑其依托,况未必当时本书乎?至以文子为计然之字,尤不可考信。墨希子注《文子》十二卷:晁氏曰:墨希子者,唐徐灵府自号也。灵府谓文子周平王时人。朱玄注《文子》十二卷:晁曰:唐朱玄注,缺《府言》一篇,或取默注补焉。

  【高续古子略】

  《文子》:柳子厚以《文子》徐录府注十二卷,李暹《训注》十二卷,天宝中以文子为《通玄真经》,文子为老子弟子,其辞指皆本之老子,其传曰老子弟子。虽其辞指,柳子厚以为时有若可取,盖驳书也。凡孟子数家皆入剽窃,文词叉牙相抵而不合,人其损益之欤?或聚敛以成其书欤?乃为刊去谬乱,颇发其意。子厚所刊之书,世不可见矣。今观其言曰:神者智之渊,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则心平。又曰:上学,以神听之;中学,以心听之,下学,以耳听之。又曰:贵则观其所举,富则观其所欲,贫则观其所爱。又曰:人性欲平,嗜欲害之。此亦文子之一脔也。

  【黄氏日抄】

  《文子》:文子者,云周平王时辛妍之字,即范蠡之师计然,尝师老子,而作此书。其为之注与序者,唐人默希子。而号其书曰《通玄真经》,然伪书尔。孔子后于周平王几二百年,及见老子,安有生于平王之时者先能师老子耶?范蠡,战国人又安得尚师平王时之父子耶?此伪一也;老子所谈者清虚,而计然之所事者财利,此伪二也;其书述皇王帝霸,而伯乃伯字,后世转声为霸耳,平王时未有霸之名,此伪三也;相坐之法、减爵之令,皆秦之事而书以老子之言,此伪四也。伪为之者,殆即所谓默希子,而乃自匿其姓名欤?其序盛称唐明皇垂衣之化,则其崇尚虚无,上行下效,皆失其本心为可知。明皇之不克终,于是乎兆矣。岂独深宫女子能召渔阳革卑鼓之变哉!书之每章必托老子为之辞,然用老子之说者,文衍意重,淡于嚼蜡,否者又散漫无统,自相反覆。谓默希子果有得于老子,吾亦未之信。今略类分其说:如称为惠者生奸,此法家之说;政胜其民,下附其上,此术家之说;国之所以强者必死也,此兵家之说。而《上德》一篇,又全引诸子譬喻语,凡其散杂类此。既曰:道灭而德兴。又曰:道之中有德,既非仁义矣。又曰:治之本仁义也,既非礼义矣。又曰:不知礼义,法不能正。凡其反覆类此。而其言之偶合理者有二:曰不法其已成之法,而法其所以为法者,与世推移;曰自天子至于庶人,四体不勤,于事求赡者,未之闻。其言之最害理者亦有二:曰任臣者,危亡之道也,尚贤者,痴惑之原也;曰去恩意,舍圣智,外贤能,废仁义,禁奸伪,则齐于道矣。

  【国朝宋濂文粹】

  《文粹》:十二卷,老子弟子所撰,不知氏名。徐广曰:名研;李暹曰:姓辛,葵丘濮上人,号曰计然,范蠡师事之;裴马因曰计然,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公子也;孟康曰:姓计名然,越臣也;蔡谟曰:计然者,范蠡所著书篇名,非人也。谓之计然者,所计而然也;颜师古曰:蔡说谬矣,《古今人表》,计然列在第四等。计然一名计研。《吴越春秋》及《越绝书》并作计倪,倪与研、然,三音皆相近,故讹尔。由是观之,诸说固辨矣。然是书非计然之所著也。予尝考其言一祖老聃,大概《德经道》之义疏尔。所谓体道者不怒不喜,其坐生无虑,寝而不梦,见物而名,事至而应,即载营魄抱一,专气致柔,涤除玄览也;所谓上士先避患而后就利,先远辱而后求名。故圣人常从事于无形之外,而不留心于已成之内,是以祸患无由至,非誉不能尘垢,即知白守黑,知雄守雌,知荣守辱之义也;所谓静则同,虚则通,至德无为,万物皆容,即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化也;所谓道可以弱,可以强,可以柔,可以刚,可以阴,可以阳,可以幽,可以明,可以苞裹天地,可以应待无方,即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也。其他可以类推。盖老子之言宏而博,故是书杂以黄老名法儒墨之言以明之,毋怪其驳且杂也。计然与范蠡言,皆权谋术数,具载于书,绝与此异,予固知非著是书者也。黄氏屡发其伪,以为唐徐灵府作,亦不然也。其殆文姓之人,祖老聃而托之者欤,抑因裴氏姓牟,字文子说,误指为范子计然十五卷者欤?

  【元吴莱渊颖集】

  《文子》:大道终自然,王家始多难。益人不在贤。卜鼎年已半。

  邹子

  【汉志】

  《邹子》:四十九篇。名衍齐人,为燕昭主师。居稷下,号谈天衍。

  【隋志】

  《邹子》:一卷其书多论汉人,恐是闰甫。

  【玉海】

  《汉志》:阴阳家。《邹子》四十九篇,名衍,齐人,为燕昭王师,居稷下,号谈天衍,邹子终始五十六篇。师古曰:亦邹衍所说。《史记》:邹衍,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终始大圣之篇,十余万言,其语宏大不经,作《主运》。刘向《别录》:邹子书有《主运》篇。《封禅书》:邹衍以阴阳主运,显于诸侯。

  【马总意林】

  《邹子》:一卷欲知其人视其朋友。蒺藜在田,良苗无所措其根。妄邪在朝,忠直无所容其身。寡门不入宿临甑不取尘,避嫌也。

  【唐陈拾遗藁】

  《邹子》:大运沦三代,天人罕有窥,邹子何辽廓曼一作谩说九瀛垂。兴亡已千载,今也则无为。一作推。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百八十七

卷之一万二百八十七

  二纸子

  道家子书六

  冠子

  【仙传】

  楚人,当春秋战国时,隐居,衣弊履穿,以为冠,莫测其名氏。著书言道家事,盖其学出于黄老,然其经营驰骋天下之志,未始一日忘,以足窥其万一。其书篇目曰《博选》,详迭字。曰《著希》,详希字。曰《夜行》,详行字。曰《天则》,详天字。曰《环流》,详流字。曰《道端》,详道字。曰《近迭》,详迭字。曰《度万》,详万字。曰《王钅夫》,详钅夫字。曰《泰鸿》,详鸿字。曰《泰录》,详录字。曰《世兵》,详兵字。曰《备知》,详知字。曰《兵政》,详政字。曰《学问》详问字。

  【汉志】

  《冠子》:一篇,楚人,居深山,以为冠。师古曰:以鸟羽为冠。

  【隋志】

  《冠子》:三卷楚之隐人。

  【玉海】

  《冠子》《汉志》:道家一篇,楚人,居深山。以为冠。

  《隋志》三卷书目同。楚之隐人。韩愈谓其词杂黄老刑名。

  柳宗元以为好事者伪为其书。

  晁氏志著书十五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三卷。

  今本博选至《学问》分为四卷。

  【宋陆佃陶山集】

  《冠子序》:陆子曰:冠子楚人也,居于深山,以为冠,号曰冠子。其道驳,著书初本黄老,而末流迪于刑名。《传》曰:申韩厉名实切事情,其极惨石敫少恩,而原于道德之意,盖学之弊有如此者也。故曰: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呜呼,可不慎哉!此书虽杂黄老刑名,而要其宿,时若散乱而无家者。然其奇言奥旨,亦每每而有也。自《博选篇》至《武灵王问》,凡十有九篇,而退之读此,云有六篇者非全书也。今其书虽具在,然文字脱谬,不可考者多矣。语曰:书三写,鱼成鲁,帝成虎,岂虚言哉!余窃闵之,故为释其可知者,而其不可考者辄疑焉,以氵矣博洽君子。

  【文献通考】

  《冠子》八卷

  晁氏曰:班固载,冠子,楚人,居深山,以羽为冠,著书一篇,因以名之。至唐韩愈称爱其《博选》《学问篇》,而柳宗元以其多取贾谊《服鸟赋》非斥之。按《四库书目》《冠子》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卷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后两卷有十九论,多称引汉以后事,皆后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后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词杂黄老刑名,意皆浅鄙,宗元之评盖不诬。《周氏涉笔》曰:韩文《读冠子》仅表出首篇四稽五至。末章一壶千金,盖此外文势阙,自不足录。柳子厚则断然以为非矣。按《王钅夫篇》所载全用楚制,又似非贾谊后所为,先王比闾起教,乡遂达才,道广法宽,尊上师下,君师之义然也。今自五长,里有司,扁长,乡师、县啬夫,郡大夫,递相传告,以及柱国令尹,然动辄有诛,柱国灭门,今尹斩首,举国上下,相持如束湿,而三事六官,亦皆非所取,通与编氓用三尺法,此何典也?处士山林谈道可也,乃妄论王政,何哉?陈氏曰:陆佃解今书十九篇,韩吏部称十有六篇,故陆谓其非全。韩公颇道其书,而柳以尽鄙浅言,自今考之,柳说为长。《崇文总目》今书十五篇,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唐世尝辩此书后出,非古所谓《冠子》者。

  【唐韩昌黎集】

  《读冠子》:《音曷,楚人,居深山,以鸟羽为冠,曰冠子,班固曰,道家者流。冠子》十有九篇,其词杂黄老刑名,九,方作六云。今《冠子》自《博选》至武灵王问凡十九篇,此只云十六篇。未详。

  今按方盖不见或本已作九也,或无杂字非是。其《博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时,援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德岂少哉!至或作室,遇下或有其字,功上或有其字。《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尔雅》:壶,瓠也。《国语》云:苦瓠不才,共济而已。注云:佩匏可以渡水。千金者,余三读其辞而悲之。文字脱谬,为之正三十有五字,乙者三,灭者二十有二,注十有二字云。壶,或作瓠,音义同,灭方作咸,注下或有者。

  【柳宗元集】

  《辩冠子》:童云:音曷,楚人,居深山,以鸟羽为冠,雉。余读贾谊《服鸟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冠子》《冠子》上九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其《世兵篇》头,与《鹏赋》相乱余往来京师,求《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唯谊所引用为美,余无可者,吾意好事伪为其书,反用《鹏赋》以文饰之,非谊有所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列士殉名,夸者死权。不称《冠子》。迁号为博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冠子》书,亦必不取《服鸟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耶?曰:不类。

  【高续古子略】

  《冠子》:春秋战国间,人才之伟且多,有不可胜者。不得其时,不得其位,不得其志,退而藏之山谷林莽之问,无所泄其谋虑智勇,大抵见之论著。然其经营驰骋天下之志,未始一日忘,而其志亦可窥见其万一者矣。是以功名之念有以怵其心,利害之机有以荡其虑,而特立独行之操不足以尽洗见闻之陋也。是其为书,不出于黄老,则杂于刑名,是盖非一《冠子》而已也。柳子厚读贾谊《服鸟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冠子》,得其书读之,殊为鄙浅,唯谊所引用者为其美,余无可言者。《列仙传》曰:冠子楚人,隐居,衣弊履穿,以为冠,莫测其名,著书言道家事,则盖出于黄老矣。其书有曰:小人事其君,务蔽其明,塞其聪,乘其威,以灼热天下。天高而难追,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违,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于斯世者。至曰:凤鸟阳之精,麒麟阴之精,万民者德之精。呜呼!亦神矣。

  【黄氏日抄】

  《冠子》:《冠子》言之害理者,如曰:圣人贵夜行;其近理者,如曰:富者观其所予,贵者观其所举,贫者观其所取,贱者观其所与,及不杀降人之类,皆其间见一二耳。余率晦涩,词繁理寡,韩文公顾有取焉,何哉?常考其五至之说,见于首篇,始谓北面事君则伯已者至,讴藉氵疾咄则从隶者至,是痛上之人不礼下也。中流失船之说,见于未篇,谓贱生于无用之若中流失船,一壶千金,是伤已之不遇时也,文公岂有感于其言者乎?然文公猎取此一二语之,余十五篇无留良矣。伯已,言其才之百倍于已。《冠子》十六篇,韩子悲其人之不遇,似鸡,以死斗,楚俗以饰冠,示武也,至今西班称弁云。柳文《辩冠子》谓尽鄙浅语也,唯贾谊《服鸟赋》所引用为美,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取《服鸟赋》以文饰之,非谊有所取之。太史公《伯夷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云云,不称冠子,愚按所辩皆当。

  【云谷杂记】

  《冠子》《汉艺文志》云:楚人,居深山,以为冠,既不知其名,又不知其为何时人,然其书时称燕将剧辛,按辛赵人,周赧王三年,始自赵至燕,则冠子当又在其后,不然,则与之同时。书在唐十六篇,贾谊《服鸟赋》尝取之。唐初李善注《文选》复多引用,以二书参订,稍稍可读。韩退之云其《博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遇其时,援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德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者,余三读其辞而悲之,其见称如此,而柳子厚以为言尽鄙浅,唯贾谊《服鸟赋》所引用为美,意好事者所为,反取《服鸟赋》以文饰之,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列士殉名,夸者死权,不称《冠子》,迁号博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子厚所见,与退之大不同。予观其《世兵》篇有云:变化无穷,何可胜言,水激则悍,矢激则远,精神回薄,振荡相转,迟速止息,中必参互,同合消散,孰识其时。至人不遗,动与道俱,从驱委命,与时往来,盛衰死生,孰识其期,俨然至湛,孰知其元,祸乎福之所倚,福乎祸之所伏,祸与福如纠缠,浑沌错分其若一。交解形状,孰知其则。芴芒死貌,惟圣人而后能决其意,斡流迁徙,固无休息,终则有始,孰如其极。以上虽多为贾谊所采取,文辞奇古,与《服鸟赋》自不同,子厚谓为伪书,若他篇固不得而知,如此篇恐后人笔力未易至此。子厚又以贪夫殉财之语不为太史化所称,按“胥士之殉名,贪夫之殉财”,此自《列子》之辞,“独夸者死权”一语,见于《冠子》,贾谊实合二书以成文尔。太史公谓为贾子云则可,谓《冠子》云则非矣。盖子厚一时亦不审上文非《冠子》语,遂致于误。胥士殉名,贪夫殉时,谓为《列子》之辞者,此李善注《文选》所云,今《列子》中无此语。善不应误,当是近世本有脱误耳。

  【国朝宋濂文粹】

  《冠子》:楚人撰,不知姓名。常居深山,以羽为冠,著书四卷,因以名之,其书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而《王钅夫篇》所载楚制为详,立言虽过乎严,要亦有激而云也。周氏讥其以处士妄论王政,固不可哉!第其书晦涩,而后人又杂以鄙浅言,读者往往厌之,不复详究其义。所谓天用四时,地用五行,天子执一,以守中央,此亦黄老家之至言。使其人遇时,其成功必如韩愈所云。黄氏又谓韩愈猎取二语之外,余无留良者,亦非知言也,士之好妄论人也如是哉!陆佃解本十九篇,与晁氏削去五卷者合,予家所藏,但十五篇云。

  【密斋笔记】

  《老子》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冠子》与贾谊《服鸟赋》同作,赋者必蹈袭。而柳河东云:《冠子》用《鹏赋》,未知孰是?韩退却取其文。

  【沈明远寓简】

  韩退之《读冠子》,为是正讹谬数十字,云十有六篇。今其书乃十有八篇,不可考。冠子者,楚人,居山中,其著书本黄老,近刑名家,好论兵,词旨剞劂而切石敫,使其得志为政于一国,成功当不下公孙鞅,为祸亦恐未让也。而愈谓使援其道施之国家,功德岂少云者,吾弗信之矣,抑韩子好奇之过也。庞师事《冠子》,而不传其姓名,班固云为燕将。师古音许远切。

  【豫章续志】

  南唐李建勋罢相,出镇豫章,一日游西山,田舍有老叟教数村童,公觞于其庐,连食数梨,宾僚有曰,梨号“五藏刀斧”,不宜多食。叟笑曰:《冠子》云,五藏刀斧,乃离别之离,非梨也。盖离别戕、伐胸怀,有如刀斧。遂就架取小册以呈建勋,乃《冠子》也。见僧文莹《湘山野录》

  广成子

  【仙传】

  在黄帝时,居于崆峒之山,黄帝即位二十九年,忧天下之不治,乃往见广成子于崆峒而问曰:“闻子达于至道,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谷,以食民人,又欲观阴阳以遂其群生,为之奈何?”广成子曰:“而所问者,物之质也,所欲官者,物之残也。自汝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亦以荒矣。而佞人之剪剪者又奚足以语至道?”黄帝退捐天下,筑特室,席白茅,顺下风,滕行而进,再拜稽首问曰:“闻吾子达于至道,敢问治身奈何而可以长久?”广成子蹙然而起曰:“善哉问乎!来,余将语汝,夫至道之精,杳杳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清必静,毋劳汝形,毋摇汝精,少思寡欲,乃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我为汝遂于大明之上矣,至彼至阳之原也,为汝入于窈冥之门矣。至彼至阴之原也。天地有官,阴阳有藏,谨守汝身,物将自壮,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岁,吾形未尝衰也。黄帝再拜稽首曰:广成子之谓天矣。广成子又谓黄帝曰:来,余语汝,彼其物无穷,而民皆以为终;彼其物无测,而人皆以为极。得吾道者,上为皇,下为王;失吾道者,上见光,而下为土。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故余将去汝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乃授帝《阴符经》。久之,又命西王母授帝元始天尊玉像。帝置于高观以敬奉之,常有彩云覆其上,故号为道观。道观之号,自此始也。又命帝陟王屋山,开石函,发玉笈,得九鼎神丹,飞雪炉火之道,帝遂铸鼎荆山,练丹成,服之,有云龙来迎。帝秉龙上升,时群臣侍女,同得升天者七十有二人,其馀小臣不及上,争持龙髯,攀堕黄帝弓与鼎,皆抱之号泣,世谓之乌号之弓。臣民无所追慕,遂取其遗物,于巴山造坟以藏之,号巴陵。又于桥山葬其衣冠,号黄帝陵。鼎所堕处谓鼎湖焉。

  【隋志】

  《广成子》十三卷,商洛公撰,张太衡注,疑近人作。

  【唐志】

  《广成子》十二卷,商洛公撰,张太衡注。

  【郑樵通志】

  《广成子》十三卷,商洛撰,张太衡注,何璨注三卷。

  【玉海】

  《广成子》:《隋志》道家,十三卷。《唐志》十二卷,商洛公撰,张太衡注,疑近人作。《晁氏志》《广成子解》一卷,苏轼取《庄子》黄帝问道一章为解。

  【文献通考】

  东坡《广成子解》一卷。晁氏曰:皇朝苏轼撰,取《庄子》中黄帝问道于广成子一章,为之解,景迂尝难之。其序略曰:某晚玷先生荐贤中,安敢与先生异论?然先生许我不苟同,翰墨具在。

  【淮南鸿烈解】

  《诠言训》:能有天下者必不失其国,能有其国者必不丧其家,能治其家者必不遗其身,能修其身者必不忘其心,能原其心者必不亏其性,能全其性者必不惑于道。故广成子曰:慎乎而能内,周闭而外。注:广成子,黄帝时人也。多知为败,毋视毋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不得之己。而能知彼者,未之有也。

  【林和靖言行录】

  广成子说,我守其一以处其和,而千二百岁,其形未尝衰。今人便望他千二百岁也。

  【抱扑子】

  《地真篇》:广成子黄帝过洞庭,从广成子受自成之经。

  【宋刘后村诗】

  《广成子》:不能战涿尘,聊复隐崆峒。挥手谢轩帝,毋烦顺下风。

  士成子

  【仙传】

  周隐君子也。自楚来见老君,曰:吾闻子大圣人也,吾故不辞远道而来愿见,百舍踵趼而不敢息。今吾观子,非圣人也。鼠壤有馀蔬而弃妹,不仁也。生熟不尽于前,而积敛无涯。老君漠然不应。士成子退,明日复见曰:昔者吾有刺于子,今吾言信而心屈,直吾形而立矣。吾心正却何故耶?老君曰:夫巧智神圣之吾自以为脱矣。昔者子呼我为牛,而我为之牛,呼,我为马,而我为之马。苟有其实,人与之名而弗受,则受其殃。吾服常服者,吾非以服有服也。于是士成子雁行避影,履行遂进,而问修身奈何?老子曰:尔容崖然,而目冲然,而颡并页然,而口阚然,而状义然,以系马而止也。动而持,发也若机。察而审,智巧而睹于泰,凡以为不信,近境有人焉,其名为窃。成子惭而退。

  田子

  【玉海】

  《田子》《汉志》:道家,二十五篇。名骈,齐人,游稷下,号天口骈。《吕氏春秋》作陈骈

  【汉志】

  《田子》:二十五篇,名骈,齐人,游稷下,号天口骈。师古曰:骈音步田反。

  老成子

  【汉志】

  《老成子》:十八篇。

  【胡氏致知编】

  老成子,未知其姓氏,著书一十八篇。

  长卢子

  【汉志】

  《长卢子》:九篇,楚人。

  王狄子

  【汉志】

  《王狄子》:一篇。

  宫孙子

  【汉志】

  《宫孙子》二篇:师古曰:宫孙姓也,不知名。

  【胡氏致知编】

  宫孙子,姓宫孙,无名,著书二篇。

  抱朴子

  【仙传】

  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祖系吴大鸿胪。父悌,吴平入晋,为邵陵太守。洪少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贸纸墨,夜辄写书诵习,遂以儒学知名。《仙公别傅》云:仙公谓从弟吏部郎奚曰:“吾门子弟,通才博学,驰誉朝廷,克昌门祚者,固有之,第未有好道学仙者耳。但笃修文义,亦不失为君子也。吾升举之后,当生睿哲雅素通玄之子,振起仙裔。”后果生稚川焉。性寡欲,不好荣利,闭门却扫,未尝交游,究览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从祖玄,吴时学道得仙,号曰葛仙公。以其练丹秘术,授弟子郑隐,洪就隐学,悉得其法焉。后师事南海太守鲍靓。亦内学,逆占将来,见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传靓业,兼综练医术。凡所著撰,皆精是非,而才章富赡。大安中,石冰作乱,吴兴太守顾秘,为义军都督,与周王巳等起兵讨之。秘檄洪为将兵都尉,攻冰别率,破之,迁伏波将军。冰平,洪不论功赏,径至洛阳,欲搜求异书以广其学。洪见天下已乱,欲避地南土,乃参广州剌史嵇含军事,及含遇害,遂停南土多年,征镇檄命,一无所就。后还乡里,礼辟皆不赴。元帝为丞相,辟为掾,以平贼功赐爵关内侯。咸和初,司徒王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参军,于宝深相亲友,荐洪才堪国史,选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洪固辞不就,以年老,欲练丹以祈遐寿。闻交趾出丹砂,求为勾漏令,帝以洪资高不许。洪曰:“非欲为荣,以有丹耳。”帝从之,洪遂将子侄俱行,至广州,剌史邓岳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炼丹,岳表,补东宫太守,又辞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参军。在山积年,优游闲养,著述不辍。撰碑诔诗赋百卷,移檄章表三十卷,神仙良吏隐逸集异等传各十卷。又抄五经史汉百家之言,方伎杂事三百一十卷,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洪博闻深洽,江左绝伦,著述篇章,富于班马。又精辩玄奥,祈理深微。后忽与岳疏云:当远行寻师,期便发。岳得疏往别,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遂不及见。时年八十一,视其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解得仙云。其所著书二十卷,号《抱朴子内篇》篇目曰《畅玄》,详玄字。《论仙》,详仙字。《俗》,详俗字。《金丹》,详丹字。《至理》,详理字。《微旨》,详旨字。《塞难》,详难字。《释滞》,详滞字。《道意》,详意字。《明本》,详本字。《仙药》,详药字。《辩问》详问字。《极言》,详言字。《勤求》,详求字。《杂应》,详应字。《仙药》,详药字。《辩问》,详问字。《极言》,详言字。《勤求》,详求字。《杂应》,详应字。《黄白》,详白字。《登涉》,详涉字。《第真》,详真字。《遐览》,详览字。《驱惑》,详惑字。抱朴子外篇目录曰:《嘉遁》,详遁字。《逸民》,详民字。《勖学》,详学字。《崇教》,详教字。《君道》,详君字。《臣节》,详臣字。《良规》,详规字。《时难》,详时字。《官理》,详官字。《务正》,详正字。《贵贤》,详贤字。《任能》,详能字。《钦士》,详士字。《用刑》,详刑字。《审举》,详举字。《交际》,详交字。《备阙》,详阙字。《擢才》,详才字。《任一七八

  命》,详命字。《名实》,详明字。《清鉴》,详鉴字。《行品》,详行字。《弭讼》,详讼字。《酒诫》,详酒字。《疾谬》,详谬字。《讥惑》,详惑字。《刻骄》,详骄字。《百里》,详里字。《接疏》,详疏字。《钧世》,详世字。《省烦》,详烦字。《尚博》,详博字。《汉过》,详过字。《吴失》,详吴字。《守》,详春字。《安贫》,详贫字。《仁明》,详仁字。《博喻》,详喻字。《广譬》,详譬字。《辞义》,详辞字。《循本》,详本字。《应嘲》,详嘲字。《喻蔽》,详蔽字。《百家》,详家字。《文行》,详文字。《正郭》,详郭字。《弹祢》,详祢字。《诘鲍》,详鲍字。《知止》,详止字。《自叙》,详叙字。

  【隋志】

  《抱朴子》:葛洪撰。外内篇共五十一卷。

  【郑樵通志】

  《抱朴子》:葛洪撰《内篇》二十卷,《外篇》三十卷。

  【玉海】

  《抱朴子》,《隋志》:道家《抱朴子内篇》二十一卷,音一卷。葛洪撰。《唐志》十卷。杂家《外篇》三十卷,梁有五十一卷,《唐志》二十卷晋葛洪传,《内篇》玄黄白,《外篇》驳杂,通释内外一百六十一篇,号《抱朴子》。

  《书目》《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合内外篇,今存共七十卷。

  【抱朴子内篇序】

  葛洪稚川作。洪体乏超逸之才,偶好无为之业,假令奋翅则能凌厉玄霄,聘足则能追风蹑景。犹故欲戢劲翮于鹪鹩之群,藏逸迹于跛驴之伍。岂况大块禀我以寻常之短羽,造化假我于至驽之蹇足,以自卜者审不能者止。岂敢力苍蝇而慕冲天之举,策跛龟而追飞兔之轨,饰嫫母之陋丑,求媒扬之美谈,堆沙砾之贱质,索千金于和肆哉?夫以僬侥之步,而企及跨父之踪,近才所以踬闵也。以要离之羸,而强赴扛鼎之契,或作势秦人所以断筋也。是以望绝于荣华之徒,而志安乎穷否之域,藜藿有八珍之甘,而蓬荜有藻之乐也。故权贵之家,虽咫尺弗从也;知道之士,虽艰远必造也。考览奇书,既不少矣。率多隐语,难可卒解。自非至精,不能寻究;自非笃勤,不能悉见也。道士渊博洽闻者寡,而意断妄说者众。至于时有好事者,欲有所修为,仓卒不知所从,而意之所疑,又无可咨问。今为此书,粗举长生之理,其至妙者,不得宣之于翰墨,盖粗言较略,以示一隅,冀悱愤之徒,省之可以思过半矣。岂为暗塞必能穷微畅远乎?聊论其所先举耳。世儒徒知伏膺周孔,桎梏皆死,莫信神仙之事,谓为妖妄之说,见余此书,不特大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不以合于世。余所著子书之数,而则为此一部,名曰《内篇》,凡二十卷,与《外篇》各起次第也。虽不足以藏名山石室,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其不可与言者,不令见也。贵使来世好长生者,有以释其惑岂求信于不信者乎?谨序。

  【马总意林】

  《抱朴子》四十卷:《外篇》二十卷,《内篇》二十卷。葛洪,字稚川。

  清醪芳醴,乱性者也。红叶素知,伐命者也。班狄不能削石作芒针,欧冶不能铸铅锡作干将。《汉中起居注》云:李少君欲去,武帝梦与同登高山,半道有使者乘龙持节,从云中来,云,太一请少君。帝曰:少君将舍我去矣。数日而少君死,久之发看,唯衣冠在焉。以蚁鼻之缺,损无价之淳;钧分寸之瑕,弃盈尺之夜光。朱公所以郁邑,薛灼所以永叹,犹人不学仙也,道术乃令变形易貌,吞刀吐火,坐在立亡,兴云起雾,召致蛇虫,聚合鱼鳖,入涧不溺,蹴刃不伤。陈仲弓《异闻记》云:同郡人张广遭乱,有女四岁不能行,弃冢中,以数月粮与之。后三年乃还,欲收葬之,女犹坐家中。问其故,女曰:粮尽以后,见冢角有一物,申颈吞气,乃效之,转不复饥。寻看,乃大龟也。女还食饮,初小腹痛,久乃习之。汤师蜘蛛而结网,金天据九雁以正时,唐尧见冥荚而知月。道能登虚蹑影,饮玉醴,食翠芝。彭祖云:天上多尊官,新仙者位卑,奉事非一也。农夫得彤弓,驱乌南城;得衮衣以负薪,犹世人得仙丹而不贵也。元君,老君师也。世人唯竞飞苍走黄,依荣逐利。上士得道成天官;中士得道,楼集昆仑;下士得道,长生世间。朱草茎如珊瑚,刻之汁流如血,以玉投汁中丸之如泥,久即成水。以金投之曰金奖,以玉投之曰玉醴,服之长生。石先生丹法,取乌未生毛者,以真丹和牛肉饴之,长毛羽赤色,煞阴乾服之,寿五百岁。素颜红肤惑其目,清商流徵乱其听,此真理之德也。龙渊以靡豁常新,斧斤以日用速弊。寸鲔泛滥迹水之中,则谓天下无四海之广;芒蝎宛转果核之内,则谓天下无八极之大。漏脯救饥,酒,非不暂饱,死亦及之。贵明珠而贱渊潭,爱和璧而恶荆山,不知渊潭是明珠所出,荆山是和璧所生。方今士有待次之滞,官无暂旷之职,景风起则裘炉息,世道夷则奇士退。肉芝是万岁蟾蜍,头上有丹书八字,五月五日中时取之,以足画地则水流带,之左手则辟兵。行山中,见小儿乘车马,长七八寸者,肉芝也,服之得仙也。千岁蝙蝠白如雪,住则倒悬,脑重故也。

  千岁燕巢门向北。

  云英云珠云液云母云沙,服之用玉水。成帝于终南山,见一人无衣,身生黑毛,合围取之,绝坑逾岸,有如飞鸟,及得,是妇人,自云秦时宫人,阙东贼至,秦王出降,惊走入山,垂当饥死,有老翁令食松实,遂不复饥。乃是秦王子婴宫人,至成帝,二百许岁。人将还,以谷食之,毛稍脱落,转老而死。欲长生,服山精。山精,术也。陵阳子仲服远志二十年有子三十七人,读书不忘。得圣人是黄老,世圣是周孔二人。善围棋者,谓之棋圣故严子卿,马绥明,有“棋圣人”之名。彭祖自喾佐尧,历夏至殷,殷王遣宫女受房中之术,有验,乃欲杀之以绝其法。彭祖知,乃逃七十年,有人见于流沙。欲得长生,腹中清;欲得不死,腹无屎。里语云:人在世间,日失一日,如牵牛羊诣屠所,每进一步,去死转近。老君姓李名聃,字伯阳,长九尺,黄色鸟啄,隆鼻眉五寸,住金楼玉堂。鸡舌香黄连乳汁治目中百病。

  谚曰:无肥仙人富道士,虽能作金银,皆自贫。”谚曰:“书三写鱼成鲁,帝成虎,亦如神符。今用少验。白石似玉,奸佞,似贤,鸾不挂网,麟不堕。寸胶不能治黄河之浊,尺水不能却萧丘之热,穿舟以息漏,猛爨以止沸,不可得也。若使素士行耕以糊口,夜薪火以修业,则游夏不足多矣。大厦既烧,取水于沧海,洪潦凌空,伐舟于长川,则不及矣。臣犹手足,履冰执热,不得辞焉。高岩将陨,非细缕所缀;龙门沸腾,非掬壤所遏。剑戟不长于缝缉,可以专刂割牛马;锥钻不可专刂割牛马,而长于缝缉。才有大小,不可弃也。六军如林,未必皆勇。仁者政之脂粉,刑者世之辔策,当杀不杀,大贼乃发。钻端之火,口水可灭;鹄卵未乳,指掌可縻。及其乘衡飙,燎巨野,奋六翮,凌朝霞,虽智勇不能制也。委辔策而乘奔马于险途,舍柁橹而泛轻舟于江海,岂不险哉?金舟不能凌阳侯之波,玉马不任聘千里之迹,或输自售之宝,或卖耍人之书,或父兄贵显望门而辟命,或低头屈膝积习而见收。

  语曰: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蝇。谚曰:古人欲达勤读经,今世图官免治生。余谓朋友之交,不宜浮杂,面而不心,杨雄所讥,明镜举则倾冠见,义和照则曲影觉。周勃社稷之臣,不能答钱谷之数。识珍者必拾浊水之明珠,赏气者必将秽薮之芳蕙,自非悬鉴,谁能披泥抽沦玉,澄川掇沈珠。智大者盘桓以山峙,器小者蓬飞而萍浮,直绳枉木之所憎,清公奸慝之所雠。文王之接吕望,桑阴未移而知其可师矣;玄德之见孔明,晷景未改而腹心以委矣。貌望丰伟者不必贤,形气犭羊者不必愚。伯喈识绝音之器于烟烬之馀,平子别逸响之竹于未用之前。威仪如龙虎,盘族成规矩,酒后体轻耳热,冠脱带解,迟重者蓬转而波偃,整萧者鹿勇而鱼跃。口讷者皆摇掌以谱声,不竞者皆裨胆而高发。以九折同蚁封,以吕梁同牛迹,禁之弥极,不可向也。君苦畏酒如畏疾,憎醉如憎大病,则无荒沈之咎矣。民者有穴地而酿酒,囊怀酒者,法轻利重,安能令绝乎?管辂顿仰三斗而清辩绮粲,杨雄酒不离口而太玄乃就。

  慕恶者如宵虫之赴明烛,学恶者如轻埃之应飚风。有斧无柯,无如之何?以倾倚屈申者妍媚,以风格端严者田舍,岂不惑也?穷巷诸生,吟诵而向枯简,匍匐而守黄巷,低眉屈滕,趋事豪贵,毛成翼长,蝉蜕泉壤,自乃轩昂,此卑碎之徒也。昔西施以心痛卧于道侧,兰麝芳芳,人皆美之。邻女慕焉,人皆憎之。犹世人效戴叔鸾、阮嗣宗也。逢世所贵,则蹇驴蒙龙骏之价。狐白不可以当暑,龙艘不可以乘陆。夫良将刚则法天,可望而不可干;柔则象渊,可观而不可入;去如收电,可见而不可追;住如丘山,可观而不可动。春以长矛在前,夏以大戟在前,秋以弓弩在前,冬以刀在前,此军四时应天法也。太公云:从孤击虚万人无馀,一女子当百丈夫。风鸣叶者,贼在十里;鸣条者百里;摇枝者四百里;金器自鸣及焦器鸣者,军疲也;气如惊鹿,败军气也。雨露沾衣裳者谓润兵,不沾衣掌者谓泣军。军兵太一玉帐之中,不可攻也。兵地生蟹者宜速移。余尝闻嵇生曰:左太冲,张茂先,可谓通人乎?君道答曰:通人者,圣人之次也,其间无所复容。余闻班史云:吕氏望云而知高祖所在,天岂独开吕氏之目,而掩众人之目耶?阉官无情不得谓贞,倡独不饮不可谓廉。

  文王食子羹,佯不知,非甘也。董仲舒学见深而天才钝,以蜉蜂是龙神者,非但不识神龙,亦不识蜉蜂。王仲任抚班固背曰:此儿必为天下知名。五岭无冬殒之木,南海晋安有九熟之稻。老君《玉策》云:松脂入地千年作茯苓,茯苓千年作琥珀,琥珀千年作石胆,石胆千年作威喜。炙鼓使鸣,绞弦令悲,实使鼓速穿,弦早绝磨刀杀马,立可验也。蜉蜂窠作腊,水沫作浮石。落星土冈谓吴时星落。《汲冢书》云:黄帝仙去,其臣有夫彻者,削木作黄帝之像,帅诸候奉之。食鹄胎,令人能夜书。河伯,华阴人,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作河伯饿鬼。吴景帝有疾,召巫觋,帝试之,乃杀鹅埋于苑中,架小屋,施床帐,以妇人履著其前。

  巫云:但见一白鹅,不见妇人也。帝乃重之。猕猴鬼。余友人胶永叔,尝养一大狲猴,以铁钅巢钅巢之于床间,犬啮杀。经百日许,鬼见者云:承尘上有猕猴被疮流血。余从祖得道,能分形,座上有一葛公与一谈话,又一葛公迎来送去。余见二陆之文百卷许,似未尽也。方之他人,若江汉与黄河也。嵇生云每读二陆之文,未尝不废卷而叹,恐其卷尽也。《陆子》十篇,诚谓快书,其辞富者,虽精思不可损也;其理约者,虽鸿笔不可益也。观此二人,岂徒儒雅之士,文章之人也!抱朴子曰:秦时不觉无鼻之丑,杨翟憎无瘿之人。陆君深识,文章放荡,不作虚诞之言,非不能也。陆君之文,犹玄圃玉,无非夜光。却后数百年,若有干迹如二陆,犹比肩也,不谓疏矣。

  孔郑之门,耳听口受者,皆已灭绝,唯托竹素者,可谓世宝。羁鞍仁义,缨钅巢礼乐。余友人玄伯先生,以儒墨作城池,以机神作干戈。上世之人,坚永结而不寒,资量饱而不饥。獭多则鱼扰,鹰众则鸟乱。盈丈之尾,必非咫尺之躯;寻仞之牙,必非肤寸之口。祢衡常云孔融荀强可与语,馀人酒瓮饭囊。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其先葛天氏。洪累遭火,典籍尽,乃负笈徒步,借书抄写,卖薪买纸,燃火披览,所写皆反覆有字,人少能读之。性质容易,冠缨垢弊,或广覆大带,或促身修袖,或长裾曳地,或短不蔽膝,时人咸称抱朴之士,因以著书名焉。洪贫无仆童,篱落不修,常披榛出门,排草入室。洪性不干犯官长,不烦扰亲族。嵇君道作广州刺史,表洪参军,乃非所乐,利得避身于南地也。洪不围棋樗蒲,见人博奕了不观之。洪年十五,大作诗赋,自谓可行于代,至弱冠寻览,殊不称意,一时毁之。《抱朴子外篇》《自叙》抱朴子者,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也。

  其先葛天氏,盖古之有天下者也。后降为列国,因以为姓焉,洪曩祖为荆州刺史。王莽之篡,君耻事国贼,弃官而归,与东郡太守翟义共起兵,将以诛莽,为莽所败,遇赦免,遂称疾自绝于世。莽以君宗强,虑终有变,乃徙君于琅。君之子蒲庐,起兵以佐光武,有大功,光武践祚,以庐为车骑,又迁骠骑大将军,封下郅僮县侯,食邑五千户开国。初,侯之弟文,随侯征讨,屡有大捷,侯比上书,文为讼功。而官以文私从兄行,无军名,遂不论。侯曰:弟与我同冒矢石,疮痍周身,伤失右眼,不得尺寸之报,吾乃重金累紫,何心以安?乃自表,乞转封于弟,书至上,请报,汉朝欲成君高义,故特听焉,文辞,不获已,受爵,即第为骠骑营,立宅舍于博望里,于今基兆石础存焉。又分割租秩,以供奉吏士,给如二君焉。骠骑殷勤止之而不从。骠骑曰:此更烦役国人,何以为让?乃托他行,遂南渡江而家于句容,子弟躬耕,以典籍自娱。文累使奉迎骠骑,骠骑终不还。

  又令人守护博望宅舍,以冀骠骑之反,至于累世无居之者,洪祖父学无不涉,究测精微,文艺之高,一时莫伦。有经国史才,仕吴,历宰海盐临安山阴三县,入为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庐陵太守,吏部尚书,太子少傅,中书大鸿胪侍中,光禄勋,辅吴将军,封吴寿县侯。洪父以孝友闻,行为士表,方册所载,罔不穷览,仕吴五官郎中,正建城南昌二县令,中书郎廷尉平中护军,拜会稽太守,未辞。而晋军顺流,西境不守,博简秉文经武之才,朝野之论,佥然推君。于是转为五郡赴警大都督,给亲兵五千,总统征军戍遏疆场。天之所坏,人不能支,故主钦若,九有同宾,君以故官,赴除郎中,稍迁至太中大夫,历位大中月乞乡令,县户二万,举州最治,德化尤异,恩洽刑清,野有颂,声,路无奸迹,不佃公田,越界如市。秋毫之赠,不入于门,纸笔之用,皆出私财。

  刑厝而禁止,不言而化行。以疾去官,发诏见用为吴王郎中令,正色弼违,进可替不,举善弹枉,军国肃雍。迁邵令、太守,卒于官。洪者,君之第三子也。生晚,为二亲所娇饶,不早见督以书史。年十有三,而慈父见背,夙失庭训,饥寒困瘁,躬执耕穑,承星覆草,密勿畴袭,又累遭兵火,先人典籍荡尽,农隙之暇无所读,乃负笈徒步行借。又卒于一家,少得全部之书,益破功日伐薪卖之,以给纸笔,就营田园处以柴火写书,坐此之故,不得早涉艺文,常乏纸,每所写反覆有字,人甚少能读也。年十六,始读《孝经》《论语》《诗》《易》,贫乏无以远寻师友,孤陋寡闻,明浅思短,大义多所不通,但贪广览于众书,乃无不暗诵。持曾所披涉,自正经诸史百家之言,下至短杂文章近万卷。既性门音善忘,又少文,意志不专,所识者甚簿,亦不免惑,而著述时,犹得有所引用,竟不成纯儒,不中为传授之师。其河雒图纬,一视便止,不得留意也。不喜星书及算术,九宫三棋,太一飞符之属,了不从焉。由其苦人而少气味也。晚学风角望气,三元遁甲,六壬太一之法,粗知其上,又不研精。亦计比辈,率是为人用之事,同出身情无急。以此自劳役,不如省子书之有益,遂又废焉。

  案别录《艺文志》众有万三千二百九十九卷。而魏代已来,群文滋长,倍于往者,乃自知所未见之多也。江表书籍,通同不具,昔故诣京师索奇异,而正值大乱,半道而还。每具叹恨。今齿近不惑,素志衰颓,但损之又损,为乎无为,偶耕薮泽,苟存性命耳。博涉之业,于是日沮矣。洪之为人也而马矣野,性钝口讷,形貌丑陋,而终不辨自矜饰也。冠履垢弊,衣或纟监缕,而或不耻焉。俗之服用,俄而屡改,或忽广领而大带,或身促而修袖,或长裾曳地,或短不蔽脚。洪其于守常,不随世变。言则率实,杜绝嘲戏,不得其人,终日默然。故邦人咸称之为抱朴之士。是以洪著书,因以自号焉,洪禀性羸,兼之多疾,贫无车马,不堪徒行,行亦性所不好,又患弊俗,舍本遂末,交游过差,故遂抚笔闲居,守静荜门,而无趋所之从。至于权豪之徒,虽在密迹,而莫或相识焉。衣不辞寒,室不免漏,食不充虚,名不出户,不能忧也。

  贫无僮仆,篱落顿决,荆棘丛于庭宇,蓬莠塞乎阶留雨。披榛出门,排草入室,论者以为意远忽近,而不怒其乏役也。不晓谒,以故初不修见官长,至于吊大丧,省困疾,乃心欲自勉强,令无不必至,而居疾少健,恒复不周,每见讥责于论者,洪引咎而不恤也。意苟无余,而病使心违,顾不愧巳而已。亦何理于人之不见亮乎?唯明鉴之士,乃恕其信抱朴,非以养高也。世人多募豫亲之好,推门音至之密,洪以为知人甚未易,上圣之所难,浮杂之交,口合神疟,无益有损。虽不能如朱公叔一切绝之,且必须清澄详悉,乃处意焉。又为此见憎者甚众,而不改也。驰逐苟达,侧立势门者,又共疾洪之异于已,而见疵毁,谓洪为傲物轻俗。而洪之为人,信心而行,毁誉皆之于不闻,至患近人,或恃其所长,而轻人所短。洪忝为儒者之末,每与人言,常度其所知而论之,不强引之以造彼所不闻也。及与学士有所辨识,每举纲领,若值惜短杂解心家,但粗说意之与向,使足以发寤而已,不致苦理,使彼率不得自还也。

  彼静心者,存详而思之,则多自觉而得之者焉,度不与言者,虽或有问,常辞以不知,以免辞费之过也。洪性深不好干烦官长,自少及长,曾救知己之抑者数人,不得有言于在位者,然其人皆不知洪之恤也。不忍见其陷于非理,密自营之耳。其余虽亲至者在事秉势,与洪无惜者,终不以片言半字少屡之也。至于粮用穷匮,急合汤药,则换求朋类,或见济,亦不让也。受人之施,必皆久久渐有以报之,不令觉也。非类则不妄受其馈致焉。洪所食有旬日之储,则分以济人之乏。若殊自不足,亦不割己也。不为皎皎之细,今不治之通之小廉村里,凡人之谓良守善者,用时或赍酒肴候洪,虽非俦匹,亦不拒也。后有以答之,亦不登时也。洪尝谓史云不食于昆弟,华生治洁于昵客,盖邀名之伪行,非廊庙之远量也。洪尤疾无义之人,不勤农桑之本业,而慕非义之奸利,捉乡论者则卖选举以取谢,有威势者则解符疏以索财。或有罪人之赂,或枉有理之家,或为逋逃之薮而飨亡命之人,或挟使民丁,妨以公役,或强收钱物,以求贵价,或占锢市肆,夺百姓之利,或割人田地,劫孤弱之业,忄总恫官府之间,以窥掊之益。

  内以夸妻妾,外以吊名位,其如此者,不与交焉。由是俗人憎洪疾已。自然疏绝。故巷无车马之迹,堂无异志之宾,庭可设雀罗,而机筵积尘焉。洪自有识,逮以将老,口不及人之非,不说人之私,乃自然也。虽仆竖有其所短所羞之事,不以戏之也。未尝论评人物之优劣,不喜诃谴人交之好恶,或为尊长所逼问,辞不获已。其论人也,则独举彼体中之胜事而已,其论文也,则撮其所得之佳者,而不指摘其病累。故无毁誉之怨。贵人时或问官吏民甲乙何如?其清高闲能者,洪指说其快事,其贪暴门音塞者,对以偶不识悉。洪由此颇见讥责以顾护太多,不能明辩臧否,使皂白区分,而洪终不敢改也。每见世人有好论人物者,比方伦匹,未必当允,而褒贬与夺,或失准格。见誉者自谓已分,未必信德也。见侵者则恨之入骨,剧于血仇,洪益已为戒,遂不复言及士人矣。

  虽门宗子弟,其称两皆以付邦族,不为轻乎其价数也。或以讥洪,洪答曰:我身在我者也,法当易知。设令有人问我,使自比古人及同时,令我自求辈,则我实不能自知可与谁为匹也。况非我,安可为取评定之耶?汉末俗弊,朋党分部,许子将之徒,以口舌取戒争讼论议,门宗成仇,故汝南人士无复定价,而有月旦之评,魏武帝深亦疾之,欲取其首,尔乃奔波亡走,殆至屠灭。前鉴不远,可以得师矣。且人之未易知也,虽父兄不比尽子弟也。同乎我者遽是乎?异于我者遽非乎?或有始无卒,唐尧公旦仲尼季札皆有不全得之恨,无以近人信其喽喽管见,荧烛之明,而轻人评物,是皆卖彼上圣大贤乎?昔大安中石冰作乱,六州之地,柯镇业靡,违正党逆,义军大都督邀洪为将兵都尉累见敦迫,既桑梓恐虏祸深忧大,古人有急疾之义。又畏军法,不敢任志,遂募合数百人与诸军旅进,曾攻贼之别将,破之日,钱帛山积,珍玩蔽也,诸军莫不放兵收拾财物,继毂连担。洪独约令所领,不得妄离行阵。

  士有摭得众者,洪即斩之以徇,于是无敢委杖,而果有伏贼数百,出荡诸军,诸军悉发,无部队,皆人马负重,无复战心,遂致惊乱,死伤狼籍,殆欲不振,独洪军整齐张,无所损伤,以救诸军之大崩,洪有力焉。后别战斩贼小帅,多获甲首,而献捷幕府,于是大都督加洪伏波将军,例给布百匹,诸将多封闭之,或送还家,而洪分赐将士,及施知故之贫者,余之十匹,又径以市肉沽酒以飨将吏,于时窃擅一日之美谈焉。事平,洪投戈释甲,径诣洛阳,欲广寻异书,了不论战功,窃慕鲁连不受聊城之金,包胥不纳存楚之赏,成功不处之义焉。正遇上国大乱,北道不通,而陈敏又反于江东,归途隔塞。会有故人谯国嵇居道,见用为广州剌史,乃表请洪为参军,虽非所乐,然利可避地于南,故黾勉就焉。见遣先行催兵,而居道于后遇害,遂停广州,频为节将见邀,用皆不就,永惟富贵可以渐得而不可顿合,其间屑屑亦足以劳人,且荣位势利,譬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其去不可得留也。隆隆者绝,赫赫者灭。有若春华,须臾凋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悔吝百端,忧惧兢战,不可胜言,不足为也。且自度性笃懒而才至短,以笃懒而御短才,虽翕肩屈膝,趋走风尘,犹必不办大致名位而免患累,况不能乎?未若修松乔之道,在我而已,不由于人焉。将登名山,服食养性,非有废也。事不兼济,自不绝弃世务,则曷缘修习玄静哉!且知之诚难,亦不得惜问而与人议也。

  是以车马之迹,不经贵世之城,片字之书,不交在位之家。又士林之中,虽不可出。而见造之宾,意不能拒,妨人所作,不得专一,乃叹曰:山林之中无道也。而古之修道者必入山林者,诚欲以违远灌哗,使心不乱也。令将遂本志,委桑梓,适嵩岳,以寻方平梁公之轨。先所作子书内外篇,幸已用功夫,聊复撰次,以示将来云尔。洪年十五六时,所作诗赋杂文,当时自谓可行,至于弱冠,更详省之,殊多不称意,天才未必为增也。直所览差广,而觉妍媸之别,于是大有所制弃,十不存一。令除所作子书,但杂尚余百所卷,犹末尽损益之理,而多惨愤,不遑复料护之。他人文成,手便快意。余才钝思迟,实不能示。作文章,每一更字,辄自转胜,但患懒,又所作多不能数省之耳。洪年二十余,乃计作细碎小文,妨弃功日,末若立一家之言,乃草创子书。会遇兵乱,流离播越,有所亡失,连在道路,不复投笔十余年,至建武中乃定,凡著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碑颂诗赋百卷,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又撰俗所不列者为《神仙传》十卷,又撰高上不仕者为《隐逸传》十卷,又抄五经七史百家之言兵事方伎短杂奇要三百一十卷,别有目录。其内篇言神仙方药、鬼怪变化、养生延年、禳邪却祸之事,属道家。其外篇言人间得失,世事藏否,属儒家。洪见魏文帝典目,自叙未及弹棋击剑之事,有意于略说所知,而实不数,少所便能,不可虚自称扬。今将具言,所不闲焉。洪体钝性驽,寡所玩好,自总发垂髫,又掷瓦手搏,不及儿童之群,未曾斗鸡鹜,走狗马,见人博戏,了不目盼。或强牵引观之,殊不入神,有若昼睡,是以至今不知棋局上有几道、樗蒲齿名,亦念此辈末伎,乱意思而妨日月,在位有损政事,儒者则废讲诵,凡民则忘稼穑,商人则失贝财,至于胜负未分,交争都市,心热于中,颜愁于外,名之为乐,而实煎悴,丧庶耻之操,兴争竞之端,相取重货,密结怨隙。昔宋闵公吴太子致碎首之祸,生叛乱之变,覆灭七国,几倾天朝,作戒百代,其鉴明矣。每观戏者,惭恚交集,手足相及,丑詈相加,绝交坏友,往往有焉。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多召悔,不足为也。

  仲尼虽有昼寝之戒,以洪较之,洪实未许。其贤于昼寝何者?昼寝但无益,而未有怨恨之忧,斗讼之变。圣者犹韦编三绝,以勤经业,凡才近人,安得兼修。惟诸戏,尽不如示一尺之书,故因本不喜而不为,盖比俗人所亲焉。少尝学射,但力少,不能挽强若颜高之弓耳。意为射既在《六艺》,又可以御寇辟劫及取鸟兽,是以习之,昔在军旅曾手射追骑,应弦而倒,杀二贼一马,遂以得免死。又曾受刀,及单刀双戟,皆有口诀要术,以待取人,乃有秘法。其巧入神,若以此道与不晓者封,便可以当全独胜,所向无前矣。晚又学七尺杖术,可以入白刃,取大戟,然亦是不急之末学,知之譬如麟角凤距,何必用之?此已往未之或知。洪少有定志,决不出身,每览巢许子州北人石户二姜两袁法真子龙之传,尝废书前席,慕其为人,念精治五经,著一部子书,令后世知其为文儒而已。

  后州郡及车骑大将军辟,皆不就,荐名琅王丞相府。昔起义兵,贼平之后,了不修名。诣府论功主者,永无赏报之冀,晋王应天顺人,拨乱反正,结皇纲于垂绝,修宗庙之废祀,念先朝之滞赏,并无报以劝来。洪随例就彼,庚寅,诏书赐爵关中侯,食句容之邑二百户。窃诏讨贼,以救桑梓,劳不足录,金紫之命,非其始愿,本欲远慕鲁连,近引田畴,上书固辞,以遂微志。逼有大例,同不见许。昔仲由让应受之赐,而沮为善,丑虏未夷,天下多事,国家方欲明赏必罚,以彰宪典,小子岂敢苟洁区区之懦志,而距弦通之大制,故遂息意而恭承诏命焉。洪既著《自叙》之篇,或人难曰:昔王允年在耳顺,道穷望绝,惧身名之偕灭,故自纪终篇。先生以始立之盛,值乎有道之运,方将解申公之束帛,登枚生之蒲轮,耀藻九五,绝声昆吾,何憾芬芳之不扬,而务老生之彼务?

  洪答曰:夫二仪弥邈,而人居若寓,以朝茵之耀秀,不移晷而殄瘁;类春花之暂荣,未改旬而凋坠。虽飞飙之经霄,激电之乍照,未必速也。夫期颐犹奔星之胜炯,黄发如激箭之过隙,况或未明而殒箨,逆秋而零瘁者哉!故项子有含穗之叹,扬乌有夙折之哀。历览远古,逸伦之士,或以文艺而龙跃,或以武功而虎踞。高勋著于盟府,德音被乎管弦,形器虽沈铄于渊壤,美谈飘摇而日载,故虽千百代犹穆如也。余以庸陋,沉抑婆娑,用不合时,行舛于世,发音则响与俗乖,抗足则迹与众迕。内无金张之援,外乏弹冠之友。循途虽坦而足无骐马,六虚虽旷而翼非大鹏。上不能鹰扬匡国,下无显亲垂名。名不寄于良史,声不附乎钟鼎。故因著述之余,而为自叙之篇,虽无补于穷达,亦赖将来之有述焉。

  【黄氏日抄】

  《抱朴子》:《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耶?夫道即日用常行之理,不谓之理而谓之道者,道者大路之称,即其所易见,形其所难见,使知人之未有不由于理,亦犹人之未有不由于路。故谓理为道,而凡粲然天地间,人之所常行者,皆道矣。奈何世衰道微,横议者作,创以恍惚窈冥为道,若以道为别有一物,超出天地之外,使人谢绝生理,离形去智,终其身以求之而终无得焉。吁!可怪也。道固无所不在,而人,则未必尽能合于道。时则有备道之圣人,作为君师,而人道以立。自羲黄尧舜以至于今,第第相承,以维持人道于不坏不泯,皆圣人力矣。奈何世衰道微,横议者作,创为真人至人之目,反以圣人为未尝闻道,不知彼所谓真人至人者,所生何时?所行何事?其姓名声迹,所载何书?是特一时故为寓言,而人犹或想像歆慕,信以为真有其人焉。吁!可怪也。然虽可怪,要其所误者,不过世所指为过高之人,心之妄想,虽喜谈虚无之道;身之实用,终不能自外吾圣人之道。其间槁馘山林,确守不移者,万不能一二,亦不过生养休息于吾道覆露之内。彼愚不肖者,犹未为其所误也。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非《抱朴子》之书而谁耶?《抱朴子》之言曰:人皆可以不死。世无不死之人,则以龟鹤为证。呜呼!龟鹤亦何尝不死也?天生万类,各得其得。人之生也,自昼作而夜息;龟鹤之生也,自阳动而阴蛰。人之生也,自以百岁为寿;龟鹤之生也。自以千岁为寿。奈何人而欲强同龟鹤耶?人之所以贵于天地间者,以其能辅相天地,宰制万物耳。如必与万物铢较长短,飞风已不若蜉蝣之微,游水已不若鱼虾之细,岂但寿不龟鹤之若而独羡之耶?人物之有死生,即一气之消息,惟其有生而有死,所以生生而不穷,此亦何足异而必思长生以免之?此既决无之理矣。而考其所以长生之术,乃尤无理,始之以导引,中之以房中术,终之以金丹大药。导引之说,欲如胎息。夫人生在胎,以母之息为息,胎亦何息之有?及其既生,则以天地之气为息,何能使之不息?复如在胎时,就使坚忍不息,亦徒自苦,寒暑推移,时至亦终于死耳;房中之术,则谓必待口传。夫男女之欲,阴阳之常,顺其阴阳之常,而节其情欲之过,所可言者,不过如此。必待口传,则鄙俚难形纸笔为可知,是又使人纵于情欲,以速其死耳;金丹大药,则谓炼他物为金,金成先以祀神,否者必被殃咎,祀神之数,天二十斤,河伯十二斤,北斗太一各八斤,日月井灶社五斤,夫谓祀神则成仙,将天神地祗可与之分赃乎?不祀则受咎,将天神地祗视苞苴之有无为祸福乎?河伯之赂,多于北斗太乙,天神不若地祗乎?日月之赂,仅与井灶等,日月下同井灶乎?狂谬无稽,一至于此。甚至谓煮白石而食之,亦足延年。吁!果金银玉石而可服也,是尤速其死耳。凡其长生之术,无非速死之具,而顾乃力主其说,哓哓几十万言。孔子万世帝王之师也,以其不言长生,则力排孔子;庄子正其所主虚无之师也,以其尝言齐死生,则并排庄子;甚至天地,万物之父母也,以其为能制死生,则又并排天地,谓天地非万物父母,而寿夭之事不在天地。呜呼!抱朴亦何必如是之费辞哉!抱朴自谓此术,“左元放传之吾从祖仙翁,仙翁传之郑君,而郑君又传之抱朴。”使元放不死,仙翁不死,郑君又不死,抱朴自能与其徒又皆不死,则圣贤自然成空言,天地自然成长物;今元放死,仙翁死,郑君死,抱朴亦身将老且死,举四海之众,历百世之久,皆未尝见一长生者。而徒一则曰:长生,二则曰长生,吾谁欺?欺天乎?而徒使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用其导引之术,以欹偃道傍,流落乞丐;用其房中之术,以游荡不检,纵欲伤生;用其金丹黄白之术,以烧锻假伪,终无一成。徒罄卖其祖父之田庐,以至贫窦。愚故曰:《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耶!昔有古强自言已四千岁,识尧舜孔子秦皇汉高。有扬州稽使君信之,尝赠玉卮古强昏耄易忘,一日谓稽使君曰:此得之安期先生。其谬遂败。寻客死寿春黄整家。又五原有蔡诞者,求仙不验,无以自解,自诡成仙,逃入异界源山中,卖薪易衣食,困剧自还,绐其家云:为老君牧龙昆仑山,龙失得谪而逃,历言所见昆仑仙家富贵,人亦多信者。又河东蒲坂有项曼都者,学仙十年而归,绐其家云:谒天帝失仪,而见斥河东,遂号曼都为斥仙人。洛中有道士,忽自称为古之仙人白和,寿已七千八百岁,人竞趋之,后忽不见。未几,河北又有称白和者,洛之弟子趋往见之,乃别一人,其一人遂亡走。凡皆《抱朴子》所载,谓彼之言仙者皆妄,唯我之言仙者为真。虽同浴讥裸,退不自思,然亦足为世戎矣。故并录之。

  【韩涧泉日记】

  《抱朴子》:第一畅玄,第二论仙,第三对俗,第四金丹,则稚川之意著矣。昧者止以为方伎之书,是未知稚川者也。大抵言近上则听寡,近下则易传。古之著书者多虑此,只得放下说,圣贤经书亦然。葛稚川《抱朴子》,避世之书也。陶洪景《真诰》亦此意,司马子微则全身隐为道士矣,所以与贺知章为友,千秋道士初入丽正书院者,张季膺陶渊明,又不必藉此矣。莼鲈果足嗜乎?五斗折腰,是殆类褊心之士,奇哉!葛稚川《抱朴子》泛滥极难看,其间言养生炼气处,极不多,皆要妙至切,可举而行。如言行气当于生气之时,极有理。盖子时以后为生气,午时以后为死气。如张平叔只道老子阴符为至紧急切当之书,阴符之书,未见有能以内事注之者,如老子只河上公一二段,犹能言玄牝是鼻口。若其他言道理处,不及王辅嗣及御注之属。

  【高续古子略】

  《抱朴子》:自《阴符》一凿而天地之义尽泄,《玄经》一吐而阴阳之妙益空。所谓道者非他,只天地之奥,阴阳之神而已。神而明之,可以赞化育,经范围,可以治国平天下,可以修身养性而致长年,可以清净轻虚而与之俱化。予自少惑于方外之说,凡丹经卦义、秘笈幽篇、以至吐纳之香、餐炼之粹、沉潜启策,几数百家,靡不竭其精而颐其隐,破其铤而造乎中,犹未以为得也,于是弃去。日攻《易》,日读《系辞》,所谓天地之几,阴阳之妙,相与橐之,甄治之,而吾之道尽在是矣。所谓吾之道者,非他道也,吾自得之道矣。及间观稚川、弘景诸人所录,及内外篇,则往往皆糟粕而筌蹄矣。今辄书此以断内外篇,则吾之道亦几于凿且吐矣。后之悟者,必有会于吾言。

  【国朝宋濂文粹】

  《抱朴子》:晋葛洪撰。洪字稚川,著《内篇》二十卷,言神仙黄白变化之事。外篇十卷,驳难通释。洪深溺方技家言,谓神仙决可学,学之无难,合丹砂黄金为药而服之,即令人寿与天地相毕,乘云驾龙,上下太清,其他杂引黄帝御女及三皇内文劾召鬼神之事,皆诞亵不可训。昔汉魏伯阳约《周易》作《参同契》上中下篇,其言修炼之术甚具。洪乃时与之戾,不识何也?洪尝自言马迹山中,受《九鼎》《金液》二经于郑君,郑君名隐,又得之葛仙公玄。玄,洪从祖也。其后郑君知江南将乱,负笈持药,东投霍山莫知所在,亦不识其仙欤否也。洪博闻深洽,江左绝伦,为文辞虽不近古,纡徐蔚茂,旁引而曲证,必达已意乃巳。要之洪亦奇士,使舍是而学《六艺》,夫孰御之哉?惜也。

  【胡氏致知编】

  抱朴子,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好神仙导养术,晋咸和中,王导选为散骑常侍,固辞,乃乞为交趾勾漏令。三年,尽营丹砂,自罗浮,归番易之东,炼丹功成,著《内经》二十卷,《外篇》十卷,一百十五篇,自号《抱朴子》,今鄱之银峰,乃修炼处,丹井在焉。或观其《玄论篇》有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金石不能比其刚,湛露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圆而不规,来焉莫见,往焉莫追。乾之以高,坤之以卑;云之以行,雨之以施;增之不益,挹之不匮;与之不荣,夺之不瘁。故玄之所在,其乐无穷;玄之所去,嚣弊神逝。复观其《学道篇》有曰:凡学道当阶浅而涉深,由难以及易,志诚坚果,无往不济。夫根亥艹不动地而求柯条干云,沫源不泓渺而求汤流千里者,未之有也。此盖举其言之概也,即知其人矣。

  【文献通考】

  《抱朴子外篇》十卷:晁氏曰:晋葛稚川撰,自号《抱朴子》,博闻深洽,江左绝伦,著书甚富,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余《外篇》。《晋书》:内外通有一百一十六篇,今世所传者四十篇而已。《外篇》颇言君臣理国用刑之道。故附于杂家云。《抱朴子?内篇》二十卷:晁氏曰:晋葛洪撰。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元帝时,累召不起,止罗浮山炼丹,著书推明飞升之道、导养之理、黄白之事。三十卷,二十卷名曰《内篇》,十卷名曰《外篇》。自号“抱朴子”,因以命书。

  陈氏曰:洪所著书,《内篇》言神仙黄白变化之事,《外篇》驳杂通释。此二十卷者,《内篇》也。《馆阁书目》有《外篇》五十卷,未见。

  【晋史挥尘麈】

  《葛洪传》:世儒徒知服膺周孔,莫信神仙之书,不但大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余所著子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余驳杂通释,名曰《外篇》。凡内外一百一十六篇,虽不足藏诸名山,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自号抱朴子,因以名书。其所著《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

  【惠州府志】

  晋葛稚川,丹阳句容人,以儒知名,惟寡欲,无爱玩,好神仙导养之法,后止罗浮山,炼丹积年,养闲著书,号抱朴子。

  【宋苏东坡大全集】

  《和陶渊明读山海经并引》:渊明《读山海经》十三首,其七首皆仙语,予读《抱朴子》有所感,用其韵赋之。

  今日天始霜,众木敛以疏。幽人掩关卧,明景翻空庐。开心无良友,寓眼得奇书。建德有遗民,道远我无车。无粮食自足,岂谓谷与蔬。愧比稚川翁,千载与我俱。尽我与渊明。可作三士图。学道虽恨晚,赋诗岂不如。

  稚川虽独善,爱物均孔颜。欲使蟪蛄流,知有龟鹤年。辛勤破封执,苦语剧移山。博哉无穷利,千载食此言。

  渊明虽中寿,雅志杂仍丹丘。远矣无怀民,超然邈无俦。奇文出纩息,岂复生死流。我欲作九原,异世为三游。

  子政信奇逸,妙算穷阴阳。淮仙枕中诀,养练岁月长。岂伊臭浊中,争此顷刻光。安知青藜火,丈人非中黄。乱离弃弱女,破冢割恩邻。宁知效龟息,三岁号穷山。长生定可学,当信仲弓言。支床竟不死,抱一无穷年。

  三山在咫尺,灵药非草木。玄芝生太元,黄精出长谷,仙都浩如海,岂不供一浴?何当从山火,束分寸烛。蜀士李八百,穴居吴山阴。默坐但形语,从者纷如林。其后有李宽,鸡鹄非同音。口耳固多伪,识真要在心。

  黄华育甘谷,灵根固深长,廖井窖丹砂,红泉涌寻常。二女戏口鼻,松膏以为粮。闻此不能寐,起坐夜未央。

  谈道鄙俗儒,远自太史走。仲尼实不死,于圣亦何负。紫文出吴宫,丹雀本无有。辽然广桑君,独显三季后。

  金丹不可成,安期渺云海。谁为黄门妻,至道乃近在。支解竟不传,化去空余悔。丹成亦安用,御气本无待。

  郑君固多方,玄翁所亲指。奇文二百字,了未出生死。素书在黄石,岂敢辞跪履。万法等成坏,金丹差可恃。

  古强本妄庸,蔡诞亦夸士。曼都斥仙人,谒帝轻举止。学道未有得,自欺谁不尔。稚川亦隘人,疏录此庸子。

  东坡信畸人,涉世真散才。仇池有归路,罗浮岂徒来。践蛇及茹蛊,心空了无猜。携手葛与陶,归哉复归哉!

  阮子

  【子抄】

  阮子四卷。

  【通志】

  《阮子政论》五卷。魏清河太守阮武撰。

  【马总意林】

  《阮子》四卷。渔人张网于渊,以制吞舟之鱼;明主张法于天下,以制强梁之人。立法以民,百姓不能干;立防以水,江河不能犯。防而可犯,则江河成灾;法而可干,则百姓成害。不树者死无棺,不蚕者身无帛。不绩者凶无纟襄。君子暇豫则思义,小人暇豫则思邪。高鸟相木而集,智士女择土而翔。一盗不诛,害在穿窬。修誉不诛,害在词主。

  幽求子

  【晋书】

  《杜夷传》:夷所著《幽求子》二十篇,行于世。

  【通志】

  《幽求子》二十卷:杜英撰。

  【胡氏致知编】

  《幽求子》:杜夷,字行楷,庐江人。晋元帝时,为国子祭酒,著书十卷号《幽求子》。

  【玉海】

  《幽求子》。晋《儒林传》:杜夷著《幽求子》一十篇。

  【隋志】

  道家,杜氏《幽求新书》二十卷。

  【宾佑濡须志】

  《幽求子》:晋杜夷,字行齐、潜人,操尚正素,博览经籍,王敦举为方正,遁于寿阳。年四十余,始还乡里,教授生徒。寻以胡寇又移渡江,著《幽求子》二十篇。

  黔娄子

  【汉志】

  《黔娄子》四篇:齐隐士,守道不屈,威王下之。师古曰:黔,音其炎反,下音,胡稼反。

  【马明叟实宾录】

  黔娄先生修身清节,不求进于诸侯,著书四篇,言道家之务,号曰《黔娄子》《高士传》。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百九

卷之一万三百九

  二纸死

  总叙

  【尔雅】

  崩,薨,无禄,卒,殂落,殪,死也。邢《疏释》曰:此皆死之别称也。《曲礼》云: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郑注》云:异死名者,为人亵,云无知,若犹不同然也。自上颠坏,曰崩。薨,颠坏之声。卒,终也。不禄,不终其禄,死之言,澌也,精神澌尽也。又曰: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郑注》云:禄,谓有德行任为大夫士,而不为者,老而死,从大夫之称,少而死,从士之称,此云无禄者,即彼之不禄也。殂落者,李巡曰:殂落,尧死之称。郭云:古者死亡,尊卑同称耳。故《尚书》尧曰:殂落。舜曰:陟方。乃死者,皆《虞书》、《舜典》文也。谓之殂落者,盖殂为往也。言人命尽而往落者,若草木叶落也。殪者,卑隐九年《左传》云,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柱注云:殪,死也。

  【礼记】

  《曲礼?上》曰: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郑玄注》曰:山巅坏曰崩,薨,崩之声也。卒,终也。不禄,不充其禄也,死之言,澌也,精神澌尽也。死寇曰兵,异于凡人,当飨禄其后也。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老而死,从大夫之称;少而死,从士之称也。

  【春秋说题辞】

  天子曰崩,崩之为言殒也。诸侯称薨,薨之为言奄然而亡。大夫曰卒,精辉终卒,卒之为言绝,绝于邦也。士曰不禄,失其忠也,不禄之言削名章也。庶人曰死,魂魄去心,死之为言,精爽穷也。

  【五经通义】

  曰崩薨从何王以来乎?曰:从周。何以言之?《尚书》曰:放勋乃殂落。舜曰:陟方乃死。武王既王,是以知武王以前未称崩薨也。至成王太平,乃制崩薨之著。《尚书》曰:翌日乙丑成王崩。《释名》曰:汉以来谓死为物故,言其诸物皆就朽也。

  【论语】

  《子罕篇》: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以矣哉!由之行诈也,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季路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刘向说苑】

  子贡问夫子,人死有知,将无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人有知也,恐孝子妨生以送死也;吾欲言死人无知也,恐不孝子孙弃亲不葬也。赐欲知人死,有时将无知也。死徐自知之,犹未晚也。又曰:庄子之楚,见穷髑髅,骨尧然有形,檄以马捶,因而问之曰:夫子贪生失理,而为此乎?将子有亡国之事,钅夫钺之诛,而为此乎?于是语卒,援髑髅枕而卧。夜半髑髅见梦曰:子之谈者,似辩士。诸子所言,皆生人之累也,死则无此矣。子欲闻死之说乎?庄子曰:然。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纵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

  【无能子】

  《无忧篇》:夫人大恶者死也,形骸不摇而偃者也。夫形骸血肉耳目不能虚而灵,则非生之具也。故不待不摇而偃,则曰死。方摇而趋,本死矣。所以摇而趋者,凭于本不死者耳。非能自摇而趋者,形骸本死,则非合死。非合死,无死矣。死者,人之大恶也。无死可恶,则形骸之外,何足汨吾之至和哉!

  【史记】

  曰:范睢说秦昭王曰,夫以乌获任鄙之力,荆成孟贲许慎曰:荆成,勇士也。孟贲,卫人。庆忌夏育之勇焉,而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

  【程氏遗书】

  死者不可谓有知,不可谓无知。

  【上蔡语录】

  余问死生之说,谢子曰:人死时气尽也。曰:有鬼神否?谢子曰:余当时亦曾问明道先生,明道曰,待向你道无来,你怎生信得,及待向你道有来,你但去寻讨看。谢曰:此便是答底语。又曰:横渠说得来别,这个便是天地间妙用,须是将来做个题目入思议始得,讲说不济事。曰:沉魂滞魄影响底事如何?曰:须是自家看得破始得,张亢郡君化去,尝来附语,亢所知事,皆能言之。亢一日方与道士围棋,又自外来,亢欲接之,道士封一棋子,令将去问之,张不知数,便道不得。乃曰:许多时共你做夫妇,今日却信一道士胡说,我今后更不来。又如紫姑神,不识字底把着写不得,不信底把着写不得,推此可以见矣。曰:先王祭享鬼神则甚,曰:是他意思别。三日斋,五日戒,求诸阴阳四方上下,盖是要集自家精神,所以格有庙,必于萃与涣。言之;如武王伐商,所过名山大川致祷,山川何知?武王祷之者以此。虽然,如是以为有,亦不可。以为无,亦不可。这里有妙理,于若有若无之间,须断置得去始得。曰:如此却是鹘突也。谢子曰:不是鹘突,自家要有便有,自家要无便无始得。鬼神在虚空中辟塞满,触目皆是,为他是天地间妙用,祖考精神便是自家精神。知命虽浅近,也要信得及。将来做田地,就上面下工夫。余初及第,年岁前梦入内庭,不见神宗,而太子涕泣。及释褐时,神宗晏驾,哲庙嗣位,如此事直不把来草草看,却万事真实有命,人力计较不得。吾平生未尝干人,在书局亦不谒执政。或劝之,吾对曰:他安能陶铁我,自有命在。若信不及,风吹草动,便生恐惧忧喜,枉做却闲工夫,枉用却闲心力。信得命及,便养得气不折挫。

  【朱子语录】

  刘用之云:人之祷天地山川,是以我之有感彼之有。子孙之祭祖先,以我之有感他之无。文公曰:神祗之气,常伸而不已;人鬼之气,则消散而无余矣。其消散亦有久速之异,人有不伏其死者,所以既死,而此气不散,为妖为怪,如人之凶死,及僧道之人,既死而不散。僧道务养精神,所以凝聚不散。若圣贤则安于死,岂有不散而为神怪者乎?如黄帝,尧,舜,不闻其既死而为灵怪者也。尝见辅汉卿说,某人死,其气温温然薰蒸满室,数日不散,是他气盛,所以死时如此。刘元城死时,风雷轰于正寝,云雾晦冥,少顷辨色,而公已端坐薨矣。他是甚么样气魄。或曰:莫是元城之忠,感动天地之气否?文公曰:只是元城之气自散耳。他养得此气刚大,所以散时如此。祭义云: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熏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此数句说尽了,人死时,其魂气发扬于上昭明,是人死时自有一般光景,熏蒿即前云温温之气也。凄怆是一般萧然之气,令人凄怆。如汉武帝时,神君来则风肃然者是也。此皆万物之精,既死而散也。

  【晦庵续录】

  问有人死而气不散者,何也,曰:他是不伏死,如自刑自害者,皆是未伏死。又更聚得这精神,安于死者,便自无,何曾见尧舜做鬼来。曾见人说,有人死,其室中皆温暖,便是气之散,《礼记》云: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熏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昭明,是精光。熏蒿是暖气,凄怆是惨忄栗者,如《汉书?李少君招魂》云:其气肃然。死而气散,泯然无迹者,是其常道理。属地有托生者,是偶然聚得气不散,又怎生去凑著那生气便再生,然非其常也。伊川云:《左傅》:伯有为厉,又别是一理。

  自古有死

  【识遗】

  世俗惑佛老者,期不死复生。然孔子曰:自古皆有死。老子曰:人生大期,以百二十年为节度。释氏经云:天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况天裂星陨,郡陷谷迁,沙漠遗沧海之踪,岩冗著螺蚌之窟,乾坤且有毁时,人欲久不死,理乎?后世方士言黄帝老聃例不死,余考《易?大传》言神农黄帝尧舜氏没,而黄帝葬桥山。庄子述老聃死,秦失吊之,而县柳县,各有老子墓。故近时刘潜夫诗云:无药可延黄帝寿,有人曾哭老聃来。则黄帝鼎湖攀龙之事,老子青鹿上升之说,何往非幻。又释迦云:我今背痛,将入涅。经云,佛于桑树下右肋侧卧而化。《老子化胡经》云,周匡王五年,佛七十九岁,死于拘尸那城,双林木下,葬于回鹿山。他如彭祖七百,亻余千岁,例以岁纪,亦同归于尽而已。况其事不经见,皆寓言稗说之录乎?《礼外传》曰:寿者百二十,过此不死,为失期,为妖怪。然则秦皇汉武,殆未知失归之怪色也。唐牛僧孺曰:人以得其死为寿。兵为力死,刑为狱死,不耕织为馁死寒死,老无依,病无托为孤死。舍是皆可言寿,老子亦曰:死而不亡者寿,则必可传,虽死犹生也。

  人谁无死

  【古今事通】

  韩玉温甫,燕人,擢第为凤翔判官。北兵围燕,夏人陷边州,玉募兵屯华亭,败夏人,因移檄关中,略云:人谁无死,有臣子之当为。事至于今,忍君亲之弗顾,勿谓百年身后虚名一听史臣。只于今日目前,何颜以居人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富贵功名,当自致耳。或诬玉有异志,收死狱中。士夫愤惜之。

  物老则死

  【老君中经】

  曰:人之年寿,终竟自死矣。何以言之?以其不坚守神故也。譬犹万物之生,非欲求死,但自然枯槁死耳。

  安死

  【吕氏春秋】

  曰:古之人非无宝也,其所宝者异也。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数封我矣,吾不受也。孙叔敖,楚大夫为艹贾之子,庄王之令尹也。为我死,王则封汝,必无受利地。人所贪利之地。楚越之间,有寝之丘者,此其地不利,人不利之而名甚恶,恶谓名丘也,荆人畏鬼,而越人信。言荆人畏鬼神,越人信吉凶之礻几祥。此地名丘,畏恶之名终不利也。可长有者,其唯此也。唯,独也。孙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而子辞,请寝之丘,故至今不失。孙叔敖之知,知不以利为利矣,知以人之所恶为已之所喜,此有道者,之所以异乎俗也。众人利利,孙叔敖病利,故曰:所以异于俗也。五员亡,荆急求之,登太行而望郑曰:盖是国也,地险而民多知。登,升也。太行,山名。处则未多知,将问所以自窜也。其主,俗主也,不足与举。举犹谋也。俗主,不肖儿君。去郑而之许,见许公而问所之,许公不应,东南向而唾。欲令之吴也。五员载拜受赐曰:知所之矣。因如吴,过于荆,至江上欲涉,涉,渡。见一丈人,丈人,长老称也。剌小船方将渔,从而请焉。丈人度之绝江,绝,过。问其名族,族,姓。则不肯告。丈人不肯告解其剑以予,一作献丈人曰:此千金之刃也,愿献之,献,上也。丈人。丈人不肯受,曰:荆国之法,得五员者,爵执圭,禄万儋,金千镒,昔者子胥过吾犹一作尚不取,执圭,《周礼》侯执信圭,言爵之为侯也。万儋,万石也。金千镒,二十两为一镒。不取子胥以受赏也。故曰:我何以欲子之千金剑?今我何一作曷,以子之千金剑为乎?五员过于吴,过,犹至也。使人求之江上,则不能得也。每食必祭之,祝曰:江上之丈人,天地至大矣,至众矣,将奚不有为也,而无以为为矣。何不有为,言无不为也。江上丈人,无以为矣。无以为,乃大有于五员也。故曰:而无以为也。而无以为之,名不可得而闻,闻,知也。身不可得而见,求之江上,不能得也。其惟江上之丈人乎?宋之野人,耕而得玉,献之司城子罕,子罕不受。司城,官名。野人请曰:此野人之宝也,愿相国为之赐而受之也。子罕曰:子以玉为宝,我以不受为宝。故宋国之长者曰:子罕非无宝也,所宝者异也。今以百金与抟黍以示儿子,儿子,小儿。儿子必取抟黍矣。以和氏之璧与百金以示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道德之至言,以示贤者,贤者必取至言矣。其知弥精,其所取弥精。其知弥粗,其所取弥粗,精,微妙也。粗,粗疏也。

  知 死

  【乐庵语录】

  先生自幻讲明道学,中年以后,绝欲清修,于昆山南,架屋数间,号乐庵。时往来其间,焚香酌茗,与诸子及门弟谈道德性命之学。淳熙戊戌夏,微觉不喜食,即往乐庵,诸子侍旁。时女兄亦求问疾,先生曰;某将老死,姊无庸忧。人之死生如昼夜,生处便是死处,死处便是生处。若恁地理会得,又那得生死。语竟,即取纸数十幅为手简遍别亲旧,作《遗训六事》以示诸子,云皆吾治命,不得违戾,吾平生性命道德之学,治乱安危之策,不独载诸空言,亦粗见之行事,今既永诀,岂容缄默。戏说偈曰:竿木随身得自由,应缘已毕复何求?然来往等孤雁,影落寒潭迹不留。书讫,且语诸子曰:吾本欲便往,为天气不爽,姑少留以俟月上。及夜,沐浴,遂冠栉起坐,精神自若,了无欠伸意,至二鼓而逝。是夕风月清美,如阳春高秋,天宇湛然,万籁沉寂,不类人境。识者知先生之逝,决非与万物同尽者,先是尝语监征王琛曰:吾可漏子已有顿放处矣。岂非先知者耶?先生平日剧谈道学,每语诸公,看我腊月三十日,好好做个散场。闻者怃然,至是乃相与叹服。

  知人死

  【庄子】

  《应帝王篇》:列子与神巫季咸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数矣。吾见怪焉,见湿灰焉。列子入泣涕沾襟,以告壶子。壶子曰:向吾示之以地文萌乎?不震不正,是殆见吾杜德机。

  梦奠知死

  【礼记】

  《檀弓》孔子早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尤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宾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尤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寝疾,七日而殁矣。

  遗书知死

  【汉书】

  司马相如既病免,居茂陵。天子曰:相如病甚,可往悉取其书。使者往而相如死。妻曰:长卿未死时,有一卷书,曰有使者求书奏之。乃遗札言封禅事。

  诵经期死

  【酉阳杂俎】

  荆州百姓何轸妻阿刘,事何轸鬻贩为业,妻刘氏少断酒肉,常持《金刚经》。先焚香象前。愿年止四十五。临终心不乱,先知死口至。大和四年冬。四十五矣,悉舍资装供僧,欲入岁假,遍别亲故。何轸以为病魅,不信。至岁除日,请僧受八关沐浴,易衣,独处一室,跌坐高声念经,及辨色悄然,儿女排室入中看之。已卒,顶热灼手。何轸以僧礼葬,塔在荆北郭。

  梦诗知死

  【宋江少虞类苑】

  陕郊魏处士野,蒲中李昭君渎,乃中表也。俱有高节,以吟咏相善。野于东郊凿室方丈,荫以修竹泉流,其前白乐天洞。渎结茅中条之阴,曰浮云堂。皆有潇洒之趣,每乘兴相过,赋诗饮酒,累日乃去。一日渎过野曰:前夕恍惚如梦中。床下有人曰:行到水穷处,未知天尽时。即正误曰:盍云坐看云起时。对曰:此浮云安能起耶?渎水命,此必死期,故来访别。还家未几,卒。

  蜀人任温如晚寓宁州府宅,一夕梦一山叟贻诗曰:故园路远归去来。和之曰。春风天远望不尽。既觉自笑曰:吾其死乎?数日不疾而逝。

  射猿知死

  【三国蜀志】

  郑芝为大将军,见猿抱子在树上,引弩射之,中猿毋。其子为拔箭,以木叶塞创,芝乃叹息,拔弩水中,以伤物性,自知当死。遂卒。

  诊脉知死

  【宋通鉴长编】

  万适,苑丘人,以翰林学士韩丕举赴京师。及命为梁县主簿,始受命。太医赵自化怪其色变,为诊脉曰;君将死矣。适犹勉赴朝谢,举止山野,人皆笑之,后数日果卒。

  心痛知父死

  【南郡新书】

  裴敬彝父为陈王典所杀。敬彝时在城,忽自觉流涕不食,谓人曰:我大人凡有痛处,吾即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废,事在不测。遂归觐,父果已死。

  先知死期

  【事文类聚】

  后汉博士郭凤,好图谶,先自知死期,令弟子市棺之具,至其日而终。

  预知死期

  【梦溪笔谈】

  张忠定,少时谒华山陈图南,遂欲隐居华山。图南曰:佗人即不可知,如公者吾当分半以相奉。然公方有官职,未可议此。其势如失火家待君救火,岂可不赴也。乃赠以一诗曰:自吴入蜀是寻常,歌舞筵中救火忙。乞得金陵养闲散,亦须多谢鬓边疮。始皆不谕其言,后忠定更镇杭益,晚年有疮发于顶,后治不差,遂自请得金陵,皆如此诗言。忠定在蜀日,与一僧善。及归,谓僧曰:君当送我至鹿头,有事奉托、僧依其言,至鹿头关,忠定出一书封角,付僧曰:谨收此,后至乙卯年七月二十六日,当请于官司,对众发之,慎不可私发,若不待其日及私发者,必有大祸。僧得其书,至大中祥符七年岁乙卯,时凌侍郎策帅蜀,僧乃持其书诣府,具陈忠定之言。其僧亦有道者,凌信其言,集从官共开之,乃忠定真容也。其上有手题曰。咏当血食于此。后数日得京师报,忠定以其年七月二十六日捐馆。凌乃为之筑庙于成都。蜀人自唐以来严祀韦南康,自此乃改祠忠定至今。知道者,苟未至脱然,随其所得浅深,皆有效验,尹师鲁自直龙图阁谪官,过梁下,与一佛者谈,师鲁自言以静退为乐,其人曰,此犹有所系,不若进退两忘。师鲁顿若有所得,自为文以记其说。后移郑州。是时范文正守南阳,少日师鲁忽手书与文正别,仍嘱以后事。文正极讶之。时方馔客,掌书记朱炎在坐。炎,老人好佛学,文正以师鲁书示炎曰:师鲁迁谪失意,遂至乖理,殊可怪也。宜往见之,为致意开譬之,无使成疾,炎即诣尹,而师鲁已沐浴衣冠而坐,见炎来道文正意,乃笑曰:何希文犹以生人见待,洙死矣。与炎谈论顷时,遂隐几而卒。炎急使人驰报文正,文正至,哭之甚哀。师鲁忽举头曰:早已与公别,安用复来?文正惊问所以,师鲁笑曰:死生常理也。希文岂不达此?又问其后事,尹曰:此在公耳。乃揖希文复逝。俄顷,又举头顾希文曰:亦无鬼神,亦无恐怖,言讫,遂长往。师鲁所养至此,可谓有力矣。尚未能脱有无之见,何也?得非进退两忘犹存胸中欤?吴人郑夷甫,少年登科第,有美才。嘉中,监高邮军税务。尝遇一术士能推人死期,无不验者。令推其命,不过三十五岁,忧伤感叹,殆不可堪。人有劝其读老庄以自广,久之,润州金山一僧端坐,与人谈笑间,遂化去。夷甫闻之。喟然叹曰:既不得寿,得如此僧,复何憾哉!乃从佛者授《首楞严经》,往还吴中,岁余忽有所见,曰:生死之理,我知之矣。遂释然放怀,无复芥蒂。后调封州判官,预知死日,先期旬日,作书与交游亲戚叙诀,及次叙家事备尽。至期,沐浴更衣,公舍外有小园面溪,一亭洁饰。夷甫至其间,亲督人洒扫,及焚香挥手指画之间,屹然立化,家人奔出呼之,已立僵矣。亭亭如植木,一手犹作指画之状。郡守而下,少时皆至,民观者如墙。明月乃就敛,高邮崔伯易为墓志,略叙其事。余与夷甫远亲,知之甚详。士人中,盖未曾有此事。

  【事文类聚】

  宋张乖崖,少与逸人傅霖同学。公既显达,求霖三十八年不可得。作忆霖诗云,寄语巢由奠相笑,此生中不羡轻肥。晚年守宛丘,有被褐骑驴,扣门大呼曰:语尚书,青州傅霖。阍吏走白,公曰:傅先生天下士,汝何入敢呼姓名。霖笑曰:别子一世,尚尔童心,是岂知世间有我哉?公问昔何隐而今出?霖曰:子将去矣,来报子尔。公曰:咏亦自知之。霖曰:知复何言?后一月,公薨。熙宁十年夏,康节感微疾,气日益耗,神日益明,笑谓司马温公曰:雍欲观化一巡如何?温公曰:先生未应至此。康节笑曰:死生亦常事耳。张横渠先生喜论命,来问疾,因曰:先生论命否?当推之。康节曰:若天命则已知之矣,世俗所谓命,则不知也。横渠曰:先生知天命矣,载尚何言?程伊川曰:先生至此,他人无以为力,愿自主张。康节曰:平生学道,岂不知此,然亦无可主张。时康节居正寝,诸公议后事于外,有欲葬近洛城者。康节已知,呼伯温入,曰:诸公欲以近城地葬我不可,当从伊川先茔耳。七月初四大书诗一章,曰:生于太平世,长于太平世,死于太平世。客问年几何?六十有七岁。俯仰天地间,浩然独无愧。以是夜五更捐馆。

  预营死事

  【猗觉寮杂记】

  杜预自表营首阳之南,为将来兆域,取制于邢山郑祭仲之墓。陶渊明自作挽词,自祭文。杜牧之,白乐天,辛礻必,李栖筠,王绩,严挺之,柳子厚,皆自撰墓志。卢照邻,李适,司空图,自作墓,卫大经自凿墓,自为志。颜鲁公在蔡州,度必死,乃作遗表墓志祭文。谓之达亦可,谓之近名亦可。处死若鲁公可也。

  知死后佳甚

  【避嚣录】

  叶衡罢相归金华,一日忽忽不乐,问安,曰:某且死无所恨,未知死后佳否耳?一士在下座,作而对曰:佳甚。问何以知,曰:使死而不佳,皆逃归矣。一死不反,是以知其佳也。皆笑。明年叶毙。

  陟方乃死

  【书】

  《舜典》:五十载陟方乃死。

  【瓮牖闲评】

  《书》曰:五十载陟方乃死。陟方犹言升遐耳。既曰陟方,又曰乃死,何也?故传书者,以乃死二字为注,误写为正文。殂落,亦死也。《尧典》曰:舜乃殂落。而《扬子法言》又云:黄帝,尧,舜,殂落而死,则是不可晓矣。

  终化而死

  【罗泌路史发挥】

  易之名篇,终化而死,神之易也。

  八百而死

  【类说】

  艾子见老姥衣衰粗之服,哭甚哀。艾子曰:妪夫谁也?曰:彭祖。艾子曰:彭祖寿八百而死固不为短,可以无恨。妪曰:吾夫寿八百诚无恨,然又有寿九百而不死者,岂不恨耶?

  后天而死

  【太平广记】

  周昭王梦羽人与以药,名曰:续脉明丸补血精散。王请以此药贮以玉缶,缄以金绳,以之涂足,则飞天地之外,从于寻常有得服之,后天而死。

  不腊而死

  【唐柳宗元文集】

  《司马凌君志》:凌准告刺史崔君曰:余尝学黄帝书,切脉视病。今余肝伏以讠啬,肾浮以代,将不腊而死审矣。后如其言。

  掩面而死

  【左傅】

  哀公十六年,楚白胜在吴,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不为不利。舍诸边境,使卫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从,召之,使处吴境为白公。后与石乞作乱,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惭于叶公。

  闭口而死

  【左傅】

  哀公,晋荀瑶帅师围郑入郛,魁垒赂之,以知政,闭其口而死。

  吞舌而死

  【燕丹子】

  田光谓荆轲曰:盖闻士不为人所疑,太子送光之时,言此国事愿勿泄。此疑光也。是疑而生于世,光所羞也。向轲吞舌而死。

  接踵而死

  【史记】

  《仲尼原子传》:勾践谓子贡曰:孤不料力与吴战,困于会稽,日夜焦唇干舌,徒欲与吴王接踵而死。

  倒立而死

  【唐书】

  《隐峰传》:峰于五台金刚窟倒立而死,亭亭然如植,屹定如山,并力不动。峰妹为尼,咄之曰:老兄昔为不循法律,死且荧惑于人,乃以手轻攘,偾然而仆。峰遗一颂曰:独弦琴子为君弹,松柏长青不怯寒。金矿相和性自别,任向君前试取看。

  【温州府志】

  尼玄机,温之瑞安人,宿觉女弟。唐咸通间筑庵大日山,参雪峰禅师,言下契悟,后住净居寺,倒立而化。宿觉喝之曰:汝生也颠倒,死也颠倒,乃仆。后一夕,大雷电龛不见,寻之则在大日岩窦。有《圆明歌》传于世。

  朝闻夕死

  【论语】

  朝闻道,夕死可矣。

  【宏斋弊帚藁】

  《朝闻夕死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何谓也?谓道重于死乎?非也。死乃道也。离道而论死者,非惟不知死,真不知道。夫道也者,圆神而无方也,通活而无固也,运行而无留也,周回而无倚也,屡迁而无居也,变化而无常也,混浩流转于宇宙间,而不可穷者也。为动静,则动必有静,而静复为动;为往来,则来必有往,而往复为来;为进退,则进必有退,而退复为进;为阖辟,则辟必有阖,而阖复为辟;为盈虚,则盈必有虚,而虚复为盈;为屈伸,则伸必有屈,而屈复为伸;为消长,则长必有消,而消复为长;为出入,则出必有入,而入复为出。此一机也。其混浩流转,岂有穷哉?然则生必有死,而死复有生,岂有他哉?即此道在宇宙间,所以动静,往来,进退,阖辟,盈虚,屈伸,消长,出入者,之为也。易之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者,正此之谓乎?夫不曰生死,而曰死生,以死复有生,无停息也。不曰要终,而曰反终,以终还为始,非断绝也。故原其始之生,则必有终之死,而知死之说矣。反其终之死,则复为始之生,而知生之说矣。此死生者,所以非为人小已之私,乃为道大化之公也。生非人之生,道实生之;死非人之死,道实死之。生者道而死亦道,则生死何与我?而我何私为之好恶哉?生固所可好也,若必恶死,是恶道也,而可乎?故生于道,而朝有闻焉。即亦死于道,而夕即可焉。生亦犹朝也,死亦犹夕也。一日之运,有朝必有夕;百年之运,有生必有死,道如是故也。故死生者,昼夜之道。知昼夜之道,即知朝夕之道矣。彼二氏者,岂知此哉?夫寂必有感,死必有生者道也,释氏乃欲寂灭而无生,曾不知乐于寂灭,则道绝矣。无生,犹有夜而无昼也。静必有动,生必有死者,道也。老氏乃欲清静而长生,则道胶矣。长生,犹有昼而无夜也。有是道乎?夫死生终始,实大道大化之运,如环无端者也;使生而无死,死不复生,始而无终,终不复始,则道为有穷而非道矣。所谓生生之易者,正以其生生不已也。未知生,焉知死者?生犹死也。事死如事生者,死犹生也。易之反覆上下而变通不穷者,此道而已。不然,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二氏者,盖皆以生死为一身之私,而不知此道之公耳。生我死我,一听于道,何不可之有。要必洞然于中,而无秋毫之疑。庶乎时至而能死也夫。

  易箦而死

  【礼记】

  《檀弓》: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床下。鲁元,鲁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皖,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闻能易也,元起易箦。鲁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殁。

  结缨而死

  【春秋左氏传】

  哀公十五年,孔子在鲁,子路为卫孔悝家臣,庄公因孔姬以入于孔氏,迫孔悝强盟之,遂劫以登台。栾宁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子路,召获驾弃车行爵食炙,奉出公以奔鲁。子路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子路曰:吾姑至马,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子路曰:食马不避其难。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敬问马曰:无入为也。子路曰:是公孙也求利马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太子马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太子闻之,下石乞于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柴也来,由也死矣。《象山语录》问子路死之非。只合责当时不合事。辄曰:此是去册子上看得来底,乱道之书成屋,今都滞在其间。后云:子路死,是甚次第。

  不说弁而死

  【左傅】

  襄公二十五年,崔子弑齐庄公,祝鱼它父祭于高唐,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

  举鼎而死

  【史记】

  秦武王与孟说举龙文鼎,绝膑而死。徐广曰:膑,或作脉矣。

  听琴声而死

  【燕丹子】

  秦王曰:今日之计事,以子计耳,乞听琴声而死,召姬人鼓琴,琴声曰:罗单衣,可掣而绝。八尺屏风,可超而越。鹿卢之剑,可负而拔。轲不晓音,秦王从言掣之,绝,超屏风负剑而走。轲拔匕首摘之决秦王,刃入铜柱,火出。

  物固有死

  【战国策】

  苏代曰:“尧舜之贤而死,禹汤之智而死,孟贲之勇而死,乌获之力而死,生之物固有不死者乎?”

  心未尝死

  【庄子】

  《德充符篇》:夫保始之徵,不惧之实,勇士一人雄入于九军,将求名而能自要者而犹若是,而况宫天地府万物,直寓六骸,象耳目知之所知,而心未尝死。

  禄尽则死

  【杨龟山语录】

  丰尚书稷,尝言少时见雪窦教人惜福云:人无寿夭,禄尽则死。

  国不待死

  【经子法语】

  《荀子》:国不待死,天下不待亡。注:言不暇有所待而死亡,速之甚也。

  民报以死

  【文子】

  主遇之以礼,民报之以死。

  义重于死

  【宋吴泳鹤林集】

  《赐黄伯固辞依旧兵侍知隆兴抚安使不允诏》:情生于文,岂不念天伦之爱,义重于死,而容辞王事之劳。

  罪不至死

  【旧唐书】

  《杨纂传》:纂,贞观初,长安令,赐爵长安县男,有妇人袁氏妖逆,为人所告,纂究问之,不得其状,袁氏后又事发,伏诛。太宗以纂为不忠,将杀之。中书令温彦博以纂过误,罪不至死,固谏,乃赦之。

  和不如死

  【南史】

  《侯景传》:城中日蹙,简文乃请武帝曰:侯景围逼,既无勤王之师,今欲许和,更思后计。帝大怒,曰:和不如死。

  败不如死

  【左传】

  哀公六年,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逊仇,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仇乎?

  皆乐其死

  【五代史】

  《后唐伶官传》:庄宗时,魏王继岌已破蜀,刘皇后听宦者谗言,遣继岌贼杀郭崇韬,崇韬素疾伶人,由此皆乐其死。

  尤讳言死

  【清波杂志】

  士大夫欲永保富贵,动有禁忌,尤讳言死,独溺于声色,一切无所顾避。闻人家姬侍有惠丽者,伺其主翁属纩之际,已设计贿牙侩,俟其放出以售之。虽俗有热孝之嫌,不恤也。又佩玉以尸沁为贵,酬价增数倍,墟墓之物,反为生人宝玩,是不可以理语。

  胡不遄死

  【诗】

  《相鼠篇》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有识之死

  【增广字训】

  浮图谓有识之死,受生循环。言人死神识不散,复寓形而受生。

  小人曰死

  【礼记】

  《檀弓》:子张召申祥而语之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几乎?

  杀人者死

  【西汉书】

  高祖初入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苛法。

  【新唐书】

  《王彦威传》:彦威其先出太原,擢明经甲科,累擢司封郎中,弘文馆学士,谏议大夫。兴平民上官兴杀人,亡命,吏囚其父,兴闻自首请罪,京兆尹杜,御史中丞宇文鼎,以其自归死,免父之囚,可劝风俗,议减死。彦威上言杀人者死,百王共守,原不杀,是教杀人。有诏贷死,彦威诣宰相据法争论,下迁河南少尹。

  始祸者死

  【左传】

  定公十三年,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均矣。请皆逐之。

  人传已死

  【宋苏东坡集】

  《谢量移汝州表》:疾病连年,人皆相传于已死。饥寒并日,臣亦自厌其余生。

  偷心已死

  【禅林僧宝传】

  黄龙青禅师曰:古之学者言下脱生死,效在什么处,在偷心已死。

  一死

  【书】

  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挚。孔疏曰:一死,谓雉,上所执也。不可生,故曰:一死。王氏曰交有时,别有伦,守死而不犯分,然后可以为士,故士执雉也。

  但少一死

  【续后汉书】

  《宗预传》:时都护诸葛瞻初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许,预曰:吾等年逾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尔,何求于年少而屑屑造门邪?遂不往。

  所欠一死

  【冷斋夜话】

  东坡作《赠举子诗》曰:平生万事足,所欠惟一死。事见《梁僧史》曰:世祖宴东府,王公毕集,诏跋陀罗至,跋陀罗皤然清癯,世祖望见,谓谢庄曰:摩诃衍有机辩,当戏之。跋陀趋外陛,世祖曰:摩诃衍不负远来,惟有一死在。即应声曰:贫道客食陛下三十载,恩德厚矣,无所欠,所欠者唯一死耳。

  【宋吴垌五总志】

  洪觉范虽以诗名,而荒唐不学,世无其比,未易一二举也。三国宗预云:吾年逾七十,所窃已过,所欠唯一死耳。故东坡曰:年来万事足,所欠唯一死。乃引梁僧跋陀罗为证。又四更自宝公塔还合妙齐,疲卧松下石上,其诗云:露眠不管牛羊践,我是钟山无事僧,初不知牛羊下来为底时节,而用于四更事中。以吾法议之,当断不应而从重。

  独欠一死

  【宋史】

  《李诚之传》:诚之移知蕲州,蕲自南渡以来,未尝被兵,诚之曰:备御无素,金人长驱而来,将若之何?相视城壁而增益之。嘉定十四年二月,金人犯淮南,时诚之已逾满,代者不至欲先遣其孥妇。闻难作而止。喟然谓其僚,曰:吾以书生再任边垒,行年七十,抑又何求?独欠一死尔。当与同僚戮力以守,不济则以死继之。

  所扌弃一死

  【北盟录】

  宋钦宗,靖康中,粘罕军前交割三镇地界,冯枢密问杀使人否?对曰:自古戎狄无道何尝杀使人?李徽猷云:某所拼一死,无足计较者。

  分甘一死

  【北盟录】

  宋钦宗时,霍安国令仲熊与金人战败被擒,见敌楼上张紫伞一柄,监军骨舍郎君坐其下,令人传译云:何故不晓逆顺抗拒王师?仲熊曰:仲熊是赵皇臣子,奉安抚使指挥来将兵,才微兵薄,分甘一死。后骨舍郎君乃贷其命。

  甘分一死

  【金史】

  《毕资伦传》:宋龟山说制时青乘隙袭破泗州西城。资伦失计,坠南城求死,为宋军所执,以见时青,青说之曰:毕宣差,我知尔好男子,亦宜相时达变,金国势已衰弱,尔肯降我宋,亦不负尔;若不从,见刘大师即死矣。资伦极口骂曰:时青逆贼听我言,我出身至贫贱,结柳器为生,自征南始得一官,今职居三品,不幸失国家城池,甘分一死,尚不能报,肯从汝反贼求生耶!

  不过一死

  【金史】

  《杨达夫传》:达夫字晋卿,耀州三原人,泰和三年进士,有才干,所至可纪。会有诏徙民东入关,达夫与众行及韶,避兵于州北之横岭,为游骑所执,将褫衣害之,达夫挺然直立马首,略无所惧。稍侵辱之,即大言曰:我金国臣子,既为汝所执,不过一死,忍裸袒以黩天日耶,遂见杀。

  即有一死

  【呓集】

  张太傅世杰本信安,归宋擢承宣使。丙子正月,宋秀王与择奉二王出宫航海,时独松告急,世杰力议出师,为陈宜中沮之,世杰曰:吾尽吾职分,延得一日,也是赵家一日之天下。如不可为,亦即有一死,庶几可见赵皇于地下,世杰忠宋之心,已见于此时矣。

  人有三死

  【数类】

  哀公问于孔子曰:智者寿乎?仁者寿乎?孔子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其命也,行己自取也。夫被寝不时,饮食不节,逸劳过度者,疾共杀之;居下位而上干其君,嗜欲无厌,求索不止者,刑共杀之;以少犯众,以弱侮强,忿怒不类,动不量力,兵共杀之。此三者死,非其命也,入自取之。若夫智士仁人,持身有节,动静有仪,喜怒以时,无害其性,虽得寿焉,不亦宜乎?

  横死有三

  【法句譬喻经】

  有病不治,为一横死。治而不慎,为二横死。忄乔恣自用,不达逆顺,为三横死。

  八谷四死

  【吴越春秋】

  《句践阴谋传》:计砚曰:春种八谷,夏长而养,秋成而聚,冬畜而藏,夫天时有生而不救种,是一死也。夏长无苗,二死也;秋成无聚,三死也;冬藏无畜,四死也。虽有尧舜之德,无如之何?

  民有五死

  【刘向说苑】

  民有五死,圣人能去其三,不能除其二。饥渴死者,可去也;冻寒死者,可去也;惧五兵死者,可去也。寿命死者,不可去也。癖疽死者,不可去也。饥渴死者,中不充也;冻寒死者,外胜中也。惧五兵死者,德不忠也;寿命死者,岁数终也;癖疽死者,血气穷也。故曰:中不正者,外逍遥者,多怨怪,多怨怪者,疾病生。故清净无为,血气乃平。

  七死

  【西汉书】

  《鲍宣传》:哀帝时,宣上书陈曰:凡民有七亡,又有七死,酷吏欧,一死也,欧,击也,冶狱深刻,二死也,冤陷亡辜,三死也。盗赋横发,四死也,怨仇相残,五死也,岁恶饥饿,六死也,时气疾疫,七死也。

  九死

  【离骚】

  虽九死其犹未悔。

  恕以十死

  【隋书】

  《郑译传》:宣帝时,译内史事,初高祖与译有同学之旧,译又素知高祖相表有奇,倾心相结,至是高祖为宣帝所忌,情不自安。常在永巷,私于译曰:久顾出藩,公所悉也,敢布心腹,少留意焉。译曰,以公德望,天下归心,欲求多福,岂敢忘也,谨即言之。时将遣南征,译请元帅,遂请高祖为寿阳总管以督军事,帝从之。明日高祖为丞相,拜译柱国相府长史,治内史上大夫事。及高祖为大蒙宰,总百拨,以译兼领天官都府司全总六府事,出入卧内,言无不从,赏赐玉帛。不可胜计,每出入以甲士从,拜其子元王寿为仪同,时尉迥王谦司马消难等作乱,高祖逾加亲礼,俄而进位上柱国,恕以十死。

  龙逢谏死

  【太平御览】

  符子曰:桀观炮烙于瑶台,谓龙逢曰:乐乎?龙逢曰:乐。桀曰:观刑何无恻恒之心?龙逢曰:天下苦之,而君以为乐,臣君之股肱,何不悦乎?桀曰:听子谏,谏得我改之,谏不得我刑之,龙逢曰:臣观君冠,危石也;臣观君履,春冰也;未有冠石而不压,蹈春冰而不陷。桀笑曰:是曰亡则与具亡,子知我之亡,而不自知乎亡?子就炮烙之刑,吾观子。龙逄歌趋曰:造物劳我以生,息我以炮烙,故涉斯我乐。人不知,赴火而死。

  战死

  【西汉书】

  《李陵传》:成安侯者,颖川人。父韩千秋,故济南相,奋击南越,战死,武帝封其子延年为侯,以校尉随陵,单于使骑并攻汉军,疾呼曰:李陵韩延年趣降。遂遮道急攻。陵夜半时击鼓起,士鼓不鸣,陵与韩延年俱上马,壮士从者十余人,虏骑数千追之,韩延年战死。《应天府志》:临海松阳人柳荣,从张悌至杨州,荣病死船中二日。时军已上岸,无有埋之者,忽然大呼言:人缚军师,人缚军师,声激扬,遂活。人问之。荣曰:上天北斗门下,卒见人缚张悌,意中大愕,不觉大呼言:何以缚张军师?门下人怒荣,叱逐使去。荣便去。怖惧曰:余声发扬耳。其日悌战死。《元史》《忠义传》:任志死国,王闵之,令其子存袭。庚寅岁,金将武仙攻潞州,存战死。

  当战死

  【北史】

  《安同传》:宜城王奚斤自长安追赫连昌至安定,同子颉为监军侍御史,斤以马多疫死,士众乏粮,乃筑垒自固。昌遂骄矜,日来侵掠,颉曰:等死,当战死,宁可坐囚乎?乃阴与尉眷等谋选骑马,昌来攻垒,颉出应之,昌马蹶而坠,颉擒昌送京师。

  尚战死

  【新唐书】

  《骠骑传》:昆明蛮尚战死,恶病亡,胜兵数万。

  父子战死

  【资治通鉴】

  唐高宗龙朔二年,二月戊寅,左骁卫将军白州刺史沃沮道总管庞孝泰,与高丽战于蛇水之上,军败,与其子十三人皆战死。

  与贼战死

  【续通鉴长编】

  宋神宗元丰五年,初费万为蛮所袭,经略司数移文责知宣州王奇,奇不能堪,后数日贼万余人攻普义砦,与官军战,奇出遂败,尚有亲兵数百,或劝奇乘骑逃去。奇辄骂曰:大丈夫当尽节以报国。遂死之。

  兵出战死

  【资治通鉴】

  昭宗景福二年,时溥求救于朱瑾,朱全忠遣其将霍存将骑兵三千军曹州以备之,瑾将兵二万救徐州,存引兵赴之。与朱友裕合击徐兖兵于石佛山下,大破之。石佛山近彭城,《薛史》曰:石佛山在彭门南。《述征记》:彭城南有石佛山,顶方二丈二尺。瑾遁归兖州,辛卯徐兵复出,存战死。霍存恃胜而不虞,徐兵之复出,故战败而死。复,扶又翻。

  城陷战死

  【宋史】

  《韩浩传》:浩丞相琦孙,守潍州。建炎二年,金人攻城,浩率众死守。城陷,力战死之,特赠三官,官其家三人云。

  上岸战死

  【隋书】

  《麦铁杖传》:铁杖骁勇有膂力,辽东之役,请为前锋,顾谓医者吴景贤曰:大丈夫性命自有所在,岂能艾炷炙安页,瓜带贲欠鼻,治黄不差而卧死儿女手中手?将度辽,谓其三子曰:阿奴当备浅色黄衫,吾荷国恩,今是死日,我既被杀,尔当富贵,唯诚与孝,尔其勉之。及济桥未成,去东岸尚数丈,赋大至,铁杖跳上岸,与贼战死。

  下马战死

  【有官龟鉴】

  张须陀以功迁齐郡通守。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寻将兵拒东都郡赋翟让,前后二十余战,每破走之,转荥阳通守。时李密说让取洛口仓,让惮须陀。不敢进。密劝之,让遂与密率兵逼荥阳,须陀拒之。让惧而退,须陀乘之,逐北十余里,时李密邀击须陀,军遂败。密与让合军围之,须陀溃围辄出,左右不能尽出,须陀跃马入救之,往来数四,众皆败散,乃仰天曰:兵败如此,何面目见天子乎?乃下马战死。

  舍马战死

  【宋史】

  《忠义传》:牛皓与金将遇,所部步不满二百,乃下与战,谓其从曰:吾所以舍马者,欲与若等同死也。金人欲招之,皓力战死。

  犒军死战

  【新唐书】

  《李希烈传》:高彦昭击家牛犒军士,死战,斩首三千级。

  饮血力战死

  【元史】

  《石天应传》:天应曰:先时人谏我南迁,吾违众而来此,事急弃去,是不武也,汝等勉之。少顷,敌兵四合,天应饮血力战,至日午死之,木华黎闻而痛惜马。

  男儿当战死

  【元史】

  《石天应传》:吾年垂六十,老耄将至,一旦卧病床第,闻后生辈立功名,死不暝目矣。男儿要当死战阵以报国,是吾志也。

  为君父死

  【宋史】

  《忠义传》:李成大知金坛县,北兵至,战不胜,为吏民挟降,乃谋复金坛,事泄系狱。榜掠不屈,遂杀其二子以惧之,终不屈。笑曰:子为父死,臣为君死,卒杀之。

  【张南轩语录】

  先生曰:某顷侍先公在淮上,忽报虏骑至,先公以城中兵少为忧,问某曰:将何以应之?某曰:惟当率城中军民戮力一战,不得已,则父为君死,子为父死而已。但为主死《忠义传》:张弘范兵至崖山,得张世杰甥韩,命以官,使三至招之。世杰历数古忠臣曰:吾知降生且富贵,但为主死不移耳。

  为国家死

  【宋史】

  《赵师旦传》:师旦知康州,侬智高破邕州,顺流东下,贼已薄城下,师旦止有兵三百,开门迎战,杀数十人,会暮贼稍却,师旦语其妻取州印佩之,使负其子以匿,曰:明日贼必大至,吾知不敌,然不可以去,尔留死无益也。遂与监押马贵部士卒固守州城,迟明,贼攻城愈急,左右请少避,师旦曰:战死与戮死何如?众皆曰:愿为国家死。至城破,无一人逃者,矢尽,还据堂而坐,智高麾兵鼓噪争入胁师旦,大骂曰:饿獠,朝廷负若何事,乃敢反邪?天子发一校兵,汝无遗类矣。智高怒,贫贵杀之。贼去,州人立庙,事平,赠光禄少卿云

  为国致死

  【左传】

  昭公元年,赵孟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

  【宋史】

  《刘汲传》:时金人复渡河,谍知邓州为行在所,命其将银朱急攻京西,汲遣副总管侯成林守南阳,金人奄至杀成林。汲集将吏谓曰:吾受国恩,恨未得死所,金人来必死,汝有能与吾俱死者乎?皆流涕曰:惟命。乃下命募敢死士四百人。及南阳陷,命将戚鼎将兵三千逆战,及命靳义与赵宗印分西南门掎之,汲自以牙兵四百登陴,望见宗印从间道遁,即自至鼎军中,麾其众阵以待敌至,皆死斗。敌却,俄而义败,金人攻之益急,矢下如雨,军中请汲去,汲不许。曰:使敌知安抚使在此,为国致死。敌大至,汲死之。事闻,赠太中大夫,谥忠介。

  为社稷死

  【北盟录】

  靖康二年,金人出榜阙下求立异姓,云军前南官亦当举。唯何桌。李若水预此议。及军前,取其家属兄若虚到南薰门亲见,番官数人共叹其忠,且言我大辽死难者二十馀人,你南朝只李侍郎一人。后自京师奔大元帅府,上书者数十人,皆言为社稷死者,唯李若水一人。

  为民而死

  【元史】

  《杨朵儿只传》:子不花,文宗入继大绕,除通政院判。将行,值陕西诸军拒诏,郡邑守事率民逃之,不花独率众出御,呼西人谕之曰:民者祖宗所致,国家大事,何与于民?汝等既昧逆顺,又欲残此无辜,吾有为民死尔,不汝从也。阵溃,遂见杀。

  为忠义死

  【名臣言行录】

  孙昭远为都总管,尝与诸子书曰:今日御甚难,若假一岁,度几可保,吾四男二女,今不复念,要为忠主死耳。

  尽忠得死

  【史记】

  《郑世家》:解扬将死,顾谓楚军曰:为人臣毋忘尽忠得死者,楚王诸弟皆谏王赦之,于是赦解扬。

  守正而死

  【新唐书】

  《列女传》:殷保晦妻封,保晦历校书郎,黄巢入长安,共匿兰陵里。保晦逃,贼悦封色,欲取之,固拒。贼怒,勃然曰:从则生,不然正膏我敛。封骂曰:我公卿子,守正而死,犹生也。终不辱逆贼手。遂遇害。保晦归,左右曰:夫人死矣。保晦号而绝。

  抱义而死

  【马令南唐书】

  《潘丞传》:王延政镇建州,辟丞为度支判官,延政与福州构隙,丞极谏,不纳。会晋安使至,延政大阅以夸示之,辞气益悖,丞长跪固谏,其言甚切,延政大怒,谓军士曰:汝可为我食判官肉。丞曰:与其不义而生,孰若抱义而死!事势如此,蚤死为幸。久之乃解。

  竭力效死

  【金史】

  《马庆祥传》:大将蒙古不花将攻凤翔行省,檄庆祥分道清野,行遇先锋于浍水,战不利,且行且战。将及城,会大兵邀其归路,度不能脱,令其骑曰:吾属荷国厚恩,竭力效死,乃其职也。

  臣愿效死

  【名臣言行录】

  金人再犯京师,议割雨河,须大臣偕行。聂昌耿南仲皆以事辞,陈过庭曰:主忧臣辱,臣愿效死。

  见难能死

  【程氏外书】

  匹夫悍卒,见难而能死者有之矣。惟情欲之牵,妻孥之爱,断而不惑者鲜矣。

  握节以死

  【宋史】

  《崔纵传》:纵登政和五年进士第,累迁承议郎,干辨审计司。二帝北行,高宗将遣使通问,廷臣以前使者相继受击莫肯往,纵毅然请行,乃授朝请大夫右文殿修撰,试工部尚书以行。比至,首以大义责金人,请还二帝,又三遣之书。金人怒,徙之穷荒,纵不少屈。久之,金人许南使自阵,而听其还,纵以王事未毕,不忍言。又以官爵诱之,纵恚恨成疾,竟握节以死。洪浩、张邵还,遂归纵之骨,诏以兄子延年为后。

  守城而死

  【倦游杂录】

  侬贼破邕州,偶江涨,遂乘桴沿流入番禺。时赞善大夫赵师旦知康州,到任始一月,贼既迫境,谕官属吏民使避贼。谓曰:吾固知斯城不可守,然守城而死,乃监兵洎吾之职也。若曹无预祸。贼既至,率弱卒不满百御之半日。城陷,赵与监兵者皆死之,士卒得免者无一二。先是一日,赵方出其妻藏于山谷,道中生一子,弃草中。贼去凡三日归,视之尚生,人谓忠义之感,又有曹观者,以太子中舍知封州,贼既至,乃易服遁去,未十余里,为贼所擒。贼犹谓曰:汝乃好骂我南人作蛮者也,今日犹不拜耶?曹竟不屈,至晚积薪燔死于江。时本路主漕连者与曹有旧,乃移师旦事于观,仍诗之于石,朝廷赠观太常少卿,子孙弟侄洎女子授官赏命服者数人。赵赠卫尉少卿,一子得殿直。赵史君之事,岭外人率皆知之。康州人为之立祠堂,至今祭享不绝。

  冒阵而死

  【续后汉书】

  《诸葛瞻传》:魏邓艾自阴平由景谷道入,瞻督诸军拒之,至涪而艾已长驱而前,破瞻前锋。瞻退住绵竹,艾遣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琊王。瞻怒,斩艾使,遂战,大败,临阵死,时年三十七。瞻长子尚叹曰: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使败国殄民,何用生焉?策马冒阵而死。

  叱贼而死

  【北史】

  郦道元,字善长,除御史中尉。时雍州剌史萧宝寅友状稍露。侍中城阳王徽素忌道元,因讽朝廷遣为关右大使,遣其行台,郎中郭子帙围道元于阴盘驿亭,道元目叱贼,厉声而死。

  骂贼而死

  【金史】

  《李宝信妻王氏》:张觉以平州叛,王氏陷贼中,贼欲逼室之。王氏骂贼,贼怒,遂支解之。

  【元史】

  《忠义传》:萧景茂家贫力农。至元四年,南胜县民李智甫作乱,掠龙溪,景茂与兄佑集卿丁拒之。众败,景茂被执,贼胁使从已,景茂骂曰:狗盗,我生为大元民,死作隔洲鬼,岂从汝为逆耶?贼怒,缚景茂于树,脔其内,景茂益愤骂。贼以刀决其舌,景茂骂不绝声而死。

  遇贼而死

  【元史】

  《忠义传》:合剌普花以右丞唆都督兵征占城,交趾属护饷道,北至东莞博罗界中,遇剧贼欧钟等,横绝石湾,其锋锐甚,合剌普花身先士卒,且战且行,矢竭马创,徒步格对,以众寡不敌,为所执。贼欲奉之为主,不屈,遂遇害。

  平贼甘死

  【新唐书】

  《封常清传》:常清平贼,败书闻,帝削常清官使白衣录高仙芝军效力。仙芝使衣黑、衣监左右部军。及边令诚以诏书至示之,常清曰:吾所以不死者,恐国家节,受戮贼手,今死乃甘心。

  遇兵赴死

  【元史】

  《列女传》:赵彬妻朱氏天历初,西兵掠河南,朱氏遇兵被执,逼与乱,朱氏拒不能脱,绐以井傍瘗金,得近井,即赴井中死。又王氏女安哥从父避兵印山,兵搜得之,欲污之,安哥不从,投涧死。有司言状,表其庐。

  杀马示必死

  【宋史】

  《曹友闻传》:北兵入兴元,至大安,友闻分遣诸将夹击,亲帅精兵入龙尾头,弟万闻之,五鼓出隘口与之会,内外两军皆殊死战,血流二十里,黎明大兵益增,乃以铁骑四面围绕,友闻叹曰:此殆天乎!吾有死而已。于是极口诟骂,杀所乘马,以示必死。血战愈厉,与弟万俱死。军尽殁,北兵遂长驱入蜀矣。事闻,特赠龙图阁学士太中大夫,赐庙褒忠,谥曰节。万特赠武翼大夫。

  令死即死

  【扬内翰谈苑】

  太祖善御豪杰,得人之死力。居常多幸诸武池,临流观习水战,因谓左右曰:人皆言忘身为国,然死者人这所难,言之易。尔时禁卫将帅军厢主皆侍侧,有天武厢主李进卿前对曰:如臣者令死即死耳。遂跃入池中。太祖急令水工数十人救之,得免,几于委顿。

  扼吭而死

  【契丹志】

  太宗会同十年,十二月,辽伐晋,杜威等降。初威之降也,皇甫遇初不与谋,辽帝欲遣遇先入大梁,遇辞退,谓所亲曰:吾位为将相,败不能死,何面目复南行?至平棘,遂扼吭而死。太宗会同十年十二月,辽帝既破晋,遣兵趣河阳,捕景延广。延广见帝于封丘,帝责之曰:两主失权,皆汝所为也。十万横磨剑安在?召乔荣使相辨证,荣出衣襟所藏书,乃以十事责延广,每服一事,授一牙筹,授至八筹,帝叱锁之。后命押送归本国,宿陈桥,夜分扼吭而死。

  拜日而死

  【元史】

  《石抹也先传》:祖库烈儿誓不食金禄,率部落远徙,年九十,夜得疾,命家人候日出以报。及旦,沐浴拜日而死。

  东向而死

  【晋书】

  《刘聪纪》:赵染与索纟林占於城西,鲁徽谏止,染不听,败绩而归。染悔曰:吾不用鲁徽之言,以至于此,何面目见之?於是斩徽,徽临刑谓染曰:将军愎谏违谋,戆而取败,而复忌前害胜,诛戮忠良,以逞愚忿,亦何颜面瞬息世间哉?袁绍为之于前,将军踵之於后,覆亡败丧,亦当相寻,所恨不得一见大司马而死。死者无知则已,若其有知,下见田丰为徒,要当诉将军于黄泉,使将军不得服床枕而死。叱刑者曰:令吾面东向,大司马曜闻之曰:蹄涔不容尺鲤,染之谓也。

  南乡拜而死

  【宋史】

  《文天祥传》:天祥临刑,殊从容谓吏卒曰:吾事毕矣。南乡拜而死。数日,其妻欧阳氏收其死面如生,年四十七。

  不可无名而死

  【金史】

  《完颜素兰妻传》:参政完颜素兰妻亡其姓氏,当崔立之变,谓所亲曰:吾夫有天下重名,吾岂肯随众陷身,以辱吾夫乎?今日一死固当,但不可无名而死,亦不可离吾家而死。即自缢于室。

  以人从死

  【通鉴】

  《周外纪》:王四年,是岁秦武公薨,初以人从死从死者六十六人,子白不立,封平阳,立其第德公。

  良臣从死

  【史记】

  《秦本纪》:三十九年,缪公卒,葬雍,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与舆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针虎,亦在从死之中,君子曰:秦缪公不为诸侯盟主,亦宜哉!死而弃民,收其良臣而从死,且先王崩,尚有遗德垂法,况夺之善人良臣,百姓所哀者乎?是以知秦不能复东征也。

  室人从死

  【子思子】

  公父文伯死,室人有从死者,其母怒而不哭。相室谏之,其母曰:孔子天下之贤人也,不用于鲁,退而去,是子素宗之,而不能随。今死而内从死者二人焉,若此,其于长者薄,于妇人厚也。

  臣请从死

  【史记】

  《李斯传》:公子高欲奔,恐收族,乃上书:先帝无恙时,臣入则赐食,出则乘舆。御府之衣,臣得赐之;中厩之宝马,臣得赐之,臣当从死而不能,为人子不孝,为人臣不忠。不忠者无名以立志于世,臣请从死,愿葵郦山之足,惟上幸哀怜之。

  士多从死

  【西汉书】

  《匡衡传》:元帝时,匡衡上疏云:秦穆贵信,而士多从死。注:应邵曰:秦穆公与群臣饮酒,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钅咸虎诈诺,及公薨,皆从死。黄鸟诗所为作也。

  止从死

  【史记】

  《秦本纪》:献公元年,止从死。

  东女王死

  【新唐书】

  《西域东女传》:东女王死,国人以金钱数万纳王族,求淑女二立之,次为小王,王死因以为嗣,或姑死妇继,无篡夺,贵人死剥其皮,内骨瓮中,糅金屑瘗之,王之葬殉死者数十人。

  人愿随死

  【岭外代答】

  婆国,国王及官豪有死者,左右承奉人皆愿随死。焚则跃入火中,弃骨于水,亦踣水溺死不悔。

  毒死

  【新唐书】

  《李希烈传》:贞元二年,李希烈遣杜文朝寇襄州,为樊泽所破,获文朝会嗣曹王皋、张建封、曲环,及李澄,四略其他,势日蹙。希烈缩气不敢摇,啖牛肉而病,亲将陈仙奇阴令医毒之,以死。

  饮药而死

  【东汉书】

  《蔡伦传》:伦初受窦后讽旨,诬陷安帝祖母宋贵人。及太后崩,安帝始亲万机,敕使自致廷尉,伦耻受辱,乃沐浴整衣冠,饮药而死。

  【新唐书】

  《列女传》:杨庆妻,王世充兄之女。庆以河间王子为郇王守荥阳,陷于世充,故世充妻之,用为管州刺史。太宗攻洛阳,庆谋与王曰归唐。谢曰:郑以我奉箕者,缀公之心。今负恩背义,自为身谋,可若何?至长安,则公家婢耳。愿送我还东都。庆不听。王谓左右曰:唐胜则郑灭,郑安则吾夫死,若是,生何益?乃饮药死。庆入朝,官宜州刺史。

  竟以药死

  【事文类聚】

  《韩退之为李干墓志》:叙当世名贵,服金石药,欲生而死者数辈,著之石,藏之地下,岂为一世戒耶!而竟以药死,故白传云:“退之服琉黄,一病竟不痊”也。

  服丹致死

  【王明清挥尘余话】

  王称定观者,元符殿帅恩之子,有才学,好与元故家游。范元实温潜溪诗眼中亦称其能诗。政和未,为殿中监,年二十八矣。东眷悬渥,少年贵以酒色自娱,一日忽宣召入禁中,上云:朕近得一异人能制丹砂,服之可以长生久视,炼治经岁而成,色如紫金,卿为试之。定观忻跃拜命,即取服之,才下咽,觉胸间烦燥之甚,俄顷烟从口中出,急扶归,已不救。既殓之后,但闻棺中剥啄之声,莫测所以,已而火出其内,顷刻之间,遂成烈焰,室庐尽焚。开封府尹亟来救之,延烧数百家方止。但得其枯骨于余烬中,亦可怪也。

  服丹疽死

  【王明清挥尘余话】

  丁广任保州教授,会有道人过郡,自言能炼大丹,服之可以无疾,然后飞升度世。郡之守贰馆之选日创窀,依其法炼之四十九日而成。广闻之,裁书以献,乞取刀圭,以养病身。仅得半粒,广忻然服之,不数日郡将通判皆疽发于背,相继而死。广腰间亦生疖甚恐,亟饮地浆解之。明年疾作,因澡身入水疮口中,遂不能起。金石之毒,有如是者,并收于此,以为世诫云。

  引椒而死

  【北史】

  《高允传》:高遵子元荣诣洛讼冤,犹恃道登,不时还赴。道登知事决方乃遣之,遵恨其妻不与诀,别处沐浴,引椒而死。

  食马肝死

  【西汉书】

  《郊祀志》:武帝既诛文成,后悔其方不尽。及见栾大,大说,大为人长美言,师古曰:善为甘美之言也。多方略,而敢为大言,处之不疑。大言曰:臣常往来海中,见安期羡门之属,顾以臣为贱,不信臣,师古曰:顾念也。又以为康王诸侯耳。不足与方,臣数以言康王,康王又不用臣,臣之师曰: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也。然臣恐效文成,则方士皆掩口,恶敢言方戴!上曰:文成食马肝死耳。注:索隐曰,气勃而毒盛,故食走马肝杀人。《儒林传》曰,食肉无食马肝是也。子诚能修其方,我何爱乎?

  刮金饮之而死

  【续后汉书】

  《孙坚传》:先荆州刺史王睿与坚共击零桂贼,以坚武官,言颇轻之。及武陵大守曹寅诈徼移坚收睿,坚即勒兵袭睿,睿穷迫,刮金饮之而死。

  刮金印服之而死

  【吴志】

  诸葛融为奋威将军,摄兵驻公安,兄恪既诛,乃取融。兵到围城,饮药而死。《江表传》曰:先是公安有灵鼍鸣,童谣曰:白鼍鸣,龟昔平。南郡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及恪诛,融果刮金龟印服之而死。

  自经而死

  【高氏小史】

  文帝元嘉三年,以徐羡之、傅亮,谢晦杀废帝及庐陵王诛之。尔曰:召羡之行至西门外,谢晦弟嚼为黄门郎上直,报亮云殿内有异处分,亮驰报羡之,回还西州,乘内人问讯,车出郭,步走至新林入陶灶中,自经而死,年六十三。时为司徒南平公。有官龟鉴赵昂发守池州。城将陷,发遂置酒与妻作别,云:我世受国恩,今力竭城陷,惟有死而已,妻曰:君死,妾又如何独生?乃相与自经而死。

  【金史】

  《胡天作传》:天作守平阳凡四年,屡有功,诏录其子定哥为奉职。元光元年,十月,青龙堡危急,诏遣古里、申石伦会张开、郭文振兵救之,次弹平寨东三十里不得进,知府事木虎忽失来总领提控王和,各以兵归顺。临城索共妻子,氏兵皆溃。执天作,天作己归顺,诏诛忽失来子之南康者,命天作子定哥承应如故。天作己受大元官爵,佩虎符招抚怀孟之民,定哥闻之,乃自经死。赠昭武将军。

  夫殁自经死

  【元史】

  《列女传》:赵美妻王氏,至治元年,美溺死。舅姑念其年少无子,欲使更适,以族侄继婚,王氏知不免,即自经死。李冬儿,丁从信妻也。年二十二,从信殁,服阕。父母问之曰:吾为汝再择婿,冬儿不从,还从信家自经死。李氏,惠高儿妻也。高儿殁,父母欲嫁之,李氏自缢死。

  家亡自经死

  【元史】

  《列女传》:贵哥,罗五十三妻也。天历初,五十三得罪。贬海南,籍其家,诏以贵哥赐近侍卯罕,卯罕亲迎之,贵哥度不免,如厩自经死。

  董安于缢死

  【左传】

  定公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自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庙。

  逼令缢死

  【旧唐书】

  《长孙无忌传》:许敬宗诬奏无忌谋反,高宗竟不问所由,惟听诬构之说,遂去官爵,流黔州。敬宗寻与吏部尚书李义府,遣大理正袁公瑜,就黔州重鞫无忌反状,公瑜逼令自缢而死,籍没其家。无忌既有大功,而死非其罪,天下至今哀之。

  遭妒绞死

  【训女蒙求】

  《九州春秋》:司录冯方女,国色也,袁术悦而纳之。诸妇害其宠,语之曰:将军贵人有志节,当时时涕泣忧愁,必长见钦重。从之。后诸妇因共绞系之梁,术诚以为不志而死,厚加殡敛。

  马缰绞死

  【资治通鉴】

  高宗咸亨二年,贺兰敏之敕流雷州,,复其本姓,至韶州,以马缰绞死。

  自刭而死

  【西汉书】

  《尹翁归传》:翁归为右扶风,缓于小弱,急于豪强,豪强有论罪输掌畜官,使斫,责以负程,不得取代。不中程辄笞督,极者至以铁自刭而死。京师畏其威严,师古曰:论罪,决罪也,扶风畜收所在,有苑师之属。故曰:掌畜官也。畜,许救反。,斩,音千卧反斧,斫忍也。

  自刎而死

  【东汉书】

  《隗嚣传》:嚣奔西城,从杨广月馀,杨广死,嚣穷困。其大将王捷别在戎丘,登城呼汉军曰:隗王城守者,皆必死无二心,愿诸军亟罢,请自杀以明之。遂自刎而死。《有官龟鉴》李芾德乙亥守谭州,竭力备御,吴继明夜半密使人出城议降,公不知之,将纳此,迫书状。公曰:我不晓如何书?遂入东向再拜曰:臣力竭矣,无以谢陛下,即命郐子沈忠先坏一家老幼,次及公,然后纵火焚之。沈忠叹曰:侍郎且拼得命,吾敢爱死。既纵火,亦自刎而死。

  伏剑而死

  【晋书】

  《车济传》:济果毅,有大量,张重华以为金城令,为石季龙将麻秋所陷,济不为秋屈,秋必欲降之,乃临之以兵。剂辞色不挠,曰:吾虽才非庞德,而受任同之,身可杀,志不可移。乃伏剑而死。秋叹其忠节,以礼葬之,后重华迎致其丧,亲临恸哭,赠宣和都尉。

  【通鉴】

  《周外纪》:齐田恒与国人盟,曰:不盟者死及家。石佗人曰:不盟,是杀吾亲也,从人而盟,是背吾君也。呜呼!生于乱世,不得正行;劫于暴人,不能全义。乃进盟以免父母,退伏剑而死。

  手剑格死

  【西汉书】

  《鲍宣传》:山阳曹竟、子期皆儒生。去官不仕于莽。莽死,汉更始征曹竟以为丞相封侯,竟不受侯爵。会赤眉入长安,欲降竟,竟手剑格死。

  刎月豆而死

  【谷梁傅】

  僖公十年,晋杀其大夫里克,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其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这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其为重耳弑奈何?晋献公伐虢得丽姬,献公私之有二子,长曰奚齐、稚曰卓子。丽姬欲为乱,敌谓君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卫士而卫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则世子可。故君谓世子曰:丽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卫士而往卫冢乎?世子曰:敬诺。筑宫。宫成,丽姬又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饥!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不使祠乎?故献公谓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丽姬以为酒,药脯以毒,献公田来,丽姬曰:世子已祠,故致福于君。君将食,丽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试也。覆酒于地而地贲。以脯与犬犬死。丽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君喟然叹曰:吾与女示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使人谓世子曰:尔其图之。世子之傅里克谓世子曰:自入自明则可以生;不入自明则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则丽姬必死,丽姬死,则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宁自杀以安吾君,以重耳为寄矣。刎而死。故里尧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

  绝月豆而死

  【金史】

  《聂孝女传》:孝女字舜英。尚书左右司员外郎天骥之长女也。年二十三,适进士张伯豪,伯豪卒。归父母家。天骥留汴,崔立劫杀宰相,天骥被创甚,日夜悲泣,恨不即死。舜英谒医救疗百方,至圭刂其股,杂他肉以进,而天骥竟死。时京城围久食尽,舜英颇读书知义理,自以年尚少艾,夫既亡,父又死非命,比为兵所,何若从吾父于地下乎?葬其父之明日,绝而死。一时士女贤之。

  溃腹死

  【有官龟鉴】

  李玄通历定州总管,为刘黑闼所破,爱其才欲以为将,不听,囚之。故吏有饷食馈者,玄通曰:诸君见哀,吾能一醉,遂纵饮。谓守者曰:吾能舞剑,可借刀。守士与之,曲终仰天太息曰:大丈夫抚方面不能保所守,尚何视息邪?乃溃复死。

  以木弋抉伤而死

  【左传】

  襄公十七年。齐人获藏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木弋抉其伤而死。注:木弋,小木橡也。藏坚义受辱,乃以木弋自抉其所伤而死。

  焚死

  【抱补子】

  《内篇论仙卷》:噎死者不可讥神农之播谷,烧死者不可怒燧人之钻火。

  登楼焚死

  【资治通鉴】

  昭宗景福二年,汴军攻徐州,累月不克,自去年十一月攻徐州至是五月矣。通事官张涛以书白朱全忠云:进军时日非良,故无功。全忠以为然。敬翔曰:今攻城累月,所费甚多,徐人已困,旦夕且下,使将士闻此言,则懈于攻取矣。全忠乃焚其书,癸未,全忠自将如徐州。戊子,庞师古拔彭城,时溥举族登燕子楼自焚死。僖宗中和元年,时溥据徐州,至是而亡,张建封建之镇徐也。有爱妓曰盼盼。建封既汶,张氏旧第有小楼名燕子,盼盼念旧爱而不嫁,居是楼十余年,幽独怅然。出《白乐天集》。《考异》曰:五月,汴州奏拔徐州,《旧纪》四月,汴将王重师、牛存节陷徐州,《旧传》溥求援于兖州,朱瑾出出兵救之。值大雪,粮尽而还,汴将主重师、牛存节夜乘梯而入,溥与妻子登楼自焚而卒。景福二年也。《新纪》四月戊子,朱全忠陷除州,时溥死之,薛居正《五代史?梁纪》丁亥,师古下彭门,枭溥首以献。《唐太祖纪年录》:四月,泽州李罕之上言:怀孟降人报汴将庞师古于今月八日攻陷徐州,时溥举族皆没。温既下徐,方诈请朝廷命师,昭宗乃以兵部尚书孙储为徐师。既而温以他词斥击,自以其将镇之。四月八日盖河东传闻之谈,今从《编遗录》、《新纪》。

  侮神焚死

  【夷坚志】

  亳盖老君乡里,故立太清宫崇事之,尝有道人卖药者,敝衣贫窭,而意气扬扬甚倨,携药炉诣殿下烧药,大言自尊,指圣像曰:此吾之弟子也。吾为老君师,聚观渐众,须曳火自炉出,灼其衣,焰发满身,惊而走,左右以水沃之,不灭,狂走廷中,火所经他物不焚,独焚厥身,已而北面像前,若首状者,遂死,视其躯干,皆灼烂矣。

  遇贼焚死

  【艺集】

  邓中甫,名光荐,庐陵人。宋乙亥冬,携家避地于闽。次年,景炎阃帅赵总卿以书币辟干官,冬香山警,挈家入山遇土贼,一妻、四儿、四女、三妾十二口皆焚死。

  百口焚死

  【悦生随抄】

  虏每欲南寇,宇文虚中则屡以策止之。至有江南荒僻,得之不足以富之语,王伦朱弁相继得归,皆能言其状,上大嘉奖。虚中亦附奏言虏中虚实。时家在闽中,上命其子师瑗添差本路转运判官,桧虑虚中,沮和议,反遣其家至虏,以牵制之。绍兴十五年九月,金主祀天于郊,虚中先是尝与其翰林学士高士谭等谋,以是日劫杀之。前期以蜡书来告,乞为外应,桧拒不纳。会虏亦觉,虚中与老幼百口同日受焚死。天为之画晦。

  纵火烧死

  【资治通鉴】

  隋炀帝大业九年,杜伏威转掠淮南,自称将军。江都留守遣校尉宋颢讨之。帝置鹰扬府郎将、副郎将,每府置越骑校尉二人掌骑士;步兵校尉二人掌部兵。守,式又翻。校,户教翻。伏威与战,阳为不胜,引颢众入葭苇中,因从上风纵火,颢众皆烧死。

  纵火而死

  【宋北盟录】

  太原陷,金人入城,守臣通判王逸誓不屈贼,登阁抱太宗御容,令人纵火而死。

  投火而死

  【宋北盟录】

  内侍黄经臣投火而死。靖康小雅曰:公讳经臣,为保德军承宣使。金人既集城下,上命公督视东壁。城陷之夕,金人自陈门入,循城而东,纵火通津门下,时在城上,将士奔溃,独不肯去,望阙号恸,赴火而死。

  骂敌炙死

  【元史】

  《忠义传》:李伯温第守忠知平阳府事。丁亥夏四月,金纥石烈真袭击权国王按察儿于洪洞,守忠出援之,师溃入城,副帅夹谷常德潜献东门以纳金兵,城遂陷。金人执守忠使降,守忠骂之语恶。金人怒,置守忠铁笼中,火炙死。

  水 死

  【礼记】

  祭法冥勤其官而水死。注:冥,契六世孙也。其官玄冥,水官也。

  溺 死

  【文苑英华】

  《溺死判》:甲与乙同舟,既而甲惧水自投因溺死,其家讼乙故杀。县断以疑。《孙钦望对》:灵长演氵瓜,资润下以流谦;习坎疏源,含内虚而济物。故桂林望断,汉臣嗟其水源,航苇无因,卫女叹其河广。由是剡木为楫,利涉存焉。造舟为梁,有自来矣。惟甲与乙,俱因行迈,驾言出游,大川为阻,家非溱氵筮,不可褰裳。地若沧流,爱凭鼓棹,既而甫辞岸浦。喜二子之同舟,方驾波心,嗟一夫之坠魄。寻添园之奥旨,未昧藏舟,考司寇之微言,旋惊逝水。至若沃焦不易,吕梁难词,一类士龙之笑,几渐渔父之勇。家人告称故杀,县司断以疑条,乙则有词,未云甘伏。向若平生宿憾殒命,犹或推科,如其邂逅相逢自死,如何结罪?诚可捍一作悍竿而求水府,岂得陈牒而讼官曹。不悟生也有涯,将等死而无吊,欲使江岸上,式族孝女之碑,箜篌曲中,永作狂夫之曲。窃稽状迹不伏为宜。《同前》:语称有用自远,《易》曰:朋从尔思,同气相求,同舟共济。吕安之怀叔夜或泛黄河之水,王子之寻戴逵亦冒山阴之雪。何以仰止,钦贤是慕。想彼甲乙,道契筌蹄,涨海之云,若见一作望蓬莱之树,掉倚砂之日,方追河洛之仙。既而智之谋身,情垂拯物。覆舟之慎想,伯夷而载亏。惊涛之游,叹伯昏而遂远。三命有极,百龄俄谢。祸亏难倚,宁收转壑之魂,比之匪人,忽睹盈庭之讼,寻端指状于甲,诚亦可矜,据理详刑在乙宁宜实罪。何者礼称不吊?溺者已绝,律通人情。乙惟一作为无咎,庶从平典,用叶大伦。《同前》:鸿炉赋象,人寿几何?生荣死哀,物类同致。画夜不舍,宣尼兴其叹息。吉凶共同,贾谊发其词赋。眷言甲乙俱涉大川,悬流波而得朋,理征棹而云迈。乙则同舟而济,宛若神仙,甲乃惧水而投,遽嗟沉溺。波心乍没,还疑观影之人。泉路不归,更似怀沙之客。然则渡河奏曲,曾不尔思。逝水没魄,自招其咎。家人有讼,虚陈故杀之端。乙既无雠,难实帷轻之典。薄诉不伏,理合哀矜。悬断以疑,殊华部一作剖察。以愚管见,释为宜。

  成氵内溺死

  【太平广记】

  唐天中,淮师围武昌,杜洪中令乞师于梁王。梁与荆方睦,乃讽成令师兵救之,欲亲征,乃力造巨舰一艘,三年而成,号曰和州战舰。舟次破军山下,为吴师纵燎而焚之,竟溺死。先是改名曰,字,水内也。水内之死,岂前兆乎?

  丁丞相溺死

  【浩然齐雅谈】

  丁大全丞相谪岭外,至藤州溺死。三山林桂龙以诗嘲之曰:一舵中流欠把持,偏轻偏重失便宜。孤舟不是无人渡,身作风波问阿谁?移溪实壑误明君,惊动沿江十万军。幸是不沉湘水死,有何面目见灵均!稚子如何济急流?一蒿才错便难收。当初把作寻常看,岂料中流解覆舟。

  投河而死

  【续后汉书】

  《董卓传》:少帝即位,大将军何进等谋诛宦官,乃召卓将兵入朝。既而中常侍张让等反诛进,虎贲中郎将袁术烧南宫青锁门,与袁绍共诛宦官,让等劫帝及陈留王走北宫。夜至小平津,尚书卢植等追及,手剑斩数人,让等投河而死,遂扶少帝及陈留王至名隹上。

  投溪而死

  【宋北盟录】

  金人攻太原,筑长城围其外,而援兵不至,军兵多饿死。王禀知太原不可守,乃走入统平殿,取檀香御像,以疋练系于其背,缒城投溪而死。

  蹈河以死

  【元史】

  《忠义传》:刘天孚以毋忧起知河中府。视事两月,陕西行省丞相阿思罕为乱,举兵至河中。天孚日夜治战守具,选丁壮分守要害,阿思罕列栅河西,缚筏河上,纵火欲屠城。阿思罕兵入城,欲胁使附已。方坐府治,号令诸军,天孚佩刀直前,不得进。退谓幕僚王从善等曰:吾家本微贱,荷朝命至此,今不幸遭大变,吾何忍从之而负上恩哉?吾宁蹈河以死。遂拂衣出。时天寒河冰方坚,天孚拔刀斫冰开,北望为国语若祝谢者,再拜已脱衣帽岸浒,乃投水中。

  投水而死

  【古今事通】

  长沙赵淮漕江东金陵破,走溧水民砦,砦破见执不屈,械过杨州,令呼降,而友其词。怒械还金陵杀之。当出金陵,止一妾从,为一万户所得。曰:妾愿事公终身,第赵运使无人埋骨,可令人与我往殡,殡毕即归。如其言,尸在江滨。妾命人推之入水。尸犹滞浅处,妾取蒿自椎之入深水中,仰天大哭,亦投水死。又安福北津,欧阳木匠女,十七八,为北军所掠。临河桥断,军留心欲就欢,女曰:当天无礼,恐秽神明,可去人家取门扇来,渡江去房子内成亲也。军如言往,女投中流去。旬日军退,尸方浮。众皆叹异,私谥这曰贞洁。

  跃入水死

  【杭州府志】

  夏仁寿妻徐氏,钱唐人。仁寿坐事被谪,以室行,夜泊横裹,有寇至,仁寿迎击被伤,徐氏不受,遂跃入水死。

  负御容赴水死

  【夷坚志】

  宋靖康元年,王禀为宣抚司统制,守太原。太原守御禀功为多,及至城陷,禀引疲乏之兵欲出西门,无何西门插板索断,不能出。军已入城,仓皇之间,士卒劝禀降,禀叹曰:城陷士无斗志,又且门阻,天亡禀也。禀岂惜死,违天命而负朝廷哉!遂负原庙太宗御容赴汾水而死。转运韩总以下死者三十六人,围城凡二百六十日。城中军民饿死者十之八九。固守不下,至是始破。后粘罕得其尸,令张孝纯验之既实,向尸大骂,卒诸酉执兵同践之,而暴于野。

  秀夫赴水死

  【文丞相行状】

  崖山败后,祥兴乘黑云中与数舟漂去。宰执陆秀才赴水死,公有炯炯一心在天水相与永之诗。

  赴井而死

  【古今事通】

  周驰,字仲才,济南人。大定住《大学》,以论策魁天下。家饶财,所得束修,皆散诸生之贫者,贞,济南陷、携二孙赴井死。乡人葬之宅后寿乐堂。

  覆舟而死

  【寿昌乘】

  武昌郡西有芦洲,《舆地》云、伍子胥叛楚出关于江上,见渔父求渡。时旁多人,渔父曰:灼灼兮侵已,私与子期亏芦之漪。子胥既渡,解剑与之,不受。子胥曰:掩子桨,勿令其露。渔父知意,遂覆舟而死。

  投崖而死

  【宋史】

  《忠义传》:巩信与北兵战于方石岭,中数矢伤重不能战,自投崖石而死。土人葬之,颜色如生。

  【辽史】

  《太祖纪》:七年,上以夷离堇涅里衮附诸弟为叛,不忍显戮,命自投崖而死。

  投壕而死

  【金史】

  《宝符李氏传》:天兴元年,北兵攻城,矢石之际,忽见一女子呼于城下。曰:我娼女张凤奴也,许州破被俘至此,彼军不日去矣,诸君努力为国坚守,无为所欺也。言竟,投壕而死。朝廷遣使驰祭于西门。

  触树而死

  【史记】

  《晋世家》:晋灵公不道,赵盾数谏之,灵公患之,使钅且刺赵盾。盾闺门开,居处节,钅且退叹曰:杀忠臣,弃君命,罪一也。遂触树而死。

  毁坏压死

  【文苑英华】

  《毁坏压死判》:乙有所毁坏而误杀人,科其备虑不谨,诉合所由为罪。韩极对:立物有恒,竖树在始,缮而不固,坏则难支。既动作而必虞,将纪律而斯约,罚一七五六

  之惟五,先明宥,一作有过之丈。死则有三,终伤不吊之者,若故误而先定,乃平刑而是察。乙则何者率尔薄言,已闻灭鼻止灾。胡乃反唇推过,且宇之必葺诚备虑而则安。墙或不终,将阝巢坏而谁咎?罪有所在,焉可逃夫。崔殷对:九川既涤,是资筑护,庶役斯起,于以孱工,俾湍悍不生,而安居作ㄨ,彼已之乙,谓为何人率作而毁,岂增修而藏事坏乃致害。仍推过于所由,言则饬文,虑实无备,虽压溺不吊,酌戴礼而何伤,而杀人者死,在萧章而难忘。论以故伤,斗则是减。称乎误杀,科其不应,尔徒有词,吾从丕弊。田季羔对:乙惟贱工,执用为事,撤彼墙屋,尝闻作向之诗,误此杀人,载犯谟虞之律,虽因缘毁坏宜申重典,而过失杀伤,非无彝宪毁垣之下。人盍违而去之,坏宅之间,乙恐非其罪也。且凡所隳圯,尤资审慎,泉台构落非梓匠之宏规,广厦榱崩,必郑侨之见压,备虑欲绳其不谨,悬危可恐乎无情。既殊故犯之名,请抵从轻之议,许其收赎,窃谓平反。梁乘对:爰有建立,洎乎崩毁,必慎伤人,无至害物,何哉?主者曾不任能,顾彼匠人,岂因和巧?既无备虑,且乏周防,遂昧立身,果贻误杀。事殊阝巢坏,物果榱崩,将压有契于。国侨不吊,遂符于《戴礼》。况造作之与毁坏,匠人之与主司,并著皋繇之书,合以所由为罪。且人谁无死,痛其不终,宜用明刑,以慰幽怀。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百一十

卷之一万三百一十

  二纸死

  饿 死

  【史记】

  《楚世家》:太公曰:楚灵王方会诸侯于申,诛齐庆封,作章华台,求周九鼎之时,志小天下。及饿死于申亥之家,为天下笑。操行之不得,悲夫!

  【郑氏谭绮】

  饿死者,谓之殍。

  【孔平仲杂记】

  龚胜一出涉世虽归老矣。而逼于王莽征召,年七十九,竟以饿死。

  馁而死

  【刘向说苑】

  齐景公出而见歹堇,谓晏子曰:此何死?对曰:馁而死。公曰:噫,寡人之无德也亦甚矣!晏子曰:君之德著而不彰,何为无德?景公曰:何谓也?对曰:君之德及后宫与台榭之玩,君之鹰食以菽粟,君之宫内自乐延及后宫之族,何为其无德也?顾臣有请于君,由君之意自乐之心,推与百姓同之,则何歹堇之有?

  日奏馁死

  【新唐书】

  《韩全诲传》:

  昭帝召李茂贞等曰:十六宅诸王日奏馁死者十三。王公主、夫人皆间日食,今以将竭,奈何?皆不敢对。有卫士十余人,叩左银台门遮全诲,骂曰:破一州饿死者十万,徒以军容数人耳。韩全诲诣茂贞叩头诉,茂贞谢曰:士伍亦何知?复诉于帝,帝不许。

  民免饥死

  【名臣言行录】

  建安大饥盗发,浦城崇安大震,晦庵先生请于府,贷粟散给,民免饥死。

  不食而死

  【东汉书】

  《陈龟传》:大将军梁冀与龟素有隙,谮其沮毁国威挑取功誉征还。遂乞骸骨归田里。复征为尚书,冀暴虐日甚,龟上疏言其罪状,请诛之,帝不省。自知必为冀所害,不食七日而死。西域胡夷并凉民庶咸为举哀,吊祭其墓。

  【悦生随抄】

  初李氏随孟昶至京师,太祖数命肩舆入宫,谓之曰:母善自爱,无戚戚怀乡土,异日当送母归。李氏曰:使妾安往?太祖曰:归蜀尔。李氏曰:妾家本太原,偿得归老并土,妾之愿也。时晋阳未平,太祖闻其言,大喜曰:俟平刘钧,即如毋愿,因厚加赐赉。及昶卒,不哭,以酒酹地曰:汝不能死社稷,贪生以至今日,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尔。今汝既死,吾何生为?因不食,数日卒。太祖闻而伤之,赐赠加等。

  【契丹志】

  圣宗统和四年,先是宋克云朔寰应四州,命杨业、潘美迁四川之民于许汝,以所部护送。契丹邀击之。杨业力战,自日中至暮,手刃数百人。马重伤不能进,遂为契丹所擒。业太息曰:主上遇我甚厚,何面目求活于虏中?乃不食,三日而死。

  饥饱欲死

  【西汉书】

  《东方朔传》:侏儒饱欲死,臣朔饥欲死。

  抱戈冻死

  【新唐书】

  《李传》:讨吴元济之乱,遣使见裴度,告师期。元和十一年十月已卯,师夜起,会大雨雪天晦,凛风偃旗裂肤,马皆缩栗,士抱戈冻死于道十一二。乘雪夜至蔡州,克其城。

  义不避死

  【资治通鉴】

  《外纪》:赵简子之中牟宰佛畔,置鼎于庭,曰:与我者受邑,不从者烹。田基曰:义死不避斧钅戊之诛,义穷不受轩冕之服,无义而生,不仁而富,不如有义而烹。褰衣将就鼎,佛止之。简子屠中牟。论有功者以田基为始,基曰:一人举而万人俯首,知者不为也。赏一人以惭万夫,义者不取也。负其毋南徙于楚。楚王高其义,以为司马。

  义在效死

  【续后汉书】

  《庞德传》:曹操素闻其骁勇,拜立义将军,封关门亭侯,邑三百户。音卫开等以宛叛。德所领与曹仁共攻拔宛,斩音卫开,遂南屯樊拒关羽。樊下诸将以德兄桑在汉中,颇疑之。德常曰:我受国恩,义在效死,我欲身自击羽,今年不杀羽,羽当杀我。后亲与羽交战,射羽中额。时德常乘白马,羽军谓之白马将军,皆惮之。仁使德屯樊北十里,会天霖雨十余日,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德与诸将避水上堤。羽乘船攻之,以大船四面射堤上,德被甲持弓,箭不虚发。将军董衡部曲将董超等欲降,德皆收斩之,自平旦力战至日过中,羽攻益急,矢尽短兵接战,德谓督将成何曰:吾闻良将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今日我死日也。战益怒,气愈壮,而水浸盛,吏士皆降,德与麾下将一人。伍伯二人,弯弓传矢,乘小船欲还仁营,水盛船覆夫弓矢,独抱船覆水中,为羽所得,立而不跪。羽谓曰:卿兄在汉中,我欲以卿为将,不早降何为?德骂羽曰:竖子何谓降也?魏王带甲百万,威振天下,汝刘备庸才尔,岂能敌我邪?我宁为国家鬼,不为贼将也。遂为羽所杀。操闻之,为之流涕,封其二子为列侯。

  义与俱死

  【晋书】

  《战记》:姚泓时部将赵玄与晋将毛德祖战于柏谷,以众寡而败,被疮十余,据地大呼。玄司马骞鉴冒刃抱玄而泣。玄曰:吾疮已重,君宜速去。鉴曰:若将军不济,当与俱死。去将安之,皆死于阵。

  冤死

  【有官龟鉴】

  程公逸,东坡外祖,眉山人,摄录事参军。眉山尉有得盗芦服根者,所持刀误中主人。尉幸赏以劫闻,狱据受赇,掠成之。太守将虑囚,囚坐庑下泣涕,衣尽湿。公适过之,知其冤,咋谓盗曰:汝冤盍自言,吾为汝直之。盗果称冤,移狱,竟杀盗,公坐诛囚,罢归不及月,尉掾皆暴卒。后三十余年,公尽见盗拜废下曰:尉掾未服,待公而决,前此地府欲召公暂对,我叩头争之,曰不可以我故死公,是以至今。公寿尽今日,我为公担荷而往,暂对即主生人天,子孙寿禄,朱紫盈门矣,公具语家人沐浴就寝而卒。

  孝妇冤死

  【有官龟鉴】

  孟赏,仕郡为户曹吏,上虞有寡妇至孝养姑,姑年老寿终。夫女弟光怀猜忌,乃诬妇厌苦供养,加鸩其母,列讼县庭。郡不加寻察,遂结竟其罪。赏无知枉状,备言之于太守,太守不为理。尝哀泣外门,因谢病去,妇竟冤死。自是郡中连旱二年,祷请无所获。后太守殷丹到官,访问其故,赏诣府具陈寡妇冤诬之事。因曰:昔东海孝妇感天致旱,于公一言,甘泽时降,宜戮讼者以谢冤魂,庶幽枉获申,时雨可期。丹从之,即刑讼女,而祭妇墓,天应澍雨,谷稼以登。

  称父屈死

  【高斋漫录】

  蔡懋,为冯公京之婿。冯薨于位,泰陵车驾临奠,懋纟衰至杂于冯氏子弟间,厉声呼曰:陛下,臣父屈死。上惊谔,问之,乃懋。自是知持正之冤,而借其死。

  忧挠致死

  【宋史】

  《杨愿传》:愿守宣城,表弟王炎调蕲水令。过之,醉中谓愿曰:尝于吕丞相处得公顷岁所通书,其间颇及秦丞相之短,尚记忆否?愿闻之。色如死灰,遂留炎不听去。会愿移守金陵,宴监司大合乐,守卒皆怠,炎即青溪得客丹以行,愿忧挠而卒。

  为贬愤死

  【玉泉子闻见录】

  李瓒,故丞相闵之子,自桂州失律,贬昭州司户,后量移衡州刺史,为给事中柳韬所疏,贬焉。韬始与瓒相善,瓒先得路而弃韬马,瓒既重为所贬,性雅躁愤而且死。郑舍之谷,恩之子也。命笔与书曰:受恩未报苦极,累十点。笔落而卒。

  寐觉惊死

  【陶朱新录】

  通判监酒赵诗者,昔在学校尝因同斋熟寐,与众戏以香烛花果楮镪之类,设供于卧榻之前,而潜伺之。寝者既觉,见之曰:我已死耶。嘘唏不已,少顷复寐,久不复起。共视之,真死矣。乃撤供设之物,竟不敢言其所以于人,岂乍觉此惊散神鬼,遂不复还斡也耶。事有不可知者,贾先存善云。

  宁不愧死

  【宋史】

  《忠义传》:姜才被执,愤愤不已,阿术怒剐之扬州,才临刑,夏贵出其傍,才切齿曰:若见我,宁不愧死邪。

  杯酒辱死

  【李昌龄乐善录】

  昔邵陵王纶镇郢脉,吴规为之客。适张缵出镇湘东,纶饯于郊,规亦与坐。时缵方贵,意轻规。忽举杯属规曰:吴规,奉庆汝今日得与此宴。规大怒,即起归。其子翁孺闻之,为之气结而卒。规悼儿愤缵俄亦不起,其妻不胜悲怨,寻亦殒命。时人为之语曰:张缵一杯酒,杀吴氏三人。此则辱而死之也。

  罪非殊死

  【西汉博闻】

  《光武纪》:光武诏罪非犯殊死,一切勿案。注云:殊死,谓斩刑殊绝也。《左传》日斩其木而弗殊。一切谓权时非久制也。

  贬新州死

  【唐新纂】

  路岩贬新州,死于杨收死之榻,见《通鉴》。刘挚贬新州,死于蔡确死之室,见《王巩杂记》。二事甚类,可骇也。

  终为情死

  【世说新语】

  王长史登茅山,大恸,笑曰:琅邪王伯舆终当为情死。

  必以贿死

  【通鉴】

  《周外纪》:景王十七年,晋叔鱼之生,甚母视之,曰是虎目而豕喙,鸢肩而牛腹,溪壑可盈,是不可餍也,必以贿死。遂不视。

  且图赊死

  【资治通鉴】

  则天圣历元年,狄仁杰上疏,以为朝廷议者,皆罪契丹突厥所胁从之人,言其迹虽不同,心则无别,诚以山东近缘军机,调发伤重,家悉破,或至逃亡,重以官典侵渔。因事而起,枷杖之下痛切肌肤,事迫情危,不循礼义,愁苦之地,不乐其生,有利则归,且图赊死。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也。

  苟求赊死

  【资治通鉴】

  则天长寿元年,侍御史周矩上疏曰:推效之吏,皆相矜以虐。泥耳笼头,枷研楔毂,指鹰签爪,悬发薰耳,号曰狱持。或累日节食,连宵缓问,画夜遥撼,使不得眠,号曰宿囚。此等既非木石,且救目前,苟求赊死。高宗上元二年,左千牛将军长安赵环,尚高祖女常乐公主,生女为周王显妃,公主颇为上所厚。天后恶之。辛已,妃坐废幽闭于内侍,省食料,给生者防人候其突烟而已,数日烟不出,开视死腐矣。环自定州刺史贬括州剌史,令公主随之官,仍绝其朝谒。

  专死不勇

  【西汉书】

  《韩王信传》:汉六年秋,匈奴胃顿大入围信,信数使使求和解,汉疑信数间使有二心,间私也。上赐信书责让之。曰专死不勇,专生不任。李奇曰:言为将军斋必死之意,不得为勇,斋必生之心,不任军事,传曰期死,非勇也必生,非任也。寇攻马邑,君王力不足以坚守乎?安危存亡之地,此二者,朕所以责于君王。

  祈 死

  【左传】

  成公十七年,晋范文子友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注祝,大祝。宗,宗人,皆上祭祀祈祷者,使为范文祈死。六月戊辰士燮卒。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

  【国语】

  晋范文子谓其宗祝,君骄泰而有烈夫,以德胜者,犹惧失之,而况骄泰乎!君多私,今以胜归。私必昭,昭私,难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为我祈死,先难为免。七年夏,文子卒。

  【谢应芳辨惑编】

  《国语》云:范文子祈死,柳子非之曰:死之长短而在宗祝,则谁不择良宗祝而祈寿焉。文子祈死而得,亦妄之大者。

  【敬斋泛说】

  祈死者二人,曰晋大夫范武子士会之子文子燮、鲁大夫叔孙穆子豹之子昭子女若。说者以为自裁,恐不然,今俚俗少不如意,形言愿死者多矣。左氏所载二人盖此类,但既言之后,适谢世耳。

  触柱求死

  【北盟录】

  宋靖康中,虏寇逼近,宰相张邦昌对二太子哀号擗踊,以身投地,绝而复苏,虏执酋命,终莫能回。度非口舌可争,则以首触柱求死。不能,又缘甲士防虏尽夜监守,虽欲引绳挥刃,赴井蹈河,皆不可得。岂谓城中之人相与逃死,乃嫁大祸于一身,变出不图,死安足惜。

  挽兵乞死

  【北史】

  《杨昱传》:杨仲宣遇害,仲宣子年九岁,牵挽兵人曰:欲害诸尊,乞先就死,兵以刀斫断其臂,犹请死不止,遂先杀之。

  乞一快死

  【类说】

  元载于万年县佛堂中谒主官,乞一快死。主者曰:相公今日受赀子污泥,不怪也,乃脱秽袜塞其口而终。

  桓子请死

  【左传】

  宣公十二年,晋师救郑。楚人惧五之入晋军也,逐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斗,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伏道请死

  【新唐书李晟传】

  晟平朱讹之乱,复长安,戎服见帝三桥,再拜顿首贺已,即跪陈备爪牙臣不能破贼,致乘舆再狩,乃臣不任职之咎,敢请死。伏道左。帝为掩涕,命给事中齐映起之,使就位。

  投刺请死

  【续世说】

  石晋高祖时,张彦泽贪残不法,刑部郎中李涛伏阁极论彦泽之罪,语甚切至,彦泽削一阶,降爵一级。及契丹入京师。彦泽恣行杀戮,士民不寒而。涛时为中书舍人,谓人曰:吾与其逃于沟渎而不免,不若往见之。乃投刺谒彦泽曰:上疏请杀大尉人李涛,谨来请死。彦泽欣然接之,谓涛曰:舍人今日惧乎?曰:涛今日之惧,亦犹足下昔年之惧也,向使高祖用涛之言,事安至此。彦泽大笑,命酒饮之。涛引满而去,旁若无人。

  抗辞请死

  【资治通鉴周世宗纪】

  初唐,使者孙晟锺谟从帝至大梁,帝待之甚厚,每朝会班于中书省官之后。时召见,饮以醇酒,问以唐事。晟但言唐王畏陛下神武,事陛下无二心。及得唐蜡书,多谤毁之言,帝大怒,召晟责以所对不实。晟正色抗辞,请死而已。问以唐虚实,默不对。帝命都承旨曹翰送晟于右军巡院,更以帝意问之,翰与之饮酒数行,从容问之,晟终不言,翰乃谓曰:有敕赐于公死,晟神色怡然,索袍笏,整衣冠,南向拜曰:臣谨以死报国,乃就刑。并从者百余人皆杀之,贬谟耀州司马。既而帝怜晟忠节,悔杀之,召谟拜卫尉少卿。

  叩头请死

  【杨内翰谈宛】

  《武干篇》:董遵诲父宗本尝为随州将。太祖征时,往依宗本,令与遵诲游,尝共臂鹰逐免,少不如意,为遵诲所辱。太祖遂辞去,宗本固留厚给遣之。即位之初,访求遵诲,遵诲欲自杀,其妻止之曰:等死亦未晚耳,万乘之主,岂念旧恶?将因祸致福,岂可测哉?遵诲感其言,幅巾见于便殿,叩头请死。上笑曰:“汝昔日豪荡太过,方将任汝事。即命左右掖起,赐官带、设食案,赐食上前。语及旧故欢笑,以为通远军使。

  恸哭请死

  【宋史?张邦昌传】

  邦昌既请元太后来垂帘听政,御内东门小殿,邦昌以大宰退处内东门资善堂,寻遣使奉乘舆服御物至东京,既而邦时亦至,伏地恸哭,请死。康王抚慰之。王即位,封邦昌同安郡王。

  自拘当死

  【通鉴?周外纪】

  襄王十六年,晋文公之理李离过听杀人,自拘当死。大公曰:官有贵贱,罚有轻重,下吏有过,非子之罪也。离曰:臣居官为长,不与吏让位,受禄为多,不与下分利,有罪传其下而畏死,非义也!公曰:寡人亦有罪邪。离曰:臣受印之日,君命曰:必以仁义辅政,宁过于生,无失于杀。臣受命不称,壅惠蔽恩,君何过之有?君以所私害公,杀无罪而生当死,二者非所以教于国也。遂伏剑而死。

  赐 死

  【史记?蔡泽传】

  泽曰: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再战,南并蜀汉,又越韩魏而攻强赵,北坑马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尽之于长平之下,流血成川,沸声若雷,遂入围邯郸,使秦有帝业。楚赵天下之强国,而秦之仇敌也。自是之后,楚赵皆慑伏,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身所服者七十余城,功已成矣,而遂赐剑死于社邮。

  【续后汉书?刘封传】

  昭烈怒封不救关羽,又陵孟达使叛,诸葛亮虑封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昭烈因此除之,于是赐封死。封叹曰:恨不用孟子度之言。昭烈为之流涕。

  【唐书柏耆传】

  云:王承宗以常山叛,耆以书干裴度诸奉使镇州,自处士受拾遗,说承宗质,二男,献两郡,太和初迁谏议。李同捷叛,耆入沧州取同捷。赴京师,诸将害耆邀功,争上表论列,文宗不获已,贬循州司户判官。沈亚之贬庐州南康尉。内官马国亮又谮耆受同捷先所王稷女,及奴婢珍宝,再流爱州,寻赐死。

  【刑法志】

  京师决死,莅以御史金吾,在外则上佐,余皆判官莅之,五品以上罪论死,乘车就刑。大理正莅之,或赐死于家。

  【资治通鉴后唐明宗纪】

  天成二年,任园请致仕居磁州,壬申契丹来请修好,遣使报之。冬十月乙酉,帝发洛阳,将如汴州,丁亥至荣阳,《九域志》:荣阳县在郑州西六十里,东至大梁一百四十里。民间讹言帝欲自击吴,又云:欲制置东方诸侯,宣武节度使检校侍中未守殷疑惧,判官高密孙晟劝守殷反,高密,汉古县,随乱废。唐武德三年置于义城堡,六年移就故夷安城,即高密古县也,属密州,《九域志》在州东北一百二十里。《考异》曰:《江南录》作孙县,今从王溥《周世宗实录》,晟承正翻。守殷遂乘城拒守,帝遣宣徽使范延光往谕之。延光曰:不早击这,则汴城坚矣,愿得五百骑与俱。帝从之。延光幕发未明行二百里,抵大梁城下,与汴人战,汴人大惊。戊子帝至京水,京水在荣阳之东,索水之西。遣御营使石敬塘将亲兵倍道继之,或谓安重诲曰:失职在外之人,乘贼未破,或能为患,不如除之。重诲以为然,奏遣使赐任园死,端明殿学士赵凤哭谓重诲曰:任园义士,安肯为逆,公滥刑如此,何以为赞国使者?至磁州,园聚其族,酣饮,然后死,神情不挠。

  【陆游南唐书】

  《钟谟传》:初李德明被诛,唐镐预其事,至是镐惧钟谟修怨,不自安。会镐以纳贿闻,谟面诰其状,镐愈惧,信州刺史张峦入为天威军都虞侯,谟素与之善,每屏人共语,或至中夜,又尝请使峦帅帐下兵巡都城。镐廉得之,因密言谟往来两国,挟周人以胁制朝廷,今与典兵者交结,为请令辶水徼辇下,其包藏殆不可测,谟微问之,念无以为奇货,会弘冀卒。后主以母弟当立,而谟尝以元宗爱子从善同使周,相与亲厚,乃言后主器轻忌放,无人君之度,因盛称从善才,不知元宗建储之意已决,更以此忤,乃暴其交结张峦等罪,贬国子司业,又贬着著作佐郎,安置饶州,遣中使领侍卫军十人,即日督促乘驿而去。谟时方补风眩,在途赋诗十章,语皆凄怆,峦出为宣州副使,建降元年正月,元宗问太祖受周禅,乃遣使如饶州,赐谟死。问曰:卿昔与孙忌便周,忌死而卿独生还,何也?谟顿旨伏罪,遂缢杀之。

  【李元刚厚德录】

  贾丈公昌朝为中丞,刘年公元孙陷西虏,或诬公降,议收其族。昌朝言事未可知,乃不果收。及在相位,元孙自西夏归,议赐死,昌朝独曰:自古将帅被执归不死。元孙得不死,判大名府,河决商湖,中书议归之六塔,昌朝力争之不已,其后河果不止塞,振救濒河水灾之民,全活其众。

  公主赐死

  【新唐书?房玄龄传】

  玄龄子遗直、遗爱。遗爱尚高阳公主。高宗时,出遗直汴州刺史,遗爱房州刺史。主又诬遗直罪,帝敕长孙无忌鞫治,乃得主与遗爱反状,遗爱伏诛,主赐死遗直以先功免,贬铜陵尉。

  诬奏赐死

  【唐】

  刘泊,字思道,褚遂良诬奏洎曰:正当辅少主伊霍事。帝惑之,赐死。

  割恩赐死

  【事类合壁】

  禄山乱,明皇幸蜀,至马嵬驿,将士饥疲,皆愤怒。陈玄礼以祸由国忠,军士以枪揭其首。上出驿门慰劳,令收队,军士不应。上使高力士问之,玄礼对曰: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正法,赐贵妃死。上乃命力士引贵妃于佛堂缢杀之,舆尸置驿庭,召玄礼等入视之。注:缢,绞也。

  赐赃官死

  【旧唐书刑法志】

  会昌元年九月,库部郎知制诰纥子泉等奏准刑部奏:犯赃官五品已上,合抵死刑。请准狱官今赐死于家者,伏请永为定式。从之。

  坐赃赐死

  【资治通鉴】

  《后周纪》:莱州刺史叶仁鲁,帝之故吏也,坐赃绢万五千疋,钱千纟昏,赐死。帝遣中使赐以酒食,曰:汝自抵国法,吾无如之何。当存恤汝母。仁鲁感泣。

  赐死惩众

  【资治通鉴】

  《周世宗纪》: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生纳稿税场官扰民,多取耗余,赐死。有司奏汉卿罪不至死,上曰:朕知之,欲以惩众耳。

  剔喉验死

  【新唐书】

  《路岩传》:岩封魏国公,坐罪贬新州刺史,至江陵免官,流儋州,籍入其家。岩体貌伟丽,美须髯,至江陵两髯皆白。捕诛边咸郭筹等。崖至新州诏赐死,剔取喉上有司。或言岩尝密请三品以上得罪诛殛,剔取喉验甚已死,俄而自及。勇于就死

  【续后汉书】

  《孔融传》:曹操令路粹枉奏融,下狱弃市妻子皆被戮。初女年七岁,男年九岁,以其幼弱得全,寄它舍。二子方奕棋,融被收而不动。左右曰:父执而不起何也?答曰:安有巢毁而卵不破乎?主人有遗肉汁,男渴而饮之。女曰:今日之祸,岂得久活,何赖知肉味乎?兄号哭而止。或言于曹操,遂尽杀之,及收至,女谓兄曰:若死者有知,得见父毋,岂非至愿?乃延颈就刑,颜色不变,莫不伤之。

  洗沐就死

  【唐书?文艺传】

  宋之问、冉祖雍并坐罪赐死。之问得诏,震汗,东西步不引决。祖雍请使者曰:之问有妻子,幸听诀。使者许之。而之问荒悸不能处家事,祖雍怒曰:与公俱负国家,当死,奈何迟回邪?乃饮食洗沐就死。

  再拜就死

  【新唐书】

  《烈女传》:高愍女,名妹妹。父彦昭事李正已,及纳拒命,质其妻子使守汉阳。建中二年,挚城归河南都统刘玄佐,纳屠其家,时女七岁母李怜其幼,请免死为婢,许之。女不肯,曰母兄皆不免,何赖而生?母兄将被刑,遍拜四方。女问故,答曰:神可祈也。女曰:我家以忠义诛,神尚何知而拜之?问父所在,西向哭再拜就死。德宗骇叹,诏太常谥曰愍。诸儒争为之谏,彦昭从玄救宁陵,复汴州累功授颖川刺史,朝廷录其忠,居州二十年不徙,卒,赠陕州都督。

  谈笑就死

  【宋苏东坡集】

  《孔北海赞》:世之议公者才气各有高庳,然皆以临难不惧,谈笑就死为雄。

  无须滥死

  【类对群书事苑】

  汉灵帝崩,袁绍为中军校尉,勒兵斩中常寺赵忠,捕宦者无少长悉斩之。以至无须而滥死者众。

  多须滥死

  【类对群书事苑】

  冉闵为石鉴大将军,闵因鉴令赵人曰:斩一胡者,进位一级。一日之中,斩首万数,闵躬牵赵人诛诸胡羯死者二十余万,于时高鼻多须有滥死者。

  骁勇宥死

  【宋史】

  《田绍斌传》:绍斌尝盗官马,贸直尽偿博进。事发,狱具有司,引见讲武殿,绍斌称死罪。太祖知其骁勇,欲宥之,执于门下,遣内侍私谓之曰:尔今死有余责。绍斌曰:若恩贷臣死,当尽节以报,俄复引见,释之,且密赐白金。

  功臣子贷死

  【新唐书】

  《襄阳公王传》:有李元本者,得私待主,以功臣子贷死,流象州。功臣恕死

  【唐吕和叔集】

  《功臣恕死议》:昔卫蒯聩以窃国之诈,盟其陪臣服冕乘轩三死无与,近代惑者因为口号,于是乎有功臣恕死之典。考诸古训,其异端欤,稽诸时事,其乱本欤,何者?有国之柄,莫大乎刑赏;人生有欲,不可以不制;天讨有罪,不可以不刑。盖刑者,圣王恃以佐道德而齐天下者也。功济乎物,不可以不赏;赏劝乎功,不可以不信。盖信者,圣王所以一号令而天下者也。然则恕死之典,弃信而废刑,何以言之?夫立功者自八元十乱之后,非尽能贤,或有起屠贩垄亩行阵之间,乘帝王应天顺人之势,用力无几,遂贪天功,超腾风云,各得变化。率劳怙宠,屈强自负,僭冒无厌,见利忌义是宜崇威峻法,大为之防,而反丹书铁券,许以不死,其功大者可以五作乱而十犯上,孰不以暴为无伤乎?且人群之言如涣汗不反,既与之要天地誓河山,卒仓忽反一旦失驭,有黥韩之罪,神怒人怨,不得已而诛,是弃信也。若恣行凶险,隳突宪网,或奸锋将发,衅逼宗社,乃念斯言之玷,忍而不诛,是废刑也。向者才得其尘涓之效萤烛之助,而信弃刑废,将焉用之,使贤而有功,惊宠惧满,自居无过之地,何恕死为?使愚而有功。已小人不幸,又告以无死,是增骄而启奸,适所曰赏之过也。虽恕之死,其能免乎?夫其贤如太公,忠如伊尹,唯君知臣,可以勿贰。而遽宥以死罪,是疑其不终,非所以待之以诚,而尽君子之心也。若乃猾如狗,盗,庸如黥徒,未有罪面先恕之死,是不许其慕生廉耻。自周名节,非所以导之以德,耸之以祸福,使得迁善远罪,保勋全名,剖符传变,与国终始,恩斯勤斯,是亦极矣。奈何挠权乱法以罪宠人,坠信赏必罚之典,亏昭德塞违之道,恐非哲王经邦执物之制也。

  判状赦死

  【仙游杂录】

  桑道茂祖为供奉,李晟为神策小将,道茂曰:足下即贵,某三数年性命当在公手,能赦之否?晟笑曰:供奉见侮邪?道茂怀中取一纸文书,具官衔姓名,云所犯罪愆,乃是逼迫,伏乞恩慈,判命全宥。晟笑曰:遣某道何语?道茂乞云准状特放,晟为书之。后朱反,道茂复旧职,晟瘦京城,收逆徒数百人置旗下就戮。道茂大呼曰:某有状。取视之,乃昔年所书,晟惊寤释放,以为上客。

  表请减死

  【旧唐书】

  《乔琳传》:官军收京师,当处极刑。时乔琳巳七十余,李晟悯其衰老,表请减死。上以累经重任,顷亏臣节,自受逆命,颇闻讥谐悖慢之言,背义负恩,固不可舍,命斩之。临刑欢曰:乔琳以七月七日生,亦以此日死,岂非命与。

  敕许减死

  【旧唐书】

  《刑法志》:张买得救父,击康宪致死,敕买得减死罪一等。

  议狱缓死

  【宋欧阳公集】

  《南省试策对》:议狱缓死,义易之明文。眚灾肆赦,帝典之奥训。

  惩恶缓死

  【宋薛季宣浪语集】

  《代论流配札子》:牧马者在鞭其后,殴羊者去其乱群,施之于民,其则不远,先王制徒流之法,所以惩恶缓死也。

  密疏原死

  【唐书】

  《狄仁杰传》:仁杰由宁州刺史转文昌右丞,出豫州刺史。时越王兵败,支党余二千人论死。仁杰释其械,密疏曰:臣欲有所陈,似为逆人申理,不言且累陛下钦恤意,表成复毁,自不能定。然此皆非本恶,诖误至此,有诏悉谪成边,囚出。宁州父老宁,劳曰:狄使君活汝邪!因相与哭碑下,囚斋三日,及去。至流所,亦为立碑。

  纾死

  【左传】

  文公十六年,初,司城荡卒,公孙寿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注:且以缓吾之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公知之尽以宝行。

  恤 死

  【西汉会要】

  汉法,父子俱有死事,得以丧归。汉四年,下令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佥欠,转送其家。八年,令士卒从军死者为木彗,归其县,给衣衾棺葬具,祠以少牢,长吏视葬。文帝十四年,钅并侯孙单以父邛此地都尉,力战死事,子侯。景帝中二年,封故楚赵傅相前死事者四人,皆为列侯。武帝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羽林,教以五兵,号曰羽林孤儿。

  【赵德麟侯鲭录】

  明皇至蜀,每思张由江则泪下,遣使韶州祭之,兼赍货币以恤其家,其诰词刻于白山屋壁下。

  梵志避死

  【法句?譬喻经】

  时有梵志兄弟四人,各得五通,却后七日皆当命尽。共议言五通之力,反覆天地,手扪日月,移山驻流,靡所不能,宁当不能避此死。对一人言:吾入大海中,上不出现,下不至底。无常杀,鬼安知我?一人言:吾入须弥山中,还合其表。一人言:吾当轻举,隐虚空中。一人言:吾当藏入大市之中,无常杀,鬼趣得一人,何必求吾四人?议讫,相将辞王,今欲逃命,于是别去。七日期满,各各命终,犹果熟落布。监白王有一梵志卒死市中,乃司曰:四人避对,一人已死,其余三人岂得独免?王生拂所白言近有梵志兄弟四人,各获五通,自知命尽,皆共避之,不审今者能得脱否?佛说偈曰:非空非海中,非入山石间,无有地方所,脱之不受死。

  求才脱死

  【元史】

  《姚枢传》:岁乙未南伐,诏枢从杨惟中即军中求儒道释医卜者,会破枣阳,主将将尽坑之。枢力辨非诏书意,他日何以复命,乃蹙数人逃入篁竹中,脱死。拔德安,得名儒赵复,始得程颐,朱熹之书。

  挺身求死

  【新唐书】

  《屈突通传》:屈突通,其先盖昌黎徒何人,后家长安。仕隋为虎贲郎将。文帝命覆陇西牧簿得隐为二万匹,帝怒,收太仆卿慕容悉达,监牧官吏千五百人,将悉诛死。通曰:人命至重,死不复生,陛下以至仁育四海,岂容以畜产一日而戮千五百士!帝叱之,通进顿首曰:臣愿身就戮以挺众死。帝寤曰:朕不明,乃至是,今当免。

  示金缠救死

  【北盟录】

  宋钦宗靖康中,粘罕兵急,令下系桥渡河。桥成,军民争渡。有妇女陷于游沙中,举臂间金缠示人民,号呼求救,莫敢向迩,不移时,遂没。

  揣针苏死

  【抱朴子内篇】

  《释滞卷》:越人揣针以苏死。

  内药起死

  【太平广记】

  董奉,候官人也。士燮为交州刺史,得毒病死,已三日。奉时在彼,乃生与药三丸内口中,以水灌之,使人捧举其头,摇而消之,须臾,手足似动颜色渐还,半日乃能起坐,后四日乃能语,云:死时奄忽如梦,见有十数乌衣人来收燮上车,去入大赤门,径以付狱中,狱各一户,以土从外封塞之,不复见外光。忽闻户外人言:太一遣使来召士燮,又闻除其户土,良久乃引出,见有车马赤盖三人,共坐车上,一人持节呼燮上车,将还至门而觉,燮遂活。

  萧后誓死

  【北盟录】

  宣和四年,萧后谕曰:国难至此,我亲统大军,尽死一战,为社稷计,胜则再与卿等见。万一失利,则我誓死于阵前。

  积薪誓死

  【宋史】

  《陈从易传》:从易为彭州军事推官,时王均盗据成都,连陷绵汉诸军,彭人谋杀兵马都监以应之。从易摄州事,斩其首谋者,召余党,晓以祸福贯之,众皆呼悦。乃率属将士,修严守械,戒其家僮,积薪舍后,曰:吾力不足以守,当死于此。贼闻其有备,不敢入境。

  家亡誓死

  【元史】

  《列女传》:朱虎妻茅氏,大德间,虎官都水监坐罪,籍其家,吏录送茅氏及二子赴京。太医提点师甲乞归家,欲妻之,茅氏誓死不从,托居尼寺,尤愤不食卒。

  誓与虏死

  【张横浦心传录】

  解潜太尉贬南安,临决之前,越一日焚香寂卧,令人来请,若有所言者,因往省之,曰:太尉平日所怀,莫有不足者否。解公遂屏左右,垂泪云:某平生唯仗忠义,誓与虏死,以雪国耻。以不肯议和,遂为秦公斥远。此心唯天知之。因谓之曰:无愧此心足矣,何必令人知?然人未有不知者,事有真伪迟速耳。解云闻侍郎此言,心下豁然,某令即去矣。奄然而逝,予以谓武夫悍卒,其一念正气,犹盘礴不下以待人决,况吾侪读圣贤书,安可於平日不正此心?此与“朝闻道夕死”何异!

  爱 死

  【左传】

  文公十年,陈侯郑伯会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逆楚子,遂道以田孟诸,命夙驾载燧。宋公遣命,无畏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强之有?刚亦不吐,桑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无极。是亦非辟疆也,敢爱死以乱官乎?注言:我岂敢爱惜一身之死,以乱楚之官事乎。

  不敢爱死

  【左传】

  定公八年,阳虎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阳虎为政,曾国服焉,违之徵死,死无益於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选围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筑室於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有自门间射阳越,杀之。

  此将不惜死

  【旧唐书】

  《吐蕃传》:吐蕃远至凤翔,节度孙志直闭门拒之,吐蕃围守数日,会镇西节度兼御史中丞马领精骑千馀,自河西救。杨志烈乃引兵入城,迟明,单骑持满,直卫贼众,左右愿从者百馀骑。奋击大呼:贼徒披靡,无敢当者,战疲而归,贼众慑其骁勇。翌日,又逼城请战,披甲开悬门,贼乃抽退,皆曰:此将不惜死,不可当,且避之。

  相与致死

  【容齐随笔】

  张耳、陈馀,少时为刎颈交,其后争权相与致死地而不厌,盖势利之极,其究必然。韩馥举翼州以迎袁绍,而终以惧死。刘璋开门延刘备,坐失益州。翟让提兵授李密,而举族不免。尔朱兆以六镇之众付高欢,而卒毙於欢手,绍密欢忘其所,自不足深责。孰谓玄德之长者而忍为此耶?

  乐为致死

  【三国志】

  《孙策传》:策为人美姿颜,好语笑,性阔达,听受善於用人,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

  自致于死

  【后魏书】

  张预每羡古人食玉之法,乃采访蓝田,躬往攻掘,得若环璧杂器形者大小百余。至而观之,皆光润可玩,预乃椎七十枚为屑,日服食之,馀多惠人。后乃闻者更求玉于故处,皆无所见,冯翊公源怀等得其玉,琢为器佩,皆鲜明可宝。预脉延年,云有效验,而世事寝食皆不禁节,又加之好酒损志,及疾笃,谓妻子曰:服玉若能屏居山林,排弃嗜欲,或当大得神力,而吾酒色不绝,自致于死,非药过也,然吾尸体必当有异,勿使速殡。令后人知食服之妙。时七月中旬,长安毒热,预停尸四宿,而体色不变。其妻常氏以玉珠二枚含之,口闭。常谓之:君自云食玉有神验,何故不受含也?言讫,齿启纳珠,因嘘属其口,都无秽气,举歙於棺,坚直不倾委,死犹有遗玉屑数升,囊盛纳诸棺中。

  勇者致死

  【宋苏东坡策略】

  使天下明知人主欲有所立,则智者愿效其谋,勇者乐,致其死。

  怀心乐死

  【吴越春秋】

  《勾践伐吴外传》:越王道见晁,张腹而怒,将有战争之气,即为之轼。其士卒有问于王曰:君何为敬晁虫而为之轼,勾践曰:吾思士卒之怒久矣,而未有称吾意者,今晁虫无知之物,见敌而有怒气,故为之轼。於是军士闻之,莫不怀心乐死,人致其命。

  艾命投死

  【吴赵春秋】

  《勾践阴谋传》:计石儿曰:夫官位财币金赏者,君之所轻也。操锋履刃艾音刈命投死者,士之所重也。今王易财之所轻,而责士之所重,何其殆哉?

  擅杀偿死

  【旧唐书】

  《王君操传》:君操父,隋大业中与乡人李君则对兢,因被殴杀告捕。君操时年六岁,其母刘氏告县收捕,君则弃家亡命,追访数年,弗获。贞观初,君则出官自首,而君操密袖白刃刺杀之。诣刺史具自陈告,州司以其擅杀戮问云:杀人偿命,律具明文,何方自理,以求生路?对曰:亡父被杀二十馀载,闻诸典礼,父雠不可同天,早愿图之,久而未遂。常惧亡灭,不展冤情,今大耻既雪,甘从刑宪。州司据法处死,列上其状,太宗特诏原免。

  自盗抵死

  【资治通监】

  《后唐明宗纪》:天成四年,西川右都押牙孟容弟为资州税官,坐自盗抵死,观察判官冯琢中门副使王处回为之请。孟知祥曰:虽吾弟犯法,亦不可贷,况他人乎?

  【文纪】

  细民之愚无知抵死,师古曰:抵,触也,亦至也。

  坑降足死

  【叶邦邵和李翰蒙求】

  秦将白起长平之战,坑赵降卒四十万人,后秦复攻赵,起称疾不行。昭王怒,遣人遣起不得留咸阳,行至杜邮,赐剑令自裁。起曰:我何罪?良久曰:我固当死,赵降卒四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遂自杀。

  杀菟坐死

  【东汉书】

  《梁统传》:统玄孙翼,以贵戚为大将军。桓帝时起菟苑至於河南城西,经亘数十里,移檄所在调发生菟,刻其毛以为识,人犯者,罪至刑死。尝有西域贾胡,不知禁忌,误杀一菟,转相告言,坐死者十馀人。

  反送死

  【江湖续集】

  《赵汉宗反送死诗》:死生虽异途,昭晰本一理。崦嵫落圆景,一设非永逝。达人随元化,生死一剧耳。生生常疑实,安知非真死。死当安吾归,生当适吾意。

  鸟羽送死

  【三国志】

  《魏书?弁辰传》:其国土地肥美,宜种五谷,及稻,晓替桑,作缣布,乘驾牛马,嫁娶礼俗,男女有别。以大鸟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飞扬。

  灵鹤催死

  【江少虞类苑】

  王参政伯庸得疾,既委顿。是夕有灵鹤十馀只,空中嘹唳。八月二十日夜三更,月甚明,时其弟纯臣差知毫州,公人来迎侯者,皆以为怪讶。须臾闻宅中恸哭,群鹤遂散,时人以谓伯庸当作仙官尔。

  丹剂缓死

  【王明清挥尘录】

  宋道方毅叔以医名天下,居南京,然不肯赴请,病者扶携以就求脉。政和初,田登守郡,母病危甚,呼之不至。登怒云:使吾母死,亦以忧去。杀此人不遇斥责。即遣人禽至廷下,符之云:三日之内不痊,则吾当诛没以示众。毅叔曰:容为诊之。既而曰尚可以活,处以丹剂,遂愈。田喜甚,云:吾一时相困辱,然岂不可刷前耻乎?用太守之车,从以妓乐,酬以千缗,俾郡卒负于前,增以彩酿,道引还其家。旬日后,田母病作,呼之则全家遁去,田母遂殂。盖其疾先已在膏肓,宋姑以良药缓其死耳。

  当适辄死

  【西汉书】

  《外戚传》:王奉先有女,年十馀岁,每当适人,所当适辄死。

  无罪辄死

  【新唐书】

  《安禄山传》:李猪儿幼事安禄山谨甚,使为阉人愈亲信。禄山腹大垂膝,及老愈肥,曲隐常疮。既叛不能无患惧,至是目复盲,俄又疽疾,尤卞噪。左右给侍,无罪辄死,或掠荷辱,猪儿尤数,虽严壮亲侍,时时遭笞靳,故二人深忌禄山。

  饮泉辄死

  【宋史】

  《冯伸已传》:伸已知邕州,治舍有井,相传不敢饮,饮辄死,伸已日汲自供,终更无恙。

  射贼辄死

  【宋曾巩元丰类稿】

  《尚书陈公神道碑》:宋陈世卿改静安军节度推官,有益数万人围静安八十日,公奋励距敌,射其裨将一人,应手死。又射至数百人,无不辄死,盗以故不敢迫,而外兵来救乃解。

  一门争死

  【续后汉书】

  《孔融传》:山阳张俭为中常侍侯览所怨,诏为刊章,下州郡以名捕俭,俭与融兄褒有旧,已抵褒,不遇。融年十六,俭少之而不告,融见其有窘色,谓曰:兄虽在外,吾独不能为君主邪。因留舍之。后事泄,国相以下密掩捕,俭得脱走,遂并收褒融送狱。二人未知所坐,融曰:保纳舍藏者,融也,当坐之。褒曰:彼来求我,非弟之过,请甘其罪。吏问其母,母曰:家事任长,妾当其辜,一门争死。郡县疑不能决,乃上献之,诏书竟坐褒焉。

  争相代死

  【新唐书】

  《列女传》:虞甫妻李,秦州城纪人,父澜,永泰初为蕲令,梁宋兵兴,澜谕降剧贼数千人。剌史曹升袭贼败之,贼疑澜卖己,执澜及其弟渤,兄弟争相代死,李见父被执,亦请代父,遂皆遇害。宣慰,使李季卿闻状,诏赠李孝昌县君,澜,渤并赠官。

  父子俱死

  【史记】

  《赵世家》:王父初以长子章为太子,后得吴娃爱之,为不出者数岁,生子何,乃废太子章而立何为王。吴娃死,爱驰,怜故太子,欲两王之,犹豫未决,故乱起,以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岂不痛乎!

  父子争死

  【宋史】

  《郑绮传》:有鲍宗岩者,徽州歙人,子寿孙。宋末盗起里中,宗岩避地山谷间,为贼所得。缚宗岩树上,将杀。寿孙拜前,愿代父死。宗岩曰:吾老矣,仅一子奉先祀,岂可杀之?吾愿自死,盗两释之。

  请代父死

  【文苑英华】

  《张不耀请代父死表》:玄宗开元初臣某言:臣闻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欲报之恩,昊天罔极。臣父文成充使不了,特置严刑,罪小责深,不胜冤苦。街衢惊叹,长幼咸嗟。皇天后土,实所鉴照。臣闻有理不申,枉填沟壑,臣子情切,骨肉恩深,请以微躯,代父当死。乞宽父之浅命,展愚臣之孝心,伏乞天命,俯垂矜察,臣不耀万死,犹荷再生。臣父朝无近亲,孤宦独立,苗疏难植,根残易危,无风而自倒,不寒而自战。李全交,接邪作监,舞法弄权,虐甚周兴,酷殊来俊,枉陷良善,以立已功。恶贯已盈,贪残事败,不斩颜厚,犹事纟斗绳,不惧皇天,仍居宪府,罪轻责重,其枉宝深。但恨明时,虚编咎晦。疑伏愿陛下,采兴人之诵,听左右之言,乞不滥无辜,度庶冤魂重返,即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不任酷裂之至,冒死投匦以闻。

  【温州府志】

  周乐,瑞安人,宋状元坦之后,父晟通经能文,方氏据温,拘晟置海舟上,乐随往,事父甚谨,一日贼酋遣人沉晟于水,乐泣请曰:我有祖母,幸留父侍养,请以已代父死。不听,乐抱父不忍舍,遂同死。

  【金史】

  《陈颜传》:颜,卫州汲县人,世业农。父光荣季擢武举第,调寿阳尉。未赴,值金兵敢汴。光病,围城中,颜艰关渡河,往省其父,因扶疾北归。光家奴谋良不可,诬光与贼杀人,光系狱榜掠不胜,因自诬伏。颜诣郡请代父死,太守徐某哀之,不敢决。适帅臣至郡,以其状白帅曰:此真孝子也!遂并释之。

  求代父死

  【宋史】

  《孝义传》:邢神留父超逋官租,里胥督租,与超斗,超殴里胥死。神留年十六,诣吏求代父死。州以闻,特诏减死,赐里胥家万钱,为棺敛具。

  代父就死

  【宋史】

  《孝义传》:端拱初,沈之父为屯田院衙官,凶暴无赖,使酒殴平人死。正中途见父恐惧,述其故,正即号呼褫衣,就殴其尸,巡警者捕送官,狱具,怡然就死,闻者悲之。

  女易父死

  【孝友同风】

  《列女传》:赵津女娟者,赵河津吏之女,赵简子之夫人也。初,简子南击楚,与津吏期。简子至,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欲杀之,娟惧持楫而走。简子曰:女子走何为?对曰:津吏息女,妾父闻主君来渡不测之水,恐风波起,水神动骇,故祷祠九江三淮之神,供具备礼,御厘受福,不胜杯酌,醉至於此。君欲杀之,妾愿以鄙躯易父之死。简子曰:非汝之罪也。娟曰:主君欲因其醉而杀之,妾恐其身不知痛,而心不知罪也。若不知罪而杀之,是杀不辜也,愿醒而杀。简子曰:善。逐不诛。

  愿赎父死

  【东汉书】

  《谯玄传》:时公孙述僭号於蜀,徵玄不肯起,遂受毒药。子瑛泣血叩头於太守曰:方今国家,东有严敌,兵师四出,国用军资,或不常充足,愿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太守为请,述听许之。玄遂隐田野,训子勤习经书,终述之世。

  抱父乞死

  【南史】

  《宋袁粲传》:齐戴僧静分兵攻府西门,彦节与儿逾城走,粲还坐列烛自照,僧静挺身暗往,奋刀直前,欲斩之。子最觉有异人,叫抱父乞先死,兵士人人莫不陨涕。粲曰:我不失忠臣,汝不失孝子。仍求笔作启云:臣义奉大宋,策名两毕。今便归魂坟垅,永就山丘,僧静乃并斩之。

  幼儿代父死

  【元史】

  《孝义传》:郭狗狗父宁戍大良平,宋将史太尉攻陷之,宁全家被俘。史将杀宁,狗狗年五岁,告史曰:勿杀我父,当杀我。史惊问是儿几岁,宁曰:五岁。史曰:五岁儿能为是言,吾当全汝家,即以骑送之。

  愿代伯父死

  【温州府志】

  王奉,永嘉人,居杜奥,幼鞠于伯父。丁未冬,大兵至,伯父为兵所执,求财不得,将杀之。奉年十五,匿业薄中,跃出绐曰:儿知痊物所。伯父遂得释而遁。掘数穴皆无,乃告兵曰:儿实不知。恐伯父被害,故愿以身代伯父死。兵怒斩之,伯父视之,则颈骨已断,而喉尚在。捧首合颈,取修船油灰涂其疮,以水滴口,稍能咽,七日始苏。

  愿代母死

  【夷坚志】

  可从世居温之北乡清源,宋建炎间,大盗群起,遇人必杀。清源皆逃於蒙山,未几盗至,众多被害。间有不杀,则执而掠问珍宝所藏之处,从世母亦为所执,从世哀痛,不忍母死於盗之手,乃往盗所长揖曰:乡人所藏珍宝,惟我可寻,母实不知,愿以身代母,共汝寻之。盗乃释其母而执从世,引尊数处,皆无所得,始知其绐己。因取箭射之,俱不中体,贼问其故,且言恐母死于非命,故设是计以代母死,贼怜其孝,遂释之。《元史?孝义传》樊渊幼失父母,笃孝。至元十二年,奉母避兵茅山,兵至欲杀其母,渊抱母号哭,以身代死,兵两释之。延间,汀州宁化赖禄孙母病,值乱,负母避南山。盗至,众散走,禄孙守母不去,盗将刃其母,禄孙以身翼蔽曰:勿伤我母,宁杀我。盗骇叹不忍害。

  母代子死

  【能改斋漫录】

  陈升之在相位,尝夙兴未出,其亻兼皆集厅前。忽有大豕奔逸而去,众升之未出,而外门又未启,相与掩而缚之,以箦缭而藏诸密室,期以送升之至待漏,即归而共烹也。及归取烹,乃空箦而已,莫不惊怪,语达升之,母曰:吾儿生于辛亥,豕为亥神,今受击而没,岂吾儿当被灾乎?是夕焚香于臂,告天曰:老妾无益于世,男儿方尽心于国,不宜辄去,愿以老身代儿薄命,云云。阅十二日,升之遂丁尤。

  愿代女死

  【内翰谈苑】

  陈国夫人耿氏,太宗乳母也,生秦王廷美。初宣祖总兵以燕国公主嫁军国小校,会队长外戍谋叛,营中无长少皆籍名当诛。太后爱其女,忧恼不知为计,耿氏曰:愿代大女死。即盛饰跨驴以黄帕冒首,太祖自御以入,留处舍内,燕国乘驴而出。太后先以厚赂抱关卒,当其出为他卒所见,犹阿诰挝走尔疾驱得免,会尽赦营中死。耿氏卒无恙。

  兄弟争死

  【史记】

  《卫世家》:卫宣公为太子仍娶齐女,宣公见太子妇好,说而自取之,更为娶他女,宣公得齐女,生子寿,于朔。太子母死,宣公正夫人与朔共谗,恶太子,欲废。宣公自以为夺太子妻,心恶太子,欲废之,及闻其恶,大怒,乃使仍于齐,而令盗遮界上杀之。与太子白旄,而告界盗,见持白旄者杀之,且行。子朔之兄寿,太子异母弟也。知朔之恶太子,而君欲杀之,乃谓太子曰:界盗见太子白旄,即杀太子,可毋行。太子曰:逆父命求生,不可。遂行。寿见太子不止,乃盗其白旄先驰至界,界盗见其验,即杀之。寿已死,而太子又至,谓盗曰:所当杀者我也。盗并杀太子,以报宣公,乃以子朔为太子。

  【续后汉书】

  《姜肱传》:肱博通五经,兼明星纬,士之远来就学者三十馀人,诸公争加辟命,皆不就。二弟俱以孝行著闻,名声相次,亦不应徵聘,肱尝与季江谒郡。夜于道遇盗,欲杀之,肱兄弟更相争死,盗遂两释之。但掠夺衣资而已。

  【两汉蒙求】

  汝南王琳巨尉者,年十馀岁,丧父母,因遭大乱,百姓奔逃,唯琳兄弟独守冢庐,号泣不绝。弟季出遇赤眉,将为所捕,琳自缚请先和季死。贼矜而放遣。由是显名乡邑。

  【孝友同风】

  汉张礼遇饥年,孤养老母在堂八十馀,礼拾莱归于路,遇贼欲杀食之。礼叩头云:家中有老母,朝未得食,少时归家供讫,却来就死,贼遂放去。弟隔墙闻之,密自走去贼所,谓贼曰:向者归作羹者是兄。兄孝,养父母,年老辛苦羸瘦,弟肥肉多,愿代兄命。礼阴去贼所。谓贼曰:礼本许杀,何得杀弟?贼见二人孝慈,皆不忍杀,更与礼米二石,盐一角力,侍食老母,以全孝敬之道。

  【三国志】

  《孙奂传》:舒燮有罪,时太常潘滹掌荆州事,欲置之于法。奂子邻谓滹曰:舒伯英兄弟争死,海内义之,以为美谈,仲膺又有奉国旧恩,今君杀其子弟,于事何如?注仲膺,名郡,初伯膺亲友为人所杀。仲膺为报怨,事觉兄弟争死,皆得免。

  【南史】

  《齐袁彖传》:时南郡江陵县人苟蒋之弟胡之妇,为曾口寺沙门所淫,夜入苟家,蒋之杀沙门,为官司所检。蒋之列家门秽行,欲告则耻,欲忍则不可,实己所杀,胡之列又如此兄弟争死。

  【宋史】

  《郑绮传》:绮四世孙德圭,德璋,孝友天至,昼则职几案,夜则同衾寝。德璋素刚直,与物多迕。宋亡,俗家遂陷以死罪,当会逮杨州。德圭哀弟之见诬,乃阳谓曰:彼欲害吾也,何预尔事,我往则奸状白,尔去得不死乎?即治行,德璋追至诸暨道中,兄弟相持,顿足哭,争欲就死。德圭默沮其行,遂绐以无往,夜将半,间道逸去,德璋追至广陵,德圭已死于狱。德璋间之,恸绝者数四,负骨归葵,庐墓再期,每一悲号,乌鸟翔集不食。

  【元史】

  《孝义传》:郭道卿,至元初,闽盗起,居人窜匿。道卿与弟佐卿独守孝子祠,不忍去,遂俱被执,盗将杀佐卿,道卿泣请代弟死,佐卿亦泣请杀,道卿固引颈请刃,盗相顾曰:汝孝门兄弟若此,吾何忍害?两释之。

  兄弟让死

  【新唐书】

  《陆南金传》:少卿卢崇道抵罪徒岭南,逃还东都,陆南金居母丧,崇道伪称吊客人而道其情,南金匿之。俄为仇人迹告。诏侍御史王旭捕按,金当重法。弟赵璧自言匿崇道者我也,请死。南金固言弟自诬不情,旭怪之,赵璧曰:母未葬,妹未归,兄能办之,我主无益,不如死。旭敬上状,玄宗皆宥之。《支叔才傅》至德间,有常人王遇弟遐俱为贼执,将释一人,兄弟相让死。贼感其意,尽纵之。

  【南史】

  《孙束传》:宋大明五年,发三五丁,束弟萨应充行,坐违期不至,束诣郡辞列,束为家长。令弟不行,罪应百死,乞以身代萨。萨人辞列自引。太守张岱疑其不实,以兄弟各置一处,报云听其相代,颜色并悦,甘心赴死。束妻许人寄语属束君当门户,岂可委罪小郎,且大家临亡,以小郎属,竟不妻娶。家道不立君已有二儿死复何恨?岱依事表上,孝武诏特原罪,并赐帛二十疋。

  请代兄死

  【新唐书】

  《虞世南传》:宇文化及已杀帝,闻杀世基,而世南抱持号诉,请代不能得,自是哀毁骨立。《许敬宗传》:始虞世基与善心同遭贼害,封德仪常曰:昔吾见世基死,世南匍匐代死,善心死,许敬宗舞蹈求生。世为口实,敬宗彳缶亍愤。《阳王琮传》:永昌时,行远行芳斥隽州六道使至,行远先就戮,行芳幼当赦,抱持请代,遂与俱死,西南人称冤悌云。

  【南史】

  《宋刘绘传》:隆昌中,绘兄悛坐事将见诛,绘伏关请代兄死,明帝辅政,救之乃免死。

  【温州府志】

  周士威,永嘉人,与兄士行俱幼丧父母,唯外祖夏氏抚育,至长,士行业缝衣以养,至正间,方明善摅郡,居千佛寺,置栅门自卫,俾市民守之。时刘公宽率义兵斫栅入寺,明善遂逃,三日复入,罪守门者,士行与焉,士威年十九,请曰:吾兄弟皆孤,赖夏氏以存。今外祖母年八十六矣,幸兄养之,吾无能焉,兄死则皆无托矣。愿以身代兄死,因悲咽不胜,狱史怜而易之,遂遇害。

  乞贷兄死

  【辽史】

  《兴宗纪》:重熙五年,秋七月,辛丑,录囚,耶律把八诬其弟韩哥谋杀己,有司奏当反坐。临刑,其弟泣诉:臣惟一兄,乞贷其死。上悯而从之。

  减年代死

  【事文类聚】

  晋王徽之为黄门侍郎,弃官东归,与弟献之俱病笃,术人云:人命应终,有生人乐代者则死者可生。徽之曰:吾才位不如弟,请以馀年代之。术者曰:代死者以己年有馀,得以足亡者耳,今君与弟俱尽,何代也?未几,献之卒。

  二息争死

  【南史】

  《吴欣之传》:永明初,广陵人童超之二息犯罪争死,太守刘悛表以闻。

  夫妇同死

  【宋史】

  《王翊传》:北兵至重庆,进士胡天启负母而逃。兵欲杀其母,天启妻张哀号,原以身代,不听,卒杀之。天启与其妻呼天大骂,大将奇天启貌,欲活之。谓之日:汝从我,当共富贵。天启愈奋骂,于是夫妇同死焉。

  【金史】

  《乌古孙仲端传》:仲端本名卜吉,字子正,承安二年策论进士,哀宗将迁归德,召为翰林学士承旨,兼同签大睦亲府事,留守汴京。及大元兵围汴,日久食尽,诸将不相统一。仲端自度,汴中事变不测,一日与同年汝州防御裴满思忠,少饮,谈太学同舍事,以为笑乐。因数言人死亦易事耳,思忠曰:吾兄何故频出此语,仲端因写一诗示之,其诗大概谓:人生大似巢燕,或在华屋杏梁,或在村居茅茨,及秋社甫临,皆当逝去,人生虽有富贵贫贱不同,要之终有一死耳。书毕连饮数杯,送思忠出门曰:此别终天矣。思忠去,仲端即自缢,其妻亦从死。

  夫妻继死

  【孙公谈圃】

  俞次尚与其妻素达理性,次尚病,呼其妻曰:我将死。时次尚二子在外,妻曰:我欲先死,君俟诸子至未晚也。其妻奄然而化。次尚为文志其墓。已而诸子至,明日告曰:吾亦行矣。即薰沐趺坐而化。孙萃老尝表其墓,次尚官至屯田郎中,湖州人,字退翁云。

  与夫同死

  【资治通鉴】

  唐僖宗广明元年,十二月,已亥,黄巢下令百官□赵璋第,投名衔者复其官。左仆射于琮等扈从不及匿民间,巢搜获皆杀之,广德公主曰:我唐家之女,誓与于仆射俱死,执贼刃不置。贼并杀之。

  【新唐书】

  《列女传》:幸雍妻萧张弘静镇幽州也,表雍在幕府,朱克融乱,雍被劫。萧闻虽,与雍皆出左右,格之不退。雍临刃,萧呼曰:我与夫同死,愿今日死君前,刑者断其臂,乃杀雍。萧意象晏然,观者哀欢。是夕死。大和中,杨志诚具表其烈,诏赠兰陵县君,雍字和叔,摧进士第。

  以死从夫

  【元史】

  《列女传》:李君进妻王氏,大德八年,君进卒,卜葵将发引,王氏谓众曰:夫妇死同穴,义也。因大恸呕血死,众敛之,与夫连柩出葬。移剌氏,耶律忽都不花妻也,夫殁,割耳自誓,庐墓侧,不食死。赵氏哇儿年二十,夫殁即自经死,家人同棺敛葬焉。朱克彬妻周氏,费严妻王氏,贾哥妻耶律氏,郑腊儿妻康氏,陈某妻别娥娥,宋坚童妻班氏,李安童妻胡氏,刘恕妻赵氏,王思忠妻张氏,刘揖妻赵氏,徐顺妻彭氏,赵儿妻安氏,陈恭妻张氏,武寿妻刘氏,宋敬先妻谢氏,撒里妻萧氏,魏贵妻周氏,郭厂火儿妻赵氏,朱某妻丁氏,王保子妻赵氏,兴州某氏妻魏氏,裴某妻董贵哥,张保董妻郝氏,高塔必也妻白氏,杨某妻卢氏,太术妻阿不察,相兀孙妻脱脱真,并以早寡,不忍独生,以死从夫者事闻,命褒表赐钱赐谥。

  愿代舅死

  【宋晁无咎集】

  《李氏墓志铭》:宋黄叔敖妻李氏,既得疾惫,舅亦疾病,不以已卧故忘舅之疾,问药饵维时,闻其笃,则自力盥弁页祷于神,愿代舅死。

  舍身代死

  【华严经】

  佛子菩萨摩诃萨,见有狱囚五处被缚,受诸苦毒,防卫驱逼,将之死地,欲断其命舍阎浮提一切乐具,亲戚朋友悉将永诀。置高砧上,以刀屠割,或有木枪竖贯其体,衣缠油沃,以火焚烧,如是等苦种种逼迫,菩萨见己自舍其身而代受之,如阿逸多菩萨殊胜行王菩萨。

  亲厚继死

  【老学庵笔记】

  李公择,孙莘老平时至于亲厚,皆终于御史中丞。元五年二月二日,公择卒二日,莘老卒,先后才一日。

  仆为主死

  【元史】

  《杨朵儿只传》:子不花值西军,阵溃,遂见杀,二仆亦见执,曰:吾主既为国死,吾纵为人奴,今苟得生,他日何以见吾主于地下?不若死从吾主。欲起杀仇,仇要斩之。

  亭焚争死

  【宋史】

  《郝质传》:质字景纯,汾州介休人,为路钤辖使讨贝州。文彦博至,命部城西面。河上有亭甚壮。彦博虑为贼焚,遣小校兰千守,而质使千往他营度战具,千辞,质曰:亭焚,吾任其责,千去而亭焚。彦博将斩千,质趋至帐下曰:千之去,质实使之,罪乃在质,愿代千死。彦博壮其义,两释之。

  愿代京兆死

  【西汉书】

  《赵广汉传》:广汉为京兆尹,后得罪,下廷尉,吏民守阙号泣者数万人。或言臣生无益县官,愿代京兆死,使得牧养小民。

  请代管平死

  【晋史挥尘】

  《刘敏元》:字道光,永嘉之乱,自齐西奔同县。管平年七十馀,随敏元而西行,及荣阳,为盗所劫,敏元已免。还谓贼曰:此公孤老馀年无几,敏元请以身代,原诸君舍之。贼曰:此公于君何亲,敏元曰:同邑人也。穷窭无子,依敏元为命,诸君若欲役之,老不堪使,若欲食之,复不如敏元,乞诸君哀也。有一贼目叱敏元曰:吾不放此公,尤不得汝乎?敏元拨剑曰:吾岂望生也。当杀汝而后死,此公穷老,神祗尚当哀矜之,吾亲非骨肉,义非师友,但以见投之故,乞以身代。诸大夫慈惠皆有听吾之色,汝何有面见面目而发斯言?顾谓诸盗长曰:夫仁义何常宁可夫,诸子上当为高皇光武帝之事,下岂失为陈项乎,当为诸君除此人,以成诸公霸王之业,前将斩之,盗长遂止之,而相谓曰:义士也。害之犯义,乃俱免之。

  请代户曹死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元年,窦建德陷景城,执户曹河东张玄素,将杀之,县民千馀人号泣,请代其死,曰:户曹清慎无比,大王杀之,何以劝善,建德乃释之。

  赂民代死

  【宋史】

  《孝义传》:朱寿昌知阆州,大姓雍子良屡杀人,挟财与势得不死,至是又杀人,而赂其里民出就吏,狱具,寿昌觉其奸,引囚诘之曰:吾闻子良与汝钱十万许,纳汝女为妇,且婿汝子,故汝代其命,有之乎?囚色动,则又之曰:汝且死,书券抑汝女为婢,指钱为雇直,又不婿汝子,将奈何?囚悟泣涕,覆面曰:囚几误死,以实封,立取子良正诸法。

  代大使死

  【太平广记】

  天宝中,章仇兼琼入朝,至汉州驿,坠马身死,心上微暖,彭州刺史李先令氵蒙阳尉马某送药酒至汉州,到兼琼处所,忽然颠倒而,卒,后兼琼乃苏云:地下以马尉见代,马氏死,便至其家,因流涕,记代章仇大使死。

  不许代死

  【汉制丛录】

  安帝世,河间人尹次、颖川人史玉皆坐杀人当死。次兄初及玉母军并诣官曹求代其命。缢而物故,尚书陈忠以罪疑从轻,议活次玉,应劭复追驳之曰:刑罚威狱,以类天之震耀杀戮也。温慈和惠,以放天之生殖长育也。是故春一草枯,则为炎,秋一木华,则为异。今杀无罪之初军,面活当死之次玉,其为枯华,不亦然乎?陈忠不详制刑之本,而信一时之仁,遂广引八议求生之端。夫亲故,贤能,功贵、勤实,岂有次玉当罪之科哉?若乃小大以情,原必定罪,已为求生,非谓代死,可以生也。败法乱政,悔其可追,而范晔亦论之曰:忠开父子兄弟得相代死,是则不善人多幸,而善人当代其祸,进退无所措也。

  智则代死

  【夷坚志】

  青唐羌口角氏之孙陇投,崇宁中,归京师,赐姓名曰赵怀德,拜节度使,封安化郡王。其孙袭爵,后入蜀,常为成都路兵马钤辖,天资杰横,占大慈寺四讲院屋宇并居之。历年既多,殊为一邦患苦,寺内保福禅院西堂僧智则,尝住持合州钓鱼山,道行清高,独与之厚善,无日不往来,人莫知其所以契合也。有游士妙于命术,谈人死生祸福若神,谓赵君九月生日后必死,时方仲春,赵恐甚,邀智则语其故,祷之曰:师方外尊宿,视寂灭如梦觉,能代我一死乎?则笑曰:何足为难?但吾却有所请,能相听,则可耳,赵问欲何言,曰:郡王久据四院殿堂,像设日就颓,讲席由兹殆废,吾实弗忍。倘能卜徙外第,而还以畀群僧,吾虽死不惜。赵许诺,即日于城外小东郭建宅,舍其故居,后七日,四院僧辈集,阖府缁流,严备香火,迎则公斋于水陆院。食讫,升座,举扬般若,具道所以代死之意,奄然而化。赵为主丧事,素服奉龛,焚于大智寺塔下。是岁赵无恙。明年曹庭坚待制师蜀,赵贵倨自若,肩舆驺呵,径造听事。曹怒曰:铃辖于制置使有阶级,安得犯军礼。立命武卒擒赴直司,旋荷击于狱,揭榜求其宿愆。不数日,士民交讼纷纷,得其白直共前后死亡者四百辈,悉不落名籍,而冒请粮帛,遂并捕其二子,鞠实计赃赀,父子皆毙于狱户,距智则之死才一年。饶州安国长老子祥者,盖嘉州人也,谈此异。予谓死而可代,则臣之于君,子之于父,行之久矣,赵君与智则之事,岂其然乎?

  孔璋替死

  【东郡志】

  《孔璋请替李邕死表》:玄宗山东布衣臣某言:臣闻明主御宇,舍过取能,举材弃行,烈士抗节,勇不避死,见危致一作授命,晋用林父,岂念过乎?汉用陈平,岂念行乎?禽息殒身,岂惜一作爱生乎?北郭碎首,岂爱死乎?向若林父死,陈平弃,百里不用,晏婴见逐,是晋无赤狄之利。汉无皇极之尊,秦不兼西戎,齐不霸东海矣,臣伏见陈州刺李邕,学成师范,文堪经国,刚毅忠烈,难不苟免,往者张易之弄权,人畏其口,而邕折其角,韦氏将势,言出祸应,而邕挫其锋。虽身受谪屈,终奸谋中损。然则邕有大造于我邦家也。前宋每厚遇者,岂以才重?抑嘉忠忠于国矣。今闻坐赃,丑败厥行,且斯人所然者拯孤恤穷,救乏贝周患,积而能散,家无私聚。陛下下吏讯之,闻诸道路执法者将极加之以刑。噫,天之将丧斯文,死在朝夕,求辞圣代,臣闻生无益于国,不如杀身以明贤。臣顾朽材,轮辕无取,徒兽视禽息,虽生何为?况贤为国家之宝,社稷之卫。若丧国家之宝,失社稷之卫,哲人云:亡国将若之何?是臣痛惜深矣。臣愿以六尺之躯,甘受膏斧,以代邕死,臣之死所谓落一毛,邕之生,有足照千里,然臣与邕生平不颖,臣知有邕,邕不知有臣,是臣不逮邕明矣。夫知贤而举,仁也,代人任患,义也;臣获二善而死,死亦不朽,则又何求?陛下若以臣之贱不足以赎邕,雁门缝腋,有足效矣。伏惟陛下宽邕之生,速臣之死,令邕率德改行,全林父之功。使臣得明目黄泉,附北郭之迹,臣之大愿毕矣。陛下若以阳和之始,虽于用斧铖,俟天成命,敢忘伏剑,岂烦大刑。然后归死,皇天后土,实鉴臣之心,昔吴楚七国叛,周亚夫得剧孟。以为寇不足忧矣。夫以一贤之能,敌七国之众。伏惟陛下敷含垢之道,存弃瑕之义,远思剧孟。近取李邕,岂惟成恺悌之泽,实亦归天下之望,臣先君孔子曰:乡人皆恶之未可也。况大礼之后,天地更新,拾之复论,人谁无罪,惟明主深思之。臣闻士为知已者死,且臣不为死者所知,而甘于死者,岂独为惜邕之贤,亦成陛下矜能之德,惟明主图之,臣璋死罪死罪。

  出马牛赎死

  【东汉书】

  《乌桓传》:乌桓约法,违大人言者罪至死,若相贼杀者,令部落自相报不止,诣大人告之,听出马牛羊以赎死。入马赎死《资治通鉴》:唐肃宗宝应元年,初王思礼为河东节度使,资储丰衍,赡军之外,积米百万斛,奏请输五十万斛于京师。思礼薨,管崇嗣代之,为政宽弛,信任左右,数月间耗散殆尽,惟陈腐米万余斛在。上闻之,以邓景山代之,景山至,则钧校所出入,将士辈多有隐没,皆惧。有裨,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入一马以赎死,乃许,诸将怒曰:我辈曾不及一马乎?遂作乱。

  出金赎死

  【元史】

  《布鲁海牙传》:是时奴有罪者,王得专杀,海牙知其非法而不能杀,尝出金赎死者数十人,征讨之际,录军籍者惮于行役,往往募人代之。争友而死《通鉴外纪》:宣王四十六年初,王将杀其臣杜伯而非其罪。伯之友左儒争之于王,九复之,而王不许。王曰:汝别君而异友也。儒曰:君道友逆,则顺君以诛友。友道君逆,则帅友以违君。王怒曰:易而言则生,不易则死。儒曰:士不枉义以从死,不易言以求生,臣能明君之过,以正杜伯之罪。王杀杜伯,左儒死之。

  范式托死

  【马明叟实宾录】

  后汉范式,字巨卿。受业太学时,诸生长,陈平子亦同在学,与式未相见,而平子被病将亡。谓其妻曰:吾闻山阳范巨卿烈士也,可以托死,吾没后,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为言以遗巨卿。既终,妻从其言,式睹书见瘗,怆然感之,哭为死友,于是护平妻子,身送丧于临氵候。

  属友以死

  【涑水记闻】

  尹师鲁谪官监复州酒税,时范希文知邓州,师鲁得疾,即擅去官,诣邓州,以后事属希文,日往视其疾,师鲁曰:疾势复增几分,可更得几日。一旦遣人招希文甚遽,既至。师曾曰:诛今日必死矣,人言将死者必见鬼神,此不可信,洙并无所见,但觉气息渐就尽耳。几坐与希文语,久之谓希文曰:公可出,洙将逝矣。希文出至厅事,已闻其家号哭。希文竭力送其丧,及妻孥归洛阳。

  【孙威敏公遗事】

  范文正公以疾请使郡,自请从颖道徐记公以死,未几病革。公入视,且告之曰:希文忠义孝友,生固无憾矣,死又奚憾哉。死生犹梦觉,其去来在我尔。语讫而暝。其送终恤孤,罔不尽礼。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百五十八

卷之一万四百五十八

  四济礼

  文三

  【欧阳守道异斋集】

  《礼论》:论曰道无所倚,有所践。有所倚,则天下莫之稽。无所践,则天下莫之居。莫之稽,道之渎也。莫之居,道之弃也。圣人以道而寄于经,以悟于后,乃至于渎与弃。渎则道不神,弃则道不行。道不神且不行,同经也者,无乃虚其所以寄,而杜其所以悟哉!夫惟经首于《易》而后道不渎,继《易》以礼而后道不弃,圣人之虑微矣。盖天人之理,性命之源,仁义道德,吉凶悔吝,纷然齿于卦而形于象。卦之中又有卦,而象之外有象焉。此所以为无所倚也。无所倚则无所穷,无所穷者,听天下之人各入其入,随至其至也。是以天下仰其神而稽焉。虽然,道则神矣,不渎矣,天下于焉而稽之矣。然天下之人,圣不数也,贤亦不数也。而愚不肖则不疏也。圣人之经,为圣贤而作也,不为愚不肖而作也,则有易已多矣?否也。则以不束之愚不肖,而举责之以不数之圣贤,是却天下之进于圣贤,而坚天下之心,使安于愚不肖也。是故,圣人本之以不倚,而进之以可践,礼也者所以示天下之可践也。圆不以规,方不以矩,运斤而成风,惟匠石可也。欲举天下之工,而皆匠石也,皆不规不矩也。则天下之工,有弃其斤斧而去耳,何则?无所可践也,《易》者,圣人成风之斤也,礼者,圣人规矩之嚣也。匠石不以匠石而废规矩,故无匠石而有匠石,圣人不以圣人而废礼法,故无圣人而有圣人。盖道所可践而后天下有所可居。易之言曰:神无方也,易无体也。彼且无方,则不可以方求;彼且无体,则不可以体见。不可以方求,则契其方者出乎方者也;不可以体见,则得其体者遗乎体者也。欲天下之人,皆出乎方,契其方,遗乎体得其体。呜呼!难哉!是故有礼焉。如是而君臣父子,如是而冠昏丧祭,如是而交际辞受,如是而出处进退,严乎洒扫之末,以达乎精义入神动容周旋之顷,而礼皆至焉。其义粲然然无所不可知,而其地画然有所必可践。愚不肖者孰不可以勉而践,践而居哉!有可践,则天下得以不置其足于道之外;有可居,则天下得以置其身于道之内。使天下之人置其身于道之内,而不置其足于道之外,相敬相爱,相安相养,以至于今,礼之教也。而老子曰:失道德仁义而后礼。又曰:礼者,忠信之薄。嗟乎!去礼以求忠信,是去袭而求燠者之智也。且礼亡,则道德仁义其犹有存欤?尝观老子之徒有问乎聃者,雁行避影而后进,而聃未轻告也。已则一日不可无师弟子之礼,而天下独可一日无君臣父子之礼邪。人有一朝三饭于家,而教其邻以辟谷之方者,此可信也哉!聃是已,谨论。

  【崔宫教集】

  《礼论》:人生不能无群,群不能无争。人之初,倥侗颛蒙而无知,越为物役而机生,情动而本远。雪、霜、风、雨、雷、雹暴其外。于是知架巢空穴,挽草木,取皮革,饥渴牝牡之欲殴其内。于是知噬禽兽,咀果实,是故有得失之殊涂,有好恶之异尚,有有余不足之异致。其有不得所欲,则击夺随之,交焉而争,睽焉而斗,齿利者啮,瓜刚者决,然后有一人焉。出而治之,谓天下之民争,求以止之,必有痛之斯畏焉。于是加之鞭,朴以笞,捶其肌肤,施之刀锯以残割其形体,而名之曰刑。然其争又有大焉者,力大者搏,势强者轧,徒众者夺,啸呼踊跃,草野涂血,则向之痛之者不足恃也,必有胁之斯服焉。于是为之师旅什五之法,为之旌旗钟鼓之用,为之干戈介胄孤矢矛戟之械,为之熊罴貔貅之威,而名之曰兵。息争之小以刑,息争之大以兵,然人之争心无时可已也。人之争心无时而可已。圣人惟曰:吾有兵与刑。营营乎日为杀人之事,可乎?不可也。故有微术焉。就其起居动作之间,创为之法,委曲而节文,名之曰礼。人有贵贼,不知贵贼之等。圣人则设为朝聘位序之严,车服采色之别,使之有等而不敢相越。人有长幼,不知长幼之序,圣人则立为射乡饮食之节,摈相绍介这仪,使之有序而不敢以相乱。人有男女,不知男女之别。圣人则严之以煤妁之词,重之以币帛之贽,使之有别而不敢以相狎。礼之制行于天下,天下之人乃始日循循然束缚于名分之内。常有所碍而不得肆其欲。故其于息争也,有甚于兵刑之临之焉。周之衰二百余年,诸侯迭霸,非不盛且大。然睥睨周鼎,缩手不敢取,方且歃血会盟以尊周室,周非有兵与刑以制之也,礼存焉也。呜呼!圣人息争之道,至于礼而极矣。或曰:“礼本于太乙,谓出于兵刑之后,何也?”曰:太乙,礼之本也,从而表饰之,使著于世,圣人也。《易》之有需,需饮食之道,争所由起也,故以讼。讼而不能止,故以师。师之与讼,能比而蓄之不能有所辨,故辨上下定民志,终归于履而后已。此圣人意也。刑兵与礼之序也。

  【曾丰撙斋集】

  《礼论》:曰道譬则人也。人之生也,有形斯有气,有气斯有嘘吸,有气斯有色,有色斯有惨舒,有形而无气者,偶人也。彼诚偶人,则嘘吸已不能矣,而况夫惨舒?今也有人似偶而非偶,兀然坐于深山,不饮不食,无惨无舒。其即之也,与不即之也,皆自若也。则是浮屠氏之定也。嗟夫!舒惨之不可绝固也。借曰:可祗亦自私之计,非大通之道也。天地之气,若浮屠氏,然则乾坤或几乎息矣。万物何资焉?天地之气嘘万物资始,吸万物资终,终始则有所资矣。而其嘘吸之盎而见诸外者,东南则为青为赤,西北则为白为黑。离乎黑入乎青,则为舒;离乎赤入乎白,则为惨。此何为者也?曰:天地之气非能为色也,而不能不为色也。天地不能绝舒惨色,浮屠氏独能天地之所不能也欤。圣人之道,天地之气也,《易》也,《书》也,《诗》也,《春秋》也,则气之嘘吸也。嘘吸之气运诸冥冥,冥冥之中,则固有无色之色存焉,而人莫之见也。夫人之情,信于其所见,疑于其所不见。天下或曰:“圣人荧惑我也。”或曰:谁谓圣人。然二者争而不已,则并率其不争者求观于吾道,而质其疑以决其争。而吾道果无可观者以证,则四经之作,几何不与兀然坐于深山者类耶?则天下皆曰:圣人荧惑我也。吾之作经将以信天下,而天下皆以为荧惑我,圣人之心则不安于是有礼焉。圣人之作礼也。曰:非我也。礼起于夫妇,夫妇起于天地,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其为礼之本欤,天地之嘘吸为阴阳,上降下腾,阴阳之感也。吾道之嘘吸为仁义,《易》、《书》、《诗》、《春秋》、《礼》仁义之感也。子曰:无体之礼,上下和同,则是仁义之感之谓也。相感之中,既有无体之礼存焉,则亦足矣。而又必也,特经则无乃赘乎?曰:天地能以其相感者生万物,而不能以其相感者丽万物。于是以其运诸冥冥者,盎而为青,为赤,为白,为黑者,以信万物之目。圣人之作经,则亦辅天地之自然而已矣。安得惟事其感者,而不事其丽者。然则礼也者,其道之丽也欤?天地之所以丽万物者有惨舒。吾道之所以丽万物者,有损益。损益之变,惨舒之为也。惨舒之变,嘘吸之盎也。君子曰:礼损益而已矣。益之为三皇,益之又益为五帝,则是天地之嘘者,盎之为舒者也。损之为三王,损之又损为五霸,则是天地之吸者,盎而为惨者也。舒之初为未纯,惨之末为已甚,尧揖舜而前曰:“吾予尔天下。”舜拜而辞曰:“朕德弗嗣。”禹之于舜也亦然。而商之于夏,周之于商也,不然。嗟夫!尧、舜、禹率天下后世以揖与拜,而商之于夏也尚然。今也商既自去其所以率之者而率之,以其非所以率之者,则周之于商也,无怪也。孔子不曰:“夏因于虞礼所损益可知也。”而曰:“商周因于夏商礼所损益可知也。”则是舒惨之别也。又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则是又一惨一舒之迭相往来而无穷也。吁!亦微哉!商因于夏礼,孔子不忍言也。周因于商礼,孔子尤不忍言也。其或继周者,则又有大不忍言者。不忍言而言斯其所以若是微欤。断曰:阴阳之气嘘吸于四时,而舒惨之色与之相始终;仁义之气嘘吸于四经,然则礼也者盖与四经相始终欤。

  【华镇云溪居士集】

  《论礼》:六经虽非完书,仅存者尚或过半,惟礼乐之篇,靡有孑遗。然旁求余经,稽合传记典制之名数,述作之微意,虽其书不传,可得而言巳。试粗论之,孔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证也。商礼吾能言之,宋不足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证之矣。证,成也,言而无成则疑,疑者圣人之所阙也。《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当是时,杞宋二邦典刑与老成人皆丧矣,故无得而成焉。至周则不然,有司所传边豆之事,旧法未失。邹鲁之士,缙绅先生能言其意。故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其不贤者识其小者,礼法之来尚矣。始于伏羲,而成于尧,尧授舜,舜授禹,三圣相授而守一道。夏后氏之王天下也,用之以忠。忠者,诚也,犹未离内也。商人继之用之以质,质朴也,则既有形矣。然而未备也。周公承二代之后,述文武之事,或损或益,兼修其法。而用之以文,故礼经三百,威仪三千,事为之制,物为之容。制致其详,容致其美。故朱干玉戚黄流圭瓒以为器,而后世不可以加焉。礼者,文也。文则圣人之所取也。故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由是言之,经之所书,盖周礼也。周官大宗伯之职曰: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祗,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宾礼亲邦国,以国礼同邦国,以嘉礼亲万民,谓之五礼。五礼修则庶事备矣。故其名数之大者,止于此也。《书》曰: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盖唐虞之时,其制已定矣,非特至于成周而后为然也。天下事物,殆无外于此。夫国事之大,惟祀与戌,人伦之重,始于冠昏。慎终者德之厚,礼宾者政之备,圣人有吉礼以事天地。而社稷宗庙,山林川泽,百物咸秩。有凶礼以哀死亡,而凶礼祸灾,围败寇乱,则加之以荒予礻会恤之意,有宾礼以亲邦国。而春夏秋冬,则异之以朝觐会同之文,有军礼以用师旅。而封均田役,则文之以简恤任合之节,有嘉礼以成男女。而宗族兄弟,故旧朋友,四方之宾客,列国之诸侯,则亲之以饮食、宾射、飨燕、月辰月番贺庆之恩。君然者,闺门之内,乡党之间,朝廷之上,邦国之远,鬼神之幽,民物之微,师田行役,凶荒礼丧,莫不有礼。而天下之事物举矣。后世虽有述作,何以加于此哉!此圣人之所以书也。呜呼!道民者不可一日而无礼,然而礼之籍不传也久矣。为之奈何?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君子本孝弟以为仁义,而因事之宜以制节,因物之质而文之,节文备而明圣之事尽矣。《危禾贞玉府》:礼乐本于至诚,宛丘先王之为天下。礼行而天下无违俗,乐作而万物无邪心。无违俗,故恭逊孝弟行于匹夫匹妇之愚;无邪心,故蕃阜和乐至于昆虫草木之细。至于如此,而后天下大治,纯被而无有可间矣。先王之为是礼乐者,岂与后世异哉!其存乎刑名,见夫度数者,典之有司,著之文字,虽历千百年可考也。舜之大韶,周之衰犹能奏也。三代之车服,宿儒老师犹能说也。后世之君,曷尝不举先王之礼乐以施之宗庙朝廷哉!然而先王用之能治寓意于迹,迹修而意行,示教于物,物陈而教达。后世之君,能用之而不能化,能举之而不能治,迹修矣。而人不化其意,物陈矣。而下不论其教,是何说也?诚与不诚异也。先王之为礼乐。岂以为备故事修文物而已哉?其心之于礼我既以诚之矣。操至诚无间之心于内,则其动于外也。心之所存,必能发之于器。器之所示,必能致之于物。故人望其齐恭肃之容而无慢心,闻其和豫雅正之音而无邪气。夫岂特容与声之所能为哉?其诚之所动物虽欲不惑,不可得也。故物之诚,诚不能逃也。立诚于此,物遭而不化者,非物之罪也,是其中必有不足者矣。宗庙之间,不恭而肃。墟墓之间,不哭而哀。尧舜之政,不令而从。以夫在此者不欺故也。后世之为礼乐,既以判然为雨矣。举是物,曰:此为礼也,奏是音,曰:此为乐也。心之所存不在器,器之所作非其诚,故礼乐之动也。如偶人焉,有其形而无其神。如象龙焉,有其似而无其威。内无至诚无间之心,而特备礼乐之声容,何以异操偶人,象龙以求人之畏之也。故三代之亡,历数千百年。而礼乐之效,卒不如先王之时者,岂其刑名度数不足之罪哉!所以行之者,其诚与昔之人异矣。而衰世之士,方且区区缀缉先王之遗文,补全经师之故说,掩卷长息而伤礼乐之不明。呜呼!是亦愚矣。心诚恭欤!酌水而献之,见者不敢慢矣。先王之礼,其在后世者未少也。心诚恭欤!操弦而鼓之,听者肃然矣。先王之乐,其在后世尚多也。故不敢之心而求之物。欲望礼乐如先王之时,何可得哉!《至诚篇?上》:汉之威仪足以起人之思,唐子思汉时仪注。大抵率意制造,不应古谊者十至八九,具文采法度略矣。然而天下之人,见即喜,不见即悲。中更王氏之乱,废弃不用者十余年。光武入洛,东都之民始见司隶僚属欢喜,踊跃,父老或至垂泣,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自是天下翕然归之,相与出力锄去祸难,以成中兴之业。而复其宗庙社稷,盖又二百余年。虽汉之所以复兴者,不专在是,然亦不可谓无助也。且汉官威仪,非若三代之盛;叔孙所为,非有周公之学术智识也。杂以秦制,非复圣人之法也。而遗民见之,如肓者复视,废才复起,如流浪积岁而反其故乡。其父子兄弟感慨之极,至于咨嗟流涕。其得民心如此,此何理邪?方是之时,以三代车服示之,吾知其民不复泣矣。何者?汉之为汉十世于此矣,民知有刘氏而已。夫救天下于战国秦项水火之中,而措之于安全逸乐之地,不数十年,海内无事,斯民得以养生,得以送死,得以事其父母。而长育其子孙,汉之力也。三代远矣,何有于我哉!由是观之,古者帝王之兴,其正朔服色,自为一王法。而不慕前朝异姓已陈之迹,其用意深矣。由是观之,国家旧物宜使斯民常见而熟识之,以习其耳目而系其心,自非不得已者,不宜轻有改易变置,以自绝于民也,亦灼然矣。《存旧论》。裴守真徇君意以为礼宛丘先生之礼,不明于世。日以废坏遂至灭亡者,其初未始不自于谀夫盗儒苟欲媚世主之私,而不务行先王之意,而俯从今世之便也。先王以至诚仁义之心,诚意礼乐之际,齐明盛服,如临师保父母之严,一有不中凶咎从之。而后世之污君,习于安乐骄傲者勉而为之,其欲舍而从我也。固已不胜其怠,而谀夫盗儒又从而为之解说旁引曲取,既使之便其私意,而又曰自义理之所安。呜呼!先王之礼,何从而兴乎?秦并六国,典礼尽灭。高祖拨天下之乱,庶几其有兴矣。而叔孙通何其意,不能尊其所闻而行之,乃为是苟且灭裂之具。而汉礼终以不明,则起于叔孙通之徇其君。余读《裴守真传》,守真善容兴为太常博士,当时谓才称官,至论射牲礼曰:古者天子自射牲,汉遣侍中令天子奠玉酌献而已可也。古今异宜,不必射牲,破阵庆善一舞入天子为起,守真言:古无天子立观舞者,请从古。夫射牲,古也,古也劳而今也佚,则从今立观舞;今也劳而古也佚,则从古。守真非能法古,特从其佚便,使人主便之而已。夫先王之礼,惟恶其好便而无制者,而后为是曲折制度之严也。使有司之礼近于人情者,非其至也。呜呼!自秦汉以来,天子之车服金珠翠羽,妇人之服奇文巧画房闼之玩,仙灵鬼怪可骇之物,雕韦织毳戎狄之用皆有之矣。推其祸本乱原,未有不起于好便安者为之也。《斐守真论》圣人制人伦之礼,东坡圣人之始制为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也。坐而治政,奔走而执事,此足以为君臣矣。圣人惧其相易而至于相陵也。于是为之车服采章以别之,朝觐位著以严之,名非不相闻也。而见必以赞,心非不相信也。而出入必以籍,此所以久而不相易也。杖屦以为安,饮食以为养,此足以为父子矣。圣人惧其相袭而至于相怨也。于是制为朝夕问省之礼,左右佩服之饰,族居之为欢而异宫以为别,合食之为乐而异膳以为尊,此所以久而不相袭也。生以居于室,死以葬于野,此足以为夫妇矣。圣人惧其相狎而至于相离也。于是先之以币帛,重之以媒妁,不告于庙,而终身以为妾。画居于内,而君子问其疾,此所以久而不相狎也。安居以为党,急难以相救,此足以为朋友矣。圣人惧其相渎而至于相侮也。于是戒其群居嬉游之乐,而严其射飨饮食之节,足非不能行也。而待摈相之诏礼,口非不能言也。而待绍介之传命,此所以久而不相渎也。天下之祸,莫大于苟可以为而止,则君臣之相陵,父子之相怨,夫妇之相离,朋友之相侮,久矣。圣人忧焉,是故多为之饰。《易》曰:藉用白茅,无咎,苟错储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此古之圣人所以长有天下而后世之谓迂阔也。物《不可以苟合论》礼若强人而实不可易,东坡夫圣人之道,自本而观之,则皆出于人情,不循其本而并观之于其末。则以为圣人有所勉强力行而非人情之所乐者。今夫五常之教,惟礼为若强人者何?则人情莫不好逸豫而恶劳苦?今吾必也使之不敢箕踞而罄折百拜以为礼,人情莫不乐富贵而羞贫贱。今吾必也使之不敢自尊而卑逊退抑以为礼,用器之为便,而祭器之为贵;亵衣之为便,而衮冤之为贵。哀欲其速已而伸之三年。乐欲其不已而不得终日。此礼之所以为强人,而观之于末者之过也。盍亦反其本而思之。今吾以为罄折不如立之安也。而将惟安之求,即立不如坐,坐不如箕踞,箕踞不如偃仆,偃仆而不已,则将裸袒而不顾。苟为裸袒而不顾,则吾乃亦将病之。夫岂独吾病之,天下之匹夫匹妇莫不病之也。苟为病是则其势将必至于罄折而百拜。由此言之,则是罄折而百拜者,生于不欲裸袒之间而已也。

  《中庸?论中》:圣人以礼防民,东坡昔者生民之初,圣人恶其无别,而忧其无以生也。是以作为器用,使民乐其便利役御万物而适其情,而民始有极其口腹耳目之欲,器利用便而巧诈生,求得欲从而心志广,圣人又忧其桀猾变诈而难治也。是故制礼以反其初。礼者,所以反本复始也。圣人非不知箕踞而坐,不揖而食,便于人情而适于四体之安也。将必使之习为迂阔难行之节,宽衣博带佩玉履舄,所以回翔容与而不可驰骤。上自朝廷而下至于民,所以视听其耳目者,莫不近于迂阔。其衣黼黻文章,其食笾豆簋,其耕以井田,其进取选举以学校,其治民以诸侯。嫁娶死丧,莫不有法。严之以鬼神,而重之以四时,所以使民自尊而不轻为奸。故曰:礼之近于人情者,非其至也。周公孔子所以区区于升降揖逊之间,丁宁反覆而不敢失坠者,世俗之所谓迂阔,而不知夫圣人之权固在于此也。《秦皇论》:秦弃礼而趋利,东坡秦有天下,始皇以诈力而并诸侯,自以为智术之有余,而禹汤文武之不知出此也。于是废诸侯,破井田,凡所以治天下者,一切出于便利,而不耻于无礼。决坏圣人之藩墙,而以利器明示天下。故自秦以来,天下惟知所以求生避死。而以礼者为无用赘疣之物,何者也?意以为生之无事乎礼也。苟生之无事乎礼,则凡可以得生者无不为矣。呜呼!此秦之祸所以至今而未息欤!同上礼不以贫而废。东坡燔兔匏叶,可以行礼。扫地而祭,可以事天。礼之不备,非贫之罪也。拟进士《廷试策》礼各以时而变,顾临等昔商因夏礼,周固商礼,皆有损益。孔子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可知者亦犹商因于夏,周因于商也。时异事变,不可尽知。虽有圣人继周亦必损益。是以先代之乐,后代有不相沿;前王之礼,后王有不相袭;唐虞五载一巡守,周则十二年,岂可谓唐虞非乎?盖周不能行也。先帝朝献景灵宫十一殿,一日而遍。陛下一岁乃遍,以因时制宜欲可拜也。上哲宗元七年。

  【吕净德先生集】

  《圣王务行礼论》:圣贤之所谓治道者,盖有本末先后之异而已。本在于此,末在于彼。先者自治,而后者治人,故也。详其在我者而先之,略其在彼者而后焉。则人将以我为君子而从之矣。春秋之世,诸侯专威,强者凌弱,众者暴寡,不仁以取胜于仁,不义而求先于义,举天下之广,而纷纷于目前也。责其本末光后之论,而能自治者,盖亦鲜矣。幸而有贤人君子以我为之先,而以人为之后,启导其君,而使之为君子者亦可贵矣。楚之敬晋也久矣。韩起叔向聘之,楚子欲耻二人者,而求为得志焉。故启强谏之曰: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夫朝聘有享会有璋,燕有好货,飨有陪鼎,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小有述职,大有巡功,皆所以行礼也。楚子于是悟其言之是,为之加礼于二子者,而晋楚之好因以隆睦。呜呼!不有君子,其能国乎?以启强之一言,而救楚子之失,敦二国之好利亦博矣。不然,则晋楚之干戈,日寻于邦内而莫之休息,此强之贤能使其君之为君子而可贵也。敢又从而广之,以续丘明之意焉。夫中国之与夷狄,此贵而彼贱也。世之所谓礼义者,出于此不出于彼也,齐为周之大国礼义之出也。而曹伯来朝于鲁,则恶而讨之。故《春秋》书以示贬,而当时之君子亦讥其无礼。嗟夫!齐,中国也。一失而经贬其非,楚夷狄也。一得而传述其是,皆强有以导之矣。由是而言,则春秋之法,有褒进夷狄而同于中国之例。说者又以七等进退之文,推广其义者,皆不为妄也。夫为天下国家而不先自治求以治人者,未之信矣。以强之言监之可也。

  【毕西台先生集】

  《礼禁论》:治一乡,必有治一乡之具;治一国,必有治一国之具;治天下,必有治天下之具。具者,非若簋俎豆,尊勺鼎鼐,可陈于前也。由是而治者谓之具,听断狱讼,簿书期会,所以治一乡也。守法令拊循其民,以承事天子,所以治一国也。明制度不得相逾越,贫富贵贱各安其分而易足,所以治天下也。以大治小,则小有所不能容,故孔子之武城闻弦歌之音而笑;以小治大,则大有所不能治,故孟子不学诸侯之礼而言其略。三代而下,不知治具之有小大,以簿书法令治乡国之具而治天下,是以天下而终不大治。昔孝文之时,贾谊谓大臣不报期会之间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为可太息!孝宣时,王吉亦言公卿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而上下僭差,人人自制,是以贪财诛吏不畏死亡。而孝文孝宣卒莫能用,所以然者,治大者其效缓而远,治小者其效速而近。人君有治天下之心而求近效以语礼俗制度禁防之事,则指以为迂阔而见簿书法令听断狱讼,则以为治天下如是而足。虽有唐太宗之贤,与房魏论周礼,语未卒而有画虎之疑。又况不及太宗者,则天下之不大治。凡皆以小治大而无其具故尔。今国家传序相习,百有余年,方内无事几于致平,殆非汉唐之比。而礼俗制度禁防之不立,反甚于汉唐。田宅奴婢车马服用,恣民之所自为而莫有限。乐汉唐之小具,不思三代之大治,岂非以上下相安风俗已成,而难于惊动邪?是亦未知谓尔。昔楚王患其国之庳车,欲下令使高之。孙叔敖曰。令数下民不知所从,请教里人高其木困。乘车者皆君子,不能数下,则车自高矣。从之半岁而楚国无庳车。盖国家立事好为法令,而以深罚重赏随之。法令既繁,而罚深赏重无以措其手足,是以民惊动而事不立。今如仿庳车之意,定为田宅奴婢车马服用之等级。在上者躬化以行之,简其法令,平其赏罚。有不从者第禁勿,使仕宦庶人则重租赋以困辱之。久以岁月,无求近效,则三代治天下之具,将复立于今日,度越汉唐而诵声兴。然则禁勿使仕宦重租赋以困辱,而终不为深罚重赏者,亦今日治天下之木困耳。何患乎惊动?

  【元方德麟集】

  《礼论》:古之为礼者便而安,后之为礼者拘以僻,此古今所以相戾而不求其本者之过者也。夫人之情,未有不喜便而厌拘者,强之以所厌而不知其可喜,不徒听之者以为迂而言之者久亦自厌之矣。圣人为礼固若是耶。礼以诚敬为本者也。弁冕圭璧之制,宫室车旗之度,与夫登降俯仰之容,无非节文其等威,以表其诚敬之实。故孔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而林放问礼之本,则曰: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非所谓无体之礼欤。无体之礼,则诚敬是也。故可以损益者。礼之文不得而损益者,诚敬之实。本之以诚敬之实,而损益其文以适时之宜,使几为人臣者,皆得以尽敬于其君。为子若弟者,皆得以尽敬于其长其贤者,固将乐之。不肖者,亦习见其分限之严而不敢肆,故虽酒清,人渴而不饮,肉乾,人饥而不食。与夫寒不敢袭,痒不敢搔,洞洞焉,属属焉,其拘也亦便之矣。不然,则俎豆诚陈,摈相诚设,终日揖逊,方秋秩可观而其心已不胜厌苦而欲罢矣。是皆不知其本者误之也。欲复古人之礼者其亦先立夫诚敬之本乎?

  【胡禾氐紫山集】

  《礼论》:圣人之制礼,通贵贼之情,而严上下之分。故曰: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弊不以苴履,尊卑之分定故也。君臣之视天王,卑高分严,如地之于天。然而篡弑之凶,古亦有之何自而来哉!圣人作《易》于坤之初六,谨为之戒曰:初六履霜,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又曰: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其所由来者斩矣。贾谊经学修明,见汉法不敬大臣,曰:天子之尊如堂,大臣如陛,众庶如地。今也大臣下狱,贱隶得以搏执而笞辱。然则堂不无陛乎?今之大臣有罪,则杖辱于市,小人兴讹造讪,揶揄诟骂,无所不至。汉之大臣,天子得以罪之。贾谊犹为今之大臣,细民得以罪之。此风一长,有识者甚为寒心。近岁以来,奴讦主,妻妾告夫,子弟讼父兄,编民把执,诟辱官吏,与台阜隶,谤讦大臣,凶险奸邪,百无忌惮,恣其所为,陵轹正人。白昼殿庭之上,秽言襄语,肆口而出,圣听天听岂不知其为恶?然而乐闻不禁者上欲发欺马久艹扌适,奸邪通冤滞抑豪横也。故特借凶人之口,来端直之言耳。殊不察自即伎以束,所开之言无大利害,适足以为口舌者进身之阶,虚失待大臣之躯,渎上下之分。朝廷之上,无礼无威;闾里之间,粪伦攸。无知之氓,习见官府之不足畏,一旦饥馑凶荒狐鼠啸聚,郡县之权,若之何而制之?今之为大臣者不以为忧,反以私门豢养凶人。使之遁相讦制,何其愚也!必欲通上下之情,立一二直节敢言之臣,如古之纳言者,何求而不得。何必以哓哓之小人,渎日月之光明哉!

  【宋黄裳演山集】

  《杂说》:天子施礼于诸侯以十有二牢,以多为贵也。诸侯报礼于天子膳以牲犊,以少为贵也。以多为贵者外心也,以少为贵者内心也。礼器曰:“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诸侯之于天子,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得不以少为贵乎?郊特牲曰:牲孕弗食祭帝弗用,诸侯之膳天子上同乎帝,尊贵之也。天子之于诸侯,为之牢礼之数,而诸侯之待王官也。令百牲皆具乐美之也。盖谓待王以多则为亵,待百官以少则为简。故礼器曰: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惟其称焉。四肢之于安佚,人之情也。乐循其情,恶劳其形,不能非礼勿动,而使非辟之心,辄乘安逸以蹈其舍,则无所不至矣。而况王乎?天下视仪而动,听唱而应者也。先王制礼,视有旒,听有纩,言有记,动有佩。堂上之行,门外之趋,为之乐仪以防其肆,使听其声而其意以诚,使顾其躯而其气以正。周旋中规,折旋中矩,进揖退扬,而后锵鸣之佩。左中角徵,右中宫羽,君民事物之意在其中焉,非僻之心无自而入。是故祭祀朝会,师田封建之时,王在五路,则其步趋之节责大驭焉。五路之上王安佚矣。然而顾车之行而闻肆夏之声,则由吾于堂中;顾车之趋而闻采荠之声,则由吾于门外。王之言动,造次无非礼者,乐师之所教,大驭之所御与有力哉!其度数严而通,不违天下之情,以礼之有乐也。其声气和而正,不流天下之性者,以乐之有礼也。

  【性理群书】

  《程顺礼序》:此篇论礼者,人伦风教之自始。有礼则家国天下与之俱存,无礼则家国天下与之俱亡。其关系岂不重哉!礼经三百,威仪三千,皆出于性,非伪貌饰情也。鄙夫野人,卒然加敬,逡巡逊却而不敢受。三尺童子,拱而移市。暴夫悍卒,莫敢狎焉。彼非素有于教,与邀誉于人而然也。盖其所有于性物感而出者如此。故天尊地卑,礼固立矣。类聚群分,礼固行矣。人者位乎天地之间,立乎万物之上,天地与吾同躯,万物与吾同气。尊卑分类,不设而彰。圣人循此,制为冠昏丧祭朝聘射飨之礼,以行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义。其形而下者,具于饮食器服之用;其形而上者,极于无声无臭之微。众人勉之,贤人行之,圣人由之。故所以行其身,与其家,与其国,与其天下。礼治则治,礼乱则乱,礼存则存,礼亡则亡。上自古始,下逮五季,质文不同,罔不由是。然而世有损益,惟周为备。是以夫子有曰:郁郁乎文哉!吾从周,逮夫弊也。忠义之薄,情文之繁,林放有礼本之问。而孔子欲先进之从,盖所以矫正反弊也。然岂礼之过哉!为礼者之地也。秦氏焚灭经典,三代礼文大坏。汉兴求《书》《礼记》四十九篇,杂出诸儒之手,不能悉得圣人之旨。考其文义,时有抵牾。然而其文繁,其义博,学者观之,如适大通之衢。珠珍器帛随其所取,如游阿房之宫,千门万户随其所入。博而约之,亦可以弗畔,盖其说也。粗在应对进退之间,而精在道德性命之要,始于童幼之习,而终于圣人归。惟达于道者,然后能知其言。能知其言,然后能得于礼。然则礼之所以为礼,其则不远矣。昔者颜子之所从事,不出乎视听言动之间。而乡党之记孔子,多在于动容周旋之际。此学者所当致疑以思,致思以达也。

  【胡铨澹庵集】

  《讲筵礼序》:臣闻君以礼为重,礼以分为重,分以名为重,名以器为重。古之有天下者,不患分不定,不患名不正,不患器不守,而常患不能隆礼而已矣。苟能隆礼,则分也,名也,器也,皆得其当而天下可运于掌。苟不隆礼,则分也,名也,器也,皆失其当而天下乱矣。何谓礼?曰:“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扰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奏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婚姻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耀杀戳,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乃能协于天地之经纬,是以长久。故赵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晏子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并,是不亦君以礼为重乎。何谓分?君臣上下,君子小人,中国夷狄是也。南蒯枚筮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子服惠伯谓上美为元,下美则裳,言上下之不可乱。赵简子问史墨季氏出君之罪,史墨对以在易卦雷乘乾曰“大壮”。言乾为天子,震为诸侯。而在乾上,君臣易位,大乱之道也。司马光说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程颐《易传》说坤六五臣居君位之象,此皆来君臣上下之分也。在易一阳之长虽甚微,而圣人善之,故一君子用,而天下皆相贺。一阴之生虽甚微,而圣人畏之,故一小人用而天下皆相吊。此皆严君子小人之分也。易以自我致戎为戒,而以三年克鬼方为备,言夷狄当外而不内。贾谊以中国为首,夷狄为足。而首反居下,足顾居上,为乱亡之基。此皆严中国夷狄之分也。是不亦礼以分为辱乎!何谓名?爵号是也。名近虚,于教为重;利近实,于教为轻。则名所以弼教也。名位不愆,为民所信,则名所以出信也。名以弼教,则教非名不立;名以信出,则信非名不行。是不亦分以名为重乎!何谓器?车服是也。器以藏礼,则器者礼之所寓。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斯夺之,则器者君子之所乘。昔仲叔于奚请繁缨以朝,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赵简子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而莫之或罪也。史墨曰:是以为君谨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是不亦名以器为重乎!谨按礼经篇目,凡四十有九,大抵不出此三者而已。如天子七庙,诸侯五;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诸侯祭山川之在其地者;天子牛直礻勺、礻合礻帝、礻合礻尝、礻合,诸侯礻勺则不礻帝,礻帝则不尝,尝则不,则不礻勺;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少牢;天子杀则弊大绥,诸侠杀则弊小绥;天子之田象日月,诸侯法雷;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大夫之田视伯子男之类,此君臣上下之分也;如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之类,此君子小人之分也;如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流,此中国夷狄之分也;如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之类,此名之别也;如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士元衣纟熏裳,天子之冕朱绿藻十有二旒,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之类,此器之别也。名也,分也,器也,礼之大体也。臣故曰:上下之纪,天地经纬也。仰惟陛下钦明文思,氵睿哲文明,同乎尧舜,固非谀闻浅学所能窥测。至于修五礼以觐诸侯,典三礼以咨四岳,亦乎唐虞矣。然犹锐意稽古礼文之事,特降一札,俾愚臣专讲戴礼一经,岂徒欲玩夫三百三千之繁文,呻其占毕而已哉!于《曲礼》见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之义,于《檀弓》见事君有犯无隐之义。于《王制》见天子斋戒受谏之义,于《月令》见百工咸理,无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之义,于文王世子见三公不必备唯其人之义,于《礼运》见禹汤文武成王周公谨礼之义,于礼器见忠信可以学礼之义,于《特牲》见天子贵诚之义,于《内则》见道合则服从不合则去之义,于《玉藻》见天子扌晋挺方正于天下之义,于《明堂》位见夷狄外而不内之义,于《大传》见举贤伙能之义,于《少仪》见人臣有谏无讪之义,于《学记》见三王四代唯其师之义,于《乐记》见为君谨其好恶之义,于《经解》见发号出令而民说之义,于《哀公问》见君为正则百姓从政之义,于《仲尼燕居》见力礼乐而天下太平之义,于《孔子闲居》见王者奉三无私以劳天下之义,于《坊记》见礼以坊德之义,于《中庸》见至诚配天之义,于《表记》见大舜中心安仁之义,于《缁衣》见恶恶好贤之义,于《深衣》见规矩准绳之义,于《投壶》见揖逊之义,于《儒行》见崇儒重道之义,于《大学》见正心诚意之义,于《乡饮》见王道易易之义,于《射义》见梓士与祭之义,于《燕礼》见君臣上下之义,于《聘义》见君臣相与之义,于冠《昏丧祭之篇》见养生送死追还之义。然则圣学高妙,诚非管窥蠡测,所能仿佛其万一。夫岂涓溪能有益于崇深乎?而陛下亲屈至尊,孳孳听纳,移日不厌,真得尧舜三王之用心。臣昨蒙赐对便殿,臣时论及武夫悍将宜令知礼以革暴慢之习,侧闻玉音有及于唯礼可以已之之语。臣退而书之,窃谓晏婴虽以此言古齐景,而齐景终不能行。陛下不惟闻而乐之,又能举以为训,一言可以兴邦,陛下有焉。臣愚愿力行其说,辩其分,谨其名,守其器,勿轻以假人,则社稷之福也。孔子曰:名器,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弗可止也已。仰渎宸聪,臣无任陨越之至。

  【国朝谢肃密庵集】

  《送朱伯贤赴京考礼序》:自三代礼乐荡灭于秦,至汉代秦而帝,去先王未遐,宜可以复其礼乐而为治于天下矣。然高帝不学而佐非真儒,故其为治不能复礼乐于三代。殆亦叔孙通之责哉!方叔孙通说帝之起朝仪也。帝曰:度吾所能行者为之,不过谓定君臣之位而已。固未及乎先王之礼乐,以达于天下者也。而叔孙通遂以兴礼乐为名,广征鲁诸生。是以有两生不肯行,曰:礼乐积德百年而后可兴,至哉!其言之也。夫德先王所以化天下之本,而礼乐其具也。有其具,无其本,固不可也。而高帝宽仁长者其岂无本乎?曰:固矣。然汉承秦变古之后,以古变秦,其唯三代之礼乐乎?氵公三代之礼,而教民以中,袭三代之乐,而教民以和。使中和之气,充塞天地,则万物不疵而王道成矣。王道成,然后损益三代以作汉之礼乐,则汉其三代矣乎。是或两生之所蕴也。惜乎叔孙通学不足以与此,不能终致两生,乃率诸生暨帝左右。去三代之难,采先秦之易,以杂就其尊君抑臣之仪,绵绝而习之。及帝既行,曩之醉呼拔剑者,莫不震肃。而帝亦起皇帝为贵之叹,则叔孙通亦可谓达时之务矣。然使四百年之汉,遂以为礼乐止于如是。而治化卒无以及乎先王者,叔孙通之贵也。此异时贾谊仲舒王吉刘向之徒,所为发愤而增叹,岂独今日两生之不肯行邪?是故无两生,天下万世无礼乐,无叔孙通,则汉亦无君臣之仪。而汉仪固不足以当先王之礼乐也。后世君相之国治者,其可不知夫学乎?今皇帝缉熙圣学,治仿先王,混一初元命中书暨翰林太常率诸儒定拟三礼,明年再命集议礼乐,又明年编征在野道德文章之士,相改订之,将以成一代之制也。而吾卿朱伯贤先生实在征焉。先生生东南游西地,遭时多故,归隐山林,饭蔬饮水,益力于学,以学之为王者事也。故其论道德,必归之于三代之选;其论文章,必归之于三代之英。则今也应征其能不援三代礼乐以为国朝之治具乎?虽然,两生不肯为汉行,先生肯为国朝起,是国朝之德之盛轶于汉,而叔孙通之学,不足以齿今之侍从大臣也。先生盍亦掳两生之所蕴,使三代礼乐不得复于汉者,而复于今日焉。则贾谊仲舒王吉刘向之徒,将不复发愤增叹于异时矣。非先王其孰能与于此哉!告行之日,书以为赠。

  【宋慕容彦逢扌离文堂集】

  《策问》: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唐虞夏商周之盛,礼之损益,见于载籍。人主美化善俗,流泽子孙,盖本于此。世衰道微,典章陨缺,赢秦以降,因陋就寡,君臣束力戒,不过簿书狱讼之间。虽有仁心仁闻,不可为法于后世。故汉宣帝时,诏书每下,民若更生。而王吉以为可谓至恩,未可谓本务也。神宗皇帝监积习之弊,亲策多士,命官讨论。主上丕承先志,申命有司,设局建官,讲求一代之制。惟宫室之度,器服之用。冠昏之义,祭享之节,学者所宜深考,愿与闻之。将以献于上焉。

  【葛胜仲丹阳集】

  《策问》:恭惟圣天子肇上帝。灵游降格,推仁流泽,覃及方夏。伏读庚辰赦令有曰。将藏事于皇祗,先致享于穹昊,荐绅学士聆听呼舞,以谓北郊盛典,将赫赫载天下耳目,而无始因循之陋,且复正于是日矣。真天下之壮观,王者之绝业,考观战芟良耜噫嘻丰年之作,发扬咏叹用于祈谷之时。而赋事遣辞莫不各依象类。则天地别祭,见于诗者如此。泽中地上异其位,南至北至异其时,苍璧黄琮分宗辟之义,圆钟丝竹辨阴阳之声,则天地别祭见于礼者如此。况夫逸礼旧章,既讲求于无丰,而离官方坛,复筑于绍圣,弥文织悉藏在有司,其大体固无可议者。惟是冕服之制,仪卫之节,庆赐之度,荐灌之仪,有不泥古,不论今,参酌损益趋时之便,而陪辅礼官之未议者乎?诸生试墨笔论之。

  【唐仲友说斋集】

  《盾疑》: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夫易象《春秋》何关于礼,而宣子何见而云尔耶。文王作《易》,周公述之而卦爻之辞备,其精神心术则《易》也,其刑名度数则《礼》也,其凡例褒贬则《春秋》也。《易》,周公之心术;《礼》,周公之治道;《春秋》,周公之史法故。凡三百六十官之事,无一不本于《易》。三百八十四爻之义,无一不寓于《礼》。礼有得失,而赏罚之所不及,则《春秋》得以褒贬之,是固一本也。韩宣子见二书而知周礼之尽在鲁,其见周公之心乎?

  【李浩橘园集】

  《礼策》:《春秋》之所贬,礼义之所否;《春秋》之所褒,礼义之所予。书天王狩于河阳,恶晋侯以臣召君,存君臣之。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百八十八

卷之一万八百八十八

  六姥古

  叙古

  【元钱天叙古颂表】

  臣天言,臣闻发于吟咏谓之声,谐声叶音谓之韵。绪综成文谓之诗,形容称述谓之颂。声韵之辞,其来远矣。若虞庭之赓歌,大禹之遗训,成汤之盘铭,或四言三言,或五言,皆叶为声韵,截然成章,以括其义,莫不原情性,载道义,以为风化之美。《诗大序》曰: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然则声韵之辞,岂非王化之首务哉?视后世浮华藻绘末技之习,则不可同日而语矣。臣天诚惶诚惧,顿首顿首,钦惟皇帝陛下,以上圣之资抚重华之运,崇文尚道,遵尧舜之遗风,至孝纯仁,履汤文之圣武。临御以来,励精求治,下询谠议,旁采舆言,设举士之科,纲罗俊人,开纳言之路,奖拔忠贞。将以固植隆平之本,为泰山磐石之基。此盖陛下独智之明,非臣下所能窥测者也。臣天生陛下盛明之世,食土之毛四十有三年矣。自始知学,辄以穷理尽性为首务,忠君悌长为己任,虽则身在草茅畎亩之中,心则未尝不欲有纤尘涓滴之稗助也。乃于延元年,作《大学经传直解》进献皇太子,明年复作《孝经经传直解》进献,承令命翰林官以畏吾儿字语译讫。奏上皇帝陛下,皇太后殿下,已彻睿览。钦奉圣旨,将臣所献《孝经》命翰林官书写,镂板印行,仍被德音。命臣陪侍皇太子殿下,备员说书,给赐廪饩。臣自被命以来,汗颜股忄栗,日夜畏惧,罪坐无状,无以自解,臣所解《孝经》皆俗言浅语,无所发明,钦蒙陛下不责鄙陋,命赐板行,臣之荣幸,已感罔极。况臣寒骨微贱,安可厕于陪侍之列哉?益不遗竹头木屑,则陛下天地覆载之纯德。敢献盲歌鼓颂,乃小臣蝼蚁报效之微诚。臣今采摭经史成言,效荀卿成相之体,叶为声韵之辞,著为一编,首载帝王之道,守成之说,至于王霸义利之分,耕虫虫替征戍之勤,存心养性之要,防微杜渐之几,贞臣直士之情,邪佞奸回之状,此皆万务之根本,故不敢不述。若威福予夺,赏善罚恶,听言纳谏,圣学传授,民情离合,此亦君道纪纲,故特载之,继以世次相承之统,撮取前代治乱兴衰之迹,起自唐虞,讫于亡宋,总八十六章,章二十四字,仍随文引事贯于其下,目曰:《叙古颂》。既可以讴吟歌咏,又掇前史于片纸之间,若其略旷简,脱漏无序之罪,臣不敢词,但无琐碎繁茸之患,可以备诸巾箧,不烦捡阅,而数千载行事大略可观,此则臣之鄙谌也。况陛下万机至众,岂可劳圣心于浩浩无涯之史册哉!孟轲有言曰:守约而施博者善道也。臣之愚昧,窃取此义,今特臣所撰《叙古颂》谨缮写装成二本,随表诣中书省投进以闻,如蒙采择,乞将一本颁下詹事院,精选老成谨厚明达儒臣持入,以备皇太子经筵参讲。仍乞将臣所献《大学》、《孝经》降赐纸墨,广加印布,令近侍之臣,诵而习之。虽皇太子殿下生知之资,超然拨萃,而左右近习薰陶渐染,不为无助。臣学问浅拙,智见庸,冒渎邦刑,仰干天听,颂包千古,愿垂乙夜之观,旨下春宫,允叶舆情之望,臣黩犯宸严,无任惶惧战汗激切屏营之至。臣天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延五年三月日,布衣臣钱天上表。中书省进《叙古颂》:状:伏惟皇元开化,文教风行,遐迩群氓,咸沾德泽。天以不肖之资,厕教养之列,不自量己,窃号书生,叨被作成,殊无报效,乃于延元年作《大学直解》进献皇太子,次年复作《孝经直解》进献敬奉令旨,命翰林官以畏吾儿字语译讫,奏上皇帝皇太后,已彻圣览。延三年三月二十三日,钦奉圣旨,命天充皇太子位下备员说书,给赐粮食,仍将所献《孝经》命赵子昂书写,缕板印行。天自被命以来,日夜畏恐,罪坐无状,莫能自解,亦自知拙浅暗,罔有稗益。恭惟皇太子殿下,春宫养性,懿德日新,此益缉熙跻圣之时,日就月将之际,前言往行,固欲博闻,治乱兴衰,抑将兼览。天既以微陋庸,不获日近清光,然蝼蚁之诚,发于天性,不能自已,今颇辑前代得失之迹,效荀卿成相之体,著为一书,目曰《叙古颂》,仍随文引事实于其下,以备稽考。八十章韵语,虽不足以囊括古今,而数千载行事,亦可以概观始末。倘游息之际,燕私之顷,或命近侍歌之,亦足以感激征创,为万一之微助焉。今谨缮写装成二帙,具表一通,随状持诣中书省投进,乞赐以闻,伏候钧旨。礼部呈钱天《叙古颂》,《礼记?王制》:天子五年一巡狩,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益古者天子采民俗之歌谣,以考其政治之得失。于是讽咏乎官庭,以警在位,又推而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使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者,皆有取焉。后世风雅既废,纪录繁多,人主劳神耗思,披读前史,至于经岁累月,而莫能窥其津涯,或厌烦而忽其要机,或泛监而靡适归宿,是以循覆辙而不知回辕,履危地而不知旋足,所谓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者也。故自炎刘以来,中间虽或谨治,方之三代,则不侔矣。臣尝谓帝王之学,贵于简而得其要,不以博览多闻为尚也。于是经辑史提纲挈要,著为此书,以备圣览,讴歌讽咏,既不谬于民谣,修齐治平,颇有关于国是,书成拟欲献之春宫,仰裨万一之助,不期路梗,竟莫能通。兹遇陛下与民更始之时,开辟四门之际,臣适遭此会,敢替初心,是以区区汗竹之勤,用伸臣子之义,凡臣所献《大学直解》及《孝经直解》并此书中间乖缪舛错,固不无之,至若先圣之格言,良史之书意,则有符于圣志者,宗庙致敬,不忘亲也,此《孝经》之旨。而陛下行之,岂特通于神明,光于四海,实万世不磨之盛典也。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此大学之义。而圣躬履之,岂特仪刑百辟,纲纪四方,实国治而天下平之要道也。若乃谨宪度,揽威权,杜请谒,明赏罚,修文德,崇礼乐,此陛下已行之矣。而臣之是书所述,益亦圣虑所及者也。但其绪馀,更愿陛下推广之耳。复有同列臣范何仁,衍以增义,臣萧贞以音释,备全一家之书,谨缮写进呈。如蒙可采,乞降睿旨,以赐颁行,使自朝廷而乡人,而邦国,咸资用焉。于以激励忠贞勇烈之气,于以折沮奸谗讠舀佞之心,尊君抑臣,闲邪卫正之义,具乎其间,此则臣冒犯亻替窃之罪,依附于《春秋》之馀意云,伏取进止。说书臣钱天上帝舜作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皋陶赓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此虞庭君臣一倡一和而相告戒也。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此箕子陈洪范以告武王也。益言以载道,歌以永言,而吟哦讽咏之间,感激惩创之际,得效尤速。故古者君之戒臣,臣之告君,贵于声韵之辞也。臣按,臣天所献《叙古颂》著明二帝三王之道,该括万年百世之,裒其言以叶其音,提其纲而系其目,其立文也约而当,其叙事也简而要,其寓意也忠,其该义也博,诚绘世之丹青,资治之龟鉴也。臣滥参书生,叨列陪侍,钦遇陛下励精求治之始,博采舆言之时,自愧肤浅之才,未有献言之益,以是书始未备举,治乱兼该,其于国家,实惟有补,于是讲求讨论,而于逐章之下申明其说,以为增议,辄正声殳愚衷,抑答明诏,傥不以臣等为昧迂阔,一赐披览,即事而观,触类页而长,引而至之,则尧舜禹汤文武之治,将复见于今矣。岂帝舜皋陶武王箕子得专美于前乎哉!说书臣范可仁谨书二帝三王治天下之大经大法,备见于《诗》、《书》。秦汉以来治乱兴衰之迹,具存乎史册,欲遍览而考其得失,则汪洋浩浩。虽儒者石乞石乞穷年,将有不能周者,况陛下庶务之繁,万机之众,安可劳圣意于无穷极之简编哉?臣天撰是颂,掇诗书史册之要,于八十六章辞义之间,而数千载帝王行事之验,一饭之顷,可以洞见其拳拳中厚之心,耿耿忧勤之意,不无谓矣。臣尝玩读其书,每观人主失御,臣下窃权,莫不掩卷伤悼,及见其倾阝贵覆败,则太息流涕不能自已。于是复读卷首所著挈纲揽权之说,王霸义利之云,与夫忠贞邪佞之情,民心离合之势,则天下事机昭昭乎见矣。此诚几上良规,掌中之明镜也。然臣天曩昔进献之初,其疑难字义,已音释,至若引用经史本文,则未及音注。臣谨按说文出处,并臣可仁增义中字意,重加音训,以便考寻。傥蒙圣览之馀,或命近侍诵读,则不烦捡阅而义在斯焉。说书臣萧贞谨书《颂曰》:请颂皇,挈弘纲,幽明兼照齐三光。作法训后,子孙遵之弥以昌。颂称述也。称述君道,如下文所云也。皇,君也。上古称皇,挈提而举之也。弘大纲,纲,大绳也。纲举则众目张,君道举则万化理,亦犹纲纲举而众目张也。三光,日月星也。为君之道,烛显照微,犹日月星之当天无不照临也。人当制作法度以训子孙,使之有所遵守,则益以昌盛也。增义臣可仁曰:请颂云者,臣下告君之辞,盖王纲举则万化理,王制定则四海一,王仁至则庶民归,此国之本也。至若典章文物,礼乐教化,国之用也。凡是数者,皆帝王之根蒂,理国之要端,故首述之,以见王业本乎此也。王者与天同体,所以明并三光,化及四表,仁服天下者,以天自处也。此章至第三章皆著明君道,一章不足以尽其义,故反复重举而备之尔。重音臣贞曰:挈结切,法古法字通用。请颂帝,稽古制,德泽洽四海被,没世不忘,黎庶讴歌永弗替。帝,亦君也。尧舜氏称帝,为帝之道,稽考古人之制效而为之,必使德化恩泽,如雨露之濡浃洽被及四海,有以沦入人之肌肤骨髓。如此,则虽没世之后,而人犹思念之不忘,讴吟歌诵,傅播永久不废替也。增义臣可仁曰:《大学传》曰: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不忘者,君子小人各得其所故也。重音臣贞曰:稽,坚奚切;洽辖夹切;濡,汝朱切;浃,即协切。浃洽,润泽周遍之意。乐,音洛。请颂君,司敬民,示之以信俾可亲。庶愚而神,瞻仰归至仁。皇也,帝也,君也,一也。重举谐韵,以广其义耳。司,主。示,教示。庶,谓庶民。,仰顾貌。瞻,望也。君道主于敬民,而示之以诚信,使之亲戴其上,然非可罔也。民虽至愚,其心甚神,苟敬信无实,安能使之悦而诚服,故人君有至仁之德,则皆仰顾瞻望而归之矣。增义臣可仁曰:太公,伯夷,隐居海滨,闻文王作兴,皆来归之。孟子以为天下之父归之,其子焉往,此岂非文主之至仁有以致之乎?重音臣贞曰:,鱼容切。请言位,不虚氵位,八荒拱向四海目氐。名曰大宝,俊杰英雄俯阶陛。位,谓天了所据之位。氵位,临也。八荒,八表也。《易?系辞》曰:圣人之大宝曰位,智过千人曰俊,万人曰杰,才胜万人曰英,雄,壮武也。天子之位,实天子据而有之,非可虚此而临天下也。八荒之人,拱手归向,四海之众,仰面观视,虽有才智出众之人,皆俯伏于阶陛之下者,以天子之位为大宝故也。增义臣可仁曰:请言云者,臣下奏请之辞也。陛者,殿际之阶陛也。汉高祖五年,诸侯上疏始称陛下,盖不敢斥言天子,而呼在陛下之人以告之,以卑达尊之义也。此章言帝位之尊。重音臣贞曰:氵位,力至切。目氐,与视同,上,时掌切,斥,昌石切。请论守,作父母,爱养生民保九有。举贤任能,远佞黜奸恒以久。远,去声。守,谓保而勿失也。九有,九州也。君人者,能作民父母,爱养生民,如爱妻子,此乃保守九州之道也。然所以养民者,非饣鬼食赐帛之谓也。贤者举之,能者任之,使之各当其职,佞者远之,奸者黜之,使之不为患害。如此,则祸乱无由而生,国家可以长治久安矣。增义臣可仁曰:请论云者,即上章请言之意,盖变文耳。此章之要,在乎守之一字,不可不谨。昔唐太宗问帝王之业,草创与守成孰难?房玄龄对曰:草创为难。魏徵对曰:守成为难。太宗曰:玄龄昔从朕定天下,备尝艰苦,出万死而遇一生;魏徵与朕安天下,虑生骄逸之端,必践危亡之地,草创之难,既以往矣。守成之难,当思与公等慎之。太宗可谓知言矣。此章论守成之道。重音臣曰:论,去声,下论王论伯论宰同,饣鬼,求位切,各当之当去声。论王道,无偏巧,荡荡平平人易晓。宁人负我,无我负人安以好。平,毗连切。荡荡广大貌。平平,平易也。好,善也。帝王之道,无所偏倚,不用智巧,广大平易,如天地之覆载含容包括。宁人负己,无己负人,所以长治久安,至善之道也。增义臣可仁曰:论,评论也。王道者,尧舜禹汤文武之道是也。夫道之明,其下化之如影响;道之行,速于置邮而傅命。后世人主,依阿曲径之中,唯恐人之负己也,安得为荡荡平平哉!此章论王道也。重音臣贞曰:易,去声,下易以之易同。覆,敷救切。置,竹利切。邮,于求切。马递曰置,步递曰邮。论霸为,智以弥,名似信而实乃欺。势力可服,民不怀德,易以离。霸者之为,无诚心而任智术以弥缝其国。如狙翁养猿,朝三暮四,以笼络其民,名虽似信,而实则欺诈也。故其势力虽可以制服天下,而民不怀其恩德,易以离心也。增义臣可仁曰:霸为者,齐桓晋文之为是也。故势力强则不得已而服从,势力衰则莫之制而瓦解,此章论霸道也。重音臣贞曰:狙,七馀切。解,下懈切。人心解散,如瓦散解而不合也。论宰辅,观所处,贫视不敢富视与;居视所亲,穷视不为达视举。魏文侯问于李克曰:先生尝有言曰,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今所置非魏成,则翟璜,二子何如?对曰: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逐以魏成为相。增义臣可仁曰:孟子曰,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择相之道,亦犹是也。李克之言,真得观人之体,舍此而他求,则不足以为观人之术矣。然则文侯一决而不疑,可不谓之贤君乎?此以下六章,论察臣下之贤否,以明王道之废兴,本乎用人之得失如何耳。重音臣贞曰:处上声,相去声,下同。就舍之舍去声,此之舍上声。察正臣,严以神,謇謇不屈辞愈谆。不避权势,骨鲠之言批逆鳞。謇,难于言也。谆,言之详。鲠,骨刺喉也。批逆鳞,谓批龙之逆鳞也。正大之臣,志在正君,然人君威严神怒之际,或阿意迁就者,其执心不坚之证也。于此时难所出口之言,切切谏争,辞气不屈,言论详悉,事理明白,虽则当时权势之臣,无所畏避,其言如骨之鲠喉,使人难咽。敢批逆鳞,不畏神怒,此尤见其胸中正大端确之至,此为正臣也必矣。增义臣可仁曰:察云者,详审熟虑之谓。盖正直,阿党,谗佞,奸邪,其情状或有阳似而阴非者,故必详审熟虑而后见之。汉武帝尝曰:吾欲云云。汲黯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此黯之敢批逆鳞也。重音臣贞曰:謇,九件切。鲠,古杏切。批,攀悲,篇迷二切。争,去声。确,克角切,坚也。察忠直,辞鲜饰,森森壮若松柏植。屈之不桡,嶷然山立尤孤持。鲜,少,饰,文饰。森森,端直貌。植,坚,桡,曲也。嶷,山貌。忠直之臣,言辞质直,少有文饰。《易》曰:吉人之辞寡,其状端直,如松柏之坚强,虽欲屈之而不曲,嶷然安重,如孤山之独立,不赖朋党相助也。此李德裕之言。重音臣贞曰:鲜上声,桡,女教切。嶷,鄂力切。察党阿,类必多,攀援依附如藤萝。互庇交荫,不能自立缘支柯。阿党之人,必有朋类声势相应。群小兢逐更相汲引。如藤萝之缭绕蟠结,互相掩蔽其过恶,又须依附权臣因缘而起。如藤萝之凭托树枝,以济其凌主之势也。此亦德裕之言。重音臣贞曰:支,枝同。更,平声。察谗佞,审辞令,曲意承颜顺耳听。甘言如饴,浸润乘间中机病。中,去声。谗佞之臣,审其辞气言令,则见之矣。或探索人君之意向,开导诱引,或与人君论事之际,承顺颜色,阿意迁就,唯恐违忤其意,其言甘滑美软,不逆耳听,使人悦之如食糖蜜。浸渍渐润,投间抵隙,切中人之病机,此为谗佞之臣也必矣。人君苟不远之,岂不殆哉!重音臣贞曰:饴盈之切。渐,平声。远,去声。察奸回,必作威,树植朋党声同雷。恩权下移,人主不悟势必危。回,邪也。树,植,谓栽培安措,使牢固也。奸邪之臣,必窃主柄,以作威福。树立朋党,根蟠胶结,使之平固,更相倡和,若雷之发声,物无不应者。既而赏罚之柄,移入其手,而入主尚且不悟。如此,而国势不危,未之有也。重音臣贞曰:更,平声。倡,尺亮切。和,去声。谓收权,出人先,威福予夺罔所偏。慎守宪度,国祚昌盛世以延。人君当收揽权柄,必使赏罚皆由己出,凡所谋为,又当出人先意,勿为不得已而从人之计,威福予夺,一皆出于公正而无偏私,又当谨守法度,不使废弛,则国家之福祚昌盛,世数延长矣。增义臣可仁曰:谓者,指其事而评论也。权者,人主之大柄,不可以假人也。若以太阿之柄授人,而赏罚不由己出,则国事危矣。汉之曹操,魏之司马氏,唐之朱温,皆始于作威福而窃人主之权,终于攘人之国而后巳。洪范曰: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此之谓也。此以下七章,皆明防卫杜渐之意。重音臣贞曰:予,演女切。谓果断,出神算,法贵适宜忌渎玩。禁纲漏,纵奸释邪必长乱。勇而决之为果,截然不疑为断。要皆出于人君之筹算。夫赏善罚恶,皆天理当然,入君奉天理以行天罚者也。故法贵于适宜,而忌于渎玩也。渎,谓慢易,玩,谓戏弄。若纵释奸邪,使如猛兽之脱纲而去,则群小得志,善良丧气,将化君子而为小人矣。岂不长其祸乱哉!增义臣可仁曰:《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盖帝王居天之位,其所职无非天之事者,赏善罚恶,皆天理也。故曰:天讨,苟或释邪不诛,纵奸不讨,则将化善良为奸邪。故曰:长乱,若梁武帝之仁而不断是也。重音臣贞曰:断,都灌切。渎,徒谷切。长,上声。夫,音扶。易丧字,皆去声。谓纳忠,言可庸,药虽苦口利心胸,尧听刍荛,光华炳炳绵无穷。庸,角也。忠言逆耳而可用,譬若苦口之药虽若难咽,而利于病也。尧帝大圣,尚听采柴草之人言语,况于不及者乎?且尧之盛德光华,炳然昭明,绵远无穷,岂以下问为智不足,而损其光明哉!审之,若服瞑眩之药忘其苦口,则所利多矣。尧舜之德,光辉千古,不过扩此而已矣。重音臣贞曰:刍荛,上心窗俞切,下如昭切。刈草日刍,采薪曰荛。华,户瓜切。炳,补永切。刍,去声。瞑眩,上莫见切,下荧绢切,愦乱也。谓慎机,必防微,消滴不过将成池。突直薪燥,不从先计牛酒施。机者,弩牙,以论事势发动所由。微,谓事理之未盛者。凡事势于机微之际,必致谨以防之。譬如水之始漏,消滴甚微,以为无害,不即止遏,则将成池矣。古人有见之突直而薪近者,谓之曰:当徙其薪,曲其突,不然将焚。主人不听,既而果然,众人救之,幸而得熄,于是杀牛酿酒以谢救者。增义臣可仁曰:几微之际,人所忽也。然燎原之火,发于荧荧,决河之水,漏于涓涓,可不慎乎?若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则亦不智矣。《易》曰:履霜坚冰至,非有先见之明者,孰能预于此哉!重音臣贞曰:燥,先到切。几,居希切。额,额通用。谓言利,主仁义,聚佥欠掊尧古所忌。人主不悟,怨结民心诚可畏。王者以仁义利天下,则百姓皆利,而国无不利矣。若以货财为利,则民怨其上,而国不利矣。故以仁义为主,乃国之大利也。《大学》传曰:与其有聚佥欠之臣,宁有盗臣。故曰:聚佥欠掊克,古所忌也。小人剥削民财以奉其君,君以为爱己,而能任人之怨,殊不知民之怨心,皆归之于君,岂不可畏也哉!增义臣可仁曰:仁者,心之德,爱之理。义者,心之制,事之宜。仁义者,无所施而不可者也。人君以仁义为先,而不言其利,则利在其中矣。苟以利为先,而后仁义,则亦无所往而利矣。梁惠王问利国,孟子对以仁义,正谓此也。重音臣贞曰:佥欠,去声。掊,蒲侯切,聚佥欠也。谓养心,戒荒淫,耽乐饮酒易湎沉。驰骋畋猎,病根深固难炙箴。养心之要,当以荒淫为戒;耽乐饮酒,易以沉溺。老子曰: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出入无时,莫知其乡者。心也,引而去之,不知其反,譬犹病在膏盲之间,则难以炙箴矣。增义臣可仁曰: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戒荒淫者,即寡欲之谓也。盖人心易纵而难收,故大禹之训,有禽荒色荒之戒,以为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可不畏哉!重音臣贞曰:乐音洛。易,去声。湎,弥兖切。炙,举有切,灼体疗病也。箴,诸深切,亦作针。令,平声。膏肓,上居劳切,下呼光切。心,上鬲下也。谓颐神,保性真,平心易气居有邻。优游古道,动作循礼戒怒嗔。颐神,谓爱养心神也。性真,谓性中本然之理也。但当平定其心,和易其气,勿使外诱之私得以汩之,又须亲有德,近正人,与之薰陶渐染,优游潜泳于古圣之道,动循礼法,而以嗔怒为戒。肺为气主,嗔怒则伤气而损神,苟能如是,则心平气和,道德日进,神明澄彻,而天命全矣。增义臣可仁曰:程颐有言曰,人君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寺人宫女之时少,则自然气质变化,德气成就《书》曰:臣哉邻哉,邻哉臣哉。正谓此也,邻,左右辅弼之义。重音臣贞曰:易,去声。汩,古忽切,乱也。近,去声。渐,平声。谓稽古,问三五,方册具存匪难举。彼何人哉!揽辔齐驱适我所。三五,谓三王五帝也。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为五帝。禹,汤,文武,为三王。彼,指三五也。欲考古帝王之道,必求之于五帝三王,其道具在简册,非难举也。彼五帝三王,亦人而已,苟能力行以企及,则亦与之并辔齐驱,而适得我之归所矣。增义臣可仁曰:人主以五帝三王之道为己任,充类而至之,若行路而适家,则亦可以六五帝四三王矣。岂有彼此之异哉!此章言五帝三王之道,载在方册,在人君举而行之尔。重音臣贞曰:企,遣尔切。访唐虞,披其书,坦然如砥任所趋。道不远入,彼与吾心岂异夫。夫,音扶。访,谋问也。唐虞,尧舜氏有天下之号。砥,砺石。彼,指尧舜也。欲谋问尧舜之道,但当披阅其书,二典三谟是也。夫尧舜之道。非有幽昧险阻而不可行者,坦然明白,如砺石之平,任所往而无有窒碍,况所谓道者,具于吾心,岂远于人哉!彼尧舜之心,与吾心亦非有异也。增义臣可仁曰: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又曰,尧舜与人同尔。盖尧舜之心,天地之心也。吾之心,亦天地之心也。苟不蔌于人欲之私,则亦尧舜而已矣。岂有彼此之异乎?此章明尧舜与人无异。重音臣贞曰:窒,碍窒,谓窒塞。碍,阻碍不通也。效汤武,求贤辅,伊尹莘田望渭渚。忘其贱贫,假其匠器作规矩。望,谓太公吕望也。假,借用。匠谓其谟谋智莘,若工匠然也。规矩匠之方员器也。欲效汤武之为者,但当求访贤材,置诸相位而已。伊尹耕于有莘之野,汤知其贤,三往聘之,立以为相。太公钓于渭水之滨,文王载之而归,遂相武王以伐纣。彼二人者,皆非富贵人也。而汤武忘其贱贫,用其智谋,作为法度以遗万世。欲效之者,效其所为而已矣。增义臣可仁曰:有天下者,富贵之极也。居岩壑者,贫贱之至也。上能忘其势,下能忘人之势,惟以道义合,而不以贵贱介乎意,则上下之情孚,而天下之务成矣。是知忘其势者,汤武也。忘人之势者,伊尹太公也。其道行功就也宜哉!此章论汤武任贤无方。重音臣贞曰:相,去声。圣可师,宛在兹,欲得其心审其辞。彼不并世,千载之后闻而知。师,谓效法之也。宛,坐见貌。圣人可以效法,求之不在于远,宛然如在目前也。欲求圣人之心者,详审其言辞则得之矣。彼二帝三王周孔颜孟,岂并世而生哉!或生数千载之后,其道一揆,若合符节,皆闻而知之者也。增义臣可仁曰:审其辞者,谓察其言而得其心也,典谟训诰皆其辞也。人君体而察之,服而行之,则有馀师矣。此章明尧舜禹汤文武周孔颜孟之道,异世而同归,人主当效法之也。重音臣贞曰:揆,巨癸切。时可惜,不再得,圣人存心爱晷刻。万古悠悠,青史无情何所则。时,谓盛时。晷,日景也。悠悠,长远之意。人君于盛时当汲汲然修德行义,唯恐无闻于后世也。若蹉跎姑息,则年与岁去,时不再来,深可惜也。大禹圣人,犹惜寸阴,是圣人爱晷刻也。当其时而不自力为,万古之后悠悠长远,青编史册当书其实,非徇面情者也。若无德政可纪,使后世之人何所法哉!增义臣可仁曰:人君修德行义,务在于时,大舜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者以此。此章言圣人惜时也。重音臣贞曰:晷,矩鲔切。景,影通用,本作景,后葛洪加彡作影。蹉跎,上仓可切,下唐何切,失时也。民可迩,不可恃,爱而字之同父子。犹水载舟,载亦尔兮覆亦尔。迩,近尔,谓水也。民可亲近,而不可倚恃,爱而养之,则情同父子。苟子曰:君犹舟也,民犹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增义臣可仁曰《书》曰: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又曰:抚我则后,虐我则仇,民情可畏如此。此章言国之安危,在于民心之向背也。耕夫悲,形疲羸,冷风击骨炎铄肌。女爨妻饣盍,稚儿披棘逐牛来。来,叶音离。耕夫,谓耕种之农夫也。爨。烹煮。饣盍,田饷也。农夫辛苦之状,良可伤悲,耕垦耘钅且,形容憔悴疲乏羸瘦。不避寒暑,晓耕则冷风击其体骨,昼钅且则炎气铄其肌肤。女烹煮,妻饣鬼饷,幼小之子,披负荆棘牧牛羊,举家劳苦如此,食其粟者,所当闵念也。增义臣可仁曰:周世宗尝刻农夫蚕妇辛苦之状,置于殿庭,可谓能念民之劳苦者矣。此章并下章,论耕夫蚕妇之辛苦。重音臣贞曰:疲,蒲麋切。羸,伦为切。铄,武灼切,销也。肤,取玩切。饣盍,疑辄切。饷,式亮切。垦,口狠切。,支义切,置之也。蚕妇勤,夜继晨,火髟垢面披风尘。肌枯目烂,颈眷偻要不伸。要,平声,蚕缲之妇,其勤苦尤甚,夜而晨,昼而夕,不遑休息,火髟垢面,不暇修整,披冒风尘,条桑采叶,形成颈枯槁,目成疮烂,颈眷要背屈曲不伸,深可怜也。衣其帛者,尤宜念之。重音臣贞曰:,蒲蒙切,火髟乱也。,乌光切。偻,陇主切。缲,苏曹切。缫茧为丝也。槁,苦浩切。衣,去声。征夫苦,冒寒暑,远离父母别妻女,操弓挟矢,临敌争先奋勇武。出征之人,其劳苦益甚,披冒霜雪,栉风沐雨,虽则严寒酷暑,不敢辞避,父母衰老而不能奉养,妻子搴衣而不敢怀顾,但知操弓挟矢,临敌争先奋然踊跃,施其勇武而已尔。增义臣可仁曰:遣兵之际,成败之几也。王者当怀其心而闵其苦,则人皆为我用矣。是故,先王于《采薇》之诗,皆豫言其劳苦而慰之也。此与《楚辞》《九歌》《国殇》意同。重音臣贞曰:操,七刀切。挟,檄颊切。栉,侧瑟切。搴,起虔切。乐音洛。殇,尸羊切,谓死于国事者。《小尔雅》云:无主之鬼谓之殇。《楚辞》曰:旌蔽曰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又曰: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虽离兮心不惩。欲用兵。示以诚,旌别其艺炼以精。率堪其任,威信不废邦其宁。王者之兵,以诚信为主。推吾诚心置人腹中,使人人知有尊君戴上之义,则无内变之虞矣。又当旌别其材艺,如能弓者授弓,能戟者授戟,使之长以卫短。短以救长,训导练习,使其锐气精明,器械坚利,慎择堪任将率,以领之。夫将者国之司命,存亡所系。不可不慎择也。有罪虽在大必诛,有功虽存小必赏,所谓威信不废也如此,则敌人畏服而邦国安宁矣。增义臣可仁曰:按臣天将叙前古帝王之事,主此更端,故以用兵之说结之。盖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自殷周而下,以武戡乱,以文治平,治平之时,亦不可忘其武也。孔子曰:有武备者,必有文备,有文备者,必有武备,亦此意欤。此章与上章论王者用兵之道,在于择将帅而得人心也。重音臣贞曰:别,必列切,率帅同,将去声,夫,音扶。更,平声。帝尧舜,无瑕,元首股肱相保信。驾御万邦,振裘挚领众毛顺。音问,玉玷,曰瑕,器破曰,元首,谓君,股肱,谓臣也,尧舜之德,至全至备,无有玷损,又其臣皋陶稷契之徒,亦皆贤圣,若臣上下心相保信,有同一体,其治万邦也。犹王良之御车,总其六辔驱而驾之,无所纟圭轶。其理万民也,譬若整裘,提其领而振之,众毛自顺。增义臣可仁曰:帝王之道,备于尧舜,故叙古自尧舜始焉。此章至终章,皆叙古昔帝王之事,以实前文也。重音臣贞曰:瑕何加切,纟圭,音卦。轶,耋逸二音。禹无偏,任众贤,卑宫恶服俭以先。声教广被,孔子论之无间然。间去声。大禹之德,公平正大,无所偏颇,举贤任能,无有不当。卑其宫室,薄其衣服,躬行节俭,以身先之,其风声德教被及四海。孔子论之,不可得而非间也。增义臣可仁曰:大禹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黼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其克俭于家,克勤于邦如此。而声教讫于四海者,岂有他哉?亦推其俭德而化之耳。重音臣贞曰:被,平义切。论,去声颇,平声。当,去声,黼,方矩切,斧谓之黼,谓裳绣斧形,以绛帛为质,白黑为文。冕,美辨切。冠有旒,冕之言亻免也。后仰前俯,主于恭也。启纂式,遵绳墨,有扈强梁心不服,六师移之,狱讼讴歌归有德。纂,继式。法,绳墨,以绳弹墨,取直者也,有德谓启也。禹之子启,有贤德能继禹之法式,其遵先王之道,犹匠之遵守绳墨,不敢违背也。时诸侯有扈氏,恃其强暴不肯服,后启命六卿征之,灭其国而迁其社。初禹崩之后,启以天下让益,益避启于箕山之阴,狱讼讴歌者,不之益而之启,曰:吾君之子也。天下归之。增义臣可仁曰:尧以天下禅舜,舜以天下禅禹,公而已矣。孟子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其义一也。重音臣贞曰:纂,祖管切。扈,后五切。夏后氏同姓。服,叶蒲北切。帝太康,乱纪纲,十旬弗反逐禽荒。羿浞相仍,不有少康夏祀亡。浞,食角切。启之于太康,不恤国政,坏乱其法度之纪纲,畋猎于洛水之表,十旬不反,有穷国之君羿,因民之怨。拒之于河,不使归国,乃立其弟仲康为天子,羿自为相。羿之嬖臣寒浞,杀羿而夺其位,复立仲康之子相为天子。寒浞之子浇,遂灭相而篡其位。初相之后,有仍氏之女,方怀妊而奔,归其国遂生少康,既长能布其德而收夏民,乃兴兵灭浇而复归故都也。增义臣可仁曰:以大禹之德,一再传而天下乱,所以然者,太康荒淫,不能遵守先王之道也。若非少康之能兴复,则夏氏之宗社颠覆矣。后世立子不择贤,而继嗣不广者,可不监哉。重音臣贞曰:少,去声。浇,五吊切。妊,汝鹤切。长,上声。桀失守,役体口,林其肉而池其酒。厥德不悛,身窜南巢亡九有。桀名履癸,夏氏第十七王也。悛,改。窜,放。南巢,地名。桀为天子,失其所守之道,心为口体所役使,宠其妾妹喜,乃为倾宫瑶台,佥欠百姓之财为脯山,肉林,酒池,可以运舟,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妹喜笑以为乐。成汤伐之,放于南巢,而桀遂亡失其九州也。增义臣可仁曰:甚矣,酒色能亡人之国。《书》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周彡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呜呼!皇祖之训如此,而太康有一几失其国,至桀则兼之,安得不亡,商纣亦然。重音臣贞曰:悛,逡缘切。窜,取玩切。心为之,去声。乐,音洛。几,居希切。汤执中,道日隆,伊尹相之成厥功,躬服德义,托孤元圣辅幼冲。汤,名天乙,契十三代孙也,执中,谓执守中庸之道。隆,盛。服,行。元圣,伊尹。幼冲,幼小而冲稚,谓大甲也。汤能执守中庸之道,其道日以隆盛,又得伊尹相之,乃能成其伐夏救民之功,汤又身行德义,寄托孤幼之子于伊尹,使之辅相其德,立以为君,而临天下也。增义臣可仁曰:汤之德盛矣。而太丁未立,外丙仲士又皆不延,太甲之立,又在幼稚。若非寄托得人,则亦岌岌乎哉!重音臣贞曰:相,息亮切。帝太甲,昧前法,群小荡心日亲押。徒训桐宫,三祀复辟德乃洽。太,音泰,太甲汤之孙。桐宫,汤墓。复,还。辟,君。洽,合也。太甲即位,迷谬汤之法度,日与群小相亲,放荡其心,习玩押。伊尹惧其终身迷惑,乃迁居汤墓,使其改过。太甲果能修德,自治三年之后,伊尹迎入宫中,还居君位。而太甲之德,乃复合于天性也。增义臣可仁曰:人之失德苦不自修尔。诚能幡然改过,则亦不患不为圣贤。太甲改过自新,若日月之食焉。及其更也,人皆仰之,无所加损,其视文过遂非者为如何哉!重音臣贞曰:辟,必益切。先结切。更,平声。商之灾,纣可哀,昔斤夫涉胫剖妇胎。盟津毕会,武王一怒散鹿台。盟,音孟,纣名受,商之第三十王也。盟津,渡处,在今河阳县。毕,尽也。纣宠其妃妲己,所言者从,所好者贵,所憎者诛,厚赋民税以实鹿台之财,盈钜桥之粟。见冬涉水者,昔斤折其胫而观之,剖孕妇之胎,与妲已为笑乐。武王伐之,师渡孟津,天下诸侯不期而尽会者八百余国。武王至纣郊,一怒而与纣交兵,纣兵不战而退,遂诛纣,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以济百姓,诸侯共尊武王为天子,殷商遂亡。增义臣可仁曰,纣厚佥欠于民,以实鹿台之财,盈钜桥粟,自以为得计矣,殊不知人心既丢,天命改移,一身尚且不保,何计之有?武王伐之,散财发粟,而天下大悦。传曰: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岂虚语哉!重音臣贞曰:昔斤,职略切,刀斫也。胫,下顶切。剖,普后切,折也,破也。好,去声。乐,音洛。佥欠,去声。周道昌,始太王,后稷公刘继流芳。卜年八百,古今历数无与方。太,音泰。周道之盛,自太王时三分天下已有其二。然其积行累功,则其来远矣。始而后稷,中而公刘,德泽芳馨,相继流传,非一日也。其后成王定鼎于郏辱阝,卜曰:传世三十,历年七百,后至赧王归秦,计三十七王,八百六十七年。盖其仁义礼乐,德化醇厚,故过其世数,自古及今无与比方者也。增义臣可仁曰:仁义礼乐,德化之本,先公,先王,修而行之,后王子孙,遵而守之,此其所以卜年延永,古今莫及也。重音臣贞曰:积行之行,去声,郏辱阝,上讫洽切,下如欲切。《左传》:成王定鼎于郏辱阝,春秋谓之王城,魏晋为河南县。赧,乃版切,周失天下于赧,入秦为家,无谥而称,谓其惭,故谓之赧,愧而面赤曰赧。成后氵中,戏剪桐,三叔流言毁周公,金启卜,公归复国叔虞封。成后,武王子成王,名诵,即位之时,年尚幼小,与其弟叔虞,削桐叶为戏,曰:吾以此封汝,史佚请择日。王曰:戏耳。史佚曰: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遂封叔虞于唐之故墟。曰唐侯。王幼周公摄政,管叔,蔡叔,霍叔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儒子,王遂疑周公,及周公东征,忽有天变,王启金之匮,取卜书以占吉凶,乃见有武王疾时,周公欲以身代武王死之说,王感泣亲迎周公归国。增义臣可仁曰:武王有疾,周公欲代之死。后成王以流言疑之,遇风雷之变,禾偃木拔,王得金之书,感泣迎公,天乃雨反风,禾木尽起,岁大熟。噫!天人之际,感应之理,不可诬矣。重音臣贞曰:,徒登切,金之匮,乃周家藏卜筮书之物,以金缄之也。佚,亦质切。幽王迷,惑艳妻,师尹匪瞻诸侯携,骊山戏火,征兵不至身首土隋。土隋,许规切。幽王名宫涅,艳妻,谓褒姒。师尹,大师尹氏,携离叛也。土隋败,谓为犬戒所杀也。幽王宠其妃褒姒,其心昏迷惑乱,其臣尹氏本小人,幽王任以太师之位,暴政及民,失天下瞻望之意,故百姓离心,诸侯背叛。褒姒性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乃于骊山举烽火,诸侯以为王室有难,各引兵入援,及至无事,褒姒大笑,诸侯皆怒而退,又欲废其太子宜臼,立褒姒子为太子,宜臼之舅申侯引犬戎伐王。王举火征兵皆不至,犬戎杀幽王,取实货而去,申侯立宜臼为王,是为平王。增义臣可仁曰:《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又曰,艳妻煽方处,又曰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幽王之败以女子小人,内外交煽,而蛊惑其心,不之悟也。女子小人,能败人之国如此,可畏哉!重音臣贞曰:艳,以瞻切,好而美也,涅,乃结切,为好皆去声。烽,敷容切。说文烽候,表也。边有警则举火,汉书文款注,边方备寇作高土橹,橹上作桔皋,桔皋头零以薪草置其中,常低之,有寇即火燃举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积薪,寇至则即燃之,望其烟曰燧。难,援,皆去声。灭,许劣切,灭也,煽,式战切。炽,盛也。平王昏,迷其门,忘父之仇德舅恩,东徙洛都,国厕侯邦仅以存。平王,即宜臼也。其德昏昧,迷失其复仇讨贼之门户,忘申侯召寇杀父之仇,而德其立己之恩,至遣京畿之民戍守其国。东迁洛都之后,威令不行,王纲废弛,诸侯不朝,其地不过数百里,间厕于诸侯之间,持以文武周公之礼乐教化在于人心,故其王号仅存而不废尔。增义臣可仁曰:甚矣,平王之昏庸也。君父与舅氏孰亲,王法与私恩孰重?三纲,君政之本。王法,天子之权,平王复仇讨贼之刑,不加于申侯,怀私释怨之恩,惟厚于母国,三纲,五常,君政,王法,于是乎扫荡矣。孔子作《春秋》,托始于此。盖有不得已焉者尔。重音臣贞曰:戍,春遇切。朝,驰遥切。间,厕之间去声。秦政强,并土疆,周赧系颈同犬羊。登封刻颂。自言功德帝皇。政,始皇名。赦王名延,周之未主也。始皇本姓吕氏,初庄襄王为质子于赵,大贾吕不韦有美姬,已有娠,庄襄见而悦之,不韦献之,归秦而生政,是为始皇。恃其强暴并吞六国,赦王入秦顿首受罪,尽献其地于秦,始皇遂为天子。巡行天下,登泰山立石,刻颂功德,自言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乃更号始皇帝。次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欲传之无穷也。增义臣可仁曰:始皇意欲一世而传之万世,不知修德服人,而复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仅能混一二世而亡。孟子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始皇不知能一之之道,其欲传及万世,不亦愚乎?重音臣贞曰:并去声,贾,工主切,坐贩曰贾。娠并人切。行,下孟切,巡视也。干戈弭,阿房起,金碧荧煌照渭水,坐席未温,博浪谋人已切齿。干,戈,皆兵器。弭,息也,阿房,始皇所营宫名。始皇既并天下,干戈方息,侈心遂生,以咸阳先王宫庭小,乃于渭南上林苑作阿房宫,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穷奢极丽,光照渭水。韩人张良,父祖以上五世相韩,韩为秦所并,良恨秦欲报仇。始皇东游,至阳武博浪沙中,良令力士操铁椎击始皇,误中其副车,始皇求之不获,于是良佐沛公伐秦灭之,及项羽入关,遂纵火焚阿房宫,火三月不灭。增义臣可仁曰:帝尧土阶三尺,茅茨不剪,后世颂其德。始皇以先王宫庭小,乃佥欠民财以建阿房宫,是弃先圣之道德仁义,徇桀纣之淫佚骄奢,又安知尧舜之俭德哉!故独夫之心侈,天下之心离矣。重音臣贞曰:弭,绵婢切。阿,于何切。房,符方,蒲光,二切。浪,郎宕切。《汉书张良传》:秦始皇东游至博浪沙中,服虔曰,河南阳武南地名,相,去声。令操皆平声。中,去声。哀二世,暗且昧,马鹿异形审非易,高谋倾斯,主人不悟竟殒弑。始皇子胡亥,号二世皇帝。始皇崩于沙丘,宦官赵高,及丞相李斯,恶其长子扶苏聪明,乃诈为始皇诏,赐扶苏死,立胡亥为太子,至咸阳即位,赵高先倾陷李斯杀之,二世遂以高为丞相,高欲专权,恐众不服,乃先设验,献鹿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耶,谓鹿为马。二世问左右,或默不敢言,或有言鹿者,高以法陷杀之,众遂不复敢言高之过失,高于是窃弄国权。及关东乱,高恐得罪,乃与其土胥阎乐,领千余人入望夷宫杀二世,立子婴为主,降其号为秦王。增义臣可仁曰:秦室之倾虽由无道,然政以任宦官赵高而速之也。以李斯而尚不能进其彀,况庸人乎?然则宦官能败人之国如此,可是哉!重音臣贞曰:门音,暗通用。殒羽敏切,殁也。恶,乌路切。长,上声。秦室倾,楚汉争,沛公轵道降子婴。籍狠自用,贤智不附尸首横。汉王姓刘,名邦,沛人,立为沛公,是为汉高帝。楚王姓项,名籍,号西楚霸王。秦室倾颓,楚汉二王争先入关,沛公先入关,秦王子婴降于轵道,项籍为人狠戾自用,不从贤智之谋,故贤智不附,为汉军所败,自刎乌江。增义臣可仁曰:刘项二人,皆起于寒徵,以勇武言,则刘不如项,以仁智言则项不如刘。项以勇武,自用失之,刘以仁智任人得之,然则项羽之败,归命于天,则亦误矣。重音臣贞曰:轵,诸氏切,车轮所穿为道。狠,下垦切。刎,武粉切,汉基造。由董老,三杰之功居不少,长者宽洪,挽辂之谋何遽晓。挽,音晚。辂,下革切。长者,谓高帝,时人称高帝为宽大长者,挽辂谓挽木椎车也,汉之所以造帝基者,天假在此三事。楚汉既已讲解各王一方,则汉无伐楚之名也。及三老董公遮说曰:天下诸侯共立义帝,今项王放杀之,请先为义帝发丧,然后告诸侯击楚之杀义帝者,此得春秋讨乱臣贼子之法,一也。张良,韩信,萧何,三人皆人杰而汉能用之,二也。天下初定,帝都洛阳,齐人娄敬戍陇,道过洛阳,脱挽辂,衣羊裘。因虞将军见高帝,说曰:洛阳天地之中,有德者易以王,无德者易以亡。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立具也。帝即日车驾西都长安,此三也。增义臣可仁曰:孔子作《春秋》以寓王法,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者,人人得而讨之。至战国之未《春秋》之义微矣。三老董公一言倡起,而高帝用之,于是讨贼之义明,而三纲五常正矣,《春秋》万世之法,而孟氏推明以为天子之事,岂不信哉!重音臣贞曰:长,展两切。挽辂,苏林曰:一木横透车前,二人挽之,三人推之。说,音税,下同。先为之为去声。衣,去声。卒,仓没切,急遽也。妇之祸,高之过,如意既陨人坐刂。吕氏芟刘,不有平勃国几破。妇,谓吕后。高,谓高帝。芟,刈也。高帝既立太子,又宠戚夫人,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如意,周昌叔孙通等切谏不听,赖张良之计,招致四皓得免。高帝崩,吕后截戚夫人手足,去其目,置厕中,目日人。又杀如意,及惠帝崩,吕氏遂临朝称制,芟刈刘氏,遍封诸吕为王,谋篡汉室。若非陈平周勃二人尽力匡救,则其国家不破裂者,几希矣。增义臣可仁曰:高帝开基之英主也。其欲易太子者,特以宠戚姬而惑乱其心也。吕氏之不谨,亦曰高帝有以启之也,致使宗室不保,七庙几坠,皆本于一念之不正。人主于一念之倾,妃妾之际,可不谨哉!重音臣贞曰:,直吏切,豕也。坐刂,寸卧切。几,居希切,刈,鱼肺切。汉之懿,文为最,躬服俭素节以制。贾谊阝敕辞,东宫未学可欷。阝敕,古陈字。西汉之君,唯文帝最贤,高帝庶出第三子也。名恒,封代王。陈平周勃削平吕氏之难,迎立为帝,帝身服俭素,所幸慎夫人,衣无文锦,不受千里马。欲作一露台,材木已就,恐伤民力而止。集上书囊为殿帷,在位二十三年,天下太平,几致刑措。贾谊上书有曰:古之王者教太子有三公三少,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遂去邪人,不使见恶行。选天下端士与太子居处出入,使太子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又曰:习与正人居,不能无正,习与不正人居,不能无不正,今太子未学,可太息也。增义臣可仁曰:太子天下之本,本一正而天下定矣。近端人,亲有道,所以薰陶德性,涵养气质,以正天下之本也。唐虞三代之君,圣招贤明,道全德备者,用此道也。贾谊之策,真可谓万世无弊之名言矣。重音臣贞曰:嘘,休居切,欷,许既切。难,去声。上,时掌切。措,仓故切。少,去声,以道之道,音导。去,上声。恶行之行,去声。处,上声。武有为,方士欺,帑耗民罢恨巳迟。祸基尧母。思子台成闻者悲。帑,他胡切,罢,音皮。武帝名彻,景帝子也。帝初即位,将大有为于天下,招选四方文学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天下翕然望风向慕,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兴太学,修郊祀,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文章焕然可述,有三代之风焉。后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帝,帝拜为文成将军。文成劝帝作甘泉宫,祭太一诸鬼神,以致天神。居岁余无验,帝诛文成而隐之,又作承露盘,以铜为之,高二十丈,承露和玉屑饮之以求长生,帝方悔诛文成,而佞臣丁义复荐栾大,云与文成同师,帝得栾大大喜,拜为五利将军。后五利自以其方无验,恐帝觉其妄,乃书帛饭牛,佯云此牛腹中有异,帝剖牛视之,识其手笔,要斩之。后又遣人入海求仙药。登嵩岳,祀泰山,翼遇神仙。晚年觉其言神者无验,乃对群臣叹曰:向为方士所欺,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然而府库已空竭,民力已罢弊矣。帝初立皇子据为太子,后夫人赵怀十四月而生子弗陵,帝曰:吾闻尧十四月而生,乃命夫人之门曰尧母门,于是奸臣逆探帝意,知其奇爱少子,心窃归之。后奸臣江充与太子有隙,时帝在甘泉宫有疾,充言于帝曰:祟在巫蛊,治之疾乃愈。帝使充治巫蛊狱,充遂诬太子宫中所得木人甚多,又有帛书所言皆不道。当奏充持太子甚急,太子计不知所出,乃从其少傅石得计,收捕充斩之。因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卒以自卫。长安扰乱,言太子反,帝诏捕反者,太子不能自明,又不得见帝,遂与帝兵战,太子兵败,牛牛牛散壶关,三老茂上书,明太子不反,帝亦悟,然未明言赦之也,太子自度不免,即自经。后帝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筑望思之台于太子死处,天下闻而悲之。增义臣可仁曰:人君举措,不可不慎,武帝既立太子,复名尧母之门,致使奸臣逆揣其意,遂成巫蛊之祸,江充一小人尔,能陷太子者,以太子之权素轻,知其不足畏也。及壶关三老上书明太子无罪,帝既悟,又不速赦,遂使太子衔冤而死,岂独当世之人悲之,抑万年千载使人流涕也。重音臣贞曰:少,去声,饭,扶晚切。要与腰同。,上疾叶切,下羊诸切,妇官亦作婕妤。探,平声,隙,乞逆切,怨隙也。祟虽遂切,神祸也。师古曰:祸咎之征,鬼神所以示人也。蛊,古暮切。乐,音洛。度,达各切,料也。后党炽,自王氏,枝纠根蟠代相继。新莽因之,窃玺攘袍据神器。汉家后党之盛,自成帝委政于王凤,至王音为御史大夫,王氏愈盛。郡国守相剌史,皆出其门下,其蟠根深固,枝叶繁盛,代相继续。主于王莽,始则佯为辅国,中则居摄,终则真篡,遂窃国玺,服衮冕,据天子之位,改国号曰新室。增义臣可仁曰:王莽篡汉,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自王音用事,郡国守相皆出其门,是天下唯知有王氏不知有刘氏矣。及莽窃位,使求传国玺于太后,太后怒而掷之地。呜呼!至是亦将如之何哉!妇人之仁,不亦悲夫。重音臣贞曰:炽,昌至切。纟斗,吉黝切,相绞结也。玺,想里切,印也,古者尊卑共之,秦汉以来唯天子以为玺。守,相,皆去声,代相之相,如字。南阳贤,奋神鞭,飞龙跃起乘云烟。诛钅且奸伪,嗣续先祀复青毡。光武皇帝,名秀,南阳人,景帝七世孙,长沙定王发之后南顺令钦之子也。王莽时,天下大乱,遂起兵讨莽,奋其神武,提鞭策马,如飞龙之跃起乘驾云烟,诛削伪莽,以继续先代之宗庙祭祀,而复其旧物也。青毡,旧物,晋王献之,夜有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儿,青毡,我家旧物,可特置之。盗惊走去,故后人谓旧物为青毡。增义臣可仁曰。诗云宗子维城。宗子者,同姓之子也。王者广继宗子以固国家,犹高筑城都以防寇盗也,汉之宗室,存者无几,不有光武,则已为异姓所有矣。维城之义,可不监哉!重音臣贞曰:几,上声。汉之孽,开宠谒,前有恭显后甫节,巍巍帝室,铄尔类同汤上雪。孽,谓妖祸也。两汉之祸,皆由开其权宠谒托之门于宦官也。弘恭,石显,自宣帝时久典枢要,威权隆赫,势倾人主。至元帝时,萧望之欲引用正人,抑其气焰,反为所陷。是后宦官愈盛,废置人主,皆出其手。后至灵帝时,曹节,王甫等,共相朋结,谄事太后,败乱国政,陈蕃窦武以其操弄国权,浊乱天下,白太后除之,太后犹豫不决,事遂泄。曹节王甫之党大呼曰:陈蕃窦武白太后废帝,遂胁帝使作诏杀陈窦等,幽太后于南宫,汉室竟以此而亡。增义臣可仁曰:宦官之祸,世代有之,未若汉唐之尤酷烈也。阉寺所以能制人主者,以其在宫闱之中,日相亲神,人主之动静去为,皆为其所窥伺,于是揣意承颜,以奉其意。及其势成,则外结强臣,内交淑媛,以固其权,忠臣直士,欲斥其罪,鲜有不为所陷者。萧望之天子之贤傅,陈蕃窦武廊庙之正臣,尚且不免,况李斯之于赵高,训讠王之于守澄辈,安能免哉!重音臣贞曰:孽,鱼列切。焰,以赡切。犹豫,上夷周切,又余救切。下,羊茹切,迟疑不决也。桓灵渎,迷不复,山阳奔播死臣仆。卓操相仍,天下三分成鼎足。桓帝名志,灵帝名宏,渎,溷,山阳,献帝也。桓灵之世,宦官之乱,不可复制,桓灵且卖官收利,渎乱溷浊,迷而不反,于是寇盗蠡起,董卓起兵以讨宦官为名,灵帝崩,皇子辩立,太后临朝,卓入朝以太后令废辩,立陈留王协,是为献帝。献帝为群贼所携,奔播无常,及曹氏篡汉,降封献帝为山阳公,遂为所杀。是后刘备帝蜀,孙权帝吴,魏氏据中原,天下三分以成鼎足之势。增义臣可仁曰:东汉倾颓之势,非一日矣,加以桓灵之昏庸,卓操之奸雄,而妇人当国,阉寺窃权,虽欲少延,其可得乎?重音臣贞曰:溷,户困切,蠡敷容切,《汉中山靖王传》讠兔言之徒蠡生,师古曰:蠡生,言众多也,与蜂同。朝,驰遥切。魏氏雄,作家翁,西虏蜀汉夷江东。马昭势逼,曹髦一怒戈洞胸。魏氏雄据中原,自以正统在己,谓蜀为虏,吴为夷,而自作家翁也,传四主而至高贵乡公髦,以司马昭之势日逼,威权不由己出,不胜其忿,遂自扶剑,率殿中宿卫苍头出诛昭,贾充与帝战于阙下,太子舍人成济谓充曰:事急矣。将如之何?充曰:司马公养汝辈正在今日,今日之事无所问也。济即抽戈刺帝洞其胸,刃出于背,陨于车下,昭立曹操之孙奂为帝,遂禅位于昭之子炎。炎即位,是为晋武帝。增义臣可仁曰:易坤之上六日,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于初爻一阴之生,圣人已有履霜坚冰之戒,盖阴长则阳消,阳生则阴息,自然之势也。夫司马氏谋篡之心非一日矣。自懿师昭,三世秉国,天下只知有司马氏,而不知有曹氏,至是大事已成,虽殿中苍头宿卫,亦司马氏之人也。而高贵乡公不胜其忿,欲一决胜负,诚亦愚矣。观贾充无问之言,成济抽戈之事,则履霜之戒不谨于始,其血玄黄之义见矣。重音臣贞曰:髦,莫褒切。奂,呼玩切。禅,时战切,与擅同,荀子尧舜擅逊,讠单义亦同,谓除地为讠单,告天而传位也,后因谓之禅位。长上声。不胜之胜平声。晋武皇,兼二方,刘禅孙皓继牵羊。嗣子不肖,神州赤县戍战场。晋武帝姓司马氏,名炎,昭之子也。魏既平蜀,吴亦降晋,蜀主刘禅,吴主孙皓,肉袒牵羊相继而降,武帝初年节俭,政化大行,及江南既平,侈心渐生,晚年益奢纵,其次子衷,不辨菽麦,其母杨后赂遗近臣,使誉之于帝,遂立为太子。武帝崩,太子即位,是为惠帝。其后贾氏行秽,专主内权,杀太后,废太子,晋室大乱。赵王伦起兵杀贾后篡位,于是骨肉相残,杀灭几尽,四海鼎沸,五胡并兴,神州赤县,皆为战场也。增义臣可仁曰:晋武帝初年,雅好直言,以俭化俗,天下望风向化,及平江南,纳孙皓宫人,侈心遂生,晚年至于从羊车以幸宫人,加以嗣子愚暗,辅导非人,贾后秽,浊乱宫壶,致使兄弟相残,干戈不息。神州陆沉,四海板荡,亦由武帝不能操守初心而失之也。重音臣贞曰:肖,先妙切,并,去声。袒,徒旱切。遣,去声,几,居希切。好,去声。从,与纵同。壶,若本切,宫中巷路,操平声。炽邺囚,役伪刘,青衣执洗忍死羞。金陵王气,睿子潜胎马化牛。王,音旺。炽,怀帝名。邺,愍帝名,时刘聪称帝于平阳,怀帝役于聪,聪使怀帝著青衣行酒,侍中庚珉号哭,愍帝亦降于聪。聪出猎,使帝著戎服执卓戈为导,聪又因大会使帝行酒,洗爵,反而更衣,又使帝执盖,晋臣在位多流涕。初秦时有望气者云,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至元帝度江,乃五百二十六年也。元帝名睿,初玄石图有牛继马后之文。恭王妃夏侯氏,通于小吏牛氏而生睿,是为元帝。都金陵,号东晋。增义臣可仁曰:牛睿之灭晋,吕政之灭秦,一也。虽号东晋,实非司马氏之后矣。故先儒论之曰:于始皇当称后秦,于元帝亦当称后晋,如此则名正言顺矣。重音臣贞曰:邺,音业。愍,美陨切。著,陟略切。亦作著,服衣也。珉,弥邻切。号,平声。降,户江切。更,平声。度,与渡同,济也。闵晋基,势倾颓,宋公意欲路人知。恭子不吝,赤纸亲书已恨迟。东晋倾颓之势,甚可闵悼。王敦,桓玄,相继谋篡。及刘裕讨桓玄平之,功德既盛,威权渐移。人主之命在其掌中。裕自安帝时,进爵宋公。其欲伐晋之心,行路之人所共知也。至是讽朝廷禅位,傅亮承其意,具诏草呈恭帝使书之,帝欣然操笔谓左右曰:自桓玄之时,晋武已无天下,重为刘氏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遂书赤纸为诏,禅位于裕。裕即帝位,是为宋武帝。增义臣可仁曰:宋齐梁陈之世,皆为人主以权柄授人而失之也。然则人主以权柄假人,而能久享其国者,未之有也。孔子曰: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此之谓也。重音臣贞曰:吝,良刃切,惜也。操,平声。皆为之为,去声。哀宋明,豢道成,苍梧巷游谅可更,汝阴挥涕,誓愿王宫勿复生。明帝名,豢谓畜养也。刘宋之世,弑逆相踵,祸乱非一,明帝遣萧道成将兵镇淮阴,道成遂收养豪俊,宾客始盛,是后国柄悉入其手。明帝崩,道成立明帝子苍梧王昱。苍梧出游无度,营署巷陌,莫不贯穿,群下小有忤意,即加屠剖。道成密结近侍杨万年等,弑苍梧。道成更立安成王准,是为顺帝,封道成为齐公,又进爵齐王。顺帝禅位于道成,是为齐高祖,王敬则以板舆入迎帝出宫,帝收泪曰:欲见杀乎?敬则曰:出居别宫耳,官先取司马氏亦如此。帝泣而弹指曰:愿后身世世勿复生天王家,齐降封顺帝为汝阴王。增义臣可仁曰:国家者,豪俊之依归也。豪俊者,国家之利器也。豪俊出,则国家治,豪俊隐,则天下乱。是故,明主设名爵以致之,加礼貌以待之,施恩信以怀之,故多士济济列于周室,群贤班班立于虞朝。至于宋明,既以兵柄假于道成,又以豪俊资羽翼,欲其不成攘夺之计得乎?故日:豪俊国家之利器,王者当招致之以利其国,不可委之以资寇盗。《书》曰:野无遗贤,万邦咸宁,此之谓也。重音臣贞曰:豢,乎惯切。更,平声。复,扶又切,或乙六切。将,去声。昱,余六切。穿,枢绢切。官萧梁之世臣下谓帝为官,后人或称大家,或称官家。济,上声。伤萧齐,浅根基,东昏弑而宗社移。相传七主,二十四年衍代之。萧齐之业,非有德泽及于民,根基甚浅。高祖殂,子颐立,是为武帝。武帝殂,高帝兄萧鸾辅政,鸾废二主,遂以太后令入继大统,是为明帝。明帝殂,其子宝卷立,是为东昏侯。东昏失德,王珍国,张稷,及张齐等弑之。萧衍举兵立南康王宝融,是为和帝。和帝禅位于萧衍,是为梁武帝。增义臣可仁曰:帝王之有天下也,其始必有大功于民,而后以德泽继之,又以教化成之,然后可以延世也。道成忽明帝豢养之恩,遽生睥睨而夺人之国,一再传而鸾所窃,鸾传于子,岂不欲继继相传哉!未几见弑,而又为萧衍所有,凡此数主,既无功德及民,又无德泽以继,是犹螗螂之后有黄雀,黄雀之后又有执弹者待之矣,其能久乎?重音臣贞曰:睥睨,上匹诣切,下研计切,傍视也。几,居希切。弹,徒案切。梁武贤,失帝权,终日疏食坐空禅,台城逼辱,传不再世归霸先。梁武帝姓萧,名衍,兰陵人。武帝雅好儒术,亲睦九族,优待朝士,躬耕籍田,身服俭素,可谓贤君矣。然而失帝王之权,释奸不诛,见恶不讨,日进一疏食,不口敢酒肉,三舍身奉佛,终日坐禅,废弃国政。于是刑政日衰,纪纲日紊,及侯景作乱。逼辱台城,竟以馁殂。侯景立武帝之子纲,是为简文帝,后为侯景所弑,陈霸先立晋安王方智,是为敬帝。敬帝禅位于霸先,是为陈高祖。增义臣可仁曰:梁武帝雅好儒术,不知其以儒术为何物也。使其真知儒术之可好,则必以周孔之道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具矣。何至三舍身于铜恭寺,而使宰相赍金币奉赎皇帝哉!身得天下而身失之,正坐不知儒行故也。重音臣贞曰:好,去声。口敢,徒滥切。空禅坐禅之禅平声。馁,弩罪切。饥饿也。陈驱驾,拓拔谢,觉也坚乎手争炙。叔宝荒淫,玉树歌残罢长夜。驱驾,谓驱驰驾御。拓拔,元魏姓也。东晋孝武之世,拓拔始称帝,国号魏。东晋灭,宋,齐,梁,陈相承居南,元魏居北。至陈高祖受禅之年,魏恭帝禅位于宇文觉,是拓拔氏于是年谢也。觉即位,国号周,至陈宣帝之世,周禅位于杨坚,是为隋文帝。觉坚二人贪位相夺,如就手中争夺脍炙也。权宝,陈后主名,荒淫耽乐,与其狎客撰为新声,有《玉树后庭花》等典与群小为长夜之饮,酣歌为乐,遂为隋文帝所灭。增义臣可仁曰:此书所述,皆正统相承,不叙偏国,此章因隋文帝自受宇文周之禅,混一南北,故并及元魏宇文氏而互见之耳。重音臣贞曰:拓拔,上连各切,下蒲拨切。国人谓王为拓,谓后为拔,言黄帝之后,以土德王。或说自拓天而生,拔地而出,遂以氏焉。后魏孝文改为元氏。隋文兴,驱神兵,并一天下海内清。广也不仁,淫蒸弑逆极肆情。下淫上曰蒸。隋文帝姓杨,名坚。文帝既受宇文氏之禅,奋然驱兵,其势如神,并一天下,四海之内肃然清平。文帝姓好俭,立子勇为太子,勇颇好奢,帝以为不类已,恶之。少子广厚赂近臣,伪饰恭俭,近臣数誉之于帝,帝遂废勇立广为太子,帝纳陈高宗女,号宣华夫人,有宠,后帝寝疾,夫人视疾旦出更衣,为太子所逼,夫人拒之得免,帝怪夫人色异,问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无礼。帝恚抵其床曰:畜生何足付大事,呼柳述、元岩曰:召我儿来,述岩将呼太子。帝曰:勇也。述岩出门合为敕书,太子执述等下狱。尽遣宫人出,令张衡入殿侍疾,俄而帝崩,陈夫人惧失色,太子先使人以同心结赐之,是夜蒸焉。遣人杀故太子勇,广即位,是为炀帝。增义臣可仁曰:《易》曰:几事不密则害成,文帝寝疾,垂危之际,太子无礼,帝得其状,使述岩召勇,此事宜密也。当是时宜召广对述岩等,以夫人之言,面数其罪而废之,然后召勇亦未晚也。而述岩作事不密,遂使君父见弑,宗社灭亡,可胜叹哉!重音臣贞曰:并,好,恶,少,皆去声。更平声。泫,乎犬切,流涕貌。恚,于避切,恨,怒也。令平声。炀余亮切,几,居希切。胜平声。驾龙舟,纵逸游,饰非拒谏恣所由。易服逃窜,欲得杯何可求。炀帝即位,穷奢极侈,饰非拒谏,恣其所为,广营宫室,以备行幸。开汴渠,造龙舟。及杂船数万,用挽士八万余人,行幸江都,所至以供奉礼薄为超迁,郡丞竟侵削民财以悦其意,于是天下大乱。宇文化及等,引兵入玄武门,帝知不免,乃易服逃于西门合,化及等问帝安在,有美人指之,贼众扶剑直前。扶帝下门合,数其罪恶,欲加刃器,帝曰:帝王死自有法,何得加刃器?顾左右索酒,不得,遂缢杀之。增义臣可仁曰:炀帝之饰非拒谏,特自任其才智,以为人皆不如己也。故其所为,每不如人,是知明王不自任其才智,故能出于人上。传曰:大舜有大焉,善与人同,乐取诸人以为善。然则炀帝以才智自任而失天下,亦可为百世之监矣。重音臣贞曰:易,音亦。,直禁切。数万之数,去声。下门合之下,亥稼切。数其之数,上声。索,色窄切,求也。缢,么易切,绞也。乐,音洛。李氏昌,起晋阳,赵公英武人莫当。肃清环宇,奄有天下号大唐。唐高祖姓李氏,名渊,为隋晋阳留守。后封唐公,其次子世民,初封赵公,英俊神武,战胜攻克,人莫有能当之者。炀帝时天下大乱,世民说高祖,起兵于晋阳,遂能屈服群雄,肃清海内,尽有天下,国号大唐。增义臣可仁曰:炀帝时天下大乱,太宗时年十八,有安天下之志而豪俊皆为响应,一举兵而扫荡妖氛,群雄鼠伏,真可谓英俊神武矣。重音臣贞曰:奄,衣捡切,大有馀也。说,输芮切。武德宽,天下安,临湖之变骨肉残。创业垂统,谋为如此良可叹。叹,平声。武德,高祖年号。高祖性宽大,政令清简,天下安宁。初高祖立长子建成为皇太子,封世民为秦王。太子建成忌世民功高,高祖又有欲立世民为皇太子之意,建成乃与其弟元吉,谋杀世民。世民遂与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谋先伏兵于玄武门。建成,元吉至临湖殿,觉有变将起,世民遂射杀建成,敬德追元吉射杀之。高祖乃立世民为皇太子。创业之君。当垂法后世。以训子孙,而其谋为如此,良可叹也。增义臣可仁曰:《唐史》书秦王世民杀皇太子建成。遂立世民为太子,则临湖之事不能隐矣。高祖既立建成为皇太子,又有欲立世民之意。则成太宗之过者,高祖也。创业垂统,当仪范子孙,今其事为如此,是深可叹息也。然而太宗为有唐之令君,亦以其天资英敏自强,为善,而充之尔。太宗睿,诚可喜,收录贤材罔遗弃。治教可尊,方之汤武则有愧。喜,去声。太宗,名世民,高祖次子也。明哲英敏,诚可喜爱。收录贤材,无所遗弃。魏征有仇而不杀,封德彝等隋之佞臣,能用其材,化为忠臣。在位二十三年,其政教皆可尊尚。然其杀兄胁父,比之汤武,则所愧多矣。增义臣可仁曰:高祖为隋晋阳留守,太宗以天下乱,谋起兵,高祖不从,太宗阴使人以晋阳宫人侍高祖。因胁之使起兵,其始谋如此,安得与汤武比肩哉!重音臣贞曰:喜,许既切。嗣子晦,乖礼制,牝鸡司晨乱再世。武韦接迹,七庙废迁业几坠。几,平声。嗣子,太宗子高宗,名治,司,主晨,谓晨呜。《书》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高宗昏柔暗昧,乖违礼制纳太宗才人武氏,立为皇后,任以君政,使之当国,犹牝鸡不当晨呜,而主晨鸣也。高宗崩,武氏遂临朝称制废中宗,杀唐室,立武氏七庙,改国号为周。及中宗复位,昏庸懦弱不能自强,又不杀武三思,纵使三思与韦后乱,后于饼饣炎中进毒弑中宗,武氏韦氏足迹相踵,七庙废迁,唐室几坠,皆由高宗纳武氏之所致也。增义臣可仁曰:武氏之祸,高宗之过也,中宗身被废辱,备尝艰苦,宜乎改辙,及其复位而不能杀三思,又纵使之与韦后乱,祸及于身其谁咎哉!重音臣贞曰:牝婢忍母畜也,三去声。从与纵同。鼎不移,赖临淄,野鹿入囿残李枝,狼顾奔蜀,虽复旧物已损亏。野鹿入囿残李枝纵安禄山入朝,残灭唐室之譬。玄宗名隆基,高宗孙,睿宗子也,封临淄王,韦后弑中宗,玄宗夜与刘幽求等入宫中诛韦后,迎睿宗即位,后睿宗传位于玄宗。玄宗即位之初,任宋为相,二十余年天下太平,后任李林甫为相,天下遂乱。及安禄山入朝,杨贵妃与禄山乱,禄山遂反攻陷长安,玄宗奔蜀,禄山尽杀唐宗室。肃宗即位,与郭子仪等克复长安,然自此之后,天下多乱,唐室遂以衰微,其所亏损者固多矣。增义臣可仁曰:宋为相,二十余年天下太平,李林甫为相,天下即乱,明皇一人也。前则治,后则乱。至于身遭奔播,祸及子孙,任相岂不在于择人耶!重音臣贞曰:相,去声。朝,驰遥切。贞元猜,孕祸胎,笃信奸回弃贤材。毒滔天,不有晟贽身其灾。贞元,德宗年号。德宗名适,代宗子也。性猜忌卢杞奸邪,德宗信之,以浊乱天下。摈弃贤材,不肯信用贼臣朱陷长安,德宗出奔奉天,几为贼军攻陷,若非李晟陆贽,内外尽力匡救王室,则德宗之身,不免于灾害矣。增义臣可仁曰:卢杞之奸,天下之人皆知其为奸,而德宗独不觉何也?盖为奸之人,逆揣人主之意而奉迎之,人主以其能奉迎己意,遂悦之而不疑,则其奸济矣。使人主觉其奸则不能为奸矣。重音臣贞曰:雌氏切。唐之季阉寺炽,藩镇强梁制主势,阍司衮职,干弱枝强本根蹶。唐之季世,宦官之势,如烈火乘风,不可复制,自玄宗宠任高力士,其后宦官之势渐盛,至宪宗时,王守澄,仇士良,陈弘志等专掌内权,宪宗服金丹药躁怒,左右宦官往往获罪,陈弘志遂弑宪宗,其党讳之,但云药发而崩。守澄等共立穆宗,穆宗崩,敬宗之立又出其手,敬宗游戏无度,夜与众宦官饮酒,敬宗起更衣,殿上烛灭,遂为宦官苏佐明所弑,守澄等共立文宗。文宗患宦官之强,密与李训,郑注,谋伏兵禁中除之,宦官觉之,遂杀训注:并公卿将吏士民二千六百余人,是后宦官愈盛,外则藩镇强梁,不遵诏令,将吏往往以私怨杀主帅,先推所爱立之,然后请命朝廷不能违。于是政柄在于强藩,主命悬于阉寺,譬犹树木干弱枝强,则蹶拔其本根矣。故唐室以是而亡。增义臣可仁曰:按仇士良,历宪穆敬文武五朝,专握国权废置天子如反掌,亦其用术之巧也。尝教其党曰:天子不可令闲,常宜以奢靡娱其耳目,使日新月盛,无暇更及他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慎勿使读书亲近儒臣。彼见前代兴亡,心知忧惧则吾辈斥矣。此士良辈固权宠之术也。是知天子必读书,必亲儒臣,则德进道明,奸邪不能欺矣。重音臣贞曰:衮,古本切。蹶,居卫切。起神尧,讫僖昭,巍巍宫阙帝黄巢。克用逐之,朱温嗜炙士民号。号,平声。神尧,唐高祖尊号,唐有天下起于高祖,终于僖昭。僖宗广明元年十二月,黄巢入长安称帝。国号大齐。至中和三年,李克用破黄巢,复长安,而朱温即有嗜炙之心。至昭宗天复三年,封温梁王,末年温逼帝迁都洛阳,士民皆号哭曰:贼臣崔胤招朱温来,倾覆社稷,温弑昭宗立哀帝,遂篡唐即帝位,是为梁太祖。增义臣贞曰:朱温逼帝迁都,胁使禅位,而士民号哭。犹可以见人心未离也。然而主弱臣强,盗贼群起,所谓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重音臣贞曰:炙,之夜切。尊号,国号之号,湖到切。胤,羊进切。温狂踬,行秽,身服鹿见子弑。怀玺七年,残体仅获败毡瘗。行,下孟切,瘗,于切。梁太祖姓朱名温,狂妄顾踬,其行秽,乱渎男女,如鹿之相聚也。温假子博王友文妇王氏美,温宠之,欲立友文为太子,郢王友心不平,友有过,温尝挞之,友益怨。遂引兵夜斩关入弑温,友自以败毡裹之,瘗于寝殿,友篡立。均王友贞引兵讨乱,友自知不免,令人先杀妻而后杀己,均王即位遂亡,二主共十七年。增义臣可仁曰: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朱温行同鸟兽而子行弑逆,所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矣。重音臣贞曰:踬陟利切,,于尤切,牝鹿。行同之行去声,子行之行如字。庄狎,行不厌,新磨遽前批其颊。矢石勤劳,一朝灰烬堕前业。行,去声。厌,入声。堕,许规切。唐庄宗,李克用之子也,名存勖,本突厥种,姓朱邪氏,唐懿宗时,有朱邪赤心讨庞勋有功,赐姓李氏。存勖破黄巢有功,累封晋王。及即位,自以李氏改国号曰唐。庄宗好狎近伶人,慢不敛其行,尝自傅粉墨与群优戏,以悦刘夫人。优名李天下,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优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颊,帝失色,众优亦皆骇愕。新磨徐曰:李天下者只有一人,尚谁呼耶!帝悦,赏赐甚厚。后遇贼弑,殂于庑下。皇后不亲省视,鹰坊人善友敛庑下,乐器覆帝尸而焚之,曰:生好此,今亦以此相送,众推其养子李嗣源为帝,是为明宗,通四主共十二年。增义臣可仁曰:庄宗初嗣父位,治国训兵,事各有理,裂肤汗血,栉风沐雨十五年而后得。及其既登大位,无一善可取,惜财吝赏,好田猎,宠女色,近伶人,不三年而灭亡。其历年之促,亦其自取之耳。若明宗,则五代之贤君也。进士聂夷中有诗曰:二月卖新纟采,五月粜翟新谷。医得眼前疮,剜欲心头肉。帝以为曲尽田家之情状,命左右常讽诵之,又纵鹰隼,均田税,奖直言,印六经。又曰:朕尝从武皇猎,有兽逸入田中,遣骑取之。比及得兽,馀稼无几,以是思之,猎有损无益,朕不为也。惜乎!其登极之年,已逾六十,既乏嫡嗣。传及假子,不久而亡,岂天意耶!重音臣贞曰:批,篇迷切,手击之也。颊,古协切,面旁也。烬,徐刃切。勖,吁玉切。种,主勇切,类也。好,近,皆去声。骇,下楷切,惊也。省息井切。隼,耸尹切。奖,子雨切。闵敬瑭,赂强方,穹庐丈人许石郎。再传一主,历年十一遂以亡。晋高祖姓石,名敬瑭,太西夷种,唐明宗妻以永宁公主,出镇太原,以天下不受其命,求援于契丹,欲为中原天子,仍以父礼事契丹。约事成之后,割卢龙一道,及雁门以西诸州与之,契丹主受其约,指穹庐前大石曰:已许石郎矣。遂发兵入援,与唐军战,胜之,契丹立敬瑭为天子,即位于柳林,遂割幽,蓟,瀛,莫,涿,擅,顺,新,妫,儒,武,云,应,环,朔,蔚,十六州与之,许岁输帛三十万匹。契丹主送至上党,遣兵卫送渡河,唐主举家自焚,敬塘入洛阳,在位七年殂,众推其养子重贵为主,遂亡,二主十一年。增义臣可仁曰:晋高祖乐闻谠言,诏百官上封事,命吏部尚书梁文矩等置详定院以考之,无取者留,中可者行之。数月应诏者无十人。帝复降御礼趣之。又高行周奏修洛阳宫,薛融谏曰:今宫室虽经焚毁,犹侈于帝尧之茅茨,所费虽寡,犹多于汉文之露台,帝纳其言,仍赐诏褒之,唯此二事可喜,余未暇论也。重者臣贞曰:妻,去声,妫,俱写切。乐,音洛。谠,多曩切。上,特掌切。趣,趋玉切。与促同,催也。叹汉刘,用妇谋,帝还塞主中州,嗟哉二主,四年之后即归周。汉高祖姓刘,名知远,本沙陀部人,世居太原,晋高祖授以河东节度使,后封北平王,时契丹大举入寇,侵围中国,知远举义兵即位于晋阳,欲敛民财以赏将士,夫人李氏谏曰:陛下创起大业,未有惠泽及民,而夺其生生之资,殆非新天子救民之意。今宫中所有,请尽出之以劳军士。知远从之,于是中外悦而归心。契丹主得疾,至栾城甚苦热,聚冰于胸腹手足,且啖之,寻卒。国人剖其腹,实盐数斗,载之北归,晋人谓之帝。于是知远入洛阳,在位二年殂,子承立,是为隐帝,在位二年,二主共四年。增义臣可仁曰:民者,国之本也。财者,民之心也。议率民财以赏将士,则民心离矣。创业之际,民心一离,则大事去矣。夫人请出宫中所有以劳军,则民心既安,将士怀德矣。高祖从之,中外闻之大悦,夫王者得贤后妃为内助,岂日小补之哉!重音臣贞曰:,邦加切。夫王之今音扶。将,劳,皆去声。周之威,膺明资,奉法利民无所私。天将厌乱,衮服三载传养儿。周太祖姓郭,名威,邢州尧山人,年十八以勇力应募,屡有战功,汉高祖拜中书门下平章事,隐帝时又多战功,授以邺都留守,隐帝为其下所杀,威至京师,军士推戴,以太后令命威监国,遂受汉禅即帝位。帝天资明敏,虽乱世板布九经,亲如曲阜谒孔子庙。既奠将拜,左右曰:孔子陪臣,天子不宜拜。帝曰:孔子百世帝王之师,敢不敬乎?拜之,又拜孔子墓,却四方贡献,罢营田以利民,或言肥饶者卖这可得钱以充国用。帝曰:利在民,犹在国也。朕安用此钱!悉取汉宫中宝玉器数千,碎之。曰:凡为帝王者,安用此物。又戒左右,自今珍华悦目之物,无得入宫中。帝无子,以皇后兄柴氏子为养子,封晋王,帝屡戒之曰:吾见唐天子十八陵无不发掘者,此无他,持以多藏金玉宝物故也,我死当以纸衣瓦棺葬之,勿作石羊虎人马,惟刻石置前。云周天子生好俭约,遗今纸衣瓦棺,嗣天子不敢违也,汝或违之,吾不福汝。及殂,晋王即位。增义臣可仁曰:周太祖起于卒伍,而知孔子为百世帝王之师,其天资过人远矣。左右以为天子不宜拜异代陪臣,此不特掩善导谀,又尤是非之心也。夫孔子以道言,则配天地,以功言,则贤于尧舜。前代之君拜老乞言,未闻以为不宜,曾谓所拜之人有圣于孔子者乎?故君子有言曰:天下国家所患,莫甚于人臣不知学;人臣不知学,则其君不得闻大道;不得闻大道,则浅俗之论进,而功德无由成矣。然则学岂非君臣之急务乎?重音臣贞曰:募,莫故切。招,求也。监,平声。好,去声。嗟世宗,处季终,谋为举措有帝风。乱极思治,畀之孤寡腾英雄。周世宗姓柴,名荣,太祖养子也。太祖殂,即帝位。世宗贤明之君,虽处于五季之终,而其谋为举措,实有帝王之风焉。常谓群臣曰:朕每思致治之要,未得其方,寝食不安,乃命著为君难、为臣不易之论,尝食珍膳叹曰:深愧无功,坐享天禄,既不能躬耕,当与民除害,差可安耳!于是施仁政,除宿弊,慨然有平治天下之志。又勤于为治,聪察如神,尝召儒臣读史,商榷大义,尤不好纟采竹琴瑟及玩好之物,及殂遗令,立梁王宗训为帝,年七岁,是为恭帝。太后临朝。时河东刘钧结契丹入寇,恭帝命赵点检北征,晚至陈桥驿,军中苗训知天文,见日下复有一日,黑光磨荡者久之,训曰:天命也。点检当为天子。是夜军将议曰:我辈与国家宣力,上无长君,功成谁赏?不如先策点检为天子,然后出征。迟明军士遂以黄袍加点检身齐呼万岁,拥点检上马入城,恭帝禅位于赵点检,点检即帝位,是为宋太祖。增义臣可仁曰:治乱相寻,气数之常也。五代之末,乱之极矣。或以威权逼胁,或举义兵而起,以智力上下,仅能得之。怀玺未火爰,处宫未温,旋属异姓。至周太祖而天下粗安,世宗继之,而兵革稍息。然而嗣子幼冲,妇人当国,苟非受命之君起而拯之,则生灵又将土涂炭矣。唐明宗对天祝生圣人,而赵氏兴焉,盖天不欲使生民糜烂也。而宋太祖慈仁不杀,天下遂定。孟子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岂不信哉!重音臣贞曰:处,上声。畀,必至切,付与也。易,论,好,皆去声。朝,驰遥切。将,去声。长,上声。迟,直。利切,待也。上,时掌切。代讫五,豺遍野,归德荡除一疆宇。跨唐越汉,德化醇酉农比汤武。野,叶承与切。五代之末,天下大乱,人道纪纲,几于泯灭,强暴侵凌,互相吞噬,有如豺狼之遍于原野。宋太祖自归德军节度使受周禅,故国号宋。太祖即位,收附南北,混而为一。德泽教化,醇酉农溥博,虽汉唐之君皆不能及,可以比于汤武也。增义臣可仁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举则国不国矣。五代之世,如豺狼之逐鹿,力强则搏,齿利则噬,不复有礼义廉耻矣。宋氏既兴,总揽权纲,恢弘王道。礼义廉耻,典章文物,灿然具举,汉唐之治皆所不及也。重音臣贞曰:几,居希切。噬,时制切。恢,枯回切,大之也。息暴侵,天地歆,艺太真仁渥泽深。文明昌盛,大儒辈出森如林。宋氏既兴,反残唐之弊政,削藩镇之威权,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于是侵暴止息,四海安宁,天地歆享。太祖,太宗,真宗,仁宗,皆以明德相继,其德化恩泽被及深广,初金木五星聚于奎壁,故文教大明,钜儒辈出,森然众多如林木也。增义臣可仁曰:宋太祖起自军健,晚年益好读书。太宗手不释卷,至真宗,仁宗,则德化洽矣。太贤之出,岂非自上化下而致之耶!重音臣贞曰:歆,虚音切。伊洛川,产二贤,千载讹谬一鼓扇。圣人复起,规矩不能加方员。扇,平声。复,扶又切。伊,洛二水名。程氏居于伊洛之川,一母而生二大儒,兄明道先生名颢,弟伊川先生名颐。尧舜禹汤周孔之道,自孟子没而不传,故自秦汉以来,王道不明于天下。汉唐之治,杂用霸术,故王道不明,政化浇薄,而功业不及于古也。及二程并出,乃续孔孟不传之统,自战国至于五代,数千载讹谬之习,一鼓振而扇去之,使不得乱人之心术。后世虽有圣人复生,譬之至方至员,虽加规矩,亦不可得而改其方员也。增义臣可仁曰:先儒有言曰,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盖尧舜之道不明久矣。夫君德非尧舜之道不备,天下非尧舜之道不治,二程既出,则尧舜之道复明于世矣。由孟子而来,未有如二程者也。继以朱氏集大成于诸儒之后,于是帝王之道益明,实由二程夫子以倡之也。杜鹃啼,兆祸基,安石坐招金马来。斡离虎视,二帝青衣良可悲。来,叶音离。初邵尧夫登天津桥,闻杜鹃啼,尧夫曰:人事将至,必有先兆。杜鹃,南方鸟也,而至于北方,此南方气至之兆也。后当有南人秉国,将乱天下。至神宗用王安石为相,更变祖宗之法,遂致天下挠乱。传袭至于徽宗之世,用蔡京为相,京宗安石之术,天下益不安。女真自北方起,徽宗与之约,灭契丹,契丹既灭,女真乘势长驱,攻陷汴梁。金人斡离勃,请天子亲诣军前约和,微,钦二帝皆为所执,斡离勃据床虎视,遂以青衣易帝御服,携至北方,二帝俱没于女真。安石之学不正,其害至于如此。增义臣可仁曰:王安石变宋氏祖宗之法,始于税青苗也。其术既行,则天下动摇,怨心起矣。继以徽宗纵侈,起运花石,蔡京辈以谄谀导君为容身窃禄之计,而天下益不安。及金马阝舀城,携执二帝若搴婴儿,无他,此任相非人,不能遵守先法之所致也。然则学术之邪正,变法之良否,可不慎乎?可不慎乎?重昔臣贞曰:相,去声。更,平声。搴,起虔切。独闵康,驾海航,区区抱玺居偏方。介淮两帝,罗天臣纲绝其纲。高祖初封康王,京城不守,二帝北度。高宗奔江南,御海船以避女真。女真退,高祖即位,都于杭州,是为南宋。女真据中原,号大金,以淮河为界,而南北两帝,譬犹罗天之大纲,而中绝其纲维也。增义臣可仁曰:按宋氏,金氏,分为两国,而臣天不叙金氏者何也?盖金氏发于宋后,亡于宋前,实未尝得正统也。此春秋尊王法大一统之义欤。高孝贤,君半天,光宁理度犹绵绵。孤儿寡妇,反乎尔者其谁愆。高宗,孝宗,皆贤明之君而帝于江南,是君半天也。光宁理度,相传绵绵长久,又一百四十余年至少主幼冲,妇人当国,强臣擅权,内相残害,自取灭亡之道。孤儿寡妇归于圣朝,亦犹周恭帝之子母,归于太祖也。又何咎人之有?增义臣可仁曰:恭帝幼冲,太后临朝,此危亡之几也。宋氏之末亦然。孟子曰: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其此之谓欤?重音臣贞曰:少,去声。朝,驰遥切。天王怒,不知惧,尚且床边鼻息煦。我立矣天休,师厌垂城海之涸。涸,音互。孟子曰:武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天王既怒,思欲安民,而尚且不知畏惧,不归正朔,犹称帝于江南。初宋太祖欲收南唐,南唐遣使乞缓师,太祖问曰:何故抗我?使者曰:小国事大国,如事父母,未尝有过,何罪见伐?太祖曰:汝固无罪,我床下复容他汉子打鼾睡否?使者不能对。《书》曰:俟天休命,谓武王之缺师压其垂破之缺从容不迫。而天之美命果至。海水涸,谓不潮也。增义臣可仁曰:我朝之收江南也,愍信既孚,人心怀德,克城之日,兵不血刃,市肆不变,海水不潮,岂非诚感于天而天垂应耶?重音臣贞曰:煦,吁句切。立矣,古俟字,立而待之也。使,去声。陈,直刃切,行列也。从,七恭切。孚,芳无切。忆中原,几变迁,代兴代废何可言。六合无外,航海梯山归大元。思忆中原之地,自古及今,历几何变更迭,兴迭废何可胜言。令六合之内无有外邦,海阻乘舟,山阻乘梯,咸归于圣朝也。太上赤文帝君洞古经

  【道经】

  太上赤文帝君《洞古经》操真章:有动之动出于不动,有为之为出于无为。无为则神归,神归则万物云寂。不动则气泯,气泯则万物无生。神神相守,物物相资,厥本归根,默而悟之,我自识之。入乎无间,不死不生,与天地为一。入圣章:忘于目,则光溢无极,泯于耳,则心识常渊,两机俱忘。绝众妙之门,纯纯全全,合乎大方。溟溟,合乎无伦。天地之大,我之所维。万物之众,我之所持。曷有终穷,以语其秘哉!住世章:养其无象,象故常存。守其无体,体故全真。全真相济,可以长久。天得其真故长,地得其真故久,人得其真故寿。世人所以不能长久者,为丧其无象,散其无体,不能使百骸九窍,与真体并存,故死矣。咒曰:天地人,三才明,北极降,弼英灵,除灾障,度超升,钅且凶恶,剪鬼形,急急如律令。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百八十九

卷之一万八百八十九

  六姥古

  古氏古角音新平

  【元和姓纂】

  《风俗通》:古公甫,后因氏焉。晋平公时舟人古乘。《蜀志》广汉功曹古牧,河内北齐中散大夫古起,起子道,隋兵部侍郎。河南《官氏志》吐奚氏改为古氏。

  【姓氏急就篇】

  《说苑》:晋舟人古乘,亦作固,神倦,传古元之,宋古耕道,见东坡文,又复姓古冶字。

  【姓氏源流】

  新安

  【古今姓氏辩证】

  出自姬姓,周太王父,避狄人之难,去国于岐山之下,自号古公,后氏焉。汉有京兆古生,为都扌豕彐史四十余年,善讠也慢二千石,随以谐谑赵广汉,黜之,京师以古扌豕彐曹为俳戏。后汉东平宪王,从王古霸,长沙孝子古初,唐高宗时部将古神威,宋朝岭外人古成之,及进士第,为绵竹令,尝遇异人授道。

  【古今姓纂】

  羽音,与前诂姓通。

  【姓氏遥华】

  《晏子春秋》:古冶子,齐勇士,北姓,古口引氏。

  古 强

  【抱朴子】

  《祛惑篇》:昔有古强者,服草木之方,又颇行容成玄素之法,年八十许尚聪明,不大羸老,时人便谓之为仙人,或谓之千载翁者。杨州稽使君闻而试迎之于宜都,既至,而咽呜掣缩,似若所知实远而未皆吐尽者。于是好事者因以听声而响集,望形而影附,云萃雾合,竟守叹之,馈饷相属,常余金钱,虽栾里之见重于往汉,不足加也。常服天门冬不废,则知其体中未尝有金丹大药也。而强,曾略涉书记,颇识古事,自言已数千岁,敢为虚言,言之不怍,云已见尧舜禹汤,说之皆万万如实也。世云尧眉八采,不然也。直两眉头甚竖,似八字耳。尧为人长大美髭髯,饮酒一日中二斛余,世人因加之云千锺,实不能也。我自数见其大醉也。虽是圣人,然年老治事,转不及少壮时,及见去四凶,举元凯,赖用舜耳。舜是孤茕小家儿耳,然有异才,隐耕历山,渔于雷泽,陶于海滨,时人未有能赏其奇者。我见之,所在以德化民,其目又有重瞳子,知其大贵之相,常劝勉慰劳之,善崇高尚,莫忧不富贵,火德已终,黄精,诞承历数,非子而谁?然其父至顽,其弟殊恶,恒以杀舜为事。吾尝谏谕曰:此儿当兴卿门宗,四海将受其赐,不但卿家,不可取次也。俄而受禅,常忆吾言之有徵也。又云孔子母年十六七时,吾相之当生贵子,及生仲尼,真异人也。长九尺六寸,其头似尧,其项似皋陶,其肩似子产,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虽然贫苦孤微,然为儿童,便好爻且豆之事,吾知之必当成就。及其长大,高谈惊人,远近从之受学者,著录数千人。我喜听其语,数往从之,但恨我不学,不能与之覆耳。尝劝我读《易》,曰:此良书也。丘窃好之。韦编三绝,铁挝三折,今乃大悟。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麟死,孔子以问吾,吾与之言,此非善祥也。孔子乃怆然而泣,后得恶梦,乃欲得见吾,时四月中盛热,不能往寻,闻之病七日而没,于今彷记其颜色也。又云:秦始皇将我到彭城,引出周时鼎,吾告秦始皇言,此鼎是神物也。有德则自出,无道则沦亡,君但修己,此必自来,不可以力致也。始皇当时大有怪吾之色,而牵之,果不得出也。乃谢吾曰:君固是远见理人也。又说汉高祖,项羽,皆分明,如此事类,不可具记。时人各共识之以为戏笑,然凡人闻之皆信其言,又强转忄昏嗜废忘事机,稽使君曾以一玉与强,后忽语稽曰:昔安期先生以此物相遗,强后病于寿春黄整家而死,整疑其化去。一年许,试凿其棺视之,其尸宛在矣。此皆有名无实,使世闻不信天下有仙,皆坐此辈,以伪乱真也。

  古成之

  【惠州府惠阳志】

  成之,字并,河源人也。简靖力学。宋初,岭峤文风未振,雍熙三年成之以寄产在增城,充广州乡荐,督府《劝驾诗》云:寰中有道逢千岁,岭外观光抵一人。赴省道由潭州,旅邸,遇异人韩泳与饮于市。韩谓之曰:公骨气轩然,深负道气,非尘埃中人,可罢此行,愿献所闻。成之答曰:家贫亲老,期得禄以养亲。韩笑曰:子志诚可尚,第恐转溺尘土耳。游数日,韩遂仙去。是岁成之省试报罢,越三年宋端拱改元,成之再举至京师,于阊阖门外见一人长揖而来,乃韩泳也。握成之手云:公此行成名矣。因赠以诗云:德行文章已出群,的将仙道付于君。浮名若也争休得,占取闲闲一片云。成之果以第十九名过省,时第进士者二十八人,状头程宿,陈文惠公尧佐预焉。闻喜宴罢,韩泳不期而至,文惠谓成之曰:同榜二十八人,皇上以象二十八宿,子南人也,得预兹选可谓荣矣。韩曰:天地生材,何间南北?公异时未必不由成之之乡。既登第,初调真定府元氏尉,继授青州益都县宰。宋淳化三年,召试馆职,除校书郎。后蜀乱,上命张忠定公讠永,出知成都,忠定辟成之知绵州魏城县。既至,运米以济饥民,发药以疗疾疫,立乡校,课农桑,逆乱之俗一变。宋咸平五年,蜀汉又有警,上复命忠定公复知成都,忠定以成之长于抚恤,再辟知汉州绵竹县,其政如宰魏城时。常叹曰:吾窃禄欲荣亲,今亲已殁,吾何以仕为哉!慨然有归欤之兴,有《思罗浮诗》。见集中是年汉州有衙吏自青州来,韩泳致书于成之,览之乃酣饮累日不临政,遽索诰大书题于后曰:物外乾坤谁得到,壶中日月我曾游。留今留古争留得,一醉浮生万事休。书已掷笔而逝。是夕遂不起,县方申于州,而公先至汉州谒太守,人皆谓其尸解而去。家人发棺视之,则尸巳解,但遗靴一双。后陈文惠公自潮亻卒移守是邦,过河源,闻成之仙去,乃追感旧事,留题于云泉寺壁云:欲见故人面,仙凫去未还。旁人应笑我,两日住游山。盖韩之言至此始验。今子孙或居梅州,或居惠州河源立溪乡。居于梅州有名黄者,擢宋绍圣元年第,官至五品,乃其四世孙也。《旧志》云:按古公始到省时,韩泳以仙道邀之,公辞以苟禄,养亲。其后凡两应,张忠定公辟抚定蜀乱,赞画多矣。亲没后方叹曰:吾何以仕为哉!遂翩然为物外之游。由此观之,公忠孝人也。其以三才并立之身,卓然自立如此,岂与遗世绝物之仙同日而语哉!其论当矣。

  古大素

  【宋吕净德先生集】

  《医博古府君墓志铭》:予谪官怀安,得古太素与之游。太素知道者,寓于医以自晦,始即之如不能言,谓其鲁人也。徐而叩之,或及于治病,谓其良医也。久而亲之,知其甬物理能自得也。盖少时尝遇河南李君,传以丹诀,戒以素书,晚又得隐者赵君付以金丹二,故练藏养气,皆有深术。所谓丹诀者,盖顺天地阴阳造化自然之理,受之以神,持之以心。所谓素书者,盖言保生之要,本于内真,知之必修,修之必不怠。所谓金丹者,灿然有晶辉圆而粒也。太素既语予以丹诀,其二物皆得而见之,若李赵二君则不得而见,不知其何如人也。太素又尝谓予曰:赵君既以金丹见遗,且言修道有三限之别,上者享年百有二十,九十次之,七十又次之,予至七十有疾,将解去,即服金丹以固一性,涉历三世,乃超离形器之外,予闻是说。至元丰七年,太素年七十,忽感疾,如赵君之言饵其金丹,后二日而卒。实某月某也,嗟夫!道家之说,天地与人以生,不与之死,戕伐其牛而死者,举世皆是也。知有神仙之道从而学之者,欲保其生也。如赵君之言,必涉三世而后得,其难如此乎?岂尘埃网罟之内,罪垢浊,缠结涂渍,必洗荡刮磨,经数百载,然后完洁,乃可以保天地之所与者乎?抑定于中者不乱,累于外者可忘。水火刀剑之来,尚委而去,况疾病乎?天下之事有不可致诘者,今赵君之论太素之亡,亦其一端乎?太素讳世淳,曾祖讳某,祖讳某,皆占籍金水。大素好恤孤贝周急,人多赖其力,亦内真之助也。家藏道书五千卷,著禅颂千余首,述五运六气图,六十年气候诀皆有理趣。子三人,公辅,公述,先卒,成之举进士。女四人,悉嫁良族,八年九月某日,乃葬于柏庙乡罗曲里西山之阳,铭曰:君常摄生,宜寿且棋,乃以疾终,莫得而知。仙说有夫,生兮可遗,或寓而正,或委而驰。为君作铭,纵言及斯。君如不昧,尚亦笑之。

  直鲁古

  【辽史】

  方伎传直鲁古,吐谷浑入。初太祖破吐谷浑,一骑士弃橐反射,不中而去,及追兵开橐视之,中得一婴儿,即直鲁古也。因所俘者问其故,乃知射橐者,婴之父也。世善医,虽马上视疾,亦知标本,意不欲子为人所得,欲杀之耳。由是进于太祖,淳钦皇后收养之。长亦能医,专事针灸,太宗时以太医给侍,尝撰脉诀,针灸书,行于世,年九十卒。

  别出古

  【元史】

  列传别出古,扎剌儿氏。太祖皇帝时,隶钦察卫军籍。岁壬辰,太宗皇帝命充蒙古军千户领军,从征金伐宋有功,癸丑卒。时子扎剌儿台,留北边,弟勃罗台袭职,勃罗台卒,扎剌儿台北还,仍命扎剌儿台袭,寻赐金符为相副万户,兼本千户。至元六年,从围襄樊,殁于军。子帖木儿,及哈八儿都俱幼,妻孛鲁罕以其所受虎符纳之官,及帖木儿长,仍赐虎符袭父职。十一年从丞相伯颜平宋有功,十四年进阶明威将军。是年夏征广东,以疾卒于军,无子。哈八儿都袭职,移戍广州,境内盗起,率兵擒贼酋赵侍郎,汪大老等,悉正其罪,皇庆元年卒。子那海袭,那海卒无子,以弟里帖木儿袭,授武德将军,河南淮北蒙古军都万户府副万户,寻加宣武将军,致和元年秋八月,奉西安王命,总兵守河中要害地。九月二日至河中,与陕西军迎战,生获九十八人。下有司按治之。天历元年十一月,又败陕西军于南阳,以功赐三珠虎符。

  别鲁古

  【经世大典】

  别鲁古,钦察氏,至元二十三年立钦察卫,命充本卫佥事,佩金符。武宗皇帝潜邸时,从征杭海。床兀儿王传旨,命总扈驾军为万户,从战有功,寻复为钦察卫佥事卒。子脱欢不花袭,脱欢不花卒,侄兀鲁思袭。天历元年秋九月,讨倒剌沙,兀鲁思与有战功,锡名拔都儿。二年从丞相燕帖木儿护送国玺,迎明甲皇帝于北,授虎符明威将军,大都督府副使。

  别里古

  【经世大典】

  别里古,钦察氏,至元三十一年,为钦察卫佥事。武宗皇帝潜邸时,成宗皇帝命从哈剌赤秃满万户。北征死事,武宗皇帝念之,命其子脱合安为百户,寻升千户,其佥事之职以次子脱欢不花代之。泰定四年以长孙秃满袭其职。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百三十五

卷之一万九百三十五

  六姥楚

  楚国楚地总说:

  【程公说分纪】

  周成王封鬻熊曾孙熊绎于荆蛮,胙以子男之田,居丹阳,今归州有阳故城在焉。后徙枝江,亦曰丹阳。文王熊赀立始都郢,初曰荆,后改号楚,盖古荆州地也。禹贡,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又浮于江沱潜汉逾于洛至于南河。《周礼》职方正南曰:荆州,在天文鹑尾之次,翼轸之分。辰居已宫曰:双女,其境北自汝颖,南接衡湘,西连巴东,并吴方城带其内,长江阻其后,而汉水淮水或迤其上,或接其下。汉东江南之境,小国鳞次介于其间,楚皆夷灭之,其势雄峙于南方,出而北则与晋抗焉,荆之为言疆也。阳盛物坚,其俗急悍。

  【史记】

  天官辰星,仲夏,夏至,夕出郊东井舆鬼柳东口口此舍为楚。

  【西汉书】

  《地理志》地翼轸之分土也。今之南郡,江夏、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及汉中汝南郡,尽楚分也。周成王时,封文武先师鬻熊之曾孙熊绎于荆蛮,为楚子居丹阳,后十余世至熊达,是为武王,寝以强大。师古曰:寝,渐也。后五世至严王,总师诸侯,观兵周室,并吞江汉之间,内灭陈鲁之国。后十余世,顷襄王东徙于陈,楚有江汉川泽山林之饶。江南地广,或火耕水耨,民食鱼稻,以渔猎山伐为业,师古曰:山伐,谓伐山取竹木。果蠃蛤食物常足,师古曰:蠃,音来戈反,蛤音门合,似蚌而圆。故口口此女俞生而亡积聚,应劭曰:口口此,弱也,言风俗朝夕取给女俞生而已,无久长之虑也。如淳曰:口口此或作鱼此,音紫。音庾。晋灼曰:口口此,病也。惰也。师古曰:诸家之说皆非也。口口此,短也。,弱也。言短力弱,材不能勤作,故夕取给而无储符也。如音是也。饮食还给,不忧冻饿,师古曰:还及,也。言常相及而给足也。亦亡千金之家,信巫鬼,重祀,而汉中淫失枝柱与巴蜀同俗。师古曰:失读曰氵失。柱音,竹肃反。枝柱言意相节谷阝,不顺从也。汝南之别皆急疾有气执,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东有云梦之饶,亦一都会也。

  【淮南鸿烈解】

  《兵略训》:昔者楚人地南卷沅湘,卷,屈取也。沅湘,二水名。北绕颍泗,颇泗,二水名也。西包巴蜀,东裹郯淮,巴蜀,郯淮,地名。颍汝以为洫,洫,沟江汉以为池,垣之以邓林,邓林,沔水上险绵之以方城,绵,落也。方城,楚北塞也,在南阳叶也。山高寻云,奚谷肆无景,肆,极也。极溪之深不见景。地利形便,卒民勇敢,蛟革犀兕以为甲胄,修缶杀殳短钅从,钅从,小矛也。齐为前行,积弩陪后,积弩,连弩。错车卫旁,疾如锥矢,维,金簇,箭羽之夭也。合如雷电,解如风雨,然而兵殆于垂沙,岳沙,地名。众破于柏举,楚国之强,大地计众中分天下。然怀王北畏孟尝君,胁于齐也背社稷之守而委身强秦,怀王入秦,秦留之蓝田也,兵挫地削,身死不还。

  【张华博物志】

  楚后背方城,前及衡岳,左则彭蠡,右则九疑,有江汉之流,实险阻一之国也。

  【朱子语类】

  楚地最广,今之襄汉皆是,尽是强大,齐晋若不更伯,楚凶吞周而有天下。缘他极强大。所以齐威晋文责之,没紧要底事。威公岂不欲将亻替王猾夏之事责之,但恐无收杀,故只得如此。至如晋文城濮之战,依旧委曲,还他许多礼数,亦如威公之意。然此处亦足以见先王不忍戕民之意未泯也。设使威之所以责之者不少假借,他定不肯服,兵连祸结,何时而已。到得战国,斩首动是数万,无复先王之意矣。

  【数豕者】

  楚地九等,左氏襄公二十五年,楚荐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豕者町原防,牧阝显皋,井衍沃,以授子木礼也。《周礼》曰:此九等是楚之地善恶有九等。度山林,度,量山林之材以共国用,鸠,薮泽,鸠,聚也。聚成薮泽以备田猎。辨京陵,辨,别也。绝高曰京,大阜曰陵,别之以为冢墓之地。表淳卤,淳卤,薄之地,表异轻其税赋。数疆潦,疆界有流潦者,计数减其租入。规偃豕者,偃豕者下湿之地,规度其受水多少。町原防,广平原防堤也。防堤间地不得方正,如井田别为小顷町,牧阝显皋水厂圭下湿为刍牧之地,井衍沃,衍沃平美之地,如周礼制以为井田也。又见井地九等。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千六百十八

卷之一万一千六百十八

  十四巧老

  寿亲养老书二

  【寿亲养老新书】

  寿亲养老之事,著于诸儒记礼之书备矣。然自后世观之,则犹有未备焉者何也?二帝三王之世,风气浑沦,人生其间,性质醇厚,故能平血气于未定方刚之际,全筋力于欲衰将老之时,人子之爱其亲,因其康强,加以奉养,为之安其寝处,时其旨甘,娱其耳目心志,即可使之燕佚怡愉,全生而益寿,则礼经所载,谓之备可矣。后世大枞日漓,真元日,七情为诊,六气乘之,壮或夭伤,老宜弱,孝子慈孙,服勤左右,寝膳调娱之外,尤不能不唯疾之忧,而求之礼经,则不过曰:“痛痒抑搔而已。”若秦越有过雒之所为医,曾未见之省录,顾得谓之备欤。孝哉,陈令尹!乃能缉是书于千数百年之后,而特详于医药治疗之方,凡为四时调摄,食治备急合二百三十有三焉,斯亦备矣。吾樵乡先哲太师文靖邹公之曾孙,敬直翁钭,推老老亲亲之念,纟由绎是书有年,犹恨其说之未备也。则又广集修嘉言懿行,奇事异闻,与夫药石膳羞器服之宜于佚老者,厘为三卷,而方论所述,愈益精详,是书始大备。吾闻乔木故家,寿基世积,翁之高祖叔祖,二母夫人,皆年过九十,备极荣养,今翁亦稀年矣。桂子兰孙,盈庭戏彩,青山流水,竹色花香,鸠杖鹦杯,苍颜玄鬓,见者谓不老地行仙,盖是书验于公家久矣。兹复不私其验,绣诸梓而公之,且拳拳导夫人以自养之说,夫能知自养之养,而后能安享子孙之养,此吾于读书重叹翁用心之仁也。仁者必寿,繇是八十而师,九十而相,百岁而定律令,百世而与咨谋,衍而为商大夫之八百。鲁元而下,家庆一堂,是书之验,将千岁之日至而未止也。《诗》曰:永锡尔类。又曰:永锡难老,请为翁三诵之。昔大德丁未中元,樵西麓苑彻孙序。《颜氏家训》曰:夫所以读书学问,本欲开心明目,利于行耳,未知养亲者,欲其观古人之先意,承颜怡声下气,不惮劬劳,以致甘腰,惕然惭惧,起而行之也。《经史传记》述孝子顺孙嘉言懿行,联篇累牍,不胜其纪,今略举数千条以激发夫人孝爱之心,必有目之心之而兴起者矣。《文公家礼》曰:凡子事父母,妇事舅姑,天欲明,咸起盥漱栉总具冠带,昧爽适父母舅姑之所,省问父母舅姑起,子供汤药,妇具晨羞,供具毕,乃退,各从其事。按《内则》曰:子事父母,妇事舅姑,鸡初鸣,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寒燠,疾痛若苛关痒而敬抑搔之。怡。悦也。

  苛,疮也。抑,按也。搔,摩也。温公曰:丈夫唱喏,妇人道万福,问侍者夜来安否?何如?侍者曰安,乃退,其或不安节,则侍者以告,此即礼之晨省也。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先后,随时使也。进盥,少者奉盘,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盘水盥水者,巾以悦手。问所欲而敬进之,所欲,如下文饣酏之类。柔色以温之,温,藉也。承尊者必和颜色也。饣酏,粥也。稠者为饣,稀都为酏。酒醴,厚者为酒,薄者为醴。唯所欲,随所爱束栗饴蚕以甘之,饴,糖也。毛艹羹,鱼肉为羹,毛艹之以菜菽、麦、蒉、稻、黍、梁、秫,菽,大豆也。蒉,麻也。稻、黍、梁、秫,皆米也。唯所欲。随所爱束栗饴蚕以甘之,饴,糖也。四者味皆甘,堇亘艹榆,免薨、氵修随以滑之,堇与亘艹相类,与榆相类。四物新者曰免,乾者曰薨。氵修,溲也。氵随,滑也。数者性皆滑。脂膏以膏之,脂膏亦类也。角者曰脂,无角者曰膏,二者皆肥而泽。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尊长举箸,子妇乃各退就食,温公曰:药物乃关身之切务,人子尝亲自检数调煮供时,不可但委婢仆,脱若有误,即其祸不测。晨羞,俗谓点心。《易》曰:“在中馈。”《诗》曰:惟酒食是议。几烹调饮膳,妇人之职也。近年妇女骄倨,皆不肯入庖厨。今纵不亲执刀匕,亦当检校监视,务令精洁。刘氏曰:问其意之所欲食者,则敬顺之心以进之,和柔其色以温之,芬芳共意以奉之,庶其亲喜而不厌也。孝子之事其亲,必养其志,常使欢欣,乐其子之能养。《曲礼》曰:“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定安其秫衽也。省问其安否如何?温公曰:父母勇姑将寝,则安置而退,丈夫唱喏,人安置,此即礼之昏定也。老莱子少以孝行养亲,年七十,父母俱存,着五色斑兰之衣,为婴儿戏于亲侧,言不称老。为亲取食,上堂足跌而偃,因卧地为婴儿啼,或弄鸡于亲侧,欲亲之喜,身老寿而双亲具庆,亘今古鲜俪者也。东汉黄香事父,竭力致养,暑则扇床枕,寒则以身温席。晋王延事亲色养,夏则扇枕席,冬则以身温被。隆冬盛寒,体常无全衣,而亲极滋味。二人孝行,甚相类也。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从后,长文尚少,载着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着膝前。于时奏真人东行,两家父子会聚之乐至矣哉!陈实,字仲弓,为太丘长,荀淑举方正,补朗陵侠相。纪,字元方,实长子。至德绝俗,与实高名并著,而弟谌又配之,每宰府拜召。高雁成群,世号三君。谌,字李方,淑有八子:俭,绲,靖,焘,汪,爽,肃,敷,居西豪里。县令曰:“高阳氏有才子八人,署其里为高阳里。时人号曰八龙。”于时德星聚,太史奏五百里贤人聚。朱文公《聚星亭画屏》:赞云:猗欤陈子,神岳钟英,文渊懿范,道广心平,愿言怀人。曰我同志,故朗陵君,荀季和氏,连峰对起,丽泽潜滋,亻爱而不见,有黯其思。薄言造之,顾无仆役,独呼二儿,驾予以出,青刍黄犊,布幔载车,策纪前卫,杖谌后趋,所造伊何,高阳之里,维时荀君,闻至而喜。顾谓靖生,往应于门,六龙矫矫,布席开尊,靖肃而前,翁拜其辱。何误斯晨,得见清穆,命爽行觞,旅馈次陈,献酬交错,社度情亲。载笑载言,罔非德义。益迈乃猷,以辅斯世。髡髦两稚,亦置膝前。漂深本固,莫出匪贤,崇台回极,于以占天,犹曰兹野,德星萃焉。高山景行,好德所同;课忠责孝,得概余衷。有客诣陈大丘,谈锋甚敏,太丘乃令元方、季方炊饭。太丘问炊何迟留?元方跪曰:“君怀客语,乃具窃听,炊忘着箪,今皆成糜。”太丘曰:尔颇有所识否?二子长跪俱说言无遗失。太丘曰:如此俱成糜自可,何必饭邪?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以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敬豫辄嗔,长豫与丞相语,常以谨密为端,观其亲之喜愠,则其子为人可知矣。悦,字长豫,导长子,恬,字敬豫,导次子,丞相导也。王羲之牵诸子抱弱孙,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娱目前。羲之生七子,羲之又有之。长凝之,字子直,第三子徽之,字子猷,最幼子献之,字子敬,孙祯之,徽之之子。后周李迁哲,除真州刺史,其本周也。男女六十九人,缘汉千余里第宅相次,姬腾之有子者分处其中,迁哲鸣笳导从,往来其间,纵酒欢燕,子孙参见,或忘其年名,披薄以审之,汉陆贾五男,常乘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人。约其子曰:过汝,汝给人马酒食,其往来击鲜之乐,未得如迁哲之子孙众多。唐郭子仪诸孙数十人,每群孙问安不尽辨,颔之而已,此亦可以为盛也。子仪,书令,二十四考,寿八十五。唐河东节度使柳公绰,在公卿间,最名有家法,中门东有小斋,自非朝谒之日,每平旦辄出至小斋,诸子仲郢皆束带晨处于中门之北,公绰决私事,搂宾客与公权及群从弟再会食,自旦至暮,不离小斋,烛至,则命一人子弟执经史躬读一过,讫乃讲议。居官治家之法,或论文,或听琴,至人定钟,然后归寝,诸子复昏定于中门之北,凡二十余年,未尝一日变易。公绰,公权、公谅,兄弟三人。公器,公度,其从兄弟也。公绰一子四孙,李仲郢,孙璞,辟,公权子诚,应子仲宪。孙,字直清。公绰子仲郢,事公权如事公绰,公权未尝不束带为京兆尹,出遇公权于通衢,必下马笏立,候公权过乃上马,公权莫归,必束带迎候于马首。公权屡以为言,仲郢终不以官达有小改。公绰妻韩氏,相国休之曾孙,家法严肃俭约,为缙绅家楷范,常命粉苦参黄连熊胆和为丸,赐诸子每永夜习学,含之以资勤苦。仲郢以礼律身,居家无事,常端坐拱手,出内齐亦肃容束带。三为大镇。既无良马,衣不薰香。公退,必读书手不释卷事事皆可法也。柳曰:崔山南昆弟子之盛,乡族罕比。山南祖母王母长孙夫人年高无齿,祖母唐夫人事姑孝,每旦栉纵笄,拜于阶下,即升堂乳其姑。长孙夫人不粒食数年而康宁,一日疾病,长幼咸萃,宣言无以报新妇,有子有孙,皆得如新妇孝敬,则崔之门,安得不昌乎?崔山南昆弟,唐世系博陵弟二房,崔廷页八子,世比荀氏八龙,字从律,为山南西道节度。张苍口中无齿,饮乳,寿百余岁。秽城有人年一百四十岁,不复能食谷,饮曾孙妇乳。见《南史?梁须萧印传》东汉姜诗事母至孝,妻奉顺尤笃。母好饮江水,水去舍六七里,妻常诉流而汲。姑嗜鱼,又不能独食,夫妇常力作供,呼邻母共之。舍侧忽有涌泉味如江水,每旦辄出双鲤鱼,常以供二母之膳,子妇同心竭力以致其养。不易得也。节孝徐先生,事母谨严,非有大故,未尝去其侧。日具太夫人所嗜,或不获,即奔走闹市,若有所亡。人或慕其纯孝,损直以售之,亲戚故人,或致甘毳,诚不至,礼不恭,弗受也。所奉馔,皆手自调味,太夫人饮食时,先生率家人在右为儿嬉,或讴歌权说之,故太夫人虽在穷巷,而奉养与富贵家等,无须更不快也。先生名积,字仲车,自儿童不为嬉戏,寡言笑,庄毅如成人,事母太夫人笃孝。朝夕冠带问起居,一日幞头晨省,外氏诸妇大笑之,翌日复如是,笑不已,被笑旬日弥恪。自是至老不废。《童蒙训》云:先生因具公裳见贵官,忽自思云:见贵官尚必用公裳,岂有朝夕有见母而不具公裳者乎?遂晨省具公裳揖其母,先生应举贡礼部,不忍一日去其亲。遂徒步载母西入京师。中进士第,同榜第一人许安世率同年数十人拜太夫人于堂上,仍以百千太夫人寿,数往返,先生终拒之。先生年过壮未娶,或勉之,答曰:娶非其人,必为母病,予非敢忘嗣,固有待也。初从安定胡先生学潜心力行,不复仕进,其学以至诚为本,积思六经而喜为文词,老而不衰,政和六年,谥节孝处士。任元受事母尽孝,母老多疾病,未尝离左右,元受自言老母有疾,其得疾之由,或以饮食,或以燥湿,或以语话稍多,或以忧喜过。尽言皆朝暮候之,无毫发不尽。五脏六腑中事,皆洞见曲折,不待切脉而后知,故用药必效,虽名医不逮也。张魏公作都督,欲辟之入幕,元受力辞曰:尽言方养亲使,得一神丹可以长年,必持以遗母,不以献公也。况能舍母而与公军事邪!公太息而许之。程明道先生曰:“事亲者不可以不知医。”陆放翁曰:先公守南都时,有直秘阁张山者,开封人。判留司御史台事,年八十余矣,视听步履饮食悉如少壮。或问何术至此?曰:吾无他术,但顷尝过异人授一药,服之数十年,未尝曹辍耳。其法用香附子、姜黄、甘草三物,同末之,沸汤点,晨起空心服三四钱,名降气汤,以人所以多疾病者多由气不降,故下虚而上实,此药能导之使导归下尔。乡人有效之者,或返致虚弱,盖香附子姜黄泻气太甚而然,不知山何以独能取效如此。意其别有它术,特托此药以罔人,及渡江,见一武官王升者,亦七十余矣。康强无病,问何所服药,则与山正同。而后知人之于药,各有所宜,不可强也。祖光禄少孤贫,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闻其佳名,以两婢饷之,因取为中郎。祖讷,字士言,能清言。温峤荐为光禄大夫。王义,字叔,原为平北将军。吴隐之事母孝谨,与太常韩康伯邻居。康母贤明妇人也。谓康伯曰:汝君居铨衡,当举如此辈人。及康伯为吏部,隐之遂阶清级。古人以孝行取人,贤明之妇亦知此义。吕侍讲希哲言:孝子事亲,须事事躬亲,不可委之使令也。尝说谷梁言天子亲耕,以供粢盛,王后亲蚕,以供祭服,国非无良农工女也。以为之所尽事其祖祢,不若以已所自亲者也。此说最尽事亲之道。又说为人子者听于无声,视于无形,未顷刻离亲也。事亲如天,顷刻离亲,则有时而违天,天不可得而违也。吕侍讲,字原明,申国正献公,公著之长子,正献公居家简重寡默,不以事物经心,而申国夫人性严有法度,虽甚爱公,然教公事事循蹈规矩。甫十岁,祁寒暑雨,侍立终日,不命之坐,不敢坐也。日必冠以见长者,平居虽甚热,在父母长者之侧,不得去巾袜缚裤衣服,唯谨行步出入无得入茶肆酒肆。市井里巷之语,郑卫之音未尝一经于耳。不正之书,非礼之色,未尝一接于目。内则正献公与申国夫人教训之严,外则焦先生千之字伯强化导之笃,故公德器成就,大异众人。公尝言:“人生内无贤父兄,外无严师友,而能有成者少矣。司马温公曰:“凡诸卑幼,事无大小,毋得专行,必咨禀于家长。”又曰:凡子受父母之命,必籍记而佩之。时省而速行之,事毕则返命焉。或所命有所不同行者,则和色柔声,具是非利害而白之,待父母之许,然后改之。若不许,苟于事无大害者,亦当曲从,若以父母之命为非而直行已志。虽所执皆是,犹为不顺之子,况未必是乎?吴顾恺每得父书,常扫洒几案,舒书于上,拜跪读之,每句应诺,阅毕再拜。得父之书犹拜跪而读,受父之命,其敬佩而行,当何如耶?包孝肃木丞,字希仁,始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官且十年,人称其孝。范忠宣纯仁字尧夫,再调官皆不赴,文正公遣之,公曰:纯仁岂可重于禄食而轻去父母邪?虽近亦不能朝夕在侧,遂终养焉。二公以事亲为重,以仕进为轻,可法也。王逢原《思归赋》云:吾父八十,毋发亦素,尚尔为吏,京焉遐路。嗷嗷晨鸟,其子反哺,我岂不如?郁其谁素,惟秋之气,惨栗感人。日兴愁思,侧睇江滨,忆为童子。当此凛辰,百果始就,迭进其珍。时则有紫菱长腰,红芡圆实,牛心绿蒂之柿,独包黄肤之栗,青芋连区,乌稗五出,鸭脚受彩乎微核,木瓜镂丹而成质,青乳之梨,赤页壶之橘,蜂蛹淹齿差,槟栌渍蜜,膳羞则有交鸟青鸟野鹰。泽凫鸣鹑,清江之膏蟹,寒水之鲜鳞,冒以紫姜杂以菱首,觞浮更艹菊,俎荐菁韭,坐溪山之松篁,扫门前之桐柳。僮仆不哗,图书左右。或静默以终日,或欢言以对友,信吾亲之所乐,安闾里其滋久。切切余怀,欲辞印绶,固非效渊明之衤篇心,耻折腰于五斗。潘岳《闲居赋》云:太夫人在堂,览止足之分,庶浮云之志,筑室种木,逍遥自得。池沼足以渔钓,舂税足以代耕,灌国鬻疏,供朝夕之膳。牧羊酤酪,俟伏膳之资。凛秋暑退,熙春寒往,微雨新晴,六合清朗。太夫人御板与,升轻轩,远览王畿,近周家国,席长筵,列子孙,柳垂阴,车结轨,或宴于林,或禊于汜,昆弟斑白,儿童稚齿,称万行寿以献觞,或一惧而一喜,寿觞举,慈颜和,浮极乐饮,丝竹骈罗,频足起舞,杭音高歌:人生安乐,孰知其他。王潘《二赋》:仕宦而志于事亲者,良可讽味。黄山谷手书云:王谷共稚川,元丰初,调官京师,寓家鼎州,亲老九十余矣。尝阅贵人家歌舞,醉归书其旅邸壁间云,“雁外无书为客久,蛩边有梦到家多。书堂玉佩萦云响,不及桃源欢乃歌。”余访稚川于邸中,而和之诗曰:五更归梦常苦短,一寸客愁无奈多。慈母每占鸟鹊喜,家人应赋户炎户多歌。身如病鹤翅翎短,心似乱丝头绪多。此曲朱门歌不得,湖南湖北竹枝歌。王稚川既得官都下,有所盼忘归,余戏作林夫人《矣欠乃歌》二章与之。竹枝歌本出三巴,其流在湖湘耳,矣欠乃,湖南歌也。诗曰:花上盈盈人不归,枣下纂纂实已垂。腊雪在时听马嘶,长安城中花片飞,从师学道鱼千里,盖世成功黍一炊。日月倚门人不见,看尽林鸟返哺儿。四诗之作,可谓书朋友贵善之义。山谷至孝,奉母安康君,至为亲涤虎子,未赏顷刻不共子职。故锡类之意,力劝稚川以归侍云。明道伊川二先生之母夫人候氏,事舅姑以孝谨称。与太中公王向相待如宾客,公赖其内助,礼敬尤至。而夫人谦顺自牧,虽小事未尝专。必禀而后行。伊川曰:先夫人侯氏七八岁诵古诗曰:女子不夜出,夜出秉明烛,自是日幕,则不复出房阁。既长好文而不为辞章,见世之妇女以文章笔札传于人者,则深以为非。杨诚斋夫人罗氏年七十余,每寒月黎明即起,诣厨躬作粥一釜,遍享奴婢,然后使之服役。其子东山先生启曰:天寒何自苦如此?夫人曰:奴婢亦人子也,清晨寒冷,须使其腹中略有火气,乃堪服役耳。东山曰:夫人老且贱事,何倒行而逆施乎?夫人曰:我自乐此,不知寒也。汝为此言,必不能如吾矣。东山守吴兴,夫人于郡圃种纟宁,躬缉绩以为衣,时年八十余矣。东山月俸分以奉母,夫人忽小疾,既愈,出所积券曰:此长物也,今宜悉以谢医,则吾无事矣。平居首饰止于银,衣止于纟由绢,生四子三女,悉自乳曰:饥人之子,以哺吾子,是诚何心哉!其家采掾土阶如田舍翁,三世无增节,史良叔守庐陵,官满来访。入其门,升其堂,日之所见,无非可敬可仰可师可法者,所得多矣,因命画工图之而去。诚斋东山,清介绝俗,固皆得之天资,而妇道母仪所助者亦多矣。《左传》:文伯之母老而犹绩,文伯曰:以歇之家而主犹绩乎?母曰:王后亲织玄沉,公侯之夫人加以纟延,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而献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罗鹤林大经云:观诚斋夫人,乃知古今未尝无列女,未尝无贤母。籍溪《胡氏宗系记序》云:吾家自上世以来,事亲从兄,多以孝悌闻。曾祖十四公有二兄,虽已共居,每事必先咨长兄,次咨仲兄。二兄不取而后取,二兄许行而后行,曾祖妣余太君感末疾,十年不离床席,欢食、起居、梳沐、盥漱皆须人抱负扶掖。子孙妇女左右奉事惟惧不如其意,祖妣章太君,妣余氏,叔祖妣吴令人,更互直侍,衣不解带,目不交睫,朝夕匪懈,余太君常慰劳之曰:“吾无以报汝等,天当以汝等。”吴令人果应福庆,是生文定公,登巍科,历显任,其立朝正色,直言无所假借,所以纳忠君父之意,虽死不忘。宪昔侍文定居漳滨十五年,见其躬事二亲,可谓尽之矣。奋由白屋,二亲安乐享禄养者二十二年,皆生受官邑之封,此人间所稀有,令人慈母也。通诗书,达义理,愉颜柔色以事之,不足以为难,中大公严毅豪勇,不可少获,文定所以事之者,未始徇其意,每每以正道开说,中大久而益亲信之,有晚生儿女三人,初以为虑,文定视之如一,嫁幼妹与已女,装遣奁具无少异,中大临终,以二荆授文定曰:“二弟若不才,为汝之羞,可严教之。”文定注对曰:“誓不忍挞之。”其后循循然诱以学术,迪以道义,立之昏宦,皆克有成立。至使一家,难妇女儿童,咸知恭顺之道,实由文定躬行之化所及也。孔子曰:人之行莫大于孝。有子曰: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欤,后代子孙当务勉行孝悌,以无忝所生,庆几门风益振,家声不队,岂不善载!胡文定公安国,字康侯,仕至给事中。二弟安止,仕至郡木卒。次安老,仕至知州。三子,长致堂。寅,子明仲,仲五峰。宏,字仁仲,季宁,籍滨。宪,字原仲。仕至秘书省正字。西围太壮字季覆五峰第三子。元魏杨播,家世纯厚,并敦义让,昆季相事,有如父子。椿津恭谦,兄弟旦则聚于厅堂,终日相对,未曾入内,有一美味,不集不食。厅堂间往往帏幔隔障,为寝息之所。时就休偃,还共谈笑,椿年老,曾他处醉归,津扶持还至假寝,阁前承候安否。椿津年过六十,并登台鼎,而津常旦幕参问,侄罗列阶下,椿不命坐,津不敢坐,椿每近出,或日斜不至,津不先饭,椿还然后共食。食则津亲受匙箸,味皆先尝,椿命食,然后食。津为肆州,椿在京宅,每有四时嘉味,辄因使次附之。若或未寄,不先入品,一家之内,男女百口,缌服同爨,庭无间言。杨播字延庆,事元魏孝文帝为平东将军。椿字延寿,位至司徒。津字罗汉,为司空。椿津俱事明太后。椿尝戒子孙云:吾兄弟在家必同盘而食,若有近行不圣,必待其还,亦有过中不食,忍饥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三,不忍别食也。闻汝兄弟时有别斋独食者,又不如吾一世也。又云:仕魏以来,高祖而下,七君守,三十二剌史,内外显仕少比。司马温公与其兄伯康友爱尤笃,伯康年将八十,公奉之如严父,保之如婴儿。每食少顷,则问曰:“和无饥乎?”天少冷,则附其背曰:“衣得无薄乎?”范忠宣知襄城县,承事伯兄,照管汤药、饮食、居处、衣服,必躬必亲,如孝子之事严父。事亲从兄,仁义之实,爱敬之理,与生俱生,仁之至,义之尽也。温公耆英真率会约。序齿不序官。为具务简素,朝夕食各不过五味,菜果脯醢之类,各不过三十器。酒巡无算,深浅自斟,主人不动,客亦不辞,逐巡无下酒,时作莱美不禁。召客共用一简,客注可否于字下,不别作简,或因事分简者听,会日早赴,不待促。违约者每事罚一臣觥,公自序其诗云:作真率会,伯康与与君从七十八岁,安之七十七岁,正叔七十四岁,不疑七十三岁,叔达七十岁,光六十五岁,合五百一十岁。口号成诗,用安之前韵:伯康温公之兄,君从席汝言。安之王尚恭,正叔楚建中,不疑王谨言。七人五百有余岁,同醉花前今古稀。走马斗鸡非我事,宁衣绿发且相辉。经春无事连翩醉,彼此往来能几家。切莫辞斟十分酒,尽从他笑满头花。南阳刘马之,为柏冲长史,冲尝至马之家,马之方条桑,谓冲使君既枉驾,宜先诸家君。冲诣其父,父命乃还,拂短褐与冲言,父使马之自持浊酒苴莱供宾,冲敕人代之,父辞曰:“若使官人,则非野人意也。”德星之聚,慈明行酒,六龙下食。宋胡侍讲青治家甚严,闺门整肃,尤谨内外之分,诸子常侍立左右,宾至则供亿茶汤,待客不用使令而以子弟,礼度娴雅,杜子美诗亦有:“问答未及已,儿女罗酒浆”之句。横渠先生曰:若亲之故旧所喜,当极力招致。实客之奉,当极力营辨。务以悦亲,不可计家之有无,然又须使之不知,其勉强劳若,苟使见其为而不易,则亦不安矣。唐张士严,父病,药须鲤鱼,冬月冰合,有獭御鱼至前,得以供父,父遂愈,宋查道字湛然,歙州人。母病思鳜鱼美,方冬苦寒,道泣祝于河,凿冰脱巾以取之,得鳜尺许以馈,母疾寻愈,孝感之事,无世无之,孟宗得荀之事尤奇,陈遣之铛饭,蔡顺之共器椹,尤于患难中得力。真西山参政,性笃孝,为母吴夫人祈福词云:“天下之乐,莫如以禄之及亲。人子之情,尤欲其亲之难老。”母疾愈,醮谢词云:莫亲乎母,实为命以相依,盖高者天,惟尽诚而可动。愿损臣身之算,以延母氏之龄,炉薰之炉未销,囊药之功已应,孝行之简在帝心君此,为人子者可不敬诸。应璩《古乐府》云:昔有行道人,陌上见三叟。年各百余岁,相与锄禾莠。住车问三叟,何以得此寿?上叟前置辞:量腹节所受,中叟前置辞,室内妪粗丑。下叟前置辞:幕卧不覆首。要哉三叟言,所以能长久。《晦翁语录》或云:俗语:夜饭减一口,活得九十九。先生曰:此出《古乐府?三叟诗》。唐柳公度,年八十有强力。人问其术,对曰:吾平生未赏以脾胃熟生物,暖冷物,不以元气佐喜怒耳。此下十数条,述老人所以观顺自养者。富郑公年八十,书座右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张延老,名珙,年七十余,步趋拜起健甚。自言夙兴必拜数十。老人气血多滞,拜则支体屈伸,气血流畅,可终身无手足之疾。唐仲俊年八十五六,极康宁,自言少时因读千字文有所悟,谓“心动神疲”四字也。平生遇事,未当动心,故老而不衰。太医孙君,字景初,自号四休居士,山谷问其说,四休笑曰:粗茶淡饭饱即休,补破遮寒暖即休,三平二满过即休,不贪不妒老即休。山谷曰:此安乐法也。夫少欲者,不伐之家也。知足者,极乐之国也。四休家有三亩园,花木郁郁,客来煮茗,谈上都贵游人间可喜事。或茗寒酒冷,实主皆忘,其居与余相望。暇则步草径相寻,故作小诗,遣家僮尽歌之。以侑酒茗诗曰:太医诊得人间病,安乐延年万事休。又曰:无求不着看人面,有酒可能留人嬉。欲知四休安乐法,听取山谷老人诗。山谷《四印》云:我提养生之四印,君家的有更赠君。百战百胜,不如一忍。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无可简择,眼界平,不藏秋毫,心地直,我肱三折得此医。自觉两踵生光辉,团蒲日静鸟呤时,炉薰一炷观之,四休《四印》,老少富贫,普同受用。东坡云:旧说南阳有菊水,水甘而芳,居民三十余家饮其水皆寿,或至百二三十岁。蜀青城山老人村,有见五世孙者,道极险远,生不识盐酸,而溪中多枸杞,根如龙蛇,饮其水故寿。道人中往往多有耆寿者,陆放翁云:青城山上宫道人,此人也。巢居食松麸。年九十矣,人有谒之者,但粲然一笑,有所请问,则托言病聩,一语不肯答。予尝见之于丈人观道院,忽自语养生曰:为国家致太平与长生不死,皆非常人所能。且当守国使不乱,以待奇才之出,卫生使不夭,以须异人之至。不乱不夭,皆不待异术,惟谨而已。予大喜,从而叩之,则已复言聩矣。放翁又云:老叶道人,龙舒人,不食五味,年八十七八,平生未发有疾,居会稽舜山,天将寒,必增屋瓦,补墙壁,使极完固。下帷设帘,我储薪炭,杜门终日,及春乃出。对客庄敬,不肯多语。予每访之,殊无它语。一日默作意欲叩其所得,才入门,即引入卧内烧香,具道其遇师本末。若先知者,亦异矣夫。盱江有日峰丘道人,号河南子,年九十余,皓发朱颜,冬夏一单衣,雨雪不张盖。叔祖西岩寺丞招之,来泰宁留十余载,携一道篮,系一小牌子,上书诗四句云:老迟因性慢,无病为心宽。红杏难禁雨,青松耐岁寒。常跣足卖卜于市,得钱则散与小儿,儿争拾之。黄玉窗与二三友叩问功名,皆笑而不言,独指玉窗云:“子寿高。”尝问养生之术,但指小牌子上诗四句视焉。今历五十余年,信知其言之有味也。太乙真人《七禁文》:其六曰:美饮食,养胃气。彭鹤林貂云:夫脾为脏,胃为腑,脾胃二气互相表重。胃为水谷之海,主受水谷,脾为中央,磨而消之,化为血气,以滋养一身。灌溉五脏。故修生之士,不可以不美其饮食。所谓美者,非水陆毕备,异品珍馐之谓也。要在乎生冷勿食,尘硬勿食,勿强食,勿强饮,先饥而食,食不过饱。先渴而饮,饮不过多。以至孔氏所谓“食饴而蚀,鱼馁而肉败不食”等语,凡此数端,皆损胃气,非惟致疾,亦乃伤生,欲希长年。此宜深戒,而亦养老奉亲,与观顾自养者之所当知也。黄山谷云:烂蒸同州羔,灌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箸。南都拨心面,作槐芽温淘。糁以襄邑抹猪,炊共城香稻,荐以蒸子鹅,吴兴庖人斫松江鲈,继以庐山康王谷水烹曾坑豆品,少焉解衣仰卧,使人诵东坡赤壁前后赋,亦足以一笑也。此虽山谷之寓言,然想像其食味之美,安得聚之?以奉老人之旨甘。东坡《老饕赋》云:庖丁鼓刀,易牙烹熬,水欲新而釜欲洁,火恶陈而薪恶劳,九蒸暴而日燥,百上下而汤鏖。赏项上之一脔,嚼霜前之两螯,烂樱珠之煎蜜,氵翁杏酪之蒸羔,蛤半熟以含酒,蟹微生而带糟。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婉彼姬姜,颜如李桃,弹湘妃之玉瑟,鼓帝子之云王敖,命仙人之萼绿华,舞古曲之郁轮袍。引南海之玻璃,酌凉州之蒲萄,愿先生之耆寿,分余沥于两髦,候红潮于玉颊,惊暖响于檀槽,忽累珠之妙曲,抽独尔之长缲,闵手倦而少休,疑吻燥而当膏,倒一缸之雪乳,列百柁之琼艘,各眼滟于秋水,咸骨碎于春醪。美人告去,已而云散。先生方兀然而禅逃,响松风于蟹眼。浮雪花兔毫,先生一笑而起,渺海阔而天高。若溪渔隐曰:东坡于饮食,作诗赋以寓之,往往皆臻其妙,如《老饕赋》《豆粥诗》是也。《豆粥诗》云:江头千顷雪色芦,茅出没晨烟孤。地确舂糠光似玉,沙瓶煮豆软如酥。我老此身无着处,卖书来问东家住。卧听鸡鸣粥熟时,蓬头曳履君家去。又《寒具诗》云:纤手搓来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遍佳人缠臂金。寒具乃捻头也,出刘禹锡佳话。过子忽出新意,以山芋作玉糁羹,色香味皆奇绝,天酥陀则不可知,人间决无此味也。诗云: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莫将北海金,轻比东坡玉糁美。诚斋《菜羹诗》亦云:云子香抄玉色鲜,菜羹新煮翠茸纤,人间脍灸无此味,天上酥陀恐尔甜。宋太宗命苏易简讲文中子,有杨素遣子食经美□含糗之说,上因问食品何物最珍?对曰:物无定味,适口者珍。曰:臣止知严计为美,臣忆一夕寒甚,拥炉痛饮,夜半吻燥,中庭月明,残雪中覆一莱孟,连咀数根。臣此时自谓上界倦厨,惊脯凤胎,殆恐不及。屡欲和冰过壶先生传纪其事,因循未果也。上笑而然之。唐刘晏五鼓入朝,时寒,中路见卖蒸胡处,熟气腾辉,使人买,以袍袖包裙褐底啖,谓同列曰:“美不可言。”此亦物无定味,适口者珍之意也。倪正父云:鲁直作食时五观,其言深切,可谓知暂愧者矣。余当入一佛寺,见僧持戒者,每食先淡三口,第一以知饭之正味,人食多以五味杂之,未有知正味者。若淡食则本自甘美,初不假外味也。第二思衣食之从来,第三思农夫之难苦,此则五观中己备其义。每食用此为法,极为兰易,且每三口,已过半矣。后所食者难无美蔬,亦自可了,处贫之道也。又云:造物党我以生,逸我此处缺文十八字。天命我逸而我自劳可乎?又曰:吾乡有前辈三人,其一施大任参政,享年九十有四。其一李季叔参政,享年八十有一。其一沈持要詹事,今年已八十有二,耳目聪明,步履轻捷,夜书细字,三贤难老,皆以绝欲早,故效验彰彰如此。然则欲求长平者,可不以为法乎?《倪正父经钅且堂杂志》述五事云:静坐第一,观书第二,看山水花木第三,与良朋讲论第四,教子弟第五,述齐斋十乐。云:读义理书,学法帖字,澄心静坐,益友清淡,小酌半醉,浇花种竹,听琴玩鹤,焚香煎茶,登城观山,寓意奕棋。虽有他乐,吾不易矣。刘后村云:外舅林宝章。晚岁奉祠,书庐略缮葺,小囿粗种,体中佳时,幅巾短褐,野眺露坐,悠然忘归。二子公遇公选,朝夕侍公,跬步不离。家庭讲业,偶有会意,公辄喜曰:“天下至乐不出闺门之内,公遇兄弟,安隐约习。苦淡耆年,一灯荧然,语必达旦。至言妙义,不绿师授,亦非言语文字可传。公遇号寒斋,二子同字子真,合字子常,守寒斋孝友之规,子常事兄如父,家政听焉。子真亦极友爱,连床之语至曙,一膳之珍必剖,制行同孝谨,临财同庶让,读书同义趣,作文同机键,奕世传一心,百年如一日。父子兄弟,自为师友,世未有如林氏家庭讲业之乐者也。《鹤林罗大经》云:余家深山中,每春夏之交,苍藓盈楷,落花满径,门无刹啄,松景参老,禽声上下。午睡初足,旋汲山泉,拾松村枝,煮苦茗,啜之随意。读《周易》《国风》《左氏传》《离骚》《太史公书》,及陶杜诗,韩苏文篇,从容步出径,抚松竹,与麈犊共偃息于长林丰草间,坐昔流泉,漱幽涤足,既归竹窗下,山要雅子,作笋蕨供麦饭,欣然一饱。弄笔窗间,随大小作数十字,展所藏法帖墨积书卷纵观之。兴到则吟小诗,或草玉露一两段,再烹苦茗一盅,出步溪边,邂逅园翁溪友,问桑麻,说稻。量睛校雨,探节数时,相与剧谈一饷。归而倚杖载门之下,则夕阳在山,紫绿万状,变幻顷刻,悦可人目。牛背笛声,两两来归,而月印前溪矣。唐子西诗云。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玩味此句最妙,然色其妙者盖少。彼牵共臂苍,驰鼠于声利之场者。但见衮衮马头尘,忽忽驹隙影耳。人能真知此妙,则东坡所谓:无事此静坐,一日是两日,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所得不已多乎?《易》曰:观顾,观其自养也。《康节诗》云:老年躯体素温存,安乐寓中别有春。尽道山翁拙于用,也能康济自家身。此自养之旨也。善自养如鹤林,斯可以佚老矣。邵康节先生《年老逢春》吟云:年老逢春两乍睛,雨睛况复近清明。夭低宫殿初长日,风暖园林未啭莺。花似锦时高阁望,草如茵处小车行。东君见赐何多也,又复人间久太平。凡八首首尾吟云:尧夫非是爱吟诗,诗是尧夫喜老时。明着衣冠为士子,高谈仁义作男儿。敢于世上明开眼,肯向人前浪皱眉。六十七年无事客,尧夫非是爱吟诗。凡十一首《惜荒芳菲》吟云:绿杨阴里寻芳篇,红杏香中带酒归。末联云:芳樽有酒慈亲乐,犹得楷前戏采衣。凡四首击坏集一编,老人怡神悦目,时可吟玩。无名公传,自叙尤详,性喜饮酒。命之曰太和汤。所饮不多,不喜过醉。其诗曰:饮未微酡。口先吟哦。吟哦不足,遂及浩歌。所寝之室谓之安乐窝,冬暖夏凉,有睡思则就枕,其诗曰:墙高于肩,室大如斗。布被暖馀,藜羹饱后。气吐胸中,充塞宇宙。闻人言人之善就而和之,又从而喜之,其诗曰:乐见善人,乐闻善事,乐道善言,乐行善意,闻人之善,如佩兰蕙。晚有二子,教之以仁义,授之以六经。家素业儒,口未当不道儒言,身未当不道儒行。其诗曰:义轩之书,未当去手。尧舜之谈,未当离口。当中和天,同乐易友,吟自在诗,饮欢喜酒。百年升平,不为不偶。七十康强,不为不寿。老境从容,善于自养。孰有如康节翁者乎?吕东莱伯恭,横山吴氏,《佚老庵记》云:横山吴君珉,治别室之西偏,榜以佚老,休工归役,斤斧收声,辑枝立于前。闻窃语于阶者曰:“恭陇绳畦,坻粟京稼,筹算挂辟,万货四臻,此吾主人翁所以佚其老也。”少进至于门,闻行语于涂者曰:“丰林空邃宇,樽姐靖嘉,鸥鹭不惊,风月相答,此吾豪长者所以佚其老也。”又进至于郊,闻聚语于塾者曰:“培嗣以学,既木矛木既敷,秩壶以礼,既序既访,此吴乡丈人所以佚其老也。”他日吾君为予遁之,予曰:“夫三者之言何如?”吴君曰:“阶得吾粕,涂得吾漓,塾得吾醇,出浸远,吾名吾室,义其究于此乎?”予曰:“未既也。畏峤登与,身闲心怀,厌市筑墉,目静耳喧,君虽善自佚,逾禀以往,肩频腹相接,岁或不升,廷脊困惫,呻吟交于大达,专一室之佚乐乎哉!君里中望也。”盍劝族党,揭劳振乏,已责纾逋,同其美于是乡,则尽横山表里皆吾佚老庵也。其视尺椽半席,广狭何若?君谢曰:“厚矣,子之拓吾境也。”顾童奴陷其说于壁间以劝,此记为勉耆英力行好事,敛岁济赈,积阴功,必有紫府真人延之于上坐者。《辛稼轩词》:寿赵茂中郎中,时以置兼济仓里中赈济,除直秘阁《沁园春》云:甲子相高亥首,曾疑绛县老人。看长身玉立,鹤般风度,方顺须砾,虎样精神。文烂卿云,诗凌鲍谢,笔势,更右军浑余事。羡仟都梦觉,金阙名存,门前父老忻忻,换奎阁新褒诏语温。记他年帷幄,须依日月,只今剑履,快上星辰。人道阴功,天教多寿,看到貂蝉七叶孙,君家裹,是几枝丹桂,几树灵椿。又呈茂中前章记广济仓事《满江红》云:我对君侯,长怪在两眉阴德,更长梦玉皇金阁,姓名仟籍。旧岁炊烟浑欲断,被公扶起千人活。算胸中除却五车书,都无物。溪左右,山南北,花远近,云朝夕。看风流杖履苍髯如戟,种柳如成陶令宅,散花更满维摩室。劝人间且住五千年,如金石。赵龙图自咏《念奴娇》云:吾今老矣,好归来,了取青山活计。甲子一周余半纪,谙尽人间物理。婚嫁随缘,田园粗给,知足生惭愧。心田安逸,自然绰有余地。还是初度来临,葛巾野服,不臧貂蝉贵。门外风波烟浪恶,我已收心无累。弟劝兄酬,儿歌女舞,乐得醺醺醉。满堂一笑,大家百二十岁。辛稼轩《寿人七十感皇恩》云:七十古来稀,人人都道,不是阴功怎生到。松姿虽瘦,偏耐云寒霜冷。看君霜鬓底,青青好,楼雪初睛。庭间嬉笑,一醉何妨玉壶倒。从今康健,不用灵仙草,更有一百岁人难老。又为《婶母王氏庆七十感皇恩》云:七十古来稀,未为稀有,须是荣华更长久。满床靴笏,罗列儿孙新妇,精神浑似个西王母。遥想画堂,两行红袖,妙舞清歌拥前后。大男小女,遂个出来为寿,一个一百岁一盅酒。

  《最高楼寿洪内翰七十》云:金闺老,眉寿正如川。七十且华延,乐天诗句香山里,杜陵酒债曲江边。问何如歌窃窕,舞婵娟,更十岁太公方出将,又十岁太公方入相。留盛事,看明年。直须腰下添金印,莫教头上欠貂蝉。向人间长富贵,地行仙。《鹊桥仙》为人庆八十席间戏作云:朱颜晕酒,方瞳黠添,闲傍松边荷杖。不须更展画图看,自是个寿星模样。今朝盛事,一杯深劝,更把新词齐唱。人间八十最风流,长贴在儿儿额上。又《为岳母庆八十》云:八旬庆会,人间盛事,齐劝一杯春酿。胭脂小字黠眉间,犹记得旧时宫样。彩衣更看,功句富贵,直过太公以上。大家着意记新词,遇着个十年便唱。《品令族姑庆八十,来素俳语》:更休说,便是个住世观音菩萨。甚今年容貌八十岁,见底道才十八。莫南寿星香烛,莫祝灵龟椿鹤。只消得把笔轻轻去十字上添一撇。张于湖孝祥帅潭州日,寿黄永存母淑人《木兰花》云:慈闱生日,见说今年年九十。戏彩盈门,大底孩儿七个孙。人间盛事,只这一般难得似。愿我双亲,都似君家太淑人。鲁祖参政文靖公寿伯母太夫人上官氏《木兰花》词云:吾家二老,前有高平生癸犯。若到今辰,讵止荣华九十龄。共惟伯母,九十新年还又五。五五相承,好看重逢乙巳春。上官氏朋溪宁国府判梦得朴庵编修户部提刑庶侍之母。高平郡夫人江氏,文靖公之祖母,皆年遇九十,吾家二寿母也。又有《鹧鸪天》二阕云:九十吾家两寿星,今夫人赛昔夫人。百年转眼新开衮,十月循环小有春。十月二十一日生日生日到,转精神,目光如镜步如云。年年长侍华堂宴,子子孙孙孙又孙。寿母开年九十三,佳辰就养大江南。缇屏晃耀新宁国,绡烂斑老朴庵。倾玉单,擘黄柑,两孙垂绶碧于蓝。便当刊颂崆峒顶,留与千年作美谈。文靖公在朝日,寿母昌国叶夫人词云:帝里风光别是天,花如锦绣柳如烟。还逢令节春三二,又庆慈闱岁八千。斟寿,列长筵,子孙何似咏高年。各裒千首西湖作,一度生朝献一篇。任静江经略安抚日,元夕奉亲出郊词云:彩结轻车五马随,倾城争出看花枝。竹歌十里岩前去,灯火千门月下归。莲炬引,老莱衣,蛾眉无数卷廉窥。谁知万里逢灯夕,却胜寻常三五时。寿母词云:满二望三时,中春三十日生,春景方明媚,又见蟠桃结子来。王母初筵启,无数桂林山,不尽漓江水,总入今朝祝寿杯,永保千千岁。朴庵编修户部知平江府日,寿母上官太夫人感皇恩云:觅得个州儿,稍供采戏,多谢天公为排备。一轮明月,酝作清廉湿味,倾入寿杯里何妨醉。我有禄书,呈母年万计。八十三那里暨,便和儿笑。恰一百四十地,这九千余岁长随侍。《鹧鸪天》云:天遣丰年祝母龄,人人安业即安亲。探支十日新阳福,来献千秋古佛身。儿捧盏,妇倾瓶,更欣筵上有嘉宾。紫出釜双台余,玉节升堂两使星。家居日,《鹧鸪天》寿词云:诸佛林中女寿星,千祥百福产心田。喜归王母初生地,满劝麻姑不老泉。吾梦佛,半千员,一年一佛获庭宣。数过九十从头数,四百余零一十年。序云:十月二十一日,吾母太淑人生日也。今年九十,仰荷乾坤垂佑,赐以福寿康宁,愿益加景覆。令其耳目聪明,手足便顺,五藏六腑,和气流通。常获平安之庆,子孙贤顺,寸禄足以供甘旨也。黄玉聪祖母张氏寿八十有三,乃翁怡轩居士赋词,有八十加三迎九十还似婴童之句。其居与朴巷对门,朴巷闻之喜曰:“吾仁邻亦有寿母如此耶。”怡轩庆母年开九衮诗云:又见梅妆碧玉枝,弟兄相聚着莱衣。西方佛庆明朝诞,南极星腾寿日辉。百岁阿女弥开九衮,两房孙子戏重闱。年年得侍高堂醉,坐对天花散漫飞。刘随如镇。寿赵路分八十感皇恩云:八十最风流,那谁不喜,况是精神可人意。太公当日,未必荣华如此。儿孙列两行莱衣戏,好景良辰满堂和气。唱个新词管教美,愿同彭祖,尚有八百来岁。十分才一分那里暨。词亦用那里暨三字。盖本于康伯可之词。程沧洲寿后溪刘侍郎云:朱颜白发炯双瞳,一念平生造物通。内阁图书真学士,西园几杖老仙翁。木公金母人间现,桂子桐孙寿籍同。遥想采衣园四世,后溪无日不春风。姚状元赋吕氏宜老堂云:此堂清不着珠玑,只要双亲佚坶宜。春酒尽堪眉寿介,斑衣长似乳时嬉。妇垂鹤发陪姑绰,翁捻银髯课子诗。饱饮菊花潭上水,鸡窠犹自拜孙枝。二诗贵华富艳,人间至乐孰加焉。李守为承旨,奉使过海,至瑷,道逢一翁,自称扬避举,年八十一,其叔父皆年一百二十余。又见其祖宋卿年九十五,次见杂窠中有小儿出头下视,宋卿曰:“此九代祖也。”不语不食,不知其几岁矣。《唐九老图》《白乐天诗序》云:胡杲年八十九,吉败年八十八,刘真年八十七,郑据年八十五,庐真年八十三,张浑年七十七,居易年七十七,于东都履道坟合尚齿之会,七老相顾,既醉且见。静而思之,此会希有,因各赋七言韵一章以记之。乐天诗云:七人五百八十四,拖紫纡朱垂白须。囊里无金莫嗟叹,樽中有酒且欢娱。吟成六韵神还旺,饮到三盅气尚粗。嵬峨狂歌教婢拍,婆娑醉舞遣孙扶。天年高迈二疏传,人数多于四皓图。除却三山五天竺,人间此会且应无。或传诸好事者,有二老年貌绝伦,同归故乡,亦来斯会,洛中遗老李元麦,年一百三十六,禅僧如满归洛年九十五,皆年之尤高者也。续命书姓名年齿,写其形貌附于图右,乐天赠之诗云:雪作须眉云作衣,辽东华表暮双归。当时一鹤尤希有,何况今逢两令威。宋洛阳耆英会,文潞公年七十七,留守西都,当韩公年七十九致政在里第,二公弼亮三朝,为国元老。与席司封汝言等于韩公之第,买酒相乐,宾主十有二人,图与妙觉僧舍。司马温公年未七十亦与焉,潞公命温公序其事,诸公皆有诗。温公诗云:洛下衣冠爱惜春,相从小饮任天真。随家所有自可乐,为具更微谁笑贫。不待珍羞方下箸,只将佳景便娱宾。庾公此与知非浅,藜藿终难作主人。潞公请老致仕,后再起平章军国之事,制书云:吕望惟贤,起佐文王之治。周公已老,留为孺子之师。继而请老,复以太师致仕,年九十二,寿独高于诸公云。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千六百十九

卷之一万一千六百十九

  十四巧老

  寿亲养老书三

  【寿亲养老新书】

  堂上慈亲八十余,阶前儿辈戏相呼。旨甘取足随丰俭,此乐人间更有无。康节翁诗。先人怡轩居士,奉八十有三之母,大书屏间,时应紫方垂髫也。既壮,挟册从宜春通守邹爱,官游爱山,爱其母施及塾宾所至。令应紫侍七衮之母以行,咸淳庚午,寓上杭县斋,汀守刘审轩刊吕东莱《辨志录》,应紫与寓目焉。中间二则载春夏奉亲事,注云:《养老奉亲书》,于是方知此书之名。越二载壬申,至宜春遍求于袁吉文献故家,咸无焉。自后司马倦游意谓此书不可复得矣。阅三十有余载,大德已巳春,总管冰壑邹君,缄其书贝氐余,余手之不释,如获承珠和辟之宝;口之不置,如聆虞韶商之音。已不胜其欣喜,未几复以其来示《续编》。命名《寿亲养老新书》,其中嘉言懿行,雅事奇方,前书所未有者,粲然毕备,又何如其喜也。君自吾杉迁樵南,重作文靖公故宅,楼居高明,有园池、亭馆之胜,经史图书,琴祺觞咏,矣欠亲友于玉壶中。诸郎诸孙,珠联玉立,善能承顺其志,怡悦其心,允谓人间至乐。湖山院落,云月为家。四时佳,自有痴乐堂。樵南小隐二记新书锓梓,抑使世之养老奉亲者,同有此乐焉,锡类之仁远矣。应紫虽不获再遂寸草春晖之志,而亦不忘于老莱斑衣之思。君昔官中都时,曾遇异人,授以怡神养性之旨,故续书多述老人之所以自养者。应紫之志喜。盖充然有得于斯。鹏晏鸟同游,亦惟曰:各安其分云尔。是年冬至节日,同郡泰宁玉窗黄应紫序。《太上玉轴六字气诀》:黄庭山人邹应博述。道藏有《玉轴经》:言五藏六腑之气,因五味薰灼不和,又六欲七情,积久生病内伤脏腑,外攻九窍,以至百骸受病。轻则痼癖,甚则盲废,又重则丧亡。故太上悯之,以六字气诀,治五脏六腑之病,其法以呼而自泻出脏腑之毒气,以吸而自采天地之清气补之。当日小验,钅旬日大验,年后万病不生,延年益箕,卫生之实,非人勿传。呼有六,曰“呵呼”嘘嘻吹也。吸则一而已。呼有六者,以呵字治心气,以呼字治脾气,以字治肺气,以嘘字治肝气,以嘻字治胆气,以吹字治肾气,此六字气诀,分主五脏六腑也。凡天地之气,自子至巳为六阳时,自午至亥为六阴时,如阳时则封东方,勿尽闭窗户,然忌风入,乃解带正坐,扣齿三十六以定神。先揽口中浊津漱炼二三百下,候口中成清水,即低头向左而咽之,以意送下,候汨汨至腹中即低头开口。先念呵字,以吐心中毒气,念时耳不得闻呵字声,闻即气废,及损心气也。念毕仰头闭口,以鼻徐徐吸天地之清气以补心气,吸时耳亦不得闻吸声,闻即气废,亦损心气也。但呵时令短,吸时令长,即吐少纳多也。吸讫即又低头念呵字,耳复不得闻呵字声,呵讫,又仰头以鼻徐徐吸清气以补心,亦不可闻吸声。如此,吸者六次,即心之毒气渐散。又以天地之清气补之,心之元气亦渐复矣。再又依此式念呼字,耳亦不可闻呼声,又吸以补脾,耳亦不可闻吸声。如此者六,所以散脾毒而补脾元也。次又念字以泻肺毒,以吸而补肺元,亦须六次,次念嘘字以泻肝毒,以吸而补肝元。嘻以泻胆毒,吸以补胆元,吹以泻肾毒,吸以补肾元,如此者,并各六次,是谓小周。小周者,六六三十六也。三十六而六气遍,脏腑之毒气渐消,病根渭除,租气渐完矣。次看是何脏腑受病,如眼病,即又念嘘嘻二字各十八遍,仍每次以吸补之,总之为三十六讫,是为中周。中周者,第二次三十六通为七十二也。次又耳依前呵呼嘘嘻吹六字法,各为六次,并须呼以泻之,吸以补之,愈当精虔,不可怠废,此第三次三十六也,是为大周。即总之为一百单八次是谓百八诀也。午时属阴,时有病,即对南方为之,南方属火,所以却阴毒也。然又不若子后已前面东之为阳时也。如早起,床上面东将六字各为六次,是为小周,亦可治眼病也。凡眼中诸证,惟此诀能去之,他病亦然,神乎神乎,此太上之新疆慈旨也。略见玉轴真经而详则得之师授也。如病重者,每字作五十次,凡三百而六腑周矣。乃漱钅东咽液,叩齿讫,复为之,又三百次讫。复漱钅东咽液叩齿如初,如此者三,即通为九百次,无病不愈,秘之,秘云,非人勿传。《四时摄养论》中有云:春肝气盛者,调嘘气以利之;夏心气盛者,调呵气以速之;秋肺气盛者,调咽气以氵曳之;冬肾气盛者,调吹气以平之。但言调此四气而书中未详及四气之诀,今举曾叔祖朴庵炎詹集中玉轴六气全文以明之。黄玉窗云:爱山袁卒得朴庵亲传,每日子午卯酉四时行持六字,密室中竹帘布帷隔风为上,亦当得爱山亲授口诀口诀云“食后将息法”。平旦点心讫,即自以热手摩腹,出门庭行五六十步消息之。中食后,还以热手摩腹,行一二百步,缓缓行,勿令气急。行讫,还床偃卧,颗苏煎棘啜半升以下,人参茯苓甘草等饮,觉似少热,即以麦门冬竹叶茅根等饮,量性将理,食饱不宜急行及走,不宜大语远唤人嗔喜卧睡,沉食散后随其所业。不宜劳其心力腹空即须索食,不宜忍饥,生硬粘,滑等物多致霍乱,秋冬间暖裹腹,腹中微似不安,即服厚朴生姜等饮,如此将息,心无横疾。养性:鸡鸣时起,就卧床中导引讫。栉漱即巾正坐,量时候寒温吃点心饭,若粥,若服药,先饭食服药,吃酒消息讫。入静室烧香诵经,洗雪心源,息其烦虑。良久事了,即出徐徐步庭院散气,地湿即勿行,但屋下东西步,令气散。家事付五儿子不宜关心,平居不得嗔口斗用力,饮酒至醉,并为大害。

  四时气候和畅之日,量其时节寒温,出门行三二里,及三百二百步为佳,量力行。但勿令气乏喘而已。亲故相访间,同行出游百步,或坐,量力谈笑,才得欢通,不可过度耳。人性非合道者,焉能无闷?须畜数百卷书,易老庄等,第一勤洗浣,以香露之,身数沐浴,令洁净,则神安道胜也。左右供使之人,得清净子弟小心少过谦谨者,自然事闲,无物相恼,令人气和心平。凡人不能绝嗔,若用无理之人,易生嗔怒,妨人导性。二篇之旨,养卫得理,皆沈存中怀山录所述。存中名括安车:轮不欲高,高则摇。车身长六尺,可以卧也。其广合辙车冈,以索系合之,索如条大可也。车上设四柱盖密帘竹织绢糊黑漆,少加掠,掠重又蔽眼,害于观眺。箱高尺四寸,设茵荐之,外可以隐肘为法,车后为门,前设扶板,加于箱上,在前可凭,在后可倚,临时移徒,以铁距子簪于雨箱之上,板可阔尺余,令可容书策。及肴樽之类。箱下以板弥之,卧则障风。近后为户,以备仄卧观山也。车后施油巾宪,巾宪两头施轴如画帧,轴大如指,有雨则展之,传于前柱,欲障日障风,则半展,或偏展一边,临时以铁距子簪于车盖梁及箱下;无用则卷之,立于车后。车前为纳陛,令可垂足而坐,要卧则以板梁之令平,瑟书酒木盍扇帽之类,挂车柱及盖间车后皆可也。汉召申公以安车蒲轮,闵子骞江革皆当为亲御车,邵康节诗云:喜醉岂无千日酒?惜花还有四时花。小车行处人观看,满洛城中都是家。又云:大瓦敝子中消白日,小车儿上看青天。司马温公崇德待康节不至,有诗云:淡日浓云合复开,碧嵩清洛远萦回。林端高阁望已久,花外小车犹未来。康节和章亦有“万花深处小车来”之句。老人游观,雅宜小车之适,存中《怀山录》。安车为首云:游山具:游山客不可多,多则应接人事劳烦,有妨静赏,兼仆众所至扰人。今为三人,其诸应用物,共为两物,共为两肩三人荷之,操几杖持盖杂使更三人足矣。肩舆者未预客有所携,则相照裁损,无浪重复,惟轻简为便。器皿皆木漆,轻而远盗,惟酒杯或可用银钱一二千,使人腰之,操几杖者可兼也。行具二肩。甲肩:左衣箧一。衣,被,枕。盥漱具:手巾,足巾,药,汤,梳。右食匮一。竹为之,二鬲,并底盖为四。食盘子三,每盘果子采十,矢炎酒木盍一,可容数胜,以备沽酒。匏一,杯三,漆筒合子贮脯修乾果嘉蔬各数品,饼饵少许,以备饮食不时应猝。惟三食盘相重为一鬲,其余分任之,暑月果修皆不须携。乙肩:竹鬲二,下为柜,上为虚鬲。左鬲上层书箱一。纸,笔,墨,砚,剪刀,韵略,杂书册。柜中食碗扌木云各六:七箸各四,生果数物,削果刀子。右鬲上层琴一,竹匣贮之。扫叠棋局一,柜中基子茶二三品,醋茶即碾熟者,盏托各三。瓢七等。附带杂物:小斧子,刀子,断药锄子,虫葛烛。柱杖,泥靴,雨伞,凉笠,食铫,虎子,急须子,油筒。老人心闲无事,每喜出游。康节诗所谓“侍天春暖秋凉日,是我东游西泛时”也。《怀山录》述游山之具,适用之宜。倪尚书思《经锄堂杂志》记吉川城内外游赏去处凡四十二所。谓每月一游,则日日可度;每岁一游,则可阅三十年。日日游太频劳费可厌,岁一游太速,今酌其宜,每月往一处游,一月之中,又择良辰美景,具山肴殳野蔌,或邀一两宾,无宾,携子弟同行,庶疏数得中,亦康节所谓遍洛阳城皆可游也。

  居山约:余营兼山,本以藏拙,已就粗安,可以忘归。诸儿之意,春恋挽留,又难拒绝。今与汝曹约,每月二十日在山,十日在家,独甚暑甚寒两月则全在家,恐山中不便也。山中不可独,须子弟一人侍,置历轮流四子,每人一旬,周而复始。其当旬者,饮膳之类专一掌之,其余在家有效时新,各随其意,多少不拘,无亦不责。其或有商议事,合要来此,不必当旬,自宜前禀。自六月为始,各于旬下书名,如当旬有私干,兄弟那容。倪尚书之子祖仁,祖义,祖礼,祖智,祖信,祖常,祖常有最良之誉。老人之性有喜山居者,沈存中云:山林深远,固是佳境。独往则多阴,数人则喧杂,必在人野相近,心远地偏,背山临流,气候高爽,土地良沃,泉石清美。如此,得十亩平坦处,便可葺居。左右映带,冈阜形胜,最为上地。地势好,则居者安也。缔造规模,从人意匠,中门外作池可半亩余,种支荷菱芡,远池岸种甘菊,既可彩,又可观赏。歌床:如今之倚床,但两向施档,齐高合曲尺上平。僧家亦无偏禅倚,亦有仄档,然高低不等,难为仄倚。若背以左档,则右档可几臂;倚右档,则左可几臂;左右几互倚,令人不倦。仍可左右蟠足,或枕档角歌眠,无不便适。其度座方二尺,足高一尺八寸,档高一尺五寸,从地至档,共高三尺三寸。木制藤绷,或竹为之。尺寸随人所便增损。“饱食缓行初睡觉,一瓯茗侍儿煎。脱巾斜倚绳床坐,风关水声到耳边。”裴晋公诗也。醉床:为床长七尺,广三尺,高一尺八寸,自半以上别为子面,歉大床中间子面广二尺五寸,皆木制,韦综之。韦综欲涩欲眠人身不退韦下虚二寸,床底以板弥之,勿令通风,子面歉与大床平,一头施转轴。当大床中间。子面底设一拐撑,分为五刻,子面首挂一枕,若欲危坐即撑起,令子面直上,便可靠背。以枕承脑,欲稍偃,则退一刻,尽五刻,即与大床矣。凡饮酒不宜便卧,当倚床而坐,稍倦,则稍偃之。困即放平而卧,使一童移撑,高下如意,不须以尽四体之适。大床两椽有二尺余,前孔为直,凡其下为荀,欲倚手则歉孔中,二床便于佚老,制度皆佳。观雪庵:庵长九尺,阔八尺,高六尺,以轻木为格,纸糊之,三面如枕,屏风上以一格履之,面前施夹幔,中间可容小坐床四具,不妨设火及饮具,随处移行,背风展之,向地即就雪中卓之,比之毡帐,轻而门阔,不碍瞻眺,施之别用皆可,不独观雪也。此庵。即东坡之择胜亭也。东坡守汝阴。作亭以帷幕为之。世所未有。铭略云:“乃作新亭,筵楹乐梁,鉴枘交设,合散靡常。赤油仰承,青幄四张,我所欲往,十夫可将。与水升降,除地布床。又云:岂独临水,无适不臧。春朝花郊,秋夕月场。无有经而赵,无翼而翔。敝又改为,其费易偿。榜曰择胜。名实允当。”观此铭。则其制度可备见也。子由亦云。子瞻以幄为亭。欲往即设,不常其处。名曰择胜。作四言一章,辙爱其文,故继之。略云:“我兄和寒刚立柔,视身如传,苟完不求,山盘水嬉,羽气未瘳,岂以吾好,而俾民忧?颖尾甚清,颖曲孔幽。风有翠幄,雨有赤油。匪舟匪车,亦可相攸。”养老奉亲者为之,良可以供游观之适云。蒲花褥:九月掇蒲,略蒸,不尔则生虫。暴令燥,役希囊中,将取花如柳絮者,欲为坐褥,或卧褥。以帛为方囊,满实蒲花,杖鞭令匀,厚五六寸许,其上复以褥表囊之,虚软温燠,他物无比。春间不御则褫去褥表,出囊复处略暴之,岁岁如此。南方海闽中有木绵,亦不及蒲花之柔暖。汤仓:温酒为铁铜仓,深三寸,平底,可贮二寸汤,以酒盅排汤中,酒温即取饮。冬时拥炉静话,免使僮仆纷纷,残益幽致。羊羔酒:米一石,如常法浸浆,肥羊肉七斤,麦十四两,诸麦皆可。将羊肉切作四方坏烂煮,杏仁一斤同煮,留汁七斗许,拌米饭面,更用木香一同酝,不得犯水,十日熟,味极甘滑。此宣和化成殿方雪花酒:羊精膂肉一斤去筋膜,温水浸洗,批作薄片,用极好酒一升,煮令肉烂,细切研成膏,别用羊筒髓三雨,肾窠脂一雨,于银锅内锅内熔作油,去滓,却入先研肉膏内,并研令匀,又入龙脑少许拌和,倾入磁瓯内,候冷,每用时取出切作薄片,入酒杯中,以温酒浸饮之。龙脑候极温方入,如无脑,入木香少许亦佳,二味各入少许尤佳。二酒宜为旨甘之奉。茶么艹酒:好酒一斗,用木香一杯,以酒一杯于砂盆内约磨下半钱许。用细绢滤入瓶,密封包,临饮取茶么艹百英,浮沉酒面,人不能辨,查花和露红小蓓取十个,去枝叶,用生纱袋盛挂于瓶口。近酒面一寸许,密封执口,三两日可饮。或以汤柑皮,旋滴法数点于酒盏内亦佳。此酒色、香、味三绝,宜奉老人清兴。酴酉糜,本酒名也。世所开花,元以其颜色似之,故取其名。《唐书?百官志》:良酝著令供酴酉糜酒,今人或取花以为枕囊,故黄山谷诗云:“名字因壶酒,风流付枕帏。”香炭:以精石炭屑之,生葵叶杂捣为饼钱大,暴干,焚香虽致冷湿地,火亦不灭。石炭相郡煤子最佳,余处者性急,动之则火灭,不得已,清泉者次之,长泉者又为下。一法:杉炭末五两,胡粉黄丹各一两,合捣为细末,着糈米胶和匀作饼子,候干,火内烧通红,以纸灰埋香炉中,焚香经夕,不灭不消。降真香:虚堂清夜宴坐焚之,降真香一斤,沉香四两,龙脑一分,密和之。茅香时烧,少许亦佳,本草云,可入印香中,合香附子末用。四品奇香:雪梅香:丁香一分沉香半,胫炭筛研半两来,捻取些儿炉口热,人人道是雪中梅。江梅香:人人尽道是江梅,半两丁香一分茴。更用藿零俱半两,麝香少许是良媒。百花香:一雨甘花二雨芎,麝香少许蜜和同。圆如弹子安炉上,恰似百花凝晓风。长春香二两笺香三两檀,麝香脑子一钱宽。花堂静处炉香起,清玩长春赛蕙兰。御爱四和香:沉香,檀香,降真。笺香,茅香。海螵蛸,各一两重。麝香,三钱重。樟脑,一钱半重。龙骨,半两蜜。右诸香锉碎,蜜和匀,后用龙骨麝脑碾细和入新瓦瓶内,封闭勿令气出,经三日方倾出。限三日过,遇四更时分当天取露气,天明便收,阴干,如此三次,研为末,用蜜些子黄腊调作饼子,用磁器收,遇烧时用水一盏傍香炉边,方烧香。香方甚多,独此方用龙骨锁住,其烟不散,所以为妙。试茶:采嫩芽,先沸汤,乃投芽煮变色。挹取,握去水,小焙中焙欲干,仓内略炒,使香磨碾皆可,坐间临泉,旋撷旋烹,芳新不类常韵香茶:上春嫩茶芽每五百钱重,以绿豆一升去壳蒸焙,山药十两,一处细磨,别以脑麝各半钱重,入盆同研,约二千杵,纳罐内密封窨三日,后可以烹点,愈久香味愈佳。柏汤方:采嫩柏叶,线系垂挂一大瓮中,纸糊其口,经月取,如未甚干,更闭之。至干取为末,如嫩草色,不用瓮,只密室中亦可,但不及瓮中者青翠。若见风则黄矣,此汤可以代茶,夜话饮之尤醒,饮茶多则伤人气,耗精害脾胃。柏汤甚有益,如太苦,则加少山芋尤佳,《外台秘要》有代茶新饮,然作药味,不若柏汤,隐居道话,尤勋幽尚。三妙汤:地黄枸杞实各取法一升,蜜半升,银器中同煎如稀饧。每服一大匕,汤调酒调皆可,实气养血,久服弥益人。干荔枝汤:蔗糖,一斤,球糖亦好。大乌梅润者二两汤浸,时复换水,澄去酸汁,不去核焙干。桂去皮为米。生姜二两,薄切作片,焙干。右先将乌梅生姜为细末,入在沙糖,与桂末拌和匀,再取粗隔过,如茶点吃,欲作膏子吃,乌梅用去核,修事如上法。不焙,桂作小片为末,姜切片不焙,用水三碗,煎至二碗,汤调服。暑势心烦,并水调服。乘龙图传暑月可常合服之。清韵汤:缩砂仁三两。石菖蒲一两。甘草半两。右末入盐点服。枨汤:张子十个。干山药一两。甘草二两。盐四两炒白梅。四两。槌碎去仁核。右先用枨子,山药,甘草,白梅,一处研细,捏作饼子,焙干为末,入檀香半两尤佳。桂花汤:黄桂花三斤,栋净,去青柄,研细,以磁器盛贮覆合略蒸花。干姜一两。甘草一两略炒。右末和匀,量入炒盐,盛贮莫令漏气,如常点服。醒醐汤:神曲二两。盐十两炒。官桂二两。甘草七两。乌梅八两洗拍碎。干姜。三两煨。右先将五味焙干为末,后入炒盐和匀作一处,新磁罐收。洞庭汤:真橘皮,四两,不去白,去蒂,擘作小钱大,令水浸一宿,晒干。生姜。四两,净洗槔。

  右将姜与橘皮同淹一宿,晒干焙干,入甘草一两三钱,炙黄,好白盐梅二十个去核,以白面拍作片子,无油铫内烘干。入炒白盐一两半,同一处为末,沸汤点用。木瓜汤:生姜四两取汁。木瓜十两。白盐五两。甘草五两。紫苏十两。右炒姜盐拌和苏瓜、甘草三日取出,晒干为末,沸汤点服,手足酸服之妙,又一方加缩砂山药炒为末,消食、化气、壮脾。韵梅汤:半黄梅五个,槌去仁。拣净秤。姜一斤,去皮研。甘草四两炙为末。盐半斤。右件安净钵内,一处拌匀,烈日晒半月,以色变稍紫为度,更约度稀稠得所为佳,须用晒半日月安净瓶内点用。巳上诸方,皆得之秘传,宜供汤药之用。熟水,稻叶,谷叶,楮叶,橘叶,樟叶,皆可采阴干。纸囊悬之,用时火炙使香,汤沃,幂其口良久。前朝翰林院定热水,以紫苏为上,沉香次之,麦门冬又次之。苏能下胸隔滞气,功效至大,炙苏须隔竹纸不得翻,候香以汤先泡一次,倾却再泡用,大能分气极佳。《晨朝补养药糜法》:地黄粥:切地黄二合,候汤沸,与米同下仓。先取酥二合,蜜一合同炒,令香熟,别贮之,侯粥欲熟,乃下同煮取熟。胡麻粥:乌油麻去皮,蒸一炊曝干,更炒令香熟,每用白粳米一升,胡麻半升,如常煮粥法为之,临熟加糖蜜任意,极香甘,胡麻多治之,临时取用。乳粥:牛羊郛皆可。先淅细粳米令精细,控令极干,乃煎乳令沸,一依用水法。乃投米煮之,候熟即挹置碗中,每碗下真酥半两置粥上,令自容如油遍,覆粥上,食时旋搅,美无比。山芋粥:薯蓣生于者,名山药,一名山芋。山芋,山生者佳,圃种者无味,取去皮,细石上磨如糊,每碗粥用山芋一合,以酥二合,蜜一合,同炒令凝,以匙揉碎,粥欲熟,投搅令匀乃出。栗粥:小栗去壳,切如米粒,每粳米一升,栗肉二合同米煮,更无他法。百合粥:生百合一升,切蜜一两,同水窨熟,投欲熟粥中,每碗用三合。麋角粥:新麋角一具寸截,流水内内浸三日,刷腥秽,以河水入砂瓶或银瓶内,以桑叶塞瓶口,勿令漏气,炭火猛煮,时时看候。如汤耗旋益热汤。一日许,其角烂似熟山芋,掐得酥软即止,未软更煮,慎勿漏气,漏气则难熟,取暴干为粉,其汁澄滤候清冷,以绵滤作胶片,碗盛风中吹干,麋角胶别入药,每粥一碗。入麋角粉五钱,盐一匙,同搅温服。枸札子粥:枸杞子生研捩取汁,每一碗粥可用汁一盏,加少熟蜜同煮。马眼粥:新黑豆一斗,净淘入大釜中,如常用水煮令熟,擗去汁再入釜,以熟麻油浸之。豆上油深四指,密盖之,慢火煮,直候露出豆,即以匙拌转更煮,直令尽油即住。每粥一釜,可下熟豆三五碗,欲熟入拌匀食之。又法:白米二升,别煮令热,大颗黑豆一升,先以薄灰汁煮豆令熟,漉出豆,却以清水烧沸。依前入豆再煮,透出灰气。漉出,却以沙糖六两,用水两碗化滤过,入盐二两,酱汁同煮熟,桃仁杏仁皆可为粥。生去皮尖,略炒含香,细研,水绞取浓汁,随意入粥中煮,临时加酥蜜亦可,金罂木煎亦可作粥,一如用糖法。诸山蔬可作粥者,皆只如菜粥法。《礼记?内则》:言子事父母,妇事舅姑,进盥授巾之后,问所欲而敬进之。以饣酏为先,饣厚粥。酏,薄粥也。故此编详述《怀山录》中诸药麋法。陆放翁去:平旦粥后就枕,粥在腹中暖而宜睡,天下第一乐也。紫不托法:新黑豆煮取汁,搜面作汤饼,极甘美,能去面毒。令不蒸服丹石人尤宜食此,杂莼热为羹妙。沈存中云:面治壅热益气力,但不可多食,致含愤闷,料理有法,节而食之,饣寸甫饣乇蒸饼,及糕索饼,起面等法,在《食经》中。此法用黑豆汁搜面,则无毒矣。造山药面法:取山药去皮薄切,日中暴干、柳箕中为粉,下筛如常面。食之加酥蜜,为淳面尤精,益气力,长肌肉,久服轻身,耳目聪明,不饥延年。造干地黄法:九月末,掘取肥大者去须熟蒸,微暴干,又蒸,暴干食之,如蜜可停。芭蕉脯、蕉根有两种,一种粘者为糯蕉可食,取作手大片,灰汁煮令熟,去灰汁,又以清水煮,易水含灰味尽,取压干,乃以盐、酱、芜、荑、椒、干姜、熟油、胡椒等杂物研一两宿,出焙略槌令饮食之,全类肥肉之味。牛蒡脯:十月以后,取根洗干,去皮少煮,勿太烂,硬者即熟煮,并槌令软,下杂料物如芭蕉脯法,焙取干。笋脯,一如牛蒡脯法。莲房脯;取嫩莲房去蒂,又用皮,入灰煮。一如芭蕉脯法。焙干,以石压令扁,作片收之。葡:葡花即桅子也。采嫩花酿作,极香美。白乐天方斋,刘禹锡馈以菊苗齑芦菔,换取乐天六班茶二囊,以自醒酒。干蕨菜:采嫩蕨菜蒸熟,以干灰拌之,同爆极干,濯去灰,又暴干收之,临食汤浸令软,味如合蕈。石芥罕艹菜:此二物极辛,为菹大佳。苦益菜:苦益菜,青飤苦麻,皆可作羹。苦麻:即今俗谓之胡麻者,叶作羹大甘滑。其苗名情飤。松蕊:去赤皮,取嫩白者蜜渍之,略烧令蜜熟,勿太熟,极香脆。白芷:蜜渍,糟藏,皆可食。防风芽:防风芽如胭脂色,天门冬芽如马椿,芹菜,芎芽,又有蘼芜,枸杞芽,菊芽,荇菜、水藻、牛膝芽,地黄嫩叶,皆如常菜治之。东坡诗云;秋来霜露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我与何鲁同一饱,不知何苦食鸡豚。况药菜之佳乎?

  水苔:立春前采嫩者,淘泽令极净,其间多沙石虫带虫,取得压干,只入盐油完椒切薤白同入瓶中。酿为醑醋浸食之甚佳,又可油炒,加盐酱亦善。爪齑:生甜瓜,拣取未熟者,每十斤随瓣切开,去穰不用,就百沸汤绰过,以盐五两匀擦翻转,豆豉末半升,酽醋升半,面酱斤半。马芹,川椒,干姜,陈皮,甘草,茴香,各半两,芜荑二两,并为细末,同瓜一处拌匀,入磁瓮内淹压于冷处顿之。经半月后则熟,瓜色明透,绝类琥珀,味甚香美。菜齑:大菘菜丛采十字劈裂,菜菔取紧小者破作两畔,同向日中晒去水脚。二件薄切作方片,如钱眼子大。入净罐中,以马芹、茴香、杂酒、醋水等令得所,调净盐浇之,随手举罐,撼触五十次,蜜盖罐口,置灶上温处,仍日一交如前法撼触,三日后可供菜,色青白间错,鲜洁可爱。藕齑:嫩藕稍随意切作方块如骰子大,就蟹眼汤内快手绰上,取牵牛花揉汁淹染片时,投冷熟水中涤过,控干,以马芹盐花泡汤,入少醋,加蜜作齑,澄冷浇供之。豆齑:先取湿沙纳磁器中,以绿豆匀撒其上,如种法,深桶覆藏室中,勿令见风,日一次掬水洒透,俟其苗长可尺许摘取,蟹眼汤绰过,以料齑供之。赤豆亦可种,然不如绿豆之佳。荠羹:俗谓荠为东风菜,言讹而为公爹菜,谓可以奉公爹也。东坡与徐十三书云:今日食养极美,天然之珍,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其法取荠一二升许,净择入淘了米三合,冷水三升,生姜不去皮槌两指大,同入釜中,浇生油一蚬壳当于羹面上,不得触,触则生油气不可食。不得入盐醋,君若知此味,则陆海八珍,皆可压也。天生此物,以为幽人山居之禄,辄以奉传,不可忽也。羹以物覆,则易熟而羹极烂,乃佳也。《本草》:荠和肝气明目。凡人夜则血归于肝,为宿血之脏,过三更不睡,则朝旦而色黄燥,意思荒浪,以血不得归故也。若肝气和,则血脉流通,津液畅润。东坡尝有诗云:时选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芋。陆放翁有诗云;小着盐醢助滋味,微加姜桂助精神。风炉歙钵穷家活,妙诀何曾肯授人。笋鳜:东坡《回钱穆父书》云:竹萌蒙佳贶,取荀蕈菘心与鳜鱼相和,清水煮熟,用姜芦菔自然汁及酒三物等,入少盐,渐渐款洒之,过熟可食,不敢独味,此请依法作,与老嫂共之。老人有性喜茹素,不忍害物者,菽水之奉,在嘉蔬药菜,料理如法,殊益于人。杞菊芎术等苗,嫩时采食之,或煮或齑,或炒或淹。悉用土苏咸豉汁,加盐下饮甚良,蔓菁作齑最妙。不断五辛者,春秋嫩韭,四时采薤甚益。绿豆、紫苏、乌麻,须宜贮,俱能下气,其余豉酱之徒食所不可少,皆须贮蓄。肉食心不害物,但以钱买犹愈于杀,第一戒慎勿杀。若肉须新鲜,似有气息,则不宜食。烂脏损气,切须慎之戒之。种植:庭槛园林间,种植可爱玩之物,如世间花果,人家自有,此不悉载。今抄东坡一书,诚斋一诗于左。东坡《与程全父书》:白鹤峰新居成,从天侔求数色果木,太大则难活,小则老人不能待,当酌中者,又须土砧稍大,不伤根者。柑,橘,柚,荔枝,杨梅,枇杷,松,柏,含笑,栀子。谩写此数品,不必皆有,仍告书记其东西。诚斋《三三径诗》:东园新开九径:江梅,海棠,桃李,橘,杏,红梅,碧桃,芙蓉。九种花木各植一径,命曰“三三径”。其诗云:三径初开是蒋卿,再开三径是渊明。诚斋奄有三三径,一径花开一径行。欧阳公《示谢道人种花诗》云:浅深红白宜相间,先后仍须次第栽。我欲四时携酒去,莫教一日不花开。西园胡大壮喜种花卉,以窥造化生育之妙;喜饮醇酎,以寓经纶燮理之方。芸香;古人藏书谓之芸香是也。采置书帙中,即去蠹,置席下去蚤虱,栽园庭间香闻数十步,极可爱。叶类豌豆,作小聚艹,生秋间,叶上微白如粉,江南人谓之七里香,江南极多,大率香草多只是花过则已。纵有叶香者,须采掇嗅之方香,此草远在数十步外,此间以香,自春至秋不歇绝,可玩也。茅香:闲地种之,可洗手,终日香。一年数次。刈闲屋中,时时烧少许亦佳。《本草》云:苗叶可煮作浴汤,含人身香。同藁本尤佳,仍入印香中,合香附子用。枸杞。拣好地熟斫,加粪讫,然后逐畦长开垅,深七八寸,令宽,乃取枸杞。连茎锉长四寸许,以草为索,慢束如羹碗大,于垅中立种之,每束相去一尺,下束讫。别调烂牛粪稀如面糊灌束子上,令满,减则更灌,然后以肥土壅之,满讫。土上更加熟牛粪,然后灌水,不久即生。乃如剪韭法,从一头起首割之,得半亩。料理如法,可供数人,其割时与地面平,高留则无叶,深剪则伤根,割仍避热及雨中,但早朝为佳。又法:但作束子,掘坑方一尺,深于束子三寸,即不束子讫。着好粪满坑填之,以水沃粪下,即更着粪填,以不减为度。含粪盖束子一二寸,即得生。后极肥嫩,数数锄壅,每月一加粪尤佳。又法:但畦中种子如种菜法,土粪下水,当年疏瘦,二年以后悉肥,勿含长苗。即不堪,食不尽,即剪作干菜,以备冬中。常使如此,从春及秋,其苗不绝,取甘州者为真,叶厚大者是有刺,叶小者是白棘,不堪服食。又法:枸杞子于水盆内扌妥令散讫暴干,斫地畦,畦中去却五六寸土,勿作垅。缚草穰作禾享,似臂长短,即以泥涂禾享令遍,以安垅中,即以子布泥上一面,令稀稠得所,乃以细土盖之令遍。又以烂牛粪盖上令遍,又布土一重令与畦平,待苗出,时时浇灌,及堪采,即如剪韭法。更不要煮炼,每种用二月初一,每年但五度剪,不可过也。凡枸杞生西河郡谷中,及甘州者,其味过于蒲萄,今兰州西去邺城,灵州九原,并大根茎尤大。甘菊:移根最佳,若少时折取苗,乘雨湿种便活,一年之后落遍地,长服却老,冬中收子,剪如韭法。陆龟蒙《杞萄赋》云:“惟根与菊,偕寒互绿。或款或苕,烟披雨沐。我衣败绨,我饭脱粟,羞惭齿牙,苟且梁肉。蔓延骈罗,其生实多。尔杞未棘,尔菊未莎。其如子何?其如予何?”东坡云:天随生自言常食杞菊,及夏五月枝叶老硬,气味苦涩,犹食不已。余守胶西,与通守刘君循古城废圃,求杞菊食之,扪腹而笑。

  作后《杞菊赋》云:人生一世,如屈伸肘,何者为贫?何者为富?何者为美?何者为陋?或糠核而瓠肥,或梁肉而黑瘦,何侯方文?庚郎三韭,较丰约于梦寐,卒同归于一朽。吾方以杞为梁,以菊为糗,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尚俭几乎河西南阳之寿。张南轩赋云:“张子为江陵之数月,时方仲春,草木敷荣,经行郡圃,意有所欣。爰命采掇,付之庖人。汲清泉以细烹,屏五味而不亲。甘脆可口,蔚其芬馨。尽日为之加饭,而他物不足以前陈。”又云:天壤之间,孰为正味?厚或腊毒,淡乃其至。猩唇豹胎,徒取诡异。山鲜海错,纷纠莫计。苟滋味之或偏,在脏腑而成赘,惟杞与菊,微劲不苦,滑甘靡滞,非若它蔬。善呕走水,既目而安神,复沃频而涤秽,骄南阳于西河,又颓龄之可制,随寓必有,约居足恃。雪消壤肥,其茸蒇蕤,与子婆娑,薄言掇之。古铫瓦盆,啜叶咀齑。高论唐虞,咏歌书诗。嗟乎!微斯物,孰同先生之归?于是相属而歌,殆日晏以忘饥。地黄:十二月耕地,至正月可止,三四遍细爬讫,然后作沟,沟阔一尺。雨沟作一畦。畦阔四尺,其畦微高而平硬,甚不受雨水,苗未生间,得水即烂,畦中又拨作沟,沟深三寸,取地黄切长二寸,种于沟内讫,即以孰土盖之,其土厚三寸以上,每种一亩,用根五十斤,盖土讫,即取经冬烂草覆之。候牙稍出,以火烧去其苗,再生叶肥茂,根益壮,自春至秋,凡五六耘,不得锄。八月堪采根,至冬尤佳,若不采,其根太盛。春二月当宜出之,若秋采讫至春不复更种。其生者犹得三四年,但采讫,比之明年,耨耘而已。参验古法,此为最良,按《本草》:二月八月采,殊未穷物性也。八月残叶犹在,叶中精气未尽归根。二月新苗已生,根中精气已滋。不如冬月采殊妙,又与蒸暴相宜。古人云:二月八月,非为种者。将为野生,当须见苗矣。欲食叶,但露散后摘取傍叶,勿损中心正叶,甚益人,胜诸药。东坡诗云:地黄饲老马,可使光鉴人。吾闻乐天语,喻马施之身。白乐天《采地黄诗》:凌晨荷锄去,薄暮不盈筐。摧来朱家门,卖与白面郎。与君啖肥马,可使照地光。愿易马残粟,救此苦饥肠。我衰正伏枥,垂耳气不振。移栽附沃壤,《本草》:古称地黄宜黄土,今不然。大宜肥壤虚地,则根大而多汁蕃茂争新春,沉水得稚根,言以水沉而试之也。日华子云:浮者名天黄,半沉者名人黄;沉者名地黄,其沉者佳也。重汤养陈薪。于鼎釜水中更以器盛水而煮。谓之重汤。投以东阿清,阿胶出东阿,其用皮有老少,则胶有清浊。和以北海醇。崖蜜助甘冷,山姜发芳辛。山姜,木名,古方用术。融为寒食饧,寒食日研杏仁为略,以煮麦粥,以饧沃之。咽作瑞露珍。丹田自宿火,渴肺还生津。愿向内热子,一洗胸中尘。五加:取根,深掘肥地二尺埋一根,令设旧痕,甚易活,苗生,从一头剪取,每剪讫锄土拥之。五加,盖天有五车之星精也。金应五行,人应五德,位应五方,物应五车,青精入茎,有东方之液;白气入节,有西方之津;赤气入华,有南方之光;玄精入根,有北方之米台;黄烟入皮,有戊已之灵。五神镇主,相传育成,用之者真仙,服之者反婴,久服轻身耐老,明目下气,补中益精,坚筋骨,强志意。五叶者良。叶可和蔬菜食,五月、七月采茎,十月采根阴干。张子声,杨建始、王叔才,于世彦皆服此酒,得寿三百年。有子二十人,世世有得服五加酒散而获延年者,不可胜计。或只为散,以代汤茶而饵之,验亦然也。青襄艹:胡麻苗也。取八者,畦中如菜法种之,生苗为菜食,秋间依此法种之,甚滑美。百合:上好肥地,加粪熟斫讫。春中取根大劈取瓣,于畦中如种蒜法,五寸一瓣种之,直作行。又加粪灌水,苗出即锄四边,令绝无草,春后看稀稠得所处,更别移亦得,畦中乾即灌水。三年后,其大如拳,然后取食之。又取子种亦得。或一年以后,二年以来始生,甚迟,不如种瓣。黄精:择取叶参差者是真,取根擘破稀种,一年以后极稠种无时,其苗香美可食。苜蓿:择肥地斫令熟,作垅种之,极益人。还须从一头剪,每剪加粪,锄土拥之。合欢:萱草也。移根畦中稀种,一年自稠。春剪苗食如枸杞,秋夏不堪食。牛蒡:取子畦中种,种时乘雨即生。若有水,不候雨也。地须加粪,灼然后肥,旱则沃水,剪如上法。菜中之尤益者,但多种,食苗及根茎,益于人。莲子:八九月取坚黑子,瓦上磨尖头,直令皮薄,取土作熟泥封如三指大,长使带头兼重,令磨须尖泥,欲种时掷至池中,重头向下,自能周正,薄皮上易生。数日即出,不磨者率不可生。藕:春初掘取藕三节,无损处,种入深泥,含到硬土,谷雨前种,当年有花。藕可作粉,其法取粗藕,不限多少,净洗截断,浸三宿。数换水,看灼然洁净。然后漉出,碓中碎捣,以新布绞取汁。重捣,以新布绞取汁,重捣,取汁尽为度。又以密布滤去粗恶物,澄去清水,如稠难澄,以水搅之然后澄,看水清即泻去,一如造米粉法。鸡头。鸡头粉取新熟者,去皮熟捣实如上法。菱角粉:去皮,如上法。姜粉:以生姜烂研,捩汁如上法,以和羹。葛粉:去皮如上法,开胃止烦热。茯苓粉:锉如瘅子,以水浸去赤计,如上法。松柏粉:春采嫩叶,如上法,须击露采为之。经宿则无粉,如嫩草郁郁可爱。脱果:木生之果,八月间,以牛羊滓和土包其鹤滕处被端干相楼黄绞处。如大杯,以纸裹囊覆之,麻绕令密致,重则以杖柱之,任其发花结实。明年夏秋间,试发一包视之,其根生,则断其本理土中。其花实皆晏然不动,一如巨本所结,子在萧山县,见山寺中橘木止高一二尺,实皆如拳大,盖用此术也。大木亦可为之,尝见人家有老林擒,木根已蠹朽,圃人乃去木本二三尺许,如上法以土包之,一年后,土中生根,乃截去近根三尺尺许,包入地后遂为完木。凡种果木,须望前种实多,望后种实少。百部:山地种之,如百合法,金种为佳,取根扌妥汁濯衣,令不生虱,仍洁白如用皂角也。右自杞菊以次为粥,为蔬,为脯、为粉,须自种植,充饶足用,百部之种,亦可为浣濯之供。菖蒲石:怪石奇峰,以沙石器种之。且暮易水则茂,水浊及有泥滓则萎。一寸九节者,服之可以乌髭轻身延年。夜檠灯间置一两盆,可以收烟,不薰人眼。东坡诗云:“碧玉碗盛红玛瑙,青盆水养石菖蒲。”

  曾茶山诗云:“窗明几静室空虚,尽道幽人一事无。莫道幽人无一事,汲泉承露养菖浦。”文石清漪,斯亦几案间良玩也。相鹤:不必如鹤经所说,但取其标格立瘦,唳声清彻者为胜。几老鹤所生则气韵清古,三年顶赤则能唳,细论其法,颈欲细而长,身欲人立而不横,足欲瘦而节欲高。颈肥则类雁,身横则类鹜,胫粗韵俗则类鹳,声浊体肥则类鹅,皆下材也。鹤虽食鱼稻甚多,老则食谷渐少,甚老则不食。惟华亭县鹤窠村所出者为得地,他处虽时有,皆几格也。养处须有广水茂木,风月清旷之地,尝食生物,则格韵高野畜之笼樊。伺以熟食,则多肥浊,而精彩尸毛日渐摧藏,类乎鸡矣。养龟:龟者寿物,养庭槛中,可以爱玩。愈于观他物,尤宜畜山龟。《尔雅》谓之摄龟者,腹下壳能开合,此龟啖蛇,蛇甚畏之、庭槛中养此龟,则蛇不复至,以至园圃中多畜之,大能辟蛇。兼此龟不赖水,陆地蓄之,不失其性。予在随州时,寓法云寺之浚有竹园,常苦多蛇,寺僧乃蓄龟于园中,自尔不复有蛇。相鹤养龟二事,皆《怀山录》所述。收画:子弟遇好图画,极宜收拾,在前士大夫家有耕莘,筑岩,钓谓,浴沂,荀陈德星,李郭仙舟,蜀先主访草庐,王羲之会兰亭,陶渊明《归去来》,韩昌黎《盘谷序》,晋庐山十八贤,唐瀛州十八学士,香山九老,洛阳耆英,古今事实,皆绘为图。可以供老人闲玩,共宾友高谈人。人物山水,花水翎毛,各有评品吟咏,亦以广后生见闻,梅兰竹石,尤为雅致。瑶池寿乡图庆寿,近年有寿域图备列历代圣贤、神机,耆寿者,丹青妆点,尤为奇玩。王维字摩诘,九岁知属辞,擢进士,工草录,善画,名盛于开元天宝间。宁薛诸王,待若师友,画思入神,至山平水远,云势石色,绘工以为天机所到,别墅在辋川,地奇胜,与裴迪游其中,赋诗相训为乐。东坡云:“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秦太虚云:余为汝南,得疾卧直舍,高仲符携辋川图示余曰,阅此可以疗疾。余本江海人,得图喜甚,即使二儿从旁引之,阅于枕上,恍然若与摩诘入辋川,度华子冈,经孟城坳,憩辋口庄,泊文杏馆,上斤竹岭,并木兰紫,绝茱萸沐,蹑槐陌,窥尘紫,返于南北。航歇湖,戏柳浪,濯奕家濑,酌金屑泉,过白石滩,停竹里馆,转辛夷坞抵漆园,幅巾杖屦棋奕茗饮,或赋诗自娱,忘其身之匏系于汝南也。数日疾良愈。龙眠居士李公麟字伯时,能行草书,善画,尤工人物,人以比顾陆。顾恺之,陆知微。晚年致仕归老,肆意于泉石间,作《龙眠山庄图》,为世所宝。韩子苍《题太乙真人莲叶图》云:“太乙真人莲叶舟,脱巾露发寒飕飕。轻风为帆浪为楫,卧看玉宇浮中流。中流荡漾翠绡舞,稳如龙骧万斛举。不是峰头十丈花,世间那得叶如许。龙眠画手老人神,尺素幻出真天人。恍然坐我水仙府,苍烟万顷波粼粼。玉堂学士今刘向,禁直苕荛九天上。不须对此融心神,会植青黎夜相访。”观画之趣,二事可参。置琴:朱文公琴赞云:养君中和之正性,禁尔忿欲之邪心。乾坤无言之有则,我欲与子钩其深。欧阳公云:“子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间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疾之在其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而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奉亲者能琴,时为亲庭鼓一二操,亦足以娱悦其意,和平其心。琴师六言云:“擘托抹桃打摘,先后轻重疾徐,最是一般妙处,更要其人读书,斯亦子弟藏修息游之一益云。延方士:湖州东林沈东老,能酿十八仙白酒。一日,有客自号回道人,长揖于门曰:“知公白酒新熟,远来相访愿求一醉。”公见其风骨秀伟,巩然起迎。徐观其碧眼有光,与之语,其声清圆,于古今治乱、老庄、浮图氏之理无所不通知,其非尘埃中人也。因出酒器十数于席间曰:闻道人善饮,欲以鼎先为寿如何?公曰:“饮器中钟鼎为大,屈卮螺杯次之,梨花蕉叶最小,请戒侍人次第速斟,当为公自小至大以饮之。”笑曰:有如顾恺之食蔗,渐入佳境也。又约周而复始,常易器满斟于前,笑曰:“所谓杯中酒不空也。”回公兴至即举杯,常命东老鼓琴;回浩歌以和之,又尝围棋以相娱。止奕数子辄拂去。笑曰:只恐棋终烂斧柯,回公自日中至暮,已饮数斗,无酒色。东老欲有所叩,回公曰:“闻公自能黄白之术。未尝妄用,且笃于孝义,又多阴功,此余每日所以来寻访而将以发之也。”东老因叩长生轻举之术,回公曰:“四大假合之身,未可离形而顿去。”东老摄衣起谢,有以喻之。回公曰:“此古今所谓第一最上极则处也。”饮将违旦,瓦雍中所酿,止留糟粕而无余沥。回公曰:久不游浙中,今日为公而来,当留诗以赠。然吾不学世人用笔书,乃就擘席上榴皮画字题于庵壁,其色微黄而渐加黑。其诗云:“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余。白酒酿来缘客,黄金散尽为收画。已而告别,东老启开送之,天渐明矣。握手并行,至舍西石桥,回公先度,乘风而去,莫知所适。延名衲:成都一僧诵《法华经》甚专,虽经兵乱,卒不能害。忽一山仆至云:“先生请师诵经”,引行过溪岭数重,烟岚中一山居。仆曰:“先生老病起晚,请诵至宝塔品。”见报,欲一听之。至此果出,野服杖黎,两耳击肩,焚香听经罢,入不复出。以藤盘竹箸秫饭一盂,杞菊数瓯,无盐酪,美若甘露,得衬钱一环,仆送出路口,问曰:先生何姓?曰:姓孙。问何名?仆于僧掌中书“思邈”二字。僧大骇,仆遽失之。三日山中寻求,竟迷旧路,归视衬资,乃金钱一百文也。由兹一饭,身轻无疾。天禧中,僧一百五十岁矣,后隐不见。矣欠延方士谈真诰,时约名缁听梵书。二士共谈,必说妙法,真有所遇,岂不乐哉!肃客:朱文公晚年野服见客,榜客位云:“荥阳吕公尝言洋洛致仕官与人相接,皆以闲居野服为礼,而叹外郡或不能然,其指深矣。某叨恩致事,前此蒙宾客下访,初亦未敢援此,遽以老人野逸自居。近缘久病,艰于动作,遂以野服从事。上衣下裳,大带方履,比之凉衫,自不为简。所便者束带足以为礼,解带足以燕居,且使穷乡下邑,复见京都旧俗之美,亦补助风教之一端也。又云;衷病之余,不堪拜跪。亲旧相访,亦望察此。非应受者并告权免,庶几还答,不至阙礼。罗鹤林云:余尝于赵季仁处,其其服,上衣下裳,衣用黄、白、青皆可。直领,两带结之,缘以皂,如道服,长与滕齐,裳必用黄,中及两旁皆四幅,不相属,头带皆用一色,取黄裳之义也。别以白绢为大带,两旁以青或皂缘之,见侪辈则系带,见卑者则否,谓之野服,又谓之便服。记事:周益公云:“苏子容闻人引故事,必令人检出处。司马温公闻新事,即便抄录,且记所言之人。故当时谚曰:古事莫语子容,今事勿告君实。”司马公对宾客,无问贤愚长幼,悉以疑事问之,有草簿数牧,常致座间,苟有可取,随手抄录,或对客即书,率以为常。其书字皆真谨,刘元城见时,已有三十余册。曾祖南谷文靖公,叔祖朴庵提刑,皆有日记。朴庵所记名《长土历》,有序云:司马温公日记凡十年作一帙,一日之事,无论善恶必载焉。限以十年,所以推一期进得与否也。夫子三十而立,自是十年,则有加于前矣。至从心之时,盖涉历四十年,圣人所以密推熟察以自验,其道艺所造,功力所成者至矣。夫甲乙周而时已久矣。时愈久而行愈进,此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也。

  温公之襄,岂其原亦出于此欤?《长生历》亦十年为一襄。二老相访:周益公以宰相退休,杨诚斋以秘书监退休,为庐陵二大老。益公尝访诚斋于南溪之上,留诗云:“杨监全胜贺监家,赐湖岂比赐书华。回环自辟三三径,顷刻能开七七花。门外有田供伏腊,望中无处不烟霞。却惭下容非摩诘,无画无诗只谩夸。”诚斋和云:“相国来临处士家,山间草木也光华。高轩行李能过李,小队寻花到浣花。留赠新诗光夺月,端含老子气成霞。未论藏去传贻厥,拈向田夫野老夸。好事者绘以为图,诚斋题云:平叔曾过魏秀才,何如老子致元台。苍松白石青苔径,也不传呼宰相来。”用魏野诗翻案也。诚斋冢嗣东山先生伯子,以集英殿修撰致仕,家居年八十,云巢曾无疑益公门人也。年尤高,尝携茶袖诗访伯子,其诗云:“褰衣不待履霜回,到得如今亦乐哉!泓颖有时供戏剧,轩裳无用任尘埃。眉头犹自怀千恨,兴到何如酒一杯。知道华山方睡觉,打门聊伴茗奴来。”伯子和云:“雪舟不肯半途回,直到荒林意盛哉!蓠菊苞时披宿雾,木犀香里绝纤埃。锦心绣口击金薤,月露天浆贮玉杯。八十仙翁以许健,片云得得出巢来。其风味庶几可亚前二老云:二老相访,倡妍酬丽,四诗可观。放翁诗云:老人无一事,有兴即吟诗,唱者和者皆须兴到也。储书:邵康节诗云:“花木四时分景致,经书万卷号生涯。有人若问闲居处,道德坊中第一家。”欧阳文忠公《六一堂记》云:“琴一张,棋一局,酒一壶,藏书一万卷,集录金石遗文一千卷,以吾一翁,老于此五者之间是为六一。陆放翁《书巢记》云:陆子既老且病,犹不置读书,名其室曰“书巢”。吾室之内或栖于椟,或陈于前,或枕藉于床,俯仰四顾,无非书者。吾饮食起居,未尝不与书俱,间有意欲起而乱书围之,至不得行,辄自笑曰:“此非吾所谓巢者耶。二公盖储书以自佚其老者也。丁度之祖头,尽其家赀以置书至八千卷,且曰:吾聚书多矣。必有好学者为吾子孙。”度力学有守,登服勤词学科,仕至参政。鲁子固平生嗜书,家藏至六万余卷,手自仇对,白首不卷,此储书以遗其子孙者也。孟子有贤父兄之言,惟以书教子弟者而后为贤。晋人有佳子弟之目,惟从父兄之教而知书者,而后为佳。唐杜荀鹤诗云:“欺春只爱和醅酒,讳老犹看夹注书。”放翁诗云:“灯前目力依然在,且尽山房万卷书。”欧公诗云:“至哉天下乐,终日在书案。”家仲本云:“至乐莫如读书。至要莫如教子。”又云:人家教子弟如养芝兰,然既积学以培植之,又须积德以浇灌之。子弟储书,正以备侍旁检阅,陈后山左右图书,日以讨论为务,其志专欲以文章名后世,夜与诸生会宿,忽思一事,必明烛翻阅,得之乃已。或以为可待且者,后山曰:“不然,人情乐因循,一放过则不复省矣。故其学甚博而精,尤好经术,非如唐之诸子。作诗之外,他无所知。魏衍昌世亦彭城人,从后山学,年五十余,见异书犹手自抄写,藏书数千卷云。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千六百二十

卷之一万一千六百二十

  十四巧老

  寿亲养老书四

  【寿亲养老新书】

  余家严旧有《养老奉亲书》,其言老人食治之方,医药之法,摄养之道,靡所不载。余做之做以奉吾母范阳郡太夫人李氏,食饮起居,咸得其宜。寿高八旬而甚康健,则此书有益于人子大矣。然岁月既深,苍舒之久,字书模糊,编简脱落,惧后之览者不得其说。思获善本书而新之,以贻后人,求之数载弗果得,每郁郁以为欠事,至正辛已夏五,余叨承有朝命,备负浙东宪使,访诸婺郡详教授李子贞,得寿亲养老书,睹其篇帙节目,比余旧本尤加详备。昔之郁郁者,一旦豁然矣。因自念曰:与其得之难,孰若传之广?遂命工锓梓于学宫,庶天下后世,皆得观览以尽事亲之道云,至正壬午中秋,范阳张士弘载拜书。保养:安乐之道,惟善保养者得之。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太乙真人曰:一者少言语,养内气。二者戒色恣,养精气。三者薄滋味,养血气。四者咽精液,养胆气。五者莫嗔怒,养肝气。六者美饮食,养胃气。七者少思虑,养心气。人由气生,气由神住,养气全神,可得真道。凡在万形之中,所保者莫先于元气,摄养之道,莫若守中实内,以陶和将护之方。须在闲日,安不忘危,圣人预戒,老人尤不可不慎了。春秋冬夏,四时阴阳生病,起于过用。五胆受气,盖有常分,不适其性而强云为用之过耗,是以病生。善生者,保守真元,外邪客气不得而干之至于药饵往往招来真气之药少攻伐和气之药多,故善服药者,不如善保养,康节先生诗云:夹口物多终作疾,快心事过必为殃。知君病后能服药,不若病前能自防。郭康伯遇神人授一保身卫生之术云:但有四句偈,须是在处受持。揭云:自身有病自心知,身病还将心自医,心境静时身亦静,心生还是病生时,郭信用其言,知自护爱,康强倍常,年几百岁。服药:沈存中云,人非金石,况犯寒暑雾露,既不调理,必生疾病,常宜服药,辟外气,和胆腑也。平居服七宣元,钟乳元,量其往冷热虚实,自求好方。常服红雪三黄元,青木香元,理中元,神明膏,陈元膏,春初冰解散天行,茵陈元散,皆宜先贮之以防疾发。

  忽有卒急,不备难求,其防老救急不可阙者,伏火丹砂保精养魄,尤宜长服。伏火硫黄益气除冷癖,理腰膝,能食有力,小还丹愈疾去风,伏火磁石明目坚骨,伏火水银压热镇心,金银膏养精神去邪气,如上方乐,固宜留心。其余丹火须,鲁神助,不可卒致。有心者亦宜精恳,或遇其真。贮药:圆散皆以深荀沙合盛之,勿用有油。即受湿,外为漆椟,椟荀亦欲深,深则湿气难入,椟中侠灰净磨之,勿漆则不受润。更集缯纩为补,原补之。更以毡冒积口,纵有润气自缝中入,京为毯纩所状。暑月三焙之,遇两则入温室,贮茶如此亦善。药璞新慈缶盛,蜡纸幕之,悬东严楣上,令常得晨日。勿令沾雨,主阴则一焙,移置深室,晴复出之,类品同一圣可也。喜蛀,物用旧鲁贮油麻罐净拭,置药其中,即不蛀。阁:南方暑雨时,茶药图籍皮毛胶湖物弓剑色衣笔墨之类,皆恶蒸溽,悉可置在阁中。若山居,即依山为阁,其高去地一丈,则不复有蒸润。阁中循壁为厨,厨三层,壁仍板弥之,前后开窗,梁上为长,物可悬者悬于,余悉置格上。天日明燥,即大开门窗,令纳风日,阴晦则密闭,中设温炉,常令火气郁郁然。又法:温门合中布卧床,床下新出窑炭实之,乃置物床上,求不蒸润,更不须着火,其炭至秋供烧,明年复易新炭,床上慎不可卧,卧者多病喑,屡有验,盖为火气所烁也。又法:有余力则设一小阁子,但去地盈丈以上,自无蒸矣。

  集方:凡人少长老,其气血有盛壮衰三等。岐伯曰:少火之气壮,壮火之气衰,盖少火生气,壮火散气,况复衰火,不可不知也。故治法亦当分三等,其少日服饵之药,于壮老之时皆须别处之。陈令尹集方俱为老人备用,今所续编,亦皆据平日见闻,为老人对证处方者品列之。天下受拜平胃散:常服温养脾元,平和胃气,宽中进食,仍治脾胃不和,高气噎塞,呕吐酸水,气剌气闷,胁肋虚胀,腹痛肠鸣,胸膈痞滞,不美饮食。川厚朴,去鹿分皮秤,陈橘皮,汤洗不去穰甘草以上各三两南京小枣,二百枚去核切。生姜,和皮四两,薄切茅山苍术。五两去皮米泔浸一宿剁。右六味,用水五升,慢火煮干,捣作饼子,日干再焙,碾为细末,每贰钱入监少许点,如泄泻每服参钱,生姜五片,乌梅贰个,监少许,水一盏半,煎八分服。此药人人常服,独此方煮透,滋味相和而美,与众不同,所以为佳。老人尤宜服之。易简方:缩脾饮,草果乌梅,缩砂,甘草,各等分。干葛,白扁豆,各减半。老人加附子,每服五钱,水一,生姜十片,煎至八分,浸以熟水,令极冷。暑月用此代熟水饮之极妙。降气汤:老人虚气上壅,当间以生附子加生姜煎,临熟以药汁浓磨沉香水再煎一沸服之,尤为稳当。调气散:老人寒疝作疼,不可攻掣,改为嗲咀。每服二钱,水一火盏,生姜紫苏盐煎服,或煎茴香监酒调下末子亦得。养正丹:年高人胆腑寒秘者,尤宜服之。来复丹:老人寒秘,悉能主之,一法治老人寒气入腹,小便不通者,用生姜半两,连根叶和泥葱一茎,监一捻,豆豉五十粒,烂研略炒,盒脐中心作两剂,更易用之,以利为度,亦良法也。震灵丹:老人血痢,白梅茶下。红圆子:治大人小儿脾胃等患,极有神效。治病不能伤耗真气,应老人小儿妊妇,皆可服之。青州白圆子:治一切痰涎为患,赏服有功。咳嗽痰实,咽喉作声,老人小儿,皆宜服之。予家已刊易简方,大字本,兹不赘述本方。秘传六和元:益老扶羸,肋脾活血,进美饮食,第一平和之剂。熟地黄,十两破故纸,免丝子,白茯苓,去黑皮山药,并同十两晒干胡桃。五十颗须用赣州信丰产者佳右先将熟地黄破故纸免丝子三味酒浸一宿,次早饭甑上蒸,日中曝干,九浸九蒸九曝,候十分干,次和白茯苓山药二味,杵臼中舂令极细为末,次用胡桃研烂,和五味令匀,用酒煮面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温酒盐汤下。此方不犯铁气,所以佳妙。神仙不老丸:不老仙方功效殊,驻颜全不费工夫,人参牛膝川巴戟,蜀地当归杜仲俱,一味地黄生熟用,免丝柏子石菖蒲,更沃枸杞皮兼子,细末蜜丸梧子如,早午眠三次服,盐汤温酒任君须,忌冷三白并诸血,能使须乌发亦乌。人参,新罗者须是团结得实滋润,去芦头,刷洗净,焙,干薄切,焙燥枰二两,川牛膝,长三四尺而滋润者去苗,刷洗净,焙干寸截用酒浸一宿,焙澡,秤一两半。川巴戟,色黑子沉重,大而穿心者佳,若色带黄而浮轻者晨,刷洗净,焙干强切,刷酒浸一宿,焙燥秤二两。川当归,大茎其稍如马尾状,滋润卒芬香者,去芦头,刷净洗。焙干细切,用酒浸一宿,焙燥秤贰两。杜仲,截之多系者,削去鹿皮,只取其肉,如取肉挂之法,然后刷洗净焙干,横理剁之如豆,用麦肤炒,令系断色黑,去肤别磨秤一两半。地黄,冬节前取,以水浸沉者为是。以其浮者捣取汁,浸令淡,蒸毕焙干,如是者三,色黑味甘为度,用时以生干熟二种焙干。酒浸一宿,漉出,竹刀细切,焙干各秤一两,忌针器。兔丝子,小如芥子,极坚硬者佳,大而轻者非。用新而撮起挪洗,焙干,以酒浸一宿,又添酒浸一宿,漉出,将温汤淋去酒,焙燥,别磨,秤二两。柏子仁,色红而滋润者,去谷取仁秤一两,细研,临时和入众药。石菖蒲,紧细节密者,去毛,刷洗净,焙干。米泔浸一宿,再焙干细切,焙燥秤一两。枸杞子,色白而肥润,去蒂洗净,焙干,用酒浸一宿,焙干秤一两。地骨皮,色黄入手轻者佳,重者非,略去浮皮,净洗,焙干薄切,焙干秤一两。右十二味,选之贵精,制之如法,不可晒。只用慢火焙,若太燥,则又失药气。只八分干,即于风前略吹,令冷热相激,便十分燥。取净秤分两,磨如细散,炼白蜜,以火日搜和,入木石臼内捣数百杵,圆如梧桐子大。每日空心午间临卧三次服,每服七十粒,监酒监汤任下,忌食葱白,韭白,芦菔,豆粉,及藕诸般血,盖藕能破血,诸血能鲜药力。若三白误食,亦无它,止令人须发返白耳。合时忌机触,并妇人孝子鸡犬等见。陈书林晔云:此方非特乌髭发,且大能温养荣卫,补益五胆,和调六腑,滋充百脉,润泽三焦,活血胁气,添精实髓,须是节欲,使药力相须,乃见功效之速。

  三仙丹:又名长寿圆。一乌二术三茴香,久服令人寿命长,善治耳聋并眼暗。尤能补肾与膀胱,顺气搜风轻腰膝,驻颜活血鬓难苍,空心温酒盐汤下,谁知凡世有仙方。川乌头:一两,去皮尖,剁作骨子块,用盐半两炒焚烈。茴香,三两炒香苍术,二两,米泔浸一宿,用竹刀刮去陈皮,切片用葱白一握,共炒黄。右为细末,酒糊为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食前温盐酒,或盐汤下,一日两服,切忌诸血。陈书林云:先公晚年常服此,饮啖倍进,后见钱都仓年八十,须鬓皆黑,询其所以,云自三十岁以后,日进一服。八仙丹:治虚损,补精髓,壮筋骨,益心智,安魂魄。令人悦泽,驻颜轻身,延年益寿,闭固天癸。伏火朱砂,真磁石,赤石脂,代赫石,石中黄,禹余粮,豆味益用醋淬乳香,设药,八味各一两右为细末,匀研极细,糯米浓饮丸如梧桐子大,或如豆大,每服一粒,空心监汤下。有人年几七旬,梦漏羸弱,气然虚损。得此方服之,顿尔强壮,精气闭固,饮食如旧。草还丹:延年益寿,耐寒暑,能双修德行,可登地仙。补骨脂,熟地黄。远志,地骨皮,牛膝,石菖蒲。右等分末,酒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五十丸,空心日午温酒下,盐汤熟水亦可。大治虚劳白浊,乃翊圣真君降授与张真人方,服之百日,百病除。二百日,精髓满,视德倍常,神听气爽,瘟疫不侵。服三百日,步骤轻健,鬓发如漆,反老还童。小丹:益寿延年,安宁神志,魂魄流滋,气血脉络,开益智慧,释散风湿,耳目聪明,筋力强壮,肌肤悦泽,气宇泰定。熟地黄,肉苁蓉,酒浸各六两五味子,兔丝子,酒浸各五两柏子仁,别研石斛,巴戟去心,天门冬去心,蛇床子炒,覆盆子各三两,续断,泽泻,人参,山药,远志去心炒焦,山茱萸菖蒲桂心,白茯苓,林仲,剁炒丝断各二两天椎,泡去皮脐秤一两炼成钟乳粉,扶衰三两,续老二两,常服一两,气完则拆去。右为末,蜜丸如梧桐子大,食前酒服三十丸至五十丸,忌五辛,生葱,芜荑,饧鲤虚人多起,去钟乳,倍地黄,多忘倍远志,茯苓,少气神虚,倍覆盆子,欲光泽,倍柏子仁。风虚,倍天雄,虚寒,倍桂心。小便赤浊,三倍茯苓,一倍泽泻,吐逆倍人参。此方补劳益血,去风冷,百病诸虚不足,老人精枯神耗,女子绝伤断绪,并皆治之。交感丹:俞居易之祖通奉云:予年五十一岁,遇铁壅早先生授此秘术,确志行持,服食一年,大有精益。平日所服药一切屏去,而饮食嗜好,不减壮岁,此药之功大矣。今年八十有五,享天寒之寿,妥以秘方传之世,人普愿群生,同登道果,后有牙药,可同用之。伏神,四两香附子。一斤用新水浸一宿臼内锤去毛炒令黄色右为细末,炼蜜圆如弹子大,每服一丸,早晨细嚼,用降气汤下。降气汤:伏神,一两香附子,半两制法如前甘草。一两半灸右为细末,每服二钱,沸汤点下前药。揩牙法:香附子,五两,修治如前法,捣生姜四两,同淹一宿,炒令焦黑。青盐。二两,研细拌匀,同上药收。右每夜临卧,以少许揩牙如常法。神仙训老丸:昔有宣徽使在钟南山,路边见村庄一妇人,年方二八,持杖责一老儿,年约百岁。宣徽驻车令问何故?妇人至车前云:此老儿是妾长男。宣徽怪之,下车问其仔细。妇人云:适来责此长男,为家中自有神药,累训令服,不肯服,至今老迈,鬓发如霜,腰曲头低,故责之。宣徽因恳求数服并方以归,常服延年益寿,气力倍常,齿落再生,发白再黑,颜貌如婴儿。生干地黄,熟干地黄,各五两川椒,十两不去核牛膝,五两,酒浸了为末。大黑豆,一升生用干山药,五两雌雄何首乌,各十两,雌者白,雄者赤,雄者不碾。肉苁蓉,五两枸杞,五两木蒿本。十两洗右将雌何首乌为末,用水甑内旦辰蒸,日出晒,夜间露,如此九蒸,九晒,九露数足,焙焦为末,酒糊丸如梧桐子大,空心温酒盐汤下,忌萝葡。此药性渐无毒,治百病,补下元,光泽皮肤,婴儿亦可服之。经进地仙丸:凡丈夫妇人,五劳七伤,肾气衰败,精神耗散,行步艰辛,饮食无味,耳焦眼昏,皮肤枯燥,妇人胆冷无子下部秽恶,肠风痔漏,吐血泻血诸风诸气并皆治之。川牛膝,酒浸一宿切焙肉苁蓉,酒浸一宿切焙川椒,去目附子,炮已上各四两木鳖子,去谷地龙,去土巳上各三两覆盆子,白附子,兔丝子,酒浸研赤小豆,天南星,防风,去芦骨碎补,去毛何首乌,草藓,川羌活,金毛狗脊,去毛乌药,巳上各二两绵黄耆,人参,各一两川乌,炮白茯苓,白术,甘草。各一两右为细末,酒煮面糊乌圆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四十圆,空心温酒下。陶隐居以此方编入道藏,时有人母幼年得风气疾,久治不瘥,五十余年,隐居处此方修合,日进二服,半年母病顷愈,发白返黑,齿落再生,至八十岁颜色如少年人。血气筋力倍壮,耳目聪明,其家老仆七十余岁,窃服此药,遇严冬御纟希葛履霜雪,无寒色。有别业去家七十里,每使老仆往返不移时,又能负重,非昔时比,几成地仙。八味丸:刘戴花方,老人常服,延寿延年。川巴戟,一两半,酒浸去心,用荔枝肉一两同炒,赤色去荔枝肉不用。高良姜,一两,剁碎,用麦门冬一两半,去心同炒,赤色为度,去门冬子。川练子,二两去核,用降真香一两,剁碎同炒,油出为度,去降真香。吴茱萸,一两半去梗,用青盐一两同炒,后茱萸炮同用。胡芦巴,一两用全蝎十四个同炒,后胡芦巴炮,去全蝎不用。山药,一两半用熟地黄,同炒焦色去地黄不用。茯苓,一两,用川椒一两同炒,赤色去椒不用。香附子,一两半,去毛同牧丹皮一两同炒,焦赤色去牧丹皮不用。右一处研为细末,盐煮面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四五十丸,空心食前盐汤下,温酒亦得。

  此方温平,补肝肾清上实下,分清浊二气,补丹田,接华池真水,三车不败,五漏不生,热不流于上膈,冷不侵于脾胃。令人耳目聪明,治积年冷病,除累岁沉,兼治遗精白浊,妇人赤白带下,其效如神。双补丸:刘上舍之祖,在京师辟雍,得史载之家传方,服此四十载,享年八十七岁。熟地黄,半斤补血兔丝子。半斤补精右为细末,酒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人参汤下。此方治下部虚冷,平补不熟不燥,气不顺,沉香汤下,心气虚,茯苓汤下,心经烦燥,酸枣仁汤下,小便少,车前子汤下。小便多,益智汤下。二黄丸:黄德延曰:夫人心生血,血生气,气生精,精盛则髯发不白,颜貌不衰,可以延年益寿。其夭阏者多由服热药,性燥不能滋生精血也。予深烛此理,以谓药之滋补,无出生熟二地黄,天麦二门冬,世人徒知服二地黄,而不知以门冬为引导,则服二地黄者徒过去尔,生地黄生精血,用天门冬引入所生之地,熟地黄补血,用麦门冬引入所补之地,四味互相该说载于《本草》可考而知。而又以人参为通气之生,使五味并归于心,药之滋补,无出于此。生地黄,熟地黄,天门冬,去皮麦门冬,去心各一两人参。一两右一味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至五十丸,空心温酒盐汤下。此方常服,十日明目,千日不渴,自此以往,可以长生。予登真人之位,此药之功也。扶羸黑白丹:治年尊气血虚耗,精血少,不能荣养经络,精神枯瘁,行步战掉,筋脉缓纵,目视茫茫。黑丹:用麋茸去床骨皮毛,酒浸一宿,酥灸令黄,又用鹿茸,事治如麋茸之法,各等分并为细末,酒糊为丸,如梧子大。白丹:用钟乳粉一味,糯米糊为丸。右用此二丹杂之而服,如觉血少,即多用黑丹,如觉气不足,即多用白丹温酒或米饮吞下,空心食前服。史丞相常服此二丹。还少丹,西川罗赤脚方,大补心肾,治一切虚败,心神耗散,筋力顿衰,腰脚沉重,肢体倦怠,血气羸乏,小便昏浊,服药五日,颇觉有力,十日精神爽健,半月气稍壮,二十日耳目聪明,一月夜思饮食,久服令人身体轻健,筋骨壮盛,怡悦颜色。妇人服之,姿容悦泽,大暖子宫,去一切等疾。山药,牛膝,酒浸一宿,焙干,已上各二两。远志,山茱萸,白茯苓,五味子,肉苁蓉,酒浸一宿,切焙干。石菖蒲,巴戟,去心楮实子,杜仲,去粗皮,姜汁并酒涂。茴香,各一两枸杞子,熟干地黄。各半两右为细末,炼蜜入枣肉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温酒监汤下,日进三服,空心食前。看证候加减用药,身热,加山杷子一两,心气不宁,加麦门冬子一两。精液少,加五味子一两,阳气弱,加续断一两。胜骏元:治老人元气不足,真气虚弱,及诸虚寒湿气进袭,手足拳孪,屈伸不得,筋脉不舒,行步不随。常服益真气,壮筋骨,治肤,散一切风。附子一枚,重八九钱重,去皮脐。当归,一两,酒浸一宿。天麻,酒浸牛膝酒浸,酸枣仁,炒防风,各二两熟地黄,酒浸没药,别研木香,不见火全蝎,去皆足稍尾羌活,甘草,灸槟榔,草藓,炒苁蓉,酒浸破故纸,巴戟,各一两木瓜,四两麝香,二钱半别研乳香,半两别研右二十味,除乳香没药麝香别研外,捣罗为末,用生地黄三斤净洗,研烂如泥,入无灰酒四升,烂煮如膏,以前药拦匀,杵令坚,每两分作十丸。每服一丸,细嚼临卧酒送下,如服半月,见效甚速,无事人服此亦壮筋力,行步如飞,故名胜骏。此药专在地黄膏,要熬得好,惟春夏好合,以有生地黄也。若合半刘,每味减半。散:老人脾胃久弱,饮食全不能进,两服主效。王医继先进高庙方。附子,七个炮丁香,藿香叶,官桂,木香,各三钱人参。半两右为末,每服二大钱,以寻常辣糊半盏,热调服,用匙挑服之。姜黄散:治老人脾泄。鹰抓黄连一两,断作小段。生姜四两,净洗和皮切作骨子块。右于银器内同炒得姜焦黄色去姜以黄连碾为细末,腊茶清调下二钱,不拘时。吴兴沈漕德器传通利散:治老人秘氵止。和剂方,嘉禾散,须用广州增城县随风子右每服三大钱,水一盏半,生姜三片,枣二枚,煎至七分,入蜜一匙,再煎去滓,不拘时,制师谢尚书用光传。脾约元:治老人津液少,大便燥,小便氵止,其脾为约。大黄,二两酒洗焙厚朴,枳谷,白芍药各半两麻子仁,一两微炒杏仁。三分右为末,蜜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二十丸,温水下,加至三十丸。磨积丸:治老人,磨事积,去浮肿。厚朴,白姜,缩砂,胡椒,青皮,苍术,麦芽,陈茱萸,肉桂,不见火右用醋同监煮,再焙干为细末,酒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十丸日午或临睡,香附子前汤吞下,橘皮汤亦得。此方老幼常服,状脾进食。白芷丸,治老人气虚头晕。白芷,石斛,干姜,各一两半细辛,五味子,厚朴,肉桂,防风,茯苓,甘草,陈皮,各一两白术。一两一分右为细末,炼蜜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清米饮下,不饥不饱服。邵致还年八十有古,有此疾,和此方,数服即愈,杨吉老传治眼昏夜光肩神丸:养神明,肩精气,主健忘益吞,聪心补血,不壅燥,润颜色,远目示移时,目不目充目充,胆腑调适,久服目光炯然,神宇泰定,语音清彻,就灯永夜,眼力愈壮,并不昏氵止,不睡达旦,亦不倦怠,服两三月后,愈觉神清眼有,志强力盛,步履轻,体气舒畅,是药之效,常饵如饮食,一日不可辍,惟在修合洗濯洁净,药材须件件正当,不宜草率。熟地黄,洗晒干酒浸还志,净洗,就砧上槌碎,取皮,去骨木。牛膝,去芦兔丝子,净洗听干,以酒浸别砑如泥枳谷,净洗去穰,肤炒赤色地骨皮,涣自取净洗,净砧上槌打取皮。当归,净洗听干焙亦得

  以上七味各等分,逐一秤过分两,平除地黄兔丝子别器用酒浸,其余五味同剁细,共入钵内,或慈瓦雍内,若每件十两,都用第一等无灰浓酒六升,同浸三宿,取出,文武火焙干,须试火令得所,不可太猛,恐伤药性,十分焙干,捣罗为末,以两手拦令十分匀,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空心盐酒下三十丸,加至四五十丸亦不妨。若不饮酒,盐汤亦得,但不如酒胜。炼蜜法冬五滚,夏六七滚,候冷,以纸帖惹示沫,丸后,都入微火焙少顷,入瓮收,陈书林云:黄牧仲司谏常服此药,悦年目视甚明,因传此方。李守愚取黑豆紧小而圆者,侵晨以井花水吞二七粒,谓之五藏谷,到老视听不衰。《本草》云,熟地黄,麦门冬,车前子,相杂治内障眼有效,屡试信然,其法细捣罗,蜜丸如桐子大,三药皆美,捣罗和合,共常某香,真奇药也。牢牙乌髭方:绍定壬辰,江淮赵大使克复盱眙,时纳合行省相公名买住来金陵,予在赵监军德同会,纳合年逾七十,鬓发髭须皆不白,质其所由,谓吾国有行台出典藩镇,髭须皓然,数载归朝,而须发皆黑。人怪其异,自序遇一方,牢牙乌髭,岁镰得效,因传其方,却不言,分两。续乙已年,会张经历朝请,始得分两云。紫壶温尉序旱莲草,二两半此草有三种,一种是紫菊花炉火客用之,此一种再就北人始识之,本草中名鲤肠草,孙真人千金方名金陵草,浙人谓之莲于草,其子若小莲蓬故也。芝麻莘,三两此是压油了床枯饼是也。诃子,二十个并核剁不蛀皂角,三铤月蚕沙,二两青盐。三两半盖青盐,吾乡少且贵价,只以食盐代之,但药力减少。川升麻,三两半,最治牙疼。右为末,醋打薄糊为丸,如弹子大,扌然作饼子,或焙或晒以干为度,先用小口磁瓶罐子,将纸筋泥固济曝干。入药饼在瓶内,糖灰火中烧令烟出,若烟淡时药尚存性,急取退火,以黄泥塞瓶口,候冷,次日出药,旋取数丸旋妍为末,早晚用如揩牙药,以温汤灌嗽,使牙药时,项少候片时,方始灌漱。久用功莫大焉。乌髭方甚多,此方颇为奇异,故抄之。吾祖知孙承议公家传,常用牢牙方。荆芥,不见火土芎,细辛,当归。右为末,使时未可便用水漱,须令药气入牙内良久方漱为佳。常用,至老,牙不动摇。东坡治脾节饮水说:脾能母养余藏,养生家谓之黄婆。司马子微著天隐子,独教人存黄气主泥丸,能致长生。太仓公言安谷过期,不安谷不及期,以引知脾胃全固,百疾不生。近见江南一老人年七十三,状貌气力如四五十,人问其所得,初无共术,但云平生习不饮汤水耳。常人日饮数升,吾日减数合,但只沾唇而已。脾胃恶湿,饮少胃强,气盛液行,自然不湿,或骨暑还行,亦不念水,此可谓至言为烦,周晏叔比得肿疾,皆以利水药去之。中年以后,一利一衰,岂可数乎?当及今无病时,力养胃气。若土能制水,病何由生?向陈彦井云:少时得此疾,服当归防已之类皆不效,服金液丹灸脐下乃愈,此亦固胃胁阳之意。但火力外物,不如江南老人之术,姜桂辣药,例能胀肺,多为肿媒,不可服。陈书林云:友人陈吴卿,年六十二,面色光泽,扣之以何道致此。云常时绝不饮汤水,虽美法上亦少呷,参以坡公之说,方审昊卿之言为信。饮食用暖,王密人,尝食道傍,有一老人进言饮食须用暖,盖脾喜温,不可以冷热犯之,惟暖则冷热之物至脾皆温矣,又因论饮食太冷热,皆伤阴阳之和,晁氏客语。戒夜饮说:酒古礼也。奉祭祀,会宾亲,制药饵,礼有不可缺者,用之有时,饮之有度,岂可以为常而不知节哉!礼经宾主百拜而酒三行者,盖重其道而不容轻故尔。岂令人浮沉于其中乎?予家祖父处士养生,惟务淡薄,皆享年八九十上下。予自幼年,性喜恬退,今又七十余矣。饮酒止一二盏,才夜即睡,明早即起,居常既罕病,且康健,亦自知节戒之功然也。人生天地间,贫贱者多,贵而富岂易得哉!倘能戒夜饮,顺阴阳,正寤寐,保精气,使一身神识安宁,百邪不侵,安享天年,岂不幸欢!好生君子,审而察之。此序见陈氏经验方,不记何人所作。擦泳泉穴:其穴在足心之上,湿气皆从此入,日夕之间常以两足赤肉,更次用一手握指,一手磨擦,数目多时,觉足心热,即将脚指略略动转,倦则少歇,或令人擦之亦得,终不若自擦为佳。陈书林云:先公每夜常自擦至数千,所以晚年步履轻便。仆性懒,生卧时只令人擦,至睡熟即止,亦觉得力。乡人郑彦和自太府丞出为江东仓,足弱不能行,枢莞黄继道教以此法,逾月即能拜跪人丁邵州致还病足,半年不能下床,遇一道人亦授此法,久而即愈,今笔于册,用告病者,岂曰小补之哉!东坡云:杨州有武官侍真者,官于二广千余年,终不染瘴,面色红腻腰足轻快,初不服药,唯每日五更起坐,两足相向,热磨泳泉穴无数,以汗出为度,欧公平生不信仙佛,笑人行气,悦年云:数年来,足疮一点痛不可忍,有人传一法,用之三日,不觉失去。其法重足坐,闭目握固,缩谷道,摇风占为之,两足如气球状,气极即休,气平复为之。日七八,得暇即为,乃般连捷法也。文忠痛已即废,若不废,当有益,又与王定国书云:摩脚心法,定国自己行之,更请加工不废,每日饮少酒,调节饮食,常令胃气壮健。泳泉穴,在足心陷者中。屈足卷指宛宛中,足少阴脉所出为井地。擦肾腧穴:陈书林云:余司药市仓部输羌诸军请米受筹,乡人张成之为司农丞监史同坐,时冬严寒,余一二刻间,两起便溺,问曰何:频数若此?苍曰:天寒自应如是。张云:某不问冬夏,只早晚两次,余念之曰:有导引之术乎。曰:然。余曰:旦夕当北面。因暇专住叩请,荷其口授。曰:某先为李文定分家婿,妻弟少年遇人有所得,遂教小诀,临卧时,坐于床垂足,解衣闭气,舌柱上腭,目枧顶,仍提缩谷道,以手磨迭两肾腧穴,各一百二十次,以多为妙,毕即卧,如是三十年,极得力,归禀老人,老人行之旬日,云:真是奇妙。亦与亲旧中笃信者数人言之皆得效,今以告修练之士云。东坡酒经:南方之氓,以糯与鸡,以卉药而为饼,嗅之香,嚼之辣,揣之枵然而轻,此饼之良者也。吾始取面而起肥之,和之以姜液蒸之,使千裂绳穿而风泪之,愈久而益悍,此麴之精者也。米五斗为率而五分之。为二斗者一,为五升者四,三斗者以酿,五升者以投,三投而止,尚有五升之赢也。如酿以四两之饼,而每投以二两之麴,皆泽以少水,足以散解而匀停了。酿者必壅按百井泓之,三日而井溢,此吾酒之萌也,酒之始萌也。甚烈而微苦,盖三投而后平也。凡饼烈而麴和,投者必屡尝而增损之,以舌为权衡也。既溢之,三日乃投,九日三投,通十有五日而后定也。既定,乃注以斗水,凡水必熟而冷者也。凡酿与投必寒之而后下此炎州之令也。既水五日乃刍得三斗有半,此吾酒之正也。先刍半日,取所谓赢者为粥,米一百水三之,揉以饼麴凡四两,二物并也,投之糟中,熟扌闰而再酿之五日压得斗有半,此吾酒之少劲者也。劲正含为四斗,又五日而饮,则和而力,严而猛也。刍不旋踵而粥投之,少留则糟枯中风而成酒病也,酿久者酒醇,而丰速者反是,故吾酒三十日而成也。洪内翰曰:此文如大牢八珍,咀嚼不嫌于致力,则真味愈隽永。今附编,与耆英喜文章者玩之。欧公《醉翁亭记》用二十一也,字此经用十六也字,每一也字上必押韵,暗寓于赋,而读之者不觉其激昂渊妙,殊非世间笔黑所能形容也。仲长统《乐志论》: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流,沟池环匝,竹木周布,场圃筑前,果园树后,舟车足以代步涉之难。使令足以息四体之役,养亲有兼珍之善。妻孥无苦身之劳,良朋萃止,则陈酒肴以娱之。嘉时吉日,则烹羔豚以奉之,踌蹭畦苑,游戏平林,濯清水,追凉风,钓游鲤,弋高鸿讽于舞雩之下,永归高堂之上,安神闺房,思老氏之玄虚,呼吸精和,求至人之仿佛。与还者数子,论道讲书;俯仰二仪,错综人物。弹南风之雅操,发清商之妙曲,逍遥一世之上,脾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责,永保性命之期。如是则可以陵霄汉,出宇宙之外矣。岂羡夫入帝王之门哉!照袋:王少保仁裕每天气和暖,必乘小驷,从三四苍头,携照袋贮笔砚韵略刀子片戋纸并小乐器之类,名园佳墅,随意所适,照袋以乌皮为之,四方有盖并樽,五代士人多用之。偶阅此事,寓笔于兹,视沈存中游山之具,尤为简便。处方:人有常言,看方三年,与病可治,治病三年,与药可用,噫有是哉!余近苦脚膝酸疼,吕惠卿处以经进地仙丹,连服三日而愈。由是知天下无不可治之病,医书无不可用之方,特在于遇医之明不明耳。地仙丹见前第十八方。食治方:凡饮养阳气也,九食养阴气也。天产动物,地产植物,阴阳禀质,气味浑全。饮和食德,节适而无遇,则入于口,达于脾胃,入于鼻,藏于心肺,气味相成阴阳调神乃自生,盖精顺五气以为灵若食气相恶则伤其精,形受五味以成体。若食味不调,则伤其形,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所以谓安身之本,必资于食,不知食宜不足以存生,古之别五肉五果五菜,必先之五谷,以夫生生不穷,莫如五谷为种之美也。苟明此道,安腑胆,资血气,悦神爽志,平去疾,何待于外求哉!孙真人谓医者先晓病源,知其所犯,以食治之,食疗不愈,然后命药。陈令尹书食治之方已备,续编麋粥之法已详,此卷所编诸酒诸煎食治方,有草木之滋焉,老人平居服食可以养寿而无病,可以消患于未然。临患用之,可以济生而速效也。食治诸方,不特老人用之,少壮者对证疗病,皆可通用,负阴抱阳有生所同,食味和调,百疾不生,保生永年,其功则一。真一酒:米麦水三一而已,此东坡先生真一酒也。拨雪披云得乳泓,蜜蜂又欲醉先生。真一色味,颇类予在黄州日所酝酒也。稻垂麦仰阴阳足,器漱泉新表里清。晓日着颜红有晕,春风入髓散无声。人间真一东坡老,与作青州从事名。东坡云:予在白鹤新居,登道士忽扣门,时已三鼓,家人书寝,月色如霜,其后有伟人衣恍榔叶,手携斗酒,丰神英发如吕洞宾,曰:子尝其一酒乎?就坐,三人各饮数杯,擎节高歌,袖出一书授予,乃《真一法》及修养九事,其末云:九霞仙人李靖,既出恍然。桂酒:《楚词》曰:奠桂酒号椒浆,是桂可以为酒也。有隐居者,以桂酒言教吾,酿成而玉色香味超然,非世间物也。捣香节辣入饼盆,盎盎春溪带雨浑。收拾小山藏社缶雍,招呼明月到芳樽。酒材已遣门生致,菜把仍叨地主恩。烂煮发羹斟桂醑,风流可惜在蛮村。天门冬酒:醇酒一斗,六月六日麦曲米一升,好糯米五升作饭,天门冬煎五升,米须淘讫晒干,取天门冬汁浸,先将酒浸曲如常法,候炒饭适寒温,用煎和饭,令相入投之,春夏七日勤看,勿令热,秋冬十日熟。庚辰岁正月十二日,天门冬酒熟,予自漉之,且漉且尝,遂以大醉。自拨床头一瓦雍云,幽人先已醉奇芬。天门冬熟新年喜,麦曲米春香并舍闻。菜圃渐疏花漠漠,竹扉斜掩雨纷纷。拥裘睡觉如何处?吹面东风散缬纹。山药酒:补虚损,益颜色。用薯蓣于砂盆内细研,然后下于铫中,先以酥一大匙熬令香,次旋添酒一盏,搅令匀,空心饮之。川人黄葛峰次辰,冬月霜晨,常以待客。又方:治下焦虚冷,小便数,疲损无力。生薯药半斤,刮去皮,以刀切碎,研令细烂,于铛中着酒,酒沸下薯,不得搅。待热,薯盐葱白,更添酒,空服饮三二盏妙。菖蒲酒:通血脉,调荣卫,主风治骨。立痿黄,医所不治者,服一剂经百日,颜色丰足,气力倍常,耳目聪明,行及奔马,发白更黑,齿落再生,尽夜有光,延年益寿,久服得与神通。菖蒲。右捣绞取汁五斗,糯米五斗,炊熟细麴五斤,捣碎,相拌令匀,入磁器密盖三七日即开,每温服一中盏,日三。又方:菖蒲三斤薄切,日中晒令极干,以绢囊盛之,玄水一斗清者,玄水者酒也悬引菖莆,密封一百日,出视之如绿菜色,以一斗熟黍米内中,封十四日,间出饮酒,则三十六种风,有不治者悉较。又方:菖莆。一斗细剁,蒸热生术一两去皮,细剁。右二味都入绢袋盛,用清酒五斗,入不漏瓮中盛,密封。春冬二七,秋夏一七,日取开。每温饮一盏,日三。令人不老强健,面色光泽精神。菊花酒:壮筋骨,补髓延年,益寿耐老。菊花,五升生地黄,五升枸杞子根,五斤

  右三味都捣碎,以水一石,煮出汁五斗,炊糯米五斗,细麴碎令匀,入瓦雍内密封。候熟澄清,每温服一盏。东坡云:菊黄中之色,香味和正,花叶根实,皆长生也。又云:仙姿高洁,宜通仙灵。紫稣子酒:紫稣子,一升微炒清酒,三斗右捣碎,以生绢袋盛,纳于酒中,浸三宿,少少饮之。日华子云:苏子主调中,益五脏,下气补虚,肥健人,润心肺,消痰气。枸杞子酒:明目驻颜,轻身不老,坚筋骨,耐寒暑,疗虚羸黄,瘦不能食。服不过两剂,必得肥充,无所禁断。枸杞子,五开干者捣生地黄,切三升大麻子。五升捣碎右先捞麻子令熟,摊去热气,入地黄枸杞子相和得所,纳生绢袋中,以酒五斗浸之,密封春夏七日,秋冬二七,日取服,多少任意,令体中微有酒力醺醺为妙。谚云:去家千里,勿食萝摩枸杞。此言其补益精气,强盛阴道,久服令人长寿,叶如羊肉,作羹益人。术酒:术三十斤去黑皮,净洗捣碎,以东流水三石,于不漏器中渍之,二十日压漉去滓,以汁于瓷器中盛贮。夜间候流星过时,抄自己姓名置于汁中,如是五夜,其汁当变如血,旋取汁以浸麴,如家酝法造酒,酒熟任性饮之,十日万病除,百日发白再黑,齿落再生,面有光泽,久服延年不老。忌桃李蛤肉,服此酒者,真康即所谓频频到口微成醉,拍拍满怀都是春也。稣合香酒:稣合香丸。有脑子者炙去脑子右用十分好醇酒,每夜将五丸浸一宿,次早温服一杯,除百病,辟四时寒邪不正之气,旧酒尤佳。醉乡宝屑。经进八仙散:壮脾进食,令人饮酒不醉。宣和初,华山贡士张老人,号为铁翁居士。入山采药,遇道人在石岩坐,共酌,约有八人。手中各有一物,亦令张翁坐,与少酒饮。饮数杯,各赐手中之物,张翁熟视之,乃八味药也。兼求其方,名曰“八仙剁散”。干葛,纹细嫩有粉者白豆蔻,去皮壳缩砂仁,实者丁香,大有己上各半两甘草,粉者一分百药煎,一分木瓜,盐窨加倍用烧盐,一两右件八味,共细剁,人不能饮酒者,只抄一钱细嚼,温酒下,即能饮酒,醉乡宝屑,无如此方之妙。丁香饼子:温胃去痰,解酒进食,宽中和气,仍治渍滞不消,心腹坠胀,痰逆呕哕,噫酢吞酸,胁肋刺痛,胸膈痞闷,反胃恶心等症。半夏,汤泡二两白茯苓,去皮一两丁香,半两不见火白术,一两炒川白姜,一两炮甘草,一两炙白扁豆,用姜汁浸蒸熟焙一两桔红,二两去白奠汁浸一宿焙右为细末,用生姜汁煮,薄面糊为饼,如大棋子大,每服一饼,细嚼生姜汤下,不以时。柑皮散。治酒毒烦渴,或醉未醒。柑子皮,二两焙干右一味捣罗为散,每服三钱匕,水一盏,煎三五沸,温服。或入少盐末,沸汤点,未效再服。石膏汤:治饮酒过多,大醉难醒。葛根,剁石膏五两生姜,细切各半两右剁如麻豆大,每服五钱匕,水二盏,煎至一盏,去滓温服,不拘时候。解酒,葛花一两右捣为散,沸汤点一大钱,不拘时,亦可煎服。又方:葛根细剁作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煎,去滓温服。又方:鹿桑椹二合,用酒一升浸一时久,取酒旋饮之,即解。大寒凝海,惟酒不冰,酒大热不可多饮。邵康节诗又云:斟有浅深存燮理,饮无多少系经纶。在老人斟酌间何如耳。诸煎地黄煎:每年十月用生地黄十斤,浮洗漉出一宿,后捣压取汁,鹿角胶一大斤半,生姜半斤,绞取汁。蜜二大升,酒四升,以文武火煎地黄汁数沸,即以酒研紫苏子滤取汁下之。又煎二十沸已来下胶,胶尽,下酥蜜同汁煎良久,候稠如饧,贮洁器中,凌晨取一匕,以温酒调服之。东坡《答藤达道书》:蒙惠地黄煎,扶衰之要药,若续寄为幸。又《与瞿东玉书》云:药之膏油者,莫如地黄。啖老马皆复为驹。吾晚学道,血气衰耗,如老马矣,欲多食生地黄而不可得也。此药以二八月采者良。

  金樱子煎:经霜后,以竹夹子摘取,于木臼中转柞却刺,勿损之。擘为两片,去其子,以水淘洗过,烂捣入大锅以水煎,不得绝火。煎约水耗半,取出澄滤过,仍重煎似稀饧,每服取一匙,用暖酒一盏调服,其功不可具载。沈存中云:金樱子止遗泄,取其温且氵止,世之用者,待红熟取汁熬膏,大误也。红熟则却失本性,今取半黄时采为妙,十一月十二日采佳。《本草》云:疗脾泄下痢,止小便,利涩精气。久服令人耐寒轻身,方术多用之。金髓煎:枸杞子不计多少,逐日旋采摘红熟者,去嫩带子,拣令漱净,便以无灰酒于净器浸之。须是瓮,用酒浸以两月为限,用蜡纸封闭系密,无令透气。候日数足,漉于新竹器内盛贮,旋于沙盆中研令烂细,然后以细布滤过。候研滤皆毕,去滓不用,即并前渍药酒。及滤过药汁搅匀,量角锅内多少升斗作番次,慢火熬成膏。切须不在住手用物搅,恐粘底不匀,候稀稠得所。然后用净瓶器盛之,勿令泄气。每早晨温酒下二大匙,夜卧服之。百日中,身轻气壮,积年不废,可以延寿。茯苓煎:白茯苓五斤去黑皮捣筛,以熟绢囊盛于三斗米下蒸之,米熟即止。曝干,又蒸如此三过,乃取牛乳二斗和合。着铜器中微火煮如膏投之,每食以竹刀割取,随性任饱,服之则不饥。如欲食,先煮葵菜汁饮之,任食无碍。又方:养老延年服茯苓方。华山铤子茯苓,研削如枣许大,令四方有角。安于新瓷瓶内,以好酒浸,以三重纸封其头。候百日开,其色当如饧糖,可日食二块,百日后肌体润泽。服一年后,可夜视物。久食之,肠化为筋,可延年耐老,面若童颜。《本草》:茯苓补五劳七伤,安胎暖腰膝,开心益智,止健忘,忌酸及酸物。补骨脂煎:唐郑相公为南海节度,七十有五。越地卑湿,伤于内外,众疾俱作,阳气衰绝。乳石补益之药,百端不应。有诃陵国舶主李摩诃献此方,经七八日,觉其功神验,自尔常服之。其方用破故纸十两,拣洗为末,用胡桃肉去皮二十两,研如泥,即入前末。更以好炼密和匀如饴,盛瓷器中。旦日以温酒化药一匙服之,不饮酒者,温热水化下。弥久则延年益气,悦心明目,补添筋骨,但禁食芸苔羊血。五味子煎:五味子红熟时,采得蒸烂研取汁,去子熬成稀膏,量酸甘入密再火上。待密熟,俟冷,器中贮。作汤,肺虚寒,人可化为汤,时时服,作果可以寄远。五味子肉某酸核中辛苦有碱味,此则五味具也。移门子服之十六年,色如玉女,入水不沾,入火不灼。《本草》云:生益气咳逆上气,劳伤羸瘦。补不足,强阴益精。养五藏,除熟生阴。中肌入药生曝,不去子。薄荷煎:消风热,化痰涎,利咽膈,清头目。龙脑薄荷叶一斤,川芎三两,桔梗五两去芦,甘草四两,防风三两,缩砂仁一两。右为末,炼蜜为剂,此药看之甚可忽,用之大有功。仓卒之中,亦可应手解利。治遍身麻痹,百节酸疼,头昏目眩,鼻塞脑痛,语言声重,项背拘急,皮胃搔痒。或生隐疹,及治肺热,喉腥脾热,口甜,胆热,口苦。又治鼻血刃,唾血,大小便出血。及脱着伤风,并沐浴后风,并可服之。两眼暴赤种痛,可以生薄荷取汁,更调此药,令稀贴两太阳,临睡更贴上下两眼睑,次日即散。治肠风下血,可用此药。二贴和雪糕圆如梧桐子大,作二服,空心熟水下,即止。麦门冬饮:东坡诗:一枕清风直万钱,无人肯买比窗眼。开心暖胃门冬饮,知是东坡手自煎。《本草》云:麦门冬,根上子也。安魂定魄,止渴肥人。治心肺虚热,并虚劳客热头痛,亦可取苗作热水饮之。陶隐居云:以四月采,冬月作实如青珠,根似禾广麦,故谓麦门冬。以肥大者为好,用之汤泽,抽去心,不尔令人烦。甘露饮:常服,快利胸膈,调养脾胃,增进饮食。干饧糟头,酢者六分生姜。四分洗净和皮右相拌捣烂,捏作饼子。或焙或晒,令干。每十两用甘草二两,炙同碾,罗为末。每服二钱,入少盐。沸汤点,不拘时候。此方专治翻胃呕吐不止,饮食减少。常州一富人病翻胃,往京口甘露寺设水陆,泊舟岸下。梦一僧持汤一杯,与之。饮罢,犹记其香味,便觉胸膈少快。早入寺,知客供汤,乃是梦中所饮者,胸膈尤快,遂求其方,修制数十服,后疾遂瘥,名曰观音应梦散。予得之,常以待宾,易名曰甘露饮。在临汀,一书史旋愈,切勿忽之。陈书。糯米羔:治小便。数用纯糯米糕一掌大,临卧,炙令软熟啖之。仍以温酒下,不能饮,温汤下。坐行良久,待心间空,便睡。盖糯稻能缩水,凡人夜饮酒者,是夜辄不尿,此糯之力也。又方:有人渴用糯禾秸,斩去穗及根,取其中心,净器中烧作灰。每用一合许,汤一碗,沃浸良久,澄去滓,乘渴顿饮之,此亦糯稻缩水之力也。杏仁粥,杏仁,二两去皮尖研猪肺,一见去管和研令烂如糊右用瓦瓶煮粥,令熟,却将瓷碗放火上炙,令热。以猪肺糊在碗内,便泻粥盖之。更以热汤抵,令熟后服之,大能补肺气。人参粥:人参,半两为末生姜,取汁半两右二味,以水二升煮取一升,入粟米一合,煮为稀粥,觉饥即食之,治反胃吐酸水。枸杞叶粥:枸杞叶,半斤细切粳米。二合右二味,于石器中相和煮作粥,以五味末,葱白等,调和食之。烧肝散:治男子妇人五劳七伤,胸膈满闷,饮食无味,脚膝无力,大肠虚滑,口内生疮,妇人血气,并宜服之。肉豆蔻,三个和皮官桂,香白芷,当归,破故纸,人参,茯苓,桔梗各半两。右为末,每服四钱半,羊肝四两,作片。糁药在上,用纸裹后,用南粉涂。文武火煨热,米饮嚼下。参归腰子:治心气虚损。人参,半两细切

  当归,半两上去芦,下细者,取中段切。猪腰子一只右以腰子,用水两碗,煮至一盏半,将腰子细切,入二味药,同煎至八分。腰子,以汁送下,有不尽腰子,同上二味药滓焙干,为细末,山药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五十丸,此药多服为佳。昆山神济大师方,献张魏公丞相,韩子常知府阁中,服之有效。平江医者丁御干,谓葛枢蜜云:此药本治心气怔忡而自汗者,不过一二服即愈,盖奇药。甲乙饼:治痰喘嗽咳。杏仁,一两去皮光,牡励粉,一两同杏仁炒黄色青黛。一两右研匀,入蜡一两,熔搜丸如弹子大,捏作饼。每用一饼,合日柿中。混纸裹煨,约药熔,方取出火毒。细嚼,糯米饮送下。茯苓面:东坡《与程正辅书》云:旧苦痔疾二十一年,令忽大作,百药不效,欲休粮,以清净腾之而未能。今断酒肉,与盐酷酱菜,凡有味物皆断,又断米亢米饭,惟食淡面一味。其间更食胡麻茯苓面少许,取饱,胡麻,黑脂麻是也。去皮,九蒸曝,白茯苓去皮,入少白密显面,杂胡麻食之甚美,如此服食多日,气力不衰,而痔渐退。义云:既绝肉五味,只知此麦少及淡面,更不消别药百病自去。此长年之真诀,但易知而难行尔。萝葡菜:治酒疾下血旬日不止。生萝葡。右一味,拣稍大圆实者二十枚,留上青叶寸余及下根,用瓦兹瓶取井水煮,令十分烂熟,姜米淡醋,空心任意食之,立止,用银器重汤煮尤佳。羊肺羹:治小便频数,下焦虚冷。羊肺,一具细切羊肉。四两细切右二味,入五味作羹,空腹食之。又方:生山芋,半斤削去皮小豆叶。嫩者一斤右二味,豉汁中入五味,煮羹食之。又方:生山芋,半斤削去皮白。切一握右二味,以豉汁煮羹,入五味如常法,空腹食之。又方:生山芋。半斤削去皮右拍碎,慢火煎酒二升,候酒沸,旋下山芋。入盐椒葱白,空腹饮之。百合:治肺藏壅热烦闷。新百合。右用蜜半盏和蒸,令软。时时含一枣大咽津服之。黄精:饵黄精,耐老不饥,其法可取瓦雍子去底,釜上安顿,令得所。盛黄精含满,密盖蒸之。令气溜,即暴之,第二遍蒸之亦如此。九蒸九曝,凡生时有一硕,熟有三四斗,方好蒸之。不熟则刺人咽喉,既熟曝干,不尔朽坏,食之甘美。补中盖气,安五脏,润心肺,轻身延年,饥岁可以与老小休粮食疗,云根叶花实皆可食之。但相对者是,不对者名扁精,不可食。金樱子丸:补肾秘精,止遗泄,去白浊,牢关键,神妙。金樱子,一升槌碎入好酒二升,银器内熬之,候酒干至一升以下去滓,再然成膏。桑白皮,一两炒鸡头粉,半两夏采日干桑螵蛸,一分酥炙白龙骨半两烧亦为末右为末,入前膏子,搜为丸如梧桐子大,空心盐汤温酒下三十丸,如丸不就,即用酒面糊为之。青娥丸:治肾气虚弱,腰痛,俯仰不利,秘精,大益阳事,老人服此,颜色还童,少年服此,行步如飞。破故纸,十两,以水淘过,用香油炒,如藏府虚冷,麦麸炒。杜仲五两,须是六两方得五两,剁如骰子大,麦麸炒黄色。胡桃仁,五十个,以糯米弱相拌,臼内捣五六百下,只用此粥为丸。右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盐酒下。此方赵进道从广州太守处得之,久服大有神功,遂作诗一绝以绝其功。十年辛苦走边隅,造化工夫信不虚。夺得风光归掌内,青城不笑白髭须。服椒法。书林陈晔括为之歌:青城山老人,服椒得妙诀。年过九十余,貌不类期耋。再拜而请之,忻然为我说。蜀椒贰斤净,拣去梗核及开口者净秆解盐六两洁。其色青白龟背者良,妍细,糁盐慢火煮,煮透滚菊末。糁盐在椒上,用滚汤泡过椒五寸许,经宿以银石器熳火煮,止留椒汁半盏,扫干地铺净纸,倾椒在纸上,覆以新盆,封以黄土,经宿取置盆内,将干菊花末六两拌滚令匀,更洒所余椒汁,然后摊于筛子内,干菊须花小,包黄,叶厚,茎紫,气香,味甘,名曰甘菊蕊。可作羹者为真,阴干为末。初服十五圆,早晚不可辍。每月渐渐增,累之至二百。初服之月,早十五粒,脱如之,次月早脱各二十粒,第三月增十粒,至二百粒止。盐酒或盐汤,任君意所欢。服及半年间,胸膈微觉塞。每日退十圆,还至十五粒。俟其无碍时,数复如前。日服半年后,觉胸膈间横塞如有物碍,即每日退十粒,退至十五粒止。侯其无碍,所服仍如前。常令气熏蒸,否则前功失。须终始服之,令椒气早脱熏蒸,如一日下服,则前功俱废矣。饮食蔬果等,并无所忌节。一年效即见,容颜顿悦泽。目明而耳聪,须乌而发黑。补肾轻腰身,固气益精血。椒温盐亦温,菊性去烦热。四旬方可服,服之幸毋忽。逮至数十年,功与造化埒。耐老更延年,不知几岁月。四十岁方可服,若如四十岁服至老,只如四十岁人颜容,此其验也。嗜欲若能忘,其效尤卓绝。我欲世人安,作歌故恳切。服犭希莶法:犭希莶,俗呼火忄欠草。春生苗叶,秋初有花,秋末结实。近世多有单服者,云甚益元气。

  蜀人服之法,五月五日,六月六日,九月九日,采其叶去根茎花实,净洗曝干,入甑中层层洒酒与蜜蒸之。如此九过则己,气味极香美,熬捣筛蜜丸服之,云治肝肾风气,四肢麻痹,骨间疼,腰膝无力,亦能行大肠气。张乖崖咏进表云:谁知至贱之中,乃有殊常之效。臣吃至百服,眼目轻明,至千服,髭须乌黑,筋力矫健。效验多端,陈书林经验方,叙述甚详,疗诸疾患,各有汤。使今人采服,一就秋花成实后,和枝取用,洒酒蒸曝,杵臼中舂为细末,炼蜜为丸以服之。妇人小儿食治方:陈令尹书,精细哏好处在食治诸方,然老人晚景,儿孙眷辑,围栾侍奉,诸妇妊娠,望得雄之喜;诸孙襁褓,快含饴之乐。其间或有疾者在目前,岂不索怀?余畴昔闻见所抄有妇人小儿食治诸方,用之良验,今附益于编末,亦以资耆英闲览,且以备用云。血气诸方。

  地黄粥:治妇人血气不调。生地黄汁,二合粟米,一合粳米,一合诃黎勒,炮去核为末半两盐花。少许右以水三升,先煮二米将熟,次入诃黎勒末,地黄汁盐花揽匀,煮令稀稠得所,分二服。猪肚粥:治妇人腹胁血癖气痛,冲头面火翕火翕,呕吐酸水,四肢烦热腹胀。白术,二两槟榔,一枚生姜一两半切炒右三味粗扌寿筛,以猪肚一枚,治如食法。去涎滑,纳药于肚中,缝口。以水七升煮肚令熟,取汁入搜米及五味同煮粥,空服食之。羊肉面子:治妇人血气癖积,藏府阁痛泄泻。小麦面,四两肉豆蔻,去谷为末胡椒,为末蜀椒。去目并闭口,炒出汗,各一钱末。右五味拌匀,以水和作子,用精羊肉四两细切,炒令干。下水五升,入葱薤白各五茎细切,依常法煮肉,以盐醋调和,候熟滤去肉,将汁煮子,空腹热食之。猪肾棋子:治妇人血积,久惫冷气,心腹常疼。小麦面,四两良姜,末茴香,末肉苁蓉,去皮炙为末蜀椒,各一钱末犭贲猪肾。一对去指膜切如绿豆大右六味,除肾外,以水切作棋子。先将肾以水五枕煮,次入葱薤白各少许,候肾熟,以五味调和如常法。入药引子再煮令熟,分三次,空腹食之。半夏拨刀:治妇和痃癖血气口吐酸水。大麦面,四两半夏,汤洗去滑尽炒半两为末桂。去租皮一钱为末右三味,同以生姜汁并米醋少许,和切作拨刀,熟煮如常法,空心食之。妊娠诸病。麦门冬粥:治妊娠胃反呕逆不下。生麦门冬,去心净洗,切碎研烂,绞汁取一合。白粳米,净淘二合薏苡仁,栋净去土一合生地黄,肥者四两净洗,切碎研烂,绞汁三合。生姜法。一合右以水三盏先煮煎,粳米薏苡仁味令百沸,次下地黄,麦门冬,生姜,三味汁,相和煎成稀粥,空心温服。如呕逆未定,晚后更煮食之。生地黄粥:治妊娠下血漏胎。生地黄,汁一合糯米。净淘一合右先将糯米煮作粥,熟后下地黄汁,搅调匀服之,每日空腹服。陈橘皮粥:治妊娠冷热气痛连服不可忍。陈橘皮,汤浸去白焙一两苎麻根,刮去土曝干一两良姜,末三钱白粳米。择净半合右四味,除粳米外,捣罗为散,每服五钱匕。先以水五盏,煎至三盏,去滓入粳米半合,盐一钱,煮作粥食之,空心一服,至晚更一服。

  豉心粥:治诸种疟疾寒热往来。豆豉心,二合以百沸汤泡细研茈葫,去苗二钱末桃仁。汤浸去皮尖研三十个右先将豆豉心,桃仁,以白米三合,水半升,同煮为粥临熟入茈葫末,揽匀食之。阿胶粥:治妊娠胎动不安。阿胶,一两,捣碎炒令黄燥,捣为末。糯米。右先将糯米煮粥,临熟下阿胶,揽匀温食之。鹿头肉粥:治妊娠四肢虚肿,喘急胀满。鹿头肉,半斤蔓刑子,去土一两良姜,茴香。炒令香各半两右四味,除鹿肉外捣罗为末,每服四钱匕。先将水五盏煮鹿肉,候水至三盏去肉,下白米一合同药末,候米熟下五味,调和得所,分作三服,一月食尽。鲤鱼粥:治妊娠安胎。鲤鱼,一尾治如食法糯米,一合葱,二七茎细豉半合右以水三升煮鱼至一半,去鱼入糯米忽豉煮粥食之。葱粥:治妊娠数月未满损动。葱,三茎糯米。三合右以忽煮糯米粥食之,如产后血运用之亦效。竹沥粥:治妊娠常若烦闷。淡竹沥,三合粟米。三合右以水煮粟成粥,临熟下竹沥,更煎令稀稠得所,温食之。

  苎麻粥:治妊娠胎不安,腹痛,宜常食。生苎麻根,一两净洗煮,取汁二合。白糯米,二合陈橘皮。浸出白炒半两末右四味,以水同煮为粥。令稀稠得所,熟后入盐少许,平分作二服,空腹热食之。鳟鲤鱼羹:治妊娠伤动,胎气不安。鲜鲤鱼,一头理如食法黄芪,剁炒当归,切焙人参生地黄,各半两蜀椒,十粒炒生姜,一分陈橘皮,汤浸去白一分糯米。一合右九味,剁八味匀细,纳鱼腹中心,用绵裹合,以水三升煮鱼熟,将出去骨取肉,及取鱼腹中药同为羹,下少盐醋,热啜法吃极效。黄鸡月霍:治妊娠四肢虚肿,喘急,兼呕逆不下。黄雄鸡,一只,去头足,及皮毛肠胃等。洗净去血脉,于沸汤中拣过,去腥水。良姜,一两桑白皮,刮净剁一两半黄耆。拣剁一两右四味,剁后三味,与鸡同煮。候鸡熟去药,取鸡留汁,将鸡细擘去骨,将法入五味调和。入鸡和。入鸡肉再煮,令滋味相入了,随性食之。不计早晚,不妨别服药饵。鸡子羹:治妊娠胎不安。鸡子,一枚阿胶,炒令燥一两右取好酒一升,微火煎胶。令消后,入鸡子并盐一钱和之,分作三服,相次食之。山芋面:治妊娠恶阻呕逆,及头痛食物不下。生山芋,一尺于沙盆内研令尽,以葛布绞滤过。苎麻根,一握去皮,烂捣碎。右研匀,入大麦面三两,和细切如棋子大,于葱薤羹汁肉煮熟,旋食之。又方:木瓜,一枚大者切蜜。二两右二味于水中同煮,令木瓜烂,于沙盆内细研。入小麦面三两,搜令相入,薄捍切为棋子,每日空心用白沸汤煮强半盏,和汁淡食之。鸡肉索饼:治妊娠养胎藏,及治胎漏下血,心烦口干。丹雄鸡,一只取肉去肚作月霍白面。一斤右二味,搜面作索饼和月霍,任意食之。鸡子酒:治妊娠血下不止。鸡子,五枚取黄右取好酒一盏,同煎如稀饧,顿服之,未差更作服之,以差为度。小豆饮:治妊娠漏胎,血尽子死。赤小豆,半升蜀椒,去回并闭口炒出汗十四枚乌雌鸡。一只理如食法右三味,以水二升,同煮令熟。取法时时饮之,未差更作服。葱豉汤:治妊娠伤寒头痛。豉,一合葱,一握去根切生姜。一两半右以水一大盏,煮至六分,去滓分二服。产后诸病。论曰:妊娠者十月既足,百骨皆坼,肌肉开解,然后能生。百日之内,犹名产母时人将调一月,便为平复,岂不谬乎?若饮食失节,冷热垂理,血气虚损,因此成疾。药饵不和,更增诸病。今宜以饮食调治为良。鲍鱼羹:治产后乳汁不下。鲍鱼肉,半斤细切麻子仁,一两半别研葱白,三茎切碎香豉。半合别研右先将水三升煮鱼肉,熟后,入后三味煮作羹,任意食之。猪蹄粥:治产后乳法不下。母猪蹄,一只治如食法,以水三盏煮取二盏去蹄。王瓜根,洗切木通,剁碎漏芦去芦头各一两右四味,除猪蹄法外,粗捣筛,每服三钱匕,煮猪蹄汁二盏。先煎药至一盏半,去滓入葱豉五味等,并白米半合,煮作粥,任意食之。猪蹄羹:治产后乳汁不下。母猪蹄,二只净洗剁木通。一两半剁作寸段右先将木通,以水五升,煎取四升。去木通,和猪蹄入五味,如常法煮羹,任意食。又方:猪蹄,一具洗剁粳米。一合净淘右用不拘多少,入五味,煮作羹,任意食,作粥亦得。牛肉羹:治产后乳无汁。牛鼻肉。净洗切作小片右用水煮烂,入五味如常法煮作羹,任意食之。鹿肉月霍:治产后乳无汁。鹿肉。四两洗切右用水三碗煮,入五味作月霍,任意食之。三肉月霍:治产后乳汁不下。龟肉,二两洗切羊肉,三两洗切肉。三两洗切右用水有拘多少,入五味煮为月霍食。

  苏麻粥:治妇人产后有三种疾,郁胃则多汗,汗则大便秘,故难于用药。惟此粥最佳且稳。紫苏子,大麻子。二味各半合,净洗研极细,用水再研,滤汁二盏,分二次粥啜。右此粥不独产后可服,大抵老人诸虚久风秘皆得力。尝有一贵人母年八十四,忽腹满头疼,恶心不能食,医家供补脾进食治风清头目药。数日疾益甚,恳予辨之,予曰:误矣。此老人风秘,藏府壅滞聚膈中,则腹胀恶心,不喜食,至巅头痛神昏。如得藏府流畅,诸疾悉去。予进此而气泄下结粪如胡椒十余,少间通利,诸证悉去。许学士方茯苓粥:治产后无所苦,欲睡而不得睡。白茯苓,去黑皮取末半两粳米。二合右二味,以米淘净煮粥半熟,即下茯苓末,粥熟任意食之。地黄粥:治初产腹中恶血不下。生地黄,五两捣绞汁三合生姜,捣绞取汁二合粳米。净淘三合右先将米如常法煮粥,临熟下地黄及生姜汁,搅令匀,空腹食之。紫苋粥:治产前后赤白痢。紫苋叶,细剁一握米亢米。三合右先以水煎苋叶,取汁去滓,下米煮粥,空心食之立瘥。滑石粥:治产后小便不利淋氵止。滑石,半两别研瞿麦穗,一两米亢米。三合右以水三升先煎瞿麦,取二升半,滤去滓,将汁入米煮如常粥。将熟,入盐少许,葱白三寸,方入滑石末,煮令稀稠得所,分作三度食之。羊肉粥:治产后七日后宜吃此粥。白羊肉,去脂膜四两细切米亢米,净淘三合生地黄,汁三合桂。去粗皮剁取末一分右以水煮肉并米熟后,入地黄汁,并桂末,令得所,以五味调和,空心任意食之。猪肾粥:治产后寒热状如疟,猪肾粥方。猪肾,去脂膜细切一对香豉,一合白米亢米,三合葱,三茎细切右四味,以水三升,煮猪肾豉葱至二升,去滓,下米煮如常法,以五味调和作粥食之,未瘥更作。黄雌鸡饭:治产后虚羸补益。黄雌鸡,一只去毛及肠肚生百合,净洗择一果白粳米饭。一盏右将米亢米饭百合入在鸡腹内,以线缝定,用五味汁煮鸡令热,开肚取百合米亢米饭,和鸡汁调和食之,食鸡肉亦妙。

  黄雌鸡羹:治产后虚损。黄雌鸡,一只肥者理如食法葱白,五茎切米亢米。半升右三味,依常法以五味调和为羹,任意食之。猪肚羹:治产后积热劳极,四肢干瘦,饮食不生肌肉。犭贲猪肚,一件净洗,先以小麦煮成半熟,取出肚细切,令安一处。黄耆,剁碎半两人参,三分米亢米,三合莲实。剁碎一两右以水五升煮猪肚,入人参黄耆莲实候烂,滤出药并肚,澄其汁合清,方入米煮,临熟入葱白五味调和作粥任,任意食。

  鲫鱼羹:治产后乳无汁。鲫鱼,一斤蛴螬,五个右依常法煮羹,食后食之。鲫鱼:治产后亦白痢。鲫鱼,一斤治如食法陈橘皮,汤去白昝莳萝芜荑,干姜,炮胡椒。各一钱为末右取鲫鱼作,投热豉汁中,入盐药末搅匀,空腹食之。脯鸡糁:治产后心虚心悸,偏身疼痛。黄雌鸡,一只,去毛头足胃,净洗以小麦两合,水五升,煮鸡半熟,即取出鸡去骨。蜀椒,去日并闭口炒汗出取末一钱。茈葫,去笛二钱干姜末,半钱粳米。三合右先取水再煮鸡及米令烂,入葱薤椒姜茈葫末等,次又入五味盐酱取熟,任意食之。猪肾月霍:治产后风虚劳冷百骨节疼,身体烦热。猪肾,一对去脂膜薄切羊肾,一对去脂膜薄切右以五味并葱白豉为月霍,如常食之,不拘时。冬瓜拨刀:治产后血壅消渴,日夜不止。冬瓜,研取汁三合小麦面,四两地黄汁。三合右三味一处搜和,如常面切为拨刀。先将獐肉四两细切,用五味调和煮汁,熟后却漉去肉,取汁下拨刀面煮令熟。不拘多少,任意食之。煨猪肝:治产后赤白痢,腰腹疼痛,不能下食。猪肝,四两芜荑。末一钱右将猪肝薄切,糁芜荑米于肝叶中,五味调和,以混纸裹,糖灰煨熟去纸食。生藕汁饮:治产后恶血不利,壮热虚烦。生藕汁地黄汁,各半盏蜜一匙淡竹叶。一握切以水一盏半煎取斗半盏右四味同煎沸熟,温分三服,日二夜一。又方:治妇人蓐中好食热面酒肉,变成渴燥。生藕汁,生地黄汁。各半盏右二味相和温暖分为三服。小儿诸病。四米汤:治小儿泄注。梁米,稻米,黍米,各三合蜡。如半弹丸大右以东流水二升,煮梁米三沸,绞去滓,以汁煮稻米三沸,去滓,用汁煮黍米三沸,绞去滓,置蜡于汁中,候蜡消,每服半合,空心午后各一,随儿大小增减。牡丹粥:治小儿癖瘕病。牧丹叶,漏芦,去芦头决明子,各一两半雄猪肝。去筋膜切研二两右以水三升,煎前三味,去滓,取一升半入猪肝,及入米亢米二合,煮粥如常法。空腹食之,随儿大小加减。扁豆粥:治小儿霍乱。扁豆茎,切焙一升人参。二两右以水三升,先煮扁豆茎令熟。下人参煎至二升去滓,取汁煮粟米三合为粥,与乳母食,临乳儿先捋去少许冷乳汁,然后乳母常食此粥佳。猪子肝:治小儿久痢。猪子肝。一具右切作片,炙熟空心食之。鸡子饵:治小儿秋夏中暴冷,忽下痢腹胀,乍寒乍热渴甚。鸡子,二枚去壳胡粉,半两炒令黄黄虫葛一枣大

  右先下黄蜡于铫子内,微火上熔,次下鸡子黄及胡粉,调和候冷,作饼与儿空心午后食之,量儿大小增减。牛乳饮:治小儿哕。牛乳,一合生姜汁,半合右于银器中慢火同煎至六七沸,一岁儿饮半合,仍量儿大小以意加减。甘草豆方:冬月小儿解诸热毒,老人亦且服之。大黑豆,三升净洗甘草。三两细剁右用水六升,煮令烂熟,时时以三五十颗与小儿食之。汁亦可服,又可用已煮过黑豆入香药末和匀,甑上蒸令香软尤佳。慈觉颐老奉亲,夫孝子之事亲也。日以鸡鸣盥漱毕,敬念精诚,立于寝门之外,微声罄咳,安详而入。温恭省问安否如何?起则奉其衣服,沃盥奉其盘水,所服汤药审而后进,徐禀晨羞喜馔何物。更益王尔甘,尽其精制,视其寒温,尝其旨否,父母嗜之,则喜色见于面目,喜气连于声音。意所不欲,则敬请易馔。因无它命,则下色怡声以强食。问其所以,微或不康,则具汤药而进之。事竟而食,则视于父母而为之多少。食已,进见问其起居,言必雍容尽于爱敬,先意承志务达其心。疾痛可养,则抑搔之。出入卧起,敬抚持之。果实汤茗,随意而具。沐浴洗面贵寻汤而请,复问晡时欲何饮食?侍奉之义,皆仿前式。父母所处,冬则燠密,夏则清凉。父母欲寐,则相其席厚薄,必使安体,衾绸单复,务于适宜。寒则温衾,热则扇枕。俟其安寝,然后退宿。复思明日之事焉。此犹世间之孝也。当念三途长夜,恶趣轮回,虽欲报恩,如何息苦。应于朝夕劝进父母,归依三宝,发菩提心,调伏贪嗔,不昧因果。搜寻古教,瞻礼圣容,于佛业戒随力奉持,发明大事因缘,修习念佛三昧。或行礼以助道,或宴坐以澄神,皆未来成佛之囗工,历劫无穷之孝。事亲至此,不可以有加矣。郭琮,台州黄岩县仁风里人,至性孝悌。浮沉民伍,少丧父,常有罔极之叹。事母张氏,颇极恭顺。娶妻有子,而移居母室,供给衣食,必萃珍异。凡父母之所欲,必亲以奉之。或经家人之手,则尤形于色,虑失母之意。居常不过中食,绝饮酒茹荤者三十年,祈母之寿也。母年一百四岁,耳目不衰,饮食不减,乡党异之。至道三年,耆老陈翁,睹诏书存恤孝悌,因率同里四十人,具状郭琮行孝事,诸漕运使乞闻朝廷。漕使驰诣其家,以根其事实。因召母出与之坐,饮以醇酎,嗟叹良久,遂具表以闻。太宗览而嘉之,降诏书旌表门闾,除其徭投,观者荣之。母次年无疾而终,香气盈室。琮哀号逾礼,几乎减性,乡闾率金帛以助葬。至今黄岩感琮之行,善以事父母者,十其二三矣。顾忻,泰州兴县永丰里人。十岁丧父,以母多病。荤辛不入口者十载。鸡初鸣具冠带,率妻子诣母之室,问其所欲。如此五十年,未尝一日改志。所居远郡城几乎百里,每遇二税入输,语其昆季曰:“家之极难者预付我,必克荷之。”不顾输税,虑离母之左右,以失其欲也。以是昆仲常多之,母老目忽不能睹物。忻日夜号泣,祈祷天地。刺血写佛书数十卷,母目忽明,以至灯下亦能缝纫,精神轻健,虽少妇之不若。晚年忽语其子曰:“吾仿汝不食荤食矣。”遂不过中食,颜色如童稚,年九十无疾而终。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千九百五

卷之一万一千九百五

  十八养广

  广州府

  目 录

  建置沿革道里城池桥梁关津坊里风俗形势气候户口田赋课利土产山川宫室祠庙寺观坛址公署学校兵防古迹宦迹人物文章题咏碑刻建置沿革本府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

  《禹贡》:扬州之域,牛女之分。周春秋时,为百越之地。秦置南海郡。汉武帝定越地,以为南海,郁林,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郡,属交趾剌史。献帝建安八年,升为交州牧。三国吴孙权,以步骘为交州剌史。晋太康中,以荆州始安,始兴,临贺三郡来属,治番禺。宋泰始七年,分交广二州地置越州,治临漳,。齐以广治番禺。梁陈并置都督府。隋开皇九年,置总管府。仁寿元年,改广州为番禺州。大业初,又改为南海郡。唐武德五年,置广州总管府。七年为大都督府。贞观初,改中都督府。永徽中以广州为岭南五府节度。天宝元年,改为南海郡。至德二年,复为广州。咸通三年,分岭南节度为东西道。乾宁二年,改岭南东道为清海军节度。宋开宝四年,仍为清海军节度,大观元年升为帅府。元至元十五年,置广东道宣慰司,广州为路,本朝洪武元年改为广州府。二年,置广东行省。九年,改为布政司。

  【图经志】

  秦属南海郡,任任嚣为尉。后赵佗称南越王,传五世。前汉元鼎五年,南粤平,以南海郡属交州,领县六,曰番禺,博罗,中宿,龙川,四会,揭阳。后汉建安十八年,革州,以郡属荆州。领县七,曰番禺,博罗,中宿,龙川,四会,揭阳,增城。分番禺地置增城县。三国吴黄武六年,以南海、苍梧、郁林三郡始立广州。本郡属广州。晋,领县六,曰番禺,博罗,龙川,四会,增城,平夷。改揭阳为义安郡,以中宿属始兴郡。宋,领县十,曰番禺,博罗,龙川,增城,酉平,熙安,怀化,绥宁,高要,始昌。改四会为绥建郡。齐,领县十三,曰番禺,博罗,龙川,增城,酉平,熙安,怀化,绥宁,高要,新罗,揭阳,河源,安远。梁、陈、隋,置总管府,仁寿元年改番州。大业初,复立南海郡,领县十五,曰南海,宝安,增城,四会,化蒙,曲江,始兴,翁源,乐昌,氵含光,清远,政宾,怀集,义宁,新会。废始兴郡,以曲江,始兴,翁源,乐昌隶本州。又废淮州为氵含氵匡,后避宋讳,改氵含光,隶本州。唐武德四年,立广州置总管府。乾元元年复为广州,五莞之一也。领县十三,曰南海,番禺,东莞,增城,四会,化蒙,氵含光,氵存水,清远,怀集,贞阳,义宁,新会。后以政宾入清远。并四会、化氵蒙置南绥州,并义宁新会置冈州。寻废,仍以新会县属本州。五代南汉刘隐,由唐清海军节度使,据其地,传及子孙。宋开宝四年,南汉平。仍为清海军节度使,广州大都督府领本州。皇佑四年,复帝经略安抚司,领县八,曰南海,番禺,东莞,增城,清远,怀集,新会,香山,以氵含光属连州。五年,以义宁入新会,以氵存水入怀集,以化蒙入四会,以常康、咸宁复为南海。熙宁六年,以四会属端州,始兴二十二年,始以香山镇为香山县。元至元十六年,改为广州路总管府,领县七,曰南海,番禺,东莞,增城,清远,新会,香山。郡城内录事司一,以怀集附贺州,圣朝领县八,曰南海,番禺,东莞,新会,增城,香山,清远,阳山。

  【太平寰宇记】

  岭南道一。广州原领县十三,今八,南海,增城,怀集,清远,东莞,四会,新会,信安。三县废:番禺入南海,氵存水入怀集,化蒙。二县割出:氵含沂入浈州,浈阳入浈州,《舆地广记》广南东路中都督府。广州,古蛮夷之地,春秋战国,为百越,在禹贡职方州域之外。秦并天下,略定扬越,立南海郡。秦灭,南海尉赵佗自立为南越武王。汉高帝因立佗为南越王。元鼎中,相吕嘉王建德反,武帝兴兵灭之。及东汉以后,皆为南海郡。建安十五年,兼立交州。吴永安六年,分立广州。晋宋齐梁陈因之。隋平陈,郡废。仁寿元年,曰番州。大业初,州废。复立南海郡。唐武德四年,平萧铣立广州。天宝元年曰南海郡。后建安清海军节度。五代为南汉刘氏所据。宋开宝四年收复。今县七。

  【南海志】

  广为《禹贡》扬州之境。按晋、隋书,并谓交广之地为《禹贡》扬之地,为禹贡扬州之域,《唐志》亦云。岭南道盖古扬州之南境。周职方之地。《周礼》,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辨其入蛮七闽之人民。史称苍梧、九疑、韶石,皆舜迹所至之地。亦不得为要荒之服。春秋有於越。按《春秋》定公五年,於越入吴,十四年,於越败吴于隽李。哀十三年,於越入吴。杜注:於,发语声,即勾践也。《旧志》云,五臣注,今南海在焉,即其地。盖引《文选吴都赋》注。战国时,楚兴兵伐越,遂属楚为百越。《史记》:句践六世至无疆,楚威王兴兵伐之,大败越,杀无疆,尽取故吴地,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滨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谓之百越,此是周显王时。《旧志》云夷王时,则成周之初,当考。秦王剪灭楚,略定杨粤陆梁地,以其地为桂林,南海,象郡,以谪遣戍。《旧志》云:非三十六郡之限,置南海尉以典之。《志》所谓东南一尉是也。二世时,任嚣为南海尉,病,召龙川令赵佗,使行尉事。嚣语佗曰:秦为无道,陈胜作乱,天下未知所安番禺负山险阻,南北东西数千里,可为国。又曰:汉安元年,五星聚东井,此南粤偏霸之象。即使佗行尉事。嚣死,佗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粤王,治南海。佗后乘黄屋左纛称帝,以兵胁财赂,闽越西瓯骆役属焉,东西万馀里。汉遣陆贾再使粤,因封之。剖符通使,使和辑百越,无为南边害。传五世。佗死,孙胡立;胡死,子婴齐立;婴齐死,子兴立;吕嘉杀之立建德。孝武元鼎五年,粤相吕嘉反,讨平之,以其地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址,九真,日南,珠崖,儋耳郡,属交州剌史部,治苍梧。《旧志》云,治交趾。按武帝元封五年,初置剌史部十三州,又《前汉地理志》注云:交趾剌史,令持节治苍梧。王象之《舆地记胜》云:汉武置交州剌史,治苍梧之广信县。东汉立交州牧,亦治苍梧。后徙治番禺。《旧志》云。治交州,未知孰是。献帝建安八年,升为交州牧。《通监》灵帝中平五年,太常刘焉建议,以为四方兵寇,由剌史权轻,宜改置牧,选重臣为之焉。欲求交址牧,乃得益州牧。《旧志》云,献帝建安八年。当考。十五年,始徙于南海。《通鉴》:献帝建安十五年,苍梧土燮为交趾守,雄长一州,威尊无上。朝以朱符、张津、赖恭相继为剌史,皆不能服。时孙权遂表番阳太守步骘为交州剌史。士燮率兄弟奉承节度。又《寰宇志》云:其城周十里,初,尉佗筑之。后步骘修之,是步骘方徙治也。诏以边州使持节给鼓吹,以重威镇,加六佾之舞。《后汉志》,交州剌史部注:王范《交广春秋》云,交州,元封五年治苍梧,建安十五年治番禺。诏书以州边远,使持节,并七郡皆授鼓吹,以重威镇。十八年省州,以郡属荆州。诏并十四州复为九州。吴黄武五年,以交趾、日南、九真、合浦为交州,割南海、苍梧、郁林三郡立为广州。州得名自兹始。俄复旧。《通鉴》,孙权黄武五年,士燮卒,子绥自署太守,不受代。刺史吕岱表分海南三郡为交州,以戴良为剌史;海东四郡为广州,岱自领剌史。岱督兵讨绥,灭之,而叛者复起。于是除广州,复为交州如故。永安七年,孙休复分交州立广州,领郡十。番禺、南海、苍梧、郁林、高凉、高兴、宁浦、桂林、始安、始兴、临贺为十。晋平吴,因之,东晋郡十五。南海、苍梧、郁林、晋兴、东官、晋康、新兴、桂林、高凉、宁浦、永平、新安、义安、新会、高兴、为十五。宋分交广二州地为越州,治临漳。今廉州广州领郡十八。省高兴,外增宋康、绥建、海昌、宋熙四郡。齐领郡二十三。增宋隆、宁浦、齐乐、齐建、齐宁。五郡。梁陈并置都督府。隋置总管府,仁寿元年改番州。时晋王广立为皇太子,避其讳。即炀帝。大业初,复立南海郡。唐武德四年平萧铣,立广州,仍置总管府。六年为大都督府。《寰宇记》在七年。贞观为中都督府。永徽后,以广、桂、容、邕、镇南五府皆隶于广,谓五府节度,名岭南五管。又为岭南五府经略使,理所曰经略军,南海郡,城内军额,管镇兵五千四百人。曰清海军,恩平郡,管兵一千人。曰桂管经略使,始安郡,管兵一千人。曰容管经略使,晋宁郡,管兵千一百人。曰镇南经略使,安南都护府,管兵四千二百人。曰邕管经略使,朗宁郡,管兵千七百人。名岭南五管。天宝元年,改为南海郡。至德元年,升五府经略使为岭南节度。乾元元年,复为广州。其后五府不属,自杜佑始。《旧志》云,凡领是州称广州剌史充广南五府经略使,后升为节度使。于佑为岭南节度,当兼五府经略,适执政者遗脱,佑独不兼,故五府不属,自佑始。按唐《本传》,佑在朝多所建议,卢杞当国,恶之,出为岭南节度使。咸通三年,分岭南为东西道。广为东道邕为西道。乾宁二年,升为清海军节度。刘隐领州,又加建武节度邕州遂据其地,再传至刘晟,举兵攻取马氏、桂、宜、蒙。昭之蒙山县连、梧、严,今象之来宾县富、今贺之富川县昭、柳、象、龚,今浔之平南县十一州,始尽有岭南地。宋开宝四年,南汉平。分东西路,仍为清海军节度使,广州大都督府。时潘美尹崇珂同领州兼广南转运市舶使。景德二年,兼本路兵马钤辖。皇佑四年,诏州与桂州并带经略安抚使,后被旨盗贼事,许便宜与本路转运常平茶盐市舶并置司,独提点刑狱,置司于韶。皇元定江南,至元十六年,升为广东道宣慰使司,其使兼都元帅。又升广州为路总管府,寻罢都元帅府,以宣慰司兼管军马。二十年,立海北广东道提刑按察司,并置于广。二十六年察司移置于韶。二十八年改提刑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并置于广。大德二年,定为广东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正次官,并通管元帅府事。盖岭南一都会,故军府之盛焉。

  【元一统志】

  《禹贡》:扬州之域。《晋》《隋书》并谓交广之地,为《禹贡》扬州之域。而《唐志》云岭南道。盖古扬州南境。《元和郡县志》亦云为《禹贡》扬州之域。《史记》谓扬越。《汉书》注云:本扬州之分,故云扬越。而《通典》则以为非《禹贡》九州之域,又非《周礼》《职方》之限。稽其时略,考其镇薮,而《禹贡》《职方》皆不逮此,故列于九州之外。范子长《郡县志》云,以今日地志考之,潮州旧隶扬州,连州旧隶荆州,未可尽以为九州之外也。王象之《舆地纪胜》云:晋隋唐之志,既非作于《通典》之前,亦必有所据。今考正作扬州之域。在天文牵婺女,则越之分野,兼得楚之交。此据《舆地纪胜》所云。春秋时,百越之地。秦置南海郡,置南海尉,以任嚣且死召龙川令赵陀行南海尉事。佗自立为南粤王,汉因封之,使和辑百越,无为南边害。凡王世五,九十三年而亡,武帝既定粤地,以为南海,苍梧,郁林,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郡。按南海郡,即秦南海故郡也,属交趾剌史。考之系元鼎六年也。献帝建安八年,升为交州牧。十五年孙权以步骘为交州剌史,迁州于番禺,即今之州理也。孙林以交州王壤悬远,乃徙交州理龙编。黄武五年,分交州之南海,苍梧,郁林,高凉四郡,立为广州,俄复故。永安六年,复分交州置广州,分合浦立合浦北部,以都尉统之。孙皓分郁林立桂林郡。逮晋太康中,吴平,遂以荆州始安,始兴,临贺三郡来属,领郡十,理番禺。《通鉴》魏元帝咸熙元年七月,分交州置广州,是时吴景帝孙休尚无恙,由是月景帝孙休卒,孙皓始立。而《元和志》乃以为孙皓分交州置广州,二者弗同。今按孙休之卒,孙皓之立,同是永安六年七月,而所书建置有休皓之异,然考之沈约《宋志》云:广州剌史,吴孙休永安六年,分交州置广州。则置于孙休也明矣。今当从宋志。晋因而弗改,安帝元兴三年,卢循陷番禺,执剌史吴隐之,隐之拒守百馀日,城始陷。循自称平南将军,摄广州事,《通鉴》在此年义熙六年,循用徐道覆计,举兵向建康。刘裕败之于蔡州,裕又治水军,遣孙处、沈田子自海道袭番禺,倾其巢穴《通监》义熙六年八月。孙处乘海奄至番禺,围之二十馀日不克拨,乃走交州,至龙编败死,时义熙七年也。宋明帝泰始七年,分交广二州地,置越州,治临漳,领郡十七。齐广州领郡二十有三,皆理番禺。梁陈并置都督府。隋开皇九年平陈,置总管府。仁寿元年,改广州为番州,避太子广讳也。大业初,为南海郡。唐武德四年平萧铣。明年贼帅邓文进降,置广州总管府。七年为大都督府。贞观初,改中都督府。永徽中,复以广,桂,邕,容,安南五府,并隶于广州,以广州为岭南五府节度,五管经略使,理所曰:经略军,曰清海军,曰桂管经略使,曰容管经略使,曰镇南经略使,曰邕管经略使,名岭南五管,升五府经略使为岭南节度。《通鉴》在肃宗至德元年。无宝元年,改为南海郡。至德二年十二月复为广州,自杜佑为岭南节度,当兼五府,适秉政者遗脱,独不兼,故五府不属,自佑始也。咸通三年,蔡京制置岭南,奏请分岭南节度为东西道,改岭南节度使为东道节度,邕州为西道节度。乾符六年,黄巢攻破广州,巢以士卒疾疫,弗能守广州,乃去掠湖湘。乾宁二年,赐岭南东道为清海军节度,以命薛王知柔。昭宗天复元年,刘隐为清海军留后,天佑二年,又命隐为清海军节度。隐以重贿结朱全忠而得之也。子孙窃据其地,凡六十有七年。至宋开宝四年,始平之,仍旧为清海军节度。至道以后,分广东南为东西路,东路兵马钤辖广州领之,西路兵马钤辖桂州领之。皇佑四年,各兼本路经略安抚使。大观元年,升为帅府,元领南海,番禺,清远,怀集,东莞,增城,新会,香山八县。德佑二年春,即元至元十三年也,江浙已平。六月十三日广州全城归附。秋九月熊飞作乱,赵潜同方兴乘时袭取。冬十一月江西元帅府领兵来复。既定,而明年广人又叛,十五年再进师克之,自是海峤始率服,版图来归,遂创广东道宣慰司,旧统十四州,而肇庆、德庆、封、连四郡改属广西道。广州立下路总管府,并设录事司,元领八县,而怀集一县,王师先自贺州入,就拨隶焉,今领县七。

  归附始末

  【图经志】

  广州自元末,盗贼四起,侵掠城池,各据一乡一县。其后东莞何真纠率义兵防御城郭。丁未冬,闻大军平定江西福建,遣其属梁复初等纳款归顺。洪武元年春,朝廷调兵平定岭海,命征南将军中书平章廖永忠自福建统舟师由海道至四月初九日抵广城,指挥陆仲亨等率步兵度梅岭自雄韶沿江而下,先三日至。征南公令境内撤围垒销兵器,招来居民,各复生业。浙江参政朱亮祖统兵平定广西,相继而至,其依险拒命者,征南公亲督兵殄灭之,广东州郡由是而悉定焉。

  取广州始末

  【南海志】

  至元十二年丙子,宋德佑二年。宋经略使兼知广州徐直谅得驿报,天兵己下临安,又闻江西湖南皆降。时有淮将梁雄飞谪居于此,因遣之赍蜡书往江西归附。未几又闻湖南行省亦使谕降,所遣者广人曾士倬,时南湖南某县令与一将校杨尹俱来,直谅遣水军统领唐渊往韶州逆之。直谅之意,谓已遣人通耗江西,不可又纳湖南使,谕意唐渊俾杀之,乃沉曾杨于韶州江下。六月江西吕元帅师夔遣黄世雄与雄飞偕来,并称招讨使。时直谅闻益王已即位于福州,遣郡人李性道权提刑,领摧锋军将黄俊、陈、水军将谢贤等拒之,至石门,性道不欲战,舣舟岸浒,惟黄俊迎敌,遂败,奔回,直谅乃乘舶舟遁去。十三日世雄等入城,以性道为市舶使,陈谢贤唐渊等各授以官,黄俊亦与焉,俊不受,诸将遂杀之于摧锋军寨佛殿下。八月,东莞人熊飞旧以勤王隶文丞相戏下兵溃而归,至是遂结集民兵数百至城下。十五日世雄等与战,飞败,复回东莞。世雄等遣姚文虎追之,为飞所杀。飞再图入城,世雄等度未可胜,九月十一日退师。既而新会宰曾逢龙率乡兵至城下,性道迎谒,为逢龙所擒,飞等复入城掠性道家焚其居。二十一日,宋制置使赵氵晋运副赵淇至,越一日安抚方兴至,搜陈谢贤等杀之,刳肝以祭俊,唐渊逃。十月十日遂置性道于死。俄吕元帅师夔、张元帅荣实将兵自江西来,氵晋遣逢龙飞往南雄捍御,续发将校刘自立守韶州,逢龙战死于雄,飞回韶,张吕元帅至,自立潜以城降,飞巷战而死,遂屠韶城,以自立为招讨使,十二月朔,氵晋淇等闻大兵将至,以舶舟遁。方兴未行,委郡人赵若冈等分四隅民兵守御。初五日兴遁,二元帅至城南居民惧如韶之受屠也,俱逃窜入山,若冈焚其室庐,火光亘天,城外民居为之荡尽。初八日,若冈与忠勇军陈勇开小市门降,是夜勇赍招谕榜入城,为营兵所杀。初十日,二帅入城,以若冈知南恩州事。会方兴在南恩海灵山,令人逐若冈去,不得入。是时,郡人张镇孙结集乡兵,于广州海上。二元帅以水道不通,军饷不继,退师。十四年四月,镇孙入城为经略安抚使,有将校卢震者拥众暴横,镇孙杀之,十一月塔出右丞吕元帅刘元帅复入广,镇孙降。十五年正月,平广州城。二月右丞二元帅复退师,以镇孙归于京师,道死于梅岭。三月,宋凌震王道夫入城,震为制置使。道夫为运使。时宋主正日崩,继立。九月震与道夫闻大兵复来,俱遁。十月行省参政李恒、江东宣慰使张弘范开蒙古汉军都元帅府,督师南征。十六年正月,二帅会师。二月克厂圭山,宋主死,馀见《厂圭山事迹》宋亡。三月,震降。道夫亦降。王师凡三入广,广州始平。属郡自汉武元鼎六年,平南粤,置南海郡,时为交州部。吴永安七年,始分交州立广州,初领南海,苍梧,郁林,高凉四郡,后增临贺、始安、始兴、三郡元属荆州。临贺,今贺州;始安,今昭州;始兴今韶雄英州。桂林、吴分郁林置桂林郡,今静江。高兴、吴大帝分合浦高凉县,立高凉郡,又立高兴郡,今高化州。甯浦、又分合浦北部,立宁浦郡,今横州为十郡。晋永嘉元年,以临贺始兴、始安为湘州,复增晋兴,分郁林立晋兴郡,今邕州。东官、成帝分南海立东官郡,今循惠。新甯、穆帝分苍梧立新甯郡,今新州。永平、分苍梧立永平郡,今藤州。新安哀帝太和中置新安郡,未详。义安安帝分南海之揭阳县立义安郡,今潮梅。新会恭帝分南海置新会郡,今为县。为十五郡。宋省高兴郡,外增宋康、宋置宋安郡,今连州,康字当考。绥建、文帝分南海之四会等县,立绥建郡。海昌、旧有海昌郡,平陈后废、入电白县,今高州。宋熙;元嘉十六年以南海之高要县立宋熙郡,为十八郡。齐增宋隆、旧有宁隆郡,平陈后废,入高要。甯浦、晋宋已有甯浦不废,此重载,当考。齐乐、未详齐熙、齐立齐熙郡,今融州。齐建、齐立齐安郡,今南恩,建字当考。为二十三郡。唐至德元年,升五府经略讨击使为岭南节度使,领州二十三州,与、潮、韶、循、康、泷今泷水端、新封春、今阳春勤、开宝五年废,入阳春罗、今化州石龙县高、恩、雷、崖、琼、振、今吉阳儋,万、安、潘、今高州地滕是也。十年,又以漳潮二州隶岭南经略使,元和元年,复领潘、辨二州今化州地宋潘美平岭南,得州六十,兼邕、桂所隶言也。开宝五年,诏省岭南郡县领州十五,贺州复隶广西,实领韶、潮、梅、循、惠、连、封、新、南恩、南雄、英德、肇庆、德庆凡十四郡。圣朝混一,至元二十七年,大籍户定,广、惠、潮,为中路总管府;肇庆、南雄、韶、德庆为下路总管府;英德、南恩、新、封、循、梅、惠连为散州。后以英德控制山獠要冲,升为路,而连之桂阳县,以诸王投下食邑,得升州。今为路八,州七。属县县以部言之,不可胜载。今以州所领者疏后。前汉县六:番禺博罗中宿今清远龙川四会揭阳后汉县七:番禺博罗中宿龙川四会揭阳增城晋以揭阳为义安郡、以中宿属始兴郡,统县六:番禺博罗龙川四会增城平夷宋以四会为绥建郡,统县十:番禺博罗龙川增城酉平熙安怀化绥甯高要始昌齐县十三:番禺博罗龙川增城高要酉平绥宁新罗揭阳河源安远熙安怀化按,隋开皇十年,以熙安,怀化入番禺。隋废始兴郡,以曲江始兴翁源、乐昌、隶广州,又废氵匡州,以氵含氵匡涯后避宋讳改氵含光来属,统县十五:南海宝安即东莞增城四会化蒙曲江始兴翁源乐昌光清远政宾怀集义宁新会唐以政宾入清远,以四会、化蒙置南绥州,以义宁、新会置冈州,寻废,属广州。统县十三:南海番禺东莞增城四会化蒙怀集氵存水清远氵含光真阳义宁新会南汉分南海、置常康、咸宁二县,复以真阳属英州,宋开宝四年,以光属连州,五年,以义宁入新会,以水入怀集,以化蒙入四会,以常康咸宁复为南海。熙宁六年,以四会属端州。绍兴二十二年,始分四县地,置香山,统县八:南海番禺东莞增城清远怀集新会香山至元十六年收附广州,时荆湖行省兵马先取怀集,遂附贺州,今统司一,县七:录事司南海番禺东莞增城清远新会香山南海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

  秦番禺县地,属南海郡。隋开皇十年,析置南海,属广州。大业初置郡于此,仁寿元年,改属番州。唐属广州。宋开宝四年,仍并番禺县入焉。元为倚郭县。本朝因之。

  【图经志】

  秦本番禺地,属南海郡。宋永和六年,分置兴安、怀化二县。隋开皇四年,废兴安、怀化二县入番禺。十年分置南海县,隶广州。唐开成五年,升为紧县,会昌中,升为望县。五代南汉分南海置咸宁、常康二县。宋开宝五年,废常康咸宁二县,并为本县。

  【郡县志】

  本汉番禺县地,属南海郡,后汉以来因之。隋改为南海县又分置番禺县,寻废入焉。仁寿元年,隶番州。大业初,隶南海郡。唐隶广州,伪汉置咸甯、常康二县。宋开宝五年省入本县。

  【寰宇记】

  元二十三乡本汉番禺县,属南海郡,分番禺置南海县,先是,广州伪命日,析南海县为常康、咸甯二县,及永丰重合二场。宋平南越,开宝六年并二县二场,依旧为南海县,并废番禺县入。

  【舆地广记】

  本番禺县地,为南海郡,二世时,南海尉任嚣,召龙川令赵佗谓曰:“番禺负山险阻,南北东西数千里,此亦一州之主,可为国。”佗后遂自立为南越武王。汉末,立交州牧。吴立广州,后改番禺为南海县。隋曰番州。唐曰广州。宋开宝五年,省咸甯、常康二县入焉。有罗浮山。

  【元一统志】

  隋开皇十年,析置南海县属广州。《隋志》南海县下注云:分置番禺县,寻废。大业初,置郡于此。仁寿元年隶番州,先隶南海郡。唐隶广州。南汉置咸甯、常康二县。

  【宋九域志】

  云:开宝四年废常康咸甯二县,依旧为南海镇。

  【寰宇记】

  云:仍并番禺县入焉。元因之。番禺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

  秦旧县,故城在今西南二里、其地有番禺二山故名,属南海郡。汉三国,晋,宋,齐并因之。隋开皇十年,改置南海县。长安三年,于江南洲上别置番禺县。宋开宝五年,并番禺入南海。皇佑五年,复置与南海分治郭下。元仍其旧。本朝因之。

  【图经志】

  秦地有番禺二山,属南海郡。前汉始立番禺县。隋开皇十年,分置南海县。长安三年,于江南洲上别置番禺县。宋开宝五年,并番禺入南海。皇佑三年,分南海番禺两县。

  【舆地广记】

  秦汉旧县。后改为南海。隋平陈,分南海置,寻省入,后复置,与南海分治郭下。有番禺山,尉陀葬于此。

  【南海志】

  下县。县有番禺二山,因以为名,互见清远县二禺山,属南海郡。汉以来因之,《宋志》云,汉立番禺县,故两汉志,及晋宋齐志,南海郡下,并有番禺县。隋开皇十年,改置南海县,即今县是也。长安三年,于江南洲上别置番禺县,取旧名也,其洲周回约八十里。唐因之,分治郭下。宋开宝五年,并番禺入南海。皇佑三年,一作五年分南海为番禺,以五乡为籍焉。县治旧在洲之东一里紫泥巷。熙宁二年经略王靖度地东北徙建,今因之。东莞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

  汉南海县。晋成帝咸和六年,置宝安县,属东莞郡。隋开皇十年,省郡,以县属广州。唐至德二年,改宝安为东莞。宋开宝五年,省入增城县。六年复置。元仍其旧。本朝因之。

  【图经志】

  秦,地属南海郡。三国吴甘露二年,始置司盐都尉于其地。晋咸和六年,立东莞郡,领县六,宝安其一也。义熙九年,立义安郡。隋开皇十年,废郡,以县隶广州,复为宝安。唐至德二年,更名东莞。宋开宝五年,并增城入本县,六年,复分立增城。

  【寰宇记】

  东南水路三百二十里,无陆路,元七乡。按《南越志》云,水东流入海,帆道三日至东莞。汉顺帝时,属南海县地。吴孙皓以甘露元年,置始兴郡,以其地置司盐都尉。晋立东莞郡。隋为宝安县。唐至德二年,改为东莞县。

  【南海志】

  中县。本汉南海郡地。吴甘露三年,始置司盐都尉。晋成帝咸和六年,立东莞郡。领县六:宝安、安德、兴宁、海丰、海安、欣乐是也。晋安帝义熙九年,分立义安郡。宋齐又云,东官太守治宝安县。而《南齐志》亦云:东官郡有宝安,而治怀安。是晋宋齐皆尝于其地置郡明矣。《元和志》又言:隋开皇十年,废郡,以县隶广州。然隋犹以宝安名县。详见《寰宇记》。李唐至德三年更名东莞。宋开宝五年,省入增城,六年复置。今因之。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千九百六

卷之一万一千九百六

  十八养广

  广州府二

  新会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汉南海县地。晋分南海立新会郡。宋齐并因之。隋开皇十年置新会县,属冈州。大业初,州罢。唐武德四年,以义宁新会二县复置冈州。开元二十三年,州罢。以新会、义甯属广州。宋元并仍其旧。本朝因之,

  【图经志】

  秦,地属南海郡。晋恭帝时,立新会郡,分南海地。隋郡废。开皇十年置新会县,属冈州。十三年改亢州,又改冈州,寻废。唐武德四年,以义甯、新会置冈州。正观十三年州废,寻复旧。开元二十三年并义甯为新会县,属广州。

  【寰宇记】

  东北水路三百三十里,无陆路,元四乡。汉南海郡地。晋新会郡。隋改置封州。又改亢州。又为冈州。隋末并入广州。唐武德四年复置刚州。旧治盆光城。贞观十三年,废冈州。县属广州。其年复置州于今所,开皇二十三年废冈州,县属广州,其年复置州于今所。开皇二十三年州废,县入广州,遂移县于废州城,前临大海,后枕群山。

  【元一统志】

  本汉南海县地。《晋志云》:恭帝分南海立新会郡。《宋志》云:晋恭帝元熙二年分南海立新会。宋齐志有新会郡,而无新会县。《元和志》云:隋开皇十年置新会县,属冈州。王象之《舆地纪胜》云:意其郡虽置于晋,而县则置于隋耳。《隋志》云:旧置新会县,平陈,郡废。又并孟台、永昌、新建,熙潭、化召、怀集六县,入为封州。十二年改为允州。后改为冈州。大业州废,封乐县入焉。《唐志》:武德四年,以义甯、新会二县置冈州新会郡。贞观十三年州废,以新会、义甯属广州,是年复以二县置冈州。开元二十三年州废,以新会、义甯属广州。宋因之,元不改。

  增城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汉以番禺县地析置此县,因昆仑山有阆风增城,故名。属南海郡。晋宋齐并因之。隋初置东莞郡,后罢。宋开宝五年罢县,六年复置。元仍其旧。本朝因之。

  【图经志】

  秦本番禺地,属南海郡。后汉建安六年始置增城县,县命名以昆仑山有阆风增城,又云地有增江。宋开宝五年,废县,入东莞。六年复立本县。

  【舆地广记】

  汉番禺县地,吴置。及晋,属南海郡。成帝分立东官郡。宋以后因之。隋平陈,郡废,属广州。唐因之,有猊山增水。

  【南海志】

  中县。本汉番禺地。后汉建安六年置,故后汉志南海郡下有增城县。晋宋齐因之。然《宋志》虽有东莞郡,云咸和六年分南海县立,乃治宝安县,非治增城县也。《隋志》增城县下注云:《旧志》东莞县,平陈废。然不明言置于何时。《寰宇记》云:至黄武中于此置东莞郡而立增城县。王东阳《舆地纪胜》辩云:增城已见《东汉志》,非立于吴也。或云县之命名,以昆仑山有阆风增城故名。亦谓有增江云。宋开宝五年废增城县,六年复置,今因之

  香山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宋本东莞县香山镇,元丰五年升为县。元仍其旧。本朝因之。

  【图经志】

  秦地属南海郡。宋本东莞县香山镇。绍兴二十二年始置县。

  【元一统志】

  本东莞县香山镇。宋元丰五年,转运判官徐九思请建为县。《宋会要》云:绍兴二十二年又升为县,不同。恐建请于元丰,而创置于绍兴耳。不然则元丰创县,中间复废,至绍兴而复置,二者弗同。《新图经》云:元丰徐九思请建为县,止置寨官一员。绍兴二年东莞县姚孝资请州闻于朝创立县也。元不改

  清远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汉中宿县,地属南海郡。三国吴属始兴郡。晋因之。梁于此置清远郡。中宿县属之。隋开皇十年郡罢,置清远县,属广州。唐武德六年,省正宾县入焉。宋元并仍其旧。本朝因之。

  【图经志】

  秦地属南海郡。前汉立中宿县。三国吴隶始兴郡。梁以县隶清远郡,郡即今韶州翁源县地。隋开皇十年废清远郡为翁源县,别置清远县属广州。唐武德六年并政宾县入本县。

  【舆地广记】

  属南海郡。晋宋属始兴郡。后立清远郡,平陈郡废,置清远县,属广州。唐因之。

  【南海志】

  下县。本汉中宿县。以地有中宿峡故名。属南海郡,吴晋并隶始兴,故《晋志》始兴郡下有中宿县。梁改为清远郡,中宿县属之。隋开皇十年,废郡置清远县,属广州。唐武德六年,省政宾县入焉,今县有政宾乡。宋因之,今仍旧。连州自此以下,二府二州,一十一县,属广东布政司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亲领县二:旧一,新一,入连山阳山、旧属、桂阳州。《禹贡》翼轸之分。周春秋战国并属楚。秦属长沙郡。汉高帝五年,分长沙南境置桂阳郡,桂阳、阳山、二县属焉。东汉省阳山入氵匡涯。三国吴甘露元年,分桂阳郡之半,立始兴郡,属广州。晋析氵含氵匡复置阳山县,属始兴郡。宋明帝改始兴为广州,县仍属焉。齐复旧名。梁天监五年,分始兴置阳山郡,县属之。隋开皇十年郡罢,置连州。大业初置熙平郡。唐武德四年复改为连州,属潭州总管府,天宝元年更名连山郡,寻属岭南道。乾元元年复为连州,属湖南道。大历三年属广州。五代初属湖南,后属南汉。宋开宝三年,以连州领桂阳、连山、阳山三县,属广南路。至道中属广东路。元至元十三年置安抚司,十七年罢安抚司,升为连州路总管府属湖南道宣慰司,大德四年降为散州,属英德路。本朝洪武二年革连州,十四年复置,属广州府。

  【舆地纪胜】

  连州(中)连山郡军事,《九域志》,《禹贡》荆州之域。《皇朝郡县志》,翼轸之分野。《图经》。春秋时楚地。《通典》。秦为长沙郡之南境。《元和郡县志》及《通典》同。西汉有桂阳郡。而桂阳、阳山以县属焉。《西汉志》有桂阳、阳山二县。《东汉志》有桂阳而无阳山县。《元和郡县志》云:阳山县,东汉省。吴分桂阳置始兴郡,又属始兴。《晋志云》,吴置始兴郡,统县七,有桂阳及阳山二县。《元和郡县志》云:阳山县,东汉省,晋重置。宋明帝置宋安郡,后省宋安。《通典》,属广兴郡。《通典》云:宋改始兴为广兴郡。齐复属始兴郡。《通典》云:齐复曰始兴郡。而《南齐志》,始兴郡有桂阳、阳山二县。梁武帝分置阳山郡,《寰宇记》天监五年。隋平陈,郡废置连州,因黄连岭以为名。《元和郡县志》,在开皇十年。炀帝改熙平郡。《隋志》熙平郡下注云:梁置阳山郡,平陈,郡废。大业初,置熙平郡,有桂阳、阳山、连山三县。唐平萧铣复置连州。《寰宇记》,在武德四年。改连山郡。《唐志》云:本熙平郡,天宝元年更名连山郡。复为连州,乾元元年。先是郡属江南道,《十道记》云:在正观中。继属岭南道,《十道记》云:在开元天宝中。后属湖南道,《十道记》云:在乾元中。后又属广州。大历三年,五代时,初属湖南马氏,《通鉴》:马殷陷连州,在昭宗元化三年,及马氏之衰,南汉略定桂、连等郡,始尽有岭南。《通鉴》后周太祖广顺元年。南汉将吴怀恩攻桂州,略定宜连梧严富昭柳象龚等州,南汉尽有岭南之地。宋平岭南地归版图。《九朝通略》:开宝三年,潘美克贺州、昭州,下桂州,又下连州。刘钅长喜曰:四川本属湖南,北师取之是也矣。其不复南,其愚如此。仍隶广南路,《皇朝郡县志》。分隶广南东路,至道以后分广南为东西路,而连州隶广东路。今领县三,治桂阳。

  【湟川志】

  连之郡境,脉络湘湖,襟带交广。隋为熙平郡,犹领九县。封之开建、贺之桂岭、皆属焉。唐改连州,止领三县,疆理始狭于古云。其地在《禹贡》隶荆州,在春秋属楚地,秦置郡桂阳,在长沙郡之南境。两汉为桂阳郡。三国六朝或属始兴,或属广兴,壤制靡定。宋高祖世始析桂阳为小桂郡。梁天监中分置阳山郡。隋大业中改置熙平郡,领桂阳、阳山、连山、宣乐、游乐、熙平、武化、桂岭、开建,为县凡九。唐武德四年平萧铣。改为连州。天宝元年改为连山郡。乾元元年复为连州,领县三:桂阳、阳山、连山。在正观属江南道,在开元天宝属岭南道。乾元复属湖南。大历三年属广左。唐末疆宇割裂,马殷称楚据湖南,刘龚又名陟称南汉,据岭表。是时连为南楚所有。后刘晟陟之子继立,攻桂馆取连州又隶于广。宋开宝三年,王师平之,仍为连州,属广东。要之,连以山制名,地介楚粤之间。刘宾客《与刺史厅壁记》所谓与番禺相犬牙,与长沙同祖习是已。按星分与古制当属楚,以湟水东南入于海,遂属粤,今仍之。

  阳山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汉本旧县,东汉省入氵含光县。晋复析置阳山县,属始兴郡。宋齐并因之。梁天监六年置阳山郡,县属焉。隋属熙平郡。唐属连州,移治水北。宋仍其旧。元至元十九年,割属贵阳州。本朝洪武元年,属桂阳州。二年革桂阳州,属韶州府。十四改属连州。

  【图经志】

  秦始建小邑曰阳山、连山。晋属广州。宋分郴州之桂阳为小桂郡。梁大同开以桂阳郡为阳山郡。天监开领含光县属西衡州。唐始改为连州。宋升为连州军。元改为连州路,领桂阳、连山、阳山三县。至元壬午改为州,后升桂阳县为州,由是连山属连州,阳山属桂阳州。本朝洪武元年,仍设连州,桂阳州。二年革去。仍为阳山、连山二县。三年革连山,并为阳山一县。

  【考究湟川图志】

  谨按,阳山天下之穷处,陆有邱陵之阻,虎豹之虞;水有惊滩之险,舟楫之虑;民言央鸟舌,欲杂獠,自秦罢侯置守,设立郡县,所谓阳山、连山小邑皆为桂阳所属。然其境界乎湘广之间,湟水合流而东,故以湟川名郡,但不得其详。至汉武帝时,南粤伏溪峒南蛮,俱阻声教,乃命伏波将军路博德由此道往征之,今有伏波路将军庙存焉。晋宋以来,纪载无闻。唐之兴也,改为连州。考诸太守刘禹锡《厅壁记》云:郡与荆州同星分,汉制所谓与番禺相犬牙,是也。贞观十七年,韩愈谪为阳山令,作别知赋。《朱文公考异》注云:其连州乃郴州之属邑,末年为马殷所据。南汉刘晟攻取之。宋平湖南,升为连州军,名宦多谪于此。唐有韩愈,宋有张浚,后其子南轩先生亦至焉。至元丁丑属广东道宣慰司都元帅府。至治壬午,始升桂阳县为桂阳州,割连州户计三千隶焉。由是连州与桂阳州始各分治。至于季年兵起,官民避匿,无所统摄。天朝混一,开复州县,设置衙门,招集良民复还旧业。洪武元年,仍设桂阳州、连州,统属阳山连山二县,直隶江西省。洪武二年钦奉圣旨,革去连州、桂阳州,止设阳山、连山二县,拨属韶州府。后洪武三年又裁革连山县,总治于阳山县。当年十月内拨属广州府官民始得两便焉。《舆地纪胜》:在州东南一百四十七里。《元和郡县志》云:本汉旧县,为南越置关之邑。其故关在县西北四十里茂溪口。《史记》:尉佗移檄阳山关曰:盗兵且至,急绝聚兵自守。今阳山北当骑山岭路,秦于此立阳山关。汉破南越以为县,后汉省,晋重置,在注水南。梁天监六年置阳山郡,以县属焉。隋开皇十年属连州,神龙元年移于注水北。即今理县也。

  连山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汉本桂阳县地。梁武帝分桂阳西北界置广德县、属阳山郡。隋开皇十年改为广泽,仁寿元年又改连山,治归义里。唐属连州,神龙元年徙治武昌乡程山之下。宋淳佑六年又徙治吉皇神冈,元因之。本朝洪武元年属连州,二年革连州,属韶州府。三年又革连山县。十四年复置,属连州。

  【湟川志】

  连山县本桂阳地,属桂阳郡。梁武帝分西北界置广德县。开皇十年改为广泽县。仁寿元年避炀帝之名改为连山县,属熙平郡。唐属连州,县治本在归义里,神龙元年移置县东武昌乡程山下。景灵元年移置县西四十步,宋因之。嘉定元年后移程山前。厥后吏民以岚瘴不便,淳佑六年郡侯孙叔谐因采众议,移县治于上吉里神岗爽垲之地,取归义里旧基为近。详见郡博士刘处记。

  星分野

  【图经志】

  《前汉地理志》云:本府粤地,牵牛婺女之分野也。今苍梧,郁林,合浦,九真,日南,南海,皆粤分。《后汉郡国志》云:自斗十一度,至婺女七度,一名须女,曰星纪之次。于辰在丑,谓之赤奋若,为吴越分野。《晋天文志》,《隋地理志》同。《唐天文志》云:初南斗九度,馀千秒,太中南斗二十四度,终女四度。自庐江南涉越门,迄苍梧,南海,逾岭表,自韶广以西,珠崖以东,为星纪之分。《唐地理志》云:韶广康端封梧藤罗雷崖东为星纪之分。康,今德庆州,隶肇庆府;端,兮肇庆府;封,今封川县,隶肇庆府;梧今梧州,隶广西;藤,隶广西;罗,今化县;雷,今雷州府;崖,今崖州。

  【南海志】

  若以律为黄钟,斗建在子,今吴越分野。《晋天文志》云:自南斗十二度,至须女七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吴越之分野,属扬州。《隋地理志》云:自南斗十二度,至须女七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吴越得其分野。唐一行禅师《分楚图》云:自韶广康封藤罗雷州南及珠崖,自北以东为星纪。杜佑《通典》云:于南越西在天文牵牛婺女,则越之分野。韩文公《送窦平序》云:逾瓯闽而南皆百越之地,于天文其次星纪,其星牵牛。

  连州

  【湟川志】

  连,古楚地。当为翼轸之墟。今隶广左,又粤地也,当在牛女之分。按刘宾客《壁记》,此郡天文与荆州同星分,壤制与番禺相犬牙,今属广,但以境跨番禺,而湟流入于南海耳。此以地理言也。若考之天文,实楚州分野,其星翼轸,夫奚疑?骆金人《怀乡诗》云:翼轸西南占一星。

  道 里

  【图经志】

  本府东至惠州府博罗县界地名罗浮山,一百五十里。自界首到惠州府一百零五里,共二百五十五里。惠州府博罗县界地名凤凰冈一百一十五里,自界首转东南到惠州府一百三十五里,共二百五十里。西至本府鸡笼山界一百五十里,自界首到肇庆府九十里,共二百四十里。南至肇庆府阳江县地名冲金村界五百一十里,外抵海洋,难定里数。北至韶州府英德县黎峒界三百零五里,自界首到韶州府三百七十五里,共六百八十里。东南至本府番禺县地名相对冈海五十五里,自相对冈到本府东莞县虎头门山一百三十里,共一百八十五里,外抵海洋,难定里数。西南至肇庆府界地名南津水口一百七十里,自界首到肇庆府二百五十里,共四百二十里。西北至本府南海县界地名军都山二百里,自界首到肇庆府四会县六十里,共二百六十里。东北至韶州府界英德县三百三十里,自界首到韶州府三百里,共六百三十里。

  【郡县志】

  州境东西五百三十里,南北五百九十里。

  四至八到。

  东京四千七百里。

  东至惠州府三百一十五里,

  西至肇庆府二百四十里。

  南至南恩州七百五十里。

  北至英州四百二十里

  东南至海四十一里。

  西南至肇庆府四百二十五里。

  东北至鸡窠山一百三十二里,重山无路。

  西北至肇庆府九百里。

  【寰宇记】

  北至东京四千里。

  西北至西京四千四百里。

  西北至长安五千二百五十里。

  东至循州水路沿溯相兼四百里,陆路三百六十里。

  正西微北至端州沿溯相兼二百四十里。

  南至恩州五百里。

  北至韶州八百里。

  东北至韶州五百三十里。

  东南至大海四十一里。

  西南至恩州水路六百里。

  西北水路沿溯至连州八百九十里。又西北取古氵存水县路至贺州八百七十六里。

  【南海志】

  秦开南越新道,由北徂南入越,必道岭峤,时有五处,按《通典》云:一塞上岭,今南康郡大庚岭是也;二骑田岭,今桂阳郡服岭是也;三都庞岭,今道州江华县永明岭是也;四渚岭,今江华界白芒岭是也;五越岭,今始安郡北零陵临源岭是也。此秦人戍守之道也。汉武伐越,以伏波将军出桂阳,下湟水;楼船将军出豫章,下临浦,戈船下濑将军出零陵,或下漓水,或抵苍梧;发夜郎兵下爿羊爿可江,咸会番禺。盖汉人讨击之道也。若夫游旅之往来,负贩之转输,穹官显人之南辕,则自陵江下浈水者,由韶州为北路;自始安下漓水者,由封州为西路;自循阳下龙川,自朝阳历海丰者,皆由惠州为东路;其自连州下湟水,则为西伯路。舟行陆走,咸至州而辐辏焉。有张文献公九龄《凿开大庾岭序》,余襄公靖《韶州真水馆记》,林运使安宅《修潮惠下路驿记》,掇其大略,附注于后。张序曰:初岭东废路,人苦峻极。开元四载,俾左拾遗张九龄相其山谷之宜,革其坂险之故。役匪逾时,则已坦坦而方九轨,阗阗而走四通。余记曰:凡广东西之通道有三,出零陵下氵离水者,由桂州出豫章下真水者由韶州出桂阳下武水者亦由韶州之峤南者,虽三道,而下真水者十七八焉。林记曰:予将漕东广,至潮问途,父老曰:直北而西由梅及循,谓之上路;南自潮阳历惠,谓之下路。俱八百馀里。上路冈岭险峻,瘴疠袭人;下路坦夷,烟岚稀远,人喜由之。州境至燕京水程八千三百七十五里。至龙兴路水程三千二百七十五里。至建康路水程四千九百六十五里。四至东至惠州路界地名罗浮山一百五十里。西至肇庆路界鸡笼山一百五十里。南至南恩州界冲金村五百一十里。北至英德路界黎峒三百五里。八到东到惠州路城二百五十里。西到肇庆路城二百四十里。南到南恩州城七百五十里,北到英德城三百七十五里。东南到大海五十五里,西南到肇庆路城四百二十里。东北到英德路鸡窠山三百三十里。西北到肇庆路程九百里。

  【元一统志】

  广州路里至。本路西北至上都七千里,西北至大都六千二百里。录事司里至与本路同。

  南海县

  【图经志】

  东至本县界地名米布市街一里,自界首至本府番禺县一里共二里。西至本县东涌山一百八十里,自界首到本府新会县七十里,共二百五十里。肇庆府高要县界地名鸡笼山一百五十里,到高要县九十里,共二百四十里。肇庆府四会县界地名基塘村一百二十五里,到四会县七十九里,共二百零四里。南至本县界桂华坊木棉村一十二里,自界首转东北到本府番禺县一十二里,共二十四里。新会县古劳里一百五十二里,自界首到本府新会县一百二十里,共二百七十二里。北至本县界地名巴由迳一百八十三里,自界首到本府清远县一百一十七里,共三百里。东南至本府番禺县界城外地名小市门一里,自界首到本府番禺县二里,共三里。西南至本府新会县界地名古劳里一百六十里,自界首到本府新会县一百三十里,共二百九十里。四会县地名南津水口一百七十里,到肇庆并高要县二百五十里,共四百二十里。西北至本县地名军都山二百里,自界首到四会县六十里,共二百六十里。本府清远县界地名白土铺二百一十里,自界首到清远县九十里,共三百里。东北至本府番禺县城三里,自界首到番禺县二里,共计五里。

  【南海志】

  四至东至番禺县东城二里。西至四会高要二县界地名矶塘村一百二十五里。南至新会县界地名古劳里一百五十二里。北至清远县界地名巴由一百八十三里。八到东到番禺县即本路城二里。西到四会县治二百四里。南到新会县治二百二十五里。北到清远县治三百里。东北到番禺县城及录事司五里。东南到新会县治二百九十里。西北到清远县治三百里。西南到番禺县城及录事司三里。

  【元一统志】

  忘西北至上都七千里。西北至大都六千二百里。

  番禺县

  【图经志】

  东至本府增城县界地名大蒲村七十五里。自界首到增城县一百七十五里,共二百五十里。西至本府南海县界地名米市街一里,自界首到本府南海县一里,共二里。南至本府香山县界地名黄旗角大海二百一十里,自界首到香山县七十里,共二百八十里。北至本府清远县界地名象岭二百一十里,自界首到清远县九十里,共三百里。东南至本府东莞县界地名归化里一百七十里,自界首到东莞县一百三十里,共三百里。西南至本县城二里,自界首到本府南海县三里,共五里。本府南海县界桂华坊木棉村一十二里,自界首转北到南海县一十一里,共二十四里。西北至本县界城外地名小市门二里,自界首到本府南海县一里,共三里。本府清远县地名新添铺二百一十里,自界首到清远县九十里,共三百里。东北至本府增城县界白木村一百二十里,自界首到增城县一百一十里,共二百三十里。

  【南海志】

  东到东莞县二百五十里。西到南海县治二里。南到新会县治二百五十里。北到清远县治三百里。东北到增城县一百七十里。东南到东莞县治二百五十里。西北到清远县治三百里。西南到香山县治二百八十里。

  【元一统志】

  西北至上都七千里,西北至大都六千二百里。

  东莞县

  【图经志】

  东至惠州府归善县地名崖山一百五十里,自界首到归善县一百零五里,共二百五十五里。西至本府香山县界麻涌村一百里,自界首到香山县一百五十里。共二百五十里。南至大海洋,难定里数。北至本府增城县石碣村六十里,自界首到增城县一百里,共一百六十里。东南至本县地名林村大步三百一十里,外抵大洋,难定里数。西南至本府香山县地名黄旗角八十里,自界首到香山县七十里,共一百五十里,西北至本县界梁家村一百五十里。自界首到本府增城县一百里,共二百五十里。本县界地名归化里一百三十里,自界首到本府番禺县一百七十里,共三百里。东北至本县地名湖石村七十里,自界到博罗县九十里,共一百六十里。惠州归善县界地名梧桐山一百四十里,自界首到惠州府并归善县一百七十里,共三百一十里。

  【南海志】

  东到惠州路城三百里。西到香山县治三百里。南到大洋,难定里数。北到增城县治一百里。东北到博罗县治一百六十里。西北到番禺县城三百里。东南到大洋,难定里数。西南到香山县治三百里。

  【元一统志】

  西北至上都七千三百里。西北至大都六千五百里,东北至本路三百里。

  新会县

  【图经志】

  东至本府南海县界地名东涌山七十里,自界首到南海县一百八十里,共二百五十里。本县潮阳里三十里,自界首到本府香山县一百二十里,共一百五十里。西至阳江县界地名琅村三百里,自界首到阳江县三百四十六里。肇庆府新兴县界北双一百里,自界首到新兴县二百七十里,共三百七十里。南至本府香山县界地名梅角村一百一十里,自界首转东至香山县一百里,共二百一十里。北至本县古劳里一百二十里,自界首到南海县一百五十二里,共二百七十二里。东南至本府香山县界地名沙尾村一百里,自界首到香山县五十里,共一百五十里。西南至本县地名冲金村二百里,外抵大洋。西北至肇庆府新兴苍步水界一百一十里,自界首到新兴县一百二十里,共二百三十里。本县界古劳山一百二十里,自界首到肇庆府并高要县一百八十里,共三百里。东北至本县古劳里一百三十里,自界首到本府南海县一百六十里,共二百九十里。本县界潮阳里五十里,自界首到本府香山县二百八十里,共三百三十里。

  【南海志】

  西至新州界北双一百里。北至南海县界河清坊八十里。东到南海县治二百五十里。西到南恩州城四百里。南到香山县治二百一十里。北到南海县二百九十里。东北到南海县治二百里。东南到香山县治二百一十里。西北到肇庆路城三百里。西南到新州城二百一十里。

  【元一统志】

  西北至上都七千三百里。西北至大都六千五百里。东北至本路二百九十里。北至南海县一百九十里。东北到南海县二百九十里。

  增城县

  【图经志】

  东至惠州府河源县界地名鹁鸠迳三百里,自界首到河源县一百三十里,共四百三十里。本县地名增城水口界三十里,自界首到博罗县九十五里,共计一百二十五里。西至本县界地名大蒲村一百七十五里,自界首到本府番禺县七十五里,共二百五十里。南至本县界地名石碣村一百里,自界首到本府东莞县六十里,共一百六十里。北至本县地名上建村界二百五十里,自界首到韶州府翁源县三百里,共五百五十里。东南至惠州府博罗县界地名凤凰冈三十里,自界首到惠州府博罗县一百零三里,共一百三十三里。东莞县界地名梁家村一百里,自界首到东莞县一百五十里,共二百五十里。西南至本县界地名白木村一百一十里,自界首到本府番禺县一百二十里,共二百三十里。西北至本府清远县界地名观音山二百四十五里,自界首到清远县一百五十时,共四百里。东北至河源县界地名茅冈村二百二十里,自界首到河源县一百三十五里,共三百五十五里。

  【南海志】

  东至博罗县界角子山三十里。西至番禺县界长吉二百二十里。南至东莞县界海洋一百里。北至清远县朱案四百里。东到博罗县治一百七十里。西到番禺县城二百五十里。南到东莞县治一百五十里。北到英德路城五百五十里。东北到河源县治四百五十里。东南到东莞县治一百五十里。西北到清远县治四百里。西南到番禺县城二百三十里。

  【元一统志】

  西北至上都七千三百里。西北至大都六五百里。西北至本路二百五十里,

  香山县

  【图经志】

  东至本县界麻涌村一百五十里。西至北府新会县界地名潮阳里一百二十里,自界首到本府东莞县一百里,共二百五十里自界首到新会县三十里,共一百五十里。本县界梅角村一百里,自界首转北到本府新会县一百一十里,共二百一十里。南至大海洋,难定里数。北至本县地名黄旗角大海七十里,自界首到本府番禺县二百一十里,共二百八十里。东南至大虞山海洋,难定里数。西南至本府新会县界地名潮阳里二百八十里,自界首到新会县五十里,共三百三十里。西北至本县界地名沙尾村五十里,自界首到本府新会县一百里,共一百五十里。东北至本县界黄旗角七十里,自界首到本府东莞县八十里,共一百五十里。

  【南海志】

  东至乐莞县界大洋一百五十里。西至新会县界潮阳里一百里,南至大洋,难定里数。北至番禺南海两县界地名三角山二百二十里。东到东莞县治水路二百五十里。西到新会县治水路一百五十里。南到南蕃大洋,难定里数。北到番禺南海县治水路二百二十里。东南到大虞山九星洋水路三百里。西南到新会县潮阳里水路二百八十里。东北到东莞县治水路一百五十里。西北到浮虚海及新会县治水路一百五十里。

  【元一统志】

  西北至上都七千三百里。西北至大都六千五百里。西北至本路水路三百里。北到番禺县二百九十里。

  清远县

  【图经志】

  东至本县观音山界一百七十里,自界首到翁源县一百五十里,共三百二十里。本县界观音山一百五十里,自界首转西北到韶州府英德县九十里,共二百四十里。西至本县地名金鸡迳界八十里,自界首到肇庆府四会县一百里,共一百八十里。南至本县界地名象岭九十里,自界首到本府番禺县二百一十里,共三百里。南海县巴由迳一百一十七里,自界首到南海县一百八十三里,共三百里。北至阳山县界正宾乡二百里,自界首到阳山县一百六十里,共三百六十里。本县黎峒界七十五里,自界首到英德县一百五十里,共二百二十五里。东南至本县界地名观音山一百五十五里,自界首到增城县二百四十五里,共四百里。本县界白土铺九十里,自界首到本府番禺县二百一十里,共三百里。西南至本县地名黄坑村分界岭界九十里,自界首到肇庆府四会县一百里,共一百九十里。本县地名灯笼坑界七十五里,自界首转西南到肇庆府四会县四十五里,共一百二十里,肇庆府一百七十五里,共二百五十里。西北至本县梅花迳一百五十里,自界首到阳山县一百六十五里,共三百一十五里。东北至本县罗塘村界九十里,自界首到韶州府英德县一百里,共一百九十里。本县吉河里界一百七十里,自界首到韶州府翁源县一百五十里,共三百二十里。

  【南海志】

  东至增城县界杨梅里一百五十里。西至四会县上元乡七十里。南至南海县胥江七十五里。北至桂阳州阳山县界政宾乡二百里。东到增城县治二百五十里。西到四会县治四十里。南到南海县治三百里。北到番禺南海县治三百里,东北到氵含光县一百六十里。西北到番禺南海县治三百里。东南到番禺县城二百五十里。西南到番禺县城三百里。

  【元一统志】

  西北至上都六千八百二十里。西北至大都六千二十里。西南至本路一百八十里。西到四会县七十里。西南到番禺县二十里。

  连州

  【湟川志】

  州境东南二百九十五里。西北二百五十七里。至到东郴州高平县二百一十里。西贺州二百六十九里。南广州水路通英德府怀集县。八百九十里。北桂阳军蓝山县二百五里。又至临武县二百三十里。东南韶州水路至英德氵含光县。五百一十里。西南封州六百里。东北度岭郴州三百九十里。西北道州五百七十里。

  【郡县志】

  东京三千四百八十九里。西南到封州六百里。

  【寰宇志】

  西北至西京三千四百五里。西北至长安三千六百五十里,

  【九域志】

  东至本州界一百七十里,自界首至韶州三百四十里。西至本州界一百二十五里,自界首至贺州一百四十四里。南至本州界一百一十里,自界首至广州七百八十里。北至本州界一百四十七里,自界首至桂阳监五十八里。东南至本州界八十七里,自界首至韶州四百二十三里。西南至本州界六十里,自界首至封州五百四十里。东北至本州界七十六里,自界首至郴州三百一十四里。西北至本州界一百里,自界首至道州四百七十里。

  【元一统志】

  本州北至上都五千五百五里。北至大都四千七百五里。东至桂阳州小东门桥界一里。西至道州路江华县界西岭八十里。南至怀集县界黄连山二百八十二里。北至桂阳路临武县界雷鸣水八十里。东到桂阳州三里。西到贺州三百二十里。南到封州六百里。北到蓝山县二百四十里。东南到广州府九百六十里。东北到乐昌县五百二十里。西南到贺州桂岭二百三十里。西北到道州路三百七十里,

  阳山县

  【图经志】

  东至本县邝家铺界二百一十里,自界首到韶州府四百五十里,共六百六十里;韶州府英德县一百五十里,共三百六十里。西至湖广道州府江华县地名西岭九十里,自界首到江华县二百四十五里,共三百三十五里。南至本县界正宾乡一百六十里,自界首到本府清远县二百里,共三百六十里。北至桂阳府临武县地名凉伞水一百二十五里,自界首到临武县一十五里,共一百四十里。东南至本府清远县界梅花迳一百六十五里,自界首到清远县一百五十里,共三百一十五里。西南至平乐府贺州界地名崖鹰觜一百四十里,自界首到贺州一百五十里,共二百九十里。西北到桂阳府蓝山县地名分水鸭一百二十里,自界首到蓝山县八十里,共二百里。东北至本县梅花迳界一百里,自界首到韶州府英德县一百五十里,共二百五十里。郴州府宜章县地名峰头岭一百二十里,自界首到宜章县一百一十里,共二百三十里。本县邝家铺界二百零十里,自界首到韶州府乳源县二百九十里,共五百里。

  【考究湟川图志】

  县境东至英德县地名蕉江界二百三十里。南至怀集县地名分涧岭二百二十里。东到英德县治三百六十里。西到华江县三百三十五里,南到怀集县治三百里。北到临武县治一百四十里。东北到宜章县志二百三十里。东南到清远县治三百一十五里。西南到贺州二百九十里。西北到蓝山县治二百里,道里夫县治道里,考之东抵英德,西通江华,南连怀集,北接蓝山,多有商贩往来,是以四方莫不通焉。

  【湟川志】

  县境县在东南一百四十七里。东西一百七十里二百二十步。南北二百四十里一百六十步。东至英州沧光县界七十五里,以石岭为界,自界至含光县,两县相去一百二十五里。西至桂阳县界七十八里,以槎潭为界,自界至桂阳县,两县相去一百五十六里八十步。南至广州怀集县界一百二十九里,以马丁山为界,两县相去二百七十四里。北至桂阳县界一百五里一百六十步,以储母冈为界,两县相去一百四十六里,二百步。东南到清远县一百二十里,以自带山为界,两县相去一百七十三里。东北到韶州曲江县界一百四十九里,以杉木岭为界,两县相去二百四十九里四十步。西南到连山县界八十五里,以铜沙山为界,两县相去一百七十三里。西北到桂阳县界六十里,以黄金计为界,两县相去一百四十里。

  【元一统志】

  西至本州一百一十七里。东至乐昌县黄岭界二百七十里。西至桂阳县紫山遥界。南至含光县五山遥界七十里。北至宜章县奔山界一百二十里。东至韶州路五百二十里。西到桂阳县一百一十七里。南到开建县四百一十里。北到宜章县一百七十里。东北到乐昌县五百二十里。西南到怀集县三百八十里。东南到清远县五百二十里。

  连山县

  【湟川志】

  县境本县在州西一百五里。东西一百八十里。南北二百四十里。东至桂阳县界四十五里,以分水岭为界,至桂阳县六十里。西至贺州桂岭县界八十里,以竹溪渡为界,自界至桂岭县三十里。南至广州怀集县界一百二十里,以废地铺为界,自界至怀集县六十里。北至道州江华县一百二十里,以杉子铺为界,自界至江华县三十里。东南到桂阳县界乡八十里,以板岭为界,到桂阳县一百里。西南到广州怀集县一百二十里,以上率铺为界,自界到怀集县九十五里。东北到桂阳县四十五里,以上叶为界,自界到桂阳县六十里。西北到贺州桂岭县界一百二十里,以草水为界,自界至桂岭县一百二十里。

  【元一统志】

  东北至上都五千六百一十里。东北至大都四千八百一十里。东北至本州一百五里。东至本州上平铺界七十里。西至江华县界西岭八十里。南至怀集县界一百九十里。北至本州大鹏山八十里。东到本州一百五里。西到江华县一百八十里。南到怀集县一百九十里。北到蓝山县二百十五里。东南到开建县四百五十里。东北到临武县二百二十五里。西南到桂岭县一百二十五里。西北到宁远县一百八十五里。

  城池本府

  【图经志】

  广州赵佗城古迹在州之东。宋庆历四年,经略使魏筑子城。时城圯坏,方议修筑,霖雨颓城,角得古砖,《志》云:委于鬼工,由是兴版筑,周五里,东西南为瓮城门三,曰镇南,曰行春,曰有年。熙甯二年,转运使王靖因赵佗古城旧址,于子城之东筑东城,周四里,为门三,曰迎薰,曰拱辰,曰震东。四年,经略使程师孟于子城之西,增筑西城,周十有三里,一百八十步,为门九,曰朝天,曰朝宗,曰威远,曰和丰,曰善利,曰金肃,曰素波,曰杭海,曰冲霄。是为三城。三城计二十二里一百八十步,周围二千七百五丈七尺五寸。嘉定四年,经略使陈岘于城东南西南,筑两翅临海,以卫城南。居民曰雁翅城。城上各有楼,城外环以濠。东自平海门由海道入,环绕至城西金肃门外通出海道。其外又有东西两澳,由城内达诸海,以通漕运,以泄渠脉,其东为清水濠,西为南濠。雁翅今废,圣朝洪武元年修治一新。洪武十年冬,都指挥使许良,奏准三城宜合为一,为门八,曰正南,曰归德,金肃,中和,顺天,威远,正东,定海。谯楼在布政司南,即宋清海军门也。禺山旧址下有双门。南濠在越楼下古西澳也,纳城中三渠水,外通于海,设水门加闸其上,启闭有时,舟楫由此出入。宋景德间,经略答高绅所辟。后之官于南海者每加开浚,今闸仍在,不通舟楫。越楼亦废。清水濠旧在行春门外,古东澳也。穴城而通于海,今废。别于新盐司前开暗渠,通水出城。

  【南海志】

  有州郡,则有城池,所以御外侮也。州之东旧有赵佗城古迹,颓垣废垒。而余襄公诗云:千载犹存古越城者,即其地也。熙甯初即州东之古城遗址筑东城焉,广袤四里,高二丈四尺。是为三城,为门十有七。观其东扁曰“番禺都会”,其西扁曰“南海胜观”,登楼一览,海山之胜,具在目前,亦一城壮观也。后天兵下南,平夷城壁,楼橹雉堞,一切荡除,以后因之,不复修治。赫赫皇威,肃清海岱,崇墉仡仡,天堑截然,凛乎其不可犯也!今记城壕旧迹其门桥古渠之类并附焉。子城,庆历四年经略魏筑也,周环五里,雉碟三百,竣事,迁议大夫因任。皇佑四年侬寇抵大通港,望城壁而悔,留五十三日不得逞而去,朝廷以有备,除集贤院学士,再知广州,复环城浚池,筑东西南瓮城门三。东城熙甯初经略吕居简,得郡治之东古城遗址,始谋增筑,会移荥阳,朝京师,上其事,诏转运使王靖成之。袤四里,壕其外,为门三。西城熙甯四年,经略程谏议师孟筑,周十有三里一百八十步,高二丈四尺,为门九。旧三城有楼橹,共一千八百九十二间,岁久不全。及陈岘重建敌楼三百四十七间,阅岁既深,风雨摧剥,尺椽片瓦无存者。绍定二年,经略方校书淙仍于旧址,并刃团楼七十五座,炮台四间,城门雉堞,皆一新之。雁翅城嘉定三年,经略陈中书岘以州城之南为一门贵,无所捍蔽,创筑东城,长九十丈,为门一。西城长五十丈,敌楼共三十三间。三城历年久,楼橹倾侧,砖石脱剥。端平乙未,经略鼓宝章铉,会僚属戎将经度之。明年四月闻于朝,六月报可,七月朔兴役,凡八阅月,修外城三千三百有六丈,女头四千四百九十三。修子城六百三十有三丈,女头九百一十七。新瓮城门十有四,门屋敌楼九十有七。嘉熙丁酉春二月告成,以馀钱万五千缗附郡之赡军质库,岁与郡分十三之息,以备整葺。均定界至,使摧锋水军,勇敢忠勇,东南将每仲月四九阅武之日,正将率部伍登城,各视其界,治草秽,补损阙。存本州窑务,陆续造砖,以备整葺,为虑远矣。开庆已未,广右绎骚谢经略子强,大修城壁,为豫备计,敌楼覆以瓦,皆易以砖;石城外筑羊马墙,高六尺许;雁翅城下隙壤,植以木栅,翼而至海,备不虞也。至元十四年十二月,塔出元帅吕元帅师夔,会泉福舟师取广州,广帅张镇孙以城降。十五年正月八日元帅下令夷其城隍,惟子城及两雁翅无恙。详见《取广州始未》。濠三城临海,旧无内濠每。飓风至,则害舟楫。大中祥符间,邵旷知广州,始凿内濠以通舟楫州人便之。庆历间,魏再知广州,环城浚池,熙甯初,王靖成东城,复壕其外。嘉定三年,经略陈岘重浚,长一千六百丈,东西置闸二。濠之两傍皆民居,岁久淤壤湮塞。开庆己未,谢经略子强,大兴工役,广斥至二十丈,深三丈馀,东西坝头高以石,费缗钱二十万,米硕四万,钱以产敷,夫随乡调,不大扰而事集。复自蒲涧景泰山导泉水西入于音丰攵,音丰攵水又西至悟性寺之左,筑堰涿者之,深二丈许,以浸州后之平地,有习坎重险之象,南开小窦,溢则泄之于濠,近年决其堤纳水于濠,遂以其故地为南田属之官。南濠在越楼下,限以闸门,与潮上下,古西澳也。景德间,经略高绅所辟,纳城中诸渠水以达于海,维舟于是者,无风涛恐,且以备火灾。淳熙二年,经略周自强浚之。岁久复堙。嘉定二年,陈经略岘重开,自外江通舟楫以达于市,旁翼以石栏。自越楼至闸门,长一百丈,阔十丈。自闸至海,长七十五丈。绍定三年,经略方淙浚之。宝佑元年,李经略迪,复自擢甲巷开浚至闸口,又加深焉。德佑元年,经略徐直谅又浚之。至元二十八年,行柜密院副使广东道宣慰使阿里又浚焉清水濠在行春门外,穴城而达诸海,古东澳也。濠长二百有四丈,岁久堙壅。嘉定二年经略陈岘重浚。门双门,榜清海军。元符间,柯经略述建。规模视广古尤壮,风雨震凌,栋宇欹挠,公家惮费,不复改作,淳佑四年,经略方宝学大琮撤而新之,授匠以式,筑室广十丈四尺,深四丈四尺,高二丈三尺,皆以石,覆以砖。虚其东西二间为双门,而楼其上者七间,旁为两翅,东通亲效营,西为团结军。前则“颁春”“宣诏”二亭,规模宏壮,中州未见其比。工役繁浩,逾年乃成,费出于官,工募于市,民甚乐之,争持缗钱牛酒以劳役者。讫事,会木石砖瓦与工费糜钱二万七千缗。江东提刑刘克庄为记,今扁广东道。镇南门。子城之南门也。旧名镇安,嘉熙元年,经略彭铉新其门,改今名。行春门子城之东门。有年门子城之西门。旧名朝天,经略彭铉改西成,淳佑六年,经略方太琮扁今名。冲霄门在子城之东南隅,州学之直,绍兴二十七年,经略苏简辟,旧名步云,经略潘公时改今名。迎薰门,在东城之南。拱辰门在东城之北。震东门在东城之东。航海门在西城之东南。素波门在城西之南,盐仓街之直。朝宗门在西城之南。善利门在西成之南。阜财门在西城之南。金肃门在西城之西。和丰门在西城之西。旧名丰乐,淳佑六年,经略方大琮扁今名。威远门在西城之北。朝天门在西城之北,旧名就日,淳佑六年,经略方大琮扁今名。平海门在东雁翅城。

  连 州

  【湟川志】

  城濠,《周官》以城郭沟池为掌固之职。春秋畚筑板干为备患之谋。谨固封守侯屏事也。连之城池,素号壮伟,宋元徽间,司徒邓阿鲁授本州剌史,实经始焉。旧城三角,岁久辄圯,城复于皇。本朝皇四年,侬獠肆螫,邕城不守,二广怀然,忧形宵旰,至临遣帅臣以荡平之。事已变休,益重南顾,乃诏二广悉城,郡将窦形奉宣惟谨,恢旧址而新之,溪山襟带,楼橹森严,幕客向宗道记详焉。自是以来,修旧于元佑,葺理于绍兴,增筑于宝庆。鸠工加多,雉堞益壮。城之周围四里二百六十步,覆以廊屋六百三十有一架,西瞰湟流,其三隅皆长濠环绕,深不容厉。绍兴乾道间,冠至不能入。设险形胜,甲于左广。仪门之外,横跨子城,置谯楼焉。南门西偏于城角为亭,俯瞰江流,环簇峰秀,扁云画不如,取刘宾客诗:“惟有千山画不如”之句也。郡北城之上有楼,旧扁“望云”,康定间,太守林概有《望云楼赋》,熙甯中,社侯靖国易名“都景”,元佑六年,徐侯常复望云旧名,有记。楼之后荣,下瞰北潮,田涛弥望,扁曰“观稼”。楼前因城为月台。城之门旧有五,耆老目为龟形,曰熙仁,曰化俗,曰熙平,曰熙安,曰临湟。乾道间,杨侯景雄以临湟一门濒江,废塞以杜水患。绍定间,邦人请于郡,复门焉。寻又闭塞,今门存而不辟。外罗城门五。详关津类阳山县

  【湟川图】

  志本县旧连州城一所,荒址颓废,尚有民居一十馀家,城壕俱已荒废,东西南旧城门三处。

  番禺县

  【元一统志】

  州城按《元和郡县志》云:步骘所筑也,骘为交州剌史,登台远望,乃曰新城海岛膏腴之壤,宜为郡邑,遂迁州番禺,建筑城郭焉。东城,皇佑中魏知广州,得郡治东,古城东遗址筑之,袤四里。西城,熙甯程师孟筑,周十馀里。井录事司

  【南海志】

  月井,旧在转运司主管厅侧,月华楼下。月出照映井底,水脉不竭,与日井相望。绿净丹井,《古图经》云:绿净堂旧名濯鲜堂,今奉贞观,曾运使噩招方士云集,盖取葛仙炼丹药洲之义,因以丹井名。

  南海县

  【图经志】

  罗汉井。在光孝寺西廊。寺有诃子,取此水煎汤最宜。

  【南海志】

  越井,名天井,又名越台冈井,或名赵佗井。《番禺杂记》云:伪刘呼为玉龙泉,唯以供己,禁民无得汲,由此井数步而南井曰通泉,刘龚所凿。刘龚始据南越者,今北二井莫知所存。昔有坠酒杯于越井者,后于石门得之,故陈江总诗云:“石门通越井”。又鲍仙姑行炙南海云:吾有越井冈艾。唐崔炜得之。又唐崔子向有诗云:“越井冈头松柏老,越王台上生秋草。”越井久废,莫考其迹,或云在越台山凸处。日井,在城外千佛寺侧,太阳生东,照映井下,因名。今废。《元一统志》云:井在州治野渡北。星泉井,在金肃门外绣衣坊,凿井之始,井中见星故名。《舆地纪胜》,在金肃门外直街。时有光若星,故名。珊瑚井,详见浮邱山。双井。《古图经》云:在南海县西,中夹官路,其味次于达磨泉,负久堙塞。

  【郡县志】

  万岁井,在县东北四里,都督刘巨麟置。千秋井,在县东,按《南越志》云:赵佗于此穿井,冰深山峻,民不能及。后刘巨麟于此凿井,人皆利之。于上置千秋亭,因名之。

  番禺县

  【南海志】

  孙公井二,在州北教场内。元丰八年,孙龙图颀凿之,故名。安期炼丹井,在碧虚观前。《番禺记》云:数十年不汲,其味常甘。煎茶浸果,有金石气。今存一石井栏在三清殿前。栏八方,上刻八卦。鲍姑井,鲍姑即葛雅川妻也。《古图经》云:尝行炙于南海,唐崔炜遇之。仙姑曰:吾善炙赘疣,今有越井冈艾少许奉子意。越井即鲍姑井也。唐子西有诗云:“废台賬女后,遗井鲍姑时。”图志不指言其地。《纪》云,景泰寺碧虚观多有题,未知孰是。《元一统志》姑,即葛洪妻也。井在弥陀寺。

  增城县

  【南海志】

  泉子井,在县南三十五里,泉涌地中,清甘可掬,灌溉尤博。旧有亭名醒心。绍熙三年,权县许伯凤更创,改名广济。云母井,何仙姑炼云母所汲也。详见会仙观。

  新会县龙井,

  【郡县志】

  在县西二里,有冈近于万寿寺之侧,其冈有穴水极深,俗谓之龙窟。

  【南海志】

  瓦窑井,在县西北半里,泉清而味甘,与达摩泉相类,谭家井次之。谭家井,在县西半里。

  桥梁本府。

  花桥,在远华楼下。开明桥,旧名止戈,在金肃门外。起敬桥,在金肃门外一里。致喜桥,在行春门外。王孙桥,在拱辰门外。东高桥,在平海门外。西高桥,在善利门外。文溪桥,在龙头市。

  【元一统志】

  紫芝桥,在泮塘中路,元有亭,产灵芝,因名。

  南海县

  【图经志】

  太平桥,在城西厢古濠口。彩虹桥,在中和门外,去城三里。《南海志》云:在同戈船澳。果桥,跨南濠。为政桥,在金肃门外。《南海志》云:旧名通津,在和丰门外。鼎安桥,在中和门外。《南海志》云:旧名威远,在威远门外。拱北桥,在顺天门外,《南海志》云:旧名就日,在朝天门外。

  番禺县

  【图经志】

  春风桥,在药州池。《南海志》云:在石洲北,宾日桥,在正东门外,远来桥,在正南门外。济川桥,在归德门外。

  东莞县

  【图经志】

  德安桥在县西。新桥,在水北岸。德生桥,在县南,平定桥,在县西。拱辰桥,在县北。思泮桥,在县东。

  新会县

  【图经志】

  韩家桥,在县东。通津桥,在县西。龙溪桥,在县西。

  增城县

  【图经志】

  相思桥,在县南。仙鲤桥,在县西南。

  香山县

  【图经志】

  天黄桥,在良字里。东亭桥,在县郭东。南亭桥,在县郭南。

  连州

  【湟川志】

  南桥,在熙平门外,跨长濠,以木为之,广一文,长五文,高二丈。步莲桥,在熙仁门外,跨长濠,以木为之,广一丈,长五丈,高一丈八尺。化俗门外桥,跨长濠,规模兴前二桥称而加长。通汇桥,在子城门内。按《汉书》元鼎五年,路博德为伏波将军,讨南粤,出桂阳,下湟水,一作汇水。然则桥下之梁,所以疏泻池沼之隘,而通之于汇者也。其址石,其亭雕楣,其起废之岁,则绍熙初,赵侯彦恂始之,陈侯晔成之也。通庄桥,在城外通衢之中,桥下之流,乃育德泉支派,自谏议坊出会于江,建置规模,一与通汇同。而扁微异者,汇以水名,庄以衢名也。《尔雅》:六达谓之庄,九达谓之逵。泮水桥,高跨莲池,以木为之,广一丈,长五丈。端平丙申,郡侯留元长鼎建。浮桥,旧在龙津门外,白马祠前,今废。湖光桥,在此山海阳湖上,始元水部山次自舂陵来游,凿湖潴。水光浮面,作桥水石之间,一望平掌。历年既久,泥土填叠,湖不如曩时之广,而桥亦隘也。通济桥,州南五里莲花潭上,石,桥下之流,自旧钱监出,下注深潭,通广州路。三桥,在流沙,距朝天门十里,其水为奉化之支流,石势参差,凡三跨而后达岸,故曰三桥。通阳邑石陂桥,在清水津外三里,石,上流为三桥水,下流注于深坑,路通湖南。深坑桥,在北津外数步,石,通湖路。新土桥,在北津外三里,石,通湖南路。风溪桥,在下卢,石角木架,通湖南路。安济桥,在西岸市,石脚跨下卢,水通湖南路。会福桥,当永福嘉福三里之衢,石,通达山路。内洞桥,距龙津一里,石板,通同官场及连山县路。安福高文门桥,距城南二十里,石,通同官场路。金水桥,在龙口,石版,张紫岩曾游,问桥名,览水势曰:“水自庚辛来,故为此名也”。路通连山县及贺州。水口桥,在星子市,木架,跨奉化水,通湖南路。

  【舆地纪胜】

  双溪桥。湖光桥。并见杜扦留题诗。

  阳山县

  【图经志】

  天泽桥,在县西街。水南桥,在县南隔江。步莲桥,在县西北。

  本府

  【图经志】

  古渠。六脉:草行头至大市街,通古渠,出南濠为一脉;净慧寺街至观巷擢巷蕃塔街古渠,出南濠为一脉;光孝街至诗书街,通官禄巷古渠,出南濠为一脉;大钧市至盐仓街,及小市,至盐步门通城外六渠为一脉;子城内水出府学府泮池出城外,为一脉;都卫春风桥下通药洲池出盐步门,为一脉;水闸在东、西雁翅城口。嘉定二年,经略陈岘创。绍定二年,因旧址增筑,两岸石,各长二十馀丈,今废。

  阳山县

  【湟川图志】

  渠在县治横街,自东至西,通流五里,至大江。

  关 津

  【图经志】

  凡舟楫通济处谓之津渡。南海县渡:瓦窑,丹龟,金利,奇石,张槎,龙江,炭步,白石冈,西南,鲤水,麻奢,沙坑,横江,区村,山根,青石,马宁,江尾,兰石,深村,橄榄,大湾,罗村,石窟,古灶,沙具,宁口,西岸,官窑,灵洲,佛山仁寿,洗屈岸,牛眠,三江,胥江,蒋岸,叠氵窖,流潮,石头岸,南津沙窖,丰江,分界,上氵窖,葛岸,江尾,白塔,何村,东村,榕洲,罗格,甘竹,山南白坎,大沙,白鹭洲。

  【南海志】

  长河渡,新会,肇庆,山南,四会,横岸,横水渡,和顺,横冈,禾步骆村,河清郎凿,大江,藤涌兰石,平地,洗村,木铎,下黎,冯赤口,何村,鹿子洲子。

  番禺县渡

  【图经志】

  河南,猎德,黄家山,石井,土爪,蓼,三八相对冈,白泥涌,大石,大山,新造,石勒,苏家,江村。

  【南海志】

  东莞,南岸,惠州,石湾,大宁,沙亭,扶南,茶园,佛山,靖康,官山,窑头,玉月丰湖,新村横渡,蒌渡,老鸦湖,水南北头,虫雷冈,西湖横渡,沙河,硖石,横氵窖,三元江,茶园,三曹,新妇岗横渡,古料,园头,吉洲头,石碣,古镇,延家租,角力竹,企石,忄占冈,大石头。

  东莞县渡

  【图经志】

  铁冈,绿兰,水南,鼓镇,石碣,虫延家租。

  增城县渡

  【图经志】

  增江,沙河。

  香山县渡

  【图经志】

  周围皆海,不设关津渡。

  清远县渡

  【图经志】

  小市,横石,滟江,古港。

  新会县渡

  【元一统志】

  龙眼渡。

  连 州

  【湟川志】

  关罗城五门:济川门,在城西隅,出上下西津;龙津门,在城西南隅,路出西津;涟漪门,在城南隅,路出洋湄津;朝天门,在城东隅,路出清水津及南津;兴贤门,在北隅,路出北津。津清水津,路出奉化乡,通阳山县、韶州、广州。每月关子钱一贯五百六十文省,一年共钱一十八贯七百二十文省。洋湄津,路出同官乡,通广州怀集县。每月关子钱一贯三百文省,一年共钱一十五贯六百文省,又渡钱每月一贯八百五十文省,一年共钱二十二贯二百文省。南津,水路通阳山县、英德府、韶州、广州。每月关子钱七百八十文省,一年共钱九贯三百六十文省。上西津,路出高良及下卢乡,通蓝山县,每月关子钱二贯三百四十文省。一年共钱二十八贯八十文省,又渡钱五贯五百文省,一年共钱六十六贯文省。下西津,路出高良同官銮首乡,连县,通封州贺州,每月关子钱二贯二百七十五文省,一年共收钱二十七贯三百文省,又渡钱每月钱一十一贯文省,一年共收钱一百三十二贯文省。

  北津,路通辅国上下卢乡,通湖南一路。瓦窑津,路出辅国乡前,与北津大路会合,二津每月共关子钱三贯一百八十五文省,一年共钱三十八贯二百二十文省,又渡钱每月八贯四文省,一年共钱九十六贯四十八文省。大云津,路出上卢乡,通蓝县。每月关子钱一贯五百六十文省,一年共钱一十八贯七百二十文省。又渡钱每月钱一贯八百文省一年共钱二十一贯六百文省。

  【舆地纪胜】

  采莲渡,见杜留诗。

  阳山县渡

  【图经志】

  地南津。

  北 津

  【湟川志】

  北门,西南。

  坊 里

  【南海志】

  录事司西城十九坊。归附后,以魁星入耆德,福星入联桂坊。东南隅联桂,文信,望仙,衣锦。西南隅德星,中和,亲仁,贵德。东北隅桂华,青云。西北隅会通,画锦,耆德

  南海县

  【图经志】

  坊:东隅高桂坊,甘棠,西隅,金肃,亲仁,中和,达德,南隅贵德,德星,德新。北隅礼义。中隅通济,镇宁,进士。城西厢扬仁,绣衣,青紫。城北厢双井街,大历,泌冲,盐步,沙丸大涌,黄竹岐,扶南,平地,梯云木铎,山南,大通,龙头,龙津,葛岸,登洲,容洲,桂华,虫雷冈,夏氵窖,佛山,平州,魁冈,石耿,深村,甘溪,林岳,白鹭,桂林,叠氵窖,新良马村,都粘西雍,平步,骆村,绿步,大榄,丰湖,苏山,金紫,杨梅,高丰,南,南岸,胥江,紫泥,乌泥,郭塘,擢桂,华甯,恩州西山,桃子坑,白石冈,上丰冈,黄冈,麻奢,草场,大圃,上涌,上围,西隆下丰冈,绿潭,丰宁,大富荣,沙堤,丰华,张槎,大江,土扌户户,兴贤,甘榄,白藤,云步,福岸,龙渚,光华,昌教,马宁,江尾,甘竹,北水,古粉,逢简,鼎新,容奇,古楼,大良,黄连,小,黎村,桂州,伦教,江村,涌鹤,石涌,羊额,溪,鳌头,吉利,登俊,云津大沙,上百氵窖,龙山,龙江,水藤,伏隆,简村,金瓯,沙头,先村,大同,九江,河清,镇涌,海洲,丹桂,龙津。里:平地,龙山,黄连,兴贤,佛山,鼎安,高丰,马宁,泌冲,苏山,深村,吉利,吉佑,桂洲,山南,金瓯,擢桂,福缘,福岸,魁冈,黄鼎,大良,伦教,桂林,西淋,冲鹤,登俊,张槎,桂华,光华,仁寿,梯云,河清,扶胥。

  附 郭

  【南海志】

  城西十二坊,城北三坊,归附后更易不一。今属附郭里,又有六乡十七里,今析为三十五里。各里以坊之大者为名。城西厢丛桂,仙桂,泰亨,德义,由义,和平,泰和,太平,阳春。城北厢弦歌,登云,朝天。附郭里:江村里,仁宁里,盐步里,江尾里,大圃里,扶南里,吉利乡,归仁里,永业里,龙原里,归政里,万善里,先天里,府郭里,长兴里,长宁里,上下里,保义里,和顺乡,龙眼里,孝义里,宾兴乡,长宁乡,保池里,观光里,思仁里,政顺乡,林岳里,顺义里,丰衍里,永通镇。

  番禺县

  【图经志】

  东南隅联桂坊,高桂,状元,寿甯,泰通。东北隅仁寿,青云,桂华,文信,和同。东城厢五仙,十贤,崇道,仁和,里仁,海阳里,阜丰里,周南,甯仁,永保,务本,慕德,永泰,甯乐。

  【南海志】

  子城三坊,今以五仙入十贤。城南八坊,今以鼎魁、登俊入寿宁,仁寿入泰通,擢桂入东城,八坊更易不一,初无定名。子城厢兴贤。城南厢状元,世科,泰通,鼎魁,登俊,擢桂,东城厢,道爱,宾日,拱辰,高明,先春,振文,吉和,上下桂林乡,永保乡,慕德乡,依仁乡,上德里,甯乐里,流溪里,沙溪里。

  【元一统志】

  惠风里,瑞石镇,平石镇,慕德镇,大水镇,石门镇,白田镇,扶胥镇

  东莞县里

  【图经志】

  文顺上,文顺下,延福,归城,归化,恩德,第一都至二十七都。

  新会县

  【图经志】

  童溪乡,宣化坊,源清坊,礼义坊属县郭里。县郭里,归德里,中乐里,华萼里,古劳里旧名纯德,童阳乡,怀仁里,遵明里,石碑里,古博里,平康里,新化里,永宁乡,潮居里,潮阳里,泷水里,登明里,常乐乡,德行里,文章里。

  【南海志】

  永宁乡,常乐乡,德行上下里,文章上下里,旧名章涌

  【元一统志】

  昆仑乡,清明里寿宁乡里。

  增城县

  【图经志】

  开元乡,庆福里,金牛里,崇贤里,杨梅里,长沙乡,平康里,西林里,松柏里,今并作西林里。绥宁乡,合兰上里,合兰下里,绥宁里,清湖里,甘泉里,归仁乡,云母里,绥福里。

  【元一统志】

  长吉里,清明上里,清明下里。

  香山县里

  【图经志】

  县郭良字,得能,四字,大字,恭常,鞠字,大小榄,古海,黄旗,潮居黄良,龙眼恭常。

  【南海志】

  文顺乡,延福里,皇字围,四字围,大字围,五常字围,恭字围,良字围,得能字围,永乐乡,永甯乡,谭洲黄旗角,大小榄,海洲。

  清远县里

  【图经志】

  高平乡,兴仁里,清平里,善化里,慈训乡,靖定里,氵琶江里,吉河里,太平里,池水里,永乐里。

  【元一统志】

  上元乡,政宾乡。

  连州坊

  【湟川志】

  郡志之南,通衢抵南津,衢之左右径路,各有坊扁。弼教坊,谯门外数十步左畔,路入司理厅,取尚书明于五刑之义。忠报坊,弼教坊对,数步路出湟水池。折桂坊,通衢之左,路出化俗门,旧郡学右内,取李白诗欲折月中桂之义。联壁坊,通衢之路入司户厅,二厅并立,取潘安仁,夏侯湛。同舆接茵之义。以上并子城内。崇儒坊,与济川门对立,路入郡学,端平丙申,郡侯留元长鼎建,示崇重吾道也。升俊坊,距外花亭数步,通衢之左,路入旧郡学,即令之贡闱也,取王制司徒升之学曰俊士之义。和丰坊,通衢之左,路径与升俊合旧名朱紫,梁权郡价更今名,以左右列十数米铺义,取时和岁丰也。登云坊,龙津门内,路通江滨,端平乙未郡侯留元长鼎建,所以旌郡人陈东之擢进士第也。积善坊,市西左手,径路通北山。常德坊,距积善数步,衢之左右各有径,左由税务侧,与积善坊径相合右通江。擢秀坊,衢右,通胡家田洋湄津,五十年前,此坊文物颇盛,如胡如邵各有书社,皆一时之秀洋湄又出张神童,五马光临。榆增重,擢秀之名。以此得之。近民坊,衢左,路出北山前,距桂阳县治才数步权郡留元崇鼎并刃,取县令治民为最近之义。桂华坊,衢径皆通,三径自熙仁门出至北津路。衣锦坊,出熙仁门,过步莲桥左手径通北湖。黄朝请尚贤解组归乡,邦人荣之,以此得名。太平坊,与衣锦坊对峙,通大市。里仁坊,在衢之右,距太平坊数十步,径通大市。北山巷口,左松关,右东华坊,自化俗门出,过清都观岳宫城隍诸庙觉宗寺前,会于通衢,出桂阳县前路。孝感坊,觉宗寺左,淳熙间,张道真剌胁剖肝以疗母疾,俄而无恙,事闻当路累有褒嘉,后权郡楼钅番为立坊额以旌之。嘉庆坊,径通摧锋寨后。谏议坊,径通升俊坊,及常德坊,大谏邵公晔常居此。嘉鱼坊,径通水泉头,传云,丞相张公寓连日,作书院于坊之左,有石如鱼,名因此立。

  【元一统志】

  上卢乡,下卢乡,高良半乡。

  阳山县坊

  【图经志】

  宣化,显仁,和义,紫严,画锦,诗书,登云,升俊,宣教,朝天,遵道,崇教。里东南,钦南,永福,常岁,尊合,朱莺,迁义,东奉,儒归,三乐,双西,义长,四长,浦上,浦下,仁内,论富,真阳,富春,徭山。

  【湟川志】

  本县所管三乡共里一十二。奉唐乡,在县东管里四:进贤里,安乐里,茂阳里,万安里。通儒乡,在县南管里五:新定里,登科上里,登科下里,方墙里,正平里。归善乡,在县北,管里三:柏陵里,桃川里,石门里。连山县,三乡七里。遵教乡:遵教里,白石里。武昌乡:宜善里,上吉里,归义里。文昌乡:白沙里,春峒里。

  镇阳山县

  【湟川志】

  县镇,在县南二十步,今废。清泷镇,在县东三十五步,今废。桐台镇,在县三十步,今废。右县务,元在县,壬辰年间,移置清泷村,遂废阳山镇。本州岁差小使臣一员并职吏收税。后于戊午年,清泷钞客刘元礼经漕台陈状,不应离县四十五里收税,准榜帖行下住罢。四月内,仍就县前收税。癸酉年内准省部备客人所陈,行下住罢。连山县连山镇,且城内,墟

  市南海县

  【图经志】

  西南,胥江,张槎,兰石,三山,官窑,白冈,大小榄,大历,扶南,海舟,李村,奇石,沙头,九江,吉水,盐步,小桥,大良金斗,容奇小洲,白藤江尾,上丰岗江边。番禺县车陂,横沙,蓼涌三八,大龙,傍冈,江村。东莞县宝潭,田心,土瓜,马溪头,南头市,增城县神冈,瓦窑,石滩陂

  塘增城县石陂

  【郡县志】

  在县东北五里,四面方阔,其中有水,分流而下成瀑布,古老相傅云为杯池,葛洪炼药之处。

  南海县

  【南海志】

  泮塘,在郡西六里,耆旧相传伪刘时花坞,一水环绕林幽邃。活龙塘俗呼掘龙塘,在三角市,郡人祷雨于此,旧创雷坛,今废。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千九百七

卷之一万一千九百七

  十八养广

  广州府三

  土产

  【图经志】

  广州土地所产,惟草木花果香药鸟兽鳞介之属.若夫五谷百花,与中州同有者,兹不备录。在昔舶舟凑集,则珍异货贝,来自诸蕃,今则无有矣。蕉布竹鲜布吉贝布即木绵布土《寰宇记》有竹布:《大一统志》有苎布。纟由络以上诸县并出。素馨花,《南方草木状》云:一名那悉茗,有胡人自西国移植于南海。又《龟山志》谓昔刘王有侍女名素馨,其冢生此花因名。今城西九里地名花田,弥望皆种此花,其香他处莫及。古龙涎香饼及串珠之类,治以此花,则韵味愈远。贩女或以蕉丝为蕙鬻于市。茉莉花,或云抹丽,较诸素馨尤旎,其种又有黄色者。胡蝶花,树高三五尺,叶皱而有,春暮盛开,山谷间常有之,惟新会白水山最多,则蕾丛众二三十颗,开必四颗相对如白蝶状,须眼微具,既褪又开,其次复如之。故好事者有诗云:疑是多情年少儿,誓为比翼更连枝。芳魂化作此花者,世世生生不厮离。白鹤花,状如白鹤,头颈翅足皆具,头有黑点如眼睛,开于暮春,惟西蕉岩有之。含笑花,其色微紫,香旖旎,蒲涧山多有之。东坡诗云:“如今独有花含笑,笑道秦皇欲学仙。”真珠指甲麝脐九里香百合柳穿鱼男贞女贞鹰爪波罗蜜,賬枝大叶,实生于干,其大如瓠,蜜煎最宜。南海庙东西各一株,每岁九月十月熟,本西域种也,一名曩伽结。频婆子,大如肥皂核,煨熟去皮,味如栗,本韶州月华寺种,旧傅三藏法师在西域携至,如今多有之。频一作贫,梵语谓之丛林,以其叶盛成丛也。氵苟酱,《蜀都赋》:氵苟酱流味于番禺。《本草》云:蔓生,叶似王瓜而厚,其苗为浮留藤,俗呼蒌叶,合槟榔食之。荔枝,自汉时南海进荔枝,时唐羌上书言状,和帝罢之。其名有状元红,绿罗袍,大小丁香之目,《南海志》汉史,永元中交州进荔枝龙眼,十里一置,五里一堠,奔腾死亡,罹猛兽毒虫之害者无数,时唐羌,字伯游,为临武长,上书言状云:“伏见交趾七郡,献生龙眼荔枝。南州土地炎热,恶虫猛兽,不绝于路,犯死亡之害者众。二物升殿,未必延年益寿。”和帝罢之,诏曰珍羞本以荐宗庙,苟有伤害,岂爱民之本?敕太官勿复受献。时永元十五年也,今佳品多出增城,其名有脆玉,麝香匣,大将军,小将军,皱玉,状元红,绿罗袍,紫罗袍,大丁香,小丁香,天茄子,黄泥子,水晶团,犀角子,又有金钗子,一名丫髻子。荔枝之小者,并蒂而生,味甘无核。又有海山楼者,宋诸司以重五日,阅舟师于海山楼,率以是日至因名焉。《元一统志》云:荔枝,番禺南海东莞新会增城并有之,东汉时,南海进荔枝,后以临武长唐羌奏疏罢贡。龙眼,似荔枝,实圆而小,而香味胜之。《元一统志》,龙眼,荔枝之别种也,番禺南海东莞清远新会增城并产,圆而小者,其味最胜,俗呼圆眼,又曰木弹。香橼,皮厚而香,又有状如手者,名佛指橼。橄榄,味甘而香,其名有木榄,丁香榄,较香味丁香尤胜。乌榄,类如橄榄,稍长,色黑,以温汤沃之熟乃可食,其仁可荐茶,一名木咸子。绿榄,似乌榄而色绿,汤之如乌榄法,其味尤香。蕉子,味香而甜,佳者出增城,有青芽、黄芽之目。青芽者,虽甚熟且腐,而色不变,最为香美。《元一统志》:番禺南海东莞清远并有,美香而甘。柚子,其花甚香,实大而圆,皮甚厚。馀甘子,味初涩,回味甚甘,类橄榄而风味过之。黄山谷名之曰“味谏”,言初苦而终有味,其橄榄诗曰:方怀味谏轩中果,忽见金盘橄榄来,想共馀甘有瓜葛,苦中真味晚方回。今土人亦呼为味谏。谷子,味亦初苦而后甘,嫩者以蜜渍曝乾最宜。秋风子,色褐味酸涩,熟乃可食。金斗子,色红味甘。崖蜜,小而黄,壳薄味甘。增城山间有之。青竹子,状如桃而圆,然黄味酸。山不纳子,色红味甘酸,其大如弹。桂木子,其大如桃,皮黄肉红味酸,俗呼鬼目。千岁子,一名青脆子,核中有肉如栗。不纳子,类菩提子,其核可作数珠。毛韶子,似荔枝而味酸。羊矢子,如石莲而小,色青味甘。三敛子,一名羊桃,瓣五出如田家碌碡状,味酸。宜母子,一名黎檬子,状如柑橘,味酸,大德三年泉州路煎糖官呈,用里木榨水煎造舍里别,里木,即宜母子。《南海志》云:舍里别,蒙古语曰解渴水也。凡果木之汁,皆可为之。独里木子香酸,经久不变。里木,即宜母子。今本路于番禺县城东厢地名莲塘,南海县地名。荔枝弯并刃置。人面子,核如人面,去核沃糖可寄远,其仁香远过榄仁。黄淡子,状如柑橘,色黄味酸,花可薰香,陈藏器《本草》谓:橘之类,有王日羽橘、山橘、黄淡子是也。黄皮子,大如弹,味甜,有白蜡子味尤胜。《元一统志》云:番禺南海东莞清远新会并有,大如弹,熟则味甘。倒黏子,状如软枣,色紫黑,肉红,味甜。鬼拗子,状如人指,皮薄色黄,其中有骨,可作蜜煎,甚脆且美。菩提子,状如石榴子,色青味甘。盐封子,色黑而味酸。冬桃,状如橄榄而圆色绿味甘酸。偏桃,如桃而偏,色青而味甘。岑梨,大如橘,味甘,亦梨之小者。石栗,壳坚,肉实如栗。山枣,状如枣而圆,色青黄,味甘酸。马脐子,即凫茈也,小而实,稍类浙中者。菩提树,州人以灰水漫叶,去其浮膜,为元夕灯饰,今光孝寺有之。木棉树,高四五丈,花殷红大如瓯,类山茶,花时如锦漫天,既谢,有绵飞如柳絮,可为茵褥,一名班枝。《元一统志》,左太冲《吴都赋》云:木则绵栌,五臣注云:木棉树高大,其实如酒杯,皮薄,中有如丝绵者,色正白,近奉御选其实者,取液以进。今在州之社坛内,南海东莞并出。桄榔树,如棕榈而叶长,结子累然。君迁树,陆龟蒙和《皮日休寄南海诗》云:庭中亦有君迁树,莫向高台望汉朝,是也。按《文选》《吴都赋注》云:平仲君迁二木,广州有之,子如瓠形。又《交州记》云:有君迁树,有朝汉台,又司马温公《类篇》云:君迁,木名,子如马奶。今不知何木,或云俗呼为牛奶子者是。榕黄祚木兔音徒黄胆石心石碳赤黎水沙水松鸭脚木巢槁锥栎相棕榈水椰褚相思紫荆羊角桂羊矢柯山枣土李乌柿山桃牛耳聆刹桃花森秋风竹,桃竹,即坡诗云:“己从子美识桃竹,更向安其觅枣瓜。”坡自注云:“蒲涧山有桃竹,可作杖,而土人不识,予始录子美诗遗之。”又《志林》云,桃竹叶如综,身如竹,密节而实中,盖天成柱杖也。芸台石辣焊艹萁苦葵白瓜艹瓠突《图经志》,一云浮突,即苦瓜也。其味清苦,夏秋间熟,土人用肉蚬和煮之侑食。

  君艹达当风藤菜苦益面菜山姜荀羊蹄紫菜石花石发出海石上鹿猿猴竹鼠留豪猪刺猬金钱狸鼠狼豺羚羊熊锯鱼昂首水面,牙如立戟,暨鱼,大者长二丈馀,脊若锋刃。《元一统志》,或数十年一来,或一年数至,南海王庙前而退,人谓之,来潮,俗谓之,来数,则人有疫疠。鲟鳇鱼,俗呼为寻龙,惟香山古镇海及南海逢村等处有之,大者或长丈馀,人得而烹之,亦可为,其骨脆美。三鱼,一名鲥鱼。《南海志》云,甘腴可爱,肉中多生横刺。楚渊村曰:吾平生有五恨,第一恨鲥鱼多骨,是也。《元一统志》云,东莞县十七都,东莞场碱水海底生,虫延人采取货卖,壳如蓬,可以为杓,尾长尺馀,足于蟹腹,厚如绿豆,土人以为美味。赤鱼白饭鱼黄皮鱼温鱼笋壳鱼金鼓鱼针鱼曹白牛尾甑稗泥鳅马蛟子鱼沙鱼短头鱼鳟鱼白甲鱼资黑鱼山花鱼蟹蟹之美者一名赤毋,其壳含黄而脐团,坡诗云:“堪笑吴兴馋太守,一诗换得两尖团。自注云:雄之脐尖,雌之脐团。即此也。惟盛暑盛寒时最肥,产于咸淡水之间,有白蚬处,以其食者,白蚬而已。柁蛇,鳝类,出海中,味佳。软壳蟹即白蟹。白蟹虎蟹甯虾水母独崖虫豪,其味最隹,新会县地名独崖,海中所产。沙螺,一名西施舌,其味亚于香螺,惟番禺县沙弯村所产。内有小蟹时出取食,螺仰食于蟹,蟹依螺而生。香螺虫雷龟脚螺刀鞘螺脂甲螺鹦鹉螺拍掌螺红螺马甲柱虫豪镜瓦屋即蚶也,比东海者稍大。虫豪,《元一统志》云,东莞县八都,靖康场所产,其处有虫豪,因生咸水中,民户岁纳税粮,采取货卖。虫豪壳坚肉白,又有小而肉稍黄。蚬,土人多嗜之,取其肉曝乾可以致远。《南海志》云,大小有三种,沙州亦有之,惟泮塘海南石头海所产者为佳,名金棱口,刘钅长时取以自奉,禁民不得采。青螺,似壳菜,口青色。五色雀,其雀数十为群,各异色,生聚于罗浮,时往来于蒲涧山间。灰鹤山胡鹧鸪乌练翡翠溪鸟束鸟榄香,东莞县茶园所产,白木香,亦名青桂头,其水漫渍而腐者,谓之冰盘头;雨浸经年凝结而坚者,谓之铁面。惟榄香为上,即白木香珠,上有蛀孔如针眼,剔白木留其坚实,小如鼠粪,大或如指,如榄核故名。其价旧与银等。籁香小片香马牙香藿香诃子,故乾明寺有之,即今光孝,取寺中罗汉井水与甘草和煎,乳白而甘。扁蓄金毛狗楮实子剪草金银花马屁勃天浆子紫苑凌霄马兜铃黄瓜蒌覆盆子百部蜀葵子车前子薏苡仁紫金牛史君子麦门冬金罂子随风子诃黎勒吊藤仙人肝葳灵仙芸台子华艹解艹续断接骨草紫背草贯众木馒头海蛤海螵蛸海藻郁金草,俗名姜黄。

  【南海志】

  《书序》:九丘土地所生,风气所宜,皆聚此书。所谓风土物产也,天地间东西南北,风气不同,物产亦异,故南人不识驼,北人不识象,杜鹃至洛,识者以为怪;翟鸟鹆巢鲁,当时以为妖。橘逾淮而为枳,梅南落而北开。其气殊,其产亦殊也。广东南边大海,控引诸蕃,西通爿羊爿可,接连巴蜀,北限庾岭,东界闽瓯。或产于风土之宜,或来自异国之远,皆聚于广州。所以名花异果,珍禽奇兽,犀珠象贝,有中州所无者。《汉志》云:粤地处近海,多犀象珠玑银铜玳瑁之凑,谓其自远方来也。《桂海虞衡志》又云:世传南果以子名者百二十,半是山野间间草木实,猿狙之所甘,人强名以果,故不能尽识。其馀飞潜动植之类,似此者多,不独草木为然也。今分门析类条列于后。糯禾占粟麦豆脂麻稻纱葛布珠,来自舶上,土产不多。刘汉时置媚川都以采之,至宋而废。归附后,元贞元年屯门寨巡检刘进程张建言:东莞县地面大海内生产鸦螺珍珠。又张续言:本县地名后海龙岐及青螺角荔枝庄共二十三处,亦有珠母螺出产,省府委官相视采涝,及采到产珠鸦螺树,鸦螺壳,各取珠子时呈去讫。定议三年一次,于六月七月采捞,所得多寡,初无定数。大德四年,续有侯福建言:东莞县东名横洲共十处,出产珠颗,现行委官依例相视采涝。桑螵蛸木通桑白皮白芷篇蓄桔梗荜拨独活五加皮楮实子象斗五倍子山栀子木鳖五味子青箱子紫柏花地黄乾姜乾葛山茨菰地骨皮萆麻子槐角子白扁豆紫河车草石莲子天南星白及白敛白牵牛黄花母樟柳眼香花子草牛膝甜亭苈鹿茸乌朱砂叶紫茸云母石胡蔓草海牛海马海藻石决明石蟹石蛇石燕子蚧蚧岁贡七十对赤足蜈蚣红娘子班猫水蛭肓虫昆布珊瑚花,经略程师孟诗云:“珊瑚花发客疑贞,”是也。泡花,或名柚花,春末夏初开,蕊圆白,既拆似茶花,气极清芬,史君子花,蔓生,一簇至一二十葩,轻盈似海棠,红白间开,佛桑花,花兴朱槿稍似,叶如黄桑差小。州人呼为小牡丹,其色殷红,大如盏。又有水红者,颇佳。四时皆有花。东坡诗云:艳艳烧空红佛桑,是也。朱槿花,一名木槿,诗云:颜如舜艹英,是也。其色不一,或紫或白,或水红者,春夏盛开,惟单台者朝开暮落。剌桐花,殷红如木绵花,树枝皆生刺,故名。朱馀庆诗云:经冬来往不踏雪,半在剌桐花下行。金盏金沙金凤金钱木香丽香胜香

  提芙蓉密友蜀葵蜡梅大笑小笑萱草竹仙鸡冠金菊指甲御柳木犀杜鹃海棠罗汉紫紫薇梅堆白薇寒蝉春花罂粟木锦鸡头石竹惜银红玉绣球佛头菊胡蝶菊剪春罗滴滴金醉杨妃寸寸锦玉留春金灯玉乾莲金莲黄淡露头碧桃锦李丙桃绯桃红梅柳桃奴仙素馨菊

  映山红一丈红千叶石榴蕙重瓣蜀葵柑子,有源柑,银柑,有馒头柑,以其小尖如馒头,香味不减温柑。御果园共二处,栽植里木树大小共八百株大德七年罢贡。

  桃梨茅栗藕菱茨菰橙橘金橘石榴卢橘水瓮子古买子罗蒡子南子蒲萄子茅锥子西瓜,按五代史云,胡峤为萧翰掌书记,随翰入契,丹,得契丹破回纥时种,以牛粪覆棚而种之,大如中国冬瓜,其味甘,因名。广州自至元归附后方有此种,其实圆碧而外坚,其子有三色,黄红黑。北客云:瓜凉可止烦渴,过食不为害。其仁甘温,今岭南在在有之,遂为土产。

  合子瓜鸭青瓜香瓜王瓜金瓜银瓜杨梅番禺县有桧槐樟桐石盐皂角山柏黄杨桑枫檀柳松鹤膝多枝笼葱思艹摩艹单班紫猫头苦筋籁黄陶芦石大头金丝绿芥菘蔓青芥蓝莼地黄萝匐艹波菱荇莴苣香菜蕨荠楮杞茄黄瓜冬瓜蕈芋茵茭笋瓮猫头笋圣笋白菜白殉艹甜菜胡荽鹅肠竹菜象豹麂倒鼻白面毡白鼠猩猩麈马骡驴牛羊猪鸡鹅犬鸭猫潮鸡,小于常鸡而颈短,潮至则鸣。李德裕诗曰:五月田收火米,三更津吏报潮鸡。余靖诗曰:客听潮鸡迷早夜,人瞻飓母识阴晴。

  白雀,《番禺县杂记》云:菖蒲观有二白雀,相传见之数百年矣。鹳竹鸡画眉留春莺槟榔雀夜鸣鸡鸥交鸟青鸟鹁鸽鹊乌鸦鸠青鸠白项鸦啄木伯劳燕鹘绣眼野鸭鹌鹑隼鸟鹭鹞白头青钱瞿鸟鹆水族天地中间,海为最巨,资生之物,厥族惟错。其洪纤巨细,千态万状,虽《尔雅》有不能者其网罗,《山海经》亦不能极其形容也。今以世常见、人常食者,录于左。暨鱼,大者长二丈馀,脊若锋刃,时至南海王庙前而退,人谓之来朝。或数十年一来,或一年数至。俗谓来数,则人有疫疾。景定壬戌冬当过州境,数十成群,至三江口而返。鼋电兽黾辟龟鳌苍鱼腰带鱼沙钻鱼蓝刀鱼石头鱼白春鱼庵鱼比目鱼鲇鱼斑鱼螗虱鱼河豚鱼一名鲍鱼鱼鼠鱼虾鲈鱼感鱼鳊鱼赤赖鱼,鲜鱼亟鱼黄鱼绵鱼锦蒲鱼三珠鱼白虾涌虾铁虾五髻虾长气虾鸣蛙

  【元一统志】

  盐场静康太甯东莞三场,海南黄田归德三栅,并在东莞县,海晏都斛矬峒三处旧有博劳怀甯金斗三场,在新会县。九围二里内五常棋鞠大字围四处,并在香山,今并属本道转运监使司。明珠,大贝,文犀,玳瑁,沉香,大甲,碎龟,出自海南诸番而辐凑于五羊。韩愈《送郑尚书序》亦云。然所上图册,亦与《海南志》同。茶诸县并出。枇杷叶。榄木梓木以上南海县有。土瓜新会县有。莲郡郭有。梨檬子番禺、南海出蔗番禺、南海、东莞有。乡村人煎汁为沙糖,工制虽不逮蜀汉川,为狮子形而味亦过柳城也。甜瓜南海、番禺、新会皆有。郡人谓南汉时种,熟进贡为御爱瓜。何首乌番禺、南海、清远、新会、增城并有。楠木薄荷增城县出菖蒲南海东莞、增城并有。槐花子黄花子黄莺缩沙番禺、南海诸山皆有,郡人待其苗长,取以充食,熟汤饮之甚香。罂粟子黑牵牛蛇床子苦练子芦菔穿山甲以上州县并出。山药即薯蓣也,番禺、东莞、清远、新会、增城并出。三赖子番禺、南海、东莞并出。香附子茱萸南海、增城并出。白盖番禺、东莞、清远、南海、新会并出。蒌州县皆有。左太冲《吴都赋》云:东风扶留。五臣注云:扶留,藤也,缘木而生,味辛辣,破之长寸许,以蛤石灰与槟榔并咀之,以避瘴气。《寰宇记》云:蒲蒌藤可以造酒。又有五色藤,药有昆仑犀,篱头母,度洛崖,又有甜娘,乌龟叶,五劳草,鸡头根,双筋木叶,皆可造酒。山丹花紫笑花仙鹤花遥怜花番禺、南海、清远并有。蔷薇花南海、清远、新会、增城并有,州人多以渍水造龙涎香饼及香珠。荼花寒梅花山茶花新会县出。蜜桶子乌桕树水柳木枸杞水瓜蒲突鹅眼茱秃菜荞子笋芹百叶番禺、南海、东莞、新会、香山并出。麋番禺、南海、东莞出。羊番禺南海出。野猪狸番禺、南海、东莞、香山并有兔南海县出。獭南海、东莞有。土产有水马皮。鸬鹚白鹇骨鸡雉鸡东莞、香山、南海、番禺并出。山鸟即山胡也,清远,新会并有。仙鹤番禺、东莞、香山并有。琢螺蛤蜊一名车马车螯丝蚶猎涉马蹄螺蟛越白者佳。鲫鱼南海县出鞋底鱼耆髟撒鱼坦壳鱼南海、东莞、香山并有。鱼南海、香山并有,土产有鲛鱼皮。银鱼亦名曰白饭鱼,东莞、南海并有。鲚鱼蚶艇鱼香山县并出。鳝细凤尾鱼《郡县志》沉香甲香詹糖香石斛龟壳黾辟皮水马藤簟以上并贡,其他土产非一,更不详录。《汉志》云:近海多犀,象玳瑁,珠玑,银铜,果,布,民有五畜,山多物产。曾巩《送李柳州材序》,言粤地物产之美,果有荔子龙眼蕉柑橄榄,花有素馨山丹含笑之属,食有海之百物,累岁之酒醋,皆绝于天下。《太平寰宇记》:鲛鱼皮甘子。《续南越志》云:罗浮山有御国甘子。唐玄宗幸蜀,子乃不生。德宗幸梁,亦不实。僖宗狩蜀,花实皆无,树亦枯萃。草有、大千金小千金守房郎千里回万里忆蕃人香药有:昆仑犀篱头母渡洛崖造酒草药有:甜娘蒲楼藤乌龟叶五劳草鸡头根双筋木叶花有:仙鹤遥怜向日莲红末利紫水焦白末利南海一隅,虽无积雪,秋凉亦有微霜,货殖鱼盐,自古尤多,滕修为广州剌史,得虾鱼须,长四丈四尺。五色藤簟席蕃舶

  【方舆胜览】

  盐《洪迈盐仓记》:吾州南肘大海,厥土广卤,牢盆取赢百他郡。珠香犀象见韩愈《送郑尚书序》云云。九熟稻《抱朴子》曰,南海有九熟之稻。

  【连州物产】

  湟川志金抗,在连山上吉溪,旧剖凫鸭腹间有之,俚语乍富人,必曰:连山鸭,肚有金。”言其内有所储也。今陶者无所得,民亦贫窘。银坑,同官场大宝岭、元鱼场赤严二处。元符崇甯间烹炉纷集,逐末者众,竭地之藏。比其罄也,敛绪馀而覆烹之,焚林竭泽,今不可得而再矣。二场并废锡坑二,一曰潭源,距城九十里,一曰黄土塘,距城一百里。二坑俱在奉化乡。近矿希少,厥直日增。铅旧出元鱼场,今亦废。铁坑。《图经》载:采披蓬冈二坑。翠民,出下卢江岸,可作碑。出于山者燥而易得,出于水者润而难求。五谷:早稻俗谓百日早红稻白稻八月稻迟稻,纯白禾更禾糯禾禾更粟黄麻黑麻绿豆赤小豆乌豆大小各种紫豆白豆麦不种青芥紫芥白菜萝卜君艹达菠茼蒿莴苣苦荬茄苋芸苔枸杞香菜辣蓼蒜蕈荇春不老桑麻柘桑养大蚕黄桑养小蚕蕉为纟希,葛同。右农家各赡其用,不售他境,内纟宁布稍精密者岁贡于朝。金钱地棠水仙酴縻艹蔷薇一丈红绣带真珠长春一名月桂海棠垂丝石葱萱草瑞香麝脐玉廷春一名醉杨妃棠凤尾鸡冠碧桃鸳鸯桃绯花百合千叶石榴红白各种莲红白双头蜀葵剌桐木犀含笑素馨茉莉芙蓉白菊黄菊万点金佛头菊腊梅小梅雪梅千叶梅青梅杏梅石梅横枝李牛心李黄管李樱桃枇杷杨梅金桃红桃青消梨鹅梨金椎梨密梨菱角藕林檎荔枝阳山龙眼阳山金瓜楂毛豆角豆扁豆栗榛山蒲萄橄榄锥子乳柑面柑香橼山药茨菇甘蔗蕉子香橙柚橘颗大味甘,比诸处殊胜,连山钟乳石斛自然铜蜜陀僧无名异生地黄紫苏子香附子天门冬麦门冬槐花槐角松节佛指甲桑寄生黄精远志金银花草蜀葵化子叶皆入药菱消花当归樟柳眼菊花牛膝卷柏独活黄连沙参决明子丹参续断杜黄蓍五味子蛇床子茵陈蒿旋覆花葛根前胡元参狗脊荜解艹通草百合苦参紫参仙灵脾牡丹芍药百部莎草艾海藻莳罗茅香青黛荜拨史君子补骨脂水萍桔梗亭历芫花藜芦羊蹄草常山宁艹根夏枯草刘寄奴荜麻子白附子骨碎补葳灵仙鹤虱五倍子仙茅茯苓蔓荆枫脂五加皮山茱萸吴茱萸秦皮栀子食茱萸桑白皮天竺黄皇荚郁李仁穿山甲木鳖子鳖甲白胶香羚羊角虎骨狸骨乌蛇白僵蚕白花蛇蜈蚣斑猫苦荬莱复一名萝匐艹松芥苜蓿蓼葱蒜韭薤苦瓠水靳芸苔夜明砂金星草乌豆赤小豆蛤粉乾莲房露蜂房藕节蓬莱述冬瓜白扁豆乾莲肉

  【郡县志】

  官桂白纟宁布贡

  【方舆胜览】

  石钟乳刘禹锡记,山秀而宣,灵液渗漉,故石钟乳为天下甲,岁贡三百铢。纟宁蕉刘禹锡记,原鲜而月无,卉物柔泽,故纟宁蕉为王服贵,岁贡十笥。林富桂桧同上云云。土宜陶方瓦,故候居以壮闻;石侔琅,水孕金碧,故境以丽闻。

  【元一统志】

  丹竹苦竹枫木

  以上本州连山县有。

  阳山县

  【湟川图志】

  铁在县东五十里出宝山前,元系坑首周子贵自行煽炼,认办课程,自壬辰离乱后荒废,洪武二年,周宗仁等赴官供报,认办课程三千文。洪武五年,知县郭时赴省府计禀,增办铁货一十万斤。洪武六年,蒙省府为讲究铁冶事,随地之利,分置炉治一十五处,签点坑夫一千名,博士一十名,每岁烧办生铁七十馀万斤解官。锡坑在浦下里,离县一百五十里,系坑夫成吉兴自行淘取,锡课每岁认办课钱二千文解官。信石在县东儒归里,地史东大山,铜坑即今信坑也,离县一百五十里,自前代荒废。洪武五年累蒙省府委官设法作铜货,煽炼不成,委系信石,每岁认纳课钱二千文解官。芦甘石,在东奉里,离县一百五十里,系本处住民葵丙德认办课程钱六百文解官,香薷南星半夏何首乌木贼木通黑牵牛黄柏皮苍耳紫苏车前草香附子柚子榛子西瓜黄瓜梅子柿子桃李栗枣楂梨橙菜芥菜茄子韭菜葱蒜姜苦瓜苋菜茼蒿胡荽莴苣苦荬菜豆糯粳粟虎鹿山猪豺狼猴画眉鹁鸠鸦雀鹧鸪雉鸡

  土 贡

  【南海志】

  任土作贡,其来尚矣,尊君之义,人心所同。广为禹迹所奄,杨州之地,厥篚织贝,厥包橘柚。载之禹贡,历历可稽。汉初赵佗因陆贾使回,献白壁一双,翠鸟千,贝五百,桂蠹一器,生翠四十双,此一时事也。后汉岁献龙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和帝元兴元年,临武长唐羌上书谏上,帝下诏敕太官勿受献,由是遂省。宋武帝时,州献入筒细布一端八丈,帝恶其精丽劳民,付有司弹劾,以布还,并制岭南,禁作此布。唐制,州贡银,藤,簟,竹席,荔枝,黾辟皮,鳖甲,蚺蛇胆,石斛,沉香,甲香,詹糖香。宋太平兴国八年诏曰:广州岁贡藤,每斤去皴粗中用者才三两,自取堪用者,无使负重致远,匮民力焉。又《九域志》所载土贡,沉香一十斤,甲香三斤,詹糖香、石斛各二斤,龟壳水马各二十枚,黾辟皮二十领,后悉除之。圣朝不贵异物进贡,所供药物而已。上无玩好之需,下无劳顿之扰,其视十里走红尘者,相去有间矣。今以进献物色,具载于后:番禺县:藿香五十斤,广茂一百斤,又名青姜诃子五十斤,随风子一斤,史君子二十斤。南海县:龙眼子二斤,桄榔子一斤,史君子三十斤,姜黄二十斤。香山县:蛤蚧七十对。《九域志》:白纟宁布一十匹,钟乳原本缺斤。舶货诸蕃国附

  【南海志】

  货通狮子国,昌黎尝有是诗矣。山海为天地宝藏,珍货从出,有中国之所无。风化既通,梯杭交集。以此之有易彼之无,古人贸通之良法也。广为蕃舶凑集之所,宝货丛聚,实为外府,岛夷诸国,名不可殚。前志所载者四十余。圣朝奄有四海,尽日月出入之地,无不奉珍效贡,稽颡称臣,故海人山兽之奇,龙珠犀贝之异,莫不充储于内府,畜玩于上林,其来者视昔有加焉。而珍货之盛,亦倍于前志之所书者。今录其可名之国,附于舶货之后。宝物:象牙犀角鹤顶真珠珊瑚碧甸子翠毛龟筒玳瑁布疋:白番布花番布草布剪绒单剪毛单香货:沉香速香黄熟香打拍香暗八香占城粗熟乌香奇楠木降香戎香檀香蔷薇水乳香金颜香药物:脑子阿魏没药胡椒丁香肉子豆艹寇艹白豆艹寇艹豆艹冠花乌爹泥茴香硫黄血竭木香华艹拨木兰皮番白芷雄黄苏合油荜澄茄诸木:苏木射木乌木红柴皮货:沙鱼皮皮席皮枕头七鳞皮牛蹄角白牛蹄杂物:黄蜡风油子紫梗磨末草珠花白纸藤席藤棒子

  孔雀毛大青鹦鹉螺壳巴淡子诸蕃国交址国管:团山吉柴占城国管:坭越乌里旧州新州古望民瞳目龙宾瞳目龙真腊国管:真里富登流眉蒲甘茸里罗斛国暹国管:上水速孤底单马令国管:小西洋日罗亭达剌希崧古罗凌牙苏家沙里佛罗官吉兰丹晏头丁伽芦迫嘉朋亨口兰丹三佛齐国小西洋龙牙山龙牙门便塾榄邦棚加不理东监篦哑鲁亭停不剌无思忻深没陀罗南无里不斯麻细兰没里琶都宾撮东洋佛坭国管:小东洋麻里芦麻叶美昆蒲端苏录沙胡重哑陈麻拿罗奴文杜陵单重布罗国管:大东洋论杜三亚思沙罗沟塔不辛地沙棚沟涂离遍奴忻勿里心王琶华都芦辛罗帏西夷涂质黎故梅讫丁银呼芦漫头琶设故提频底贤孟嘉尖乌谭麻苏华公文鲁古盟崖盘檀婆国管:大东洋孙条陀杂白花湾淡墨熙甯罗心重伽芦不直千陀达蒲盘布提不乾罗于打工琶离故鸾火山地漫南毗马八儿国细蓝伽一勿里法丹差里野括拨的侄古打林大故蓝国差里也国政期马国胡茶辣国禧里弗丹宾陀兰纳迫加鲁盟哥鲁条土吉靼拿阔里抹思加剌都拔肥涂拂毗沙弗丹哑靼鹏茄罗记施麻罗华弼施罗麻加里白达层拨赡思弼琶罗勿斯离勿拔芦眉 蛮弗蓝黑加鲁默茄茶弼沙吉慈尼

  坑 冶

  【郡县志】

  香山县铁坑,在县南七十里。

  【湟川志】

  阳山县牛鼻坑在。县界去县四十五里出铁。连山县铁坑,在县西北一百里。

卷之一万二千十五

卷之一万二千十五

  二十有友

  孝友

  【尔雅】

  善父母曰孝,善兄弟曰友。

  【柳氏家训】

  孝慈友悌,乃食之醯酱,不可一日无也。

  【书】

  《君陈》: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惟其孝友于家,是以能施政于邦。

  【诗】

  《六月》:侯谁在矣?张仲孝友。侯,维也。张仲,周宣王贤臣,尹吉甫之友也。

  【韩诗外传】

  闵损,字子骞。性至孝,早丧母,父娶后妻生二子,损孝心不怠。母疾之,衣所生子以绵絮,衣损以芦花絮。父冬月令损御车,体寒失纟引,父察知之,欲遣后母,损咎父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父善之,母亦悔改,遂成慈母。

  【东汉书】

  《王祥传》:祥弟览,字玄通。母朱遇祥无道,览年数岁,见祥被楚挞辄涕泣抱持。朱屡以非理使祥,览辄与祥俱。又虐使祥妻,览妻亦趋而共之,朱患之乃止。后祥渐有时誉,朱深疾之,密使鸩祥,览知之,径起取酒,祥争而不与,朱遽夺反之。自后朱赐祥馔,览辄先尝,朱惧遂止。于是览与祥俱以孝友称。《韩棱传》:韩棱,字伯师,颍川舞阳人。弓高侯颓当之后也。世为乡里著姓,父寻建武中为陇西太守。棱四岁而孤,养弟以孝友称。及壮,推先父余财数百万与昆弟,乡里益高之。

  【晋书】

  《孝友传》:李密,字令伯,犍为阳武人也。父早亡,母何氏改醮。密时年数岁,感恋弥至。祖母刘氏躬自抚养,密奉事以孝谨闻。刘氏有疾则涕泣侧息,未尝解衣,饮膳汤药必先当后进。泰始初,征为太子洗马。以祖母年高无人奉养,遂不应命。详本姓盛彦,字翁子,广陵人也。母王氏因疾失明,彦每言及,未尝不流涕。于是不应辟召,躬自侍养,母食必自哺之。母既疾久,至于婢使数岁捶挞。婢忿,伺彦暂行,取蛴螬炙饴之。母食以为美,然疑是异物,密藏以示彦。彦见之,抱母恸哭,绝而复苏。母目豁然即开,从此遂愈。详本姓夏方,字文正,会稽永兴人。家遭疫疠,父母伯叔从从死者十三人。方年十四,夜则号哭,昼则负土,十有七载,葬送得毕。因庐于墓侧。种植松柏,乌鸟猛兽驯扰其旁。吴时拜仁义都尉,累迁五官中郎将。详本姓王裒,字伟元,城阳营陵人也。父仪为文帝司马。东关之役,帝问于众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欲委罪于孤邪!”遂引出斩之。裒痛父非命于是,隐居教授,三徵七辟皆不就。庐于墓侧,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号,涕泣著树,树为之枯。母性畏雷,母没,每雷辄到墓曰:“裒在此。”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够劳”,未当不三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详本姓许孜,字季义,东阳吴宁人也。孝友恭让,敏而好学。年二十,师事豫章太守会稽孔冲受《诗》、《书》、《礼》、《易》及《孝经》、《论语》,学竟还乡里。冲在郡丧亡,孜闻问尽哀,负檐奔赴送丧,还会稽,蔬食执役,制服三年。俄而二亲没,柴毁骨立,杖而能起,建墓于县之东山,躬自负土,不受乡人之助。每一悲号,鸟兽翔集,列值松柏亘五六里。时有鹿犯其松栽,孜悲叹曰:“鹿独不念我乎?”明日,忽见鹿为猛兽所杀,置于所犯栽下。孜怅惋不巳,乃为作冢,埋于隧侧,猛兽即于孜前自扑而死,孜益叹息,又取埋之。自后树木滋茂,而无犯者。元康中,郡察孝廉不起,巾褐终身。详本姓晋咸宁中大疫,庾衮于兄俱亡,次兄毗复殆,疠气方炽,父母诸弟皆出次于外,衮独留不去。诸父兄强之,乃曰:“衮性不畏病。”遂亲自扶侍,昼夜不眠,其间复抚柩哀临不辍。如此十有余旬,役势既歇,家人乃反,毗病得差,衮亦无恙。父老咸曰:“异哉此子!守人所不能守,行人所不能行,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始疑疫疠之不相染也。孙晷,字文度,吴国富奉人。恭孝清约。父母起居尝当馔,虽诸兄弟亲馈,而晷不离左右。富春车道既少,父难于风波,每行乘篮舆,躬自扶侍。兄尝笃疾经年,晷躬自扶侍,药石甘苦,必经心目,跋涉山水,祈求恳至。见人饥寒,并周赡之。尚书张国明表荐晷,公车特徵。会卒,时年三十八。朝野嗟痛之。详本姓颜含,字弘都,琅邪莘人也。少有操行,以孝闻。兄畿咸宁中得疾,就医自疗,遂死医家。家人迎丧,每绕树而不可解,引丧者颠仆,称畿言曰:“我寿命未死,但服药太多,伤我五脏耳。今当复活,慎无葬也。”其父祝之曰:“若尔有命复生,岂非骨肉所愿!今便欲还家,不尔葬也。”乃解。及还,其妇梦之曰:“吾当复生,可急开棺。”妇颇说之。其夕,母及家人又梦之,即欲开棺而父不听。含时尚少,乃慨然曰:“非常之事,古则有之,今灵异至此,开棺之痛,孰与不开相负?”父母从之,乃共发棺,果有生验。以手刮棺,指瓜尽伤,然气息甚微,存亡不分矣。饮哺将获,累月犹不能语,饮食所须,托之梦。阖家营视,顿废生业,虽在母妻,不能无倦矣。含乃绝弃人事,躬亲侍养,足不出户者十有三年,畿竟不起。含二亲既终,两兄继没,次嫂樊氏因疾失明,含课励家人,尽心奉养,每日自尝省药馔,察问息耗,必簪屦束带。医人疏方,应须髯蛇胆,而寻求备至,无由得之,含忧叹累时。尝昼独坐,忽有一青衣童子,年可十三四,持一青囊授含,含开视乃蛇瞻也。童子逡巡出户,化成青鸟飞去,得胆药成,嫂病即愈。由是著名。详本姓刘殷,字长盛,新与人也。七岁丧父,哀毁过礼,服丧三年,未尝见齿。曾祖母王氏盛冬思堇而不言,食不饱者一旬矣。殷怪而问之,王言其故。殷时年九岁,乃于泽中恸哭,曰:“殷罪衅深重,幼丁艰罚,王母在堂,无旬月之养。殷为人子,而所思无获,皇天后土,愿垂哀愍。”声不绝者半日。于是忽若有人云:“止,止声。”殷收泪视地,便有堇生焉,因得斛余而归,食而不减,至时堇生乃尽。又尝夜梦入谓之曰:“西篱下有粟。”寤而掘之,得粟十五钟,铭曰:“七年粟百石,以赐孝子刘殷。”自是食之,七载方尽。时人嘉其至性通感,竞以谷帛遗之。乃王氏卒,殷夫妇毁瘠,几至减性。时柩在殡而西邻失火,风势甚盛,殷夫妇叩殡号哭,火遂越烧东家。后有二白鸠巢其庭树,自是名誉弥显。太傅杨骏辅政,备礼聘殷,殷以母老固辞。骏于是表之,优诏遂其高志,听终色养,敕所在供其衣食,蠲其徭赋,赐帛二百匹,谷五百斛。详本姓王延,字延元,西河人也。九岁丧母,泣血三年,几至灭性。每至忌日,则悲啼三旬,继母卜氏遇之无道,恒以蒲穰及败麻头与延贮衣。其姑闻而问之,延知而不言,事母弥谨。卜氏尝盛冬思生鱼。敕延求而不获,杖之流血。延寻汾叩麦而哭,忽有一鱼长五尺踊出水上,延取以进。母卜氏食之积日不尽,于是心悟抚延如已生。延事亲色养,夏则扇枕席,冬则以身温被,隆冬盛寒,体尝无全衣,而亲极滋味。父母终后,庐于墓侧。详本姓王谈,吴兴乌程人也。年十岁,父为邻人窦度所杀。谈阴有复雠志,而惧为度所疑,寸刃不畜,日夜伺度未得。至年十八,乃密市利锸阳若耕钅且者,度常乘船出入经一桥下,谈伺度行还,伏草中,度既过谈于桥上,以锸斩之,应手而死。既而归罪有司,太守孔严义其孝勇,列上宥之。严诸子为孙恩所害无嗣,谈乃移居会稽,修理岩父子坟墓,尽其心力。后太守孔广钦究其义行,元兴三年举谈为孝廉,时称其得人。谈不应召,终于家。桑虞,字子深,魏郡黎阳人也。仁孝自天至,年十四丧父,毁瘠过礼,日以米百粒用糁藜藿。其姊谕之曰:汝毁瘠如此,必至灭性,灭性不孝,宜自抑割。虞曰:藜藿杂米足以胜哀。后丁母忧,哀毁骨立,庐于墓侧五年,虞五世同居,闺门邕穆。符坚青州刺史符朗甚重之,尝诣虞家升堂拜母,时人以为荣。详本姓何琦,字万伦。十四丧父,哀毁过礼,性沉敏有识度。好古博学,居于宣城阳谷县,事母孜孜,朝夕色养,常患甘鲜不赡。乃为郡主薄察孝廉除郎中,以选补宣城泾县,令司徒王导引为参军不就。乃丁母忧,居丧泣血,杖而后起,停柩在殡,为邻火所逼,烟焰已交,家乏僮使,计无从出,乃匍匐抚棺号哭。俄而风止火息,堂屋一间免烧,其精诚所感如此。乡里遭乱,姊没人家,琦惟一婢便为购赎,然不为小谦,凡有赠遗迹不苟让。但于已有余,辄复随而散之。详本姓吴达,吴兴人也。经荒饥疾病,合门死者十有三人。达时亦病笃,其丧皆邻里以苇席裹而埋之。达夫妻既存,家极贫窘,冬无衣被,昼则佣赁,夜烧砖甓,昼夜在山,未尝休止。遇毒虫猛兽,辄为之下道,其年成七墓十三棺。时有赙贝鲁一无所受。太守张崇义之,以羔雁之礼礼焉。卒于家。

  【镇江志】

  吴欣之,晋陵利城人。元嘉末,弟慰之为武进县史。随王诞起义,元凶遣军主华钦讨之。吏人皆散,慰之独留,见执,将死,欣之诣钦乞代弟命,辞泪哀切,兄弟皆见,原齐建元三年有诏蠲表之。韦鼎,字超盛,其先京兆杜陵人。博涉经史,侯景之乱,鼎兄昂于京口战死,负尸求棺无所得,鼎哀愤恸哭,见江中有物流至鼎所,窃异之,往视乃新棺也,因以充佥欠,元帝闻之以为精诚所感云。

  【北史】

  《宋世景传》:世景,孝友之性过绝于人。及弟道死,哭之酸感行路,岁余母丧,遂不胜哀而卒。《陆传》:,遭母丧,哀墓毁悴,殆不胜丧,遂至沈笃,顿伏床枕。又成风疾。第五弟搏遇疾临终,谓其兄曰:“大兄病如此,性又慈爱,搏之死日,必不得使大兄知之。哭泣声不可闻彻,致有感动。”家人至于祖载,方始告之。闻而悲痛,一恸便绝。搏弟彦师当袭父,始平侯以彦师昆凝中最幼,表让封焉。彦师固辞而止,世称友悌孝义总萃一门。《魏寇赞传》:赞,孙祖训、祖礼,兄弟并孝友敦穆。白首同居。《朱年弘传》:弘,弟弼。好酒而酗。常醉射杀弘驾车牛,弘还宅,其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弘闻无所怪问,直答曰:“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杀牛,大是异事。”弘曰:“已知。”颜色自若,读书不辍,其宽和如此。

  【册府元龟】

  四星东聚,五马南浮。种丑阻兵,奸渠盗土。昏迷自姿,忿骜生常亦有怀孝爱之情,知友于之分。居丧过礼,临难相先,虽非仁义之所成。固亦染习而斯至。前赵刘元海龆龀英惠。七岁遭母忧,擗踊号叫,哀感旁邻宗族,部落咸共叹赏。司空太原王昶等,闻而嘉之,并遣吊赙。前秦符坚率师向邺至安阳,过旧闾,引诸耆老语及祖父之事,泫然流涕,乃停信宿。后秦姚苌,襄之弟也。当从襄征伐,襄之败于麻田也,马中流矢死。苌下马以授,襄曰:“汝何以自免?”苌曰:“但令兄济,然竖子安敢害苌!”会救至,俱免。姚与,母蛇氏死,与哀毁过礼,不亲庶政。群臣议请依汉魏故事,既葬即吉。尚书郎李嵩上疏曰:“三王异制,五帝殊礼。孝治天下,先王之高事也。宜遵圣性,以光遗训。既葬之,后应素服临朝,率先天下,仁孝之举也。”尹纬驳曰:“帝王丧制,汉魏为准。嵩矫常越礼,愆于轨度,请付有司,以专擅论。既葬吉,乞依前议。”驳曰:“嵩忠臣孝子,有何咎乎?尹仆射弃先王之典,而欲遵汉魏之权制,岂所望于朝贤哉!其一依嵩议。”与班告境内及在朝文武,立名不得犯叔父绪及硕德之名,以彰殊礼。与谦恭孝友,每见绪及硕德,如家人之礼。绪硕德,皆与之叔父也。后蜀李雄,母罗氏死,雄欲申三年之礼,群臣固谏,雄弗许。李骧谓司空上官曰:“今方难未弭,吾欲固请不听,主上终谅暗,君以为何如?”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故孔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但汉魏以来,天下多难,宗庙至重,不可久旷。故释至哀而已。”骧曰:“任因方至,任回,为镇南也。此人决于行事,且上常难违其言,待其至,当与俱请。”及回至,骧与回俱见雄。骧免冠流涕,固请公除。雄号泣不许。回跪而进曰:“今王业初建,凡百草创,一日无主,天下惶惶。昔武王素甲观兵,晋襄墨从戎,岂所愿哉?为天下屈已故也。愿陛下割情从权,永隆天保。”遂强扶雄起,释服亲政。南燕慕容德,僭立于广固。德母兄先在长安,遣平原人杜弘如长安问存否。弘曰:“臣至长安,若不奉太后动止,便即西如张掖以死为效。臣父雄年逾六十,未沾荣贵,乞本县之禄以申乌鸟之情。”张华进曰:“杜弘未行而求禄,要利情深,不可使也。”德曰:“吾方散所轻之财,招所重之死,况为亲尊而可吝乎!且弘为君迎亲,为父求禄,虽外如要利,内实忠孝。”乃以雄为平原令。弘至张掖,为盗所杀,德闻而悲之,厚抚其妻子。及故吏赵融自长安来,始具母兄凶问。德号恸血,因而寝疾。

  【马明叟实宾录】

  齐蔡昙智,至性孝友,乡里号曾子,为高土沈云所重。

  【唐书】

  《孝友传》:李知本,赵州元氏人。元魏洛州刺史灵六世孙。父孝端仕隋,为获嘉承。与族弟太冲俱有世阀,而太冲官婚最高。乡人语曰:“太冲无兄,孝端无弟。”知本涉经术,事亲笃至,与弟知隐雍顺,子孙百余,至赀用僮仆,无间也。大业末,盗贼过庐不入,相戒曰:“无犯义门。”往依者五百余室,皆以免。张志宽,蒲州安邑人。居父丧而毁,州里称之。王君廓兵略地,不暴其闾,倚全者百许姓。后为里正,忽诣县称母疾,求急。令问状,对曰:“母有疾,志宽辄病,是以知之。”令谓其妄,系于狱。驰验如言,乃慰遣之。母终,负土成贲,手莳松柏。高祖遣使者就第拜员外散骑常侍,赐物四十段,表其闾。刘君良,瀛洲饶阳入。四世同居,族兄弟犹同产也,门内斗粟尺帛,无所私。隋大业末,荒馑,妻劝其异居,因易买庭树鸟刍鸟令令斗且鸣,家人怪之。妻曰:“天下乱,禽鸟不相容,况人邪!”君良即与兄弟别处。月余,密知其计。因斥去其妻,曰:“尔破吾家!”召兄弟,流涕以告。更复同居。天下乱,乡人共依之。众筑为堡,因号义成堡。武德中,深州别驾杨弘业至其居,凡六院,共一庖,子弟皆有礼节,叹挹而去。贞观六年,表异门闾。王少玄,博州聊城人。父隋末死乱兵。遗腹生少玄,甫十岁,问父所在,母以告,即哀泣求尸。时野中白骨覆压,或曰:“以子血渍而渗者,父瘠也。”少玄肤阅旬而获,遂以葬。创甚,弥年乃尖。贞观中,州言状,拜徐王府参军。任敬臣,字希古,州人。五岁丧母,哀毁天。至七岁,问父英曰:“若何可以报母?”英曰:“扬名显亲可也。”乃刻志从学。汝南任处权见其文,惊曰:“孔子称颜回之贤,以为弗如也。吾非古人,然见此子信不可及。”十六刺史崔枢欲举秀才,自以学未广遁去。又三年卒业,举孝廉,授著作局正字。父亡,数殒绝。继母曰:“而不胜丧谓孝可乎?”敬臣更进饣粥,服除迁秘书郎。休沐阖门,诵书监虞世南器其人,岁终书上考固辞。召为弘文馆学士,俄授越王府西阁祭酒。当代王再表留,进朝请郎,举制科擢许主文学,复为弘文馆学士,终太子舍人。

  支叔才,定州人,隋末荒谨,夜丐食野中还进母,为贼执,欲杀之,告以情,贼闵其孝为解缚。母病痈,叔才吮疮注药。及亡,庐墓有白鹊止庐傍。高宗时,表异其家。至德间,有常州人王遇弟遐俱为贼执,将释一人,兄弟相让死,贼感其意,尽纵之。程袁师,宋州人。母病十旬不褫带,药不尝不进,代弟戍洛州。母终,闻讣,日走二百里,因负土筑坟,号癯,人不复识,改葬曾门以来,阅二十年乃毕。常有白狼黄蛇驯墓左,每哭,群鸟鸣翔。永徽中,剌史状诸朝,诏吏敦驾既至,不愿仕,授儒林郎还之。武弘度,士兄之子。补相州司兵参军,永徽中,父卒。自徐州被发徒跣趋丧所,负土筑茔,晨夕号。日一溢米素芝产,庐前狸扰其傍。高宗下诏褒美旌其门。宋思礼,字遇庭,事继母徐,以孝闻。补萧县主薄。会大旱,并池涸,母羸疾,非泉水不适口。思礼忧惧且祷,忽有泉出诸廷,味甘,寒不乏,汲县人异之。尉柳晃,为刻石颂其感。郑潜曜者,父万钧驸马都尉荣阳郡公,母代国长公主,开元中主寝疾,潜曜侍左右造次不去。累三月不面贵面,主疾侵,刺血为书,请诸神丐以身代,火书而神许二字独不化,翌日主愈,戒左右无敢言。后尚临晋长公主,历大仆光禄卿。元让,雍州武功人。擢明经,以母病不肯调,侍膳,不出闾数十年。母终,庐墓次,废栉沐,饭菜饮水。咸亨中,太子国下令表阙于门。永淳初,巡察使表让孝悌卓越,擢太子右内率府长史。岁满还乡。里人有所讼,皆诣让判。中宗在东宫,召拜司议郎。入谒,武后望谓曰:“卿孝于家,必能忠于国,宜以治道奉吾子。”五,寻卒。陆南金,初善少卿庐崇道,崇道抵罪徙岭南,逃还东都。南金居母丧,崇道伪称吊客入而道其情,南金匿之。俄为雠人迹告,诏侍御史王旭捕按,南金当重法。弟赵壁,诣阙自言:“匿崇道者,我也,请死。”南金固言:“弟自诬不情。”旭怪之,赵壁曰:“母未葬,妹未归,兄能办之,我生无益,不如死。”旭惊上状玄宗,皆宥之。张,河中解人。父审素,为隽山州都督。有陈纂仁者,诬其冒战级,私庸兵,玄宗疑之。诏监察御史杨汪即按纂仁复告审素与总管董堂礼谋反,于是汪收审素系雅州狱。驰至隽山州按反状,堂礼不胜忿杀纂仁,以兵七百围汪,胁使露章雪审素罪。既而吏共斩堂礼,汪得出。遂当审素实,反斩之,没其家。与兄王皇尚幼,徙岭南,久之逃还。汪更名万顷,王皇时年二三,少二岁,夜徂万顷于魏王池,王皇斫其马,万顷惊不及辟,为所杀。条所以杀万顷状,系于斧,奔江南,将杀构父罪者。然后诣有司,道汜水,吏捕以闻。中书令张九龄等,皆称其孝烈,宜贷死。侍中裴耀卿等陈不可,帝下诏申谕,乃杀之。临刑赐食,王皇不能进,色自如,曰:“下见先人,复何恨?”人莫不闵之,为诔,揭于道。敛钱葬北邙,尚恐仇人发之,作疑冢使不知其处。太宗时有即墨人王君操,父隋末为乡人李君则所杀,亡命去,时君操尚幼。至贞观时,朝世更易,而君操窭孤,仇家无所惮,诣州自言。君操密挟刃杀之,剔其心肝,啖立尽,趋告刺史曰:“父死凶手,历二十年不克报,乃今刷愤愿归死。”有司州上状,帝为贷死。高宗时,降州人赵师举,父为人杀。师举幼,母改嫁仇,家不疑。师举长,手杀雠人。诣官自陈,帝原之。永徽初,同官人同蹄智寿,父为族人所害。智寿与弟智爽,候诸涂,击杀之。相率归有司,争为首,有司不能决者三年。或言弟始谋,乃论死。临刑曰:“雠已报,死不恨。”智寿自投地委顿,身无完肤,舐智爽血,尽乃已,见者伤之。武后时,下圭阝人徐元庆,父爽为县尉赵师韫所杀。元庆变姓名为驿家保,久之,师韫以御史舍亭下,元庆手杀之,自囚诣官。宪宗时,衢州人余常安,父叔皆为里人谢全所杀。常安八岁,已能谋复仇,十有七年卒杀全。刺史元锡奏轻比,刑部尚书李庸阝执不可,卒抵死。富平人梁悦,父为秦果所杀。悦杀仇诣县请罪,诏以悦申冤请罪诣公门,流循州。穆宗世,京兆人康买得,年十四,父宪责钱于云阳张莅,莅醉拉宪,危死。买得以莅走乔悍,度救不足解,则举锸击其首,三日莅死。刑部侍郎孙革建言:“买得救父难不为暴,度不解而击不凶。先王制刑,必先父子之亲。《春秋》原心定罪,《周书》请罚有权。买得孝性天至,宜赐矜宥。”有诏减死。信知道、程俱罗者,灵州灵武人。居亲丧,穿圹作冢,皆身执其劳。乡人助者,即哭而却之。庐坟,大哭泣无节,知道七年,俱罗三年。李华作二孝赞,表其行。许法慎,沧州清池人。甫三岁,已有知。时母病,不饮乳,惨惨有忧色。或以珍饵诡悦之,辄不食,还以进母。后亲丧,常庐于茔,有甘露、嘉禾、灵芝、木连理、白免之祥。天宝中,表异其闾。林扌赞,泉州莆田人。贞元初仕为福唐尉。母羸老,未及迎而病,扌赞闻弃官还。及母亡,水浆不入口五日,自埏瓦辟作冢,庐其右。有白乌来,甘露降,诏作二阙于母墓前。又表其闾,蠲徭役,时号阙下林家。陈饶奴,饶州人。年十二,二亲并亡,窭弱,居丧,又岁饥。或教其分弟妹,可全性命,饶奴流涕身丐诉相全养。刺史李复异之,给资储,署其门曰“李友童子”。王博武,许州人。会昌中,侍母至广州,及沙涌口,暴风,母溺死。博武自投于水。岭南节度使卢贞俾吏沉罟获二尸焉,乃葬之。表其墓曰孝子墓,诏为刻石。万敬儒,庐州人。三世同居,亲葬访墓,刺血写浮屠书,断手二指,辄复生。州改所居曰:“成孝乡广孝聚。”大中时,表其家。章全益,梓州涪城人。少孤,为兄全启所鞠。母病,全启圭刂股膳母而愈。及全启亡,全益服斩衰,断手一指以报,号章孝子。卒年九十八。《朱仁轨传》:仁轨,敬则兄,字德容。隐居养亲,当诲子弟曰:“终身让路,不枉百步,终身让畔,不失一段。”有赤白鹊栖所居树,察使赵承恩表其异。及卒,郭山恽、员半千、魏知古,共谥为“考友先生”。《颜真卿传》真卿,孝友忠直,羽仪王室。

  【赵希循会心录】

  颜杲卿之子泉明,寓居寿阳,为史思明所虏,思明降,乃得归。求其父尸于东京,得之。遂并袁履谦尸棺佥欠以归。杲卿姊妹女,及泉明之子,皆流落河北。真卿时为浦州刺史,使泉明往求之,泉明号泣求访,哀感路人,久乃得之。泉明诸亲,故乞索随所得多少赎之。先姑姊妹,而后其子。姑女为贼所掠,泉明有钱二百缗欲赎己女,闵其姑愁悴,先赎姑女。比更得钱求其女,已失所在。遇群从姊妹,及父时将吏袁履谦等,妻子流落者,皆与之归。凡五十余家,三百余口,均给资粮一如亲戚。至蒲州,真卿悉加赡给,一门孝友,忠厚之意,可敬可仰。故其家兄弟能舍生取义,立百百世之名节者,皆自此心发之。古以谓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讵不信然。

  【新唐书】

  《东夷百济传》:贞观十五年,百济王扶余璋死,太宗命司部郎中郑文表,册其子义慈为柱国。绍王义慈事亲,亲与兄弟,弟时号海东鲁子。

  【马明叟实宾录】

  唐刘审礼,当袭父爵,逊其弟不听,见父执必感泗滂沱,事继母尤谨。与其弟延景,为同友得禄多资之。而妻子执寒苦晏如也。时称为孝义刘家。

  【张洎盛事录】

  唐崔亻垂,三世一爨,当时言治家者,推其法。子、酆、郾、郇、鄯、郸、为太常卿故事,太常始视事,大阅四部乐都人纵观。自第去帽亲导母舆。公卿见者皆避道,都人荣之。郸文宗末,擢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氏四世缌麻同爨,兄弟六人至三品,郾郸凡为礼部五,吏部再,唐兴无有也。居光德里构便斋。宣宗闻而叹曰:“郸一门孝友,可为士族法。”因题曰:德星堂。后京兆民即其里为德星社云。

  【事类合壁】

  田真、田庆、田广兄弟三人,欲分财异居。庭前有紫荆一束,花叶盛茂,夜议斫分为三,晓即憔悴,真乃叹曰:“树本同株,闻分斫尚如此,人何不如也!”兄弟由是不复为焉。

  【五代史】

  《后梁张文蔚传》:文蔚,沉邃重厚,有大臣之风。居家孝且悌,虽位至清显,与仲季相杂。在大夫人戚下,不异布素。弟济美早得心恙,文蔚抚视殆三十年。士君子称之。子铸,周显德中,位至秘书监。

  【李焘续通鉴长编】

  仁宗天圣三年五月辛丑,安化节度使邹国公允成卒。兄允升念其弟,日夜悲哀。仁宗因谕辅臣曰:“楚王,先帝同气也。寝疾岁久,允升兄弟孝友如此,宜持为进官以慰楚王之心。癸甘以齐州防御使允升为澶州观察使,封延安郡公。允升及允成皆元佐子也。

  【宋史】

  李承之,迁龙图直阁学士,恳辞乞授兄肃之。曰:“臣少鞠于兄,且兄为待制十年矣。”神宗曰:“卿兄弟孝友,足励风俗,肃之亦当迁焉。”即亦命焉。

  【江州志】

  宋陈早,义门子也。时聚族增至千口。淳化初,陈氏食不赡。守康戬,奏:“每年春首贷米二千斛,俟丰年还官。”从之。至道中,仍岁旱饥,举宗啜粥,杂以藻菜。早以次为长贷米,早止请其半,曰:“啬而食之,自可及秋。”或谓曰:“何不受而粜之,以邀善价。”早曰:“朝廷以早族大岁歉,特以王赋贷私室,可见利忘义为罔上之事乎?”上闻而嘉之曰:“陈早一家,孝友恭俭无比。世守家法,孝谨不衰。闺门之内,肃如公庭,可尚也。

  【宋史】

  《列传》:赵汝愚,父善应,字彦远。性纯孝,亲病尝刺血药乐以进。母畏雷,每闻雷,则披衣走其所。尝寒夜还归,从者将扣门,遽止之,曰:“无恐吾母。”露坐达明,门启而后入。家贫诸弟未制衣,不敢制,已制未服不敢服。一瓜果之微,必相待共尝之。母丧,哭泣呕血,毁瘠骨立,终日俯首柩旁。闻雷犹起侧立垂涕。既终丧,言及其亲,未尝不挥涕,生朝必哭于庙。父终肺疾,每膳不忍以诸肺为羞。母生岁值卯,谓卯免鬼神也。终其身不食鬼。《韩萧胄传》:萧胄,奉祠后,与其弟膺胄寓居于越,几十年。事母以孝闻。弟不至不食。所得恩泽,皆先给宗族焉。夏守贝斌,兄守恩,给事襄王邸。王问其兄弟,守恩言:“守贝斌四岁而孤。日侍王邸,不得时抚养,心辄念之。”王为动容,即日召入宫,而怜其幼,听就外舍。

  《金安节传》:安节,歙州人,官至兵部侍郎。安节至孝,居丧有礼。与兄相友爱,田业悉推与之。又以恩奏其孤子亻与。

  【北盟录】

  宋靖康中,大元帅康王忠考友爱,出自天性。总兵于外,亲擐甲胄,冒犯风雨,欲戡定国难,辑宁方夏。会诸路勤王之兵,何啻百万,前此守和信盟,以俟贼退。俯为生灵,每戒轻动。暨国家一落贼计,苍天奈何!康王闻此,泪尽继血,虽草木无知,亦皆悲动。左右开勉莫闻,便欲夺马自奋,手格逆虏,以雪父兄之耻。

  【宋名臣言行录】

  韦斋先生朱松,性孝友。与人交重然诺,不以死生穷达二其心。

  【悦生随抄】

  张存,性孝友。尝为蜀郡,得奇缯文锦以归,悉布之堂上,恣兄弟择取。常曰:“兄弟譬如手足,不可殊绝。妻妾外舍人耳,奈何先外人后手足乎?”

  【金史】

  《孝友传》:温迪罕干鲁,补西北路。宋葛斜斯浑,猛安人。年十五,居父丧,不饮酒食肉,庐于墓侧。母疾圭刂股肉疗之,疾愈,诏以为护卫。陈颜,卫州汲县人。世业农,父光,宋季擢武举第,调寿阳尉。未赴,值金兵取汴,光病围城中,系艰关渡河,往省其父,因扶疾北归。光家奴谋良不可,诬告光与贼杀人,光系狱,榜掠不胜,因自诬服,颜诣郡请代父死。太守徐其哀之不敢决,适师臣至郡,以其状白。师曰:“此真孝子也。”遂并释之。天会七年,诏旌表其门闾。刘瑜,□州人,家贫甚,母丧不能具葬,乃质其子以给丧事。明昌三年,诏赐粟帛,复其终身。孟兴,早丧父,事母孝谨。母没,丧葬尽礼。事兄如事其父。明昌三年,诏赐帛十匹,粟二十石。王震,宁海州文登县人。为进士学。母患风疾,圭刂股肉杂饮食进,疾遂愈。母没,哀泣过礼,目生翳。服除日,目不疗而愈。皆以为孝感所致。特赐同进士出身。诏尚书省,拟注职任。刘政,洛州人。性笃孝。母老丧明,政每以舌舐母目,逾旬母能视物。母疾,昼夜侍侧,衣不解带,圭刂股肉啖之者再三。母死,负土起愤,乡邻欲佐其劳,政谢之。葬之日,飞鸟哀鸣,翔集丘木间,庐于墓侧者三年。防御使以闻,除太子掌饮丞。《蒲察郑留传》:郑留,为顺义军节度使,西京人。李安兄弟急财,县不能决,按察司移郑留平理,月余不问。会释奠孔子庙,郑留乃引安兄弟与诸生序齿列坐。会酒陈说古之友弟数事,安兄弟感悟。谢曰:“节使,父母也。誓不复争。”乃相让而归。《斜卯阿里传》:阿里性忠直,多智略,兄弟相友爱。家故饶材,以己猛安及财物尽与弟爱拔里。爱拔里不肯受,逃避岁余,阿里终与之。

  【镇江志】

  宋张恪,七岁而孤,事母兄孝友。居母丧三年,不入私室,祥礻覃逾年,犹不御酒肉,致甘露屡降,白鹊来巢。兄有奇疾,或云:“惟人肉可疗。”恪刺股以进,迄用有瘳。

  【肇庆府图经志】

  鲁英,高要人。兄弟争田,积十余年不决。郡守王应庚劝之,遂归于和逊。乃立孝友坊,以旌别之。

  【元史】

  《孝友传》:王闰,东平须城人。父素多资,既老,尽废之,不甘淡薄,每食必需鱼肉。闰朝夕勤苦入市,营奉无阙。父性复乖戾,闰左右承顺,甚得其欢心,乡里称焉。又尝卧疾,夜燃长明灯室中,火延篱壁间,闰闻火声,惊起驰救,火已炽,烟焰蔽寝户。闰突入火中,解衣蒙父抱而出,肌体灼烂,而父无少伤。一女不能救,遂焚死。中统三年,复其役。郭道卿,兴化莆田人。四世祖义重至孝,宋绍兴间有诏旌之,乡里为立孝子祠。至元初内附。闽盗起,居人窜匿,道卿与弟佐卿独守孝子祠不忍去,遂俱被执。盗将杀佐卿,道卿泣告曰:“吾有儿已长,弟弱子幼,请代弟死。”佐卿亦泣告曰:“吾家事赖兄以理,请杀我。”道卿因引颈请刃。盗相顾曰:“汝孝门兄弟若此,吾何忍害?”两释之。道卿年八十子廷炜为建宁路平准行用库使,辞归侍养。道卿尝病疝,危甚,廷炜忧瘁扶获,一夕发尽白。有司言状,旌之。萧道寿,京兆兴平人。家贫,鬻以自给。母年八十余,道寿事养尽礼。每旦候母起,夫妇亲侍盥栉。日三饭,必待母食,然后退就食。至夕,必待母寝,然后退就寝。出外必以告,母许乃敢出。母或怒,欲罚之,道寿自进杖,伏地以受。杖足,母命起,乃起。起复再拜,谢违教,拱立左右,俟色喜乃退。母尝有疾,医累岁不能疗,道寿圭刂股肉啖之而愈。至元八年,赐羊酒,表其门。郭狗狗,平阳翼城人。父宁,为钦察先锋使首领官,戍大良平。宋将史大尉来攻,夜陷大良平,宁全家被俘。史将杀宁,狗狗年五岁,告史曰:“勿杀我父,当杀我。”史惊问宁曰:“是儿几岁耶?”宁曰:“五岁。”史曰:“五岁儿能为是言,吾当全汝家。”即以骑送宁等往合州。道遇国兵,骑惊散,宁家俱得还。御史以事闻,命旌之。张闰,延安延长县人,隶军籍。八世不异爨,家人百余口,无间言。日使诸女诸妇各聚一室为女功,工单毕,敛贮一库,室无私藏。幼稚啼泣,诸母见者即抱哺。一妇归宁,留其子,众妇共乳,不问孰为己儿,儿亦不知孰为己母。闰兄显卒,即以家事付侄聚。聚辞曰:“叔,父行也,叔宜主之。”闰曰:“侄,宗子也,侄宜主之。”相让既久,卒以付聚。缙绅之家,自谓不如。至元二十八年,旌表其门。又,芜湖芮世通,十世同居。峡州向存义、汴梁丁煦,八世同居。州县请于朝,并加旌美。田改住,汶上人。父病不能愈,祷于天,去衣卧冰上一月。同县王住儿,母病,卧冰上半月。甯猪狗,山丹州人。母年七十余,患风疾,药饵不效,猪狗割股肉进啖,遂愈。岁余复作不能行,猪狗手涤溷秽,护视甚周,造板舆载母,夫妇共舁行园田,以娱之。后卒,居丧有礼,乡里称焉。潭州万户移刺子李家奴,九岁,母病,医言不可治,李家奴割股肉煮糜以进,病乃痊。抚州路总管管如林,浑州民朱天祥,并以母疾圭刂股旌其家。毕也速答立,迷里氏,家秦州。父丧,庐墓次,昼夜悲号,有飞鸟翔集,坟土涌起。又有尹梦龙,中兴人。母丧,负土为坟,结庐居其侧。手书《孝经》千余卷,散乡人读之。有群乌集其家树。樊渊,建康句容人。幼失父,事母笃孝。至元十二年,奉母避兵茅山,兵至,欲杀其母。渊抱母号哭,以身代死,兵两释之。三十年,江东廉访使者辟为吏。母亡,奔丧,哀感行路。服阙,奉神主事之,起居饮食,十年如平生。台宪交荐,渊不忍去墓,终不起。延间,汀州宁化人禄孙,母病,值葵五九作乱,负母从邑人避南山。盗至,众散走,禄孙守母不去。盗将刃其母,禄孙以身翼蔽曰:“勿伤吾母,宁杀我。”母渴,不得水,禄孙含唾煦之。盗相顾骇叹,不忍害,反取水与之。有掠其妻去者,众责之曰:“奈何辱孝子妇!”使归之。事闻,赐褒表。刘德泉,汴梁杞县人。早丧母,父荣再娶王氏,生二子居敬、居元,俱幼,德泉甚抚之。及王氏病卒,乃益相友爱。至元末,岁饥,父欲使析居,德泉泣止不能得,乃各受其业以去。久之,父卒,兄弟相约同爨,和好如初。至治三年,真定朱显,自至元间,其祖父已分财。至显,念侄彦等年幼无恃,谓弟耀曰:“父子兄弟,本同一气,可异处乎!”乃会拜祖墓下,取分券焚之,复与同居。延间,蔚州吴思达兄弟六人,尝以父命析居。思达为开平县主簿,父卒,还家。治葬毕,曾宗族,泣告其母曰:“吾兄弟别处十余年矣,今多破产,以一母所生,忍使兄弟苦乐不均耶!”即以家财代偿其逋,更复共居。母卒,哀毁甚。宅后柳连理,人以为友义所感。又有朱汝谐,濮州人。父子明,尝命与兄汝弼别产。子明卒,汝弼家尽废,汝谐泣请共居,仲父子昭子。子玉贫病,汝谐迎至家,奉汤药甘旨甚谨。乡人贤之。州县各以名闻,表其闾。郭回,邵武人。素贫,年六十无妻。奉母寄宿神祠中,营养甚艰。母年九十八卒,回佣身得钱葬之。每旦,常诣坟哭祭,十四年不辍。州上状,命给衣粮赡济,仍表异之。孔全,亳州鹿邑人。父成病,圭刂股肉啖之,愈。后卒,居丧尽哀。庐墓左,负土为坟,日六十肩,风雨有亏,俟霁则补之。三年起亩,广一亩,高二丈余。张子夔,安西人。父丧,每夜半,以背负土,肘膝行地,匍匐至葬所,筛细土为坟。陈乞儿,归德夏邑人年九岁,母丧,哀毁,亲负土为坟,高一丈,广十六步。人悯其幼,欲助之,则泣拜而辞。有娥眉赵国安、解州张琛、南阳李廷瑞、息州移刺伯颜、南阳怯烈歹,皆居丧有至行,庐墓次,负土为坟,并以有司所请表异之。杨一,怀孟人。至元间,怜其叔清家贫,密以分契诣神祠焚之。与清同居者三十年,无间言。张本,东昌茌平人。笃孝,事伯父、叔父皆甚谨。伯父尝病,本昼夜不去侧。复载以巾车,步挽诣岱岳祷之。张庆,真定人。善事继母。伯父泰异居河南,庆闻其贫,迎归养之,供膳丰备,过于所生。元善,大名人。父有昆弟五人,因贫流散江淮。久之,遂客死。至大四年,善往寻其骸骨,并迎弟侄等一十五丧而归,改葬祖父祖母,以诸丧序列礻付于茔次。州县以闻,并旌其家。赵毓,唐州人。父福迁郑之管城。其先三世同爨。毓官福州司狱,满归,以母老不复仕。一日,会诸弟,泣申遗训,愿世世无异处,且祝天歃血以盟,自是大小百口,略无间言,同力合作,家道以殷。毓长兄瑞早世,嫂刘氏守志,毓率家人事之甚恭。次兄选继殁,嫂王氏,毓母以其少,许归改嫁。王氏曰:“妇无再嫁之义,愿事姑。”毓妹赘王佑,亡,妹念佑母无子,乞归朱氏养之。人谓孝友节义萃毓一家。元贞初,旌之。胡光远,太平人。母丧庐墓。一夕,梦母欲食鱼,晨起号天、将求鱼以祭,见生鱼五尾列墓前,俱有啮痕。邻里惊异,方共聚观,有獭出草中,浮水去。众知是獭所献。以状闻于官,表其闾。至顺间,永平厂龙遵,母病肿,三年不能起。忽思食鱼,遵求于市不得。归途叹恨,忽有鲤跃入其舟,作羹以献,母悦,病瘥。陈韶孙,广州番禺人。父浏以罪流肇州。韶孙年十岁,不忍父远谪,朝夕号泣,愿从。父不能夺,遂与俱往。跋涉万里不惮劳苦,道过辽阳,平章塔出见而悯焉。语之曰:“天子宽仁,罚不及嗣。边地苦寒,非汝所堪。吾返汝故乡,汝愿之乎?”韶孙曰:“即不能身代父,当死生以之,归非所愿也。”塔出惊异,以钱赏之。大德六年,浏死,韶孙哀恸,见者皆为之泣下。肇州万户府以闻,命遣还乡里。仍旌异之。李忠,晋宁人。幼孤,事母至孝。大德七年,地大震,郇保山移,所遇居民庐舍,皆摧压倾圯。将近忠家,分为二,行五十余步复合,忠家独完。吴国宝,雷州人。性孝友,父丧庐墓。大德八年,境内蝗害稼,惟国宝田无损。人皆以为孝感所致云。李茂,大名人。徙家杨州。父兴寿临卒,语茂曰:“吾病且死,尔善事母。”茂泣受命,奉母孟氏益谨。母尝病目失明,茂祷于泰安山,三年复明。又愿母寿,每夕祝天,乞损己年益母。孟氏竟年八十四而殁,居丧哀恸,闻者伤之。大德九年,扬州再火,延烧千余家,火及茂庐,皆风返而灭。事闻,旌之。羊仁,庐州庐江人。至元初,阿术兵南下,仁家为所掠,父被杀,母及兄弟皆散去。仁年七岁,买为汴人李子家奴,力作二十余年。子安怜之,纵为良。仁踪迹得母颍州蒙古军塔海家,兄於睢州蒙古军岳纳家,弟於邯郸连大家,皆为役,尚无恙。乃遍恳亲故贷得钞百锭,历诣诸家求赎之。经营百计,更六年,乃得遂。大小二十余口,复聚居为良,孝友甚笃,乡里美之。大德十一年,旌其家。又有黄觉经,建昌人。五岁,因乱失母。稍长,誓天诵佛书,愿求母所在。乃渡江涉淮,行乞而往,冲冒风雨,备历艰苦,至汝州梁县春店,得其母以归。章卿孙,蜀人,本刘氏。幼为章提刑养子,与母富氏相失三十八年,遍访於江西诸郡,迎归,养之。俞全,杭州人。幼被掠卖为刘糕家奴,后获为良,自汴步归杭,寻其母及姊,得之,事母以孝闻。李鹏飞,池州人。生母姚氏,为嫡母不容,改嫁为朱氏妻。鹏飞幼,不知也。年十九,思慕哀痛,誓学医以济人,愿早见母。行求三岁,至蕲州罗田县得焉。时朱氏方疫,鹏飞起之,遂迎还奉养。久之,复归朱氏,时渡江省觐,既卒,岁时携子孙往祭墓,终其身,并以有司所请,旌其闾。赵一德,龙兴新建人。至元十二年,国兵南伐,被俘至燕,为郑留守家奴。历事三世,号忠干。至大元年,一日,拜请於其主郑阿思兰及其母泽国大夫人,曰:“一德自去父母,得全生依门下者,三十余年矣,故乡万里,未获归省,虽思慕刻骨,未尝敢言,今父母已老,脱有不幸,则永为天地间罪人矣。”因伏地涕泣,不能起。阿思兰母子皆感动,许之归,期一岁而返。一德至家,父兄没,惟母在,年八十余。一德卜地葬二枢毕,欲少留事母,惧得罪,如期还燕。阿思兰母子叹曰:“彼贱隶,乃能是,吾可不成其孝乎!”即裂券纵为良。一德将辞归,会阿思兰以冤被诛,诏薄录其家。群奴各亡去,一德独奋曰:“主家有祸,吾忍同路人耶!”即留不去。与张锦童诣中书,诉枉状,得昭雪,还其所籍。大夫人劳一德曰:“当吏籍吾家时,亲戚不复顾,汝独冒险以白吾枉。疾风劲草,於汝见之。令吾家业即丧而复存者,皆汝力也,吾何以报汝?因分美田庐遗之。一德谢曰:“一德虽鄙人,非有利於是也。重哀吾主无罪而受戮,故留以报主。今老母八十余,得归侍奉,主之赐已厚矣,何以田庐为?”遂不受而去。皇庆元年,旌其门。王思聪,延安安塞人。素力田,农隙则教诸生,得束修以养亲。母丧,尽哀。父继娶杨氏,事之如所生。以家多幼稚,侵父食,别筑室曰养老堂奉之。朝夕定省,愈久不怠。父尝病剧,思聪忧甚,拜祈于天,额膝皆成疮,得神泉饮之,愈。后复失明,思聪舐之,即能视。县上状,命表异之。彻彻,担古思氏,幼丧父,事母笃孝。稍壮,母殁,恸哭顿绝,水浆不入口者三日。即葬,居丧有礼,每节序祭祀,哭泣常如袒括时,年四十余,思慕犹如孩童。每见人父母,则呜咽流涕。人问其故,曰:“人皆有父母,我独无,是以泣耳。”至大三年,褒异。王初应,漳州长泰人。至大四年二月,从父义士樵刘岭山。有虎出丛棘中,搏义士,伤右肩,初应赴救,抽镰刀刺虎鼻杀之,义士得生。泰定二年,同县施合德,父真,尝出耘,为虎扼于田,合德与从弟发仔持斧前杀虎,父得生。并旌其门。郑文嗣,婺州浦江人。其家十世同居,凡二百四十余年,一钱尺帛无敢私。至大间表其门。文嗣殁,从弟大和继主家事,益岩而有恩,家庭中凛如公府,子弟稍有过,颁白者犹鞭之。每遇岁时,大和坐堂上,群从子皆盛衣冠,雁行立左序下,以次进。拜跪奉觞上寿毕,皆肃容拱手,自右趋出,足武相衔,无敢参差者。见者嗟慕,谓有三代遗风。状闻,复其家。部使者余阙为书“东浙第一家”五字以褒之,大和方正,不奉浮屠、老子教,冠昏丧葬,必稽朱熹家礼而行执。亲丧哀甚,三年不御酒肉,子孙从化,皆孝谨。虽尝仕宦,不敢一毫有违家法。诸妇惟事女工,不使预家政。宗族里闾皆怀之以恩。家畜两马,一出,则一为之不食,人以为孝义所感。有《家范》三卷传于世。王荐,福宁人。性孝而好义,父尝疾甚,荐夜祷于天,愿减己年益父寿。父绝而复苏,告其友曰:“适有神人,黄衣红帕首,恍惚语我曰:‘汝子孝,上帝命锡汝十二龄。’”疾遂愈。后果十二年而卒。母沈氏病渴,语荐曰:“得瓜以啖我,渴可止。”时冬月,求於乡不得,行至深奥岭,值大雪,荐避雪树下,思母,仰天而哭。忽见岩石间青蔓离披,有二瓜焉,因摘归奉母。母食之,渴顿止。兄孟革合早世,嫂林氏更适刘仲山。仲山尝以田鬻於荐,及死,不能葬,且无子,族以其贫,莫肯为之后。荐即以田还之,使置后,且治葬焉。州禁民死不葬者,时民贫未葬者众,畏令,悉焚柩,弃骨野中。荐哀之,以地为义阡收瘗之。有死不能敛者,复买棺以赠。人皆感焉。至大四年,其乡旱,民艰籴。荐尽出储粟赈之,有施福等十一家,饥欲死,荐闻,恻然欲济之,家粟已竭。即以己田易谷百石分给之。福等得其活己。每月朔,会佛祠为祈福。福建宣慰司上状旌之。郭全,辽阳人。幼丧母,哀戚如成人。及壮,父庭玉又卒,居庐三载,啜粥面墨,事继母唐古氏甚孝。唐古氏生四子,皆幼,全躬耕以养。既长娶妇,各求分财异居,全不能止,凡田庐器物,悉自取朽敝者,奉唐古氏以居,甘旨无乏。唐古氏卒,全年六十余,哀痛毁瘠,庐其墓终丧。又有刘德,奉元人。父娶后妻何氏,德事之如所生。家贫,佣工取直,寸钱尺帛皆上之。四弟并何出,德抚爱优笃。年五十未娶,称贷得钱,先为弟求妇,诸弟亦化其德,一门蔼然。乡里称为刘佛子马。押忽,也里可温氏。素贫,事继母张氏、庶母吕氏,克尽子职。刘居敬,大都人。年十岁,继母郝氏病,居敬忧之,恳天以求代。状闻,并褒表之。杨白皋,扶风人。父清,母牛氏,牛氏尝病剧,白皋叩天求代,遂痊,如是者再。后牛氏失明,白皋登太白山取神泉洗之,复如故。牛氏殁,哀毁特甚,葬之日,大雨,独白皋墓前后数里密云蔽之,雨不沾土,送者大悦。葬毕,令妻卫氏家居养清,白皋独庐墓上,负土为坟,蔬食饮水,终其丧。清卒,亦如之。丁文忠,许州偃城人。业鼓冶。母和氏疾,与弟文孝谒力调侍。母卒,文忠庐墓侧,不与妻面者三年。父贵又疾,医不能疗,文忠造车一辆,兄弟共御之,载父祷于嵩山、五台、泰山、河渎诸祠,途遇异僧遗药而愈。延七年,旌之。邵敬祖,宛丘人。父丧庐墓。母继殁,河决,不克葬,殡于城西。敬祖露宿依其侧,风雨不去。友人哀之,为缚草舍疵之,前后居庐六年,两髀俱成湿疾。至治三年,旌其家。其后又有永平李彦忠,父丧庐墓,八年不至家。茶陵谭景星,幼失父,追念之,庐其墓十年。亳州郭成,年七十一,母丧,食粥庐墓一年,朝夕哭临。人哀其老而能孝。扈铎,汴梁兰阳人。蚤孤,育於伯父。及壮,事伯父如所生。伯父老无子,铎为买妾,岁余,产一女。其妾性颇不慧,熟寐,压女死。久之,伯父卒,铎丧之甚哀。遗服生一男,铎惩前失,告其母及妻妹护视之,己复庐户外,中夜审察,不敢安寝。弟能食,常自把哺,与同卧起,十年不少怠。弟有疾,铎夜稽颡星斗,哀祷曰:“天不伐余家,铎父子间可去一人,勿丧吾弟,使伯父无后也。”明旦,弟愈。母卒,哀毁逾礼,庐于墓侧,不理家事,宗族劝之归。铎曰:“今岁凶多盗,吾家虽贫,安知墓中无可欲乎!倘惊吾亲之灵,虽生何为!”卒守庐不去。孙秀实,大宁人。性刚毅,喜周人急。里人王仲和尝托秀实贷富人钞二千锭,贫不能偿,弃其亲逃去。数年,其亲思之,疾,秀实日馈薪米存问,终不乐。秀实哀之,悉为代偿,取券还其亲,复命奴控马赍金,访仲和使归,父子欢聚,闻者莫不嗟美。又李怀玉等贷秀实钞一千五百锭,宽以无偿,尽还其券不徵。复有买进,大同人。大德九年,地震,民居多伤,且乏食,进给酒药炭米济之。每岁冬,制木绵裘数百袭,衣寒者。买地为义阡,使无墓者葬之。李子或,陕西三原人。嫁不能嫁者五十余人,葬不能葬者五十。余丧焚逋券四万余贯,有司以名闻,并旌之。宗杞,大都人。年十九,父内宰卒,擗踊号泣,绝而复苏,水浆不入口三日。哀气伤心,遂成疾。伏卧床榻,犹哭不止,泪尽,继之以血。既葬,疾转甚。杞有继母,无他兄弟,度不能自起,作遗书嘱其妻杨氏曰:“汝善守志,以事吾母。”遂卒。杨氏遗腹生一男,人以为孝感,天不绝其嗣云。泰定三年,旌其门。赵荣,扶风人。母强氏有疾,荣割股肉啖之者三。复负母登太白山,祷于神,得圣水饮之,乃痊。后年七十五卒,荣号痛不食,三日方饮水,七日乃食粥。葬之日,白云庇其墓前后十五里,葬毕而散。荣负土成坟,庐其侧终丧。吴好直,华州蒲城人。父殁,事继母孝,兄弟尝求分财,好直劝谕不能止,即以己所当得悉推与之。出从师学,澹泊三十年,无少悔。又有甄城柴郁、陈舜咨皆能孝友,以己产分让兄弟。县令言状,并表美之。余丙,建德遂安人。幼丧母,泣血成疾。父亡,不忍葬,结庐古山下,殡其中,日闭户守视。有牧童遗火,延殡庐,丙与子慈亟扑不止,欲投身火中,与柩惧焚。俄暴雨,火灭。徐钰,镇江人。如冠,侍父镇,将之婺源。过丹阳小溪,镇乘桥失足,堕水中。同行者立岸上,不能救。钰投溪拥镇出,镇得挽行舟以升。钰力惫,且水势湍急,遂溺死,尸流四十五里,得于滩。江浙行省言状,表异之。尹莘,汴梁洧川人。至治初,游学於京师,忽梦母疾,心怪之。驰归,母已亡。居庐疏食,哀毁骨立,每鸡鸣而起,手治祭馔,诣墓所哭奠之,风雪不废。父辅臣尝疾疫,华侍奉汤药,衣不解带,尝其粪以验差剧,夜则祷於天曰:“莘母亡不能见,父病不能治,为人子若此,何以自立於世?愿死以代父命。”数日愈,乡里嗟异之。又有高唐孙希贤,母病痢,希贤阅方书,有曰:“血温身热者死,血凉身凉者生。”希贤尝之,其血温,乃号泣祈天,求身代之,母遂愈。高邮卜胜荣,母痢,不能药,日尝痢以求愈。兄疾,礼北辰,乞减己年延之。并痊。刘廷让,大宁武平人。至顺初,北方兵起,民被杀掠。廷让挈家避山中,有幼弟方乳,母王氏置于怀,兵急,廷让乃弃己子,一手抱幼弟,一手扶母,疾驱得免。事闻,旌之。刘通,亳州谯县人。家贫业农。母卜氏,好声乐,每眩技者以萧鼓至门,必令娱侍。或自歌舞,以悦母心。卜氏目失明,通誓断酒肉,祷之三十年不懈,卜氏年八十五,忽复明。至大间,鄱阳黄镒、皇庆间诸暨丁祥一,皆以亲丧明,以舌舐之,复能视。并命褒表。张旺舅,安丰霍丘人。幼失父,母陈氏居贫守志。旺舅九岁。卖饧以养。及长,母病,伏枕数月,旺舅无赀命医,惟日夜痛哭,礼天求代,未几遂愈。又自以生业微不能多给,竟不娶以终母年。县令言于朝,旌之。张思孝,华州人。母丧,以孝闻。父疾,调护甚至,不愈,以父涕氵夷半器,垂泣尽饮之,复洁斋致祷,乞以身代,未几,遂痊。至顺三年,表其门。杜佑,邳州人。河南行省署为三叉水马站提领。父成病于家,佑忽心惊,举体沾汗,即弃职归。父病始三日,遂祷神求代,且尝粪以验疾。父卒,庐墓尽哀,有驯兔之瑞。长寿,父帖住,官平章政事,生五子。长山寿早世,次即长寿、次永寿、福寿、忙古海牙。元统间,帖住殁,长寿哀毁尽礼。服阕,当荫叙,与弟罗拜母前曰:“吾父廉贫,诸弟未有所立,愿以职让永寿。”永寿让福寿,福寿曰:“二兄能让,福寿独不能耶!”以让忙古海牙,母从之。忙古海牙遂告荫,为太禧宗院神御殿侍礼佐郎,阶奉议大夫。兄弟奉母尤笃,邦闾美之。至大间,河中梁外僧亲丧,庐墓。兄那海为奥鲁官,自以尝远仕,不得养其亲,弃职,举外僧代之。人称外僧能孝,那海能义。又有畏吾氏秋秋,及濠州高中、嘉定武进,皆以侍亲不愿仕,以祖父荫让叔父昆弟云。孙瑾,镇江丹徒人。父丧,哀毁,严冬跣足而步,停柩四载,衣不解带,常食弼,诵佛书。及葬,载柩渡江,潮波方涌,俄顺风翼帆,如履平地。事继母唐氏尤孝,尝患痈,瑾亲吮之。又丧目,瑾舐之复明。唐氏卒,卜日将葬,时春苦雨,瑾夜号天乞霁,至旦,云日开朗,甫掩圹,阴气复合,雨注数日不止。又有吴希曾,睢宁人。父卒,葬之日大雨,希曾跪柩前,炷艾燃腕,火炽,雨止。既葬,庐於墓左,县上状,并旌之。张恭,河南偃师人。以兵部符署鹰房府案牍,亲老,辞归侍养,垦理先墓,身负水灌松柏。父丧,过哀。侍母冯氏尤谨。岁凶,恭夫妇采野菜为食,而营奉甘旨无乏。母有疾,恭手除溷秽,喂哺饮食,且尝粪以验疾势。天历初,西兵至河南,居民悉窜,恭守视母病,项中一剑不去,母惊悸而殁,恭居丧尽礼,人称孝焉。有诏旌其闾。訾汝道,德州齐河人。父兴卒,居丧,以孝闻。母高氏治家严,汝道承顺甚恭。母尝寝疾,昼夜不去侧。一日,母屏人授以金珠若干。曰:“汝素孝,室无私蓄,我一旦不讳,此物非汝有矣,可善藏之。毋令他兄弟知也。”汝道泣拜曰:“吾父母起艰难,成家业,今田宅牛羊已多,汝道恨无以报大恩,尚敢受此,以重不孝之罪乎!”竟辞之。母卒,哀毁,终丧不御酒肉。性尤友爱,二弟将析居,汝道悉以美田庐让之。二弟早世,抚诸孤如己子。乡人刘显等贫无以为生,汝道割己田各畀之,使食其租终身。里中尝大疫,有食瓜得汗而愈者,汝道即多市瓜,及携米,历户馈之。或曰:“厉气能染人,勿入也。”不听,益周行问所苦,然卒无恙。有死者,复赠以木彗椟,人咸感之。尝出麦粟贷人,至秋,蝗食嫁,人无以偿,汝道聚其券焚之。县令李让为请,旌其家。王庸,字伯常,雄州归信人。事母李氏以孝闻。母有疾,庸夜祷北辰,至叩头出血,母疾遂愈。及母卒,哀毁几绝,露处墓前,旦夕悲号。一夕,雷雨暴至,邻人持寝席往,欲蔽之,见庸所坐卧之地独不沾湿,咸叹异而去。复有蜜蜂数十房,来止其家,岁得蜜蜡,以供祭祀。黄贝斌,字止敬,临江人。父君道,延间求官京师,留贝斌江南。时席年幼,及既长,闻其父娶后妻。居永平乃往省之,则父殁已三年矣。庶母闻贝斌来,尽挟其赀去,更嫁,拒不见贝斌。贝斌号哭语人曰:“吾之来,为省吾父也。今不幸,吾父已殁,思奉其柩归而窆之,莫知其墓。苟得见庶母示以葬所,死不恨矣,尚忍利遗财邪!”久之,闻庶母居海滨,亟裹粮往,庶母复拒之,三日不纳。庶母之弟怜之,与偕至永平属县乐亭求父墓,又弗得。贝斌哭祷于神,一夕,梦老父以杖指葬处曰:“见片砖即可得。”明日即其地求之,庶母之弟曰:“真是时有某物可验。”启朽棺,得父骨以归。石明三者,与母居余姚山中,一日明三自外归,觅母不见,见壁穿而卧内有三虎子,知母为虎所害。乃尽杀虎子,砺巨斧立壁侧,伺母虎至,斫其脑裂而死。复往倚岩石傍,执斧伺候,斫杀牡虎。明三亦立死不仆,张目如生,所执斧牢不可拔。刘琦,岳州临湘人。生二岁,而母刘氏遭乱。陷于兵。琦独事其父。稍长,思其母不置,常叹曰:“人皆有母,而我独无!”辄欷泣下。及冠,请於父,往求其母,遍历河之南北、准之东西,数岁不得。后求得於池州之贵池,迎以归养。其后十五年而父殁,又三年而母殁,终丧犹蔬食。有司上其事,旌表其门曰“孝义”。刘源,归德中牟人。母吴氏,年七十余,病甚不能行。适兵火起,且延至其家,邻里俱逃,源力不能救,乃呼天号泣,趋入抱母,为火所焚而死。祝公荣,字大昌,处州丽水人。隐居养亲,事母甚孝。母殁,居丧尽礼。灶突失火,公荣力不能救,乃伏棺悲哭,其火自灭,乡里异之。塑二亲像於堂,朝夕事之如事生焉。陆思孝,绍兴山阴樵者,性至孝。母老病痢,思孝医祷久之,不效。思孝方欲圭刂股肉为糜以进,忽梦寝间,忄兄若有神人者授以药剂,思孝得而异之,即以奉母,其疾遂愈。姜兼,岩州淳安人。七岁而孤,与二兄养母至孝。母死,兼哀慕几绝。既葬,独居墓下,朝夕哭奠,寂焉荒山中,躬自樵爨,蔬食饮水,一衰麻寒暑不易。同里陈氏、戴氏子不能事其父母,闻兼之行,惭感而悔,皆迎养焉。胡伴侣,钧州密县人。其父实尝患心疾数月,几死,更数医俱莫能疗。伴侣乃斋沐焚香,泣告于天,以所佩小刀於右胁傍,圭刂其皮肤割脂一片,煎药以进,父疾遂瘳。其伤亦旋愈。朝廷旌表其门。王士弘,延安中部人。父搏有疾,士弘倾家赀求医,见医即拜,遍祷诸神,扣额成疮。父殁,哀毁尽礼,庐墓三年,足未尝至家。墓庐上有奇鹊来巢,飞鸟翔集,与士弘亲近,若相狎然,众咸异之。终丧,复建祠於茔前,朔望必往奠祭,虽风雨不废也。有司上其事于朝,旌表之。何从义,延安洛川人。祖良、祖母李氏偕亡,从义庐於墓侧,旦夕哀慕,不脱带,不食菜果,惟啖疏食而已。事父世荣、母王氏,孝养尤至。伯祖温、伯祖母郝氏,叔祖恭、叔祖母贺氏,叔祖让、叔祖母姜氏,叔父珍、叔母光氏,皆无子。比其亡也,从义咸为治葬,筑高坟,祭奠以礼,时人义之。哈都赤,大都固安州人。天性笃孝。幼孤,养母,母尝有疾,医治不痊,哈都赤砺其所佩小刀,拜天泣曰:“慈母生我劬劳,今当捐身报之。”乃割开左胁,取肉一片,作羹进母,母曰:“此何肉也?其甘如是!”数日而病愈。高必达,建昌人。五岁时,父明大忽弃家远游,莫知所适。必达既长,昼夜哀慕,乃娶妻以养母,而历往四方求其父,十余年不得见,心愈悲。忽相传黄州全真道院中有虚明子者,学道三十年矣,本姓高氏,建昌人也,匿姓名为道人云。必达询问,知为父,即往拜之。具言家世及己之所生岁月,大父每之丧葬始末,因哀号叩头不已。虚明犹瞑坐不顾,久之,斥曰:“我非汝父,不去何为?”必达留侍左右不少懈,辞气哀恻可矜。其徒谓虚明曰:“师有子如此,忍弗归乎?”丘明不得已,乃还家。必达孝养笃至,乡里称之。鲁德,渔阳人,宗圣公五十七代孙。母早亡,父仲祥再娶左氏。仲祥游襄阳,乐其土俗,因携左氏家焉,乱兵陷襄阳,遂失左氏。德遍往南土求之,五年乃得于广海间,奉迎以归,孝养甚至。有司以闻,诏旌复其家。靳,字克昌,徐州曲沃人。兄荣为奎章阁承制学士,奉母王氏官于朝。母殁,与兄荣护丧还家。至平定,大雷雨,流水骤至,伏柩上,荣呼之避水,不忍舍去,遂为水所漂没。后得王氏柩於三里外,得尸於五里外。诏赐《孝子靳碑》。黄道贤,泉州人。嫡母唐无子,道贤在襁褓,而生母苏以疾去。既长,思念生母,屡请於父,得召之归。道贤竭力养二母,得其欢心。父病笃,道贤昼夜奉汤药,不离膝下,遍求良医,莫效,乃夜祷于天,愿减己一纪之,以益父寿,其父遂愈。至元统二年乃殁,果符一纪之数。道贤居丧尽礼,负土筑坟,庐于墓侧,疏食终制。至元二年有司上其事,旌其门曰“孝子黄氏之门”。史彦斌,邳州人。嗜学,有孝行。至正十四年,河溢,金乡、鱼台坟墓多坏。彦斌母卒,虑有后患,乃为厚棺。刻铭曰:“邳州沙河店史彦斌母柩”,仍以四铁环钉其上,然后葬。明年,墓果为水所漂,彦斌缚草为人,置水中,仰天呼曰:母棺被水,不知其处,愿天矜怜哀子之心,假此刍灵指示母棺,言讫涕泣横流,乃乘舟随草人所之,经十余日,行三百余里,草人止桑林中,视之母柩在焉,载归,复葬之。张绍祖,字子让,颖州人。读书力学,以孝行闻于朝,特授河南路儒学教授。至正十五年,奉父避兵山间,贼至,执其父将杀之,绍祖泣曰:“吾父耆德善人,不当害,请杀我以代父死,且若等非父母所生乎?何忍害人父也。”贼怒,以戈击之,戈应手挫钝。因感而相谓曰:“此真孝子,不可害。”乃释之。李明德,瑞州路上高县人。读书有志操,孝行笃至。至正十四年,乱兵陷袁州,因抄掠上高,兵执其父欲杀之,明德泣告曰:“子岂不能代父乎,愿勿害吾父也!”兵遂杀明德而免其父,后以高寿终。张缉,字士明,益都胶州人。性孝友,能诗文。至正七年,与兄绅、弟经同领乡荐,由泽州儒学正转泰州幕职,弃之,养亲居杨州。十五年,扬州乱,缉母姬氏方卧病,贼突入卧内,举枪欲刺姬,缉以身蔽姬,枪中缉胁,三日而死。魏敬益,字士友,雄州容城人。性至孝,居母丧,哀毁骨立。素好施与,有男女失时者,出赀财为之嫁娶。岁岁老弱之饥者,为糜以食之。敬益有田仅十六顷,一日语其子曰:“自吾买四庄村之田十顷,环其村之民皆不能自给,吾深悯焉,今将以田归其人,汝谨守余田,可无馁也。”乃呼四庄村民谕之曰:吾买若等业,使若等贫不聊生,有亲无以养,吾之不仁甚矣,请以田归若等。”众闻皆愕眙不敢受,强与之,乃受,而言诸有司。有司以闻于中书,请加旌表。丞相贺太平叹曰:世乃有斯人哉!汤霖,字伯雨,龙兴新建人。早丧父,事母至孝。母尝病热,更数医弗能效。母不肯饮药,曰:“惟得冰,我疾乃可愈。”尔时天气甚燠,霖求冰不得,累日号哭於池忽闻池中戛戛有声,拭泪视之,乃冰澌也。亟取以奉母,其疾果愈。孙抑,字希武,世居晋宁洪洞县。抑登进士第,历仕至刑部郎中。关保之变,挈父母妻子避兵平阳之柏村。有乱兵至村剽掠,拔白刃吓抑母,求财不得,举刃欲斫之。抑亟以身蔽母,请代受斫,母乃得释。而抑父被虏去,不知所之。或语之日:“汝之父被驱而东矣,然东军得所掠民皆杀之,汝慎无往就死也。”抑曰:“吾可畏死而弃其父乎?”遂往,出入死地,屡濒危殆,卒得父以归。石永,绍兴新昌人。性淳厚,事亲至孝。值乱兵掠乡里,永父谦孙年八十,老不能行,永负父匿山谷中。乱兵执其父,欲杀之,永亟前抱父请以身代,兵遂杀永而释其父。王克己,延安中部人。父伯通殁,克己负土筑坟,庐于墓侧,貊高纵兵暴掠,县民皆逃窜,克己独守墓不去。家人呼之避兵,克己曰:“吾誓守墓三年,以报吾亲,虽死不可弃也。”遂不去。俄而兵至,见其身衣衰,形容憔悴。曰:“此孝子也!”遂不忍害,竟终丧而归。刘思敬,延安宜君人。事其继母沙氏、杜氏,孝养之至,无异亲母。父年八十,两目俱丧明,会乱兵剽掠其乡,思敬负父避于岩穴中。有兵至,欲杀思敬,思敬泣言曰:“我父老矣,又无目,我死不足惜,使我父何依乎?”兵邻其孝,不忍杀,父子皆免於难。吕,字伯通,晋安人。至正二十六年,郡城破,有卒入其室,拔白刃胁其母林氏索财宝,不得,挥刃欲斫母。急以身蔽母,而夺其刃,手指尽烈,被伤仆地,良久而苏。开目视母曰:“母幸无恙,我死无憾矣。”遂瞑目死。周乐,温州瑞安人。宋状元坦之后。父日成,通经能文。海贼窃据温州,拘日成置海舟上,乐随往,事其父甚谨。一日贼酋遣人沉日成于水,乐泣请曰:“我有祖母,幸留父侍养,请以己代父死。”不听,乐抱父不忍舍,遂同死焉。

  【虞集道园学古录】

  《题咬住学士?孝友卷》京城之巽隅,自门入循城,少西有桓楹在道北,表之曰:“蒙古氏咬住孝义之门。”每过而式之,求见其人不可得也。他日有事於太庙,予与执笾,见宫室之美而叹马。或告之曰:“昔英宗黄帝之广宗庙而大之也。”使人求楠豫章之材於江南,事岩众莫敢当,咬住氏受命以行。以便宜从事,民商不病,而工师告充。朝廷服其智决,则植表之家也。奉诏修《经世大典》,得怀庆路之书曰:“郡尝有蝗大至,守臣咬住出郡百余里,祷於古蜡神之祠。一夕大雨,蝗尽去。”问之,则又植表之人也,故予愿见而不可得。而咬住氏奉诏建寺集庆还,拜侍读入翰苑,得为同官。其孝义之事,已见国子祭酒鲁公所述,予又书此二事以记之。孝於亲者固可上贻於国,下及於民也欤!

  【耻堂先生高斯得存蒿】

  《跋卢氏友于堂记》:《西铭》之书,其仁人孝子之事乎!天之生物,使之一本,末有不实,本之病也。故天下罢癃残疾一有不遂,於吾之孝犹为未纯,况吾之真同胞而有不爱乎?《书》云:“惟孝,友于兄弟。”《诗》云:“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子曰:“父母其顺矣乎。”圣人教孝之端,大率由此。出门举足之不谨,欲以行远登高,未有能至者也。黄山卢君筑室于墓,名曰“友于”,以志其先人之训。诸贤记而歌之备矣。复求予言,何以告之?虽然,人子之充其孝,莫先乎是,而非止於是也。卢君懋哉!

  【林清源集】

  《题浦江郑氏孝友卷》:周公制礼乐,四海兴孝悌。秦人事兼并,父子即分异。周礼不复兴,秦法未尝废,汉文不制作,贾生不流涕。箕扫习未除,粟布起肘臂。吁嗟大道衰,天下日多制,《关睢》德教行,何取张公艺。我闻郑氏先,子孝父罪贳。孝友垂家规,兄弟争死义。旌淑又伯年,旧德能世济。同堂二千指,聚食已九世。堂上坐黄发,堂下列幼稚。婚丧有彝礼。少长各定位,一家如唐虞,诸孙各俊。簪缨既联联,诗礼复继继。不独今人轻,古昔良不易。高山有乔木,下泽有芳蕙。帖子以好歌,薄俗可风厉。

  赋偶

  【声律会元】

  事父母,善兄弟。立爱立亲,事父事兄。恭恪是守,睦姻并施。遵南陔之戒而养所当养。笃棠□之燕而亲其可亲。曲尽终身之慕,复全立敬之雅。道之尽兮播棘薪之咏,乐且湛兮歌棠□之诗。达而敬长,此则明老老之爱。怀以事父,此则示亲亲之意。曾闵之德,我所当尽;尧舜之道,人皆可为。笃於事亲,欲菽水怡若,敬於从兄,则□华烨如。况血气之民,皆有尊亲之念,而孩提之童,谁无爱敬之心!

  储宫孝友

  【册府元龟】

  古者,并建师傅奉乎冢嫡,所以琢磨懿范,辅翼令猷。夫夫子之亲,存乎天性,兄弟之爱,谓之天伦。人道之先,何尚於此!蒸蒸之志,克奉於慈颜;怡怡之欢,溥敦於同气。则正家而定天下,推己而形四海,粢盛有寄,匕鬯无失。岂止问安之训道映於龙楼,致美之风事光於甲观而已哉!吴太子登,大帝之子也。自武昌迁都建业时登镇。后以弟虑卒,登往建业。住十余日,欲遣西还,深自陈乞,以久离定省,子道有阙。又,陈陆逊忠勤地所顾忧,帝遂留焉。登,所生庶贱,徐夫人少有母养之恩,后徐氏以妒废处吴,而步夫人最宠。步氏有赐,登不敢辞,拜受而已。徐氏使至,所赐衣服,必沐浴服之。登将拜太子,辞曰:“本立而道生,欲立太子,须先立后。”帝曰:“卿母安在?”对曰:“在吴。”帝默然。及为皇太子时,弟和有宠於帝,登亲敬待之如兄弟,常有欲让之心。梁昭明太子,性仁孝,自出宫常思恋不乐。高祖知之,每五日一朝,多便留永福省,或五日三日乃还宫。普通七年十一月,母丁贵嫔有疾,太子还永福省,朝夕侍疾,衣不解带。及薨,步从丧还宫,至殡,水浆不入口,每哭辄恸绝。高祖遣中书舍人顾协。宣旨曰:“毁不灭性,圣人之制。不胜丧比於不孝。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可即强进饮粥。”太子奉敕,乃进数合。自是至葬,日进麦粥一次。高祖又敕曰:“闻汝所进过少,转就氵羸瘵。我此更无余病,正为如此,胸中亦比塞成病,故应强加饣粥,不俟我常尔悬心。”虽屡奉敕劝逼,终丧日止一溢,不尝菜果之味。体素壮,腰带十围,至是减削过半。每入朝,士庶见莫不泣。大通三年三月,寝疾。恐贻高祖忧,敕参问,辄自力手书启,及稍笃,左右欲启闻,犹不许。曰:“云何令至尊知我如此恶?”因便鸣咽。四月乙巳薨。时年三十一。哀太子大器,简文帝子,性宽和,兼神用端凝在於贼手,每不屈意。初,侯景西上,携太子同行。及其败归,部伍不复整肃,太子所乘船居后,不及贱众,左右心腹并劝因上入北。太子曰:“家国丧败,志不图生;主上蒙尘,宁忍违离。吾今亡匿,乃是叛父,非谓避贼。”涕泗呜咽,令即前进。贼以太子有器度,每常惮之,恐为后患,故先及祸。隋元德太子,昭炀帝长子也。生而高祖养於宫中,既长高祖尝谓曰:“当为尔娶妇。”昭应声而泣,高祖问其故,对曰:“汉王未婚时,常在至尊所,一朝娶妇,则便出外,惧将违离,是以啼耳。”高祖叹其有至性,特钟爱焉。唐太子弘,高帝子。显庆初,义阳、宣城,二公主以母得罪,幽于掖庭,太子见之惊恻,遽奏请令出降。会帝幸东都,留太子于京师监国。驾发数日,太子恋慕不已,帝闻之,遽追赴行所焉。弘尝受《春秋左氏传》于率更令郭瑜,至楚子、商臣之事,废卷而叹曰:“此事臣子所不忍闻,经籍圣人垂训,何故书此?”瑜对曰:“孔子修《春秋》,义存褒贬,故善恶必书。褒善以示伐,贬恶以诫后,故使商臣之恶,显于千载。”太子曰:“非唯口不可道,固亦耳不忍闻,请改读余书。”瑜再拜贺曰:“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殿下诚孝实资,睿情天发,凶悖之迹,黜于视听。循奉德音,实深庆跃,臣闻安上理人,莫善于礼,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非礼无以辩君臣之位,故先王重焉。”

  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请停《春秋》,而读《礼记》。”太子从之。

  【文选】

  《陈渊代宰相谢表》:肩尧聪明,躬舜孝友,念累朝之大典,将就新编,付直笔于近司,益重其选。

  不孝不友

  【书】

  《康诰》: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伤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吊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注:不孝不友之人,而尤为可恶者,当商之季,礼义不明,人纪废坏。子不能敬事其父,大伤父心;父不能爱子,乃疾恶其子,是父子相夷也。天显,犹《孝经》所谓天明,尊卑显然之序也。弟不念尊卑之序,而不能敬其兄,兄亦不念父母鞠养之劳,而大不友其弟。是兄弟相贼也。父子兄弟至于如此,苟不于我为政之人,而得罪焉。则天之与我民彝,必大泯灭而素乱矣。曰:昔言如此,则汝其速由文王,作罚刑此无赦,而惩戒之不可缓也。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千十六

卷之一万二千十六

  二十有友

  交 友

  【易】

  兑象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程子曰:丽泽,二泽相附丽也。两泽相丽,交相浸润,互有滋益之象。故君子观其象而以朋友讲习。朋友讲习,互相益也。先儒谓天下之可说,莫若朋友讲习。然当明相益之象。

  【书】

  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吕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五品,父子有亲;君臣有我;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五教。以五者当然之理而为教也。

  【诗】

  《伐木》:燕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德归厚矣。孔氏曰:朋是同门之称,友是同志之石,故旧,即昔日之朋友也,朋友新敌,通名敌旧。唯施久远,旧时不可更挥新,交则非贤不友,故变朋友日友贤也。亲亲以睦,指上常。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即此篇是也。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水。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毛氏曰:丁丁,伐木声。朱氏曰:嘤嘤,鸟声之和。又郭璞曰:两鸟鸣。张氏曰:神之听之,终和且平。此为求友生。程氏曰:和,谓相好。平,谓不变。什方张氏曰:诗人多相因之词,如伐木而感鸟鸣,盖因此以兴焉故也,故下章皆以伐木言之。程氏曰:山中伐木,非一人能独为,必与同志者共之。既同其事,则朝亲好成朋友之义。伐木之人必有此义,况士君子乎?故赋伐木之人,敏其情,推其义,以劝朋友之道。燕朋友故旧,则歌之所以风天下。朋友故旧笃,则民德厚矣。继言马鸣嘤嘤,又以物情兴朋友之好。嘤嘤,相应和之和声。鸟声相应和,自幽谷升乔木,相追随,嘤然其鸣,盖求其应。友声谓应声。犹人之朋友相从也。视鸟如是,岂人而不求友乎?朋友之信,恒久不渝,可质于神明。

  【周礼】

  司谏纠万民之德而劝之朋友。宗伯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

  【礼记】

  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同方、同术,志行也。闻流言不信,不信其友所行被毁而谤之。

  【论语】

  曾子曰:与朋友交而不信乎?子夏曰: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子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老者安之,朋友信之。朋友切切亻思亻思,兄弟怡怡。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注:讲学以会友,则道益明。取友以辅仁,则德日进。朋友死,无所归,于我殡。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肉,不拜。朱子曰:朋友有通财之义,故虽车马之重不拜。祭肉则拜者,敬其祖考,同于己亲也。此一节记孔子交朋友之义。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朱子曰:子夏之言迫狭,子张讥之是也。但其所言亦有过高之病。盖大贤虽无所不容,然大敌亦所当绝。不贤固不可以拒人,然损友亦所当远。学者不可不察。

  【中庸】

  子曰: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天下有达道五:父子也;君臣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

  【孟子】

  孟子曰:责善朋友之道也。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万章曰:敢问交际何心也?孟子曰:恭也。万章问曰:敢问友。孟子曰: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德也。不可以有挟也。孟子谓万章曰: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一国之善士。斯友一国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

  【孔子家语】

  孔子曰:夫内行不修,身之罪也。行修而名不彰,友之罪也。故君子入则笃行,出则友贤。孔子曰:居而得贤友,福之次也。夫贤者言足听,故我之惮也。若严君在堂而明神处室矣。虽欲不著善其敢乎?曾子曰:押甚则相简,庄甚则不亲。是故君子之狎足以交欢,其庄足以成礼。

  【白虎通】

  朋友之道有四焉:近则正之,远则称之,乐则思之,患则死之。

  【杨子】

  君子先择而后交,小人先交而后择。故君子寡尤,小人多怨。君子修身而后交。天道交万物生,人道交功恸成。

  【仲长子昌言】

  幽闲则攻己之短,会同则述人之长。负我者我加厚焉,未有与人交若此,而见憎者也。

  【魏文帝诗集】

  论夫,阴阳交,万物成;君臣交,邦国治;士庶交,德行先。同忧乐,共富贵,而交道备矣。

  【抱朴子】

  《交际篇》:朋友之交,不宜杂浮。详交者不失人,而泛结者多后悔。故曩哲先择而后交,不先交而后择也。

  【徐干中论】

  君子之交人也。欢而不女木世,和而不同,好而不亻妄诈,学而不虚行。易亲而难媚,多恕而寡非。

  【太平御览】

  《周昭新撰》:交之为道,起自羲皇造化之初。君臣始立,而有人伦上下之叙,象天地交泰以左右于民也。唐虞三代莫不因之。故交全情亲,则国安治强;交败情垂,国危治弱。立交者欲其亲也,是故百姓不亲。禹作司徒,疏者能睦。廉颇、相如忍忿以崇厚,陈平、周勃感陆生而相亲,所以安赵于强敌,定汉于几殆。此交接之大义。帝王之极务闻之于易曰:交乃人伦之本务,王道之大义也。《谯子齐交》:譬之于物,犹素之白也,染之以蓝则青。游居交友亦人之所染也,韩起与田苏处,而成好仁之名。甘茂事史举,用显齐秦之功,曹参师盖公。致清静之治,窦长君兄弟出于贱隶,谨恭师友,皆为退让君子。语曰:蓬生麻中,不扶自直。此言虽小,可以喻大,必得其人,千里同好,固于胶漆,坚于金石。穷达不阻其分,毁誉不疑其实。《钟会刍艹荛论》:凡人之结交,诚宜德不忘衰,达不弃穷。不疑惑于谗构,不信受于流言。经长历远,久而逾固。而人多初隆而后薄,始密而终疏。斯何故也?皆由交静不发于神气,道数垂而不同权。以一时之术,取仓卒之利。有贪其财而交,有慕其势而交,有爱其色而交。三者既衰,疏薄由生。东方朔与公孙弘书口:盖闻爵禄不相责以礼。同类之游,不以远近为是。故东门先生居蓬户空穴之中,而魏公子一朝以百骑日宠之。吕望未尝与文王同席而坐,一朝让以天下半。夫大夫相知,何必以抚尘而游垂发,齐年偃伏以日数哉。

  【杨龟山语录】

  常□之言朋友不可相责望。盖君子恕以处朋友也。若为人朋友所以自处,则不可尔。周官以孝、友、睦、渊、任、恤、考人之行。若不可责人。圣人何以制法?夫邻里乡党力足以相助相持,犹不敢不勉。而况于朋友乎?

  【朱子语类】

  蜚卿问朋友之义,自天子至于庶人,皆须友以成。而陈安卿问目,只说以类聚,莫未谈朋友之义。否,曰此亦只说本来自是如此。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乃是后来事。说朋友功效如此,人自与人同类相求,牛羊亦各以类相从。朋友乃彝伦之一,今人不知有朋友之义者,只缘但知有四个要紧而不知朋友,亦不可阙。

  【张子经学理窟】

  张子曰:人之有朋友,不为燕安,所以辅佐其仁。今之朋友,择其善柔以相与,拍肩执袂以为气合。一言不合,怒气相加。朋友之际欲其相下不倦,故于朋友之间主其敬者日相亲,与得效最速。又曰:有潜心于道,忽为他虑引去者,此气也。旧习缠绕未能脱洒,毕竟无益,但乐于旧习耳。是故古人欲得朋友与琴瑟简编,常使必在于此。惟圣人知朋友之取益为多,故乐得朋友之求。

  【性理会元】

  朋友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同为天伦,天所叙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顷友而成者。后世虽一介之士,朋友之道固缺矣,而况于等而上之者哉。盖不知德之可贵,不知成身之为重,此友道之所为缺也。使其知德之为贵,成身之为重,则其所以求友者,惟恐其不获已况敢有挟乎哉。

  南轩

  【容斋随笔】

  朋友之义甚重,天下之达道五:君臣、父子、兄弟、夫妇,而至朋友之交。故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天下俗薄而朋友道绝,见于诗,不信乎朋友,弗获乎上。见于中庸、孟子,朋友信之,孔子之志也。车马衣裘与朋友共,子路之志也。与朋友交而信,曾子之志也。周礼六行五曰任,谓信于友也。汉唐以来,犹有范张、陈雷、元白、刘柳之徒,始终相与,不以死生贵贱易其心。本朝百年间,此风尚存,呜呼,今亡矣。

  【东谷所见】

  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友也者,友其德也。当亲密之时,握手论心,必使君臣父子之伦,兄弟夫妇之伦,粹然一出于正,此交友第一义也。夫何世变日薄,友道扫地,惟酒馔追随,有无周济,秽言相谑,术数相胜。于是规图便利,谄谀取容,此妾妇耳,非友也。口舀以濡沫,甘效奔走,此奴隶耳,非友也。惟恐少有撄拂而取疏远,故随事苟徇而觊亲密,乘其父子之睚眦,即导之以不忠不孝,乘其兄弟之阋墙。即导之以不友不恭。乘其夫妇之反目,即导之以不琴不瑟,谬引古今眩乱是非。指鹿为马,野鸟为鸾,皆此等辈也。其间稍有见识廉耻者,必浩然而去。所友者惟小人,抑亦何所不至哉。

  【册府元龟】

  交友之道,其来尚矣。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也。故传有三益之训,易著断金之象,营道同术义表于切嗟,久要不忘,情见于生死,又岂止远方之为乐。淡水之相成哉。中古而下,盖有同德比义,神交心照,或倾盖以投分,或刎颈而为欢,靡思志操之异。遂忘年齿之隔,结发以共仕,纳禄以偕以,敦风雨之信,忘蓬荜之贱,通家而益厚,奕世而逾亲。以至抚字孤孀。拯济危阝厄,杀身以自誓,抱节而不变,斯皆古之不谄不渎,相先相死之士欤。

  【元王恽秋涧集】

  朋友列于五典,其所以为重者,志同而义在也。故粲然有文以相接,然有恩以相爱。不然,其与走者类聚而同游,飞者群分而并集,盖几希矣。诗人以代木废,特表夫友道之缺,深有旨哉。

  【太平御览】

  《鲁连子》:舜耕于历山而交益,陶于河滨而交禹。《家语》孔子遇程子,倾盖而语终日,甚相悦,顾谓子路曰:程子天下之贤士,取束帛以赠之。孔子柳下季为友。

  【史记】

  任参,楚大夫,与蔡大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声子,子朝之子。伍举,子胥祖父椒举也。伍举娶于王子牟,五子牟为申公而亡。获罪出奔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班,布也。布荆,坐也。共议归楚事,朋友世亲。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申包胥,楚大夫,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复报也。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叔向适郑,蔑恶一言而善,执手以善,遂如故知。赵有处士,毛公藏于博徒,薛公藏于卖浆家。魏公子无忌,从此二人结交游也。管仲,字夷吾,颖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牙游,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纠。及小白立为桓公,子纠乃死,管仲囚焉。鲍叔遂进管仲,管仲既任用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侠,一正天下,管仲之谋也。管仲曰:吾始困时,常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汉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鲍叔既进管仲,以身下之,子孙世禄于齐有封邑者十余世,常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韩诗外传》鲍叔有疾,管仲为之不食,不内水浆。甯戚患之曰:鲍叔有疾,而为之不内水浆,无益于鲍叔,人将自伤,且鲍叔非君臣之恩,父子之亲,为之不内水浆,不亦失宜乎。管子曰:非子之所知也。昔者吾尝与鲍叔负贩于南阳,而见辱于市中。鲍子不以我为不勇者,知吾欲有名于天下,吾与鲍子说诸侯,三见而三不中,不以我为不肖者,知吾不遇贤主人,吾与鲍子分财而多自与,不以我为贪者,知吾贫无有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士为知己者死,马为知御者良。鲍子卒,天下莫知,安用水浆?诚有知者惟为之死,亦何可伤乎?夏侯湛鲍叔像赞曰:鲍子,式昭德音,绸缪陈仲,二人同心。厥芳犹兰,其坠如金。遥遥景迹,君子攸钦。季札,吴公子也,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戒之以慎终。过晋,谓叔向曰,吾子志直,必思勉于难也。

  【刘向说苑】

  魏文侯叹田子方曰:自友子方也。君臣益亲,百姓益附,吾是以知友士之功焉。

  【五典毓蒙事实】

  六国时,张敏与高惠为友。每相思不得敏,便于梦往寻,但行至半路,即迷不知路。

  【孔丛子】

  子高游赵,平原君客之。有邹文节与子高相友善,及将还鲁,诸故人诀既毕。文节送行三宿,临别,文节流涕交顺。子高徒抗手而已,分背就路。其徒问之曰:先生与彼之子善,彼有恋恋之心,凄怆流涕,而先生厉声高揖,无乃非亲亲之谓乎?子高曰:始吾谓之子丈夫,乃今知其妇人也。人生则有四方之志,岂鹿豕也哉,而常群聚乎?

  【陈留志】

  韦庾,字宣明,襄邑人也。常居园中,故世谓之园公。与河内轵人角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为友,皆修道洁已,非义不践。当秦末,避代入商洛山,隐居自娱。

  【刘向说苑】

  伯牙子鼓琴,其友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于太山。钟子期曰:善哉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听之,曰:善哉鼓琴,汤汤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子屏琴绝弦,终身不鼓。以为时无足为鼓琴者。

  【汉书】

  卢绾,丰人,与高祖同里。绾亲与太上皇相爱,高祖绾同日生,里中持羊酒贺两家亲相爱,生子同日,壮又相爱。《段会宗传》会宗为人好大节,矜功名,与谷永相友善。谷永闵其老复远出,子书戒曰:足下以柔远之令德,复典都护之重职,甚休甚休。若子之材,可优游都城而取卿相,何必勒功于昆山之侧?总领百蛮,怀柔殊俗,子之所长。愚无以喻,虽然,朋友以言赠行,敢不略意?方今汉德隆盛,远人宾服,传郑甘陈之功,没齿不可复见。愿吾子因循旧贯,母求奇功。终更亟还亦足以复雁门之。万里之外以身为本,愿详思愚言。

  【五典毓蒙事实】

  西汉郑当时,字庄,为太子舍人。常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谢宾客。夜以继日,常恐不偏。其知友皆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也。魏其,灌夫两人,相引重。相得甚欢,恨相见之晚。

  【册府元龟】

  龚胜,字君宾,龚舍,字君倩,皆楚人。相友著名节,故时号之楚两龚。胜位至太中大夫,归老于乡里,舍拜光禄大夫,不起。张释之,为廷尉,持法平允。中尉条侯周亚夫,与梁相山都侯王恢,咸结为亲友。繇此天下称之。陈遵,少与张竦,俱为京兆史。竦博学通达,以廉俭自守,而遵放纵不拘操行。虽异,然相亲友,哀帝之末俱著名字为后进寇。为后进人士之冠首也。何武,以射策甲科为郎,与翟方进交志相友。汲黯,善灌夫,郑当时,及宗正刘弃疾,黯位至主爵都尉。傅喜,封高武侯,与郑玄同门学,相友善。同门,谓同师也。萧育,为人严猛尚威,居官数免,稀迁。少与陈咸朱博为友。著闻当时,往者有王贡公,故长安语曰:萧朱结绶,王贡弹冠,言其相荐达也。萧育与陈咸俱以公卿子显名。咸最先进,年十八为左曹,二十余为御史中丞。时朱博尚为杜陵亭长,为咸育所攀援入王氏,后遂并历刺史郡守相,及为九卿,而博先至将军上卿。历位多于咸育,遂至丞相,育与博后有隙,不能终,故世以交为难矣。杜林,字伯山,与马援同乡里,素相亲厚,援从南方还,林马适死。援令子持马一匹,遗林。曰朋友有车马之馈,可具以备之。林受之,居数月林遣子奉书曰:将军内施九族,外有宾客,望恩者多。林父子两人,食列卿禄常有盈,今送钱五万,援受之。谓子曰:人当以此为法,是杜伯山所以胜我也。林位司空。寇恂,为颖川太守。执金吾;贾复部将,杀人于颖川。恂戮之,复以为耻。还过颖川,曰今见恂,必手刃之。恂闻不与相见,曰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也。区区之赵尚有此义,吾安可忘之乎?光武乃召恂与复相解,结友而去。寇恂,从光武破群贼,数与邓禹谋议,恂奇之,因奉牛酒共交欢,恂位执金吾。皋弘,为扬州从事,家代为吴郡冠族,少有英才,与桓荣相善。孔僖,曾祖父子建少游长安,与崔篆友善。僖与篆孙马因,复相友善。僖位临津令。梁鸿,友人京兆高恢,少好老子,隐于华阴山中。及鸿东游思恢,作诗曰:鸟嘤嘤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怀思,想念恢兮爰集兹。二人遂不复相见。恢亦高抗,终身不仕。王符,安定临淄人,少好学,有志操,与马融、窦章、张衡、崔瑗等并友善。陈重,少与同郡雷义为友。俱学鲁诗颜氏春秋,太守张云举重孝廉重以让义,前后十余通记云不听。义明年举孝廉,与俱在郎署后俱拜尚书郎。义坐事黜退,重见义去,亦以病免。又云,雷义举茂才,让于陈重,刺史不听,义遂佯狂被发,走不应命。乡里为之语曰:胶漆自谓坚,不如陈与雷也。崔瑗,与扶风马融,南阳张衡,特相友好。瑗位济北相。荀淑,博学有高行。与李固、李膺同志友善。淑位即陵侯相。张皓,字叔明,治律春秋,游学京师,与广汉镡,粲、汉中李邵、蜀郡张霸、共结为友善。皓位司空。逢萌,北海都昌人。与同郡徐房、平原季子云、王君公相友善。萌初为亭长,后连征不起。岑,南阳棘阳人。有高才,郭林宗、朱公叔等皆与为友。后州郡察举三府交辟,并不就。李燮,廉方自守。所交皆舍短取长,好成人之美。时颍川荀爽、贾彪,虽俱知名,而不相能。燮并交二子,情无适,莫世称其平正,位河南尹。郭泰,字林宗。游于洛阳,始见河南尹李膺。膺大奇之,遂相友善。于是名震京师。后归乡里,衣冠诸族送至河上,车数千车辆,林宗唯与李膺同舟而济,众宾望之以为神仙焉。泰徵有道,不就。王允,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冠盖,同郡郭林宗尝见允而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与定交,位司徒。苑康,少受业太学,与郭林宗亲善,位太山太守。韩说,举孝廉,与议郎蔡邕友善,位江夏太守。闵仲叔,恬静养神弗没于物,与周党相友。党每遇仲叔,共含菽饮水。徵拜博士,不就。

  【袁宏汉纪】

  尹敏,字幼季与班彪相善。每相与谈,常日晏不食,书即至夜,夜即至旦。彪曰:相与久语为俗人所怪,然钟子期死,伯牙破琴惠施没。庄周杜门相遇难也。

  【道学传】

  杜京产,建武初,徵之。产曰:庄周持钓,岂为白壁所回辞不就。会稽孔道微亦守志,产与友善。

  【五典毓蒙事实】

  东汉王符,字节信。好学耿介,著书三十篇,号潜夫论。后皇甫规解官归,乡人有以货得雁门守者,赤去职还家。书刺谒规,规卧不起,既入问卿前主郡食雁美乎。有顷,又白王符在门,乃惊起,衣不及带,屣履出迎,援手同坐。时人语曰:徒见二千石,不如一缝掖。书生道义之为贵也。东汉陈蕃,不接宾客,惟徐樨来时设一榻,去则悬之。陈,字仲亏。荀淑,字季和。仲亏与子侄造季和讨论,是时德星聚。太史奏曰:五伯里内有贤人聚。后汉《陶侃传》陶侃,字士行,早孤贫,为县吏。鄱阳孝廉范达尝过侃时仓卒,无以待宾,其母乃截发,得以易酒肴乐,饮极欢,虽仆从亦过所望。

  【萧湘录】

  安凤,少与徐侃友善。凤至长安,忽逢侃携手叙别。侃留诗曰:君寄长安久,耻不还故乡。我别长安去,切在慰高堂。不意与离恨,泉下亦难忘。凤亦以诗赠别,又同泣分袂。及来年春,凤欲客长安,因梦侃。遂寄书达寿春。侃母得书泣谓附书人曰:侃死已三年,凤垂泪叹曰:我今日始悟侃诗中泉下亦难忘之句。

  【范晔后汉书】

  孔融,宙之子也。十岁从父诣京师,时河南尹李膺,简重来力外,云自非当世才艺英贤。通家子孙,辄不得进,融故造其门。云我与公积代通家子孙,膺乃召见。问父祖尝与仆有恩旧乎?曰然,吾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融与君岂非积代通家也?众奇之。第五伦,始以营长诣郡,尹鲜于褒见而异之。署为吏,后褒坐事在转高唐令。临去握臂诀曰:恨相知晚。肃宗始修古礼,巡狩方岳。崔马因上四巡颂,帝叹之。谓侍中窦宪曰:知崔马因乎?对曰:班固数为臣说之,然未见。帝曰:公爱班固,而忽崔马因,叶公之好龙也。可试见,马因候宪,宪倒屣迎笑谓马因曰:吾受诏交公,何得薄我哉?遂揖入也。钟皓,字季明,颍川长社人,皓少以笃,行称,同郡陈年不及皓,皓引与为友。张叔升,字彦真,陈留尉氏人也。有大志,叹曰:人生于世,白驹过隙耳。安能曲道媚世俗哉?守外黄令遇党锢去官,道逢友人,班荆而语曰:今阙下阉宦专权,因相向而泣。有老父过之曰:嗟乎!二大夫何泣之悲?龙不隐鳞,凤不藏翼。一世纲罗,泣将何及。二人欲与之言,不顾而退,升竟以党锢下狱死。孔奋,字君鱼,扶风茂陵人也。守姑臧长,治贵仁平。太守梁统,深相敬待。不以官属礼之,常迎于大门,引入见母。郅恽友人董子张者,父先为乡人所害,及子张病将终,恽往候之。子张病涕,视恽不能言,恽曰:吾知子不悲天命,而痛雠不复也。子张但目击而已。恽即起将客遮仇人,取其头以示子张,见而气绝。

  【谢承后汉书】

  王婴,字仲豪,与同郡蕴巨卿为友。推诚据信,不负言誓。

  【郭林宗别传】

  郭泰,字林宗。入颖川则友李元礼;至陈留则结符伟明;之外黄则亲韩子助;过蒲亭则师仇季智也。

  【五典毓蒙事实】

  东汉郭林宗,寓宿茅容家,旦夕容杀鸡为馔。林以为已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菜蔬与同饭。林宗起拜曰:卿贤乎哉,乃我友也!

  【白氏六帖】

  仇览,字季智。太学中与同郡符融比宇,常自守,融奇之曰:志士交结之秋,须务勤学守之何执?览正色曰:天子修太学,岂使人游谈其中乎?融告郭林宗,林宗因与融齐刺诣之。遂留宿,庄宗嗟叹下床为拜。

  【续后汉书】

  《周瑜传》:初孙坚兴义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策与瑜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含策,升堂拜母,有无通共。

  【张横浦心传录】

  东汉王丹,其子同门生丧亲,家在中山白,丹欲往奔慰。结侣将往丹怒挞之,令寄缣以祠焉。人问其故,丹曰:交道之难,未易言也。世称管鲍,次则王贡。张陈其终,萧朱隙其末,故知全者鲜矣。时人服其言。

  【世说】

  华歆,与管宁,邴原为友。三人号为一龙。歆为头,宁为尾,原为足。汉末,遭乱,原宁二人避地辽东,歆为豫章太守。及魏氏代汉,歆为司徒,让位于宁。辞不受,访原竟不往而乃卒。唐子西曰:邴原,管宁、皆盛德之士,而歆为之首,则歆之为人可知矣。然汉书称伏后之废,操使歆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歆破户发壁而入,岂盛德之士哉。操虽奸雄,然使人各当其理。方是之时,魏氏群臣如董昭、夏侠、贾谊、程昱、郭嘉之流为不少,足以办此。何至使歆为之?歆果贤邪?操决不敢以此使之。以此事操,则歆决不得为贤者,陈寿作原传,称少与菅宁俱以操尚。称初不及歆,至作宁传,又称与原歆相友,岂三人相友而歆独无操尚乎?朋友出处不齐,理宜友之。操尚不同,则非所以为友矣。此余之所未解。

  【马明叟实宾录】

  魏荀粲,简重不与常人友,所交皆一时秀杰。既卒,至葬送者才十人,皆同时名士,哭之哀感动路人。

  【虞预会稽典录】

  盛宪,字孝章。初为台郎,常出游逢一童子,容貌非常,宪怪而问之,是鲁国孔融,年十余岁。宪下车执融手,载以归舍,与融谈宴,结为兄弟,升堂拜母,曰可贺宪,母昔有宪,宪今有弟。贺邵,字兴伯,山阴人也。为人美姿容,动静有常,与人交久而敬之。

  【三国志】

  荀攸,从弟也。太祖令曰:孤与荀公达周旋二十余年。初无毫毛可非者,公达贤人也。所谓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达即其人也。将军张辽,与其护军武周有隙。辽就刺史温恢求交胡质,质辞以疾。辽出遇质曰:仆委意于君,何以相孤如此?质曰:古人之交也。多取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而不信,故可终也。武伯南身为雅士,往者将军称之不辍于口,今以睚眦之恨,反成嫌隙,况质才薄,岂能终好?是以不愿也。辽感其言,复与周平。袁侃,字公然,善与人交。在废兴之间,人之所趋务者常谦退不为也。时人以是称之,历任黄门选部。卢植,字子干,少事马融,与郑玄同门相友。蔡邕宾客盈座,闻王粲至门,倒屣迎之,粲至年幼容状短小,一座尽惊。邕曰:此王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尽当与之。孔融才高倨傲,年在陈纪陈群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群交,更为纪拜之。孔融与蔡邕友善,邕卒后,有虎贲状貌类邕。融每酒酣,引与坐曰:虽无老成,且有典刑。魏传嘏,自少与冀州刺史裴徽,及散,骑常侍荀善。徽早亡,又与镇北将军何曾司空。陈泰,尚书仆射,荀岂页,后将军钟毓并善相友。综理朝事,惧为名臣。嘏位尚书仆射。钟会,年少,傅瑕以明智友之。司马徽,字德操,尝造庞德公。值其渡沔上祀先人墓,德操径入其室,呼德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云有客当来就我与庞公谭。其妻子皆罗列拜于堂下。奔走供设。须臾德公还,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德操年小德公十岁,兄事之,呼作庞公,故世人遂谓庞公是德公名,非也。诸葛孔明,每至庞德公家,独拜床下。德公初不令止。向朗,字巨达,少师事司马德操,与徐元直、韩德高、庞士元皆亲善,位至丞相长史。王凌与司马朗、贾逵友善,位太守。袁霸,陈郡扶乐人,袁涣从事弟子。魏初为大司农,与同郡何夔并知名于时而霸子亮,夔子曾与涣子侃复齐声友善。黄朗,弘通有性实,与东平右姓王惠阳为硕交,惠阳亲拜朗母于其床下。朗既仕至二千石而惠阳亦历长安令酒泉太守,故时人谓惠阳外似粗疏而内实坚密,宁不顾朗之本末,事朗母如已母,为通度也。陈矫为郡功曹使过泰山,泰山太守东郡薛悌异之。结为亲友,戏谓矫白:以郡吏而交二千石,邻国君屈从陪臣游不亦可乎?悌后为魏郡及尚书令,皆丞代矫。杜恕,为散骑黄门侍郎。时李丰为常侍黄门郎,袁侃见转为吏部郎,荀俣出为东郡太守,二人皆恕之同班友善。蜀许靖,汝南人。始兄事颖川陈纪,与陈郡袁涣、平原华歆、东海王朗等亲善,靖入蜀为司徒,歆朗及纪并靖子群。魏初为公辅大臣,咸与靖书,申陈旧好,情义矣欠至。张商,蜀郡成都人也。少与犍为杨恭友善,位辅汉将军。张嶷西郡人,召为从事,郡内士人袭禄姚亻由位二千石,当世有声名,皆与嶷友善。张飞字益德,少与关羽俱事先主。羽年长数岁,飞兄事之,位车骑将军。徐庶,字元直,先名福。与石韬字广元,相亲爱。初平中,中州兵起,乃与韬南客荆州,后又与诸葛亮特相善,及荆州内附,孔明与刘备相随去,福韬俱来北至黄初中,韬仕历郡守典农校尉,福至右中郎将御史中丞,建太和中,诸葛亮出陇右,闻元真广元仕财如此,叹曰: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吴孙策下令曰:周公瑾与孤有总角之好,骨肉之分。孙策创业,命张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比肩之旧,斌之事一以委昭。吴张昭,字子布,与琅琊赵昱,东海王朗,俱齐名友善。位辅吴将军。陆绩字公纪。时虞翻旧齿名盛;庞统荆州令士年亦差长,皆与绩友善。位偏将军。步骘与卫于同年相善,俱以种瓜自给。书勤四体,夜诵经传。鲁肃代周瑜之当陆口,过吕蒙右下。肃意尚轻蒙,或说肃吕将军功日显,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顺之,肃遂往诣蒙。酒酣蒙问肃曰:君受重任与关羽为邻,将何计略以备不虞,因为书五策,肃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吕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遂拜蒙母,结友而别。鲁肃,临淮人也。家富于财。周瑜为居巢长,将数百人故过候肃并求资粮,肃家有两米各三千斛,肃乃指一与周瑜,瑜亦知其奇也,遂相亲结,定侨札之分。肃后使荆州,到当阳与刘备会,时诸葛亮与相隋。肃谓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交,肃卒,诸葛亦为发哀,位横江将军。聂友字文悌,豫章人为郡功曹使至都,诸葛恪友之。严峻避乱江东,与诸葛瑾,步骘齐名友善,性质直纯厚。其于人物忠告善道志存补益,位尚书令。陈表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张休等并侍东宫皆其亲友。尚书暨艳亦与表善,位偏将军。孙皎为征卢将军,善于交结,与诸葛瑾至厚,位征卢将军。高岱,字孔文受性聪达,轻财贵义其友士拔奇取于未显,所友八人无名氏,皆世之英伟也。吴旗与张温,顾谭友善。

  【世说】

  陆机,赴假还洛,辎重甚盛,载渊与年少掠之。渊在岸上,据胡床,指挥左右,皆得其宜。渊既有风标锋颖,虽处鄙事,神气独异于众。机于船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如此。亦复作劫。渊便流涕投剑归机,辞属非常。机弥重之,便与定交咋笔荐焉。

  【江表传】

  吴有程普者,颇以年长,数凌侮周瑜。瑜折节下容,终不之与校。晋后自敬服而亲重之。乃告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白氏六帖】

  庾衮与诸兄过邑人陈准,兄弟友之,拜其母,衮独不拜,曰:拜人之母,将同于子,其义至大。邻人楮德,隐逸养亲,老而无倦,衮每拜之。

  【晋书】

  王蕴为浙江东五郡镇军将军,会稽内史,时王悦来拜墓,蕴子恭往省之,素相善。遂留十馀日方还。蕴问其故,恭曰:与阿太语,蝉连不得归。蕴曰:恐阿太非尔之友,阿太悦小字也。后竟乘初好,时以为知人。王龚字,孝伯,清操过人。才地自负,恒有宰相之望。与王沉齐名友善,陆机,吴人也。文章冠代,至太康末,与弟云造太常张华,华素重其名如旧相识,曰伐吴之役,利狱二俊。荀崧与王敦,顾荣,陆机等友善。刘敬宣,字万寿,为散骑常侍,宽厚待士,多伎艺弓马音律,无事不善,时尚书仆射谢混,自负才地,少所交纳。与敬宣相遇,便尽著欢。或问混曰:乡未尝轾交与人,而倾盖于万寿,何也?混曰:人之相知,岂可以一涂限,孔文举礼太史子义,夫岂有非之者邪?裴邵,字道期。元帝初为安东将军,以邵为长名王导为司马,二人相与为深交友。及道期卒,王导为司空,既拜叹曰:裴道期王乔在,吾不得独登此位。解系,字少连济南人也。系及二弟结育并清身洁己,甚有声誉。时荀门宗弘盛,诸子谓系等曰:我与卿为友,应向我公拜。曰:我与君尊先使君亲厚。系曰:不奉先君遗教,公若与先君厚,往日哀顿,当垂书问亲厚之诲,非所敢承。父子大惭。王氵蒙,字仲祖,与沛国刘忄炎齐名友善,忄炎常称氵蒙性至通,而自然有节,氵蒙每云刘君知我,胜我自知。时人以忄炎方荀奉倩,氵蒙比袁曜卿。凡称风流者,举氵蒙忄炎为宗焉。位司徒左长史。虞马裴字思行,谭之兄子也。虽机干不及于谭,然而素行过之,与谯国桓彝俱为吏部郎。情好甚笃。彝遣温拜马裴,马裴使子谷拜彝。荀羡弱冠,与王洽齐名。沛国刘忄炎,太原王氵蒙,陈郡殷浩,并与交好。位兖州刺史,王机,字令明慕王澄为人,澄亦雅知之以为己亚,遂与友善,机位交州刺史。何偃,叔悠之,与琅琊王微相善。悠之卒,微与偃书曰:吾与义兴,直恨相知之晚,每惟君子知我,若夫嘉我小善,矜余不能,惟贤叔尔。阮藉,素与王浑为友。浑子戎年十五,随浑在即舍。戎少籍二十岁,而籍与之交。藉每适浑,俄顷辄去。过视戎良久,然后出谓浑曰:冲王戎字也。清赏,非卿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谈,戎每与籍为竹林之游,戎尝后至。籍曰:俗物已复来败人意。戎笑曰:卿辈意亦复易败尔,籍位步兵校尉。羊曼,任达颓纵好饮酒。温峤,庚亮,阮放、桓彝,同志友善,并为中兴名士。时州里称陈留阮放为宏伯,高平郗鉴为放伯,太山胡母辅之为达伯,济阴卞壶为裁伯,陈留蔡谟为即伯,陈留阮孚为诞伯,高平刘绥为秀伯,而曼为黑沓伯。凡八伯,盖拟古之八隽,曼位丹阳尹。王接字祖游,平阳太守柳澹,散骑侍郎裴遐,尚书仆射邓攸,皆与接友善,位尚书殿中郎。山简为征南将军镇夏口,华轶以江州作难,或劝简讨之。简曰:与彦夏华轶字旧友,为之惆怅,简岂利人之机以为功伐乎?其笃厚如此。习凿齿,为桓温别驾,善尺牍,论议,温甚器遇之,时清谈文章之士韩伯伏滔等,并相友善。邓粲,长沙人。少以高洁著名,与南阳刘马之,南郡刘尚公,同志友善,并不应州辟命。

  【沈东阳野史】

  晋桓温少与殷浩友善,殷尝作诗示温。温玩侮之曰:汝慎勿犯我,犯我当出汝诗示人。

  【晋中兴书】

  郗超所交皆一时秀美,虽寒门后进亦拔而友之。死之日,贵贱操笔为诔者四十馀人,其为物所宗贵如此。东瓯沃壤,名士多乐居之。太传谢安未仕时,亦居东土,共王羲之,孙绰,李充,许询,道林,皆文羲冠世,共相友昵。华谭所友人袁甫者字公胄,历阳人,少能言议,与谭齐名友善,太安中,入洛,谭与甫书曰:诚以枯泽非应龙之渊,棘林非鸾凤之窟,昔食其自匿监,门非高祖不长揖。孔明躬稼南阳,非刘氏不驰驱。望云霄而偶翮,见鸿渐之轾羽,瞻长涂而高鸣,知骐骥之迅足。庚翼字雉恭,时京兆杜又。陈郡商浩并才名冠世,而翼弗之重。每语人曰:此辈宜束之高阁,俟天下平然后议其所任耳。唯与桓彝友善,在总角之中,便相期终始。薛兼与同郡纪瞻广阳闵鸿,吴郡顾荣,会稽贺循,同志友善。初入洛,司空张华见而叹息曰:南金色。晋刘煦,初隐居上谷太宁山,与吕梦奇,张麟,结庵共处,以吟诵自娱。

  【向秀别传】

  秀字子期,少为同郡山涛所知,又与谯国嵇康,东平吕安友善,其趋舍进止无不同,造事营生业亦不异。常与康偶锻于洛邑,与吕安灌园于山阳,收其馀利以供酒食之费。或率尔相携观原野,极游浪之势,亦不计远近,或经日乃归复修常业。

  【晋竹林七贤论】

  嵇康,字叔夜,与东平吕安少相知友。每一相思,辄千里命驾,安来值康不在,兄喜出迎之不前,题门上作凤字而去。喜不悟,康至,云凤凡鸟也。

  【世说】

  晋王羲之,字逸少。郗夫人谓二弟司空郎中暗与昙曰:王家见二谢,倾筐倒写,见尔来平平尔,无烦复往。二谢,安石,万石也。

  【嵇康高士传】

  逢萌,条房,李云,王尊同时相友,世号之四子。

  【袁宏山涛别传】

  陈留,阮籍,谯国嵇康,并高才远识。少有陪其契者,涛初不识,一与相遇便为神交。

  【记纂渊海】

  孙盛与殷浩友善,每谈论,食冷而复暖者数四。

  【王智深宋纪】

  姚苌单骑度淮,见豫州刺史谢尚于寿阳,幅巾以待之。一面如旧相识。

  【册府元龟】

  嵇康,恬静寡欲,宽简有大量,东平吕安服康高致,每一相思,辄千里命驾,康友而善之。康所与神交者,陈留阮籍河内山涛,豫其流者,河内向秀,沛国刘伶,籍兄子咸。琅邪王戎,遂为竹林之游,世所谓竹林七贤也。康位中散大夫。山涛,字巨源,与嵇康吕安善,后遇阮藉,使为竹林之交,著忘言之论。康后坐事临诛,谓子绍曰:巨源在,汝不孤矣。涛晚与尚书和逍交,又与钟会裴秀并申昵。以二人居势争权,涛平心处中各得其所,而俱无恨焉,位司徒。晋夏侠湛,幼有盛才,文章宏富善构新词而美容观,与潘岳友善。每行止同舆接茵,京都谓之连璧,位散骑常侍。蔡廓与北地传隆相善。廓子兴宗,修父友敬,向柳有学义才能,太尉袁淑,司空徐湛之,东阳州刺史颜竣,皆与友善。颜延之既废于家,中书令王球,名公子延之慕焉,球亦爱其材,情好甚款。萧惠开为太子舍人,与汝南周朗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王僧虔为太子舍人,退黜少交接,与袁淑谢庄善。孔遏字世远好典故事学,与王俭至交。南齐杜京产,开舍授学,征为员外散骑侍郎,不就。会稽孔道征守至业不仕,京产与之友善,一曰会稽孔觊,清刚有节,一见而为款交。王僧孺,初与任遇竟陵王西邸,以文学友会,及僧孺出为唐令赠诗,其略曰:子唯见知,唯余知子,观行视言,要终犹始,敬之重之,如兰如芭。徐伯珍,东阳人。积学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征士沈俨造膝谈论中以素交。梁范云,字颜龙,父抗为郢府参军,云随父在郢时,吴兴沈约,新野庚杲之,与抗同府,见而友之。刘季连,会稽人,石文安相善,文安字守休,隐居乡里,专行礼让,代季连为尚书左丞,出为江夏内史,又代季连入为御史中丞。张率,吴郡人。与同郡陆亻垂幼相友狎,常同载,诣左卫将军沈约,适值任在焉,约乃谓曰:此二子后进才秀,皆南金也,乡可与定交。由此与友善。陆亻垂与乐安任友善,为感知己,赋以赠,因此名以报之。到溉与兄沼,弟洽俱知名,乐安任大相赏好。天监初,出守义兴,要溉洽之郡为山泽之游。还为御史中丞,后进宗之时有彭城刘孝绰,到苞刘孺,吴郡陆亻垂张率陈郡殷芸沛国刘显及溉洽车执日至,号曰兰台聚。陆亻垂赠诗云:和风杂美气,下有真人游。壮矣荀文若,贤兮陈太丘。今则兰台聚,方今信为俦。任君本达识,张子复清修。即有绝尘到,复见黄中刘。时谓为任君,比汉之三君到则溉兄弟也。后溉为左民尚书,不好交游,唯与朱异刘之遴、张绾同志友密,及卧疾于家,门可罗雀,三君每岁常鸣驺枉道,存问置酒,叙平生而去。刘讠于一造阮存绪,即顾以神交,氵于族兄高欠。又履高操三人日夕招携,故都下谓之三隐,谢徽与河东裴子野,沛国刘显同官友善。子野尝为寒夜直宿赋以赠徽为感友赋以雠之。梁萧励少交结,唯与河东裴予野,范阳张缵善。韦正与东海王僧孺友善,及僧孺为尚书吏部参掌大选,实友故人莫不顾意,正独澹然,及僧孺摈废之后,正复为笃素分有逾曩日,论者称焉。后魏崔模,长者笃厚不营利,与崔顾相亲,往来如家。卢义僖,宽和畏慎,不忘交矣欠与魏子建情好尤笃,言无所隐,封轨与光禄大夫武道孙惠蔚,同志友善。蔚每推轨曰:封生之于经义,非但章句可奇,然标有刚格,绕括大归,吾所弗如者多矣。辛绍先,敏悟有识量,与广平游明根,范阳卢度世,同郡季承等甚相友善。毕众敬,自兖州刺史徵还京师,年已七十,太和中,高祖宾礼旧老,众敬与咸阳公高允引至方山,虽文武奢俭,好尚不同,然亦与允甚相爱敬,接膝谈款有若平生。李彪为度支尚书,与宋弁结管鲍之交,弁为大中正,与孝文私议犹以寒地处之。殊不欲徵相优假,彪亦知之不以为恨。及弁卒,彪痛之无已,为之哀诛,备尽辛酸。李志,字鸿道,彪之子,博学有才干。年十馀岁便能属文,彪甚奇之,谓崔鸫曰:子宜与鸿道为二鸿于洛阳,鸿遂与志交款往来。张彝性公强有风气,历览经史,与卢渊、李安民等结为亲友。往来朝会常相追随,渊为令,安民与彝并为散令。崔休,举秀才入京城,与中书郎宋弁,通直郎邢峦,雅相知友。曹世表,性雅正,涉猎群书,与武威贾思伯,范阳卢同,陇西辛雄等并相友善。李叔虎,好学博闻有识度,为乡闾所称。大和中,拜中书博士,与清河崔光,河间邢峦,并相亲友。羊深,有风尚,学涉经史,好文章,兼长几案,少与陇西李神隽同志友善。邢臧博学有藻思,与裴敬宪卢观兄弟等并结交友,封肃为尚书左中兵部郎中,性恭俭不妄交游,唯是崔励及励从兄鸿,尤相亲善。胡叟为武威将见车马荣华者,视之蔑如也。一见高允曰:吴郑之交,以纟宁缟为美谈,吾之于子,以弦韦为幽贽,以此言之,彼无可女鬼也。北齐袁聿修,历任清华赵彦深为水部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彦深后被沙汰,私门生藜翟艹聿修犹以故情存问往来。薛道衡,北齐时待诏文林馆,与范阳卢思道,安平李德林齐名友善。陆昂,为河间邢劭所赏,劭又与其父子璋父游,尝谓子璋云,吾以卿老蚌复出明珠。裴让之,与杨友善,相遇则清淡竟日,每云:此人风流警拔,裴文季为不亡矣。薛慎,字伯护,好学能属文,善草书,与同郡裴叔逸,裴诹之,柳蚪,范阳卢柔,陇西李际并友善。封孝琬性恬静,颇好文咏。太子少师邢劭士兵尚书王日斥并先达高才,与孝婉友善。

  【南史】

  《向桢传》:桢弟柳,字玄季,有学义才能,立身方雅,太尉袁淑,司空徐湛之,东杨州刺史颜竣皆与友善。及竣贵柳犹以素情自许,不推先之。顺阳范璩诫柳曰:名位不同,礼有异数,卿何得作曩时意耶?柳曰:我与士逊心期久矣,岂可一旦以势利处之。及柳为南康郡涉义宣事败,击建康狱,屡密请竣求相申救,孝武尝与竣言及柳事,竟不助之,柳遂伏法。

  【北史】

  卢怀仁有行检,善与人交,与琅琊王衍,陇西李寿之情好相得,尝语衍曰:昔太丘道广,许劭知而不顾,嵇生峭立,钟会遇而绝言,吾处季孟之间,去其太甚。衍曰然。《辛绍先传》:绍先子穆与彭城陈敬文友善,敬文弟敬武少为沙门,从师远学,经久不返,敬文病临卒以杂纟麦二十匹托穆与敬武。穆久不得见,经二十年始于洛阳见敬武,以物还之,封题如故。故世称廉信。

  【册府元龟】

  房彦谦有令名,少与太原王邵北海高构修艹县李刚,河东柳,薛纟需皆一时知名雅谈之士,彦谦并与为友,虽冠盖成刊。而门无杂宾,体资文雅,深达政务,有识者咸以远大许之,彦谦为若阝州司马内史侍郎,薛道衡一代文宗,位望清显,所与交结皆海内名贤。重彦谦为人深加友敬,及为襄州总管,辞翰往来,交错道路。炀帝嗣位,道衡转收番州,路经彦谦所,留连数日,屑涕而别。裴肃少刚正,有局度,少与安定梁毗,同志友善。隋刘焯聪敏沈深,弱不好弄,与河间刘炫结盟为友。崔年十六,太守请为功曹,不就。少与范阳卢思道,陇西辛德源同志友善。王孝藉,少好学,博览群言,与河间刘炫同志友善。元岩以名节自许,少与渤海高颖,太原王韶同志友善。陆馀庆少与知名之士,陈子昂,宋之问,卢藏用,道士司马承祯,道人法成等交游。虽才学不逮子昂等,而风流强辩过之。韦陟中书令安石之子。与弟斌,文华当代,俱有盛名,开元中才名之士王维,崔颢,卢象等常与陟唱和游处。广平公每见陟叹曰:盛德遗范尽在是矣。郗纯少时为李邕张九龄等知遇,尤以词学见推。与颜真卿,萧颖士,李华,邵轸同志友善。故天宝中语曰,殷、颜、柳、陆、萧、李、邵、赵以其重行义敦交道也。权皋天宝末,移家于洪州,改著作郎,不起。京师蹂于胡骑士君子多以家渡江东,名如李华,柳识兄弟者,皆仰皋之德而友善也。刘允济善属文,与绛州王勃早齐名,特相友善。崔造,与韩会,卢东美,张正则为友,皆侨居上元,好谈经济之略。常以王佐自许,时人号为四夔。郗士美,少好学,善记览,父友颜真卿,萧颖士辈,常与之讨论经传,应对如流。既而相谓曰:吾曹异日当交二郄之间矣。薛登博涉文史,与徐坚刘子玄,齐名友善。

  【海录碎事】

  陆惠晓,与张融并居。其间有池上有二株杨柳,何点叹曰:此池便是醴泉,此木便是交让。旧传有交让渎,因张陆也。

  【太平御览】

  王,始隐居时,与房元龄,杜如晦善。母李氏常曰:我儿必贵,未知所与友者何如入。试与偕来,会元龄等过其家,其母窥见大惊,速具酒食欢尽日。喜曰:二子公辅器汝贵不疑。朱敬则毫州永城人也。长寿中为右补阙,家代孝义,敬则倜傥,早以词学知名。与左史江融,尚书左仆射魏元忠相友善。张九龄素与中书侍郎严挺之,尚书左丞袁仁敬,右庶子染升卿,御史中丞卢怡,结交友善,挺之等皆有才干,而交道终始不渝,甚为当时之所称也。刘孝孙者荆州人也。祖贞周石台太守,孝孙弱冠知名。与当时词人虞世南,蔡君和孔德绍,庚自直,刘斌等登临山水结为交会。陆象先弟,监察御史景倩,吏部侍郎景融,大理正景献,河南令景衣商皆有美誉。僧一行少时与象先昆弟友善,常谓人曰:陆氏兄弟皆有才行,古之荀陈无以加也。杨纂华州华阴县人也。父文伟隋温州刺史,纂略涉经史,尤明时务。少与琅琊颜师古,敦煌令狐德音芬友善。大业中进士举终为考功郎中。元亨传亨年十二,魏恭帝在储宫,引为交友释褐千牛备身。

  【唐书】

  武德中,元敬为秘书郎,太宗召为天策府参军兼直记室,薛收与元敬俱为文学馆学士,时房杜等,处心腹之寄,深相友托,元敬畏于权势,竟不之狎。如晦常云:小记室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柳公绰,性端介寡合,与钱徽,将又,杜元颖,薛存诚,文雅相知,交情疑密,为吏部员外郎,及武元衡罢相,镇西蜀,与裴度俱为元衡判官,尤相善。公绰先度入为吏部郎中,度以诗饯别,有“两人同日事征西”之句。《卢藏用传》卢藏用隐终南少室二山,与陈子昂,赵贞固友善。子昂贞固前死,藏用抚其孤有恩,人称能终始交。刘知几,与吴兢等交。常曰:海内知我者数子而已。郑纟因少有奇志,所交皆是天下名士。韦夏卿与齐映善,同游终年,不见喜愠。《元稹传》元稹,河南人。拜膳部员外郎,迁中书舍人翰林承旨学士,数召入,礼遇益厚,自谓得言天下事,中人争与稹友,魏弘简在枢密尤相善。裴度出屯镇州,有所论奏共沮却之度,三上疏,来力弘简、稹,倾乱国政,陛下欲平贼,当先清朝廷乃可,帝迫群议,乃罢弘简而出稹为工部侍郎。然眷倚不衰,未几,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严挺之,重交游,许与生死不易其操。

  【唐】

  赵宗儒父骅敦,交友行义,不以夷险恩操。少与商寅、颜真卿、柳芳、陆据,萧颖士、李华,邵轸善,时为语曰:商、颜、柳、陆、萧、李、邵、赵。

  【唐阙史】

  路舍人犀,与卢给事弘正,性情相善,紫微清瘦古澹,未尝言朝市,夕拜魁梧,富贵未尝言山水。紫微日谋高卧,有制草则就宅视之,夕拜未尝乞告,有宾客则就省谒之,虽秦吴所尚,而埙篪其友,一日雪满玉京,紫微在假,夕拜将欲晏入,先及路门,紫微方于南垣茅亭,肆目山雪,鹿冠鹤氅,手卷膝琴,构火于炉,酌杯于机。闻卢至曰:适我愿兮。促命延入,夕拜紫金华焕,意轩轩。偶紫微道服而坐,紫微曰:卢六卢六,曾莫顾我何也?夕拜曰:日月限满,向家食相仍日诣台座,以图外任,紫微貌惨曰:驾肩权门,所不忍视、且有夙分,徒劳汝形,腊莹一兮。能同幕席天地否?夕拜曰:诣省之计决矣。紫徵又呼侍儿曰:卢六待去,早来药糜,宜洁冰越,中匀二器,我与给公俪食。夕拜振声曰:不可。紫徵曰:何也?夕拜曰:今旦犯冷,且欲遐征,已市血食之加蒜者冫食矣,时人闻以为路之高雅,卢之俊达,各尽其性。

  【唐摭言】

  贞元十二年,李挚以大宏词振名,与李敏同姓,同年,同登第,又同甲子,及第时俱二十五岁,又同门,挚尝答行敏诗曰,因缘三纪异,契分四般同。刘驾,与曹邺为友,俱攻古风诗,邺既擢第而不即出京,俟驾成名同去,果谐所志。

  【辛文房唐才子传】

  朱放,卜居剡溪镜湖间,排青紫之念,结庐云卧,钓水樵山。尝着白接皿离皿鹿裘,履盘桓酒家,时江浙名士如林风儒雅,俱从高义,如皇甫兄弟,皎澈上人,皆山人良友也。

  【五典毓蒙事实】

  唐贺知章,字季真,性旷夷,善谈说,陆象先曰:季真清谈风流,吾一日不见,则鄙吝生矣。元宗时仕至秘书监。唐元微之,为御史鞠狱梓木童,时白乐天尚书在都,与名辈游慈恩寺,花下小酌,作诗寄微之曰:花时同醉破春愁,聊把花枝当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凉州。元至褒城,亦寄远游诗曰:梦君兄弟曲江头,又向慈恩寺里游。驿吏唤人驱马去,忽惊身去在凉州。千里神交若合符契,朋友之道,不其至欤。鞠永,以文学见知于王化基。王公知杭州,咏知仁和县。及至官,王公略不加礼,课其职事甚急,咏不复冀其相知,而专修吏干。后王公为参政,首以咏荐。人问其故,答曰:鞠咏之才不患不奋,所尤者气俊而骄忽,故抑之,咏闻之曰:王公真相知也。

  【锦绣万花谷】

  庐东美,何长师,李华、韩衢为友,淮泗间号为四夔。

  【太平御览】

  蒋诩字元卿,舍中三径唯羊仲袤仲从之游,二仲皆推廉逃名之士。诸葛乐,与管辂友,临别戎以二言,卿性乐酒温克宁常节之,卿有冰镜之才,祸如膏火,不可不慎。辂曰:吾欲持酒以礼,持才以愚,何患之有耶。许迈字远游,少与高阳许询并治,高节同志齐名,询能清言兼有词藻,迈博学,亦善属文。赵俨避乱荆州,与杜袭,繁钦,通财共计合为一家。郭子曰:冀州刺史杨准二子,乔字国彦,髦字士彦,清平有识,俱总角为成器。准与裴顾乐广友善。遣见之,顾谓准曰:乔及卿,髦小减也。广谓准曰:乔自及卿,髦尤精出,准笑曰:我二儿优劣,乃裴乐之优劣,论者许之。张奥与延叔坚书曰:吾与叔坚剖心相知,岂以流言相猜耶。

  【五代薛史】

  晋郑云叟,本名遨,与梁室权臣李振友善。振欲禄之,拒而不诺,及振南迁,云叟千里徒步以省之,识者高焉。

  【晏元献公类要】

  张升,字彦真,其意相合者,则倾身交结不问穷贱。如乘其志者,虽三公大人终不屈从,常叹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其有知我,虽胡越可亲,苟不相识,从物何益。刘陶字子奇所与交友,必也同志好尚,富贵不求趋,贫贱不易意。

  【性理会元】

  濂溪在南安,时年少不为守所知,洛人程公摄通守事,视其气貌非常人,与语,知其为学知道也因与为友。

  【言行龟鉴】

  宋韩忠宪公亿布衣时,与李康靖公同游,止一毡同寝。一日分途割而分之。公与李若谷未第时皆贫,同试京师,每出谒,更为仆,李先登第,授许州长社县主簿,赴官自控妻驴,韩为负一箱,将至长社三十里,李谓韩曰:恐县吏来,箱中止有钱六百,以其半遗韩,相持大哭,别去。次举韩亦登第。后皆至参政,世为婚姻不绝,咏史诗云:韩李京师更仆时,控驴负笈两无辞。一朝接踵身荣显,合契姻女连百世期。欧阳文忠公修,字永叔,平生笃于朋友如尹师鲁、梅圣俞、孙明复。既卒,其家贫甚,公力经营之,使皆得以自给,又表其孤于朝,悉录以官,由是三族赖公之力,其后昌炽,以下论朋友之义。公与韩魏公相知最深,每心服韩公之德量,尝曰:累百欧阳修何敢望韩公,韩公曰:永叔相知无他,琦以诚而已。司马温公与范蜀公相友善。熙宁元丰间,士大夫论天下贤者,必曰:君实景仁,道德风流,师表当世。二公相得欢甚,约更相为传而后死者则志其墓,君实常谓人曰:吾与景仁兄弟也,但姓不同耳。张魏公浚在京师,独与赵鼎宋齐愈,胡寅为至交,寝食行止,未尝相舍,所讲论皆问学之力,与所以济时之策,钦宗召涪陵处士谯定至京师,将处以谏职。定以言不用,力辞。杜门不出,公往见至再三,开关延入,公问所得于前辈者,定告公但当熟读论语。公自是益潜心于圣人之微言。

  【赵善自警编】

  初王安石与吕正献公晦叔善。及秉政,为人所间,怒公甚,晚稍悔悟。及退居金陵,既久,闻公至杨州,数寄声欲就见。安石未用时,以兄礼事公,甚谨。自熙宁后,间一通庆吊皆书吏以公函答,至是以亲书复称兄,然公未久即赴召,竟不果来见。

  【陆放翁家世旧闻】

  李作又知刚楚公之婿,才极高,公爱之。作又与马巨济善,巨济在太学有声,及赴省试,作又拟杜子美杜鹃书体作诗戏之曰:太学有马涓,南省无马涓。秋榜有马涓,春榜无马涓。公闻之,不乐作又曰:某与巨济忘形,故有此戏。公曰:与人交常有礼,何谓忘形?凡世之交友卒为仇雠者,皆忘形者也。常记熙宁中,与舒信道彭器资同在景德考试,信道一夕,中夜叩器资门,欲有所问,器资已寝,亟起束带,信道隔门呼曰:不必起,止有一语欲求教耳。器资不答,束带竟开门延坐,然后共语,信道颇不乐,然处朋友间,当如器资乃是。

  【宋史】

  《曹友闻传友闻》:曹武,惠王彬十二世孙也。少有大志,与仲弟友谅不远千里寻师取友,登宝庆二年进士第。

  【辽史】

  《圣宗纪》:统和元年八月戊子西幸,癸巳幸怀州,甲午上与斜轸于太后前,易亏矢鞍马,约以为友。

  【山居新话】

  孙子耕者,杭人,与新城豪民骆长官为友。元统间,骆犯罪流奴于肇,孙以友故,送至肇州而回,交谊如此,诚不减古人也。

  【唐摭言】

  崔群,字敦诗。贞元八年陆贽下及第,与韩愈为友,群佐宣州幕,时愈与群书论交略云:考之百行而无瑕,窥之阃奥而不见,畛域明白,淳粹辉光日新者,唯吾君一人。仆愚陋无所知,然晓圣人书无所不读。其精粗巨细出入晦明,唯不尽识,抑不可谓不涉其源者也。以此而推之而广之,诚足下出群拔萃,无谓仆从何而得也。陇西李舟与齐相国映友善,映将相,舟为布衣,而舟致书于映,以交不以贵也。时映左迁于夔舟,书曰:三十三官,足下近年已来,宰臣当国,多与故人礼绝,仆以礼处足下,则足下长者,仆心未忍,欲以故人处足下,则虑悠悠之人,以仆为诡几,欲修书,逡巡至今。忽承足下出守夔国,于苍生之望则为不幸,为足下谋之,则名遂身退斯,又为准?仆昧时者,谨以为贺,但鄱阳云安,道阻且长,音尘寂蔑,永望增叹,仆所疾沈痼,方率子弟力农与世疏矣。足下亦焉能不疏仆耶,足下素仆所知之,其于得丧,固怡如也。然朝臣如足下寡矣,明主岂当不察之耶?惟强饭自爱,珍重珍重。《毛杰与卢藏用书》:月日云梦子毛杰,谨致书于卢公足下,杰闻君所贵者,道也。所好者,才也。故才高则被襟而论翰墨,道狎则言事而至谈笑。何必鸡鸣狗盗始资侥幸之能,箪食瓢饮不顾清虚之用。自公立名休代,博物多能。帝曰:尔谐擢为近侍,所以从容禁省,出入琐闱。忠弼在躬,优柔荐及,杰时在草莽,运厄穷愁。思折俎而无因,差扫门而不逮,岂知群邪构逆,联声嗷嗷,紫夺我朱,远诣恶土。赖公神色自若,心行不逾,饵芝术以食闲,坐烟篁而收思。杰梁鸿远旅闵仲未归,留恋德音,徘徊失路。互乡童子当愿接于宣尼,苏门先生竟未言于阮籍,公于杰者如彼,仆于公者若此。百年朝夕,何事惜于交游四海弟兄,何必轻于行路。贾生不云乎:达人大观,物无不可。小智自私,贱彼贵我。况公拂衣高尚,习静闲扃,世事都捐,尤精道意。岂有自私而已无大观者哉。傥能怜云壑奖无知,心敏张良小子,说鸿蒙之偈,遗黄石之书,虚往实归沾雾露之微润,裒多益寡落丘山之一毫,则知足下之眷深焉。小人之庆毕矣。卢答毛公:毛子足下,勤身访道,不毒氛瘴裹粮鬼门,放荡云海,有足多矣。一昨不遗,猥辱书礼,期我遐意询于道真,使人惭愧也。仆知之矣。士之生代,则有冥志深蔽,灭木穹窒,练九丹以咽气,味三秀以咏言。固将养蒙全理,不以能鸣夭性。则其上也。义感当途,说动时主,怀全德以自达,裂山河以取贵,又其次也,至于诚信不申,忠孝胥,独御魑魅永投豺虎,无面目以可数。推心膺以问天,斯最下也,仆在壮年,常慕其上,先贞后黩,卒罹尤患,负家为孽,置身于此,何颜复讲道德哉?虽然少好立言,亟闻长者之说,老而弥笃,犹怜薄暮之晷。加我数年庶无大过,览庄生昆鸟鹏之喻,则乾坤龙马之旨可好矣。培风连海,则六九之源无差矣。之正气,则洗心藏密有由矣。开卷独得,恬然会真,不知寰宇之寥廊,不知生之与谢,斯亦暖昧所守,何必为是?傥吾人起余,指掌而说,今之隐几,不亦乐乎,道在梯稗无相阻,曷为区区过劳按剑也,顷风眩成瘵下泪,复厉笔力此还答,无所诠次,淹速庶几不在我,卢藏用顿首。

  【宋文鉴】

  王回告友古之言天下达道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兄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各以其义行而人伦立,五者义废则人伦亦从而亡矣。然而父子兄弟之亲,天性之自然者也。夫妇之合,以人情而然者也。君臣之从,以众心而然者也。是虽欲自废,而理势持之何能也?惟朋友者举天下之人莫不可同,亦举天下之人莫不可异,同异在我则义安所卒归乎?是其渐废之所繇也。君之于臣也,父之于子也,夫之于妇也,兄之于弟也,过且恶,必乱败其国家,皆受其难被其名,而终身不可辞也。故其为上者,不敢不诲。为下者,不敢不谏世治道行,则人能循义而自得。世衰道微,则人犹顾义而立刚。有不若其亦无害于众焉耳,此所谓理势持之,虽百代可知也。亲非天性也。合非人情也,从非众心也,群而同,别而异,有善不足与荣,有恶不足与辱。大道之行,公于义者可至焉。下斯而言其能及者,鲜矣。是以圣人崇之,以列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而一为达道也。圣人即没,而其义益废,于今则亡矣。夫人有四支,所以成身,一体不备,则谓之废疾,而人伦缺焉,何以为世。呜呼!处今之时而望古之道难矣,姑求其肯告吾过也。而乐闻其过者与之乎?

  【朱晦庵大全集】

  《跋黄仲本朋友说》:人之大伦其别有五,自昔圣贤皆以为天之所叙,而非人之所能为也。然以今考之,则惟父子、兄弟为天属而以人合者居其三焉。是则若有可疑者,然夫妇者,天属之所由以续者也。君臣者,天属之所赖以全者也。朋友者,天属之所赖以正者也。是则所以纪纲人道,建立人极,不可一日而偏废。虽或以人而合,其实皆天理之自然有不得不合者,此其所以为天之所叙而非人之所能为者也。然是三者之于人,或能具其形矣,而不能保其生,或能保其生矣,而不能存其理。必欲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间交尽其道而无悖焉。非有朋友以责其善辅其仁,其孰能使之然哉,故朋友之于人伦,其势若轻而所击为甚重,其分若疏而所关为至亲。其名若小而所识为甚大,此古之圣人修道立教,所以必重乎此而不敢忽也。然自世教不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间,既皆莫有尽其道者,而朋友之伦废阙为尤甚。世之君子虽或深病其然,未必深知其所以然也,予尝思之:父子也,兄弟也,天属之亲也。非其乘离之极固不能轾以相弃,而夫妇君臣之际,又有杂出于情物事势而不能自已者,以故虽或不尽其道,犹得以相牵联,比合而不至于尽坏。至于朋友,则其亲不足以相维,其情不足以相固,其势不足以相摄而为之者,初未尝知其理之所从,职之所任,其重有如此也。且其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间,犹或未尝求尽其道,则固无所籍于责善辅仁之益,此其所以恩疏而义薄,轻合而易离,亦无怪其相视漠然,如行路之人也。夫人伦有五,而理则一。朋友者,又其所籍以维持是理,而不使至于悖焉者也。由夫四者之不求尽道,而朋友以无用废,然则朋友之道尽废,而责善辅仁之职不举。彼夫四者,又安得独力而久存哉?呜呼!其亦可为寒心也已。非夫强学力行之君子,则孰能深察而亟反之哉。始予读王深甫告友之篇,感其言若有补于世教者,徐而考之。则病其推之不及于天理之自然,顾以夫妇君臣一出于情势之偶合,至于朋友,则亦不求其端,直以为圣人强而附于四者之间也。诚如是也。则其残坏废绝,是乃理分之当然无足深叹,而其至是亦晚矣。近得黄君仲本朋友说读之,其言天理人伦之意,乃若有会于予心者,然于朋友之道废。所以独至于此,则亦恐未究其所以然也。因书其后如此,庶乎其有发云。

  【宋道学名臣言行录】

  朱晦庵,跋胡文定公与吕尚书帖曰:朋友之交,责善所以尽吾诚,取善所以益吾德,非以相为赐也。然各尽其道而无所苟焉,则丽泽之益自有不能已者。读此帖使人凛然起敬,若严师畏友之在其左右前后也。呜呼!若子者,其可谓尽朋友之道而无所苟矣。其卓然有以自立于当年,而遗风馀烈可传于世者,岂徒然哉。

  【司马温公传家集】

  《友箴》:余何游乎?将游圣人之门,仁人之里,非圣不师,非仁不友可乎?未可不若游众人之场,闻善而迁,观遏而改。

  【李忠宇公集】

  《友箴》:古之君子,取友必端,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今之君子慕禄贪位,而友非心,见利忘义,握手指天,如见肝肺,转足已非自为得计。势利之交,何异狗彘,探汝之情,伺汝之过,汝不自慎而欲重其祸耶。

  【艺文类聚】

  《周禾氐执友箴》:四辅扬辉,伐木幽林。抚乔鸾飞,爰逮姬衰。俗遂凋成,交缘利昵。用因伪情,谷风兴哀。繁霜夏零,道之未尽。弘焉由人,自室有回。过门则亲,微言绵邈。清谈辍响,金虽能照。尘积翳朗,西河感离。口悟投杖,慊慊文侯。友贤好学,英英燕昭。礼郭致乐,推诚岁寒。功标松竹,落落高札。辽辽庄惠,解带一愚。道映万世,人亦有言。贵则易交,利重太山。道轾鸿毛,久而致敬。见之晏平,霜雪既至。劲柏各青。

  【元郝经陵川集】

  《友箴》:入门而父兄,出门而朋友,获于上说,于亲无不在。辅其仁成其德者无不有,弃挟论世必召厥真,去益即损必贻其咎,无比周以相阿,无面谀以背诟,无舍义而即利,无重新而轾旧,无轻怒以相绝,无私惠以相佑。有胥仵者勿较,有忠告者必受。无以昵而相狎,是构离而结斗无殉已而绝人,是起秽以自臭,友兮友兮,以有德兮,以有志兮,无志而无德,又奚友之为。

  【张文潜宛丘集】

  《得友赋》:答子邕余趋世之僻迂,独孑孑而无朋。信所乐以直前常媒仇而贾憎。惟勿态之多艰,抚危心而自惊。甘默默以退藏,抱薄技而无成。何吾迹之不常,旅成周之故京。眷吾游之悠远,耿谁语兮吾情。惟夫子之好修,昔固闻乎德声。独顾我而忘勤,握未暖而心倾。发键钅仑而不疑,奏金石之铿皇,内端肃而粹温,外炳焕而清明。嗟我鄙而子奇,谓欲合而莫能。援古义而见交,愧此意之何胜。既两尽而莫疑,亦交规而共评。驱昔懑之无馀,抚新乐而生矜,岂目前之欢愉,实未得乎生平。惟清洛之名都,窥园沼之清澄,语寒堂之夜烛,醉春圃之朝英。徵逸事于古初,亦穷微而造精。投明珠之的历,报白辟之煌荧。惟此乐之无穷,使我爱日而兢兢。虽所历之万殊,原勿疾兮兹诚。

  【乐府诗集】

  《善哉行》:月没参横,北斗阑干。亲友在门,忘寝与冫食。《古歌辞》: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甘言无忠实,世薄多苏秦。又采葵莫伤根,结交莫羞贫。伤根葵不生,羞贫交不成。

  【杜工部诗】

  《贫交行》:翻手作云覆作雨,纷纷轻薄何须数。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结交行》:古人结交惟结心,今人结交但结面。结心可以同死生,结面何堪共贫贱。九衢鞍马日纷纭,追攀谒报无晨昏。座中慷慨出妻子,酒边伏拜犹弟昆。一关微利已交绝,况复大患能相亲。君不见,以柳易播诚细事,至今书传高其人。

  【李翰林诗】

  《交友篇》:登天莫攀龙,走山莫骑虎。贵贱结心不移,惟有严陵及光武。周公称大圣,管蔡宁相容。汉谣一斗粟,不与淮南舂,兄弟尚路人,吾意安所从。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里。鞋言托朋友,对面九疑峰。多花必早落,桃李不如松。管鲍久已没,何人继其纵。《交友》:故友不相恤,新交宁见知,谷风刺轻薄,交道方山佥山戏。斗酒强然诺,寸心终自疑。

  【文粹】

  《交友》:种树复择地,恶土变木根。结交若失人,中道生谤言。君子芳桂性,春浓寒更繁。小人槿花心,朝在夕不存。莫蹑冬水坚,中有潜浪翻。唯当金石交,可与贤达论。

  【向文简诗】

  《交友》:玉殿登科四十年,当时朋友尽英贤。岁寒唯有君兼我,头白犹持将相权。

  【史浩贸阝峰真隐漫录】

  《朋友篇》:先王德泽深,士民皆修睦。琢磨贵取友,为学不应独。朋友非君臣,严光蹴帝腹。人君尚择交,况乃为臣仆。仕官同恩荣,庠序同诵读。萍蓬偶邂逅,里干频追逐。握手出肺肝,勤渠叙寒燠。一旦临利害,狞然遂反目。朱博先着鞭,索居叹萧育。不见管夷吾,全交有鲍叔。苏章太不情,恩雠在隔宿。不见庚公斯,孺子生可卜。嗟兮世间人,云雨徒翻覆。得丧自有天,人岂能祸福。险心怀五兵,寿命多短促。君子坦荡荡,为之歌伐木。

  【童蒙诗训】

  《朋友诗》:成德须朋友,曾歌伐木诗。人伦如阙此,谁与共诗维。

  【群书足用】

  《事对》:进习切亻思同门同志之纲之纪。久而敬之,取必端矣《赋偶》心同琴瑟,道叶胶膝。讲习,拳拳切亻思。赖责善,资之辅仁。敬业乐勤之日,服膺得一之初。考之义经臭取如兰,验之周诗贤歌伐木。有十龟之益以尽其赞助,无三者之损而流于善柔。

  【兼金合璧】

  志乐三益,心同二人,不骄不谄也。善以之告,同术同方也。道由是营,乘肥衣轻共敝以无憾,见利思义久要而不忘。合以势利则懿行终丧,处以道义则良心可保。尊贤容众用顾我无女鬼,合志营道则其辞不苟。虽能兼此以有得,来有不须而有成。考之义经具取譬于如兰,观之戴记淡为喻于若水。为而难能未数琴张之与,久而愈敬宜同平仲之交。如云交际何心请鉴于万章,若论居邦其士愿指于尼父。能保终始,不遗故旧。

  【拦江纲】

  《赋句学》:聚问辨,日渐月磨。讲习,谆谆切亻思,在吾率性若无交际之迹,端此律身阴有磨石龙之益。丽兑之泽兑非容悦之私,盍豫之簪豫岂顺从而止。即与言之际切切与交,因相接之道而拳拳相视。有十龟之益以书其赞助,无三者之损而流于柔善。舍良心之外安有良知,永善行之中如亲善类。讲通如董道渎游泳,学习如彪圣涯嚅哜。其臭如兰有同乎气味之合,其淡若水自得乎渊源之旨。修七篇之天爵则若际邹轲,体大易之人道则如交孔圣。惟同流之益而会彼同方,体合润之象而寓于合志。路之由兮隐若远方之有,宅之安兮宛然同室之为。相接相与隐然聚问之理,以渐以磨默寓切磋之意。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千十七

卷之一万二千十七

  二十有友

  师 友

  【荀子】

  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故君子隆师而亲友。庸众驽散,则劫之以师友。繁弱钜黍,古之良弓也。繁弱,封父之弓。《左傅》封父之繁弱,钜与拒同。黍不为来。《史记》苏秦说韩王曰:貂子少恃力能拒来。司马贞吉弓弩势足以拒于来敌者也。然而不得排扌敬,巨京反则不能自正。排扌敬,传正弓弩之器桓公之葱,太公之阙,文王之录,庄君楚庄王之胸。阖闾干将莫邪钜阙辟闾,此皆古之良剑也。然而不加砥砺则不能利,不得人力则不能断。骅骝骐骥纤离绿耳,此皆古之良马也。然而前必有御辔之制,后有鞭策之威,加之以造父之驭,然后一日而致千里也。夫人虽有性,质美而心辩知,必将求贤师而事之,择贤友而友之,得贤师而事之则所闻者尧舜禹汤之道也;得良友而友之,则所见者忠信敬让之行也。身日进于仁义而不自知也者,靡使然也。靡,谓相顺从也。或曰:靡,磨切也。今与不善人处,则所闻者欺诬诈伪也,所见者汗漫淫邪贪利之行也。身且加其刑戮而不自知者,靡使然也。传曰:不知其子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在左右,靡而已矣。

  【文选】

  杨雄《羽猎赋》神圣建道德以为师,友仁义以为朋。《文选序》大姬公之籍,孔子之书,与日月俱垂人伦之师友。

  【聱偶子】

  学非师而功益劳,友非人而过益滋。是以古之君子,从师而后言,顾友而后行。故其先鲜矣。

  【性理会元】

  《师友篇》:三代而上,师友出于学校,三代而下,师友出于圣贤。学校不古存,圣贤不古若。而天下学者师非其师,友非其友矣。古者党有庠,遂有序,国有学。中和孝友为之教,诗书礼乐为之造。士之由于学校者,皆知师之可尊,友之可敬。薰陶亲炙,至于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岂非学校之功欤?愚故曰:三代而上,师友出于学校者,此也。三代衰,学校废。吾夫子设教于洙泗之上,七十子枢衣于杏坛之下。圣人为之师,颜曾为之友。求退由进,师过不及。一经缶卢锤,皆为成德之士。岂非圣贤之力欤?愚故曰:“三代而下,师友出于圣贤者,此也。自孟喜背师而天下不知师,郦寄卖友而天下不知友。籍氵是师韩子也,不能保其不叛,柳子厚友崔李也,意向稍偏,则甘心舍所学以从彼焉。愚于此益叹夫学校之不古存、圣贤之古若也吁。

  【周子通书】

  天地间至尊者,道,至贵者德而已矣,至难得者,人。人而至难得者,道德有于身而已矣。此略承上章之意,其理虽明,然人心蔽于物欲,鲜克知之。故周子每言之详焉。求人至难得者有于身,非师友则不可得也已。是以君子必隆师而亲友。道义者,身有之则贵且尊。周子于此一意而屡言之,非复出也。其丁宁之意切矣。人生而蒙,长无师友则愚。是道义由师友有之。此处恐更有由师友字属下句。而得贵且尊,其义不亦重乎?其聚不亦乐乎?此重此乐,人亦少知之者。

  【朱子语录】

  师友之功,但能示之于始而正之于终尔;若中间二十分工夫,自用力去做,既有以喻之于始,又自勉之于中,又其后得人商量正是之,则所益厚矣。

  【陆象山语录】

  天下若无着实师友,不是各执己见,便是恣情纵欲。人若是求师取友之心泛泛,则可见其平日工夫亦是悠悠,泛爱众而亲仁,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古人之于师友,其切如此。

  【刘炎迩言】

  或叹无严师畏友。曰:非无也,未之见也。有严师教亦不行,有畏友谏亦不入,近世流俗之患也。徇俗而忘己,从流而失正,斯师友也何严畏之有?

  【黄庭坚豫章集】

  《答何静翁书》:今世民之师师不知行道以先觉觉民,学校之教不知明道以启迪后。故学者不知重道而尊师,士亦不复论学而取友。

  【尹和静言行录】

  学问须是要从师,然赖朋友相成处甚多。师只是开其大端,又体貌严重,若于从容闲暇之际,委曲论难,须是朋友便发明得子细。

  【孟子】

  费惠公曰:吾于子思则师之矣,吾于颜般则友之矣,王顺长息则事我者也。惠公,费邑之君也。师所尊也,反所敬也,事我者所使也。

  【史记】

  世家魏文侯师卜子夏,友田子方。故群俊竞至。

  【西汉会要】

  平帝即位年幼,选置师友。大司徒孔光以明经高行为孔氏师,京兆尹金钦以家世忠孝为金氏友。

  【西汉书】

  《名臣赞》:董仲舒考其师友渊源所渐,犹未及乎游夏。

  【东汉书】

  孔融造李膺门,语门者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门者言之,膺请融问曰:高明祖父尝与仆有旧恩乎?融曰: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众坐莫不叹息。李固,少好学,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结交英贤。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李膺性简亢,无所交接,唯以同郡荀淑陈为师友。位长乐少府。王烈,太原人,以颖川太丘为师。二子为友。时颖川荀慈明,贾伟节,李元礼,韩元长,皆就太丘学。见烈器业过人,难服所履,亦与相亲。由是英名著于海内。烈察孝廉,三府辟并不就。

  【北史】

  后周冠隽,为镇东将军西安县男,少为司徒崔光所知。光命其子励与隽结友。每造光,常言移旦。小宗伯卢辩以隽业,行俱崇,待之以常师友之礼。每有闲暇,辄诣隽讠燕语弥日。常谓人曰:不见西安君,烦忧不遣。其为通人所敬重如此。

  【唐摭言】

  韩文公名播天下。李翱、张籍,皆升朝。籍北面师之。故愈答崔立之书曰:近有李翱张籍者从予学文,翱与陆亻参员外书亦曰:韩退之之文,非兹世之文也,古之文也。其人非兹世之人,古之人也。后愈自潮州量移宜春郡,郡人黄颇师愈为文,亦振大名。颇尝睹卢肇为碑版,则唾之而去。案实录。愈与人交,其有沦谢,皆能恤其孤。复为毕婚嫁。如孟东野张籍之类是也。李义山师令狐文公,呼小赵公为郎君,于文公处称门生。

  【魏鹤山渠阳杂抄】

  曾大清之子仲躬逮尝从震泽王频艹信伯。仲躬问亲师友之道,信伯云:师不专在传授,友不专在讲习,于精神气貌间自有相激发处。是善亲师友者。

  【宋史】

  《名臣言行录》:欧阳公试进士中甲科,补西京留守推官。始从尹师鲁游,为古文议论当世事,迭相师友。《毕士安传》士安,少好学,事继母祝氏。祝氏曰:学必求良师友,乃与如宋,又如郑,得杨璞、韩丕、刘锡为友。

  【性理会元】

  扬中立撰游定夫墓志云:元丰中,予受业于明道先生兄弟之门。有友二人谢显道,公其一也。先生方以倡明道学为己任,设庠序,聚邑人子弟教之。召公来职学事,公得其微言。于是尽弃其学而学之。其后伊川谓予曰:游君德器然,学问日进,政事亦绝人远甚。师门见称如此,其所造可知矣。

  【金史】

  《完颜陈和尚传》:和尚兄斜烈为元帅,辟太原王渥为经历,渥,字仲泽,文章论议,与雷渊李献皆相上下。故得师友之。

  【彭汝砺鄱阳集】

  彭汝砺亲师友奏议:治乱之几,在于好恶,好恶之端,在于慎其始。其始正,无所为而不为正;其始不正,虽有智力不能善其后。是以人主必务学。学莫大于近其人。陛下盛德至行。得于天者甚厚,见于行事者甚善。此非臣下所能窥度高下深浅小大。近侍进读,儒臣劝讲,其见闻可谓甚博;耆艾在前,忠良在后,其辅翼可谓甚众。夫学者非徒出入于口耳之谓也,间乎其言将见于其行,得乎其心将见乎其外。今臣下所诵说,陛下能昭然不疑乎?能沛然有所得乎?使诚无疑也,使诚有得也,固甚善;若犹木也,是为名而已,是为观美而已。今延英之对,迩英之讲,隔于内外见有不得而久,限于上下言有不得而尽。虽太皇仁圣所以拥护启佑者甚至。然天性之爱不可以责善久矣。然则陛下退而与处者其谁?与真使令者谁乎?其妇女乎?辅拂之人寡,顺从之人众,学问之日少,安闲之日多。善或莫之告,过或莫之谏。臣甚惧所以辅成圣德者或未备也。记曰:三王四代惟其师。诗曰: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然则师友不可无久矣。然则如之何?曰:尊有道者,择有德者。不使柔邪权谲之士间于其间,间宴与俱,言动使相接焉。简上下之分势,尽君臣之底里。问以所疑而无隐,质之所欲而无间。有善者使必告,告焉而必从;有过焉使必谏,谏焉而必改。如是而不尧舜如者,未之有也。惟陛下留意无忽。

  【性理会元】

  汉唐师友或得或失。汉唐以来,师友之道无复三代,叛师者有人,卖友者有人,以至后堂丝竹之娱,结绶弹冠之誉,师友之义安在哉?独一董仲舒,犹有得于师友之渊源;诸葛孔明,犹有得于交游之规画。其学术事业仅有可观,是亦存一二于千百也。王通自附于圣人,而门人董常自比颜子。平日谓贯果为何事,异时礼乐之问,口而不能对者,即前日河汾之门人也。而师友更相称名自比圣贤,多见其不知量也。后世师友之道不明,自师友渊源之学不传于圣门,官师相规之风不见于治下。故平居暇日,学者无以为成德之助;而出为世用,无以警具累官旷事之失。诚为可慨叹,有如鲁两生面谀之讥,非不足以箴叔孙通之失,辕固曲学之言;非不足以救公孙弘之过,而利禄之念锢于其中。虽其言之切中有不暇改矣。韩昌黎之门人若藉氵是辈,固未能保其不叛于师之言。乃若柳子厚之责交于友者切矣。何为而富贵利达之念一动,滔附匪人?虽平时之所讲明者,旋失之矣。盖尝谓后世师友切磋之义,仅见于王通之门。僚友规益之事,独诸葛孔明深得古人之意。彼其讲道河汾房杜诸公亲承议论之未,异时辅正观之治,皆无愧于王佐之才。下而董贾仇程之流,亦能为寡过谨饬之士,不可谓非成就之功也。故师友切磋之义尚有存焉。孔明高宏雅量,曲意谘访。初交则平,屡间得失;后交元直,动见启海。前稽考于幼宰,复从事于伟度。故僚友规益之风犹有遗焉。执事有感于师道不立,友谊日衰。讲择不精之故而为之隐忧。切谓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则求之有余师矣。诵诗书,是谓尚友,则求之有余友矣。《孔门师友渊源之粹》:嗟夫!洙泗之上,从游三千,速肖七十。升堂者有人,在寝者有人,而颜曾独以高第称。岂非知所以用工于克己之地,而有真见自得之学耶?吾尝求之夫子所以称颜子之好学者,不过曰:不迁怒,不贰过而已。曾子平日之所得,不过三省吾身,战战兢兢而已。夫怒之不迁,过之不贰,不过一谨饬之士。临深履薄,兢兢从事,亦非有大过人者。而具所成就乃尔耶,噫,二子之师友渊源,吾固知其所自来矣。昔者夫子削迹于卫,伐木于宋,陈蔡之厄弦歌自如。有过必知自以为幸。则夫所谓不行怒不贰过,与夫终日之间三省其身者,岂非得于董陶渐染之素耶?《孔门师友相规之益》:吾夫子设教洙泗,游其门者三千其徒,而切磋琢磨之功未尝不见于抠衣趋隅之际。异时有子一为速贫速朽之语,则是非夫子之言,随即正救。子夏一有丧明之失。丛其过而数之者,曾不少贷。是何圣门讲学无非进德之机耶?噫,穷而在下,则为洙泗之讲学;达而在上,则为禹皋周召之赞襄。是或一道也。《宋朝群公师友之益》:我国家崇尚儒术。自石介执杖履以侍孙明复,而师道始尊。自九老退居洛,邵康节以布衣从容其间而友情始密。自是而后,有胡安定建湖学以淑门人第子,而天下益知有师友之道。二程先生接圣贤正传以开明后学,而天下益知有师友之益。故游安定之门者,无非诜诜之贤才;而从二程学者,其醇厚之气望之可知其为先生门人也。师友之有益于人大哉!

  【唐柳宗元集】

  《师友箴》:并序今之世为人师者,众笑之。举世不师,故道益离。为人友者,不以道而以利,举世无友。故道益弃。呜呼!生于是病矣。歌以为箴,既以儆已,又以诫人。不师如之何?吾何以成?不友如之何?吾何以增?吾欲从师,可从者谁?借有可从,举世笑之;吾欲取友,谁可取者?借有可取,中道或舍。仲尼不生,牙也久死。鲍叔牙与管仲为友二人可作,惧吾不似。中焉可师,耻焉可友,谨是二物。用惕尔后,道苟在焉,亻庸丐为偶,道之反是,公侯以走。内考诸古,外考诸物。师乎友乎,敬尔无忽。

  【唐摭言】

  杜工部交郑广文,尝以诗赠以诗赠虔曰:诸公衮衮登台省,广文先生官独冷。甲第纷纷冒犬梁肉,广文先生饭不足。先生有道出羲皇,先生有才过屈宋。德尊一代常土禀坎,名垂万古知何用?杜陵野老人更,被褐短窄鬓如丝。日籴太仓五升米,时赴郑老同襟期。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忘形到尔汝,痛饮真吾师。清夜沉沉动春酌,灯前细雨花落。但觉高歌有鬼神,焉知饿死填沟壑。相如逸才亲涤器,子云识字终投阁。先生早赋归去来,石田茅屋荒苍苔。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俱尘埃。不须闻此意惨怆,生前相遇且衔杯。又广文到官舍,系马堂阶下。醉即骑马归,颇遭官长骂。才名三十年,坐客寒无钅。赖得苏司业,时时与酒钱。及虔即世,甫赋《八哀诗》其一章诔虔也。

  【宋刘后村集】

  师《友六言》:闻诸师者本同,取之友者亦公。高才有出象外,精义不离中。南渡大儒管见,西山先生正宗。赋偶

  【声律会元】

  丈席请益,朋簪忽疑。模干矜式,金兰切亻思。术有四而,益者三而。传物洽闻而罔敢自恃,抠衣会文而诚知所先。惟求有余者归而学,岂能自守者奚其交?彼能诲成以责我,敢不亲其而乐其?贵得童蒙之筮,勿容朋盍之疑。冀循循而善诱,赖切切以相规。首重尊严之德,先求直谅之资。以其主善敢后于矜式,以其视学益勤于切亻思。泳遒圣门游夏岂仲舒之及,扬清世俗荀陈宜元礼之为。将以释疑敢怠执经之间,求其责善莫先营道之司。当稽夫子择善者而从之,更效孟轲其取之必端矣。体字

  【拦江纲】

  尊信,隆亲;丈席,朋簪;渊源,德义;善诱,相亲。赋句虽若无训导交游之迹,隐然有琢磨警策之规。严然后尊尊以且贵,取之必端端惟固旨。况渐磨之中是乃心友,而渊源之外他非我师。不必群儒屡访而训则如临,不必先生与言而端焉必取。一习闻之顷若听严规,一渐摩之际如交善士。味尊贵辞模范如在;训由行数语精神密庸。父子如师友

  【乐庵语录】

  先生自幼讲明道学于昆山南六里,架屋数间,种竹二亩,号乐庵。时往来其间,日取六经论孟读之。每坐则焚香酌茗,与诸子及门弟谈道德性命之学。衮衮不休,家事悉付之弟,不复关心。父子相亲如师友。伯仲为师友

  【宋名臣言行录】

  陆九龄兄弟皆志古嗜学。燕居从容,讲论道义;门言门言侃侃,和而不同;伯仲之间,自为师友。虽其所以成德资取者非一端。然家庭追琢封植之功为多。

  情兼师友

  【南史】

  《王锡传》:梁武帝敕锡使入官,不限日数。与太子游狎,情兼师友。

  宾 友

  【孟子】

  晋平公之于亥唐也,入云则入,坐云则坐,食云则食。虽蔬食菜羹未尝不饱。盖不敢不饱也,然终于此而已矣;弗与共天位也,弗与治天职也;弗与食天禄也,士之尊贤者也,非王公之尊贤也。亥唐,晋贤人也。平公造之,唐言入,公乃入,言坐乃坐,言食乃食也。疏食,粝饭也。不敢不饱,敬贤者之命也。范氏曰:位曰天位,职曰天职,禄曰天禄,言天所以待贤人使治天民,非人君所得专者也。舜尚见帝,帝馆甥于贰室,亦飨舜。迭为宾主,是天子而友匹夫也。尚,上也。舜上而见于帝尧也。馆,舍也。《礼》妻父曰:外舅。谓我舅者吾谓之甥。尧以女妻舜,故谓之甥。贰室,副宫也。尧舍舜于副宫而就飨其食。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贵贵尊贤,其义一也。贵贵尊贤,皆事之宜者。然当时便知贵贵而不知尊贤,故孟子曰:其义一也。此言朋友人伦之一,所以辅仁。故以天子友匹夫而不为诎,以匹夫友天子而不为阝替。此尧舜所以为人伦之至,而孟子言必称之也。

  【职官分记】

  汉淮南王安为人好书,招致宾客数千人。八公之徒,咸慕其德,各竭材智,著述篇章;各分其辞赋以类相次,或称大山小山,犹诗有大雅小雅也。

  【类说】

  魏武帝为《北君大传》,孙策汉高晋宣帝荀为四明公宾友。

  【东汉书】

  《诸葛恪传》:恪,字元逊,大将军瑾长子也。少有隽才,机辩警速,嘲谑如流,莫与为对。身长七尺六寸,少须眉折安页,广额大口高声。权见而奇之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弱冠拜骑都尉与顾谭张休等。传太子登讲论道艺,并为宾友,从中庶子转为左辅都尉。

  【资治通鉴】

  唐宪宗元和十年初,吴少阳闻信州人吴武陵名,邀以为宾友。武陵不答,及元济反,武陵以书谕之曰:足下勿谓部曲不我欺。人情与足下一也。足下反天子,人亦欲反足下,易地而论,则其情可知矣。

  父 友

  【礼记】

  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父之齿,随行。

  【东汉书】

  《马援传》:援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床下。援不答。松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婿,贵重朝廷,公卿以下莫不惮之,大人奈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

  【书林事类】

  汉陈蕃年十五,父友薛勤来候之,谓曰:孺子何不扫洒?蕃曰:大丈夫当扫除天下。勤乃知其有清世志而甚奇之。魏常林伯槐年七岁,父党造之,问伯槐曰:伯先在否,何不拜?林曰:对子字父,何拜之有?

  执 友

  【晋书】

  《王道传》:时元帝为琅琊王,与导素相称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潜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执友。潘岳阳肇诔曰:余以顽蔽,覆露重阴,仰追先达,执友之心也。

  【太平广记】

  张说之谴岳州也,常郁郁不乐。时宰以说机辨才略,互相排摈。苏廷页方当大用,而张说与坏善。张因为《五君咏》。致书封其诗以贻廷页。诫其使曰:当候忌日,近暮送之。使者既至,因以忌日斋书至廷页门下,会积阴累旬。近暮吊客至,多说先公僚,廷页因览诗,呜咽流涕,悲不自胜。翌日上对,大陈说忠贞謇谔,有勤乎王室,亦人望所属,不宜沦滞于遐方。上因降玺书,劳问。俄而迁荆州长史。由是陆象先,韦嗣立。张庭、贾曾皆以谴逐。岁久因加甄叙,廷页常以说。父之执友,事之甚谨。而说重其才器,深加敬慕焉。

  【邵氏后录】

  柳子厚记其先友为父墓志,意欲著其父。虽不显所交游,皆天下伟人。

  故 友

  【礼记】

  亲者,无失其为亲也。故者,无失其为故也。

  【论语】

  故旧不遗,则民不偷。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

  【史记】

  贾子楚昭王与吴战。楚军败走,王忘踣履。已行三十步,王反取之。左右怪而问之。王曰:楚国虽贫,岂无一履哉?吾悲与之俱出而不与之俱反矣。于是楚俗无相弃者。范睢与魏齐言曰:子所以得不死者,以绨袍恋恋尚有故人之意耳。

  【五典毓蒙事实】

  景差至蒲骚见宋玉曰:不意重见故人,慰此去国恋恋之心。昨到梦泽,喜见楚山之碧,眼目顿明。今又会故人,闭心目足矣。

  【汉书】

  光武,少与严光同学。及即位,思其贤,访之齐国得焉。三聘而后至。引入,论道旧故,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帝笑曰:朕与故人严子陵共卧耳。

  【崔豹古今注】

  郑弘行宦京洛未至,夜宿一。如过如缘二切,河边地也。于是逢旧友四人,四顾荒郊村落绝远,酤酒无处,情抱不申。仍各以钱投水中,依评共饭,尽夕酣畅,皆得大醉。因名沉酿川。

  【韩氵虎涧泉日记】

  故友不可见,新相知者有数。老觉宾朋日日稀,故家言话转依违。百年以往自兴废,千古其间谁是非,江左风流徒可想,山东豪杰竟何归?勾吴于越连闽峤,瘴雨蛮烟百鸟飞。

  益 友

  【论语】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注:友直则多闻真过,友谅则进于诚,友多闻则进于明。南轩云:友者,所以辅成己德也。直者,有遇必问。谅者,忠信相与。多闻者,如诚可广。是三者友之,则使人常怀进修而不耿自足,得不日益乎?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

  【孔子家语】

  孔子曰:吾死之后,商也日益。谓与贤己者交。

  【性理会元】

  范云:无友不如己者,所以进德也。夫与贤于己者处,则自以为不足;与不如己者处,则自以为有余。自以为不足则日益,自以为有余则日损。游云:孟子之论尚友也。以一乡之善士为未足,而求之一国;以一国之善士为未足,而求之天下;以天下之善士为未足,而求之古人。无友不如己者,尚友之道也。求得贤者尚而友之,则闻其所不闻,见其所不见,而德日起矣。此仲尼所以期子夏之日进也。

  【三国志】

  吕岱,亲近吴郡徐原,慷慨有才志。岱知其可成,赐巾称与共言伦。后遂荐拔官至侍御史。原性忠庄,好直言。岱时有得失,原辄谏争,又公论之人或以告岱。岱叹曰:是我所以贵德渊者也。及原死,岱哭之甚哀,曰:德渊。吕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复于何闻过?谭者美之。位大司马。

  【镇江志】

  梁刘遵,晋安王剌南,徐遵,为治中,甚见宾礼。大同元年卒。王为皇太子深悼惜之,令曰:吾昔忝朱方,从容坐首。良辰美景,清风月夜。益鸟舟乍动,朱鹭徐鸣。未尝一日不追随,一时不会遇,酒兰耳热。言志赋诗。校覆忠贤摧扬文史益者三友。此实其人。

  【上蔡语录】

  谢显道,见河南夫子辞而归。尹和靖送焉,问曰:何以教我?谢子曰:吾徒朝夕从先生,见行则学,闻言则识,譬如有人服乌头者,方其服也,颜色悦怿,筋力强盛;一旦乌头力去将如之何?尹子反以告夫子。夫子曰:可谓益友矣。

  【唐柳宗元】

  《进送韦七秀才下第求益友序》:韦中立所谓先声后实者,岂唯兵用之。锥士亦然。若今由州郡抵有司求进士者岁数百人,咸多为文辞,道今语古,角夸丽,务富厚。有司一朝而受者几千万言,读不能十一。即偃仰疲耗,目眩而不欲视,心废而不欲营。如此而日吾能不遗士者伪也?唯声先焉者。读至其文辞心目必专。以故少不胜。京兆韦中立,其文懿且高,其行愿以恒。试其艺益工,久与居益见其贤。然而进三年连不胜,是岂拙于为声者欤?或以韦生之不胜焉有司罪。余曰:非也。谷梁子曰: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过也。名誉既闻而有司不以告,作不取有司之过也。《谷梁》:昭公十九年句人之视听有所止,神志有所不及。古之道:名誉未至,不以罪有司。而况今乎?今韦生乐植乎内,而不欲扬乎外,其志非也。孔子不避名誉以致其道,今韦生伏其文简其友,思自得于有司,抑非古人之道欤?将行也。余为之言,既以迁其人,又以移其友,且使或者知释有司也。

  损 友

  【论语】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及善柔,友便佞,损矣。注:友直,则多闻其过。友谅,则进于诚。友多闻,则进于明。便,习熟也。便辟,谓习于威仪而不直。善柔,谓工于媚说而不谅。便佞,谓习于口语而无闻旯之实。三者损益正相反也。严氏曰: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太须友以成者,而其损益有如是者,可不谨哉?南轩云:便辟、便佞、便于辟与佞者。善柔,谓善为柔者。辟则客止足恭,柔则每事毕屈,佞则巧言为悦。是三者友之,则使之日趋于骄惰焉得不日损乎?

  【孔子家语】

  孔子曰:吾死之后,商也日益,谓与贤己者交;赐也日损,谓好悦不若己者交。故君子所交。

  信 友

  【周礼】

  孝友任恤注:任,信于友通。恤,忧患也。

  【论语】

  子曰:朋友信之。

  【中庸】

  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

  【大学】

  与国人交止于信。

  【史记】

  吴季札使邻国,道过徐君。徐君见李札剑欲得之,而口不言。札心知之。及回,徐君已死。札乃解剑挂于徐君家树而去。

  【两汉蒙求】

  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少游太学,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告归乡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克期。至日巨卿果到,升堂拜母,饮尽欢而别。后元伯寝疾笃。同郡郅君章,商子微,晨夜省视。元伯临尽,曰恨不见死友。寻卒。式梦元伯玄冕垂缨而呼曰:吾死当以某日葬。子岂能相及?式觉而悲赴之。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未届而丧已发引。至圹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也?停柩移时,见有素车白马哭而来。母曰:必巨卿也。既至,叩丧言曰:行矣。元伯死生与异路。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皆挥涕。式执绋引柩乃前进,式留止次修坟树而退。

  互见死友

  【会稽典录】

  卓恕,字公行,上虞人也。与人期约,虽遭暴风疾雨无不至者。尝从建业辞太传诸葛恪。恪问何当复来,恕答曰:某日当复亲觐。至是日恪停食候恕至。时宾客会者皆以为会稽建业相去千余里,道隔江湖,岂得如期,须臾,恕至,一坐尽惊。

  诤 友

  【孝经】

  子曰:士有诤友,则身不离于令名。

  【抱朴子】

  《交际篇》:善交狎而不慢,和而不同。见彼有失,则正色而谏之;告我以过,则速改而不惮。不以忤彼心而不言,不以迸我耳而不纳;不以巧辩饰其非,不以华辞文其失;不形同而神乖,不匿情而口合;不面从而背憎,不疾人之胜己。护其短而引其长,隐其失而宣其得。外无计数之诤,内遗心竞之累。夫然故鹿鸣之好全,而伐木之刺息。

  【张子经学理窟】

  有问于程子者曰:吾与人居视其有过而不告,则心有所不安,告之而人不受则奈何?曰:与之处而不告,非忠也。要使诚意之交通在于未言之前,则言出而人信矣。又曰:责善之道,要使诚有余而言不足,则于人有益而在我者无自辱矣。

  【晏元献公类要】

  穆员与张舍人书云:友朋之分,攻过为先。差之毫厘,则赖讥正。

  【朱子语类】

  先生谓时举曰:朋友相处,要得更相规戒。有过则要告,时举应诺。先生曰:然小过只哓哓底说,又似没紧要相似;大底过夫,又恐他已深痼不容易说。要之只尽公之诚意耳。

  【胡五峰知言】

  能攻人实病者至难也,能受人实攻者为尤难。人能攻我实病,我能受人实攻,朋友之义其庶几乎?不然其不相陷而为小人者几希矣。

  正 友

  【黄石公素书】

  枉士,无正友,注曰:李逢吉之友,则八关十六子之徒,是也。

  【通鉴外纪】

  宣王四十六年初,王将杀其臣杜伯而非其罪。伯之友左儒争之于王。九复之而王不许。王曰:汝别君而异友也。儒曰:君道友逆,则顺君以诛若以诛友;友道君逆,则帅友以违君。王怒曰:易而言则生,不易则死。儒曰:士不枉义以从死,不易言以求生。臣能明君之过以正杜伯之罪。王杀杜伯。左儒死之。

  【东汉书】

  东汉苏章,字孺文,为冀州刺史,故人为清河太守。章行部按其奸赃,乃请太守为设酒肴。陈平生之好甚欢。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章曰:今日苏孺文与故人饮者,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按事者,公法也。遂举正其罪。州境知章无私,望风畏肃。

  【五典毓蒙事实】

  裴土自为相,有故人求京光尹判司。土自曰:公才不称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伤朝廷至公。他日目盲宰相怜公者不妨得之。土自则不可。

  【北史】

  源怀行一巡行北边六镇。有怀朔镇,将元尼须者,与怀少旧,贪秽狼籍,置酒请怀,曰:命之长短,由卿之口。岂可不相宽贷?怀曰:今日之集,是乃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鞠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人检镇,将罪状之地,尼须挥泪无以对。于是表劾尼须其奉公不挠如此。

  【宋眉山唐子西集】

  《正友论》:庾公之斯,以朋友之故废君命,而君子不以为私。叩轮去金,发虚矢以塞责,而君子不以为欺。郦况之说其友也,其言甚甘,而君子不以为险,其友为之堕肱陨首覆宗绝祀,而君子不以为忍。知此二义,然后可以言友矣。方汉之时,吕禄之权为如何,其宗族亲党,日夜相与思虑计议者为如何,国家社稷宗庙之势为如何,而父又劫质其急为如何?又安得舍所重以全所轻,则以计劫之也固宜。彼子濯孺子之事,岂至是耶。以区区之郑,固非卫之所以存亡。而区区之子濯孺子,又非郑之所以强弱,敌去而追之。兹又国事之区区者,而弯弓于其友,则在名义为至重,此孟子所谓一钩金与一舆羽之势也。何得以吕禄比之,夫莫重于金,莫轻于羽,此虽三尺之童足以知之。至于轻重之中又有轻重焉,则非通孟子者不能权之矣。孟子之书,世未有通之者,故汉魏之臣如苏章于禁之徒,皆以得已之事亲诛其友,犹复毅然自谓忠于朝廷,而世亦莫知其为天下之至恶。自是而后,一变而相证,再变而相告,三变而至相诬蔑也。岂不愈惑哉?呜呼!名教之事,圣贤谈之尽矣,患不深考尔,君使已诛其友则如之何?曰:审之,祸大则诛之,余者可救则救之,可赎则赎之,无罪者辨之。不可则辞于君,要之不可以执戈,友为不善则如之何?曰:审之,祸大则诛之,其次痛责而力止之,不从则去之,其小者则忠告之,不从则已,终不可弃也。夫上则善其君,下则善其友,使君臣朋友之间无不满焉者,岂非人之所欲哉。不幸而至于此,则古人所以处之者亦有道矣,而论者不察以君臣为公,指朋友谓之私,何其不思之甚欤。孔子曰:以孝事君,则忠。曾子曰:朋友不信,非孝也,是相生法也。何名为私乎?父子兄弟出于天,君臣夫妇朋友出于人,而父子兄弟夫妇主恩,君臣朋友主义,则五教之中近于君臣者,唯朋友为然,故欲知人臣之忠者,必于朋友焉观之,宁有贼害其友而能忠于所事者乎?是物理之必不然者,夫以公心处之何适而非公。苟私矣,则君臣父子夫妇长幼皆私也,宁独友哉。嗟乎!教之所自出者三,而世阙其一。曰师,其所以为教者五,而世抑其一,曰友。

  德 友

  【孟子】

  《万章》:问曰:敢问友?孟子曰: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德也,不可以有挟也。挟者,兼有而恃之之称。《庄子德充符篇》鲁哀公谓仲尼曰:何谓德不形?曰: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为法也,内保之而外不荡也,德者成和之修也,德不形者物不能离也。哀公异日以告闵子,曰:始也,吾以南面而君天下,执民之纪而忧其死,吾自以为至通矣。今吾闻至人之言,恐吾无其实,轻用吾身而亡吾国,吾与孔立非君臣也,德友而已。

  仁 友

  【孔子家语】

  颜回问朋友之际如何?孔子曰:君子之于朋友也,心必有非焉而弗能语,吾不知其仁人也,不忘久德,不忘久怨,仁矣。颜回第十八

  【类林杂说】

  《仁友篇》:唐柳宗元与刘禹锡坐交王亻丕事。宗元贬知柳州,禹锡贬播州,播极僻远,宗元以禹锡母老,播远非所以便于养老奉亲者,作奏愿以柳易播。会大臣有言于上禹锡得内迁。

  【列士传】

  羊角哀,与左伯桃为友。二人闻楚王贤,俱往之,至梁山,路失逢雪,粮食乏少,去楚千里计不俱全,伯桃遂并粮与角哀,桃乃入空树中而死。角哀仕楚,楚王用为上卿,然后收葬伯桃,伯桃墓近荆轲将军镇,角哀夜梦见伯桃告之曰:我日夜为荆将军所伐,子可救我,不援,吾必为荆将军所虏。角哀惊梦流涕,遂从楚王请兵,鸣鼓奋剑往协荆将军墓,未知胜负,角哀自刎而死。六国时人。

  互见死友

  【琴操】

  三士穷者,其思革子之所作也,其思革子,户文子,叔衍子,三人相与为友。闻楚成王贤好士,三人俱往见之。于豪岩之间,卒逢飘风暴雨,俱伏于空柳之下,衣寒粮乏,度不俱活,三人相视叹曰:与其饥寒俱死,岂若并衣粮于一哉,二子以革子为贤,推衣与之。革子曰:生则同乐,死则共之,固辞,二子曰:吾相与犹左右手也,左伤则右救,右伤则左劳,子不我受,俱死无名可痛乎?于是革子受之,二子遂冻饿而死。其思革子揭衣粮而去,往见楚王,王知其贤,用旨酒嘉肴设钟鼓乐之。革子有忧悲之色,楚王乃推樽罢乐升琴而进之,其思革子援琴而鼓,作相与别散之志。

  【战国策】

  张仪,始尝与苏秦俱事鬼谷先生。秦自以不及仪,苏秦已说赵王而得相约从亲,然恐秦之攻诸俟败约后负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曰:子始与苏秦善,今秦已当路,子何不往游以求通子之愿?张仪于是之赵,上谒求见苏秦,苏秦乃诫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之材能,乃令困辱至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张仪之来也。自以为故人求益,反见辱怒,念诸使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张仪天下贤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者,独张仪可尔,然贫无因以进,吾恐其乐小利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为我阴奉之。乃言赵王发金币车马,使人微随张仪与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车马金钱,所欲用为取给而弗告,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惠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俟,苏秦之舍人乃辞去。张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君,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请归报。张仪曰:嗟乎,此在其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谋赵乎”焉吾谢苏君。苏君之时,仪何敢言,且苏君在,仪宁渠能乎?

  【魏书】

  赵歧,字卿,京兆长陵人也。仕郡为功曹,待中常侍唐衡弟弦为京兆都尉,歧为功曹,每侵之,弦常怀怏怏,唐衡闻之,奏汉灵帝,灵帝迁衡为京兆太守,衡遂改歧家属,将托以重罪诛之。歧亡走,更姓名,至青州市卖胡饼。时北海孙嵩,字宾硕,乘独车游于市中。遥见歧呼至与语,歧惧是衡亲属,惶恐色变。孙嵩因为歧曰:视子之貌,非卖饼也。见问而色动,子不有重怨,则当亡命,我北海孙宾硕也,阖门百口,又有百岁老母在堂,势能相度。歧遂以实告之,嵩于是载歧上车同归。嵩白母曰:今得死交,将歧上堂拜母讫。然后置于复壁中,密供给二年,唐衡被诛,诸唐悉皆被灭,歧遂得出,至洛阳,朝廷举歧诏拜太仆,歧因说嵩行义,嵩由是显名,仕至豫州刺史,岐卒,嵩为行朋友之服。后汉未时人事也。

  【新唐书】

  狄仁杰为并州参军,同府有母老且疾当,使绝域者。仁杰曰:君可贻亲万里忧乎?云云请代行。

  义 友

  【孔丛子】

  《记义篇》颜雠善事亲,子路义之。后雠以非罪执于卫将死。子路请以金赎焉,卫人将许之,既而二三子纳金于子路以入卫。或谓孔子曰:受人之金以赎其私昵,义乎?子曰:义而赎之,贫取于友,非义而何?

  【东汉书】

  许鸿卿,汝南人。与同郡周伯灵交友,伯灵早亡,鸿卿养育其子。

  【魏志】

  曹真,字子丹,太祖族子也。真少与宗人曹遵,卿人未赞并事太祖,遵赞早亡,真愍之,乞分所食邑,封遵赞子诏曰大司马。有叔向抚孤之仁,笃晏婴久要之分,君子成人之美,听分真邑,赐遵赞子爵关内侯各五百户。崔琰,字李,清河东武成人也。少朴讷,好击剑。尚武事琰友人公孙方早卒,琰抚其孤息若己子。

  【蜀志】

  马谡,音缩字幼常,才气过人,好论军计。谡临终与诸葛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此谡虽死无恨于黄泉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流涕,亮自临祭,待其孤遗若平生。张衣商,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少与犍为杨恭友善,恭早死,孤遗未数岁,衣商分居事恭母,如恭息长大,为之娶妻,买宅产业,使立门户。

  【册府元龟】

  钟繇,荀攸,相与亲善。攸先亡,子幼,繇经纪其门户,欲嫁其妾与人。书曰:吾与公霆攸字也曾共使朱建平相。建平曰:荀君虽少,然当以后事付钟君,吾时啁之曰:惟当嫁卿阿鹜尔,何意此子竟早陨没。戏言遂验乎。今欲嫁阿鹜得善处,追思建平之妙。虽唐举许负何以复加也。繇位至太传。

  【晋书】

  纪瞻,慎行好施,老而弥笃。少与陆机兄弟相亲善,及机被诛,赡恤其家,及嫁女资送同于所生。郑衮,字叔林,荣阳开封人也。少孤,随叔父浑避难江东。时华歆为豫章太守,浑往依之,歆素与衮父泰友善,抚养衮如己子。

  【南史】

  南齐王思远,与顾之友善。之卒,后家贫,思远迎其儿子经恤甚至。

  【五典毓蒙事实】

  唐卢藏用,与陈子昂赵正固友善。子昂正固先死,藏用抚恤其孤有恩义。

  【唐摭言】

  乔潭,天宝十三年及第,补陆浑尉。时元鲁山客死是邑,潭减俸礼葬之,复恤其孤。

  【新唐书】

  《吴保安列传》:保安,魏州人。睿宗时姚隽息委切蛮叛,拜李蒙为姚州都督,宰相郭元振以弟之子仲翔托蒙,蒙表为判官。时保安罢义安尉未得调,以仲翔里人也,不介而见曰:得因子得事李将军可乎?仲翔虽无雅故,哀其穷力荐之,蒙表掌书记。保安后往,蒙已深入与蛮战没,仲翔被执。蛮得华人必厚责财乃肯赎,闻仲翔贵胄也,求千缣,会元振物故,保安留隽州营赎仲翔,苦无赀,乃刀居货十年,得缣七百。妻子客遂州,间关求保安所在,困姚州不能进。都督安居如状,异其故,资以行,求保安得之。引与语曰:子弃家急朋友之患至是乎,吾请贷他待切官赀助子之乏。保安大喜,即委缣于蛮,得仲翔以归。《苏传》:子晋,始与洛人张循之仲之兄弟善。而二人以学显,循卜上书忤武后见杀。仲之神龙中,谋去武三思,为宋之悬等所发死。晋厚抚其子,渐为营婚官。晋卒,渐丧之若诸父云。

  【商芸小说】

  荀臣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臣伯:吾今死矣,子可去。臣伯曰:远来视子,今有难而舍尔去,岂荀臣伯行耶。贼既至,谓臣伯曰:大军至一郡并空,汝何男子而敢独立。臣伯曰:有友人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之命。贼称其贤,自相谓言:我辈无义人而入有义之国,疾旋踵而去。一郡获全。

  【孙公谈圃】

  范文正,少养于外氏朱家。朱南京人,今留府后朱少卿宅是也。文正学于府庠,同舍有病者,文正亲调药以疗,病极,嘱文正曰:吾无以报子,平生有一术,游远方未尝穷乏者,术之力也,今以遗子。因授药一囊,方书一小册。文正不得已而留之,未尝取视。后二十年得其子还之。封识宛然。

  【荃翁贵耳】

  刘岑,字季高,师维扬日,有一旧同官之子,以父未葬为请,季高戚然兴念,扣之买山几何,砻梵几何?细黄不须问,其子历历具陈。李高曰:此某之责,吾友且留相伴,密使一亲信人赍钱数百缗往其家,买山办其终事。两月亲信人回,始与其说丧已举矣。子无虑,方遣其归,季高与人说:观子之气太爽,得钱必不从亲为重。此一事不了,终为吾辈累,不若留此而毕其事,先友之志酬矣。吁!季高真急义人也。今之视座之子孙邈若路人,况同官之子乎。

  【言行龟鉴】

  陈公,希亮轻财好施,笃于恩义。少与蜀人宋辅游,辅卒于京师,母老子少,公养其母终身,而以女妻其孤端平,使与诸子游学。卒与子忱同登进士第。

  【江敦教影响录】

  孙大资,与陈庄宅少相友善。大观间,孙判临安,陈居淮南贫窭,临终乃索纸笔批付其子。曰:生事死事,可见孙大资了之。其子卒哭后,往临安见孙公,公设香案拜其所书帖子而泣,留其子月余,乃差一州吏赍金三千缗,同其子回所居之地,以五百金治葬事,五百金买宅,二千金买米田,戒其所遣之吏,事办方得回。朋友之间有如此之高义者。恤穷友

  【庄子】

  子与与子桑友。淋雨十日,子与裹饭往食之。至子桑之门,则若歌若哭。鼓琴曰:父耶母耶,天乎人乎!子与曰:子之哀何故若是,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极者而弗得也。

  【五典毓蒙事实】

  汉楼护,有故人吕公无子归护,护身与吕公,妻与吕妪同食。及护家同居妻子颇厌吕公。护流涕责妻子曰:吕公故旧,穷老托身于我,义所当奉,遂养吕公终身。

  【唐语林】

  孔嵩,字仲山,南阳人也。少未冠与颖川荀共游太学,后为荆州刺史,而蒿家贫与新野里客亻庸为卒。恃出见嵩,下驾执手,曰:共与子摇扇俱游太学,今子卒,吾亦痛哉,或命代嵩。嵩以亻庸夫不去,其岁寒心若此,嵩后三府累辟不赴。后汉末时人。一云嵩与范式为友余同。

  【东汉书】

  朱晖,同县张堪有名德。每与相见常接以友道,晖以堪宿望盛名,未敢安之。堪至把晖臂曰。欲以妻子托朱生。晖举手不敢答。堪后仕为渔阳太守,晖自为临淮太守,绝相闻见。时南阳饥,堪妻子贫穷晖乃自往候视其困,分所有以赈给之。岁送谷五十斛,帛五十匹。以为常。曰:堪尝有知己之言,吾已信于其心也。应顺,字华仲,汝南人,少与同郡许敬善,敬家贫亲老无子,为敬去妻更娶。位将作大匠。《西羌滇良传》传育,北地人也。显宗初为临羌长,与捕虏将军马武等击羌滇,吾功冠诸军,及在武威,威声闻于匈奴。食禄数十年,秩奉尽赡给知友,妻子不免操井臼,肃宗下诏追褒之,封其子毅为明进侯。

  【三国志】

  杨戏,性虽简惰,木尝以甘言加人。然笃于故旧,与巴西韩俨黎韬童幼相亲厚。后俨因疾废顿,韬无行见指,戏经纪振恤,恩好如故,位射声校尉。

  【唐书】

  刘黑闼,具州漳南人也。与窦建德少相友善。家贫无以自给,建德每资之,黑闼所费至尽而不以为疑,建德亦弗之间也。

  【五典毓蒙事实】

  唐元德秀,字紫芝,为鲁山令。所得俸禄悉衣食人之孤遗者,满笥余一缣驾车而去,爱陆浑山水,乃定居。不为垣墙扃钅仑,家无仆妾,岁饥,日或不爨,嗜酒陶然,弹琴自娱。房每见叹曰: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尽。

  【宋史】

  《孝义传》:侯可,轻财好义,与甲颜为友。颜病重,千里求医,未归而颜死,目不瞑。人曰,其待侯君乎?且敛而可至,拊之乃瞑。颜无子,不克葬,可辛勤百营鬻衣相役卒葬之,方天寒单衣以居,有馈白金者,顾颜之妹处室举以佐其匚佥具。一日自远归家以窭告,适友人郭行扣门曰:吾父病,医邀钱百千,卖吾庐而不售,可恻然计橐中装,略当其数尽与之。

  【太平广记】

  许棠,久困名场。咸通末,马戴佐大同军幕,棠往谒之,一见如旧相识,留连数月,但诗酒而已,未尝问所欲,忽一旦大会宾友,命使者以棠家书授之,棠惊腭莫知其来,启缄即知戴潜遣一介恤其家矣。

  【言行龟鉴】

  韩魏公,琦重义轻财。人之急少善尹师鲁,师鲁亡,割俸畀其孤,为直其冤于朝,仍奏录其子,视财物不以其意,既乏则损己服用玩好以与之。士无远近咸趋之,其故旧之子孙寒窭无所托,而依以为生者,常十数家。

  【宋史】

  范仲淹,其友吴遵路没,室无长物。仲淹分俸其家。

  救难友

  【汉书】

  卫青,姊子夫得入宫,幸上皇后大长公主女也。无子女石之,太长公主捕青,囚欲杀之,其友公孙武与壮士往夺之,故得不死。上闻,乃召青为建章监侍中,赏赐数日间累千金。

  【东汉书】

  赵喜,为赤眉兵所围,迫急乃亡走,与友人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出武关。仲伯以妇色美,虑有强暴者,而已,受其害欲弃之于道,喜怒不听,以泥涂仲伯妇面,载以鹿车,身推之。每逢贼欲逼夺,喜辄言病,以此得免。宋杨女为章帝贵人,被谮自杀,杨免归本郡,郡县因事复捕击之。杨友人前怀令山张峻,左冯翊沛国刘均等,奔走解释,得以免罪。

  【续后汉书】

  《高士传》:申屠蟠,友人陈郡冯雍,坐事系狱,豫州牧黄琬欲杀之。或劝蟠救雍,蟠不肯行,曰:黄子琰为吾故邪,未必合罪,如不用吾言,虽往何益。琬闻之,遂免雍。《吴范传》范,素与魏滕同邑相善。滕尝有罪,孙权责怒甚严,曰:敢有谏者死,范谓滕曰:与汝偕死。滕曰:死而无益,何用死为。范曰:安能坐观汝邪。乃髡头缚诣门下,使铃下以闻。铃下曰:必死不敢白。范曰:汝有子邪。曰:有。曰:使汝为吴范死,子以属我,铃下曰:诺。乃排门合人,言未卒。权大怒,欲使投以战,逡巡走出。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久。权意释,乃免滕,滕见范,谢曰:父母能生我,不能免我于死,丈夫相知如汝足矣,何用多为。

  【北史】

  后魏索敞,初在凉州之日,与乡人龙世隆文学相友。世隆至京师,被罪徙和龙,届上谷,困不前达,土人徐能抑掠为奴五年。因行至上谷,遇世隆语其由状,对泣而别敞。为诉理得免。《叶传》:友人高登,尝上书讥切时相,召捕甚急,与同邸勉令逸去。登曰:不为君累乎?曰:以此获罪,固所愿也。即为具舟,舟移乃去。

  密 友

  【苏老泉集】

  《虑远策》:今夫一家之中必有宗老,一介之士必有密友。又密友花名见本韵后。

  金兰友

  【易】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吴录】

  张温,字惠恕,英才环伟,遂以礼躬延见召对,词雅淹润。帝改容前席,拜中郎,聘蜀,与诸葛全结金兰之好焉。

  【世说】

  山公,与稽阮一面,契若金兰,山妻韩氏,觉公与二人异于常交。问公,公曰:我当年可以为友者,唯此二人耳。妻曰:负之妻亦亲,观狐赵意欲窥之,可乎?公曰:可。他日二人来,妻劝公止之宿,具酒食,夜穿墙视之,达旦忘返。公入,曰:二人何如?曰:君才致不如,正当以识度耶。公曰:伊辈亦以我识度为胜。

  【何玄之梁典】

  刘许,字彦度,与陈留阮籍李绪申金兰之契,筑室锺阜之傍,共听内义,钻寻奥典。

  【北史】

  后魏于忠,宣武时为领军将军,性多猜忌,不交胜己,唯与直阁将军初环,千牛备身杨保元为断金之交。

  【唐书】

  李孝贞,与从兄仪曹郎中骚,太子舍人李节,博陵崔子武,范阳卢询祖,为断金之契。

  【宋华镇云溪居士集】

  谢国子祭酒举学官启,一官奔走于东西,十载湮沦于尘坌,已乏金兰之友,鲁无莩肺之亲。

  金石友

  【汉书】

  汉王与韩信为金石之交。

  君子友

  【礼记】

  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

  【南史】

  孔稚圭,字德彰,会稽人也。稚圭风韵清疏,好文咏,与外兄张融情趣相得。又与琅邪王思规定,卢江何点,点弟裔,并款友。又云:稚圭,早立名誉,当时名士陆惠晓。谢沧、张融、何点、沈渊、相与为君子之交。柳世隆,字彦绪,河东解县人,宋太尉元景第也。当时名士张绪、王延之、沈琰之徒,雅相钦慕,以为君子之交。

  异常友

  【晋书】

  谢述,为彭城王长史,尚书仆射,殷景仁领军将军。刘湛并与述为异常之交,美风姿,善举止。湛每谓人曰:我见谢道儿未尝足。道儿,述小字也。卒于吴兴太守,丧还京师,未至数十里,景仁湛同乘迎赴望船流涕。土威凝之学涉有当世才具,与司空徐湛之为异常之交。

  耐久友

  【论语】

  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孔子家语】

  与人交推其长者,违其短者,帮能久也。

  【魏志】

  魏元同,与裴炎缔交能保始终,号耐久朋。

  青云友

  【五典毓蒙事实】

  江淹曰:袁炳,字叔明,与余有青云之交,非直衔杯酒而已。刘琨,少负志气,有纵横之才。善交胜己,颇浮夸,与范阳祖逖为友。闻逖被用,与亲故书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著鞭,其意气相期如此。琨为并州牧。

  【悦生随抄】

  洛阳龙门有吕文穆公读书龛云,文穆昔尝偃于此。初有友二人,一人则温尚书仲舒,一人忘其姓名,而三人誓不得状元,不仕。及唱第文穆状元,温已不意,然犹中甲科遂释褐,其一人径拂衣归隐。后文穆作相,太宗问昔谁为友,文穆即以归隐者对,遽以著作佐郎召之,不起。故文穆罢相,尹洛作诗曰:昔作儒生谒贡闱,今提相印出黄扉。九重鸳鹭醉中别,万里烟霄达了归。邻叟尽垂新鹤发,故人犹着旧麻衣。洛阳谩道多才子,自叹遭逢似我稀。所谓故人,盖斥其友归隐者也。弹冠友

  【册府元龟】

  王吉,字子阳,京兆人也,少与贡禹为友,及阳仕至益州刺史。贡闻之,拂冠以待之,阳遂荐称焉。世称王阳在位,贡公弹冠,言其取舍同也。

  【会稽典录】

  虞伦,字孝绪,余姚人也,与骆瑗为弹冠之友。

  小 友

  【马明叟实宾录】

  唐李泌方幼,张九龄尤所奖爱,常引至卧内,九龄与严挺之、萧诚善,挺恶诚佞,劝九龄谢绝之。九龄忽独念曰:严大若劲,然萧软美可喜。方命左右召萧泌在旁,率尔曰: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软美者乎?九龄改容谢之。因呼小友。

  【邵氏闻见录】

  王元之,年七八岁能文。毕文简公为郡从事,始知之,间其家以磨面为生,因令作磨诗,不思以对云:但存心里正,无愁眼下迟。若人轻着力,便是转身时。文简大奇之,留于子弟中讲学。一日,太守席上出句:鹦鹉能言争似凤。坐客未有对。文简写之屏间,元之书其下:蜘蛛虽巧不如蚕。文简公叹息曰:经纶之才也。遂加以衣冠。呼为小友。至文简入相,元之已掌书命矣。

  忘年友

  【记室新书】

  东汉祢衡,有才尚气,阴怀一剌而无所适,至于刺字漫灭惟善孔融。时衡始弱冠,而融已五十,为忘年友。

  【晋书】

  山涛,与嵇康等为竹林之交,著忘年之契。王戎少阮籍二十岁,而籍与之交。

  【梁书】

  何逊,字仲言,东郡郯人也,弱冠举秀才。南卿范云见其答策,大相称赏,因结忘年交好。自是一文一咏,云辄嗟赏。

  【南史】

  江总,字扌忽持,仕梁为尚书殿中郎,范阳张缵,琅邪王筠,南阳刘之遴,并高才硕学。扌忽时年少有名,缵等雅相推重,为忘年友。韦粲,为外兵参军兼中兵。时颖川庾仲容,吴郡张率,前辈才名与粲同府,并为忘年交好。

  【北史】

  邢邵,十岁能属文,日诵万余言,文章赡速,未二十名动衣冠。吏部尚书陇西李神隽,大相钦重,引为忘年之交。《裴让之传》:让之弟谳之,虽年少不妄交游,唯与陇西辛术,赵郡李绘、顿丘李构、清河崔赡,为忘年友。

  【隋书】

  《隐逸传》:崔廓,博陵安平人也。博览书籍,山东学者皆宗之。与赵郡李士谦,为忘年之友。每相往来,时称崔李。及士谦死,廓哭之恸,为之作传,输之秘府。士谦妻卢氏寡居,每有家事,辄令人谘廓取定。孔绍安。越州山阴人也,陈吏部尚书奂子也。少以文词知名,年十三入隋,徙居京兆雩阝县,闭门读诵文集数十万言。时有词人孙万寿。与绍安笃念年之好。绍安太业末为监察御史。刘裔之,徐州彭城人也。少有学业,与隋信都丞孙万寿宗正卿李百药为忘年之交。

  【新唐书】

  《高俭传》:俭,字士廉,敏惠有度量,状貌若画,观书一见辄诵,敏于占对。隋司隶大夫薛道衡,起居舍人崔祖,皆宿臣显重,与为忘年友,繇是有名,自以齐宗室不欲广交,屏居终南山下。寿州刺史张镒,字季权,有重名。陆贽往见,与语三日,奇之,请为忘年友,既行,饷钱百万请为母夫人一日费,陆贽不纳。孟郊,性介少谐合,韩愈一见与为忘年交。一作忘形。王琚,怀州河内人也。少孤,而聪敏有才略,好玄象合钅东之学。神龙初尝谒驸马王同皎甚器之,及谋刺武三思事,琚义许之,与同张仲之为忘年之友。

  【册府元龟】

  裴子野性旷达,自云出世不复诣人。初未与张缵遇,便虚相推重,因为忘年友。李际,范阳卢诞,并有高名于世,与结忘年之交。

  忘形友

  【册府元龟】

  杨凭,少负气节,重交游然诺。与穆质、许孟容、李庸阝、王仲舒为友,故时人称杨穆许李之友。王仲舒,太原人。少贫,养母,嗜学工文,不就乡举。交友必一时高名者,与杨顼、梁肃、裴枢为忘形之契。仲舒为拾遗,与杨凭友善。及凭得罪,仲舒横议之,贬为硖州刺史。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千十八

卷之一万二千十八

  二十有友

  死 友

  【礼记】

  父母在,不许友以死。

  【抱朴子】

  《交际篇》:杀身犹以许友,岂名位之足竞乎。

  【列士传】

  羊角哀,左伯桃,二人为死友,欲仁于楚,道过雪饥,寒不得行自度不俱生,伯桃谓角哀曰:俱死之后,骸骨莫收,我不如死,我乐在树中。角哀听之,伯桃入树中而死。楚平王爱角哀之贤。以上卿礼葬伯桃。后角哀梦伯桃曰:正苦荆将军冢相近,今月十五日当大战。角哀至期,陈兵马诣其冢,作三铜人,自杀下从子。

  【史记】

  青并艹豫让之友也。为赵襄子参乘,襄子游于囿中,至于梁,马却不肯进。襄子曰:进视梁下,前类有人,类,象。青并艹进视梁下,豫让却寝,佯为死人,叱青并艹:去,长者且有事。言时杀赵襄子。青并艹曰:少而与子友,子且为大事,而我言之,失相与交友之道,子将贼吾君而我不言,失为人臣之道。如我者,唯死为可,适可得死也。退而自杀。

  【东汉书】

  《范式传》: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少游太学为诸生,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式仕为郡功曹。后元伯寝病笃,同郡郅君章、商子徵、晨夜省视之,元伯垂尽,叹曰:恨不见吾死友。子徵曰:吾与君章尽心于子,是非死友,复谁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尔。山阳范巨卿,所谓死友也。寻而卒,式忽梦见元伯曰:吾以某日死,当以时葬,子未可忘,岂能相及。式恍然觉悟然叹,泣下。其葬日,驰往赴之,式未及到而丧已发引,既至圹将空,而柩不肯进,停柩,移时乃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既至,叩丧言曰:行矣元伯,死生路异,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因执绋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

  【两汉蒙求】

  范式尝至京师受业太学,时诸生长沙陈平子同在学,与式示相见。而平子被病,曰:山阳范式,烈士也。可托死,吾殁,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为书遗巨卿。既终,妻从其言,式行适还,有书见瘗,怆然感之,向坟揖哭为死友,乃营护妻儿,身自送丧于临湘,未至四五里,委素书于柩上,哭别而去。

  【魏书】

  《阎温传》:后汉孙宾硕,当桓帝时,常侍唐衡等权侔人主,以赵息常忤其事,遂捕赵氏儿以上皆杀之。有藏者与同罪,时息从父歧闻之,变姓名走诣北海,着絮巾布衤夸,于市中贩胡饼。宾硕见之,疑是非常人,问曰:“君不有重怨,则当亡命,我北海孙宾硕也。阖门百口,又有百岁老母在堂,势能相度,必语我以实。歧具告之,宾硕遂与歧共载,先入白母,言今日出得死友,乃延歧入稚牛锺酒,快相娱乐一二日,于别田舍藏复壁中。后衡及其弟死。歧乃出仕至刺史,而宾硕从此显名东国,仕亦为刺史云。

  互见仁友。

  【马明叟实宾录】

  魏初有白,谤毁太祖,太祖怒甚,待中和洽陈素行有本,求案实其事,罢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不但谤吾也,乃复为崔琰觖望,此损君臣恩义,妄为死友,怨叹不可忍也。

  【东汉书】

  马字伯骞,勤结英雄,所欲友接,负笈荷担不远万里。山阳王畅未仁时,慕高名,往存之,留畅门投刺。畅欲不肯见,使从者拒之云:行历未旋,留连日日往伺之,谓从者曰:夫孝子事亲,行不逾日而至,今不归,非孝子也。欲待与相见,如凶于路,往而不反,哭之以为死交。畅闻其言,欢息壮志,因执其手,揖引与入,美谈毕,请入见母,饮宴定好而别。临退,执畅手诀曰: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幸俱生盛明之世,免博丸之姿,托为丈夫,当建名后载,不可为空生徒死之物,秽天壤之间。

  【册府元龟】

  宋游道与顿丘李奖,一面便定死交。奖曰:我年位已高,会用第为佐史,今弟北面于我足矣。游道曰:不能。既而奖河南尹,辟游道为中正,使者相属以衣巾合待之,握手欢谑,元颢入洛,奖受其命出,使徐州,都督元孚与城人赵绍兵杀之。游道为奖讼冤,得雪。又表,为请赠过已考一阶以益之。又与刘广钦结交,托广钦弟粹于徐州杀赵绍,后败,枭粹道于邺市,孙腾使客告市司,得五百匹后听收,游道时为司州从事,令家人作刘粹所亲于州陈诉,于律判许而奏之。来力至,市司犹不许,游道杖市司,勒使速付之。时李奖二子构训居贫,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钱百五十万,尽以入构训。其所气党侠如此。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四年,王世充降,秦王世民遂收世充之党,单雄信等,斩于洛水之上。初李世责力与单雄信友善,誓同生死,及洛阳平,世责力言雄信骁健绝伦,请尽输已之官爵以赎之。世民不许,世责力固请不能得,涕泣而退。雄信曰:我固知汝不办事。世责力曰:吾不惜余生与兄俱死,但既以此身许国,事无两遂,且吾死之后,谁视兄之妻子乎?乃割股内以口舀雄信,曰:使此肉随兄为土,庶几,不负昔誓也。

  【新唐书】

  《王叔文传》:王叔文,越州山阴人,以棋待诏,颇读书,班言治道。德宗诏直东宫,太子引以待读,宫中事,咸与参订。叔文浅中浮表,遂肆言不疑。曰:某可为相,某可为将,他日幸用之,阴结天下有名士,而士之欲速进者,率谐附之。若韦执谊陆质、吕温、李景俭、韩晔、韩泰、陈谏、柳宗元、刘禹锡,为死友。而凌准,程异又因其党进,出入诡秘,外莫得其端。疆藩剧帅,或阴相赂遗以自结。互见十九友。

  共命友

  【新唐书】

  《吐蕃传》:其君臣自为友五六人,曰共命。君死,皆自杀以殉。

  刎颈友

  【史记】

  蔺相如为赵上卿,位在廉颇右。颇曰:我见相如必辱之。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之,于是舍人请辞去,相如止之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念强秦所以不加兵于赵者,以吾二人在。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之,肉袒负荆至相如谢罪。卒相与交欢,为刎颈之交。

  【齐春秋】

  檀超字悦祖,高平金乡人也,少而负气。始为南徐州西曹书佐,与别驾萧惠开抗礼,惠开自以地位居前,稍相凌驾,而超啸傲。不以地势推之。谓惠开曰:我与卿并有何等官阀,俱国家徵时外戚耳?何以一爵高人?惠开欣然。更为刎颈之交。杜伏盛,齐州章丘人也。少为盗,与乡人辅公礻石为刎颈之交。公礻石姑家公牧羊为业,公礻石数攘羊以喂之。

  【三十国春秋】

  敦煌太安李,名老切表于段业,称尽忠不贰。横为李嗣所谗。请业杀嗣。自归司败,业乃杀嗣。遣使谢,初嗣与结刎颈之交。嗣常以宗族托,曰:我身犹子身,勿为疑也。及是反为嗣所构,乃恨之。

  【册府元龟】

  汉陈余年少,父事张耳,相与为刎颈交剔。刎,断也,“刎颈”,文春吉托契深重、虽断颈绝头,无所顾也。后封代王相赵。

  【东汉书】

  《廉范传》:初范与洛阳庆鸿为刎颈交,时人称曰:前有管鲍,后有庆廉,鸿慷慨有义节。位至琅邪,会稽二郡太守,所在有异迹。

  【太平御览】

  《孙楚牵招碑》:初,君与刘备少长河朔,英雄同契,为刎颈之交。有横波截流,拊翼横飞之志。俄而委、质于太祖。备遂鼎足于蜀汉,所交非常。为时所忌,每自酌损乎季孟之间。

  【隋书】

  李密,长安人也,父宽,隋上柱国蒲山公。密开皇中袭父爵。年始弱冠,尚书令杨素见而奇之。谓其子玄感曰:李密智计不穷,尔所不及,可与为友。玄感倾心礼遇,定为刎颈之交。

  刺血友

  【辽史】

  《列传》:耶律马,六字扬隐。孟父楚国王之后。性宽和,善谐谑,亲朋会遇,一坐尽倾。恬于荣利,与耶律弘古为刺血友。弘古。为扬隐荐,补宿直官。

  布衣友

  【史记】

  《范睢传》: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君所,欲为范睢报仇,乃佯为好书。遗平原君曰:寡人闻君之高义,愿与君为布衣之友。君幸过寡人,寡人愿与君为十日之饮。平原君畏秦,且以为然,而入秦。昭王曰:范君之仇,在君之家,愿使人归取其头来。不来,吾不出君于关。

  【西汉书】

  《孙宝传》:宝为京兆尹,故吏侯文,以刚直不苟合,常称疾不肯仕。宝以恩请文,欲为布衣友。日设酒食,妻子相对。文求受署为据。进见如宾礼。

  【魏书】

  夏侯尚,字伯仁。有筹画智略,文帝器之,为布衣之交。夏侯称,字义权,年十六,与文帝为布衣之交。每宴气凌一座,辩士不能答,代之高者多从之游。

  【晋书】

  王爽与司马太传饮酒,太传醉,呼王为小子。王曰:“亡祖长史与简文帝为布衣之交,亡姊伉俪二宫,何小子之有?肃祖之在东宫,与温峤庾亮并布衣之好。

  【齐书】

  刘悛,字士操。彭城安上里人也,从驾登蒋山。上数,叹曰:贫贱之交不可忘。顾悛曰:此况卿也,今日与卿尽布衣之交。适悛起拜谢。

  【梁书】

  高祖性不好声色,颇慕高名,与裴子野,刘显、萧子云,张缵及当时才秀,为布衣交。

  【陈书】

  陆景文,字叔辩,少有瞻略武勇,与陈武帝有布衣之旧。

  【隋书】

  《文学传》:虞绰,会稽余饶人也,恃才任气,无所降下,帝尝问绰于著作郎诸葛颖。颖曰:虞绰粗人也,帝颔之,时礼部尚书杨玄感称为贵倨。虚襟礼之。与结布衣之友。绰数从游,其族人虞世南诫之曰:上性猜忌,而君过厚玄感,若与绝交者,帝知君改悔,庶可以无咎。不然,终当见祸。绰不从,及玄感败,籍没其家,妓妾并入宫,帝因问之,玄感平常时与何人交往,其妾以虞绰对帝。令大理卿郑善果穷治其事。绰曰:羁旅薄游与玄感文酒谈矣欠,实无他谋。帝怒不解。徙绰且末,绰至长安而亡。

  【册府元龟】

  陆贽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母卒持丧于河南丰乐佛寺日。四方以赙赠为词,厚致金帛贽丝,毫无所受。唯与剑南节度使韦皋布衣友善,皋以事奏闻。每有所致,辄称诏以受之。及贽罢相贬忠州,而韦皋屡表请以贽代巳代己。竟卒于忠州。年五十二。萧昕为左拾遗。与布衣张镐友善。

  【荀氏家传】

  荀羡与沛国刘真长。太原王促祖,陈郡商洪源,并著情契。太宗时居阿衡之任。虚中诱纳宾友,贤哲与羡等。数人为布衣之好。

  【太平广记】

  陇西李舟与齐映友善,映为将相。李舟为布衣。而舟致书于映,以交不以贵也。时映左迁于夔舟书曰:三十三官足下。近年以来,宰臣当国,多与故人礼绝。仆以礼处足下,则足下长者。仆心未忍,欲以故人处足下,则虑悠悠之人。以仆为讠舀,几欲修书。逡巡至今,忽承足下出守夔国,于苍生之望。则为不幸,为足下谋之,则名遂身退。斯又为准,仆昧时者,谨以为贺。但鄱阳云安道阻且长,音尘寂篾。永望增叹,仆所疾,沉痼,方率子弟力农,与世疏矣。足下亦焉能不疏仆耶。足下素仆,所知之,其于得丧固恬如也。然朝臣如足下者寡矣。明主岂当不察之耶?惟强饭自爱,珍重珍重。出摭言

  【言行龟鉴】

  张忠定公咏号垂崖,与寇莱公,为布衣交,莱公兄事之。忠定面责不少恕,虽贵不改也。公守蜀。闻莱公大拜。曰:寇准宰相才也,又曰:苍生无福,门人李畋怪而问之,曰:人千言而不尽者,准一言而尽。然太早,用太速,不及学耳。莱公在岐。忠定自蜀还,访之不留既别,顾莱公曰:曾读霍光传否?曰:未也。更无他语。莱公归取其传,读之。至不学无术,曰:此张公谓我矣。

  微贱友

  【东汉书】

  宋弘曰:贫贱之交不可忘。吴,字季英,陈留长垣人。郡举孝廉将行,郡中为祖道,越坛共小吏雍丘黄真欢语。移时,与交友而别,功曹以倨,请黜之。太守曰:吴季英有知人之明,卿且勿言。真后亦举孝廉,除新蔡长,世称其清节。时公以沙穆来游太学,无资粮,必变服客亻庸,为赁舂,与语大惊,遂共定交于杵臼之间,以光禄四行迁胶东侯相。时济北戴宏,父为县丞,宏年十六从在丞舍,每行园,常闻讽读之音,奇而厚之。亦与为友,卒成儒宗,知名东夏,官至酒泉太守。

  【续后汉书】

  《周浚传》:史曜素微贱,众所未知,浚独为友,以妹妻之,曜竟显名于世。

  【三国志】

  《顾邵传》:顾邵为豫章太守。初钱唐丁讠胥出于役伍,阳羡张秉生于庶民,乌程具粲,云阳殷礼,起乎微贱,邵皆拔之友之。秉遭大丧,亲为制服结,邵当之豫章,发在近路,值秉疾病,时送者百数。邵辞宾客曰:张仲节秉之字也。有疾苦不能来别,恨不见之。暂还与诀,诸君少时相待。

  【五典毓蒙】

  晋陶侃至洛阳,时郎中令杨日卓,侃州里也。侃诣之,日卓与同乘,吏部郎温雅谓日卓曰:奈何与小人共载?日卓曰:此人非凡器也。

  【册府元龟】

  王尼字孝孙,本兵家子,寓居洛阳,卓荦不羁。初为护军府军士,胡母辅之与琅邪王澄母,北地传畅,中山刘舆,颖川荀邃,河东裴遐,迭属河南功曹甄述,及洛阳令曹摅请解之。摅等以制旨所及,不敢。辅之等赍羊酒诣护军门,门吏疏名呈护军,护军叹曰:诸名士持羊酒来,将有以也。尼时己给府养马,辅之等人,遂坐马厩下,与尼炙羊饮酒,醉饱而去。竟不见,护军大惊,即与尼长假,因免为兵,东瀛公腾辟为车骑舍人,不就。

  【殷氏世传】

  殷褒字元祚。渤海府君之子。河南郑廉始出寒贱,又未知名,见而友之。廉父常居肆,乃就拜其父于肆中,众皆惊,廉由是显名,位至司徒。

  【续世说】

  裴轧先为御史大夫,出为外郡刺史,虽强直有器干,而昵于小人。既典外郡,与令史结反,书疏往反,令伺朝廷事,俄为友生所发,坐流爱州。

  诗 友

  【章贡志】

  廖融字元素,宁都县人。与逸民任鹄为诗友。隐居南岳,湘守杨微之代归,枉驾访之,留宿山斋。

  【三国吴志】

  郑曹有文学操行,与陆云善,与云诗相往反。

  【辛文房唐才子传】

  齐巳至宜春,投诗郑都官云:自封修药院,别下着僧床。谷曰:善则善矣,一字未安。经数日来曰:别扫如何?谷嘉赏,结为诗友。

  【陆游南唐书】

  《刘洞传》:洞隐居庐山二十年,能诗。同时有夏宝松者,亦隐居庐山,相与为诗友。

  【云溪友议】

  雍陶为简州牧,自比之谢宣城,柳吴兴也。宾至则折挫之阍者,亦怠投贽者,稀得见。忽有冯道明下第请谒,云与员外故旧,阍者以道,明言启之。及引进,陶呵曰:与公昧平生,何方相识?道明曰:诵员外诗,仰员外德,诗集中日得见,何隔平生也。遂吟曰:立当青草人先见,行近白莲鱼未知。又曰:江声秋入寺,雨气夜侵楼。又曰:闲门客到常疑病,满院花开不似贫。陶闻吟欣狎,待道明如曩昔之友。君子以雍君矜夸而好媚,冯子匪艺而求知。其两违之。

  【西清诗话】

  高英秀与替宁为诗友,口给好骂,滑稽见眉睫有异,日必尊短于后,人号恶喙薄徒。尝讥人诗,李山甫《汉史诗》:王莽弄来曾半破,曹公将去便平沉。定是破船诗。李群玉方穿,诘屈崎岖路。又听钩车舟格磔声,是梵语诗。杜荀鹤今日偶题题似此,不知题后更谁题。此卫子诗也。不然安有四蹄。宁笑。

  【太平广记】

  吴郡陆龟蒙字鲁望,父宾虞,进士甲科,浙东从事,家于苏台,龟蒙幼精六籍,长而攻文,与颜荛、皮日休、罗隐、吴融为益友,性高洁,家贫思养亲之禄。与张博为庐江吴兴二郡亻卒。丞相李蔚卢携景重之,罗隐寄龟蒙诗云:龙村李丞相,昔岁仰高文。黄阁今无主,青山竟不焚。盖尝有微聘之意。唐末以左拾遗授之,诏下之日,疾终于家,与皮日休为诗友。

  【宋史】

  《梅尧臣传》:尧臣工为诗,以深远古谈为意。间出奇巧,欧阳修与为诗友,自以为不及,尧臣益刻厉苦学,由是知名于时。

  【辽史】

  《列传》:肖朴父劳古,以善属文为圣宗诗友。耶律谷欲傅,与宗命为诗友。数问治要,多所匡建。

  文词友

  【南史】

  除徐伯阳为侯安都司空参军。太建初,与中记室李爽,张正见、尚书郎贺彻,学士阮卓,黄门郎萧诠,三公郎王由礼,处士马枢,记室祖孙登,比部贺循,长史刘删等。为文会之友。后有蔡凝。刘助、陈暄、孔范、亦预焉。游宴赋诗,勒成卷轴,伯阳为其集序,盛传于世。

  【旧唐书】

  于休烈,河南人也。贞观中任左仆射,为十八学士,心性贞悫,机鉴敏悟。自幼好学,善属文,与曾稽贺朝万、齐融、延陵包融,为文词之友。齐名一时。

  【唐书】

  元稹与白居易最善,为文友。

  【唐】

  权皋字士繇,父与席豫苏源明以文艺相友。

  【史子朴语】

  人之于学,岂特务求师哉,亦不可不择友也。师道尊,其说也略,友道亲,其讲也详。欧阳永叔友文于尹师鲁,友诗于梅圣俞,卒为一代辞宗,友其可废乎?

  【吕东莱师友杂志】

  予年十八岁,从荣阳公至京师,始与从叔知止聚学,相期甚远,明年至河朔,外弟赵构才仲,从伯姑华阳君来归宁。才当时巳文词成就,曾肇子开称于荣阳公,以为能为古人文,予见之,因大激发,相与友善。

  风疋友

  【蜀杌】

  昶赐诗僧可朋钱十万,帛五千匹,可朋与卢延让为风疋之友。诗五千篇,号玉垒集。自号醉癖,言其好饮,负无以偿酒债,故赐之。

  酒 友

  【王性之默记】

  石曼卿与刘潜李冠为酒友。曼卿赴海州通判,将别,语潜曰:到官可即来相见,寻约痛饮也。既半载往见,到亻卒厅门,其阍迎谓曰:自此入客位,勿高声也。既见谒者,问知无官,请衣礻阑革郭。潜曰:吾酒友也。典客者曰:公勿怒,既至此无复去之理,我为借以衣,不得已衣之,坐凡两时,胸中不胜愤,典谒者言通判歇息,未敢传。坐几三时,馁甚,忽报通判请,替者请循廊,曼卿道服仙巾以就坐,不交一谈。徐曰:何来?又久曰:何处安下,有阙示及。一典客从旁替曰:通判尊重,不请久坐,潜大怒索去,云献汤。汤毕,又唱请临廊,潜益愤趋出,曼卿曳其腰带后曰:刘十,我做得通判过否:扯了衣裳酒去来。遂仍旧狂饮数日而罢。

  【陆游南唐书】

  《李贻业传》:贻业好饮酒,常折简招亲友。曰:今夕佳月,能相过乎?比客集,贻业已醉。指酒壶曰:本用相待,酒兴忽来,自倒之矣。

  琴酒友

  【唐元结丐论】

  古人乡无君子,则与云山为友。里无君子,则与松竹为友。坐无君子,则与琴酒为友。

  奔走友

  【东汉书】

  《何传》:少游学洛阳,乃陈蕃、李膺之败,以与蕃膺善。遂为宦官所陷。乃变名姓之亡匿汝南间。所至皆亲其豪杰,有声荆豫之域,袁绍慕之,私与往来,结为奔走之友。诗大雅曰:予曰有奔走,予曰有御侮。毛苌注曰:谕德宣誉曰奔走。

  【英雄记】

  袁绍不妄通宾客。好游侠,与张孟卓,何伯求、吴子卿、许子远、伍德瑜等,皆奔走之友,不应辟命。

  【北史】

  《齐本纪》:神武有澄清天下之志,与怀朔省事云中司马子如,及秀容人刘贵,中山人贾显智,为奔走之友。怀朔户曹史孙腾,外兵史侯景,亦相友结。

  放逸友

  【北史】

  后周韦高尚不仕,与族人处玄,及安定梁旷,为放逸之友。周弘正造,谈谑尽日,恨相遇之晚也。后请至宾舒馆,未赴,弘正乃赠诗曰:德星犹未动,真车讵肯来。当时所钦如此。

  莫逆友

  【庄子】

  《大宗师》: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相与友。曰:孰能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孰能登天游雾,挠挑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与友。疏:此之三人,并方外之士,冥于变化。一于死生,志行既同。故相与交友。子祀,子与,子、子来、四人相与语曰:孰能以无为首,以生为目夫,以死为尻,孰知死生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

  【宋书】

  晋安帝义熙初,高宜命郎邪王弘为徐州治中从事史。不就,隐于曾稽。与鲁国孔淳之为莫逆交。

  【南史】

  何点字子哲,庐江人也。宋徵为庶子,不就。与陈郡谢藩,吴国张融,曾稽孔稚圭,为莫逆之交。

  【北史】

  《崔逞传》:逞孙瞻与赵郡李概为莫逆之友。概将东还,瞻遗之书曰:伏气使酒,我之常弊。诋诃指切,在卿尤甚。足下告归,吾如何闻过也。《张轨传》:执少好学,志识开朗。初在洛阳家贫,与洛安孙树仁为莫逆之友。每易衣而出,以此见称。

  【册府元龟】

  刘懋性沈雅厚重,与人交,器宇渊旷,风流甚美。时论高之,尚书李平与之结莫逆之交。眭夸少与崔浩为莫逆之交。浩为司徒,奏征为中朗,辞疾不赴,州郡皆逼遣,不得已入京都,与浩相见,经留数日,唯饮酒谈笑平生,不及世利。浩每欲论屈之,竟不能发言,其见敬惮如此。浩后遂投诏书于夸怀,亦不开口。夸曰:挑兰,卿已为司徒,何足以此劳国士也!吾便于此将别。挑兰,浩小名也。浩虑夸即还,时来一骡,更无兼骑,浩乃以夸骡内之厩中,异相维絷,夸遂托卿人输租者谬,为御车,乃得出关。浩知而叹曰:眭夸独行士,本不应以小职辱之,又使其人杖策复路,吾当何辞以谢也。时朝法甚峻,夸既私还,将有私归之咎。浩仍相左右,始得无坐,经年,送夸本骡兼遗以所乘马,为书谢之。夸更不受其骡马,亦不复书,及浩之诛,为之素服,受乡人吊言,经一时乃止。叹曰:崔公既死,谁能更容眭夸,遂作朋友篇。辞义为时人所称。杜淹聪辩多才艺,弱冠,有美名于京邑。与同郡车福嗣为莫逆之交。黎景希好占玄象,颇知术数,而落魄不事生业。与范阳卢道源为莫逆之交。

  【后周书】

  柳弘字光道,河东解县人。少聪颖,工草隶,博涉群书,词彩丰瞻。与弘晨扬素为莫逆之交。

  【杨松谈薮】

  太原孙伯翳,放情物外,栖志丘壑,与王令君高范将军云为莫逆之交。

  【五典毓蒙事实】

  唐杨宁有高操,谈辩可喜,擢第调临涣主簿,弃官还夏见阳城,城为莫逆交。德宗以谏议召城,城未拜,诏宁即喻与俱来。

  得意友

  【王智深宋纪】

  孔淳之隐居剡山,尝遇桑门法崇于三山,披衿领契,自以为得意之交。

  【晏元献公类要】

  吴均《行路难》:尽是得意忘言者,探肠见瞻无所惜。

  拜亲友

  【晋书】

  荀崧字景猷,与王济何劭为拜亲之友。

  【白氏六帖】

  荀岂页、王济、何劭,为拜亲友。

  空门友

  【生随抄】

  王文正公旦,与杨文公亿为空门友。杨公谪汝州,公适当轴,每音问不及他事,唯谈论真谛而己。余尝见杨公亲笔与公云:山栗一秤,聊表村信,盖汝唯产栗,而亿与王公忘形。以一秤栗遗之。斯亦昔人鸡忝缟纟宁之意。

  【类说】

  醉吟先生与嵩山僧如满为空门友。详四友云霞友

  【罗泌路史发挥】

  仙传《拾遗》云:绮里季,东园公,角里先生,夏黄公,与张良为云霞之友。

  【盘山语录】

  凡有志节炼心地,究罪绝尘俗,逍遥方外,同志相求,遂为笃友。此等谓之云朋霞友,以其心与云霞相似,尘事碍他不得故也。

  【册府元龟】

  谢淡任达伏气,不营当世。与顺阳范泰为云霞之交。

  【唐孙元晏诗】

  《谢澹云霞友》:仗气凌人岂可亲,只将范泰是知闻。缘何唤作云霞友,却恐云霞未似君。

  林泉友

  【旧唐书】

  《卢简辞传》:卢简辞,范阳人。天宝末举进士,遇乱不第,奉亲避地于鄱阳,与郡人吉中孚为林泉之友。大历初还京师,宰相王缙奏为集贤学士,秘书省校书郎。

  山林友

  【唐】

  韦温少合,所善惟萧,夷澹君子也。精画及书,自钟王萧张以来皆能识其真,言敖然不以尘事自蒙,故温号山林友。

  林下友

  【孙公谈圃】

  公尝与孙莘老,传师,乔希圣阎求仁,约异日为林下友,不至者以书督之。公曰:今莘老希圣相继谢世,独傅师尚显,求仁碌碌仕宦,而某谪远方,前日之约不能及矣,良可叹也。余谓林泉轩冕,虽去就不同,皆有命焉。公曰然。

  人外友

  【册府元龟】

  李泌流放江南,与柳浑顾况为人外之交,吟咏自适。

  世外友

  【册府元龟】

  许迈,丹阳句容人也。少恬静不务仕进,有高世之心。王义之每造之,未尝不弥日忘归,相与为世外之交。

  【苏颍滨集】

  《辩才法师塔碑》:清献赵公扌卞与辩才法师为世外友。

  【佛祖统纪】

  元净法师居上竺,清献赵公与师为世外友。

  方外友

  【太平广记】

  《裴谌传》:谌与王敬伯梁芳约为方外之友。隋大业中,相与入白鹿山学道,许仙字。

  【唐】

  田游岩隐居嵩山,不交当世,惟与韩法昭宋之问为方外友。

  【佛祖统纪】

  嗣端法师居崇法寺,王荆公宰鄞,与师为方外友。

  【张椿龄蒲衣集】

  《思方外友》:我闻仙人隐尘寰,带索不整轻云寒,练气萧萧颜如丹,写诗赋咏锵琅。自言富贵无所待,一啸万古神情,嗟哉世故散淳朴,那识五体存真官。残形渗漉亏灵药,夙夕不愧精神单。仙芝混成生恍惚,道在此身端可观。离明坎充发变化,大似百渎还海湍。光辉便可揖玄上,胡用木钅赞钅赞石盘。亘古虚无阡陌阔,从君跨鹤而乘鸾。

  尘外友

  【唐独孤及毗陵集】

  《一公塔铭序》:公与天台道士潘清,广陵曹评,顿丘李汤,南阳张继,安定皇甫舟,相与为尘外之友。

  文外玄友

  【高僧傅】

  隋江便外假俗衣,内持法眼,更名彦琮,宣帝授以礼部等官,不就。与朝士王劭,辛德源,陆开明,唐怡等,情同琴瑟,号为文外玄友。

  道 友

  【道学传】

  薛彪之闻陶隐居委纟夭架石室,与蒋负刍艹邻居接宇。彪叹曰:彼二人者,可为道友,何为久滞东川?于是命棹来归,便相就共住,日夕讲习。

  【唐东拾遗集】

  《别冀侍御崔司议序》:挟清瑟,登高山,白云在天清江极目,可以散孤愤,可以游太清,一世之逸人。寄千里之道友。

  【道学传】

  潘洪字文盛,山阴人,幼辞家入山修禀上法,陶贞白见而悦之,遂与投分,共游诸处,寻求真书。

  【书斋夜话】

  至元间,尝为道友作玄牝之门赋,晦朔之间,如何论对,策问丹经之疑。虽文场扫地之余,聊作此丹学三场,以见穷措大畴昔灯窗刻苦之末伎尔。连江术者林复齐,抄予赋往严州呈何潜齐,潜齐终篇批点与一道者。后数年,蜀人向玉窗自湖南回吴,云潭州见一道者诵子之赋矣。问其全篇何在?乃秘固以为奇货。可笑可笑。愚曰:近在饶州时,有紫极宫道士取予此赋,予即手书以赠之,彼亦见示一赋,忘其作者姓氏,朋友间闻一好说话,得一好文字,彼此录而相与,亦是乐处。吾知潭州道者必无此乐也。或问朱晦庵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程子以为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故乐。何谓以善及人?晦庵答曰:如传得师友好说话,好文字,归与朋友,亦唤做及人。如有好话说得好文字,紧紧藏在笼箧中,如何做得及人。愚谓近来有一等朋友,见人有好文字,必设计取之,乃若自己闻得些善言,则缄默而不肯语人。写得些好文字,则藏而不肯示人,鄙哉鄙哉!诚可恶也。

  【马丹阳词】

  《劝道友赠长安来元宝先生》:忆三三,舌头动,语珑珑,劝人争把修行重。宽胜窄,德胜力,暂忘修炼,恰如心摘。阿忆忆忆,思幼梦,怀真共,净清调养龙和凤。通三隔,明三碧,要成三宝,再三将息。阿得得得。《赠终南县水竹村姚三官人暨众道友炼丹砂》:早早听予言,休恋华轩,休迷园竹。长儿孙,休著人情休我相。休术家门,性命下功援。清净根源,自然乌兔两相吞。一点灵阳常晃朗,动塞乾坤。

  【古尊宿语】

  《云峰悦禅师寄道友偈》曰:散书浮云落尽花,到头明月是生涯。天垂六幕千山外,何处清风不旧家。

  玉昆金友

  【南史】

  《王份传》:份,长子铨善占吐,尚武帝女永嘉公主,拜驸马都尉,虽学业不及弟锡,而孝行齐焉。时人以为铨锡二王,可谓玉昆金友。

  起死仙友

  【太平广记】

  邢和璞善方术。尝至白马坂下过友人,友人已死信宿,其母器而求之,和璞乃出亡人于床,引其衾解衣同寝,令闭户,熟眠良久,起命具汤,而反人犹死,和璞长叹曰:大人与我约而妄,何也?复令闭户又寝。俄而起曰:活矣,母入视之,其子已苏,问之,其子曰:被录在牢禁,栲讯正苦,忽闻邢仙人来唤,若人官走出迎拜,遂令从仙人归,故生。

  良朋知友

  【盘山语录】

  凡有习学经教,琴书吟咏,高谈阔论,褒贬是非,此等谓之良朋知友。以其不炼心,亦不能作恶故也。

  狂朋怪友

  【盘山语录】

  有一等不治心地,不看经书,不顾罪福,出语乖讹,作事狂荡,触着一毛,便起争斗,讠夸狂逞后,恃力持胜,欺压善良,相率成党。此等谓之狂朋怪友。

  豪 友

  【开元天宝遗事】

  长安富民王元宝,杨崇义,郭万金等国中巨豪也。各以延纳四方多士,竞于供送,朝之名僚,往往出于门下。每科场,文士集于数家,时人目之为豪友。

  【册府元龟】

  范冉,冉或作丹。陈留外黄人。少为郡小吏,与王奂亲善。奂后为考城令,境接外黄,屡遣书请冉,冉不至,及奂迁汉阳太守,将行,冉乃与弟协步齐麦酒。于道侧设坛以待之。冉见奂曰:行路仓卒,非陈阔之所,可共到前亭宿息,以叙分鬲。冉曰:子前在考城,思欲相从,以贱质自绝豪友尔。今子远适千里,会面无期,故轻行相候,以展诀别,如其相追,将有慕贵之讥矣。便起告违。拂衣而去。奂瞻望弗及,冉长逝不顾。

  党 友

  【西汉书】

  《佞幸传》:石显与中书仆射梁少府五鹿充宗结为党友。诸附倚者皆得宠位,民歌之曰: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累累,绶若若邪,言其兼官据势也。《翟方进传》:方进劾红阳侯立,怀奸邪,乱朝政,欲倾误要主上,狡猾不道,请下狱。上曰:红阳侯朕之舅,不忍致法,遣就国。于是方进复奏立党友。曰:立素行积为不善,众人所共知。邪臣自结附托为党,庶几与政事,欲获其利,今立斥逐就国,所交结尤著者,不宜备大臣为郡守。案后将军朱博,钜鹿大守孙闳,故光禄大夫陈咸,与立交通厚善,相与为腹心。有背公死党之信,欲相攀援,死而后已,皆内有不仁之性,而外有隽材,过绝于人,勇猛果敢,得事不疑,所居皆尚残贼酷虐,苛刻惨毒以立威,而亡纤介爱利之风,天下所共知。愚者犹惑。孔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言不仁之人亡所施用,不仁而多材,国之患也,此三人皆内怀奸猾,国之所患。而深相与结信于贵戚奸臣,此国家大尤,大臣所宜没身而争也。昔季孙行父有言曰:见有善于君者爱之,若孝子之养父母也。见不善者诛之,若鹰之逐鸟爵也。翅翼虽伤,不避也。贵戚强党之众,诚难犯之,众敌并怨,善恶相月日,臣幸得备宰相,不敢不尽死,讲免博闳咸归故郡,以销奸雄之党,绝群邪之望。奏可。

  面 友

  【杨子】

  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

  势利友

  【诗】

  《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焉。长乐刘氏曰:天子之于天下,无它职也,厚其人伦,皇建厥极,人君之所以夙夜者也。是故朋友道绝,则琢磨之义不行。吕氏曰:急则相求,缓则相弃,恩厚不知,怨小必记。皆小人之交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则莫非小之交。

  【广记论】

  素交尽,利交兴。

  【史记】

  《孟尝君传》:冯曰: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因然也。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疏。

  【要览】

  诸葛亮曰:势利之交,难以经远。士之相知,温不增华,寒不改弃,能贯四时而不衰历夷。险而益固。

  【抱朴子】

  《交际篇》:世俗之人,交不论志,逐名趋势,热来冷去,见过不改,视迷不救,有利则独专而不相分,有害则苟免而不相恤、或事便则先取而不敢让,值机会则卖彼以安此。凡如是则有不如无也。

  【文中子】

  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故君子不与也。

  【皮日休鹿门隐书】

  惮势而交人,势劣而交道息,希利而友人,利薄而友道退。

  【阮子政论】

  夫交游者,俦者党结于家,威权倾其国,或以利厚而比,或以名高相求,同则誉广,异则毁深,朝有两端之议,家有不协之论,致令父子不同好,兄弟异交友,破和穆之道,长诤讼之源。

  【韩昌黎集】

  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徵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井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

  【北梦琐言】

  面交如携手,见利即解携而去也。

  【刘炎迩言】

  将忘其恩,必故雠之。将背其言,必故尤之。是友也。古之所谓不学,今之所谓口诗书而行市人者也。

  【张横浦心传】

  录小人之交,无非势利,势利一去,交情亦绝。

  【鲁连子】

  孟尝君逐于齐。谭子曰:富贵则就,贫贱则去,此物之必至而理固然也。愿君勿怨,请以市论,市朝则盈,夕则虚,非朝爱而夕则憎之也,势使然也。

  【史记】

  赵廉颇之免归长平也,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康颇曰:客去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何有怨乎?西汉翟公为廷尉,宾客填门,及废,门外可设雀罗,后复为廷尉,客欲往,翟公署其门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西汉书】

  《班固传》:张耳陈余始居约时,相然诺,信死生,岂顾间哉。及据国争权,卒相灭亡,何卿者慕用之诚,后相背之也。势利之交,古人羞之。盖谓是夫。本赞

  【东汉书】

  窦婴为相,游士宾客争归之。及失相,而田虫分为太尉,亲幸士皆去婴而归虫分。

  【南史】

  任子四人,坠其家声旧交莫恤,刘孝标著广绝交,论以讥旧交,刘溉见其论抵于地。

  【晏元献公类】

  要后汉刘梁自曼山,常疾世多利交,以邪曲相党,仍著《利交论》。

  负义友

  【马明叟实宾录】

  晋周岂页,初王敦举兵,刘隗劝帝书除诸王氏,司空导率群从诣门卦请罪,值岂页将入,导呼岂页谓曰:伯仁,以百口累卿。岂页直入不顾,既见帝,言导忠诚,申救甚至。帝纳其言,敦欲诛岂页,问导,导无言。后科检中书政事,见岂页表救己殷勤矣欠至,导执表流涕,悲不自胜,告诸于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以死。幽明之中,负此良友。

  【悦生随抄】

  宋王陶,京兆万年人。征时苦贫,寓京师教小学,其友姜愚气豪乐施。一日大雪,念陶奉母寒馁,自荷一刻雪行二十里访之。陶母子冻坐,日高无炊烟,愚亟出解所衣绵裘,质钱买酒肉薪炭,求与附火饮食。又捐数百千为之娶,陶既贵尹洛,愚老而丧明,自卫州新卿往谒之,意陶必念旧哀己。陶对之邈然,但奉以尊酒而已。愚大失望,归而疾死。闻者益薄陶之为人。

  善 友

  【法苑珠林】

  《述意部》:理之所穷,唯善与恶,顾此二途,条然易辩,报则有罪祖苦乐,显则有贤愚荣辱。爱荣憎辱,趣乐背苦,含识所必同也。今爱荣而不知慕贤,求福而不知避祸。譬犹播植米比米卑,而欲岁取精粮,马丘驾驽蹇而望腾超绝,不亦惑哉。如鸟兽虫卉之智,犹知因风假雾,托迅附高,以成其事,奚况于人而无托友以就其善乎?故所托善友,则身存而成德,所亲暗蔽,则身悴而名恶也。故玄轨之宗,出于高范,切磋之意,事存我友,又搏牛之虻,飞极百步。若附龙尾,则一翥万里。此岂非其翼工之所托,迅速亦同,凡夫弱丧极不越人天。若凭大圣之力,则高升十地,同生净域也。《引证部》:如涅经云:阿难比丘说半梵行名善知识,佛言不尔,具足梵行乃名善知识。又云:善知识者,如法而说,如说而行。云:何名为如法而说,如法而行。自不煞生,教人不煞生,乃至自行正见。教人行正见,叵能如是,则得名为真善知识。自修菩提,亦能教人修行菩提,以是义故名善知识。自能修行信戒布施,多闻智慧,亦能教人修行信戒布施。多闻知慧,复以是义名善知识。善知识者有善法,故何等善法,所作之事,不求自乐。常为众生而求于乐。见他有过,不讼其短,口常宣说纯善之事,以是义故名善知识。善男子如空中月,从初一日至十五日,渐渐增长。善知识者亦复如是,令诸学人渐远恶法,增长善法。善男子若有亲近善知识者,本未有定慧解脱,解脱知见。即便有之,未具足者则得增广。又云:善友当观是人贪欲,恚、愚痴、思觉何者偏多,若知是人贪欲多者,则应为说不净观法。恚多者,为说慈悲。思觉多者,教令数息。著我多者,当为分析十八界等闻。已修行次北,获得四念处观身受心法,得是观已,次第复观十二因缘,如是观已。次得暖法,从得暖法,乃至渐得罗汉辟支佛果,菩萨大乘佛果等依此而生,更无疑滞。自利利他,不加水乳,是名真善知识。法师之位若不具此,非善知识。加水之法,不可依承,故佛性论引经偈云:无知无善识,恶友损正行。蜘蛛落乳中,是乳转成毒。是故要须真实利益众生,先自调伏,然后教人,无寡闻失,无退行失,无散乱失,无轻慢失,无颠倒失,无贪求失,无恚失,无邪行失,无著我失,无小行失,具此十法,名善知识。故庄严论偈云:多闻及见谛,巧说亦怜愍。不退此丈夫,菩萨胜依止。又《佛本行经》云:尔时世尊又共,长老难至于一卖香广互见彼广互上有诸香裹。见已,即告长老难作如是言,难,汝来取此广互上诸香裹物。难尔时即依佛教,于彼广互上取诸香裹,佛告难,汝于漏刻一移之顷,捉持香裹,然后放地。尔时长老难闻佛如此语已,手执此香于一刻间,还放地上。尔时佛告长老难,汝今当自嗅于手看。尔时难闻佛语已,即嗅自手。佛语难,汝嗅此手作何等气。白佛言:世尊,其手香气,微妙无量,佛告难。如是如是,若人亲近诸善知识,恒常自居,随顺染习相亲近。故必定当得广大名闻,尔时世尊因此事故而说偈言:若有手执沉水香,及以藿得香麝香等。须臾执持香自染,亲附善友亦复然。尔时世尊复说偈言,若人亲近恶知识。现世不得好名闻,必以恶友相亲近。当来亦坠阿鼻狱,若人亲近善知识。随顺彼等所业行,虽不现证世间利。未来当得尽苦因,又四分律亲友意者,要具七法,方成亲友。一难作能作,二难与能与,三难忍能忍,四密事相告,五牙相覆藏,六遭苦不舍,七贫贱不轻,如是七法,人能行者是亲善友,应亲附之。又《大庄严论》:佛说偈云:无病第一利,知足第一富,善友第一亲,涅第一乐。又《迦罗越六向拜经》云:善知识者有四辈:一,外如怨家,内有厚意。二,于人前直谏,于外说人善。三,县官若为其征讼忧,解之。四,见人贫贱,心不充捐。当念欲富之,善知识者复有四辈:一为吏所补,将归藏匿,于后解决之。二有病瘦消损,将归养视之。三知识死亡,棺敛视之。四知识已死,复念其家。又生经云:佛告诸比丘,往古久远不可计时,于他异土时有四人以为亲厚,共止一处。时有猎师,射猎得鹿,欲求入城,各共议言。吾等设计,从其猎师。当索鹿肉,知谁获多。俱即发行,一人陈词。其言鹿分犷而高自大,咄男子当惠我肉,欲得食之。第二人曰:唯兄施肉,人弟得食。第三人曰:仁者可爱以肉相与,吾思食之。第四人曰:亲厚稍肉唯见乞施,吾欲食之,俱共饥渴。时猎师观察四人言词,各随所言以偈报之。先报第一人曰:卿词甚鹿分犷,云何相与肉。其言如刺人,且以角相施。报第二人曰:此人为善哉,谓我以为兄。其词如枝体,便持一膊与。报第三人曰:可爱敬施我,而心怀慈哀。词其如腹心,便以心肝与。报第四人曰:以我为亲厚,其身得同气。此言快善哉,以肉皆相与。于时猎师随其所志,言词鹿分细,各与肉分,于是天现其身而作颂曰:一切男子词,柔软归其身。是故莫鹿分言,衰利不离身。尔时佛告诸比丘第一鹿分词,则所欣释子是。第二人者,风支和梨是。第三人者,黑优是。第四人者,今阿难是。天说偈者,则吾身是,尔时相遇,今亦如是。又《佛本行经》云:佛告诸比丘,我念往昔久远之时,波罗奈国有一乌王,其乌名曰:苏佛多罗:隋言善子而依住彼波罗奈城,与八万乌和合共住,善子乌王有妻名曰:苏弗室利。随言善女。时彼乌妻共彼乌王行,欲怀妊时,彼乌妻忽作是念,愿我得净香洁饮。现今人王之所食者,而彼乌妻思是饮食不能得,故宛转迷闷,身体憔悴羸瘦,战掉不自安。故问其妻言:汝今何乃宛转于地,身体憔悴羸瘦,战掉不能自安?彼时乌妻报乌王言:善哉圣子!我今有娠,乃作是念,愿得清净香洁肴膳如王食者,时善子乌语其妻言:异哉,贤者!如我今日何处得是香美饮食,王宫深邃,不可得到。我若入者,于彼手边必失身命。彼妻又复报乌王言:圣子今孝若不能得如是饮食,我死无疑,并其眙子亦必无活。善子乌王复告妻言:异哉贤者!汝今死日必当欲至,乃思如是难得之物,善子乌王作是语已。忧愁怅怏,思惟而住,复作是念如我意者,如是香洁清净饮食如王食者,实难得也。尔时乌王群众之内乃有一乌,见善子为心怀愁忧不乐而住,见是事已。诣乌王所白乌王言:异哉圣者!何故忧愁思惟而住,善子乌王于时广说前事因缘。彼乌复白:善子王言:善哉圣子!莫复愁忧,我能为王觅是难得香美肴膳,王所食者。是时乌王复告彼乌作如是言:善哉善友!汝若力能为我得办如此事者,我当报汝所作功德。尔时彼乌从乌王所居住之处,飞腾虚空,至梵德王宫,去厨不远,坐一树上,观梵德王食厨之内,其王食办。有一妇女备具肴膳,食时将至,专以银器盛彼饮食,欲奉与王。尔时彼乌从树飞下,在彼妇女头上而立,喙啮其鼻。时彼妇女患其鼻痛,即翻此食在于地上,尔时彼乌即取其食将与乌王,乌王得已,即将与彼善女乌妻,其妻得已。寻时饱食身体安隐如是产生。尔时彼乌别日数,往夺彼食,取将与乌王。时梵德王屡见此事,作如是念:奇哉奇异!云:何此乌数,数行来秽污我食,复以口隽爪伤我妇女,而王不能忍此事,故寻时来力唤网搏猎师而语之,言卿等急速至彼乌处生捕将来,其诸猎师闻王来力已。启白王言如王所来力,不敢违命猎师往至,以其罗网捕得此乌,生捉将来付梵德王。时梵德王语其乌言:汝比何故数,污我食,复以口隽爪伤我妇女。尔时彼乌语梵德王:善哉大王,听我向王说如此事,令王欢喜。时梵德王心生喜悦,作如是念:希有斯事,支何此乌能作人语,作是念已。告彼乌言:善哉善哉,汝必为我说斯事意,令我欢喜。尔时彼乌即以偈颂向梵德王,而说之曰:大王当知波罗奈,有一乌王恒依止。八万乌众所围辶尧,悉皆取彼王处分。彼乌王妻有所忆。我向大王说其缘。乌妻所思香美膳。如是大王所食者,是故我今数数来。抄拨大王香美食,今者为彼乌王故。致被大王之所系,善哉唯愿大圣王。慈悲怜愍放脱我,我为乌王彼妻故。数来抄拨大王食,我念从此一生来。未曾经造如此事。今为大王一来力已。于后不敢更复为。时梵德王既闻彼乌如此语已,心生喜悦,作如是言:希有此事,人尚不能,于其主边有如是等爱重之心,如此乌也。作是语已。其梵德王而说偈言:若有如是大臣者,彼应重答食封禄。须似如是猛健乌,为主求食不惜命。其梵德王说此偈已,复告乌言:善哉汝乌,于今已去,常来至此取香美食,若其有人遮断于汝,不与食者,来语我知,我自与汝已分所食,而将去耳佛告诸比丘,汝等当知彼乌王者,我身是也。彼时为主偷食乌者,即忧夷比丘是也。梵德王者,此即输头檀王是也。于时比丘忧夷令彼欢喜为我取食今亦复尔令净饣卞王心生欢喜,又复为吾而将食来。颂曰:澡身沐德,炉治心尘。冰开春日,兰败秋年。慧人成哲,愚友增缠。将升宝地,愿值善缘。圆悟语录未善友。此段本来无向背,要段坚猛力行持。金刚正眼通身是,万境来侵莫管伊。四事善友

  【海龙王经】

  复有四事得值善友。谓不慢无谄,常加恭敬,柔和顺言,而不自大。

  恶 友

  【法苑珠林述意部】

  惟夫七圣垂化,正摄群心,善恶二门用标宗极。善类清升,恶称俯坠,良由业惑未倾,牢笼三界,情尘不静,拥翳五烧,滞入倒之沉沦。击四生之维絷,是故,随顺邪师,信受恶友,致使烦惑难摄,乱使常行,心马易驰。情猴难禁,福念善。罕自无闻,造罪造。日就增进,因此转回。生死不绝,大圣愍之。岂不痛心也。《引证部》如尸迦罗越六向拜经云:恶知识者有四辈:一,内有怨心,外强为知识。二,于人前好言语,背后说人恶。三,有急时于人前愁苦,背后欢喜。四,外如亲厚内兴怨谋。恶知识有四辈:一,小侵之侵大怒。二,有倩使之便不肯行。三,见人有急时避人走。四,见人死亡,弃之不视。又《涅经》云:菩萨摩诃萨,观于恶舄及恶知识等无有二,何以故俱坏身。故菩萨摩诃萨于恶舄等心无怖惧,于恶知识生怖畏心,何以故?是恶象等唯能坏身,不能坏心,恶知识者二俱坏。故是恶象等唯坏一身,恶知识者坏无量善身,无量善心。是恶舄等唯能破坏不净臭身,恶知识者能坏净身。及以净心,是恶舄等能坏肉身,恶知识者坏于法身。为恶舄煞,不至三恶,为恶友煞必至三恶,是恶舄等,但为身怨,恶知识者为善法怨。是故菩萨当远离诸恶知识。又《增一阿含经》:世尊说偈云:莫亲恶知识,亦莫愚从事。当近善知识,人中最胜者。人中无有恶,习近恶知识,后必种恶根。永在暗中行。又中阿含经云: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七怨家法而作怨家。第一,不欲令怨家有好色,虽好沐浴,名香涂身,然为色故,恚覆心而作怨家。第二,不欲令怨家安隐睡眠,虽卧床枕,覆以锦绮,然故忧苦不扌舍,嗔恚覆心而作怨家。第三,不欲令怨家而得大利,虽应得利而不得利,应不得利而得其利,彼此二法,更牙相违,恚覆心而作怨家。第四,不欲令怨家有朋友,若有亲朋,扌舍离避去,因恚覆心而作怨家。第五,不欲令怨家有称誉,彼恶名丑声,周闻诸方,因覆心而作怨家。第六,不欲令怨家极大财富,彼大富人傥失财物,因覆心而作怨家。第七,不欲令怨家身坏命终,生至善处,彼身口意恶,行已命终,必至恶处,生地狱中而作怨家。又佛本行经云:尔时佛告诸比丘言,我念往昔久远世时,于雪山下有二头鸟,同共一身,在于彼住,一头名曰:迦喽口荼鸟:一头名忧波迦喽口荼鸟。而彼二鸟一头若睡,一头便寤,其迦喽口荼又时睡眠,近彼寤头有一果树,名摩头迦其树花落,风吹至彼所寤头边,其头尔时作如是念。我今虽复独食此花,若入于腹,二头俱时得色得力,普除饥渴,而彼寤头遂即不令彼头睡寤,亦不告知。默令彼花其彼睡头于后寤时,腹中饱满,咳哕气出,即语彼头作如是言:汝于何处得此香美微妙饮食而啖食之,令我身体安隐饱满,令我所出音声微妙,彼寤头报言:汝睡眠时,此处去我头边不远,有摩头迦花果之树,当于彼时一花坠落在我头边,我于尔时作如是念:今我但当独食此花,若入于腹,俱得色力,并除饥渴。是故我时不令汝寤,亦不语知,即食此花。尔时彼头闻此语已,即生恚嫌恨之心,作如是念:其所得食不语我知,不唤我觉。即便自食,若如此者,我从令后所得饮食,我亦不唤彼寤语知。而彼二头至于一时游行经历,忽然值过一个毒花,便作是念:我食此花,愿令二头俱时取死。于时语彼迦喽口荼言:汝令睡眠,我当寤住,时迦喽口荼闻彼忧波迦喽口荼头如是语已。便即睡眠。其彼忧波迦喽口荼头寻食毒花,迦喽口荼头既睡寤已,咳哕气出,于是即觉有此毒气,而告彼头作如是言:汝向寤时食何恶食,令我身体不得安隐,命将欲死,又令我今语言鹿分涩,欲作音声障碍不利。于是寤头报彼头言:汝睡眠时,我食毒花,愿令二头俱时取死。于时彼头语别头言:汝所为者,一何太卒,云何乃作如是事,已即说偈言:汝于昔日睡眠时,我食妙花甘美。其花风吹在我边,汝返生此大嗔恚。几是痴人愿莫见,亦愿莫闻痴共居。与痴共居无利益,自损及以损他身。

  佛告诸此丘:汝等若有心疑,彼时迦喽口荼鸟食美花者,莫作异见,即我是。彼时忧波迦喽口荼鸟食毒花者,即此提婆达多是也。我于彼时为作利益,返生嗔恚。今亦复尔,我教利益,返更用我为怨仇也。又《佛本行经》云:尔时世尊与彼难入迦毗罗婆苏都城,入已,渐至一卖鱼店,尔时世尊见彼店内茅草铺上有一百头臭烂死鱼,置彼草铺,见以告彼,长老难作如是言:难,汝来取此鱼铺一把茅草,其彼难而白佛言:如世尊教,作是语已,即于彼店鱼铺下抽取一把臭恶茅草,既执取已。佛复告言:长老难,少时捉住,还放于地。难白言:如世尊教,即把草住,尔时难捉得彼草经一时顷,便放于地,尔时佛复告难言:汝自嗅手,尔时难即嗅其手。尔时佛复告难言:汝手何气?长老难报言:世尊,唯有不净腥臭气也。尔时佛告长老难,如是如是若人亲近诸恶知识。共为朋友,交往止住,虽经少时,共相随顺。后以恶业相染习,故令其恶声名闻远至。尔时世尊因斯事,故而说偈言:犹如在于鱼铺下,以手执取一把茅。其人手即同鱼臭,亲近恶友亦如是。颂曰:峨峨王舍城,灵竹园。中有神化长,巧诱入幽玄。善人募授福,恶友乐仇怨。善恶升沉异,薰莸别路门。日善友至此,并释书。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千四十三

卷之一万二千四十三

  二十有酒

  赐 酒

  【书林事类】

  晋文公献楚俘于周王,赐之鬯一卣。卣,器也。,黑黍。鬯,香草,和酒以降神。册魏公九锡文曰:“是用锡君,鬯一卣。”《周礼》酒正掌酒,言逮下之恩,赐颁皆有法以行之。注法尊卑之差。酒正,凡秩酒者,以书契授之。注,秩,常也,谓老臣常受酒。《礼》:君若赐之爵,即越席而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饮卒爵,而侯,君卒爵,然后虚爵。注,不敢先君尽之。《礼》:酒肉之赐不再拜。再,重也。不重拜,轻也。

  【史记】

  晋击秦缪公伤,于是岐下食善马者三百人,驰冒晋军围。遂脱缪公而返,生得晋君。初缪公亡善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余人。逐得,欲法之。公曰:“君子不以畜害人,吾闻食善马肉,不饮酒伤人。”乃皆赐酒而赦之。

  【南史】

  《宋彭城王义康传》:义康以事出镇豫章,实幽之也。会稽长公主,于兄弟为长,帝所亲敬。上尝就主宴集,甚欢。主起再拜稽首,悲不自胜。上不晓其意,起自扶之。主曰:“车子岁暮,必不见容。特乞其命。”因恸哭,上亦流涕,指将山曰:“必无此虑,若违今誓,便是负初宁陵。”即封所饮酒赐义康,曰会稽姊饮,忆弟所饮余,今封送。车子,义康小字也。

  【隋书】

  《王谊传》:高宜受禅,谊奉使突厥。上喜稽旨,进封郢国公。未几,其子奉孝卒,逾年谊上表。言公主少请除服。御史大夫杨素劾之,有诏勿治。然恩礼稍薄,谊颇怨望。或告谊谋反,上令案其事。主者奏谊有不逊之言,实无反状。

  上赐酒而释之。

  【唐会要】

  贞观十七年十一月,太宗诏曰:“天下宜赐三日。自汉魏已来,或赐牛酒,牛之为用耕稼所资。多有宰杀,深乖恻隐。其男子年七十已上,量给酒米面。”

  【次柳氏旧闻】

  玄宗善八分书,将命相。先以御书其姓名置案上,会太子入视,上举金瓯覆其名,以告之曰:“宰相名,汝庸能知之乎?即射中赐若卮酒也。”肃宗拜而称之曰:“非崔琳卢从愿乎?”上曰:“然。”因举瓯以赐卮酒。是时,琳从愿皆有宰相望。玄宗倚为相者数矣。竟以宗族蕃盛,附寄者众,不用之。

  【古今事通】

  《唐书》:李嗣业入朝赐酒,玄宗前醉舞,赐采百段,金四五十物,钱十万为解酲具。《蜀杌》:潘炕使梁,梁祖饮以三十巨觥。疑其沉沔,令人俟之,乃盛服将入朝,倍以全器赐之。《王氏闻见录》:真宗饮酒三斗不乱。一日召辅臣赐饮至三斗,复进巨觥,觥退而酒出。诏贮三瓶,中礻集未饮酒,赐辅臣。明日开视不能辨。群臣问所以,帝笑曰:“古人谓酒有别肠,岂虚言哉。”《匈奴传》:匈奴攻战斩首虏,赐一卮酒。人人自趋利。

  【唐】

  张果数御美酒,尝云,我先克丙子岁,位侍中。有邢和璞者,善知人寿夭。师夜光者,善视鬼。帝令和璞推果生死,懵然莫知其端。帝诏果密坐,使夜光视之。不见果所在,帝谓高力士曰:“吾闻饮堇无若者,奇士也。”时天寒,因取以饮,果三进,颓然曰:“非佳酒也。”乃寝,顷视齿憔缩,顾左右取铁如意,击堕之藏带中。更出药传其断,良久已生,粲然骈洁。帝益神之。

  【南唐书】

  史虚白,字畏名。隐九江,乘双辕犊车,挂酒壶一酒瓢。往来匡山,元宗召见赐酒便殿,醉溺于殿陛。元宗曰:“真隐者也。”

  【资治通鉴】

  《后汉高祖纪》:契丹述律太后遣使,以其国中酒、馔、脯、果赐契丹主。贺平晋国,契丹主与群臣宴于永福殿。每举酒立而饮之,曰:“太后所赐,不敢坐饮。”

  【三槐王氏杂录】

  初贡团茶,及白羊、酒,惟见任两府方赐之。仁宗朝,及前宰臣,岁赐茶一斤,酒二壶。后以为例。

  【涑水记闻】

  真宗重礼杜镐,镐直龙图阁,上常因沐浴罢,饮上尊酒,封其余。遣使赐镐于阁下,镐素不饮,得赐喜饮之至尽。因动旧疾,忽僵不知人。上闻之惊,步行至阁下,自调药饮之,仍诏其子侍疾。少顷,镐稍苏,见至尊在欲起,上抚令卧。镐疾平然后入宫,方镐疾亟时,上深自咎责。以谓由已赐酒,致镐疾也。

  【宋史】

  《张阐传》:绍兴三十一年冬,给札侍从台谏,修具时务,阐时为工部侍郎,兼侍讲。上十事皆剀切。当时应诏数十人。惟阐,与国子司业王十朋,指陈时事,斥权幸无所回隐。明日召两人对内殿,帝大加称赏,赐酒及御书。《孝义传》:江白父卒,负土营葬。庐于墓侧,藜羹瓦芒,书夜号泣,将终制犹然。转运使以其状闻,诏赐帛二十匹,粟、麦二十石,酒十缸。

  【宝濡须志】

  宋主兰字廉仲,尝在讲筵,孝宗赐酒,公辞以量浅,上曰:“量随福至”。及公进酒,上又自令满斟曰:“酒逢知己饮,”君臣相得盖如此。

  【金史】

  《章宗纪》:承安元年七月庚辰。御紫宸殿,受诸王百官贺,赐诸王宰执酒,敕有司。以酒万尊置通衢。

  赐民纵饮。

  【山居新语】

  至元四年,伯颜太师之子,甫十岁余,为洪城儿万户。乃邀驾同往,托以三不刺之行为辞,本为其子也,至中途有酒车百余,乘从行,其回车之兀剌赤,多无御寒之衣。致有披席者,有一小厮无帽,雪凝其首,若白头僧帽者,望见驾近,哭声震起,上亦为之堕泪。遂传命令遣之。伯颜不从,上亟命分其酒于各爱马。即各投下。及点其人数,死者给钞壹锭,存者半锭,众乃大悦。遂呼万岁而散。

  【元史】

  《元明善传》:明善与虞集,相得甚欢。至京师乃复不能相下,董士选自中台行省江浙,二人俱送都门外,士选下马入邸舍中、为席。出橐中肴酒同饮,曰:“复初中原人也,伯生南人,将为复初摧折。今为我饮此酒,慎勿如是。”明善受卮酒跪而酹之。起立言曰:“诚如公言。无论他日,今隙以开矣。请公再赐一卮,终身不敢忘公言。乃再饮而别,自是欢好如初。”元

  【郑玉师山集谢赐酒笺】

  日月重光,绍承平之正统。山林小隐,蒙征聘之殊恩。册陛出纶,青坊设醴,臣诚欣诚忭,扣头扣头,臣闻人心攸系,实惟储二之尊。德业孰先,莫如继述之重。能广君父所行之志,必得古今达孝之名。然束帛旌贤,礼仅闻于前代,而上尊致敬,事未见于东宫,何幸微臣。亲逢优渥,以岩穴孤寒之士,受朝迁稠叠之知,此盖伏遇皇太子殿下,刊德承乾,离明出震。体圣上招臣之盛意,举国家旷古之弥文。位居主鬯之崇,器非妄与,情比赐脯之厚,泽欲并施。遂使草茅,滥沾寸露,臣顾惭浅学,无补明时,拜赐多仪,分已出于侥幸。让还好爵,心始觉于和平。愿于问安侍膳之余,为致辞官就召之请,仕止进退必合义,庶几抑奔竞之风。左右前后皆正人,尚益勉端本之学。臣下请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能改斋漫录】

  周庚信,谢赐酒诗云:浮蚁对春开。盖用曹子建七启,盛以翠尊,而酌以雕觞。浮蚁鼎沸,酷烈馨香,故杜子美赠汝阳王诗曰:“仙醴求浮蚁,江楼夜宴诗。尊蚁添相续,简院内诸公。”诗云:“蚁浮仍腊味,鸥浮已春声。”报赵王赐酒:“染王修竹园,冠盖风尘喧。行人忽枉道,直进桃花源。稚子还羞出,惊妻到闭门。始闻传上命,定是赐中樽。野炉然树叶,山杯捧竹根。风池还更暖,寒谷遂长暄。未知稻梁雁,何时报君恩。《诗渊》:蒙赐卫酒:梁庚子山金膏下帝台,玉沥在蓬莱。仙人一过饮,承得两三杯。忽逢桑叶落,正值菊花开。阮籍披衣进,王戎含笑来。从今览仙药,不假向瑶台。

  【宋范太史集】

  《和子瞻禁林钻院诏赐烛酒》:晨入金华暮玉堂,声容不动笔奔忙。星间忽降龙衔耀,天上重分玉醴香。是日早迩英讲读退,以风寒赐执政讲筵官御酒,是夜翰林又被烛酒之赐。欲火也寒宵宫漏永,半酣归梦蜀山长。起看绛阙银河晓,山立千官拱未央。

  【唐权载之集】

  《敕赐长寿酒因口号以赠》:恩沾长寿酒,归遗同心人。蒲酌共君醉,一杯千万春。

  【宋葛胜仲丹阳集】

  近蒙明堂,使局赐酒,元巳日与诸僚会饮城东。王君仪升先生辟谷,独不敢召,以二尊为寿。上尊沾赐自明堂,绝礼无功愧滥尝。玄晏先生闻嗜饮,青州从事敢悭藏。芳聊蔫杯铛眼,涓滴难浇归绣肠。轾举忽荒何所碍,南烹更欲强张良。”君仪见和复别为一首,因各次韵。载酒轻尘论礼堂,区区好事愧原尝。糟丘未辨陈暄老,壑谷宁容伯有藏。盎盎新香浮蚁面,陶陶暖息肋龟肠。物微意重君毋诮,炽糸丰刀泉甘器亦良。君仪再和复次韵答之。醪敷映玉浪吹香,未饷征君敢独尝。瓮下无人容借饮,壶中有客共深藏。歌呼仅可供鶁颊,酩酊那忧共腐肠。好似东皋求待诏,三升日给酿遍良。

  【徐铉骑省诗】

  蒙恩赐酒,奉旨令醉,进诗以谢:明光殿里夜迢迢,多病逢秋自寂寥。臣以病戒酒多时。蜡炬乍传丹凤诏,御题初认白云谣。今宵幸识衢樽味,明日知停入阁朝。为感君恩判一醉,不烦辛苦解金貂。

  【梅圣俞宛陵集】

  《赐酒诗》:时颁光禄酒,花出汉宫墙。湛露承天渥,流霞落羽觞。近亲龙尾道,远袭雀头香。溺殿人谁见,终知曼倩狂。

  【张舜民画墁集】

  《丞相宠示白羊御酒之作》:进酒彤闱盏未乾,眷尉元老在长安。双壶犹带崤山雪,一酌能消塞北寒。好是弟兄同受赐,更邀宾客共交欢。逡巡若遇头纲品,感激方明壮士肝。前宰相在外,岁赐头纲团茶一斤,白羊酒二壶。计今受赐惟康国在京,公在长安耳。

  【任希夷斯庵集】

  《五日东宫赐酒肴》:重来六泛菖蒲酒,储禁黄封岁岁。遥想三宫天上宴,肯分余沥到人间。

  【司马温公传家集】

  《赐酒诗》:和气盈金杯,恩光湛玉觞。应知北山羽,犹怯上林霜。醇味回秋色,清都近醉乡。山茅沾雨露,誓极寸心长。

  【元萨天锡诗】

  《升龙观招道士谢舜咨饮柏台赐酒》:九天飞下金鸡诏,四海欢传雨露杯。百尺瑶台一壶酒,道人何事不归来。虽非天上黄封赐,终带霜台雨露香。额手太平无事日,一樽长对晚风凉。

  【陈秋岩诗】

  《数月无酒,蒙上位颁赐一瓶,喜而成歌》:麦曲生久别会面难,马乳风味多寒酸。洞庭春色梦不到,但觉饮是波涛干。内庭皇皇遣星使,怜我沙场雪霜苦。金尊尽倒笑颜开,熙熙犹似登春台。更入穹庐锡芳宴,似说愁城易攻战。圣恩浩荡海波深,醉里长歌望三殿。

  【虞伯生诗】

  《王真人眉叟,在京上都赐酒倡和》:真人燕处自高堂,远赐宫壶出上方。给传许乘飞厩马,侑尊仍有大官羊。一天雨露凉如洗,四座宾朋喜欲狂。起赋新诗夸得意,西风传送及滦阳。

  【国朝顾禄诗集】

  臣禄备员太常,祀事之暇,每兼内书之职。维时天寒指冻,书不成字。上命早午二膳,赐酒三爵,谨赋诗以纪之曰:赐酒味偏嘉,宫壶出内家。香凝金掌露,争映赤城霞。才薄惭无报,恩深讵有涯。从容挥翰处,字画转光华。

  赐老人酒

  【西汉书】

  《文帝纪》:元年,民年八十以上,赐米人月一石,肉二十斤,酒五斗。其九十以上,又赐帛人二匹,絮三斤。

  赐民牛酒

  【汉制丛录】

  文帝初嗣位,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颜氏谓女子,即赐爵者之妻也。率百户共得牛酒若干。其后肃宗以凤凰鸾鸟之瑞,所赐亦然。章怀云:若是户头妻不得更称为户,此为女户头,即今之女户也。天下称庆,恩当普洽,所以男赐爵,女子赐牛酒。《史记索隐》亦引乐彦之说,云妇人无夫,或无子,不沾爵,故赐之。二说比颜注其义皆优。

  【史记】

  《封禅书》:武帝东巡海上,封泰山,诏赐民百户牛一,酒十石。

  【西汉书】

  《昭帝纪》:始元元年秋七月,赦天下,赐民百户牛酒。《郊祀志》:元帝即位,遵旧仪,间岁正月一幸甘泉,郊泰。又东至河东,祠后土,西至雍,祠五,凡五奉泰后土之祠,亦施恩泽。时所过母出田租,赐百户牛酒。师古曰:“言有时如此不常然也。”或赐爵,赦罪人。《成帝纪》:元延四年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甘露降京师,赐长安民牛酒。

  【西汉博闻】

  《肃宗纪》:元和二年,诏赐河南女子百户牛酒。注云:《史记?封禅书》百户牛一头,酒十石。臣贤谓女户头,即今之女户也。天子称庆,恩当普洽,所以男户赐爵,女子赐牛酒。

  赐方朔牛酒

  【古今事通】

  《启颜录》:汉武帝置酒玉台,与群臣为大言小言者饮一杯。公孙丞相曰:“臣弘,骄而猛又刚毅。交牙出吻声又大,号呼万里嗷一代。”东方朔前曰:“臣请代四公。一曰,臣坐不得起,俯不得仰,迫于天地之间,愁不得长。二曰,臣月越九州,间不容止,并包天下,余于四海。三曰,欲为大衣,恐不能起,用天为表,用地为里,装以浮云,缘以四海,以日月明,往往而在。四曰,天下不足以受臣坐,四海不足以受臣唾,臣俯噎不得食,出若天外卧。”上曰:“大哉!”赐朔牛一头,酒一石。

  赐平当牛酒

  【西汉书】

  《平当传》:当乞骸骨弗许,上使尚书谭赐养牛一,上尊酒十石。

  赐丞相牛酒

  【汉制丛录】

  丞相以疾辞位,则遣尚书令,赐以养牛一,上尊酒十石,盖以是优之。俾养其疾,如衰帝于平当之类是已。成帝世,翟方进为相。上赐册让之,而亦有是赐。方进,即日自杀,则又异乎常典矣。

  【黄山谷建章录】

  《汉书》:成帝诰责丞相瞿方进,使尚书令,赐上尊酒十石,养牛一。

  赐匡衡牛酒

  【西汉书】

  《匡衡传》:成帝时,诏匡衡专精神,近医药,强食自爱,因赐上尊酒养牛。

  赐冯异牛酒

  【东汉书】

  光武诏冯异归家上冢,使太中大夫赉牛酒,令二百里内,太守都尉已下,及宗族会焉。

  赐彭城王牛酒

  【东汉书】

  《宗室传》:彭城孝王和,性至孝。大夫人薨,行丧陵次毁赀过礼,传相以闻。桓帝诏使奉牛酒,迎王还宫,和敬贤乐施,国中受之。

  赐刘隆牛酒

  【晏元献公类要】

  时赐刘隆养牛,上尊酒十斛,以列侯奉朝请。

  赐张酉甫牛酒

  【太平御览】

  张,虽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每有迁职,辄一诣京师。尝来候,适会岁节,公卿罢朝,俱诣府奉酒上寿,极欢醉。众人皆庆羡之。及父卒,既葬,诏遣使赉牛酒为释服。

  赐羊酒

  【宋史】

  《王随传》:随为京西转运副使,陛辞,且言曰:“臣父母家洛中,乃在所部,得奉汤药,圣主之泽也。”真宗因赐诗宠行,以羊酒、束帛,令过家为寿。

  赐上尊酒

  【平当传】

  《两汉博闻》:赐当上尊酒,如淳曰:“律稻米一斗,得酒一斗为上尊。稷米一斗,得酒一斗为中尊。粟米一斗,得酒一斗为下尊。”师古曰:“稷,即粟也。中尊者,宜为黍米,不当言稷。且作酒自有浇醇之异,为上中下耳,不必击之米。”

  【事文类聚】

  汉赐丞相上尊酒。注,糯米一斗为上尊,稷为中,粟为下。

  【五代薛史】

  《安彦威传》:高祖谓彦威曰;“国之所保,唯信与义。朕昔年危蹙,与并州契丹以义援我,我当以信报义,故勉而持之。边隅诸蕃,征求不足,闻卿竭力供亿,屈节事之,善莫大焉。”彦威对曰:“陛下以四海之尊,为苍生之故,犹卑辞厚币以继其好,区区微臣,何屈节之有也。”高祖喜,赐上尊酒。寻除开府仪同三司,兼侍中。

  【续通鉴长编】

  宰臣吕蒙正中风,御劳问,及赐名药,上尊酒。

  【元史】

  《王构传》:构擢淮东提刑按察副使,召见便殿,亲授制书,赐上尊酒以遣之。

  上尊福酒

  【新唐书】

  《礼乐志》:太祀进熟毕,太祝各以爵酌上尊福酒合置一爵,持爵授侍中以进。皇帝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俯伏兴。

  赐缥醪酒

  【北史】

  《崔浩传》:魏帝与浩谈《论语》至中夜,帝赐浩缥醪酒十斛,水精戎监一两,曰:“朕味卿言,若此盐酒,固与卿同其味也。”

  赐银钟酒

  【续世说】

  宋文帝与萧思话登钟山北岭,中道有盘石清泉,上使思话于石上弹琴,因赐以银钟酒。曰:“相尝有松石间意。”

  赐银壶酒

  【南史】

  《齐高帝纪》:帝迁南兖州剌史,加督五州,督北讨。明帝嫌帝非人臣相。而人间流言,帝当为天子,明帝愈以为疑。遣冠军将军吴喜,留军破釜,自持银壶酒,封以赐帝。帝戎出迎,惧鸩不敢饮,将出奔,喜告以诚,先饮之。帝即酌饮之,喜还,明帝意乃悦。

  赐银杯酒

  【新唐书】

  《元万顷传》:胡楚宾,秋浦人。属文敏甚,必酒中然后下笔。高宗命作文常以金银杯酉斗酒饮之,文成取赐焉。家居率沉饮无留贿,费尽复入,得赐而出,类为常。

  赐金杯酒

  【隋书】

  《樊子盖传》:大业十年,子盖进爵为济公,后与苏威,宇文述,陪宴积翠亭。帝亲以金杯属子盖酒,曰:“良嘉谋,俟公后动。”即以此杯赐公,用为永年之瑞,并绮罗百匹。

  【唐书】

  《列传》:高宗时,右史胡楚宾性重慎能属文,高宗尝命作文,以金银杯酉斗酒饮之。文成取赐焉。及出,未尝语禁中事,人及其醉问之,亦熟视不答。

  赐金碗酒

  【唐摭言】

  王源中,文宗时为翰林承旨学士。暇日与诸昆季蹴于太平里第。球子击起,误中源中之额,薄有所损。俄有急召,比至上讶之,源中具以上闻。上曰:“卿大雍睦。”遂赐酒两盘,每盘贮十金碗,每碗容一升许。宣令并碗赐之,源中饮之无余,略无醉态。

  【南郡新书】

  王源中,字正蒙,在内署嗜酒,当召对,方沉醉不能起。及醉醒,同列告之。源中但怀忧惕,殊无悔恨。他日又以醉,不任赴召,遂不得大用,以眼病求免所职。开成三年十一月,死于郓州节度使,又曾赐酒十金瓯,酒饮皆尽,瓯亦随。赐金卮酒

  【元史】

  《速哥传》:太宗命使金,觇其虚实,及见金主,曰:“天子念尔土地日狭,民力日疲,故遣我致命。”谒者令下拜,速哥曰:“我大国使为尔屈乎?”金主壮之,取金卮饮之酒,曰:“归语汝主,必欲加兵,敢率精锐以相周旋,岁币非所闻也。”速歌饮毕,怀金卮归献。帝喜曰:“我得金于汝手中矣。”复以赐之。

  赐一杯酒

  【北齐书】

  段韵,尤啬于财,虽亲戚故旧,略无施与。其子深尚公主,并省丞郎在家,佐事十余日,事毕辞还,人唯赐一杯酒。

  赐以卮酒

  【太平御览】

  沛公因项伯见项羽,羽留沛公饮。项庄入以剑舞,欲因击沛公。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曰:“甚急。”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披帷西向而立,目视项王。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良曰:“沛公参乘樊哙也。”王曰:“壮士,赐之卮酒与斗卮酒。”樊哙饮之。王曰:“赐之彘肩。”则一生彘肩,哙覆盾于地,拔剑切而啖之。王曰:“壮士能复饮乎?”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

  【隋书】

  《杨义臣传》:炀帝嗣位,汉王谅作乱并州。时代州总管李景为汉王将钟葵所围。诏义臣率马步二万,夜出西陉,迟明行数十里,钟葵觇见义臣兵少,悉众拒之。钟葵亚将王拔骁勇,每以数骑陷阵。义臣患之,见杨思恩气貌雄勇,顾之曰:“壮士也。”赐以卮酒。思恩望见拔立于阵后,拔觞于地,策马赴之,再往不克。

  【书林事类】

  何武为郡吏时,事太守何寿。寿知武有宰相器,故厚之。后寿为大司农,其兄子为庐江长史。时武为杨州剌史,奏事在邸,而寿兄子适长安,寿为具召武弟,显及故人。酒酣,见其兄子曰:“此子杨州长史,材能驽下,未鲁省见。”显等甚惭,退以谓武,武曰:“刺史古之方伯,上所以委任一州表率也。职在进善退恶,吏治行有茂异,民有隐逸,乃当召见,不可以所私问。”显强之不得已,召见赐卮酒。

  【龙虎山志】

  高士,陈义高,闽人。至元丁丑,与其师张大宗师居大都。初侍裕皇,继徒晋王镇北边。成宗登极,王入朝,上赐义高卮酒劳曰:“卿从王累年无劳乎?”对曰:“得从亲王游,岂敢告劳。”

  赐大钟酒

  【资治通鉴】

  《后梁均王纪》:贞明四年,胡柳之战,晋李嗣源与李从珂相失,见晋军桡败,不知王所之。或曰:“王以北渡河矣。”嗣源遂乘冰北渡,将之相州。是日从珂、从王夺山,晚战皆有功。甲子,晋王进攻濮阳,拔之。李嗣源知晋军之捷,复来见王于濮阳,王不悦曰:“公以吾为死邪,渡河安之。”嗣源顿首谢罪,王以从珂有功,但赐大钟酒以罚之,自是待嗣源稍薄。

  赐群臣酒

  【刘向说苑】

  楚庄王赐群臣酒,烛灭有引美人衣者,美人援绝其缨,告王。王曰:“赐人酒醉,乃显妇人之节,吾不取也。”乃命左右勿上火,凡与寡人饮不绝缨者,不尽欢也。群臣遍绝缨,而后举火。后与晋战,引美人衣者五,合以报庄王。

  【事文类聚】

  《季颀绝缨歌》楚王燕客章华台,章华美人善歌舞。玉颜艳艳空相向,蒲堂目逆不得语。红烛灭,芳酒阑,罗衣半醉春夜寒。绝缨解带为一欢,君王赦过不之罪。暗中珠翠鸣珊珊,始爱贤,不爱色。青蛾买死谁能识,果却三军全社稷。

  赐太子酒

  【姬侍类偶】

  王隐《晋书》:晋贾后召愍怀太子入朝,置于别室。遣婢陈舞,赐太子酒三升,太子辞不能饮,舞逼之曰:“不孝也。天赐汝酒而不饮,中有恶物耶。”太子不得已,强饮遂大醉。

  赐妒妻酒

  【类说】

  兵部尚书任瑰,太宗赐宫女二人皆国色。妻柳氏妒,烂二女发秃尽。上令赉胡摒酒,赐云“饮之立死,尔后不妒不须饮,若妒即饮之。”柳氏拜敕曰:“妾与瑰结发夫妻,俱出微贱,遂致荣官,瑰今多内嬖,诚不如死。”饮尽覆被睡,醒了无他故。帝谓瑰曰:“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恐。朕尚不能禁,卿其奈何?”其二女令别宅安置。

  赐国子监酒

  【宋史】

  《本纪》:建隆三年六月,赐酒国子监。

  【清波杂志】

  元丰间,驾幸国子监出起居有旨,人赐酒二升。诸齐往往置以益之,曰:“奉圣旨得饮。”遂自肆,致有乘醉登楼击鼓者,回是遇赐酒即拘卖,以钱均给,以是知自昔国学有酒禁也。

  赐刘钅长酒

  【类说】

  刘钅长性巧,自结真珠鞍勒为戏龙之状。太祖曰:“移此以勤民政,不亦善乎?”钅长在国中,多置鸩以毒臣下。太祖幸讲武池,从官未集,钅长先至,诏赐卮酒,钅长疑之,捧杯泣曰:“臣违拒朝廷,罪在不赦。陛下即待臣以不死,愿为大梁布衣,观太平之盛。”太祖曰:“朕推赤心于人腹中,安有此事。”取酒自饮,别酌赐钅长。钅长惭顿首谢。后陈洪进自漳泉归阙,钱由吴越来朝,江南后主与钅长同列,钅长因侍宴,自言臣于数人中,率先归朝。愿得持挺为诸国降王之长,太祖大笑。

  赐学士酒

  【古今事通】

  玄宗置麴精潭,砌以银砖,泥以石粉。贮三辰酒一万车,以赐当制学士等。

  【江南余载】

  元宗大宴,命赐翰林学士汤悦巨觥,悦辞以醉。上曰:“不饮则宜倾于怀中也。”悦应声而倾之,上为之大笑。

  赐妇人酒

  【元史】

  《耶律留哥传》:妻姚里氏,携次子善哥,铁哥,从子塔塔侃,见帝于河西阿里湫城。帝曰:“健鹰飞不到之地,尔妇人乃能来耶。”赐之酒慰劳甚至。

  赐灞水酒晏元献公

  【类要】

  《郭子仪传》曰:大历八年春,正月晦日,赐子仪桑落火炙酒八瓮,灞水酒两杯。

  赐河东酒

  【太平御览】

  刘藻,字彦先。父宗之,庐江太守,涉猎郡籍,美笑谈,善与人交,饮酒至一石不乱。藻为平东别将,辞于洛水之南。孝文曰:“与卿石头相见。”藻对曰:“臣虽才非古人,度亦不留贼虏。而陛下取当酾曲阿之酒,以待百姓。”帝大笑曰:“今未至曲阿,且以河东数石赐卿。”

  赐南库法酒

  【耆旧续闻】

  故事。洛阳贡花到,例赐馆职花百朵,并赐南库法酒。

  【墨庄漫录】

  故事。西京每岁贡牡丹花,例以一百枝,及南库酒,赐馆职。韩子苍去国后,尝有诗云:“忆将南库公供酒,共尝西京敕赐花。白发思春醒复醉,岂知流落在天涯。”

  赐御酒

  【五代史】

  《后周太祖纪》:帝自河中,班师入朝,汉帝命升阶抚劳,酌御酒以赐之,锡赉优厚。翌日,汉帝议尝勋,欲兼方镇,帝辞之,乃止。

  宣赐御酒

  【荃翁贵耳】

  秦会之一日瞻高庙,天颜不悦,奏云:“何事上劳圣虑?”上云:“郊祀匹帛缺五百万支散。”“臣当为陛下任此事。”一日奏云:“乞禁中赐臣酒四金壶。”将某日宣赐秦约张,韩二将议事。自朝至午未间,未得谒入,但见中使传宣御酒来,惊惑移时。秦与张,韩进不发一语,忽云御前赐酒,同饮一杯。张、韩,奉卮战灼不敢饮,秦先取酒饮一勺,少定云:“主上要与二将各假一千万缗奉郊祀。毕后,拨赐。张韩奉令,奏知高庙得旨,止假五百万缗。

  诏赐醪酒

  【宋史】

  《孝义传》:成象以《诗》《书》训授里中。事父母以孝闻,母病割股肉食之。诏赐束帛,醪酒。

  面赐药酒

  【梦溪笔谈】

  王文正太尉,气赢多病,真宗面赐药酒一注瓶,令空腹饮之,可以和气血,辟外邪。文正饮之,大觉安健,因对称谢。上曰:“此苏合香酒也。每一斗酒以苏合香九一两同煮,极能调五脏,却腹中诸疾。每胃寒夙兴,则饮一杯。”因各出数杯赐近臣,自此臣庶之家皆仿之。苏合香丸盛行于时,此方出广济方,谓之白术丸,后人亦编入千金外台,治疾有殊效。余于良方叙之甚详,然昔人未知用之。《钱文僖公集?箧中方》:苏合香丸,此药本出禁中祥符中,尝赐近臣,即谓此也。

  日赐尊酒

  【宋史】

  《北盟录》:徽宗宣和间,契丹将郭药师首来归附。上以药师喜饮酒,命尚酝绝品,曰:“小槽真珠红,日赐一樽。”

  雪夜赐酒

  【张南轩语录】

  先生尝雪夜独对便殿,寒甚。上命赐以卮酒,先生素不媚宦者,宦者以冷酒至,如水,先生不得已饮之。自是遂得冷疾,百药不愈。

  苦寒赐酒

  【续通鉴长编】

  环庆路,部署言军士涉雪讨蕃,部苦寒。有支体废堕者,令遣还京师。上念其久劳,不忍遽弃,令中使就赐缗钱,药酒,以隶剩员,凡三十三人廪给如故。

  登高赐酒

  【辽史】

  《圣宗纪》:统和三年,八月辛丑,西幸。九月丙子行次海上,庚辰重九次骆驼山登高,赐群臣菊花酒。《游幸表》应历十三年九月,穆宗登高,以南唐所贡菊花酒赐群臣。

  赐茶当酒

  【事文类聚】

  孙皓,每飨宴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韦曜素饮酒不过二升,初见礼异时,常为裁减,或密赐茶茗以当酒。至于宠衰,更见逼强,辄以为罪。又于酒后,使侍臣,难折公卿,以嘲弄侵克,发扌适私短为欢笑。

  赐茶酒

  【北盟录】

  宋宣和五年,国信使,试工部尚书卢益等,见大金皇帝,制云:“赐卿等茶酒。”

  【周益公大全集】

  凡非时宣召院官,紫窄衫丝绚行入殿廊。有小黄门来导至便坐,小服红半臂,黄门赞拜揖,升殿奏对讫。上曰:“且坐。”先已设小兀子,得旨,则侧身虚揖而坐。将退,黄门赞云:宣坐赐茶。”于是中官进御前者,忠佐授臣僚者,赐酒亦然。所用杯不同,侑以果实一饣丁,其器分大小。若二府则黄门双导,上亦服窄衫,宰相枢事坐兀子,执政紫团坐而低。赐茶酒亦如之。或曲宴则酒五行,亦或加多,每杯赐食,初无定制。

  赐羔儿酒

  【武林旧事】

  禁中赏雪,造杂煎,品味如春盘,饣豆饣丁并羔儿酒以赐。

  执手赐酒

  【辽史】

  《穆宗纪》:应历十七年春,正月庚寅朔,林牙萧干,郎君耶律贤,适讨鸟古还,帝执其手赐卮酒,授贤适右皮室,详稳雅,里斯楚,思霞里三人,赐酒以辱之。

  幸观赐酒

  【宋史】

  《本纪》:孝宗淳熙六年春二月已丑朔,幸佑圣观、召史浩、曾觌、赐酒。

  幸寺赐酒

  【古今事通】

  法海,号容庵,字巨川,武川人。姓刘氏,住庆寿,章宗幸寺,师侍立,问饮否?曰:“微饮。”以御酒三钟赐之尽。从旦至日中立不变容,帝曰:“大人也。待一日出世,朕与开堂。”他日诏住竹林寺,辞曰:“贫僧耽饮。”帝赠诗曰:“一杯一杯复一杯,玉山自倒非人推。春光都来九十日,沉醉须教一百回。”每日赐酒三十三瓶。

  就榻赐酒

  【元史】

  《董俊传》:第三子文用,为翰林学士承旨。自先帝时,每侍燕,与蒙古大臣同列。裕宗尝就榻上赐酒,使母下拜跪,饮皆异数也。

  梦帝赐酒

  【夷坚志】

  都昌妇人吴氏,嫁夫王一,无子寡居,而事姑极孝。姑老且病目,念吴孤单,欲招一婿接脚,因以为义儿。吴泣告曰:“女不事二夫,新妇自能竭力供侍,乞罢此说。”姑知其志不可夺,勉从之。吴为乡曲邻里,缉麻,络丝,汗濯,补绽,及饣盍饷扫除之后,日获数十百钱,悉以付姑。市米卖薪,或得肉馔,必怀藏持归。赋性质直,不妄说一言一话。钱物之属,虽纷杂在前,不肯取。皆称叹其廉,交相邀唤。以故妇姑介处,略无饥寒之虑。当炊饮未及馈馏,外人呼之出。姑谓过熟,将取置盆中,以不能视瞻。误顿桶内,其间颇垢汗不洁。吴氏还舍,不发问。亟往北邻借饭馈姑,而拈所污者,汲水涤荡,数过别蒸以食。一日正昼,里人尽见祥云五色,从空而下。吴氏蹑之而升,杳杳溯天际。惊报其姑曰:“婆婆,媳妇白日上升去了。”姑曰:“莫要胡说,恰来与谁家舂米。甚倦困,见在床上歇,如不相信,但往验之。”众共诣其房,犹睡著,皆骇然而退。及寤,姑语之故,吴曰:“适梦两个青童驾云来,手执符牒,牵我衣裾,言天帝召,便同阝齐虚空。直叩天门,引入朝谒。帝御坐临轩,劳问周致,曰:‘汝一愚下村妇,却能奉事老姑,勤苦尽心,实是可重。’遂命一杯酒令饮,馨香喷鼻。又与钱一贯文,教将归供瞻。从今不须去庸作,乃拜谢而返。两童仍前送还。恍惚而醒,果见千钱在枕畔,满房酒香。”始悟众所睹者神游耳。自此倩唤愈多,吴亦不拒。而赐钱专以为姑用尽,复有一千,绵绵不穷,姑双目亦再明。或云妇姑后皆上天,恐不然也。

  赐德寿私酒

  【岳珂史】

  宋孝宗初政,袁孚为右正言。一日亟请对论,北内有私酤,言颇切直,光尧闻之震怒。上严于养志,御批放罢。时史文惠,浩力奏为不可,请俟再白上皇,上许诺。既而归自北宫,亟召文惠而谕之曰:“太上怒甚。朕所以欲亟去之。昨日方燕,赐酒一壶,亲书‘德寿私酒’四字于上。使朕无所。”文惠曰:“此陛下之孝也。虽然终不可暴其事。”居数日,孚请永嘉祠守。

  不饮赐酒

  【唐书】

  中书侍郎知尚书省冯谧,开宝中侍宴内殿,后主亲酌酒赐之不尽。文诵诗,及亲御琴皆不饮。群公为之股。翊日,左授正郎,罢知省事。

  禁饮赐酒

  【渑水燕谭录】

  真宗上仙时,虽仲春而大雪苦寒。庄献太后,诏赐卫士酒。独王德用所辖禁旅不得饮。后以问德用,德用曰:“卫士荷先帝恩德厚矣。今率土崩心,安忍纵饮,矧嗣君尚少,未亲万机,不幸一夫酗酒,奋臂狂呼,得不动人心也。”后大叹息,自是有意大用。

  日给官酒

  【新唐书】

  《王绩传》:高祖武德初绩以秘书省正字,待诏门下省,故事官给酒日三升。或问待诏何乐耶?答曰:“良酝可恋耳。”待中陈叔达闻之,日给一斗,时称斗酒学士。

  日给内库酒

  【古今事通】

  李后主一目重瞳,内库日给酒三石,不一夕辄尽。暮岁乘醉书牖上曰:“万古到头归一死,醉乡葵地有高原。”不久谢世。

  月给羊酒

  【新唐书】

  《襄邑恭王神符传》:神符自丹杨渡江,治隋江都故郡,杨人利之。然少威严,不为下所畏累擢宗正卿,以足不良,改光禄大夫归第,月给羊酒,太宗就第慰问。

  日给河东酒

  【马明叟实宾录】

  后周韦琼,志高夷简,澹于荣利,前后征辟皆不应命。文帝侧席求贤,竟不能屈,弥以重之。明帝即位,礼敬愈厚,敕有司日给河东酒一斗,号之曰“逍遥公”。

  给百官酒

  【金史】

  《世宗纪》:大定二十年正月,命岁以钱五千贯,造随朝百官节酒。及冰、烛、药、炭、视品秩给之。

  劳酒

  【礼记】

  《月令》: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反执爵于大寝。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方氏曰:“耕籍而反亦已劳矣。”故饮之以酒,命曰“劳酒也”。

  【太平御览】

  《魏志》曰:徐晃破关羽,振旅还摩陂。太祖迎晃七里,置酒大会。太祖举卮酒劝晃且劳之曰:“全樊,襄阳,将军之功也。”

  【新唐书】

  《礼乐志》:皇后岁一祀,季春告已享先蚕。遂以亲桑,礼毕,车驾还宫之。明日,内外命妇设会于正殿,如元会之仪,命曰“劳酒”。

  【艺文类聚】

  干宝《晋纪》曰:杜豫作河桥成,武帝幸桥宴,举觞劝豫曰:“非卿此功不能就。”豫曰:“自非陛下之圣明,则臣无所施其愚巧也。”

  劝酒

  【黄光大积善录】

  予尝观世欲会宾客,不以贵贱,未有不强人以酒者。劝人饮酒,故非恶意。然当随人之量以劝之,乃所以尽宾主之欢也。予尝闻范蜀公,接伴契丹,劝酒虏,使冯见善请曰:“劝酒当以量。若不以量,如徭役而不用户等高下。彼夷秋也,犹且知劝酒以量,矧吾侪,生乎衣冠之国,动容周旋,务在中礼。奚可以酒强人,而使之失礼节,乱情性,甚至于呕吐而后已。此殆不若夷狄之知礼,实可耻也,实可丑也。好礼之士,苟闻予言,当改其过,而新其德,庶几无愧古人宾主百拜,而酒三行之礼也。”

  【续后汉书】

  《薛综传》:谒者仆射西使张奉,于孙权前,列尚书阚泽姓名,以嘲泽,泽不能答。综下行酒,因劝酒曰:“蜀者何也?有犬为独,无犬为蜀,横目句身,虫入其腹,不当复列君吴邪?”综应声曰:“无口为天,有口为吴,君临万邦天子之都。”于是众坐喜笑,而奉无以对。其枢机敏捷,皆此类也。

  【数类】

  吴孙皓,为晋所灭,封归命侠。后晋武帝大会群臣,时皓在坐,武帝问:“南人好歌,汝颇能否?”皓正饮酒,因举觞言曰:“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劝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帝悔之。

  【世说新语】

  桓玄,义兴还后,见司马太传,太传已醉,坐上多客,问人云:“桓温来欲作贼如何?”《晋安帝纪》曰:温在姑孰,讽朝廷求九锡,谢安使吏部郎袁宏,具其单以示仆射王彪之。彪之作色曰:“丈夫岂可以此事语人邪。”安徐问其计,彪之曰:“闻其疾已笃,且可缓其事。”安从之故不行。桓玄伏不得起,谢景重时为长史,举板答曰:“故宣武公黜昏暗,登圣明。功超伊霍,纷纭之议,裁之圣鉴。”太傅曰:“我知我知。即举酒云,桓义兴,劝卿酒,桓出谢过。檀道鸾论之曰:遒子可谓易于由言,谢重能解纷纭矣。”

  【酉阳杂组】

  梁徐君房,劝魏使尉瑾酒,一即尽。笑曰:“奇快。”瑾曰:“卿邺饮酒,未尝倾卮,武州已来,举无遗滴。”君房曰:“我饮实少,亦是习惯,微学其进,非有由然。”庚信曰:“庶子年之高卑,酒之多少,与时升降,便不可得而度。”魏肇师曰:“徐君年随情少,酒因境多,未知方寸,复作若为轻重。”梁宴魏使魏肇师,举酒劝陈昭曰:“此席以后,便与卿少时阻阔,念此甚以凄眷。”昭曰:“我钦仰名贤,亦何已也。”路中都不尽深心,便复乖隔,泫叹如何?俄而酒至鹦鹉杯,徐君房饮不尽。属肇师,肇师曰:“海蠡蜿蜒,尾翅皆张,非独为玩好,亦所以为罚。卿今日真不得辞责。”瘐信曰:“庶子好为术数。”遂命更满酌。君房谓信曰:“相持何乃急。”肇师曰:“此谓直道而行,乃非豆箕之喻,君房乃覆碗。”信谓瑾肇师曰:“适信家饷,致沾酉录酒数器,泥封全但不知其味,若为,必不敢先尝,谨当奉荐。”肇师曰:每有珍旨,多相费累顾,更以多惭。

  【唐白居易长庆集】

  《劝酒寄元九》:薤叶有朝露,槿枝无宿花。君今亦如此,促促生有涯。既不逐禅僧,林下学楞伽。又不随道士,山中炼丹砂。百年夜分半,一岁春无多。何不饮美酒,胡然自悲嗟。俗号消忧药,神速无以加。一杯驱世虑,两杯反天和。三杯即酩酊,或笑任狂歌。陶陶复兀兀,吾孰知其他。况在名利途,平生有风波。深心藏陷阱,巧言织网罗。举目非不见,不醉欲如何。《劝酒诗》:劝君一杯君莫辞,劝君两杯君莫疑。劝君三杯君始知,面上今日老昨日。心中醉时胜醒时,天地迢迢自长久。白兔赤鸟相趁走,身后堆金柱北斗。不如生前一樽酒。君不见,春明门外天欲明,喧喧歌哭半死生。游人驻马出不得,白举紫车争路行。归去来,头已白。典钱将用买酒吃。昨与美人对杯酒,朱颜如花腰似柳。今与美人倾一杯,秋风飒飒头上来。年光似水向东去,两鬓不禁白日催。东邻起楼高百尺,璇题照日光相射。珠翠无非二八人,盘筵何啻三千客。邻家儒者方下帷,夜谕古书朝忍饥。身年三十未入仕,仰望东邻安可期。一朝逸翮乘风势,金榜高张登上第。春闱未了又登科,九万抟风谁与继。不逾十稔居台衡,门前车马纷纵横。人人仰望在何处,造化笔头云雨生。东邻高楼色未改,主人云亡息犹在。金玉车乘一不存,朱门更有何人待。垣墙反锁长安春,楼台渐渐属西邻。松篁薄暮亦栖鸟,桃李无情还笑人。忆昔东邻宅初构,云甍彩栋皆非旧。瑁筵前悲翠栖,芙蓉池上鸳鸯斗。日往月来凡几秋,一衰一盛何悠悠。但教帝里笙歌在,池上年年醉五侯。《春尽劝客酒》:林下春将尽,池边日半斜。樱桃落砌颗,夜合隔帘花。尝酒留闲客,行茶使小娃。残杯劝不饮,留醉向谁家。《训寄牛相公同宿话旧劝酒见赠》:每来故事堂中宿,共忆华阳观里时。日暮独归愁米尽,泥深同出借驴骑。交游今日唯残我,富贵当年更有谁。彼此相看头雪白,一杯可合重推辞。《花下自劝酒》:酒盏酌来须满满,花枝看即落纷纷。莫言三十是年少,百岁三分已一分。《答劝酒》:莫怪近来都不饮,几回因醉却沾巾。谁料平生狂酒客,如今变作酒悲人。《劝梦得酒》:谁人切画麒麟阁,何客新投魑魅乡。两处荣枯君莫问,残春更醉两三场。《劝我酒》:劝我酒,我不辞。请君歌,歌莫迟。歌声长,辞亦切。此辞听者堪愁绝。洛阳女儿面似花,河南大尹头如雪。《劝酒诗》十四首并序:予分袂东都,居多暇日。闲来辄饮,醉后辄吟。若无词章,不成谣咏。每发一意,则成一篇。凡十四篇,皆主于酒,聊以自劝。故以何处难忘酒,不如来饮酒命篇。《何处难忘酒七首》:何处难忘酒,长安喜气新。初登高第后,乍作好官人。省壁明张,朝衣稳称身。此时无一盏,争奈帝城春。何处难忘酒,天涯话旧情。青云俱不达,白发递相惊。二十年前别,三千里外行。此时无一盏,何以叙平生。何处难忘酒,朱门美少年。春分花发后,寒食月明前。小院回罗绮,深房理管弦。此时无一盏,争过艳阳天。何处难忘酒,霜庭老病翁。暗声啼蟋蟀,干叶落梧桐。鬓为愁先白,颜因醉暂红。此时无一盏,何计奈秋风。何处难忘酒,军切第一高。还乡随露布,半路授旌旄。玉柱剥葱手,金章烂椹袍。此时无一盏,何以骋雄毫。何处难忘酒,青门送别多。敛襟收涕泪,簇马听笙歌。烟树灞陵岸,风尘长乐坡。此时无一盏,争奈去留何。何处难忘酒,逐臣归故园。赦书逢驿骑,贺客出都门。半面瘴烟色,满衫乡泪痕。此时无一盏,何物可招魂。《不如来饮酒七首》:莫隐深山去,君应到自嫌。齿伤朝水冷,貌苦夜霜严。渔去风生浦,樵归雪满岩。不如来饮酒,相对醉厌厌。莫作农夫去,君应见自愁。迎春犁瘦地,趁晚饣委羸牛。数被官加税,稀逢岁有秋。不如来饮酒,相伴醉悠悠。莫作商人去,惶君未谙。雪霜行塞北,风水宿江南。藏镪百千万,沉舟十二三。不如来饮酒,仰面醉酣酣。莫事长征去,辛勤难具论。何曾画麟阁,只是老辕门。虮虱衣中物,刀枪面上痕。不如来饮酒,合眼醉昏昏。莫学长生去,仙方误杀君。那将薤上露,拟待鹤边云。皆烧药,累累尽作坟。不如来饮酒,闲坐醉醺醺。莫上青云去,青云足爱憎。自贤夸智慧,相纠斗功能。鱼烂缘吞饵,蛾为扑灯。不如来饮酒,任性醉腾腾。莫入红尘去,令人心力劳。相争两蜗角,所得一牛毛。且灭嗔中火,休磨笑里刀。不如来饮酒,稳卧醉陶陶。

  【鲍溶诗】

  《劝酒行》:乐往难重得,老来岂自由。婵娟过三五,珠翠成仇雠。君不闻古曲,酒能消人忧。何人更年少,君惜秉烛游。莫闲金丝手,月在西南楼。罗换歌妾袂,锦缠舞人头。半醉月入怀,仰空笑牵牛。舟阝令酒生尘,虚遣红儿秋。

  【孟郊诗】

  《劝酒》:白日无定影,清江无定波。人无百年寿,百年复如何。堂下陈美酒,堂上列清歌。劝君金屈卮,勿谓朱颜酡。松柏岁岁茂,丘陵日日多。君看终南山,千古青峨峨。

  【古今诗统】

  《华阴尉聂夷中坦之劝酒》:灞上送行客,听唱行客歌。适来桥下水,已作渭川波。人间荣乐少,四海别离多。但恐别离泪,自成苦水河。劝尔一杯酒,不见叶辞柯。

  【李长吉诗】

  《相劝酒》:羲和骋六辔,昼夕不曾闲。弹鸟崦嵫竹,扶马蟠桃鞭。蓐收既断翠柳,青帝又造红兰。尧舜至今万万岁,数子将为颂盖间。青钱白璧买无端,丈夫快意方为欢,虫隽熊何足云,会须钟饮北海,箕踞南山。歌谣谣,管,横波好送雕题金。人生得意且如此,何用强知元化心。相欢酒,终无辄,伏愿陛下鸿名终不歇。子孙绵如石上葛,来长安,车骈骈。中有梁异旧宅,石崇故园。

  【刘诗】

  《自古无长生劝姚合酒》:奉子一杯酒,为子照颜色。但顾腮上红,莫管颏下白。自古无长生,生者何戚戚。登山勿厌高,四望都无极。丘垅逐日多,天地为我窄。只见李耳书,为我空脉脉。何曾见天上,着得刘安宅。若问长生人,昭昭孔丘籍。

  【张继诗】

  《春夜皇甫冉宅劝酒》:流落时相见,悲欢共此情。兴因杯酒洽,愁为故人轻。睛滴花垂露,斜晖月满城。那知横吹曲,江外作边声。

  【于武陵诗】

  《劝酒》:劝君金屈卮,满酌不须辞。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张诗】

  《劝饮酒》:烧得硫黄漫学仙,未胜长付酒家钱。窦常不吃斋推药,却在人间八十年。

  【李翰林诗】

  《山人劝酒》:土贝斌曰:乐府觞酌七曲,其一曰山人劝酒。苍苍云松。落落绮皓。士土贝斌曰:曹植诗“山树郁苍苍”。刘公干诗“珍木郁苍苍。”左思诗“落落穷巷士。”绮皓乃商山四皓之绮里季也。《高士传》四皓见秦政虐,乃逃入蓝田山,作歌曰:漠漠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安归,驷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留人,不如贫贱而肆志。乃共入商洛山以待天下定。春风尔来为阿谁?蝴蝶忽然满芳草。秀眉霜雪颜桃花,骨青髓绿长美好。称是秦时避世人,劝酒相欢不知老。士土贝斌曰:张景阳诗曰,借问此何时?蝴蝶飞南园。《楚辞》何所独无芳草兮。葛洪《神仙传》:伯山甫,在华山精思服饵不老,以药与外甥女服,时年七十,稍稍还少,色如桃花。阮籍诗曰:自非王子晋,谁能长美好。”庄子曰:避世之士。《论语》曰:不知老之将至。陶潜诗:丈夫志四海,我愿不知老。各守麋鹿志,耻随龙虎争。起佐太子,汉皇乃复惊。顾谓戚夫人,彼翁羽翼成。齐贤曰:《史留侯世家》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吕后恐,留侯为画策,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不能致者,天下有四人,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今公诚能令太子为书,卑辞安车,固请来以为客。时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一助也。”于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侯所。十二年,上从击破布军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及燕置酒,太子侍,四人从太子,年皆八十有余,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之问曰:“彼何为者?”四人前对,各言名姓,曰:“东园公,角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大惊曰:“吾求公数岁,公逃避我,今公何自从吾儿游乎?”四人皆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窃闻太子为人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欲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摇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矢曾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嘘唏流涕。上起去罢酒,竟不易太子。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士土贝斌曰:孟子曰,舜居深山之中,与鹿豕游。《高士传》山巨源,举嵇康自代,康曰:“譬犹翕鹿少见驯育,则服教从制,长而见羁。虽饰以金镳,飨以嘉肴,愈思长林,而志在丰草也。”刘孝标《辨命论》曰:“候草木以共雕,与麋鹿而同死。”班固《答宾戏》曰:“于是七雄雄阚,分裂诸夏,龙战虎争。”见《北史》《崔浩传》云:宋武帝徂,帝欲取洛阳、武牢、滑台,浩曰:“陛下不以刘裕剡起,纳其贡,使令死乘丧伐之,虽得之不令也。”归来商山下,泛若云无情。举觞酹巢由,洗耳何独清。浩歌望嵩岳,意气还相倾。齐贤曰:《史记》曰,尧让天下于许由,由耻之,逃隐。予登箕山上有许由冢。《九域志》曰:颖昌府,唐之许州,许昌郡有许由台,巢父台。士土贝斌曰:陷潜词曰,云无心而出岫。《逸士传》曰:巢父尧时隐人,年老以树为巢而寝其上,故人号为“巢父”。尧之让许由也,由以告巢父,巢父曰:“汝何不隐汝形?藏汝光?非吾友也。”乃击其膺而下之。许由怅然不自得,乃遇清冷之水,洗其耳,拭其目,曰:“向者闻言,负吾友。”遂去,终身不相见。樊仲父牵牛饮之,见巢父洗耳,乃驱牛而还,耻令其牛饮其下流也。《楚辞》:“众人皆浊我独清。”陶潜诗:“意气倾人命,离隔复何有?”东汉《吴汉传》:意气自若。鲍照诗曰:“握君手,执杯酒,意气相倾死何有?”此意谓巢由之矫激,不若四皓之时行时止,一出而国本定,事成则复归乎商山,卷舒自在若无心之云也。中庸之德其至矣乎!何以独清为哉?太白盖为明皇欲废太子瑛,有所感而作是诗也。初瑛母以倡进,鄂、光二王母以色选。及武惠妃宠幸后宫,生寿王,爱与诸子绝等,而太子、二王,以母失职颇怏怏。惠妃女婿扬洄揣妃旨,伺太子短,哗为丑语,惠妃诉于帝且泣,帝大怒,召宰相议废之。张九龄谏得不废。俄而九龄罢,李林甫专国,数称寿王美以探妃意,妃果德之。二十五年,洄复构瑛、瑶、琚与妃之兄薛铺异谋,惠妃使人诡召太子。二王曰:“宫中有贼,请戒以兵入。”太子从之。妃白帝曰:“太子二王谋反,甲而来。”帝使中人视之如言,遽召宰相林甫议,答曰:“陛下家事,非臣所宜豫。”帝意决,乃诏废为庶人,寻遇害。天下冤之,号“三庶人”。岁中,惠妃病,数见废人为崇,因召巫祈之,请改葬,且射行刑者痊之,讫不解。妃死崇亡。明皇之时,卢鸿、王希夷隐居嵩山。李元恺,吴筠之徒,皆以隐逸称。或召至阙庭,或遣使问政事,徒耳高谈阔论,然未有能如四皓之一言,而太子得不易也。末句曰:“浩歌望嵩岳,意气还相倾。”亦深不满于当时嵩岳之隐者欤。其意微而婉矣。

  【宋戴叔伦诗】

  《劝酒》:寒郊好天气,劝酒莫辞频。扰扰钟陵市,无穷不醉人。

  【钱塘韦骧集】

  《席上劝仲元著作勿辞酒》:百盏先尝一盏醇,三分才破一分春。花间剔火香烟细,竹外垂缣书笔新。落日穿林照帘额,绪风吹草动阶唇。莫愁酩酊辞公劝,金空时迹已陈。二月已破三月来,青春白日映楼台。劝君更饮一杯酒,一月人生笑几回。

  【邵尧夫诗】

  《花前劝酒》:春在对花饮,春归花亦残。对花不饮酒,劝意遂阑珊。酒向花前饮,花宜辞后看。花前不饮酒,终负一年欢。《答友人劝酒吟》:人人谁不愿封侯,及至封侯不肯休。大得却须防大失,多忧元只为多求。规模焉敢比才士,度量自知非饮流。少日何由能强此,况今年老雪堆头。

  【黄山谷外集】

  《劝交代张和父酒》:风流五日张京兆,《汉张敞传》敞使贼曹掾絮舜有所按验。舜以敞奏当免,不肯为敞竟事。曰:“吾为是公尽力多矣。今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按事。”今日诸孙小官。作尹大都如广汉,赵广汉,张敞,皆京兆尹,所为大略相似。尽眉仍复近长安。敞为妇画眉,长安人传张京兆眉怃欲得官,近长安唐人语也。三人成虎事多有,孔融临终诗:三人成市虎,浸渍解胶漆。众口铄金君自宽。邹阳书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酒兴情亲俱不浅,贱生何取罄交欢。《木兰花慢》:庚元镇,四十兄庭坚,四十年翰墨故人。庭坚假守当涂,元镇穷不出入州县,席上作乐府长句劝酒。庚郎三九常安乐,使有万钱无处着。徐熙小鸭水边花,明月清风都占却。朱颜老尽心如昨,万事休休休莫莫。樽前健在不饶人,欧舞梅歌君更酌。欧、梅当时二妓也。

  【宋景文公集】

  《劝酒》:酌酒奉君寿,劝君慎勿辞。只今举酒罢,已异行觞时。波澜前后来,日月分寸推。稚客不耐久,缟领舞停缁。独醒信弊人,兹事定何悲。假令古无死,昼夜常倭迟。正恐爽鸠乐,后人非所希。

  【郭功父诗】

  《劝酒一首呈袁世弼》:湛湛酒杯绿,酣酣炭炉红。佳人放玉板,拂镜照鞭蓉。四海无波澜,吾曹方宴闲。大笑凌白日,高吟动南山。百岁能几何,会少别离多。少年嗟贾谊,壮士忆廉颇。不如醉魂魄,冠巾任倾侧。冥然逍遥乡,杳与尘寰隔。阴云蔽白日,长风卷惊涛。江上峥嵘百怪嗥,挽君船缆劝君住。且饮百之醇醪,吴姬笑脸如樱桃。鲤鱼红丝落霜刀,醉来不识天为高,共君攀天跨鲸鳌。下视万物皆劳劳。《左蠡亭重九日同东美玩月劝酒》:平生看月无今宵,一亭危在山之椒。下瞰扬澜连左蠡,白琉璃地覆鲛绡。欲披锦袍鼓过,世无贺老谁相和。屈原憔悴湘水滨,夷齐自守西山饿。且来登高望明月,拂拂霜风濯烦热。身心都在清凉宫,一点无尘光皎洁。与君同游执君手,况逢令节当重九。不忧短发还吹帽,头上有巾先漉酒。饮醇酒,望明月,我归姑熟溪,君赴黄金阙。明年此会知谁健,细看茱萸莫轻别。

  【王荆公诗】

  《和微之药名劝酒》:此凑药名为诗。陈亚尝有药名诗云,风月前湖近,云窗半夏凉。棋为腊寒呵子下,衣嫌春瘦缩纱裁。世传以为起于亚,非也。自梁以来,如简文帝,元帝,皆有药名诗。庚肩吾,沈约,亦各有一首。至唐张籍为《离合诗》有云,江皋岁暮相逢地,黄业生前半下枝。子夜吟诗问松桂,心中万事喜君知。以此观之,则药名诗不始于亚矣。赤车使者锦帐郎,从容珂马留闲坊。赤车使者,从容,见别羊王二君注。珂大如鳆,皮黄黑而骨白,以为马饰,生南海。紫芝眉宇倾一坐,笑语但闻鸡舌香。紫芝生高夏山谷,六芝皆无毒。《论衡》云,芝生于土,土气和,故芝草为瑞。鸡舌香,按三省故事,尚书郎口含鸡舌香,以其奏事答对,使气芬芳。母丁香,亦名鸡舌香。药名劝酒诗实好,陟厘为我书数行。陟厘乃水中苔,今取以为纸,名苔纸。见《本草?草部》。真珠的白乐鸣槽床,金罂琥珀正可尝。真珠,出廉州边海。中有洲岛,岛上有大池名曰珠池。每岁刺史亲往监珠户入池,采老蚌割取珠以充贡。李贺诗,有酒且滴真珠红。金樱子,今之刺榆子,形似而小,色黄有刺花红,在处有之。松脂千年为茯苓,又千年为琥珀。史君子细看流光,莫惜觅醉衣淋浪,独醒至死诚可伤。史君子,形如栀子,瓣深而两头尖,亦似诃梨勒。始因潘州郭使君疗小儿,多是独用此物,因号为史君子,独醒草名。欢华易尽悲酸早,人间没药能医老。酸枣,生河东川泽,树大如大枣,实无常形,味酸者是。没药,生波斯国,似安息香,黑色。寄言歌管众少年,趁取鸟头未白前。贯众,生玄山山谷,苗似狗背,状如雉尾。鸟头,叶厚茎方中空,叶四向,相当与蒿相似。白前苗,似细辛而大,色白易折,生洲渚沙碛之上。

  【吕居仁诗】

  《劝张李二君酒》:张侯好诗如好色,不敢为主而为客。李侯好酒如好诗,心虽甚壮无人知。两侯风味俱不恶,如芙蓉与木芍药。午窗留客看笔快,晓枕无人犹睡着。广袖渐变天宝庄,大字不作元和脚。世人讥笑乃其兮,政是仍叔之子弱。病夫坐稳无所求,荒帘断雨鸣春鸠。炉烟余尽消百忧,恨不缓带从公游。何时清江横小舟,与君一醉荻花秋,却来密庵忝牧牛。

  【张方平乐全集】

  《劝酒行》:朱崖丁晋公初寒微,尝寓学睢阳广顺僧舍。其诗版旧记咸在,暇日一二友人就院置酒,客有诉杯意,若不快者,为作劝酒歌云,众客醉归杯席阑,一客不醉坐长叹。不醉长叹客可苦,请以眼前近事观。客见南迁丁晋公,拥旄秉轴天禧中。昔岁羁游客此宇,穷秋萧索随飞蓬。渐达得意忘旧困,手提国柄矜权雄。乘时未足俄南窜,青衫白发穷衰翁。向者枯荣试回省,何异春宵梦一终。人事纷纭似飞絮,钟漏声中朝复暮。且脱霜鸟裘换酒来,与子相从醉乡去。

  【轩文集】

  《再和陈侍郎子知丞寄桂香酒新到,又令孙司户出柑为劝》:柏叶椒花未报春,阳和先到四筵宾。传观秀句堪呈佛,缔听清淡太迫人。子舍香醪浮瓮碧,孙枝名果荐盘新。却将甘旨分寒陋,尤见先生爱士真。

  【郑侠西塘集】

  《次韵子发劝酒》:子真依前家谷口,无地栽禾只花柳。否亨千态古难常,与物浮沉儿女笑。昆鸟鹏海伏而天飞,鹪鹩林栖惟一枝。迂谈阔论偶相识,千世一遇非为迟。君看大旱希云霓,又看朝阝齐雷雨随。天之神力岂不大,若丰若约无定姿。况夫人物在宇宙,无异蝇蚁停杯卮。生亡尚非已主宰,滋味得不随醇。是以众人察察日不足,我独闷闷顽无知。方吾醺酣以盂杯为小,正见沧海如池沼。子又作诗劝我醉如泥,得非亦以为胜晓。

  【王与钧蓝缕藁】

  《代谢刘小坡送乡会劝酒赓韵》:履端开帝历,会拜谨王春。百世榆旧,一番桃李新。珍来腆渥,妙句带清真。骑省云霄上,宁辞染翰频。一枝鹪漫集,千仞凤方翔。谏纸清时省,经帷镇日香。湖波怜鸭绿,宫酝挹鹅黄。应轸乡中士,毛锥未脱囊。

  【项安世悔藁后编】

  《劝醇甫酒》:欲劝临岐酒一卮,若为啼笑若为词。情怀作恶中年后,亲友相分久病时。少壮岂知人寂寞,庭闱方待子飞驰。饮阑百丈率江去,挂起西川五色旗。

  【王直讲集】

  《劝岩师酒》:腊去东风渐破春,凭轩怅望倍凝神。鸟鸣晓霄声音乐,物被阳和气候新。佳景牵怀吟稍遍,芳杯到手举宜频。灵均空诧离骚好,憔悴终为独醒人。

  【虞俦尊白堂集】

  《劝汉老弟饮酒》:尊前一醉莫辞频,三万场当岁十旬。况有好诗能泣鬼,宁无妙画可通神。快呼在手持螯客,莫着倾身障鹿人。绿涨大江浑是酒,蒲萄波面已生春。

  【李端叔姑溪集】

  《延之置酒当利楼侍人劝酒诗》:云山远近浅还深,宛转愁颜顿不任。独有绮罗知此意,故拈金盏十分斟。

  【陈后山诗】

  《席上劝客酒》:稍开襟袍使心宽,大放酒肠须盏干。《世说》轻诋门曰:中郎襟抱未虚。韩孟同宿聊句云“为君开酒肠,颠倒舞相饮。”唐诗人又曰:“酒肠俱逐洞庭宽。”珠帘十里城南道,肯作当年小杜看。小杜,即杜牧之也。牧之诗云:“春风十里杨州过,卷上珠帘总不如。”

  【陆放翁集】

  《莫辞酒》:劝君莫辞酒,酒能解君愁。劝君勤采药,药可使疾瘳。此外莫废书,书亦岂君。古来败人事,正以不学故。愁去疾亦平,便腹如瓠壶。努力贮万卷,无此令君愚。《我有美酒歌》:我有美酒起自斟,劝君一卮为君吟。素衣未逐京尘化,绿鬓已受吴霜侵。三巴涂路何,五溪雾潦多毒淫。虎豹夜啸裂崖谷,魑魅书出矜山林。身如槁叶堕幽阱,何啻千尺深。无因剖胸出此心,一寸孤忠天实临。

  【畏斋程端礼诗】

  《劝酒》:举酒劝君君勿辞,一年春好惟兹时。风日暄暖啼黄鹂,澄空绀碧飞游丝。绿杨万缕垂水湄,小桃破萼娇睛姿。今日何日风物奇,花朝止有三日迟。客愁顿释如冰澌,况有嘉宾酒盈卮。堂上主人文章师,笔下纵横蟠蛟螭。胸中磊落载书诗,年强学富仕则宜。我生同里隔城埤,束发学校联讲帷。在乡已获继萧规,复来郎邑分皋比。人生出处神所司,千里会合非人为。夷吾鲍叔心相知,交情岁晚无磷缁。礼长十年兄事之,在我岂止肩当随。君颜美好我反衰,自镜丑恶如蒙。君已有子绍裘箕,我如鸠拙巢无枝。譬彼平坂天马驰,跛鳖欲与争毫厘。上天生人意有期,但贵树植勿自隳。弧矢昔已射四陲,岂得怀土生愁噫。郎山在眼水清漪,鱼有鳊鳜果枣梨。劝君饮酒君勿辞,坐上白日西南移。《司性之来郎邑劝酒一首》:君来溪柳未藏鸦,君去开遍溪头花。一尊未尽相逢喜,春色抛人去如此。钱塘见君今十年,岂知为客俱桐川。我生缘无谷口田,君亦未有卖山钱。世间万事戒多取,只此造物犹未许。溪柳溪花尚恼人,酒杯到手休嫌频。

  【刘文贞公集】

  《劝友人酒》:西风落叶共潇飕,百感中来不自由。豪客空携铁如意,舞徒费锦缠头。曳回雨脚云归岫,涌出山头月满楼。一曲清歌一杯酒,为君洗尽古今愁。

  【耶律铸文献公集】

  《次韵仲贾勉酒》:中年刻意学方,世故时来鲠肺觞。醉悟禅逃人未觉,心安贫病士之常。能无知命穷周易,便肯行歌拟楚狂。着脚直须平旷处,糟丘极目是吾乡。

  【韦庄词】

  《菩萨蛮劝酒》: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须愁更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魏鹤山大全集】

  《送宇文侍郎知汉州劝酒》:尚忆都门祖帐时,重来动是十年期,云拖暮雨留行色,云挟秋凉入酒卮。湖上雁,水边犀,未须矫首叹来迟。北风满地尘沙暗,宣室方劳丙夜思。管待李在政璧《劝酒词》:落日下平楚,秋色到方塘。人间袢暑难耐,独有此清凉。龙卷八荒霖雨,鹤闷十州风露。回薄水云乡。欲识千里润,记取玉流方。石阑衣,江篱佩,芰荷裳。个中自有服媚,何必中堂。吸取玻璃清涨,唤起逍遥旧梦,人物俨相望。矫首望归路,三十六虚皇。管待杨伯昌子谟《劝酒》:独立西风里,渺无尘,明河挂斗,碧天如洗。支鸟鹊楼前迎风处,吹堕乘槎星使。弄札札机中巧思。织就天孙云锦段,尚轻阴未阁留织翳。亲为挽,天潢水。等闲富贵浮云似,须存留几分清论,护持元气。曾把古今兴亡事,奏向前旒十二。虽去国,言犹在耳。念我独兮谁与共,谩凝思一日如三岁,夜耿耿不皇寐。《饯黄侍郎畴若劝酒》:向江头,几回凝望,垂杨那畔舟绕舣,江神似识东归意。故放一篙春水,却总被二百里人家,祖帐连天起。且行且止,便为汝迟留三朝两日,如此只如此。还须看世上,忧端如,一枰白黑棋子。肥边瘦腹,都闲事,毕竟到头何似。当此际,要嘿识沉思。一著惺惺地,目前谁是,料当局诸公敛容缩手,日夜待公至。鲜于安抚《劝酒》:固陵江上暮云急,一夜打头风雨。催送春江舡上水,笑指山归去。靴帽丛中,渔樵席上,总是安行处。惟余旧话,为公今日拈取。见说家近岷山,翠云平楚,万古青如故。要把平生三万轴。唤取山灵分付。庐阜嵩高,睢阳岳麓,会与岷为伍。及时须做,鬓边应未迟暮。约程漕使遇孙《初筵劝酒》:记幡然持节下青云,巴月几成弦。待竹枝歌彻,讼棠匝地,扉草连天。却寻当年旧梦,来使蜀东川。人物寥寥,甚禁许回旋。愧我推挤不去,尚新官对旧,后任如前。与故人饮酒,月露写明蠲。叹书生,康时无计,谩忧思,时堕酒痕边。且只愿,早休兵甲,长见丰年。管待李眉州劝酒《鹧鸪天词》:十载交盟可重寻,胜于棠茇细论心。云障晚日供秋思,风递荷书作晚阴。纡胜引,豁尘襟,未须紫马去。玻璃无计留君住,但乞天公三日霖。

  【李壁雁湖集】

  《好事近词劝酒》:莫惜一樽,留共醉,锦屏山色。多少飞花悠,送征轮南陌。曲湖归去未多时,还捧诏黄湿。生怕别来凄断,看满园行迹。《江神子词劝酒》:露荷香泛小池台,水云堆,好风催。宝扇胡床,无事且徘徊。帘外海榴裙一色,判共酹,两三杯。此怀能得几番开,玉山颓,不须推。回首慈恩,前梦老堪,好是上林多少树,应早晚,待公来。《阮郎归词劝袁制机酒》:苏台一别费三年,锦书凭雁传。风姿重见阆江边,玉壶秋井泉。翻短舞,趁么弦,篆香同夕烟。多情莫惜为留连,落花中酒天。

  【毛东堂先生集】

  《剔银灯词同公素赋俾歌者,以七急拍七拜劝酒》:帘下风光自足,春到席间屏曲。瑶瓮酥融,羽觞蚁闹,花映酃湖寒渌。汨罗愁独,又何似红围翠簇。聚散悲欢箭速,不易一杯相属。频剔银灯,别听牙板,尚有龙膏堪续。罗薰绣馥,锦瑟畔低迷醉玉。

  【苏东坡大全集】

  《南乡子词席上劝李公择酒》:不到谢公台,明月清风好在哉。旧日髯孙何处去,重来,短李风流更上才,秋色渐摧颓,满院黄英映酒杯。看取桃花。春二月,争开。尽是刘郎去后栽。

  【黄裳演山集】

  《劝酒致语适来已陈十二短章辄歌三五盛景》:累累清韵,尚惭梁上之飞尘。抑抑佳宾,须作乡中之醉客。同乐当欢于今夕。相从或系于他年,更赋幽情,再声佳咏:万籁无声天地静,清抱朱弦,不愧丹霄镜。照到林稍风有信,抬头疑是梅花岭。万感只应闲对景,独倚危栏,扰扰人初定。吟不尽中愁不尽,溪山千古沉沉影。谁悟月中真火冷,能引尘缘,遂出轮回境。争奈多情都未醒,九回肠断花间影。万古兴亡闲事定。物是人非,杳杳无音信。问月可知谁可问,不如且醉尊前景。忽送林光禽有语,飞入遥空,失素归洲鹭,照处无私清望富,余辉不惜人人与。玉绳欲到中天路,且待飞觞,缓缓移琼步。花下影圆良夜午。东南楼上还相顾。一望瑶华初委地,更约幽人,共赏岩边翠。试把方诸聊与试,无情争得无中泪。飞瀑恐从星汉至,渐向宾筵,但觉寒如水,自爱一轮方得意。轻随箕毕还成累。

  【史浩贸阝峰漫录】

  《清平乐》:待宰执勤赵丞相酒。槐庭元老,四海真师表。曲为故人能久要,陋巷不嫌时到。虚堂已入凉,一觥为寿何词,看即关河恢复,千秋永辅淳熙。《劝王枢使酒》:当年桂籍,同展摩云翼。位冠洪枢情似昔,肯共一樽瑶席。经纶素韫胸中,筹帷少试成功。已殄潢池小丑,行收沙漠肤公。

  吾皇睿哲,廷有真三杰。同向清时扬茂烈,掩迹皋陶夔契。联镳忽访山樊,凉生花底清樽。太史明朝日奏,台星皆聚柴门。待使相劝酒南阳宾友,道旧须樽酒。一曲为公千岁寿,弦索春风纤手。忠谋黼黼明昌,英词锦绣肝肠。帝所盛推颇牧,人间尤重班杨。《满庭芳》:明尊老会劝乡大夫酒。鲸海波澄,棠阴日永,正宜坐啸雍容。岁丰民乐,无讼到庭中。试数循良自古,龚黄外,谁可追踪。那堪更,恩均耄寿,良会此宵同。穹占瑞处,荧煌五马,璀璨郡公。盛笙歌罗绮,共引髯翁。只恐芝泥趣召,双旌展,猎猎飞红。须知道,君王渴见,名久在屏风。劝乡老众宾酒十载江湖,一朝簪组。宠荣曷称衰容,圣恩不许,归卧旧庐中。慨念东山伴侣,烟霞外久阔仙踪。今何幸,相逢故里,谈笑一樽同。吾州真幸会,湖边贺监,海上黄公,胜渭川遗老,绛系仙翁。纵饮何辞烂醉,脸霞转,一笑生红。从今后,婆娑化国,千岁乐皇风。代乡老众宾报劝酒。玉阙朝回,沙堤烟晓,碧幢光动军容。虎符熊轼,行指七闽中。假道吾乡我里,挥金事,思蹑前踪,倾怀处,萤窗雪案,犹说昔年同。相看,俱老大,襟期道义,不为王公。念儿时聚戏,今已成翁。敢借玉壶美酒,还为寿。金酉戋翻红,仍频祝,中书二纪,寰海振淳风。代乡老众宾劝乡大夫酒。复拥旌麾,重歌襦衤夸,满城长是春容。绅耆旧,欢溢笑谈中。尽道邦君恺悌,逍遥遂,湖海遐踪。今朝会,公真乐善,屈意与人同。恩劝东道主,挥金汉傅,怀绶朱公。引君仙环拱,欲寿吾翁。春瓮初澄盎绿,春衫更,轻染香红。持杯愿,归登绛阙,花萼醉春风。代乡大夫报劝酒。油幕新开,马辛旄前导,暂归梓里春容。致身槐,功在鼎彝中。自是襟怀绝俗,今犹记,笔研陈踪。张高会,君恩厚赐,乐与故人同。把麾鄞水上,相看青眼,谁复如公。况亲陪尊俎,笑接群翁。座上笙歌屡合,须拼到晓日酣红。公今去,恩波四海,桃李尽东风。《最高楼》:乡老十人,皆年八十,淳熙丁酉。三月十九日作庆劝酒。当年尚父,一个便兴周。今十陪更何忧,冲融道貌丹为脸。扶疏漆发黑盈头。世方知,非熊老,聚吾州。有智略,可从兹日用。有志愿可从兹日酬。天赋予,怎教休。琼浆且共飞千斛。蟠桃应得见三偷。谅吾皇,恢复后,尽封侯。《扑蝴蝶》:光阴转指,百岁知能几。儿童稚老,来将耄矣。就中些子强壮,又被浮名牵系。良辰尽成轻弃,此何理?若有惺惺活底,必解自为计。青尊在手且须拼。烂醉,醉乡不涉风波睡。到花阴正午,笙歌又还催起。《蝶恋花》:玉瓮新醅翻绿蚁,滴滴真珠,便有香浮鼻。欲把盈尊成雅会,更须寻个无愁地。况是赏心多乐事,美景良辰,又复来相值。料得天家深有意,教人长寿花前醉。《临江仙》:自古圣贤皆寂寞,只教饮者留名。万花丛里酒如渑,池台仍旧贯,歌管有新声。欲识醉乡真乐地,全胜方丈蓬瀛。是非荣辱不关情,百杯须痛饮。一枕拚春醒。《粉蝶儿》:一盏阳和,分明至珍无价。解教人口罗哩哩口罗,把胸中些磊落,一时溶化。悟从前,恁区区总成虚假。何妨竟夕,交酬玉觞金,更休辞,醉眠花下。待明朝,红日上三竿,方罢。引笙歌,拥珠玑,笑扶归马。《瑞鹤仙》:瑞烟笼绣幕,正玳席欢燕,觥筹交错。高情动寥廓,恣清谈雄辩,珠玑频落。锵锵妙乐,且赢取升平快乐。又何辞醉玉秃山,是处有人扶着。追念抟风微利,画饼浮名,久成离索。输忠素约,没材且谩檐阁。怅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空把欢游蹉却。到而今,对酒当歌,怎休领略。《永遇乐》:桃李繁华,芰荷清净,景物相继。霜后橙黄,雪中梅绽,迤逦春还至。寻思天气,寒暄凉燠,各有一时乐地。如何被浮名牵役,此欢遂成抛弃。如今醒也,扁舟短棹,更有篮舆胡倚。到处为家,山肴社酒,野老为宾侣。三杯之后,吴歌楚舞,忘却曳金穿履。虽逢个清朝贵客,也须共来一醉。《青玉案》:闲忙两字无多子,叹举世,皆由此。逐利争名忙者事,尘中得丧,仕中宠辱,无限非和是。谁人解识间中趣,雪月烟云自能致。世态只如风过耳,三杯两盏,眼朦胧地,长向花前醉。《醉蓬莱》:喜泉通碧,秫刈黄云,酿成芳酎,瑞霭凝香。更阳和钟秀,晓瓮寒光,夜槽清响,听颔珠频溜,画锦堂深,聚星筵启,一觥为寿。况此神仙,蕊宫俦侣,玉殿英游,尽皆亲旧。赢得开怀,对良辰握手。醉席淋漓,笑语都不问,欲残更漏。绣幕春风,轻丝美韵,明朝还又。

  【李流谦澹斋集】

  《醉蓬莱》:同幕中诸公,劝虞宣感酒。正红疏绿密,浪软波肥。放舟时节。载地擎天,识堂堂人杰。万里长江,百年骄虏,只笑谈烟灭。葭苇霜秋,楼船月晓,渔樵能说。分陕功成,沙堤归去,衮绣光浮,两眉黄彻。了却中兴,看这回勋业,应有命圭相印,都用赏,元功重叠。点检樽前,太平气象,今朝浑别。

  【叶石林词】

  《临江仙》:又次韵葛鲁卿法华山曲水劝酒。山半飞泉鸣玉,回波倒卷粼粼。解巾聊濯十年尘,青山应却怪,此段久无人。行乐应须贤太守,风光过眼逡巡。不辞常作坐中宾,只愁花解笑,衰鬓不宜春。

  【赵周臣滏水集】

  《青杏儿劝酒》:风雨替花愁,风雨罢,花也应休。劝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谢,明年花谢,白了人头。乘兴两三瓯,拣溪山好处,追游,但教有酒身无事。有花也好,无花也好,选甚春秋。

  【韩维词】

  《范奉议作西江月劝酒》:故里交亲半柏城,坐中牢落似明星。雨多秋草荒三迳,露重寒花坼喁铃。闲后并和诗笔废,兴来未放酒杯停。樽前一曲西江月,犹识当年旧典刑。往岁子华兄,同先丈会集,赋诗制曲,往往发于坐中。

  【李处全词】

  《生查子》:正月十六日享柴伯言,周仲先劝酒。温厚属东南,和冷经三五,几夜德星明,果应荀陈聚。分虎屈雄姿,展骥淹遐步。除诏已涂芝,便看朝天去。

  【晏叔原词】

  《玉楼春劝酒》:雕鞍好为莺花住,占取东城南陌路。尽教春思乱如云,莫管世情轻似絮。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劝君频入醉乡来,此是无愁无恨处。一樽相遇春风里,诗好似君人有几。吴姬十五语如弦,能唱当时楼下水。良辰易去如弹指,金盏十分须尽意。明朝三丈日高时。共拚醉头扶不起。

  【鄱阳张辑词】

  《山庄劝酒》:寓霜天晚角,家君十一月二十九日生。癸酉冬,自长沙赴京,辑于鄱之境。田家酿酒以俟,先迎词为寿。清吟湘碧,马首春风驿。闻说西湖梅早,又邀我能诗客。书尺知到日,月随人合璧。儿拟山庄劝酒。田家酿尽刍得。二三

  【吕胜己词】

  《瑞鹤仙》:众会谢右司赵鄂州劝酒二首人生如意少。谁得似仙翁,身名俱好。亨衢腾踏早。驾双旌五马,便居蓬岛。闽山蜀道,秉玉节,油幢屡到。号当今有脚阳春,处处变愁成笑。尤妙晚陪论道,密赞调元,虎符重耀。熏庸天保,奉香火归来了。见煌煌甲第,两两龙驹,绿鬓朱颜未到。是平生种德阴功,自天有报。

  【柯山别驾李词】

  《子秀满庭芳》:乡老众宾劝制置开府酒油幕新开,马辛旄前导,暂归梓里春容。致身槐府,功在鼎彝中。慨想东山故侣,烟霞外,久阔仙踪。今何幸,相逢吐握,谈笑一樽同。德星占瑞处,旌麾五马,兖绣三公,对渭川遗老,绛县仟翁。厚意杯传绀玉,那堪更,篚实囊红。拚沉醉。今宵盛事,复见古人风。《千秋岁》:四明赵制置,史开府,劝乡老众宾酒。贸阝峰凝瑞,鄞水浮佳气。晴景转花光媚,碧幢森大纛,红旆纷千骑,相遇处,满城鹤发群仙萃。绮席张高会,鼍鼓笙箫沸,金兽袅檀烟。翠玉山环四座,休惜今朝醉。觞再举,清歌共引千秋岁。

  头劝:

  酒巡未止,先说一些儿事。喜别调吹风,此曲由来自普通。梁武帝号长鲸吸酒,面对沉香山刻寿。坡有沉香寿山子赋吸尽如何,吸了西江说甚多。

  二劝:

  酒巡未止,听说二疏归可喜。随意乘风,柱杖深村狭巷通。渊明漉酒,更与庞公庞媪寿。切莫讥何,何充与弟准崇佛,谢氏识之曰:二何佞佛。唤取同来作队多。

  三劝:

  酒巡未止,更祝三般杨氏喜。杨子拜司业,两子登科,号杨三喜。上苑春风,宝带灵犀点点通。通天犀带。听歌侑酒,富贵两全添个寿,人少兼何,彭祖人言只寿多。

  四劝:

  酒巡未止,说着四并须着喜。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好月兼风,好个高怀命又通。明朝醒酒,起看佳人妆学寿。寿阳妆定问人何,昨夜何人饮最多。

  五劝:

  酒巡未止,更说五行人听喜。康节淳风,说道诸公运数通。乞浆得酒,岁在申酉乞浆得更检戊申前定寿。阴司有戌申录亥字推何,甲子生年四百多。

  六劝:

  酒巡未止,鼓吹六经为至喜。也没回风,只有村中鼓数通。长须把酒,自当长头杯捧寿。贾长头问得穷何,一坐靴皮笑面多。

  七劝:

  酒巡好止,且听七弦余韵喜。弹到悲风,醒酒风吹瑟瑟通。休休避酒,未后茶仙来献寿。七碗休何,不独茶多酒亦多。

  八劝:

  八巡将止,八节四时人贺喜。汉欲成风,薛老之言贵尚通。汉以至日休吏,张扶不肯休。薛宣曰:“道尚通宜对妻子设酒肴,请邻里相笑乐”。妻儿设酒,更约比邻相庆寿。虚度时何,只恐妻儿怪汝多。

  九劝:

  九巡将止,留读九歌章句喜。尽溘埃风,渴合反掩也。发轫苍梧万里通。见离骚。楚歌发酒,读到人生何所寿。《天问》:延年不死,寿何所止。试问原何,尔独惺然枉了多。痛饮读《离骚》

  十劝:

  十巡今止,乐事要须防极喜。淳于酒极则乱,乐极则悲。烛影摇风,月落参横影子通。粗茶淡酒,五十狂歌供宴寿。敬谢来何,再约寻盟后日多。

  举贤劝酒

  【太平御览】

  魏帝宴华林园,谓神武曰:“自顷所在百司,多有贪暴。朝廷中,有心公平直言,弹劾不避亲戚者,王可劝酒”。神武降阶跪言:“唯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谨奉明旨。敢以酒劝,并臣所射赐物千段,乞以回赐。”帝又褒美之。

  斩美人劝酒

  【世说新语】

  石崇每要客燕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王丞相与大将军,尝共诣崇。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勉强至于沉醉。每至大将军,固不饮以观其变。已斩三人,颜色如故,尚不肯饮。丞相让之,大将军曰:“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王隐《晋书》曰:石崇为荆州刺史,劫夺杀人,以致巨富。王丞相德音记曰,丞相素为诣父所重王君夫问王敦:闻君从弟佳人,又解音律,欲一作妓,可与共来。遂往,吹笛人有小忘君夫,闻使黄门阶下打杀之,颜色不变。丞相还曰:“恐此君处世,当有如此事。”两说不同故详录。

  美人行酒

  【事文类聚】

  王敦,字处仲。王导,字茂弘。敦与导,尝造王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导、敦所,敦固不肯持。美人悲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导素不能饮,恐行酒者得罪,遂勉强尽觞。导还,叹曰:“处仲若当世,心怀铡忍,非令终也。”

  冠带劝酒

  【老学庵笔记】

  前辈置酒饮客,终席不裾带。毛达可守京口时尚如此。后稍废,然犹以冠带劝酒。后又不讲。绍兴未,胡邦衡还朝,每与客饮,至劝酒必冠带再拜。朝士皆笑其异众,然邦衡名重,行之自若。

  祝天劝酒

  【石林燕语】

  王审琦微时,与太祖相善。后以佐命功,尤为亲近,性不能饮。太祖每燕,近臣常尽欢,而审琦但持空杯,太祖意不满。一日酒酣,举杯祝曰:“审琦布衣之旧,方共享富贵。酒者天之美禄,何惜不令饮之”。祝毕,顾审琦曰:“天必赐汝酒量,可试饮。”审琦受诏,不得已饮辄连数大杯,无苦。自是每侍燕,辄能与众同饮。退还私第则如初,或强饮辄病。

  胡舞劝酒

  【张南轩语录】

  赵雄言于上曰:“臣前奉使奉杯酒为陛下寿者,盖臣子不忍违远天威。而朝士有妄言,谓臣胡舞劝陛下酒。”上曰:“如此却是朕失德。”上问谁,雄以先生对。他日上以语宰相,宰相曰:“如此等人,须窜责一二,以警其余。”上曰:“不必如此,但好教他去。”于是出先生知袁州,先生曰:“胡举之说某,非惟口不曾道,实亦耳不曾闻。”

  屈膝劝酒

  【宋北盟录】

  一日骨舍呼范仲熊至其寨中,问韩信用兵人才高下,刘伯升、孙策不能成功。仲熊对曰:“韩信才亦不高,故必设计,然后能取胜。如水上沙囊,木罂背水阵之类是也。刘仲升、孙策虽天资英勇,然器轻,无君人之体,所以无成。”骨舍闻说大喜,亲屈膝劝仲熊饮酒。

  传宣劝酒

  【宋北盟录】

  宣和五年,国信使试工部尚书卢益等。见大金国主,赐宴,传宣劝酒。令缙笏饮至尽。

  生肉劝酒

  【夷坚志】

  南丰曾氏,为临川李氏婿。初亲迎时,舅母张氏送之,逼岁求归,李氏置酒饯别。张归而愠曰:“我在李家十数日,蒙渠主礼不为薄。但临行时,忽以生肉劝酒,使我心恶不可堪。”人问其状,曰:“羊一盘,猪一盘,鸭、鸡各一盘,凡四品盘各四巨碟,皆生物也。饣丁馑虽丰,岂复可食?”家人亦皆咄咄曰:“不谓李官人家,野陋乃如此。”村妇邓八嫂,实从张为客,私语人曰:“安得是事?县君岂别有所睹乎?”张之夫先为光化军司理,不携家行。久之得讣,云死矣。后其子归,乃言以去腊未尽三日死。死之日,同僚随土俗具祭,用生物四大盘,其器皿名物,悉与张所见同。盖张从李氏归时,司理君始死受奠。千里影响,符契若是,异哉!异哉!

  命安妃劝酒

  【王明清挥麈余话】

  蔡元长《曲宴记》云:上延元长等至玉华阁,安妃素妆,无珠玉饰绰约若仙子。元长前进再拜叙谢,妃答拜。元长又拜,妃命左右掖起。上手持大觥酌酒,命妃曰:“可劝太师。”元长奏曰:“礼无不报,不审酬酢可否?”于是持瓶注酒,授使以进。

  劝长生酒

  【白氏六帖】

  大元末,长星见,孝武心甚恶之。于华林园中饮酒,举杯属星云:“长星劝尔一杯酒,自古岂有万岁天子耶?”

  军法行酒

  【史记】

  《齐悼惠王世家》:高后立诸吕为三王,擅权用事。朱虚侯刘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进饮歌舞。已而曰:“请为太后言耕田歌。”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而父知田耳。若生而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试为我言田。”章曰:“深耕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吕后默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剑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法斩之。”太后左右皆大惊,业已许其军法,无以罪也。因罢,自是后,诸吕惮章。

  【张思廉玉笥集】

  《朱虚侯行酒歌》:长乐宫中女天子,盛设宾筵欢戚里。百官侍坐莫敢违,诸吕喧阗笑声起。御史中丞不纠仪,叔孙制作成虚礼。朱虚奉敕起行觞,手提三尺昆吾钢。田歌声振野鸡伏,颈血光寒汉道昌。

  太真行酒

  【俞文豹吹剑录】

  温峤将去,王敦恐钱凤为之谋,因饯别起行酒。击凤帻坠,作色曰:“钱凤何人?温太真行酒敢不饮。”及发后,凤曰:“乔一于朝廷甚密,未必可信。”敦曰:“太真昨醉,少加辞色。岂得便相谗二?”由是凤谋不行。

  普妻行酒

  【事偶韵语】

  《邵氏录》:宋太祖一日大雪夜,叩赵普门曰:“已约晋王。”己而太宗至,设重地坐,炽炭烧肉,普妻行酒,以嫂呼之。帝曰:“吾睡不着,一榻之外,皆他人家也。故来见卿。”遂定下江南之议。

  官婢行酒

  【程氏外书】

  官婢行酒,畅大隐力拒之,先生闻而不善之也。畅字潜道。

  命妓行酒

  【事文类聚】

  齐王琨,性谨慎。颜师伯豪贵,设女乐要琨。传酒行炙,皆命妓传行。每至琨,令置床上,回面避之。然后取毕又如此,坐上皆笑。

  呼妓行酒

  【山居新语】

  太史氏杨元诚,鲜于伯机。枢一日宴客,呼召妓曹娥秀侑尊。伯机因入内典馔未出,适娥秀行酒,酒毕,伯机乃出。客曰:“伯机未饮酒。”娥秀亦应声曰:“伯机未饮。”一座客从而和之曰:“汝何故亦以伯机见称?可见亲爱如是。”遂佯怒曰:“小鬼头,焉敢如此无礼?”娥秀答之曰:“我称伯机固不可,只许你叫王羲之乎?”一座为之称赏。

  车行酒

  【罗泌路史发挥】

  《关龙逢篇》:大抵书传所记桀纣之事,多出模仿,如世记等。台三里,金柱三千,车行酒,骑行炙之类。

  【金楼子】

  《箴戒篇》:帝纣好为长夜之饮,时人为之语曰:“车行酒,骑行炙。百二十日为一夜。”

  【长安志】

  《三辅旧事》曰:阿房宫东西三里,南北五百步,庭中可受十万人。车行酒,骑行炙,千人唱,万人和,置铜人十二于宫前。

  牙签行酒

  【经钅且堂杂志】

  寿皇座侧,有一牙签筒。牙签凡二十,半白、半绿。酒尊至出白签,斟止半杯;出绿签则满泛。一席之间,用绿签止二三而已。

  玉杯行酒

  【古今事通】

  太弟景,遂召宫僚饮,以玉杯行酒,因与坐客传玩。替善大夫张易,忽大言曰:“殿下有重宝轻士之意,何耶?”抵杯柱础碎之。

  木人行酒

  【太平广记】

  炀帝三月上已曰:“会群臣于曲水,以观水饰。”又作小舸子,长八尺七艘,木人长二尺许,乘此船以行酒。每一船,一人擎酒杯立于船头,一人撑船在后,绕曲水池,酒船随岸而行。行疾于水饰,每到坐客之处即停住。擎酒木人,于船头伸手过酒客。客取酒饮讫,船依式自行,并如前法。皆出自黄兖之思也。

  佐酒

  【高帝纪】

  上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酒,应劭曰:“助行酒。”

  命歌佐酒

  【五代史】

  《王峻传》:峻少以善歌,事梁节度使张筠。租庸使赵岩过筠家,筠命峻歌佐酒,岩见而悦之。

  召妓佐酒

  【呓集】

  毛惜惜,高沙营妓也。嘉熙间,高沙卒,荣全叛,召惜惜佐酒。惜惜怒曰:“吾宁死不能为贼行酒。”全以刃裂其口,立命脔之,惜惜至死不绝声。

  妇人佐酒

  【宋史】

  《列传》:杨再兴,贼曹成将也。绍兴二年,岳飞破成,入莫邪关。第五将韩顺夫,解鞍脱甲,以所虏妇人佐酒。再兴率众,直入其营,官军却杀之。

  宫人送酒

  【古今事通】

  嘉王宗寿,持杯谏衍,感激流涕。衍有愧色,佞臣潘在迎等曰:“嘉王从来酒悲,不足怪也。”衍命宫人李玉箫,歌所撰宫词,送酒曰:“辉辉赫赫浮五云,宣华池上月华春。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不醉真痴人。”宗寿惧祸,尽饮之。

  执板侑酒

  【资治通鉴】

  唐昭宗天复二年,夏四月丁酉,崔胤自华州诣河中,泣诉于朱全忠。恐李茂贞劫天子幸蜀,宜以时迎奉,势不可缓。全忠兴之宴,胤亲执板为全忠歌以侑酒。注:板,拍板也。古乐无之,玄宗时,教坊散乐用横笛一,拍板一,腰鼓三,后人因之歌舞,率以板为节。以木若象简,凡八片,以韦贯之,两手各执其外一片,而拍之。

  诵诗侑酒

  【江少虞类苑】

  杨安国判国子监事。每会集学官饮酒,必诵诗书首句以侑酒。举杯属坐客曰:“诗之兴也,谅不于上皇之世,且饮酒。”裴如晦时为学官,亦举杯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不能饮矣!”坐客皆笑而杨不悟。

  芙蓉侑酒

  【宋吴带湖山集】

  《夜饮观风堂,龚漕折芙蓉侑酒诗》:灯下看花已可人,此花那更有精神。不辞今日樽前醉,只恐红妆不是真。《再和》:坐上花光欲照人,深疑花是洛中神。已拼今日如泥醉,何必须分妄与真。

  唱口崔酒

  【石林燕语】

  公燕合乐,每酒行一终,伶人必唱酒,然后乐作。此唐人送酒之辞。本作碎音,今多为平声,文士亦或用之。王仁裕诗:淑景易从风雨去,芳尊须用管弦口崔。《洛苑花神送酒歌》:皎洁玉颜胜白雪,况乃当年对芳月。沉吟不敢怨春风,自难容华暗消歇。绛衣披拂露盈盈,淡染胭脂一朵轻。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

  【鲍生妾诗】

  《送酒》:风风占荷珠难暂圆,多生信有短因缘。西楼今夜二更月,还照离人泣断弦。

  【刘梦得诗】

  《冬夜宴河中李相公中堂命笙歌送酒》:朗朗昆鸟鸡弦,华堂夜多思。帘外雪已深,座中人半醉。翠娥发清响,曲尽有余意。酌我莫优狂,老来无逸气。

  【京昭仪宝仙吟】

  《送酒》:争不逢人话此身,此身长夜不知春。自从国破家亡后,垅上惟添万草新。

  【胡铨诗】

  《次韵答陈立夫送酒》:平生痛饮号专门,逸气旋乾复转坤。孔坐年来客常满,直须一日倒千尊。公家家世旧崔嵬,惊坐先生日万杯。已辨槽床千日饮,便须乘月抱琴来。

  【苏东坡诗】

  《次韵乐著作送酒》:少年多病怯杯觞,老去方知此味长。万斛羁愁都似雪,次公,庾子山赋云:唯将一寸心,贮此万斛愁。一壶春酒若为汤。次公,后汉阎忠千说皇甫嵩曰:摧强易于折枯,消坚甚于汤雪。

  【郑侠西塘集】

  《江亭与程瞿二君邂逅小饮,太守送酒因成》:苍翠擎天江上山,淙写玉亭前水。邂逅相逢坐上人,倾盖论心何俊伟。凉风飒飒来几筵,似与清谈相表里。程瞿轩轩古遗义,悯我羁穷见辞气。以为此时无一杯,直恐江山解相鄙。旋呼妓僮涤铛勺,豆肉盘蔬随所峙。三杯五杯过七酌,清兴悠悠殊未已。复向行舟寻果饵,鱼台拟欲求诸市。有丰佳馔来使庖,巨长鱼肃间珍脆。纷然罗列乃巨筵,笑语云云良有以。逡巡长呵下云际,传以报谒迂千骑。薄闻江浒清饮欢,归去琼浆遽来赐。大哉何公古循吏,易欲移风有深致。人之所背公所趋,正以敦薄醇为己事。保斯民如赤子,饮食教诲诸下位。吹嘘枯朽夺春阳,忧民之忧过于己。连英二城接疆理,旧绩新庸盈眼耳。道涂赓载尽欢谣,冠佩清言有余美。

  进美酒

  【古今事通】

  太祖征淮南,有徐氏世以酒坊为业。帝每访其家,必进美酒甚谨。从容属目计曰:“汝辈来何以验之?”徐曰:“某全家手指节不全,不过存中节。”后见皆愿得酒坊,许之。鲁布母,即徐甥,亦无中指节,布亦然。母朱氏传乃曾子孙皆皆然,亦异事也。

  进清酒

  【古今事通】

  晋伐虢,虢君出走。至泽中曰:“吾渴而欲饮,其御进清酒。“吾饥而欲食。”御进脯糗梁。”曰:“何给也?”曰:“储之久矣。为君出亡,而道饥渴也。”

  进御酒

  【古今事通】

  《唐志》:良酿署,进御则供春暴、秋清、酴桑落之酒。又《地理志》河中府河东县,有芳酝监,汲河以酿。

  进新酒

  【文昌杂录】

  九月一日,法酒库,内酒坊,诣内东门进新酒。遂以颁近臣有差,前数日膳部,光禄寺,皆尝酒,举旧例也。

  谷阳进酒

  【韩非子】

  《十过篇》:昔者楚共王与晋厉公战于鄢陵,楚师败而共王伤其目。酣战之时,司马子反渴而求饮。坚谷阳操觞酒而进之。子反曰:“嘻,退酒也。”谷阳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而甘之,弗能绝于口而醉。战既罢,共王欲复战,令人召司马子反,司马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自往,入其幄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醉,如此是亡楚国之社稷而不吾众也。不谷无复战矣。”于是还师而去,斩司马子反以为大戮。故坚谷阳之进酒,不以雠子反也。其心忠爱之,而适足以杀之。故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三老进酒

  【晋书】

  《载记》:刘曜被执,石勒使李永与同载归于襄国。三老孙机,上礼求见曜,勒许之。机进酒子曜曰:“仆谷王,关右称帝皇。当持重保土疆,轻用兵。败洛阳,祚运穷,天所亡。开大分持一觞。”曜曰:“何以健邪?当为翁饮。”勒闻之,凄然改容曰:“亡国之人,足令老叟数之。”

  升阶进酒

  【五代薛史】

  《后唐闵帝纪》:长兴四年十二月丁卯,帝释纟衰服,群臣三上表,请复常膳,御正殿。从之。辛未,帝御中兴殿,群臣列位,冯道升阶进酒。帝曰:“比于此物无爱。除宾友之会,不近尊荦,况在沉痛之中,安事饮啖?”帝撤之。

  歌舞进酒

  【辽史】

  《乐志》:太宗会同三年,晋宣徽使杨端、王等,及诸国使朝见。皇帝御便殿赐宴,端、起进酒,作歌舞,上为举觞极欢。江湖续集《赵崇进酒行》玉槽夜压蒲萄碧,石溜寒泉响凌历。水精壶中征琥珀,醉呼酒星下瑶席。小鬟春风花满头,堂堂一曲真珠喉。六国三朝春江流,眼花落井消千愁。

  【王逢梧溪集】

  韩醴泉先辈,余曲车道士邀游东欢桥,钓矶岩壁,既赴郑槽台宴众,谓予同有高世志,属赋进酒歌,遂走笔。我志千载前,而生千载后。间劳济胜具,或寓醉乡酒。东郊秀壁参错明,虫带虫东下饮波神惊。看云衣上落照赤,放却赴槽台盟。糟台筵开戛秦,霜寒入帘吹绛烛。沉香刳槽压蔗露,风过细浪生纹。水精盏,苍玉舡,载酬载酢陶自然。鼻头火出逐獐未必乐,髀里肉消骑马良可怜。五侯七贵真粪土,蜀需越仉如飘烟。闻鸡懒舞饭牛耻,中清中浊方圣贤。岂不闻,县谯更阑漏迟滴。又不见,天汉星疏月孤白。几家门锁瓦松青,仅留校书坟上石。坟上石,终若何,醴泉曲车更进双叵罗。拜跪献酒

  【资治通鉴】

  《后汉高祖纪》:天福十二年六月甲寅朔,契丹主命守汴州节度使萧翰与麻答至恒州。崔廷勋见麻答,趋走拜起,跪而献酒,麻答踞而受之。

  献饮余酒

  【金楼子】

  《说蕃篇》:刘义宣,在荆镇时,尝献世祖酒。先自酌饮,封送所余。其不识大体如此。

  献千斛酒

  【古今事通】

  西征至赤乌,献酒千斛,祭麦百载。天子赐墨,乘黄金贝带,北征曹奴之人献觞。天子赐金鹿银麋,有大木硕草畴口之人,献酒百石。

  《穆天子传》献万寿酒

  【唐会要】

  开元十七年八月五日,左丞相源乾曜、右丞相张说等上表,请以是日为千秋节,著之甲令,布于天下。咸令宴乐,休假三日,群臣常以是日献万寿酒。王公戚里,进金镜绶带。士庶以结丝承露囊,更相问遗。村社作寿酒乐,名赛白帝,报田神,制曰:可。

  【岁时杂咏】

  《至日上公献行酒诗》:候晓天门辟,朝天万国同。瑞云升观阙,香气映华宫。日色临仙御,龙颜对昊穹。羽仪瞻百辟,献寿是三公。化被君王洽,恩沾草木丰。自相朝玉座,宴此咏皇风。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千四十四

卷之一万二千四十四

  二十有酒

  罚 酒

  【事文类聚】

  觞其不敬者,周礼。兕觥其。注:罚爵也,然不用。桑扈凡此饮酒,或醉或否。既立之监,或佐之史。彼醉不减,不醉反耻。式勿从谓,无俾太怠。匪言勿言,匪语勿语。由醉之言,俾出童。三爵不识,矧敢多又。宾之初筵智悼子卒未葬,晋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鼓钟,杜蒉入寝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面而饮之,降趋而出。三酌皆罚平公呼而进之曰:“蒉曩者尔心或开,予是以不与尔言。尔饮旷何也。”曰:“子卯不乐。”纣以甲子死,桀以乙卯亡。王者谓之疾日,不以举乐所以自戒惧。知悼子在堂,斯其为子卯也,大矣。言大臣丧重于疾日也。旷也,太师也。不以诏,是以饮之也。师典奏乐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亵臣也。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言调贪酒食,亵近也。近臣亦当视君疾忧。“尔饮何也?”曰:“蒉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之也。”防禁放溢公曰:“寡人亦有过焉,酌而饮寡人。杜蒉洗而杨觯。”公曰:“如我死则必无废斯爵也。”遂谓之杜举。

  檀弓。

  【高似孙纬略】

  梁孝王游忘忧之馆,集诸游士,使各为赋。枚乘为《柳赋》,路乔如为《鹤赋》,公孙诡为《文鹿赋》,邹阳为《酒赋》,公孙乘为《月赋》,羊胜作《屏风赋》。韩安国作《风赋》不成,邹阳代之,罚酒三升,余各赐绢五匹。帝幸辟雍,会命群臣赋诗。侍中和,尚书陈骞等作诗稽留。有司奏免官,诰曰:吾以暗昧,爱好文雅。广延诗赋,以知得失。而乃尔纷纭,良用反侧。其和等,各罚酒。石崇,元康六年从京出为征虏将军,有别庐在南县界涧谷中。时征西大将军王诩,尝还长安,与众贤共送在涧中,昼夜游宴。遂各赋诗,不能者,绛邑令潘豹,散骑常侍刘遂,南郡太守石携,各罚酒三胜。观此三事,则兰亭修禊赋诗不成者,罚酒,非止此也。《左传》景公饮酒,田桓子侍。望见晏子而复于公曰:“请浮晏子。”公曰:“何故也?”无宇对曰:“晏子衣缁布之衣,麋鹿之裘,栈轸之车,而驾驽马以朝,是隐君之赐也。”公曰:“诺。”晏子坐,酌者奉觞进之曰:“君命浮子。”晏子曰:“何故也?”田桓子曰:“君赐之卿位,以尊其身,宠之百万,以富其家,群臣其爵莫尊于子,禄莫重于子。今子衣缁布之衣,麋鹿之裘,栈轸之车,而驾驽马以朝,是则隐君之赐也。故浮子。”晏子避席曰:“请饮而后辞乎?其辞而后饮乎?”公曰:“辞然后饮。”晏子曰:“君之赐卿位以尊其身,婴非敢为显爱也,为行君令也。宠以百万以富其家,婴非敢为富爱也,为通君赐也。臣闻古之贤君,有爱厚赐而不顾其困族,则过之;临事守职不胜其任,则过之;君之内隶,臣之父兄,若有离散在于野鄙,此臣之罪也;君之内隶,臣之所职,若有播之在于四方,此臣之罪也;兵革之不完,战车之不修,此臣之罪也;若夫弊车驽马以朝,意者,非臣之罪乎?且臣以君之赐,父之党,无不乘车者;母之党,无不足于衣食者;妻之党,无冻馁者;国之闲士,待臣而后举火者数百家。如此者为彰君赐乎?为隐君赐乎?”公曰:“善,为我浮无宇也。”

  【续世说】

  敬宗时,裴度自兴元入觐。既至,李逢吉不欲度复入中书。京兆尹刘栖楚,逢吉党也。栖楚等十余人驾肩排度,而朝士持两端者,日拥度门。一日度留饮酒,栖楚矫求度之欢,曲躬附裴耳而语。崔咸疾其谣伪,举觞罚度曰:“丞相不当许所由官,嗫嚅耳语。”度笑而饮之。栖楚不自安,趋出,坐客皆快之。

  【太平御览】

  《说苑》曰:“魏文侯与大夫饮,使公乘不仁为觞政。”曰:“饮若不尽浮之大白,文侯不尽,公乘不仁举白浮君也。”

  【锦绣万花谷】

  《文选》:飞觞举白。盖酒杯也。杨大年诗:愁里酒杯浮大白,梦回香冢上孤青。又坡:当须举白便浮君。《北窗丛录》:阳翟、李存方叔,早以文章见知于东坡先生。晚年坎,竟不偶而死。尝赋《老叹》一篇曰:此身常恐竟无成,忧患频更已不惊。下第但能供酒令,他时何意主文盟。耽经谩有春秋癖,闭户犹防月旦评。独对秋风叹华发,暮云萧瑟岁峥嵘。诗尾自题云:东坡去年帅定武,馆中诸学生,别于惠济。东坡举白浮欧阳叔弼,陈伯修,常希古,曰:“以君为主司,而失李方叔,是可罚也。”三君皆惭谢。时文潜在坐,辄复举白浮东坡曰:“先生亦当饮此。”东坡曰:“何也?”文潜曰:“昔元初,先生知贡举,而方叔不第,则与三君其罚均也。”士大夫皆传之。

  【刘公嘉话】

  丈人曰:当裴延龄之横也,丈人座主。顾侍郎挺笏欲击之曰:假秀实笏击贼臣,顾少连笏击奸臣。时会于田镐宅,元友直为酒,各罚一盏以弥缝之。俗谓笼合是也。

  【世说新语】

  谢奕作剡令,中兴书曰:谢奕字无奕,陈郡阳夏人。祖衡,太子少傅。父襄,吏部尚书。奕少有器鉴,辟太尉掾剡令,累迁豫州史。有一老翁犯法,谢以醇酒罚之。乃至过醉而犹未已。太傅时年七八岁,着青布绔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于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

  【维扬志】

  宋公庠在扬州,使工甓堂涂,取卮酒与之。后知误取,庠使立偿之,而取予者皆被罚。

  【卢氏杂说】

  崔郢为京尹日,三司使在永达亭子宴。丞郎崔乘酒突饮,众人皆延之。时谯公夏侯孜为户部使,问曰:“尹曾任给舍否?”崔曰:“无。”谯公曰:“若不曾历给舍,京兆尹不合冲丞郎宴。”命酒来,要下筹且吃罚爵。取三大器物引满饮之,良久方起决。引马军将至毙崔,出为宾客分司。

  【事文类聚】

  诗句。明当罚二子,已洗两玉舟。百罚深杯亦不辞,杜快须饮此勿复辞,何用区区较醒醉。坡。好诗恶韵应难和,刻烛应须便置觥。坡。

  赋诗罚酒

  【册府元龟】

  梁,咸盾善饮酒。高祖招延后进二十余人,置酒赋诗。盾以诗不成,罚酒一斗。盾饮尽颜色不变,言笑自若。时萧介染翰便成,文无加点。高祖两美之曰:“咸盾之饮,萧介之文,即席之美也。”卒于领军将军。

  【马明叟实宾录】

  晋,郝隆为桓公南蛮参军。三月三日会,作诗不成者罚酒二升。隆初以不能,罚酒饮毕,揽笔作一句云:“隅跃清池,还问隅是何物?答曰:“蛮名鱼为隅。”桓公曰:“作诗何以蛮语?”隆曰:“千里投公,始得蛮府参军,那得不蛮语。”

  著诗罚酒

  【金楼子】

  《杂记?下篇》:高贵乡公赋诗,给事中甄陶,成嗣,各不能著诗,受罚酒。金谷聚,前绛邑令邵荥阳,中牟潘豹,不能著诗,沛国刘遂不能著诗,并罚酒三斗。斯无才之甚矣。

  酒失

  【册府元龟】

  传曰:豢豕为酒,非所以为祸也。而狱讼益繁,则酒之流生祸也。故酣酒者大禹之训,日富者小雅所识。其敢崇饮者周公之格言,不及于乱者仲尼之申戒。乃有沈湎自恣,荒腆不已。狂药内攻,忮心中作。恶言暴怒,奋攘交斗,忤世奸法,蹈祸蒙耻。至或临戎而致败,杀人而不忌,旷废官守天阏生理者,亦比比有之。率用类次,以为民鉴。又荆共王与晋厉公战于鄢陵,荆师败,共王伤临战,司马子反渴而求饮,竖阳谷。一云谷阳竖,子反内竖也。操参酒而进之,酒器受三升曰参。子反曰:“訾退酒也。”竖阳谷曰:“非酒也。”子反曰:“訾退却。”竖阳谷又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甘而不能绝于口。醉战既罢,共王欲复战而谋。使召司马子反,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往视之。入幄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亲侍,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若此,是忘荆国之社稷,而不恤吾众也。不谷无与复战矣。”于是罢师去之,斩司马子反以为战。故竖阳谷之进酒也,非以醉子反也,其心以忠也。而适足杀之,故曰:小忠,大忠之贼也。《左传》云: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楚世家》云:“晋败楚射中共王,自共王召将军子反。子反嗜酒,从者竖阳谷进酒醉。王怒,射杀子反,遂罢兵归。又汉灌夫为太仆,与长乐卫尉窦甫饮,轻重不得。谓饮酒礼数轻重,不得其平也。夫醉抟甫,抟,以手击之。甫窦太后昆弟,武帝恐太后诛夫,徒夫为燕相,数岁坐法,去家居长安。夫为人刚直使酒,不好面谀。贵戚诸势在己之右,欲必陵之,士在己左,愈贫贱尤益礼敬。夫家居虽富然失势,宾客益衰。及魏其侯窦婴也。失势,亦欲倚夫引绳排杨,平生慕之,后弃之者,夫亦倚魏。其而通列侯宗室为名高,两人相为引重,其游如父子然,相得甚欢无厌,恨相知晚。夫尝有服过丞相,田虫分也。丞相从容曰:“吾欲与仲孺过魏其侯会,仲孺有服。”夫曰:将军乃肯幸临,况魏其侯。夫安敢以服为解,请语魏其侯帐具。将军旦日蚤临。武安许诺。武安,田粉也。夫具语魏其侯如所谓武安侯,魏其与其夫人,益市牛酒,夜洒扫早帐具。至平旦,令门下伺,候至日中,丞相不来,魏其谓夫曰:“丞相岂忘之哉?”夫不怿曰:“夫以服请宜往。”乃驾自往迎丞相,丞相特前戏许灌夫,殊无意往。及至门,丞相尚卧。于是夫人见曰:“将军昨日幸许过魏其,魏其夫妻治具,旦至今未敢尝食。”武安鄂一作悟谢曰:“吾昨日醉,忽忘与仲孺言。”乃驾往,及饮酒酣,夫起舞属丞相,丞相不起。夫从坐上语侵之,魏其仍扶灌夫去,谢丞相。丞相卒饮至夜,极欢而去。丞相常使籍福请魏其城南田不得,由此怨灌夫魏其,后丞相娶燕主女为夫人,有太后诏召列侯宗室皆往贺。魏其侯过灌夫与俱,夫谢曰:“夫数以酒失,得过丞相。今者又与夫有郗。”魏其曰:“事已解。”强与饮酒酣,武安起为寿,皆避席伏已。魏其侯为寿,独故人避席尔。余半膝席,灌夫不悦,行酒至武安,武安膝席曰:“不能满觞。”夫怒因嘻笑曰:“将军贵人也。”属之,属一作毕。时武安不肯行酒。次至临汝侯,灌婆孙名贤临汝侯方与程不识耳语,又不避席,夫无所发怒,乃骂临汝侯曰:“生平毁程不识,不直一钱。今日长者为寿,乃效儿女嗫耳语。”武安谓灌夫曰:“程李俱东西宫卫尉,今众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军地乎?”灌夫曰:“今日斩头陷胸,何知程李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夫出武安遂怒乃戏骑缚夫。戏读曰麾,谓指麾命之收缚也。系居室,著名属少府弃市。事具总录忿争门。于永,丞相定国之子,少时嗜酒多过失。以父任为侍中、中郎将,康衡子昌为越骑校尉。醉杀人,诏系狱,越骑官属,与昌弟且谋篡昌。送取曰篡。事发觉,衡时为丞相,免冠徒跣待罪。又周岂页字伯仁,中兴建为吏部尚书。以醉酒为有司所,白衣领职,后为左仆射领吏部。元帝宴群公于西堂,酒酣从容曰:“今日名臣共集,何如尧舜时耶!”因醉,厉声曰:“今虽同人主,何得复此圣世?”帝大怒而起,手诏付廷尉将加戳,累日方赦之。寻为护军将军,尚书纪瞻置酒请,及王导等,荒醉失仪,复为有司所奏。诏曰:“参副朝右,职掌铨衡。当敬慎德音,式是百辟,屡以酒过为有司所绳。吾亮其极欢之情,然亦是濡首之诫也。必能克己复礼者,今不加黜责。”初以雅望获海内盛名,复颇以酒失为仆射略无醒日。时人号为三日仆射。庾亮曰:“周侯末年,所为凤德之衰也。”又云:“伯仁风德雅重深远,危乱还江东积年。恒大饮酒,尝经三日不醒。人谓之三日仆射。晋庾纯为河南尹,以司空贾充奸佞,与任恺共举充,西镇关中,充由是不平。充尝宴朝士而纯后至,充谓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后?”纯曰:“且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来后。”世言纯之先尝有五百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纯以此相讥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纯行酒,充不时饮。纯曰:“长者为寿,何敢尔乎?”充曰:“父老不归供养,将何言也?”纯因发怒曰:“贾充,天下汹汹,由尔一人。”充曰:“充辅佐二世,荡乎巴蜀,有何罪而天下为之汹汹?”纯曰:“高贵乡公何在?”众坐因罢,充左右欲执纯。中护军羊,侍中王济佑之因得出,充惭怒,上表解职。纯惧,上河南尹关内侯印绶。上表自劾曰:“司空公贾充,请诸乡校并及臣。臣不自量,饮酒过多,醉乱行酒,重酌于公。公不肯饮,言语往来,公遂诃臣父老不归供养。卿为无天地,臣不服罪自引。而更忿怒厉声,名公临时宣讠尧。遂至荒越,礼八十月制。诚以衰老之年,变难无常也。臣不惟生育之恩,求养老父,而怀禄贪荣,乌鸟之不若。充为三公,论道兴化,以教义责臣是也。而以枉错直,居下犯上,醉酒迷荒,昏乱仪度。臣得以几才,擢授显位,易戒濡首,论诲酒困。而臣闻义不服。过言盈庭,渎慢台司,违儿子宁度,不不以训。请台免臣官,廷尉结罪。大鸿肤削爵土,敕身不谨,伏须罪诛。御史中丞孔恂,劾纯请免官。诏曰:先王崇尊卑之礼,明贵贱之序。著温克之德,记沈酗之祸。所以光宣道化,示人轨仪也。昔广汉陵慢宰相,获犯上之刑;灌夫托醉肆忿,致诛毙之罪。纯以凡才,备位卿尹。下惟谦敬之节,不忌覆车之诫,陵上无礼,悖言自口,宜加显黜,以肃朝伦。遂免纯官。后赵,徐光为石勒记室参军。石勒如苑卿,召光,光醉不至。以光物情所凑,常不平之,因此发怒。退为牙门,勒自苑卿如邺。徐光侍直,愠然攘袂振缨,仰视不顾。勒因而恶之。让光曰:“何负卿而敢快怏耶?”于是幽光并其妻子于狱。南齐集度为东宫直阁将军,好饮酒,醉辄暴怒。高帝常使人节之。周山图为给事中冗从仆射、直阁将军。山图好酒多失,时帝数加怒诮,后遂自改。到扌为,永明中为御史中丞。车驾幸丹阳郡宴饮,扌为恃旧,酒后狎侮同列言笑过度,为左丞庾杲之所,赎论。曹景宗为领军将军,高祖数宴见功臣,共道故旧。景宗醉后谬妄,或误称下官。高祖故纵之以为笑乐。李肃为黄门郎,性酒狂。熙平初,从灵太后幸江阳王,继弟肃时侍饮颇醉,言辞不逊,抗辱太傅清河王泽,为有司弹劾。灵太后怒之,出为章武内史。卢昶为雍州刺史,性好酒。曾于妇氏饮宴,小有不平,手刃其客。程灵蚪为梁郡太守以酗酒为徐州刺史武昌王鉴所劾失官。既下梁郡,志力少衰,犹时为酒困。久去官,禄不免饥寒。裴茂伯,为黄平王赞文学。好饮酒,颇涉疏傲。末年剧饮不已,乃至伤性,多有愆失。薛孤延,初仕东魏为左卫将军,左厢大都督。与诸军将讨颖川,延专监造土山,以酒醉为敌所袭据。疑川平,诸将还京师,宴于华林园。文襄启魏帝,坐延于阶下以辱之。鲁爽祖宗之为竟陵太守,北奔,爽仕魏为荆州刺史。襄阳公镇长社。鲁爽幼染殊俗,无复华风,鹿巾使酒,数有过失,魏太武将诛之。后遂将家属归宋。北齐高隆之,初仕后魏骠骑大将军。西魏文帝曾与隆之因酒忿竞,文帝坐以黜免。高祖责隆之不能协和,乃启出为北道行台。皮喜为豫州刺史,诏让其在州宽怠,以饮酒废事。威不禁下,遣使者就州决以杖罚。于若袭父祚爵为巨鹿国公,若多酒过为叔父景所杀。甄楷侍中琛之子,琛启除秘书郎。宣武未葬,楷与河南尹丞张普惠等,饮戏免官。王澄为荆州刺史,闻郭舒名引为别驾,澄终日酣饮,不以众务在意。荆土士人宗,尝因酒忤澄,澄怒叱左右棒。舒厉色谓左右曰:“使若过酒,汝辈何敢妄动?”澄恚曰:别驾狂邪?诳言我醉,因遣掏其鼻,炙其眉头,舒跪而受之。澄意少释,而遂得免。王直方为右补阙,太和九年,出为兴元府城固令。直方始为镇州,册赠使谒祖暮于邢州。时刘从谏自以位兼宰相,于直方礼有所不至。直方饮酣,颇以语侵之。从谏怒,具以表闻。直方素有直疏,文宗虽嘉之,然非当时奸邪所乐。及是以直方家于城固,因而遣之。田谓为泉州刺史。宝历二年,削谓官一任,征本州盐铁院官裴汾铜四十斤。谓使酒与汾交争,为本道廉使举奏,因各惩罚。薛延老为殿中侍御史翰林学士,因饮酒沈醉。文宗闻之,以为失于敬慎,遂罢翰林。李景俭为谏议大夫,凌茂公卿大臣,使酒尤甚。寻出为建州刺史,未几元稹用事,召还,复为谏议大夫。长庆初,景俭退朝,与兵部郎中知制诰冯宿、库部郎中知制诰杨嗣复、起居舍人温造、司勋员外郎李肇、刑部员外郎王镒等,同谒史官都员外郎独孤郎,乃诣史馆同饮。景俭乘醉,遂入中书。偏诣时宰,面诘侮王播、崔植、杜元颖,皆呼其姓名,词颇慢易。播等知其狂酒,且逊止之,以事闻。诏曰:“丞相府署,国家枢机。上法三台,下临百辟。若等威可紊,则堂陛不严。谏议大夫李景俭,乃因酣醉,辄肆叨渎,昏呶侮慢,靡所不为。询其狂态,甚用惊听。宜加谴责,以守遐荒。子非深克,勉自修省。可漳州刺史,仍驰驿发遣。又贬独孤郎为韶州刺史、温造郎州,李肇沣州,王镒郢州,坐与景俭同饮也。萧颖达出为豫章内史,意甚愦愦未发。前预华林宴,酒后,于座辞气不悦。沈约因劝酒,欲以释之。疑达大骂约曰:“我今日形容,正是汝老鼠所为。何忽复劝我酒?”举座惊愕。高祖谓之曰:“汝是我家阿五。臣钦若等曰:颖达齐光禄大夫赤斧,第五弟也。与梁同姓,故云我家阿五。沈公宿望,何意轻脱。若以法绳汝,汝复何理?”颖达竟无一言,唯大涕泣,帝心愧之。梁,谢览为侍中,颇乐酒。因宴席与散骑常侍萧琛辞相底毁,为有司所奏。高祖以览年少不直,出为中权长史。荀仲举,字士高,疑川人。仕梁为南沙令,从萧明于寒山被执,长乐王尉景甚礼之,与景剧饮,啮景指至骨。文宣知之,杖仲举一百,或问我冉阝知许。当是正疑是鹿尾尔。平鉴为杨州刺史,其妻生男。鉴因喜酣醉,擅免境内囚,误免关中细作二人。醒而知之,上表自劾,文宣特原其罪。后唐萧愿为太常少卿,明宗朝,祀太征宫。愿乘醉预公卿之列,为御史所弹,左迁右赞善大夫。周傅,广顺初,为通事舍人,善于词令。后因宣制,以醉失仪停任。边归谠,显德中,为御史中丞。世宗宴于广德殿,归谠饮酣,忽扬袂而言曰:“至于一杯而已。”帝遣黄门扶出之,归谠犹回顾曰:“陛下何不决杀赵守微?”臣钦若等曰:时守征自民间献疏,世宗擢拜右拾遗,寻以指斥配流。翌日归谠以酒过,伏阁请罪。帝释之,仍令于阁门复饮数爵,以愧其心焉。吴陈勤为凌统督将。统当击贼围,先期统与勤会饮酒,勤刚勇任气,因督酒际。陵轹一坐,举罚不以其道。统疾其侮慢,面折不为具酒,勤怒詈统及其父操,统流涕不答。众因罢坐,勤乘酒凶悖。又于道路辱统,统不能忍,引刀斫勤,数日死。及当攻屯,统曰:“非死无以谢罪。”乃率厉士卒,身当矢石,所攻一面。应时破坏,诸将乘胜遂大破之。还自拘于军正,权壮其果毅,许以功赎罪。虞翻,字仲翔,为骑都尉。性疏直数有酒失。

  【汉隽】

  《灌夫传》:数以酒失过丞相,师古曰:“言因酒有失,得罪过于丞相。”

  【扪虱新语】

  读窦灌田传,想其使酒骂坐,口语历历,如在目前。便是灵山一会,俨然未散。

  【续后汉书】

  《陶谦传》:谦参车骑将军张温军事,温遇谦甚厚,而谦内轻温。及平边章韩遂军还,百寮高会,温属谦行酒,谦众辱温。温怒徙谦于边。或谓温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见重。一朝以杯酒过失,不蒙容贷,远徙不毛,厚德不终。四方人士,何所归仰。”温乃追还谦,或劝谦谢温,遇温于宫门,谦仰曰:“谦自谢朝廷,岂谢公耶?”温曰:“恭祖痴病尚尔未除。”待之如初。

  【事文类聚】

  东方朔,尝醉入殿中小遗,殿上劾大不敬,免为庶人。张安世为光禄勋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非反水浆耶?”其掩人过如此。梁谢岂卿为尚书左丞,于省阁裸饮。及醉,小遗下沾令史,为南司所弹。几卿亦不介意。刘伯刍迁主客员外郎,数过友家饮噱,为韦执谊所阴劾,贬虔州参军。

  【太平御览】

  《续汉书》曰:时圣公聚客,家有酒请游徼饮。宾客醉歌,言朝烹两都尉。游徼后来调羹味,游徼大怒,缚捶数百。晋《裴楷传》曰:石崇以功臣子有才气,与楷志趣各异,不与之交。长水校尉孙季舒,尝酣宴慢傲过度,欲表免之。楷闻之谓崇曰:“足下饮人狂药,责人正礼,不亦乖乎?”乃止。

  汝南张妙,酒后相戏,遂缚捶二十下。又县足指遂至死。鲍昱决事云:原其本意无贼心,宜减死。

  【后汉书】

  《高祖纪》:翰林学士李汗,轻薄多酒失,上恶之。丙子罢翰林学士,并其职于中书舍人。

  【淮南鸿烈解】

  《诠言训》:今有美酒嘉肴以相飨,卑体婉辞以接之,欲以合欢。争盈爵之间反生斗,斗而相伤。三族结怨,反其所憎,此酒之败也。

  【唐抚言】

  崔橹酒后多失,虔州陆郎中肱,以诗谢之。醉时颠蹶醒时羞,趋药催人不自由。叵耐一双穷相眼,不堪花卉在前头。

  【儒学警悟】

  武夷有一狂者,烂醉詈及屏山先生刘彦冲。次日修书谢罪,先生不责其过,但于纸尾复之云:蛇本无影,弓误摇之。影既无之,公又何疑。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真达者之词也。

  【李俊民鹤鸣集】

  《劾张唐臣酒过》:欲解忧于杜康,佳期难过。俄立威于宁越,和气有伤。民自速辜,酒以为礼。序点杨觯而语,杜篑历阶而升。罚以兕觥,胁以童,彼醉不减,纵意所如。受爵不让,多言数穷。登床而忤郑公,脱靴而忿力士。鸱夷过左阿君之家,沐猴舞平息侯之第。自以为适,不知败德;自以为真,不知丧身。至有汝阳涎流,公孙腹溢。贺监眼花,夷吾舌出。未歌骊驹,先赋相鼠。犯朱虚之今,激灌夫之怒。拳安刘伶之胁,帽脱张非之顶。曳堕地之遐,骂到官之郑。不闻南康之纳狂客,不见后阁之遣穷宾。在测虽有二豪,所指岂惟十手。醉犹未醒,死而复苏。初逐武坐之蝇,便可去矣。谁谓宋门之犬,如此恶邪。仰天而呼乌乌,向空而书咄咄。几年程普,方思公谨之交,一旦楚元,罢设穆生之醴。宜加薄责,用敬非彝。盍省前愆,勿贻后患。

  纵酒

  【晏子内篇】

  晏子曰:“静处远虑,见岁若月,学问不厌,不知老之将至,安用从酒。”田桓子曰:“何谓从酒?”晏子曰:“无客而饮谓之从酒。今若子者,昼夜守尊,谓之从酒也。”

  【汉隽】

  田儋傅纵酒。师古曰:“纵,放也。放意而饮酒。”

  【续后汉书】

  《顾雍传》:雍曾孙荣,字彦先,穆之子也。恒纵酒酣畅,谓友人吴郡张翰曰:“惟酒可以忘忧,但无如作病何尔。”《钟会传》:裴松之曰:正始八年,会为尚书郎。时大将军曹爽专朝政,日纵酒沉醉。会兄侍中毓宴还言其事,夫人曰:“乐则乐矣,然虽久也。居上不骄,制节谨度,然后乃无危溢之患。今奢僭若此,非长守富贵之道。”

  【契丹志】

  圣宗皇帝,以承无事,纵酒作乐,与臣下饮会,皆连日夜。或自歌舞,或命后妃以下弹琵琶以送酒。

  【金史】

  《李纯甫传》:纯甫为人聪敏,少自负其材,谓功名可俯拾。上万言书授宋为证甚切,当路者以迂阔见抑。中年度其道不行,益纵酒自放,无仕进意。得官未成考,旋即归隐。日与禅僧士子游,以文酒为事。啸歌袒裼出礼法外,或饮数月不醒。人有酒见招,不择贵贱必往,往辄醉。虽沈醉亦未尝废著书。

  【刘祁归潜志】

  李翰林纯甫,字之纯,弘州襄阴人。初为词赋学,惟以文酒为事。至于谈笑怒骂,灿然皆成文理。

  【韩涧泉集】

  《纵酒诗》:纵酒非能饮,长言未是诗。年华除夜逼,必事故人为。君欲醉须醉,我还归便归。南到南涧,官柳野梅知。

  退朝纵酒

  【隋书】

  《萧琮传》:琮性淡雅,不以职务自婴,退朝纵酒而已。

  逸游纵酒

  【隋书】

  《刘传》:高祖以有定策之功,拜上大将军对黄国公。前后赏赐钜万,出入以甲士自卫,朝野倾瞩。时王谦,司马消难,相继而反。高祖忧之忘寝与食,逸游纵酒不以职司为意。相府事物多所遗落,高祖深御之,以高颖代为司马,是后益见疏忌。

  高歌纵酒

  【续世说】

  路怒私第,有佳园林。自贞元初,李纾包佶辈,迄于元和末仅四十年。朝之名卿咸从之游,高歌纵酒,不屑外虑,未常问家事,人亦以和易称之。

  博奕纵酒

  【陆游南唐书】

  《柴克宏列传》:克宏为龙武军都虞候,好施予,不事产业,故家常穷空。然性豪举,博奕酒自若也。

  又克宏,吴功臣再用之子,疏爽任义,不拘小行,以父荫为郎将,累迁龙武军都虞候。常与宾客博奕,以声酒为务。

  日夜纵酒

  【通鉴】

  《后周太祖纪》:楚王希萼,既得志,多思旧怨,杀戳无度。昼夜纵酒荒淫,以军府事委马希崇。希崇复多私曲,政刑紊乱,府库既尽于乱兵,籍民财以赏赉士卒。或封其门而以之,士卒犹以不均怨望。虽朗州旧将佐,从希萼来者,亦皆不悦,有离心。

  疾恶纵酒

  【通鉴】

  《周世宗纪》:初翰林学士常梦锡,知宣政院,参预机政。深疾宋齐丘之党,数言于唐主曰:“不去此属,国必危亡。”与冯延已,魏岑之徒,日有争论。久之罢宣政院。梦锡郁郁不得志,不复预事,纵酒成疾而卒。注:晋齐王开运三年,已书常梦锡纵酒事。去年又书梦锡笑冯起已之党事。盖纵酒已非一日,久乃成疾而卒。梦锡为户部郎中,迁谏议大夫、翰林学士。时特置宣政院于内庭,命梦锡专掌。逾年罢宣政院,为学士如初。既而宋齐丘,冯延已等,奸党愈炽,梦锡终不能胜。遂称病纵酒,希复朝谒。会钟谟李德明,分掌吏兵二部,以梦锡人望,求为长吏以自重。乃除户部尚书知省事。固辞不获,署纸尾而已。

  忧愤纵酒

  【宋史】

  《忠义传》:刘师勇,从二王至海上,见时事为不可,忧愤纵酒,卒葬于鼓山。

  淫酒

  【海录碎事】

  刘曜少而淫酒,将战饮酒数斗,以及于败。

  使酒

  【醉乡日月】

  《商书》曰:沉酗于酒。《抱朴子》曰:君子以酒败德,小人以酒速罪。乃知始谋欢,往往翻以为祸。夫合乐设酒者,得不慎其选徒欤。大凡蔑章程而务饮者,非欢源也;醒木讷而醉滦滦者,非欢源也;饰已非而尚议谳者,非欢源也;得浅酒索酒酌者,非欢源也;饮愈多而貌弥淡者,非欢源也;不谕令而嫉敏手者,非欢源也;已令谬而恶人言,非欢源也;好请罪而讳以筹者,非欢源也。此八者盖沉酗之滥觞,纷喧之鸿渐也。无使滋蔓,虽悔可追复有每获登筵,必为负气。谬矜明敏。辄纵雌黄,言已乖张,必称我罪。何以差也,则其必不免。又诈行忠告,傍作指瑕。或目逆送之,或口以传授。倒上与下,欲盖而彰。唯求傍若无人,未曰刃有余地,所谓民斯下矣。是宜与众弃之。至于殊不务欢,更为使酒。一与一夺,始则晋楚争强。载笑载言,俄成周郑交恶。于是狂如祢子,夺务欢更为使酒。一与一夺,始则晋楚争强,载笑载言,俄成周郑之恶。于是狂如祢子,夺若灌侯。惟口起羞,声闻于外。或凌兢岸帻,或叱咤褰衣牛饮千钟。将虎视一席,纷酒酒坐。喧喧而踊跃用觥,挠乱乐工。坎坎而自伐鼓,恣凭曲。大纵轻佻,断绝而丝竹无伦,俯仰而章程失绪,问令不已。告之而莫晓,使自趋之。茫然而不谐节奏,非无以指谕,终成执柯伐柯,既而冠履披猖,俄亦言语无节,风马丘弦管,雾散绮罗,减灯烛于花筵,发肩关于柳巷。遣其恋欢者潜身阝巢地,使酒者揽辔长衢,然后重焰金缸,再陈绮席。列婵娟之子,间风雅之宾,极歌管之能,竭章程之妙,使其凶无害乐,暴不阻贤。缓从文囿之中,深入醉乡之路。然后绝踪酗客,啮指狂徒,欢从凤归于云,在乌合而醉。凡百君子,得无警马。糟丘子,抚然而歌曰:客乡如使酒,四座罗绮空。细笛半楼月,慢筝高树风。金缸罢照耀,珠箔失玲珑。疋马上桥去,双鱼无复踪。

  【史记】

  季布为河东守。孝文时,人有言其贤者,孝文召欲以为御史大夫。复有言其勇,使酒难近,至留邸一月见罢。布因进曰:“臣无功窃宠,待罪河东。陛下无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无所受事。罢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誉而召臣,以一人之毁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识闻之,有以窥陛下也。”上嘿然惭良久曰:“河东吾股肱郡,故时召君耳。”布辞之官。

  【汉隽】

  使酒,酗酒也。师古曰:“言因酒沾洽而使气也。”

  【西汉书】

  《赵充国传》:宣帝诏举可护差校尉者。时充国病,四府举辛武小弟辛汤。充国遽起奏,汤使酒不可典蛮夷,不如汤兄临众。时汤已拜受节,有诏更用临众,后临众病免,五府复举汤。汤数醉酗羌人,羌人反畔,卒如充国之言。

  【太平御览】

  《魏志》:吴质黄初五年朝京师,诏大将军及特进以下皆会质所。太官给供具,酒酣质欲尽欢。时上将军曹真性肥,中领军朱铄性瘦,质召优使说肥瘦。真负其贵,耻见贱怒,谓质曰:“卿欲以部曲将遇我耶?”骠骑将军曹洪、轻车将军王忠,言将军必欲使上将军肥,即自宜为瘦。真愈恚,拔刀慎目,言徘敢轻说,吾暂尔遂骂坐。质案剑曰:“曹子丹,汝非屠机上肉。吴质吴尔不咽喉,咀汝不啮牙。何敢恃势骄耶?”铄因起曰:“陛下使吾等来乐卿耳,乃至此耶?”质顾叱之曰:“朱铄敢坏坐。”诸将军皆还坐,铄愈恚,还拔剑斩地,遂使罢也。《魏志》:权既为吴王,欢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佯醉不起,权去。翻起坐,权于是大怒,手拔剑欲击之。侍坐者莫不惶遽,唯大司农刘基起抱权,谏曰:“大王以三爵后,手杀善士,虽翻有罪,天下熟知之?且大王以能容贤畜众,故海内望风。今一朝弃之可乎?”权曰:“曹孟德杀孔文举,孤于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德轻害士人,天下非之。大王躬德义,欲举尧舜比隆,曾何自喻于彼乎?”翻由是得免。权因敕左右:“自今酒后言杀,皆不得杀也。”梁书谢善勋饮酒至数升,醉后辄张眼大骂。虽贵贱亲疏,无所择也。时谓之“谢方眼”。裴遐常在平东将军周馥坐,与人围棋。馥司马醉怒,因曳遐堕地,遐徐起还坐,颜色不变,复棋如故。其性和如是。

  【续后汉书】

  《刘繇传》:孙权为吴王,迁繇子基为大农。权尝宴饮,骑都尉虞翻醉酒犯忤,权欲杀之。威怒甚盛,基犯颜谏争,翻以得免。

  【册府元龟】

  晋,关彻为义成军节度史翰幕客。狂率酣。一日使酒怒目谓翰曰:“明公昔刺覃怀与彻,主客道至,事无不可。今领节钺,数不相容,书记赵砺,险之人也。”胁肩诌笑,卖货无厌。而明公待之甚厚,彻今请死。近闻张彦泽脔张式,未闻史翰斩关彻。恐天下谭者未有此类,翰不怒,引蒲自罚,而慰勉之。

  【南唐书】

  《张易传》:元宗立,易以水部员外郎通判歙州。刺史朱匡业,平居甚谨,然醉则使酒陵人。果于诛杀无敢犯者,易至赴其宴。先已饮醉就席,酒甫一再行,掷杯推案,攘袂大呼。诟责锋起,匡业尚醒,愕然不敢对。惟曰:“通判醉甚不可当也。”易嵬峨喑恶自若,俄引去。匡业使吏掖就马,自是见易加敬,不敢复使酒。郡事亦赖以济。

  【四朝闻见录】

  臣寮论列郑节使,兴裔使酒尚气,政事齿莽。光宗论言者曰:台谏之职,固在风闻。然亦须得其仿佛。兴裔戚里。朕向在东宫,屡与之同侍内宴,涓滴不能受。闻酒气辄呕,安在其为使酒也?言者惭惧而退,随有旨于外。

  【资治通鉴】

  唐僖宗中和四年,李克用至汴州,营于城外。朱全忠固请入城馆于上源驿。注:晋天福五年,改东京上源驿为都亭驿。全忠就置酒,声乐馔具皆精丰,礼貌甚恭。克用乘酒使气,语颇侵之。全忠不平,薄暮罢酒,从者皆沾醉。沾醉言饮酒大醉,胸襟沾湿,不能自持也。宣武将杨彦洪,密与全忠谋,连车树栅,以塞衢路,发兵围驿而攻之,呼声动地。克用醉不之闻,亲兵薛志勤,史敬思等十余人格斗。侍者郭景铢减烛,扶克用匿床下,以水沃其面,徐告以难。呼火故翻难乃旦翻。克用始张目援弓而起,志勤射汴人死者数十。须臾烟火四合,会大雨震电,天地晦冥。志勤扶克用,帅左右数人,帅读曰帅。喻垣突围,乘电光而行。汴人扼桥,力战得度。史敬思为后拒,战死,克用登慰氏门,慰氏门汴城南门也。缒城得出。监军陈景思等三百余人,皆为汴人所杀。杨彦洪谓金忠曰:“胡人急则乘马,见乘马则射之。”是夕彦洪乘马适在全忠前,全忠射之殪。射而亦翻殪计翻。

  【事类合璧】

  《五代吴世家》:杨隆演尝饮酒楼上,命优人高贵卿侍酒。徐知训为参军,隆演鹑衣髻为苍鹘,知训当使酒骂坐,语侵隆演。隆演愧耻涕泣,而知训愈辱之。

  【宋史长编】

  杨景宗以外戚至显官,然暴戾使酒任气。知滑州,饮通判王述仆地。帝深戒之母饮酒,景宗虽书其戒座右,顷之辄复醉。

  【册府元龟】

  元丽为荣阳太守,性颇使酒。郡丞辛琛每谏之,丽醉辄令闭阁曰:“勿使丞入也。”

  刚直使酒

  【汉书】

  灌夫刚直使酒,不好面谀。汉季布任侠有名,孝文时召入为御史大夫,有言其勇,使酒难近。

  愚戆使酒

  【陈书】

  柳盼为散骑常侍,性愚戆使酒。因醉乘马入殿门,为有司劾,免于家。

  恃才使酒

  【宋书】

  谢超宗,为人恃才使酒,多所陵忽。在直省常醉,上召见,语及北方事。超宗曰:“虏动来二十年矣,佛出亦无如之何?”以失仪出为南郡王中军司马。

  仗气使酒

  【册府元龟】

  孔岂页为安陆王子经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岂页为人使酒仗气,每醉辄弥日不醒。僚类之间,多所凌忽。尤不能曲意权幸,莫不畏而疾之。不治产业,居常贫罄有无丰约。未尝关怀,为二府长史典签咨事。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虽醉日居多,而明晓政事。醒时判决,未常有壅。众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胜他人二十九日醒也。”孝武每欲引见,先遣人觇其醉醒。后岂页反败,正晏斩之东阁外,临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

  因酒杀人

  【左传】

  宣十年,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古今事通】

  郭解姊子,负解之执。与人饮使之酹,非其任,强灌之。人怒刺杀姊子,亡去。

  【资治通鉴】

  《后晋高祖纪》:闽主曦,荒淫无度,尝夜宴。吏部侍郎李光准醉忤旨,命执送都市斩之,吏不敢杀系狱中。明日视朝召复其位。是夕又宴,收翰林学士周维岳下狱。吏拂榻侍之曰:“相公昨夜宿此,尚书勿忧。”醒而释之。他日又宴,侍臣皆以醉去,独维岳在。曦曰:“维岳身甚小,何饮酒之多?”左右或曰:“酒有别肠,不必长大。”曦欣然,命维岳下殿,欲剖视其酒肠。或曰:“杀维岳,无人侍陛下剧饮者。”乃舍之。闽主好为长夜饮,强群臣酒醉,则令左右伺其过失。从弟继隆醉失礼斩之。天福七年秋八月丙寅,闽主曦宴群臣于九龙殿。从子继柔不能饮,强之。继柔私减其酒,曦怒并客将斩之。

  【五代史】

  闽主曦为牛饮,群臣侍饮醉而不胜。有诉及私弃酒者,皆杀之。

  【晋书】

  《武陵王澹传》:澹素与河内郭叔侃亲善。酒酣叔等言张华之冤,澹性酗酒,因并杀之,送首于伦。其酗虐如此。

  【太平御览】

  张缵为湘州刺史。初,吴兴、吴规,颇有才学,邵陵王纶引为宾客,深相礼遇。及纶作牧郢藩,规随从江夏,遇缵出之湘镇,路经郢服,纶饯之南浦。缵见规在坐,意不能平,忽举杯曰:“吴规,此酒庆汝得陪今宴。”规寻起还,其子翁孺见父不悦,问而知之。翁孺因气结尔,夜便卒。规恨缵,悲恸而愤哭兼至,信次之间又殒。规妻深痛夫、子,翌日又亡。时人为张缵一杯酒,杀吴氏三人。

  【宋史】

  《列传》:钱若冲,大中祥符中,调河阳令。有仆酗酒,杖之百数。仆挟刀夜潜室中断其臂。若冲大呼,又害其幼子。诏砾仆于其门。

  【风俗通】

  云:巴郡宋迁母名静,往阿奴家饮酒。迁母坐上失气。奴谓迁曰:“汝母在坐上,何无宜适。”迁曰:“肠痛误耳,人各有气,岂止我母。”迁骂奴,乃持木枕击迁遂死。

  【辽史】

  《高模翰传》:模翰,渤海人。有膂力,善骑射,好谈兵。初,太祖平渤海,模翰避地高丽,王妻以女,因罪亡归。坐使酒,杀人下狱。太祖知其才贳之。

  被酒

  【汉隽】

  《高帝纪》:高祖被酒,夜径泽中。师古曰:“被酒者,为酒所加。”被:音皮,义反。

  【东汉书】

  《刘宽传》:熹平五年,宽为太尉。灵帝颇好学艺,每引见,常令讲经。宽被酒睡伏,帝问“太尉醉邪?”宽仰对曰:“臣不敢醉,任重责大,忧心如醉。”帝重其言。

  【五代史】

  《后唐赵凤传》:秘书少监于峤,因被酒往见凤。凤知其必不逊,乃辞以沐发。峤诟直吏,又溺于从者直庐而去。省吏白凤,峤溺于客决且诟凤。凤以其事闻,明宗下诏夺峤官,长流武州百姓,又流振武。天下冤之。

  【刘后村集】

  《被酒诗》:酒户当年颇著声,可堪病起困飞觥。醉呼褚令为伧父,狂唤桓公作老兵。旧有峥嵘皆铲去,新无垒块可浇平。投床懒取验经者,只嗅梨花解宿醒。

  【江湖集】

  《罗与之被酒诗》:人间笑口信难开,十事常嗟九不谐。心中始知闲气味,老来方见少情怀。清商剽岁无几,玄发萧疏生有涯。谁谓伯伦闻见减,却甘曲自沉埋。

  直禁被酒

  【宋史】

  《王著传》:建隆四年春,著以中书舍人宿直禁中。被酒发倒垂被面,夜扣滋德殿门,求见。帝怒,发其醉宿倡家,以过黜为比部员外郎。

  口巽酒

  【赵希循会心录】

  《桂阳图志》载:东汉成仙君,名武丁,桂阳郡临武县人。少不学问,有自然之性,年十三为县小吏,身长七尺,有异俗之状。县遣送物上州,太守周昕识其异,敬而亲之,署为文学主簿。郡因元日宴宾客,使仙君司酒,忽取酒含而之。众以为怪,令司仪举其非礼。昕曰:“不然,此必有以。”及问酒之由,答曰:“适见临武县失火,心中哀之,所以酒救之耳。”太守方欲遣人勘验,适县令张济书来,言元日庆集,晡时火起,延烧厅署。时天气澄霁,忽见东北黑云暴雨大至,火遂灭。雨下时皆作酒气,救火者,被雨皆醺醉。《李翰蒙求》曰:栾巴酒。注:《引神仙传》栾巴,蜀郡人,为桂阳太守,汉帝召为尚书。正朝大会,巴独后到,颇有酒色,不饮而以酒望西南之。有司奏巴大不敬。诏问巴。对曰:“臣乡里以臣能治鬼护病,为臣立庙。今旦耆老皆入庙致飨,是以来迟。适臣本县成都市失火,臣酒为雨,以灭火灾。”其事与成武丁皆相类。后一旦大风,天雾暗,失巴所在。寻问之曰:“还成都与亲戚别而升天矣。”按《东汉书》:巴实魏郡内黄人,非蜀都也。因谏诛宝武、陈蕃,帝怒,自杀。非升天也。傅但言其有道术,能使鬼神,不及酒事。盖与武丁皆东汉人,巴又尝为桂阳太守。疑只一事误系之二人,不然则方伎幻化之术偶同耳。更俟识者辨之。

  【北堂书钞】

  《汝南先贤传》曰:郭宪,字横迁。侍从驾南郊,宪含酒东北三。执法奏不敬,诏问何故。宪对曰:“齐国失火,酒已厌之。”后齐果失火烧数千家也。

  求酒

  【事文类聚】

  宋减质在盱眙,魏太武自广陵还,就质求酒。质封溲便与之,太武怒甚,攻围三旬不下,乃去。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二千一百四十八

卷之一万二千一百四十八

  二十有薮

  总 叙

  【风俗通】

  谨案《尔雅》薮者,泽也。薮之为言厚也。草木鱼鳖,所以厚养人君与百姓也,汉有九州之薮,扬州曰具区,在吴县之西。荆州曰云梦,在华容县南,今有云梦长掌之。豫州曰圃田,在中牟县西。青州曰孟诸,不知在何处。兖州曰大野,在钜鹿县北。雍州曰弦蒲,在氵开县北蒲谷亭。幽州曰奚养,在虎县东。冀州曰泰陆,在钜鹿县西北。并州曰昭余祁,在鄢县北。其一薮推求未得其处。《尚书》纣为逋逃渊薮。《春秋左氏传》曰:山薮藏疾。又曰: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是也。

  【周礼】

  《天官》:以九职任万民,四曰薮牧,养蕃鸟兽。

  【诗】

  《大叔于田》:叔在薮。注,薮者,聚禽之府也。疏,薮旷野之地。

  【汉书】

  《食货志》:山林薮泽,各以肥硗多少为差。司马相如谕巴蜀父老云,鹪鹏已翔于寥廓之宇,而罗者犹视于薮泽。

  八薮

  【汉书】

  《严助传》:淮南王安上书:天子之兵有征无战,陛下以四海为境,九州为家,八薮为圃,江汉为池。注:师古曰:八薮,谓鲁有大野,晋有大陆,秦有阳纡,宋有孟诸,楚有云梦,吴越之间有具区,齐有海隅,郑有圃田。

  九薮

  【小学绀珠】

  具区,越云梦,楚阳华,秦淮南子阳纡。大陆晋圃田,梁说文甫田孟诸,宋海隅,齐钜鹿,赵大昭,燕淮南子昭余。

  【高似孙纬略】

  伯禹疏川导滞丰殖九薮,洎越九原,宅居九阝奥。周礼曰:扬州之泽薮曰具区,荆州之泽薮曰云瞢,豫州之泽薮曰圃田,青州之泽薮曰望诸,兖州之泽薮曰大野,雍州之泽薮曰弦蒲,幽州之泽薮曰豸奚养,冀州之泽薮曰阳纡,并州之泽薮曰昭余祈。

  十薮

  【尔雅略义】

  鲁有大野,疏曰:地理志云,大野泽在山阳郡,钜野县北。钜即大也。晋有大陆,郭氏曰:今钜鹿北广河泽,今按杜佑李吉甫以为邢,赵深三州为大陆。秦有杨阝夸,阝夸音迂,郭氏曰:今在扶风氵开县西。疏曰:周官雍州云,其泽薮曰弦蒲,即此扬阝夸也,高似孙纬略秦有杨纡。音迂。宋有孟诸,郭氏曰:今在梁国睢阳县东北,疏曰:周官青州其泽薮曰望诸,郑注云,望诸,明都也,禹贡云,被孟豕者,《左传》亦作孟诸,文不同者,声转字异,正是一地也。楚有云梦,郭氏曰,今南郡华容县东南,巴丘湖是也。吴越之间有具区,郭氏曰:今吴县南太湖,即震泽也。齐有海隅,疏曰:海畔辶向阔地皆斥卤。燕有昭余祁,郭氏曰:今太原邬陵县,九泽是也。郑有圃田,郭氏曰:今荥阳中牟县西圃田泽是也。周有焦获。郭氏曰:今扶风池阳县,瓠中是也。高氏纬略获音互。《周礼》《国语》皆曰九薮耳,而《尔雅》之言乃曰十薮,名之同者五。《吕氏春秋》曰:昭余祈一名大昭,又名沤泽,周获并州薮,俗名邬城泊,是按薮自太原祈县,连延西接至此。晋《太康地志》曰:氵开泽有蒲谷乡弦中谷,乃雍州之弦蒲也。《水经注》曰:氵开水源出氵开山,蒲谷乡弦中谷,决为弦蒲薮。

  【罗泌路史余论】

  《周语》云:丰殖九薮,其在职方,扬有具区,荆有云梦,豫有圃田,青有孟诸,兖有大野,谁有弦蒲,幽有豸奚养,冀有扬纡,而并有昭余祈。《尔雅》书,乃有十薮,鲁曰大野,宋曰孟诸,楚曰云梦,燕曰昭余祈,郑州圃田,而吴越间则有具区,齐有海隅,周有焦护,晋有大陆,而阳阝夸乃为秦薮,海隅大陆焦护既异,且无弦蒲。夫大陆晋地,而焦护阳阝夸皆在扶风。方周公时,秦未分地,岂得与周并举,周亦何繇自谓之周,而与秦并言哉。且以海隅何得为薮,而独属之齐邪?传云,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圃也。今乃以阳纡属冀,圃田属豫,地理殊矣。以鸿烈之九薮,若从《尔雅》,既无周鲁,而益以赵之钜鹿,则是与晋大陆为二也。《说文》用职方说,以圃田为甫田,豸奚养为奚养,则字异尔。《太康地记》:沂县有蒲谷乡,弦中谷乃古弦蒲,在沂山北。昭余祈,在介休,连延祈县。吴氏所云,大照一名沤泽,俗曰邬城泊者是也。豸奚养在长广州徐州县。焦护,在泾阳北,即瓠口,溉田万顷。

  弦蒲薮

  【元一统志】

  《周礼职方氏》:雍州其泽薮曰弦蒲。晋太康地志云:氵开县有蒲谷乡弦中谷,乃雍州之蒲也。按《汉书?地理志》雍州有弦蒲薮。

  孟诸薮

  【元一统志】

  孟诸薮,在虞城县西北十里。《尔雅》云,宋有孟诸。郭璞曰:薮泽名,春秋僖公二十八年,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梦河神曰:田余赐汝孟诸之麋。

  【太平寰宇记】

  焦获薮

  【太平寰宇记】

  焦获薮,在泾阳县北,亦名瓠口。《史记?河渠》书:韩水工郑国,说秦孝公令凿泾水,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水经云:泾水东南流,经瓠口郑白二渠出焉。《尔雅》十薮谓周有焦获是也。溉田万顷,皆见沟洫志。诗曰:猃狁匪茹,整具焦获谓此也。获,音护。

  昭馀祈薮

  【元一统志】

  昭余祈薮,在太原府祈县,东七里,旧巳涸卤。至元二十一年浚凿为九池,得细水,岁溉民田顷亩,间及浸隍下树木。今其侧立成汤祠,岁旱土人爆沙聚祠中,置瓶其上以祷雨,得水累获其应,今池庙俱各不存。

  山薮藏疾

  【左传】

  宣十五年,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氵于,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含垢,天之道也。注,高山大薮,凡物之毒害者,无不居藏匿庇瑕。

  不崇薮

  【国语】

  洛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谏曰:古之长民者,不堕山,不崇薮,不防川,不窦泽,太山土之聚也。薮物之归也。

  麟凤在郊薮

  【汉隽】

  《公孙弘传》:麟凤在郊薮。师古曰:邑外谓之郊,泽无水曰薮。

  窜迹幽薮

  【李翰蒙求】

  东汉张楷,字公超,通严氏春秋,古文尚书,门徒常百人,宾客慕之,自父党宿儒偕造门焉。黄门贵戚之家,皆起舍巷次,以候过客往来之利。所居城市王府连辟举贤良不就,顺帝下诏告河南尹曰:楷行慕原宪操拟夷齐,轻贵乐贱窜迹幽薮,郡时以礼发遣,楷复告疾不到。

  逋逃幽薮

  【太平御贤】

  《十三州志》:黑山险,为逋逃幽薮。

  韦续墨薮

  【小说蒙求】

  韦续论行草书法,及作字之病,集古今圣贤事迹述之,谓之墨薮。

  营壁越薮

  【宋曾巩元丰类藁】

  过客论营壁越。薮,建牙荆区,列卒弥野,狙狡避隅。

  仁义之薮

  【东汉书班固典引】

  斟酌道德之渊源,肴敷仁义之林薮。注言深逐也。

  【程雪楼集】

  颠瞑乎诗书之囿,沉酣乎仁义之薮。尚友乎千载,其过人不亦远乎?

  仁义之渊薮。

  【东汉书】

  《蔡邕传》:驰骋乎典籍之崇涂,休息乎仁义之渊薮。

  【天台别传】

  慧思禅师诫天台智者曰:既奉严训,不得扈从衡岳,素闻金陵仁义渊薮。试往观之,若法弘其地,则不辜付嘱。乃共法喜等二十七人同至陈都。

  量包渊薮

  【宋钱塘韦骧集】

  上两省问候状,某官器等璋,量包渊薮,秉赤心而内固,历华贯以荐更。

  盗之渊薮

  【范忠宣公集】

  《朝请陈公墓志》:公摄长水令,邑有群盗,吏不加禁,公诘吏,吏曰:所盗皆他邑,而未尝扰吾邑,故容之。公曰:是则吾邑为盗之渊薮也。皆擒置于法。

  逋逃渊薮

  【苏东坡集】

  《上皇帝书》:沂州山谷重阻,为逋学渊薮,盗贼每入徐州界中。

  功利渊薮

  【朱子语类】

  浙间只是权谲功利之渊薮,三二十年后其风必炽,为害不小,某六七十岁,居此世不久,旦夕便死,只与君子在此同说,后来必验。

  财用之薮

  【苏东坡集】

  乞降韩缜状:太山宁化之间,山林饶富财用之薮也。其材木薪炭,足以供一路,麋鹿雉兔,足以饱数州。

  言谈之薮

  【马明叟实宾录】

  晋裴顾乐广尝与之清言,欲以理服之。而顾辞论丰博,广笑而不言,时人谓言顾为言谈之林薮。

  中官区薮

  【唐书】

  《吐突承璀传》:宣宗时,诸道岁进阉儿号私白,闽岭最多,后皆任事,当时谓闽为中官区薮,前汉注云,闽本蛇种,故以其字从虫。

  许尾反文薮

  【唐皮日休集】

  如京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河东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柳开撰。读皮子丈其目曰薮,凡薮者泽也,又曰渊薮也。以其事物萃集之也。古国之大,各有薮焉。鲁大野,晋大陆,秦扬阝夸,宋孟诸,楚云梦,吴越具区,齐海隅,燕昭余祈,郑圃田,周焦护,皆为薮也,谓是地之广故以名之也。鲁、晋、秦、宋、楚、吴越、齐、燕、郑、周、分里之不同,各名以异之焉。然一天地矣,予谓皮子之名薮也。疑为以其文之众作之薮也。又疑为若鲁、晋、秦、宋、楚、吴越、齐、燕、郑、周,以其文类不同,各为薮也。是文之类虽不同,而曰薮,亦若鲁、秦、宋、楚、吴越、齐、燕、郑周之薮,虽异总一天地也。都以文而统之,是曰:文薮也,疑而爱之。观其首又无所序说,遂尽而读之,见其薮之为意也。霍山为贼之薮,首阳为碑之薮,隋鼎为铭之薮,易商君传为赞之薮,周昌相赵为论之薮,陵母为颂之薮,心为箴之薮,移成均博士为书之薮,三羞为诗之薮,薮之于文,不文不可尽举,若九讽,十原,决疑,杂者之类也。约其名几尤者,例而取之也。谓赋下题名也。大野之下,国之薮焉。霍山之下,文之薮也。孰谓皮子文薮之义。不曰:是乎?将不曰是,即不在此而在于彼也。传者得以取义焉。

  走走及奔马

  【吴越春秋】

  庆忌僚,子也,勇为人所闻。走及奔马。

  【北史魏伊馥传】

  馥少勇健,走及奔马,善射力曳牛却行。

  【隋书】

  麦铁杖骁勇有膂力,日行五百里,走及奔马,每以渔猎为事不治产业。

  【新唐书】

  高开道传:开道沧州阳信人,世煮盐为生,少越勇,走及奔马。《史敬奉列传》敬奉为朔方军牙将入虏,以功实封五十户,敬奉延陋类不胜衣,其走及奔马,挟鞍勒以上,而后羁带之了。弓矢在手,前无疆敌。

  【陆游南唐书】

  《李元清传》元清越捷善走能及奔马。

  【五代史】

  《弘肇传》:弘肇字化元,郑州荣泽人也。攵王田米本田家,弘肇少游侠无行,拳勇健步,日行二百里,走及奔马。晋陈安字虎侯,骁壮果毅,武干过人,多力善射,持七尺刀贯甲,走及奔马。赵刘灵阳平人也。年二十馀,常厮后于县,走及奔马。王进走及奔马。周太祖时至彰德节度,徒以疾足善走而秉旄节。

  【太平御览】

  俗说曰:桓公豹奴善骑乘,亦有极快马。时有一诸葛郎,自云能走,与马等,桓车骑以百疋布置埒头,令豹奴乘,与诸葛竟走,先至者得布。便俱走,诸葛常与马齐,欲至埒头,去布三丈许,诸葛一透坐布上。遂得之。《抱扑子》曰:柠丁吕切,又音褚。木实之赤者,饵之一年,老者少。昔道士梁须年七十服之,年百三十岁,能夜书,走及马。

  走及奔鹿

  【太平御览】

  唐彬,字儒宗,鲁国邹人也。少便弓马,好游猎,身长八尺,走及奔鹿,强力绝人。

  走及獐鹿

  【鲁女生别传】

  鲁女生,长乐人也。少好学道,初服饵胡麻,乃求绝谷八十馀年,日更少壮,面如桃花,日行三百里,走及獐鹿。

  赤脚走

  【五代史补】

  王彦章之应募也,同时有数百人,而彦章求为长。众怒曰:彦章何人,一旦自草野中出,便欲居我辈之上,是不自量之甚也。彦章闻之,乃对主将指数百人曰:我天与壮气,自度汝等不及,故求作长耳。汝等咄咄,得非胜负将分之,际耶。且大凡健儿开口便言死,死则未暇。且共汝等,赤脚入棘针地走三五遭,汝等能乎?众初以为戏,既而彦章果然,众皆失色,无敢效之者。太祖闻之,以为神人。遽擢用之。

  释车下走

  【韩子】

  《齐景公游少游传》:骑从中来谒曰:晏婴疾甚且死,恐公后之。景公遽起,传骑又至。景公曰:趋驾,烦且之乘便驺子韩枢御之,行数百步,以马为不进,尽释车而走,以烦且之良,而驺子韩枢之巧,而以为不如下走也。

  与节而走

  【左传】

  齐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君欲立,臣请立之。陈乞欲言不可,恐景公杀阳生。阳生曰:吾闻子将不立我也。陈乞曰: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与之玉节而走之。节,信也。

  弃国而走

  【类说】

  鲁哀侯弃国而走齐,齐侯曰:君何年之少而弃国之早。对曰:臣始为太子,多谏臣,臣受而不用也。人多爱臣,臣爱而不近也。犹秋逢恶于根本,而爱于枝叶秋风一起,根且拔矣。

  窃宝而走

  【公羊传】

  定公曰:阳虎窃宝玉而走。

  捉发走出

  【左传】

  僖卫叔武将沐,闻君至而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

  掩耳而走

  【左传】

  昭公七年,荀跞以晋候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以君命讨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已。所能见夫人有如河,夫人,谓李孙也。荀跞掩耳而走。

  逾墙而走

  【史记】

  《甘茂传》:甘茂对秦武王曰: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母织自若。顷之一人又告之,母织尚自若。顷之一人又告之,母投杼下机,逾墙而走。

  奏事还走

  【史记】

  周昌常入奏事,高帝方拥戚姬,昌还走。帝逐得骑昌顷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桀纣主也。

  扌舍船步走

  【太平御览】

  《江表传》曰:陆逊破刘备于夷陵,备扌舍船步走,烧破铠以断道,使挽车走入白帝。

  引兵退走

  【资治通鉴】

  唐懿宗咸通十年,庞勋作乱,其将孟敬文守丰县,狡悍而兵多,谋贰于勋,自为符讠千。勋闻之,会魏博攻丰,勋遣腹心将,将三千人助敬文守丰,敬文与之约,共击魏博军,且誉其勇,使为前锋,新军既与魏博战,敬文引兵退走。新军尽没,勋乃遣使绐之曰:王弘立已克淮南,留后欲自往镇之。悉召诸将,欲撰一人可守徐州者,敬文喜。即驰诸彭城,未至城数里,勋伏兵擒之,辛酉杀之。

  弃城而走

  【唐李文公集】

  《杨烈妇传》:厥自兵兴,储蓄山积,货财自若,冠胄服甲,负弓矢而驰者。不知几人,其勇不能以守,其忠不能以死,弃其城而走者有矣。若杨氏妇人也。孔子曰:仁者必有勇,杨氏当之矣。

  引兵南走

  【续蒙求】

  《四夷附录》:晋开运二年,契丹南掠出。帝遣张从恩安审琦、皇甫遇等御之,遇前渡漳水,遇契丹战于榆林,几为所虏。审琦从后求之,契丹望见尘起,谓救兵至,引去。而从恩畏去。不敢追,亦引兵南走黎阳。

  黥面纵走

  【契丹志】

  太宗会同十年,辽伐晋,断晋粮道,及归路,获晋民,皆黥其面曰:奉敕不杀。纵之南走,运夫在道,遇之皆弃车惊溃。

  奔走无射

  【礼记】

  《祭统》: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注:射,厌也,言庄叔常奔走至劳苦而不厌也。正义曰:言孔达随难于汉阳,及即宫于宗周,常奔走劳苦无厌倦。

  三节以走

  【礼记】

  玉藻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在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注:节所以明信也,使使召臣急则持三,缓则持一。周礼曰:镇圭以檄守,其馀未闻也。如今汉使者持之节。

  庶人走

  【书】

  《胤征》: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

  曳兵而走

  【孟子】

  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

  三战三走

  【史记】

  管仲曰: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

  闵王步走

  【刘向新序】

  齐闵王亡,居卫昼日步走,谓公玉丹曰:我已亡矣,而不知其故,吾所以亡者,其故何哉?公玉丹对曰:臣以王为已知之矣,故尚未之知邪,王之所以亡者,以贤也。以天下之主皆不肖,而恶主之贤也。因与合兵,而攻王,此王之所以亡也。闵王慨然太息曰:贤固若是其苦邪。

  韩王亡走

  【史记】

  《韩王信传》:信故韩襄子孽孙,汉二年立为韩王,三年信守荥阳。及楚败荥阳,信降楚,已而得亡,复归汉,汉复立为韩王。上以信材武,诏从王太原。上书曰:国被边匈奴数入,晋阳去塞远,请治马邑。上许之,乃徙治马邑。秋匈奴冒顿大围信,信数使使胡求和解,汉发兵救之,疑信数间使二心,使人责让信,信恐诛,因与匈奴约共攻汉,反以马邑降胡,击太原。七年上自击破信军,信亡走匈奴。十一年春,故韩王信复与胡骑入居参合,距汉,汉使柴将军击之,遗信书曰: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信报曰: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也。势不可耳,遂战,柴将军屠参合斩韩王信。

  北走南走

  【资治通鉴】

  季布匿朱家。朱家曰:此不北走胡南走越尔。

  高飞远走

  【东汉书】

  卓茂为密令,时人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遣者。茂问其故,人具道所以。茂因训之曰:凡人之生群居杂处,故有经纪,礼义以相交接,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高飞远走,不在人间邪。

  【华镇云溪居士集】

  高飞远走可人情,上蔡东青旧有名。谁在华堂餍鼎俎,自甘平野掠柴荆。心忧狐兔纷难尽,眼看豺狼恣不平。莫倚丝绳金旋美,弓藏鸟尽汝须惊。

  闻荐跣走

  【孔平仲杂说】

  东汉韦豹,字季明,司徒刘恺云:当选御史令豹宿留,豹曰:选荐之事,非所敢当,乃跣而走。

  民有百走

  【东汉书】

  刘陶上疏:民有百走,退死之心无一前闻生之讨。

  大杖则走

  【续后汉书】

  《崔传》:灵帝时开鸿都门卖官爵,从兄烈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尝问其子钧曰:议者何如?钧曰:论其铜臭。烈怒,举杖击之。钧走,烈骂曰:死卒,父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不孝也。烈惭而止。

  遥掷而走

  【太平御览】

  《世说》曰:钟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使嵇公见,一置怀中。既诣,畏其有难,不敢相示,因出户遥掷而便走。

  符坚遁走

  【太平御览】

  《秦录》曰:符坚大败,为流矢所中,遁走甚饥,民有进壶冫食豚髀者,坚食之大悦。

  符融辨走

  【晋书】

  《载记》《前秦符融传》:融为冀州牧,有一老母,日暮遇劫盗,行人为母逐之擒盗,盗反诬行人,符融曰:二人并走先出奉阳门者非盗。融正色谓后至者曰:汝即盗也,其发奸伏如此。盖融性明察,能悬料其事,以为盗若善走,则决不被行人所获,以测之善走者,是捕逐人也。

  急装欲走

  【常谈脞录】

  齐王敬则反,太子宝卷使人上屋,望见征虏亭失火。谓敬则至,急装欲走,敬则闻之喜曰:檀公三十六策,走是上策,计汝父子唯有走耳。盖时人讥檀道济避魏之语也。敬则后为尤兴盛军容袁文旷斩之。

  乍还乍走

  【隋书】

  《列传》:党项姜遣子弟入朝谢罪,高祖谓之曰:还语尔父兄,人生须有定居。养老长幼,而乃乍还乍走,不羞乡里邪?自是朝贡不绝。

  遇伏败走

  【资治通鉴】

  唐懿宗咸通十年四月丁未,庞勋发丰县,庚戌至萧,约襄城留武小睢诸寨兵,合五六万人,以二十九日迟明攻柳子。淮南败卒在贼中者,逃诣康承训,告以其期。承训得先为之备,秣马整众,设伏以待之。丙辰襄城等兵先至柳子,遇伏败走,庞勋既自失期,遽引兵自三十里外赴之。比至,诸寨已败,勋所将皆市井白徒,睹官军势盛,皆不战而溃。承训命诸将急追之,以骑兵邀其前,步卒蹇其后,贼狼狈不知所之,自相蹈籍,僵尸数十里,死者数万人,勋解甲服布襦而遁,收散卒才及三千人,归彭城,使其将张实分诸寨兵,屯第城驿。

  徒步出走

  【辽史】

  《天祚皇帝纪》:保大五年春正月戊子,天德,过沙漠,金兵忽至,上徒步出走,近侍进珠帽却之。

  谄佞趋走

  【金史】

  章宗承安二年,十二月朔,敕御史台纠察谄佞趋走有实迹者。

  附丽奔走

  【金史】

  《杨伯雄传》:是时海陵执政,自以旧知。伯雄使时时至其第,伯雄诺之而不往也。日海陵怪问之,对曰:君子受知于人,当以礼,进附丽奔走,非素志也。由是愈厚待之,海陵纂立。数月迁右辅阙,改起居注。

  走生仲达

  【三国志】

  蜀诸葛亮率大众由斜谷出,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相持百馀日。十二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杨仪等整军而出,百姓奔告宣王,宣王追焉。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宣王者,宣王乃退,不敢逼。於是仪结阵而去入谷,然后发丧。宣王之退也,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或以告宣王,宣王曰:吾能料生,不能料死。

  走入秦氏

  【太平御览】

  《魏略》曰:曹真字子丹,沛郡人。本姓秦,养曹氏,或云其伯父南宿与太祖善,共平袁术。部党与太祖相攻,劫太祖出,为寇所追,走入秦氏,伯南开门受之。寇问所在?答云:我是寇,遂害之。由此太祖思其功,遂变其姓。

  走为上策

  【通监纪事本末】

  僖宗三年,冬十月,杨行密围广陵且半年。秦彦毕师铎大小数十战,皆不利,城中无食米,饿死者太半,彦师铎忧闷殆无生意。相对抱膝,终日悄然。行密亦以城久不下,欲引还。己巳夜大风雨,吕用之部将张审威,帅麾下士三百,晨伏於西壕,俟守者易代,潜登城启关,纳其众,守者皆不斗而溃。先是彦师铎信重尼奉仙,虽占陈日时,赏罚轻重,皆取决焉。至是复咨於奉仙曰:何以取济,奉仙曰:走为上策,乃自开化门出牛牛牛东塘。

  走不以手

  【荀子】

  飞不以尾挫尾,则飞不能远。走不以手缚手,则走不能疾。

  跛者不忘走

  【吴越春秋】

  《勾践归国传》:九年正月,越王召五大夫而告之曰:昔者越国遁弃宗庙,身为穷虏,耻闻天下辱流诸侯,今寡人念吴犹跛者不忘走,盲者不忘视,孤未知策谋,惟大夫诲之。

  后出同走

  【国语】

  《晋语》:献公二十二年,公子重耳出亡,及柏谷,卜适齐楚。狐偃曰:无卜焉,夫齐楚道远而望大,不可以困往,道远难通,望大难走。困往多悔,困且多悔,不可以走望。若以偃之虑,其翟乎。夫翟近晋而不通。愚陋而多怨。走之易达不通可以窜,恶多怨,可以共忧。今若休忧於翟,以观晋国。且以监诸侯之为,其无不成,乃遂之翟,处一年,公子夷吾亦出奔。曰:盍从吾兄窜於翟乎?翼芮曰:不可,后出同走,不免於罪,且夫偕出偕入难,聚居异情恶,不若走梁,梁近於秦,秦亲吾君,吾君老矣。子往骊姬,惧必援於秦,以吾存也。且必告悔,告悔是吾免也。乃遂之梁。

  负山而走

  【庄子】

  藏山於泽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

  与骥俱走

  【吕氏春秋】

  与骥俱走,则人不胜骥矣。居其车上,则骥不胜人。

  不与马争走

  【太平御览】

  荀卿子曰:伯禽将归国,周公谓之曰:君子力如牛,不与牛争力。走如马,不与马争走。智如士,不与士争智。

  见虎不走

  【荀子】

  跛者见虎不走,非勇也。

  可以出走

  【刘向说苑】

  妇人之口可以出走,妇人之喙可以死败。

  追飞捉走

  【孔氏六帖】

  北齐河间守崔谋,恃势从李绘乞麋角鸽羽。答曰:鸽有六羽,飞则冲天。麋有四足,走则入泽。下官手足迟钝,不能追飞捉走,以事佞人。

  日月并走

  【文苑英华】

  《唐独孤及梦远游赋》:百骸与日月并走,五脏与哀乐交战。

  将命四走

  【唐杜牧樊川集】

  天下平一,暴勃消削,单车一符。将命四走,莫不信顺,此时戎臣,当提兵居内也。

  奔走道途

  【韵语阳秋】

  杜子美身遭离乱,复迫衣食,足迹几半天下。自少时游苏及越,以至作谏官,奔走州县,既皆载壮游诗矣。其后赠韦左丞诗云:今欲东入海,即将西去秦。则自长安之齐鲁也。赠李白诗云:亦有梁宋游,方期拾摇草。则自东都之梁宋也。发同谷县云:贤有不黔突,圣有不火爰席。始来兹山中,休驾喜地僻。奈何物迫累,一岁四行役。则自陇右之剑南也。留别章使君云:终作适荆蛮,安排用庄叟。随云拜东皇,挂席上南斗,则自蜀之荆楚也。夫士人既无常产,为饥所驱,岂免仰给於人。则奔走道土涂,亦理之常尔。王建云:一年十二月,强半马上看圆缺。百年欢乐能几何,在家见少行见多。不缘衣食相驱遣,此身谁愿长奔波。李颀亦云:男儿在世无产业,行子出门如转篷。皆为此也。

  者边走那边走

  【类说】

  蜀后主裹小巾其尖如锥,宫妓多衣道服,簪以莲花冠。因施胭脂夹脸,号醉米庄。《竹枝词》云: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

  苍遽西走

  【宋苏老泉集】

  《与吴殿院书》:京师会遇,殊未及从容,属家有变,苍遽西走。

  教诸生学走

  【朱子语录】

  福州张,字柔直,蔡京宾致为塾客,柔直以师道自居,待诸生严厉,诸生已不堪。一日呼之来前曰:汝曹曾学走乎?诸生曰:某等尝闻先生长者之教,但令缓行。柔直曰:天下被汝翁作坏了,非晚贼发首先到汝家,汝曹若学得走,缓急可以逃死。诸子大惊,走告京曰:先生忽口恙如此。京闻之,瞿然曰:此非汝所知也。即入书院,因访策焉。柔直曰:今日救时已是迟了,只有收拾人才是第一义。京因扣其所知,遂以杨龟山为对,龟山自是有召命。

  【宋咏史诗】

  ,福州人,为蔡京馆师席教其子,逐日令弟子学走。京怪问之,曰:天下被汝父坏了,快学走。京再问之曰:急召杨时中出用。蔡京爱子致贤师,争奈君忧国告危,张识时真俊杰,祗将走字教京儿。

  惊而脉走

  【晁说之客】

  李师旦言张南轩病时,诊之无脉。南轩云:某自来如此,因言人有脉在臂之背者,某尝遭人持刃欲见刺,故惊而脉走云。

  百蛮奔走

  【宋王小儿致语】

  百蛮牛牛牛走,南铜鼓之乡,万里讴谣,西出玉关之路。

  照镜狂走

  【宗镜录】

  演若达多忽於晨朝,以镜照面,爱镜中头眉目可见,责已头不见面目,以为魑魅无状狂走。

  闻香贼走

  【高僧传】

  图澄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贼垂死,因烧香愿,遥救护之。弟子后还云:某处为贼所劫,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弃之而走。

  扌舍父逃走

  【类说】

  北宗神秀神师有偈曰: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扌舍父逃走。

  泰山走

  【通鉴】

  《外纪》:桀在位以来,伊洛竭,泰山走。

  击之为狗走

  【西汉书】

  《五行志》:成帝河平元年,长安男子石良刘音,相与同居,有如人状。在其室中,击之为狗走出。去后有数人被甲持兵弩至良家,良等格击,或死或伤,皆狗也。

  徒跣而走

  【金楼子】

  《箴戒篇》:汉哀帝即位,宠任董贤,均田之制,从此堕坏。百姓讹言,持筹相惊,被发徒跣而走。汉氏衰矣。

  民相惊走

  【东汉书】

  《五行志》:安帝永初时,民转相惊走,弃什物去庐舍。

  老虎逐鹿走

  【东南记闻】

  镇江有谶云:老虎逐鹿走,状元出京口,丞相背后走。宝间,三邑举人入京赴省,集饮丰乐楼下,中间杰作者,醉中勇跃,自谓必应此讠千,时丁大全闻而恶之。意谓状元应讠千,丞相当走矣。丁,镇江人也。阴嘱省闱官吏,默识三邑试卷,皆不取。是年冬丁罢相,出判乡郡,继而遭劾。代之守镇江者,乃焦炳炎,尝为武举状元。与丁素有憾,到郡未几,适丁有谪居之命。焦遣勇将押发就道,是知状元出,丞相走,讠千应乃如此。

  禾中走

  【太平广记】

  谢小娥,豫章估客女也。嫁历阳段氏为妻,其父与夫同客江湖,俱为盗所杀。投小娥於水中,经宿而活。一夕梦其夫曰:杀我者禾中走,一日夫。小娥求智者辨之。时有李公佐闻之曰:我得之矣,禾中走者,穿田过也。此申字,一日夫者,非春字而何。然则杀汝夫者,申春也。详仇字

  趋 走

  【事类合璧】

  趋走给召呼。

  宰夫下走

  【西汉书】

  萧望之为前将军,受遗诏辅元帝。会稽郑朋待诏金马门奏记。望之曰:将军规模云若管晏,而休遂行日广人至周召乃留乎?若管晏而休,则下走将归延陵之皋,兴周召之遗业,亲日广人之兼听,则下走其庶几。愿竭区区砥厉锋锷,奉万分之一。

  牛马走

  【事类蒙求】

  司马迁《答任少卿》书曰:太史公牛马走。太史谈,迁父也。迁自谓太史公牛马之仆也。

  飞 走

  【翻译名义】

  “迦陵频伽”此云妙声鸟。大论云:如迦罗频伽鸟,在壳角口中未出,发声微妙,胜於馀鸟。正法念经云:山名旷野,其中多有迦陵频伽,出妙音声。如是美音,若天若人,紧那罗等,无能及者,唯除如来音声。“迦兰陀”此云好声鸟,形如鹊,群栖竹林,或言鼠名,具如下出。“拘耆罗”或拘翅罗,此云好声鸟,声好而形丑,又云鹚鸥。

  “嘶那夜”此云鹰。

  《尔雅》云:鹰隼,丑其飞也。,音挥。注曰:鼓翅然疾。孔氏志怪曰:楚文王少时,雅好田猎,天下快狗名鹰毕聚焉。有人献鹰,曰:非王鹰之俦。俄而云际有一物凝翔,飘摇鲜白,而不辨其形。鹰见於是竦翮下革而升,矗若飞电,须臾羽忄土有如雪,血淋如雨,良久有一大鸟堕地而死。度其两翅,广数十里,喙许秽边有黄,众莫能知,时博物。君子曰:此大鹏雏也,始飞焉,故为鹰所制。文王乃厚赏献者,又言隼者。易曰:王用射是亦隼于高墉之上。孔颖达云:隼者贪残之鸟,鹞之属。玉篇云:祝鸠也。颜师古云:隼鸷鸟即今之夫鸟胡骨也。刘向以为隼近黑祥,贪暴类也。“臊苏劳陀”或叔迦婆嘻,此云鹦鹉。说文云:能言鸟也。山海经曰:黄山及数历山有鸟焉,其状如鹗,五各青羽赤喙,人舌能言,名鹦鹉。曲礼云: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人而无礼,不亦禽兽之心乎?

  杂宝藏经云:过去雪山,有一鹦鹉,父母都盲,常取华果,先奉父母。时有田主初种谷时,愿与众生而共食。鹦鹉於田,常采其谷,田主案行见煎子践谷穗,便设罗网,捕得鹦鹉鸟。告主言,先有施心,故敢来采,如何今日,而见网捕?田主问鸟,取谷与谁?答言有盲父母,愿以奉之。田主报曰:今后常取,勿复疑难。云云佛言时鹦鹉,我身是也。时田主者,舍利弗是。“究居求究罗”此是鸡声,鸠鸠吒。此云鸡。易林曰:巽为鸡,鸡鸣节时,家乐无忧。

  《西京杂记》云:成帝时,交趾越裳国,献长鸣鸡,以刻漏验之,与晷度无差,饶夫曰:夫鸡戴冠,文也,足持距武也,敌斗勇也,得食相呼义也,鸣不失时信也。鸡有五德,君犹烹而食之,其所由来近也。楞严云:如鸡后鸣,瞻顾东方,已有精色。长水释曰:鸡第二鸣,天将晓也。

  孤山释云:三德涅名曰,义天前受想尽,似证尚遥,如鸡先鸣,天色犹昧。今行阴尽,唯识阴在,明悟非久。如鸡后鸣,天有精色。齐颜之推云:梁时有人常以鸡卵白和沐,使发光黑,每沐辄破二三十枚,临终但闻发中啾啾数千鸡雏之声。“斫迦逻婆”此云鸳鸯匹鸟也。止则相偶,飞则相双。

  鸟喻品云:一者迦怜提,二者鸳鸯,游止共俱,不相扌舍离。今师释曰:以雄喻常,雌喻无常,生死有性善,故无常即常。如二鸟在下,涅有性恶,故常即无常。如二鸟高飞,是则在高在下,雌雄共俱,双游并息,其义皆成。“耆婆耆婆迦”此翻生胜天王云:生生或翻命。法华云:命命。杂宝藏经云:雪山有鸟名为共命,一身、二头,识神各异,同共报命,故曰命命。佛本行经,佛言,往昔雪山有二头鸟,一头名“迦喽茶”一头名“忧波迦喽茶”。其忧波迦喽茶头,一时睡眠,近彼寤头,有摩头迦树,风吹花落,至彼寤头,其头自念,虽独食花。若入腹时,俱得色力,不令彼寤,遂默食花。其睡头寤,觉腹饱满,亥欠哕气出。问言何处得此美食,寤头具答,睡头坏恨。后时游行,遇毒树花,念食此花,令二头死。时忧波迦喽茶头,语迦喽茶头言:汝今睡眠,我当寤住,彼头才睡,即食毒花。其迦喽茶寤,觉毒气,问何恶食,令我不安?忧波头言:食此毒花,愿俱取死。於是彼头即说偈言:汝於昔日睡眠时,我食妙花甘美味。其花风吹在我边,汝返生此大嗔恚。凡是痴人莫愿见,亦莫愿与痴共居。与痴共居无利益,自损及以损他身。佛言迦喽茶鸟即我身是,忧波鸟者提婆达是。“舍利”,此云春莺黄鹂也。诗曰: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又翻鹭。七曲切,玉篇云:水鸟也。诗云:有在梁。鹭,来故《尔雅》注云:白鹭也,头翅背上皆有长翰毛。诗云:“振振鹭于飞”。“舍罗”此云百舌鸟。“摩由逻”此云孔雀。文孔雀纟卒羽而翱翔。俱舍云:於一孔雀伦,一切种因相,非馀智境界,唯一切智知。证真释云:有情无始,熏造一切,界趣种子,在本识中。唯佛能了,且举孔雀一类,尚已难知。“阿梨耶”此云鸱,亦作至鸟。充尸切雅云:狂茅互鸟。舍人曰:狂一名茅互鸟,喜食鼠,大目也。郭璞云:今鸠胡官互鸟也,似鹰而白。“女吉栗陀”此云鹫,或揭罗,此云周鸟鹫。

  山海经曰:景山多鹫,说文鹫,鸟黑色,多子。师旷云:南山有鸟,名曰羌鹫,黄头赤咽。五色皆备。西域多此鸟,苍黄目赤,食死尸,臂卑履也。此云蚁子。晋书殷仲堪父,患耳聪,闻床下蚁动,谓之牛斗。贤愚经云:长者须达共舍利弗,往图精舍,须达自手捉绳一头,舍利弗自捉一头,共经精舍。时舍利弗欣然含笑。

  须达问言尊者何笑?答言:汝始於此经地六合天中,宫殿已成,即借道眼,悉见六天严净宫殿。云云复更徙绳时,舍利弗惨然忧色,即问尊者何故忧色?答言:汝今见此地中蚁子耶?对曰:已见。舍利弗言:汝於过去毗婆尸佛,亦於此地。起立精舍,而此蚁子在此中生,乃至七佛已来,汝皆为佛起立精舍,而此蚁子亦在中生,至今九十一劫,受一种身,不得解脱。生死长远,唯福为要,不可不种。

  《雅》云:有足谓之虫,无足谓之豸,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虫鱼鸟兽,种类何穷。山水空陆,境界无际,循环荏如枕苒,音染,展转也。逐物狂愚。一念如明,万类俱息,宜照本性,勿起异意也。

  【禅林类聚】

  飞走门云:世尊一日坐次,见二人舁猪过,乃问这个是甚麽?云:佛具一切智,猪子也。不识?世尊云:也须问过。马鸣大士昔为毗舍利国王,其国有一类人如马裸露,王运神力分身为蚕,食其桑柘,自成茧壳。国中马人取茧为衣,王后复生中印度马人,感恋悲鸣,因号马鸣。

  百丈海禅师,因侍马祖行次,忽见一群野鸭飞过,祖云是甚麽?师云:野鸭子。祖云:甚处去也?师云:飞过去。祖遂把师鼻扭,师负痛失声叫“阿耶、阿耶”,祖云:又道飞过去,元来只在这里。师直得浃背汗流,因兹有省。

  南泉愿禅师,因陆旦大夫问弟子家中於一瓶内养得一鹅儿,今来长大,欲出此鹅,且不得打破瓶,亦不得损却鹅,未审,和尚有何方便?师召云:大夫陆应诺。师云出也。紫湖纵禅师,因胜光镢地,次镢地断一条蚯蚓,问云:某甲今日镢断一条蚯蚓,两头俱动,未审性命在那头?师提起镢头向蚯蚓左头打一下,右头打一下,中心空处打一下,掷却镢头便归。

  赵州谂禅师在檐前立,见燕子语师云:这燕子喃喃地招人言语。僧问未审他还甘也无?师云: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长沙岑禅师,僧问蚯蚓断为两段,两头俱动,未审佛性在阿那头。师云:妄想作麽。僧云:其如动何?师云:汝岂不知,风火未散。又一大德问蚯蚓断为两段,两头俱动,佛性在阿那头?师云:动与不动,是何境界。云:言不干典,非智者所谈,只如和尚言动与不动,是何境界,出自何经?师云:灼然言不干典,非智者所谈,大德岂不见楞严。经云:当知十方无边,不动虚空,并其动摇,地水火风,均名六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

  仰山寂禅师一日侍沩山次,忽闻鸟鸣,沩云:伊说事却径,师云:不可向别人道。沩云:何故凭麽道。师云:为伊说太直。沩云:多少法门寂子一时推下。师云:推下事作麽生。沩山敲禅林三下。仰山因沩山喂鸦生饭,次回头见师,乃云:今日为伊大上堂一上。师云:某甲随例得闻。沩云:闻底事作麽生。师云:鸦作鸦鸣,鹊作鹊噪。沩云:你争奈声色何?师云:和尚适来道甚麽。沩云:我只道为伊大上堂一上。师云:为甚麽唤作声色。沩云:虽然如此,验过也无妨。师云:大事因缘作麽生验。沩山竖起拳。师云:终是指东划西。沩云:子适来问甚麽?师云:问和尚大事因缘。沩云:为甚麽唤作指东划西?师云:为著声色。故某甲所以问过。沩云:并未晓了此事。师云:如何得晓了此事?沩云:寂子声色,老僧东西。师云:一月千江体不分水。沩云:应须与麽始得。师云:如金与金,终无异色,岂有异名。沩云:作麽生是无异名底道理。师云:饼盘钗钏券盂盆。沩云:寂子说禅如狮子吼,惊散狐狼野干之属。

  黄蘖运禅师,因有六人新到,五人作礼,中一人提起坐具,作一圆相,师云:我闻有一只猎犬甚恶。僧云:寻羚羊声来。师云:羚羊无声,到汝寻。僧云:寻羚羊迹来。师云:羚羊无迹到汝寻。云:寻羚羊踪来。师云:羚羊无踪到汝寻。云:与麽则死羚羊也。师便休,至明日升堂云:昨日来寻羚羊僧出来。僧便出。师云:昨日公案未了。老僧休去,你作麽生?僧无语。师云:将谓是本色衲子,元来只是义学沙门,以柱杖打出。

  洞山价禅师,因洗钵次,见两鸟争虾蟆。有僧便问这个因什么到什么地?师云:只为黎。投子同禅师,僧问金鸡未鸣时如何?师云:无这个音响。云:鸣后如何?师云:各自知时。

  大隋真禅师,僧问金鸡未啼时如何?师云:失却威音。王云:正当啼时如何?师乃笑。又僧问金雁附书为什么不露翼?师云不通虚信。睦州踪禅师,僧问如何是鹞子?

  师云:这死雀儿。云:如何是鹞子之机?师云:昨日有师僧趁出去,你今日又来这里。云:过在什么处?云:敕贬朝官。雪峰问灵云,古人道:前三三,后三三,意旨如何?云云:水中鱼,山上鸟。师云:意作麽生。云:高可射兮,深可钓。

  云居膺禅师戋刂草次,偶戋刂杀蚯蚓。洞山指问这个耳渐:师云:他不死。洞云:二祖往邺都,又作麽生?师不对。住后僧问和尚在洞山戋刂蚯蚓,洞山问师岂不是无语?师云:当时有语,只是无人听。

  洛浦安禅师,僧问一毫吞尽巨海,於中更复何言?师云:家有白泽之图,必无如是之怪。洛浦僧问法身无为,不堕诸数是不?师云:惜取眉毛好。云:如何免得斯咎?师云:泥龟任你千年,终不解随云鹤。云:任是孙膑也遭贬剥。师云:无鼻孔牛,有甚御处。僧以手托地作牛吼。师云:这畜生。僧便喝。师云:掩尾露身,终非好手。洛浦僧问二王当筵,龙蛇未辩,救难之心,谁人最切?师云:踏破鸿门者。僧云:谁知今古,不觉已虚随。师云:只贪香饵,身滞网罗。僧云:饶师古镜当轩,犹被野狐精魅。师云:山僧今日大战无功,僧作虎声。师打一棒,僧随棒便倒。师云:棒下死汉,有甚麽限。僧拂袖便出。师云:猎狗不向床下死。

  卧龙禅师。僧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云胡狲吃毛虫。虎溪庵主僧问和尚何处人事?师云:陇西人。云:承闻陇西有鹦鹉,还实也无?师云:是云和尚,莫不是也无。师便作鹦鹉声。僧云:好个鹦鹉。师便棒之。延庆端禅师,有人问蚯蚓斩为两段,两头俱动。佛性在阿那头。师展两手。

  玄沙备禅师。因参次闻燕子声乃云:深谈实相,善说法要,但下座。寻后有僧请益云:某甲不会。师云:去无人信汝。

  长庆棱禅师,僧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师云:草里汉。云:挂角后如何?师云:乱叫唤。云:毕竟如何?师云:驴事未了马事到来。保福展禅师。僧问:雪峰平生有何言句,得似羚羊挂角时?师云:我不可作雪峰弟子不得。

  韶山普禅师。僧问:如何是一切相?师云:鸟飞霄汉白,山远色深青。云:恁麽则一切相去也。师云:情知你乱会。南院禅师。僧问:大用不逢人时如何?师云:鸡鹅舞道引入千峰。又僧问:疋马单枪时如何?师云:待我上山斫棒。

  阝令珏禅师。僧问:学人不负师机,还免披毛戴角也无?师云:黎也可畏,对面不相识。云:恁麽即吞尽百川水,方明一点心。师云:虽脱毛衣犹披鳞甲。云:好来和尚具大慈悲。师云:尽力道也出老僧格不得。瑞岩彦禅师。一日有村媪来作礼。师云:汝疾归去,救取数千物命。媪忽忙至舍,乃见儿妇提竹器,拾田螺归,媪接取放诸水滨。

  归宗权禅师。僧问:金鸡未鸣时如何?师云:失却威音王。云:鸣后如何?师云三界平沉。云门偃禅师云:南来北往,飞禽走兽,为甚麽却有异自代?云:辩却多少人。又一日因蚊子叫,问僧蚊子吞却祖师也。僧云:非蚊子吞祖师,祖师亦吞蚊子。师不肯,乃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何怪?香林云:为渠有分。云门问僧:江西、湖南,还闻长觜鸟说禅麽?僧云:不闻。师拈拄杖云:禅。

  镜清心付禅师。僧问:一等明机双扣,为甚麽却遭违贬?师云:打水鱼头痛,惊林鸟散忙。

  金峰志禅师。有僧到来,师以手指僧,复自指云:杨广失骆驼,僧便出去。僧云:今古亦然,僧回礼拜。师云:适来事作麽生。僧云:终不错举。师云:不错举底事作麽生?僧以手指师,复自指,师云:曾见先师来么?僧云:向什么处见。师云:吃粥吃饭处见。僧绕禅床一匝,师闭却方丈门。明招谦禅师问僧:侧飞鹞子眼落在甚处?僧展手云:还解变得麽。师云:放子三十棒。僧云:话在和尚。师乃集众,勘辩。僧无语。师乃打。

  安察禅师云:喜鹊鸣寒桧,心印是渠传。时有僧云:何别?师云:众中有人在。僧云:同安门下,道绝人荒。师云:胡人饮乳,返怪良医。僧云休休。师云:老鹤入枯池,不见鱼踪迹。

  罗汉琛禅师问僧甚处来?云:秦州来。师云:将得甚么物来?云:不将得物来。师云:汝为甚麽对众谩语?其僧无语。师却问云:秦州岂不是出鹦鹉?僧云:鹦鹉出在陇西。师云:也不较多。

  泐潭兴禅师。僧问:如何是曹溪门下客?师云:南来燕。云:学人不会。师云:养羽侯秋风。投子温禅师与僧游山次。僧见蝉壳遂问:壳在这里,蝉向甚麽处去?师拈蝉壳就其耳畔摇三五下,作蝉鸣声,其僧有省。或作同禅师。

  洞山初禅师。僧问:如何是笼中鸟?师云:在笼中多少时。僧云:只为笼中鸟。师云:却飞去。玄觉道师闻鸠子鸣,乃问僧是甚麽声?云:鹁鸠声。师云:欲得不招无闲业,莫谤如来正法轮。投子青禅师云:若轮此事,如鸾凤冲霄,不留其迹。羚羊挂角,那觅其踪。金龙不守於寒潭,玉兔岂栖於蟾影。其或主宾若立,须威音,路外摇头,问答言。陈乃玄路,傍提为唱,若能如是,犹在半途,更若凝眸,不劳相见。石门聪禅师。僧问:云隐凤凰时如何?师云:山深无觅处,鸦鸟每相过。

  石门彻禅师。僧问:金凤透白云时如何?师云:海州圆月现,赫赤满天涯。

  德山密禅师。僧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师云:猎屎狗。云:挂角后如何?师云:猎屎狗。

  谷山禅师。僧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师云:你向甚麽处觅。云:挂角后如何?师云走。神鼎讠土西禅师。僧问:疋马单枪时如何?师云:神鼎打退鼓。云毕竟如何?师云:想你不是这手脚。神鼎垂语云:第一单枪甲马,第二甲马单枪,第三撒星排阵,第四衣锦还乡。时有僧问:如何是单枪甲马?师云:不是金牙作,争能射尉迟。云:如何是甲马单枪?师云:金镞马前落,娄樊丧胆魂。云:如何是撒星排阵?师云:阵云横海上,未辩圣明君。云:如何是衣锦还乡?师云:四海无消息,回奉圣明君。

  姜山方禅师。僧问:如何是一尘入正受?师云:蛇衔老鼠尾。云:如何是诸尘三昧起?师云:鳖咬钓鱼竿。云:恁麽则东西不辩,南北不分去也?师云:堂前一碗夜明灯,帘外数茎清瘦竹。云居舜禅师。僧问:承师有言不谈玄,不说妙,去此二途,如何指示?师云:虾蟆赶鹞子。云:全因此问。师云:老鼠弄猴狲。天衣怀禅师示众云: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沉影之心。若能如是,方解向异类中行,不用续凫截鹤,夷岳盈壑。放行也百丑千拙,收来也挛挛拳拳。用之则敢与君王斗富,不用都来不直半分钱。参。

  九峰韶禅师,僧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师云:雄唤雌鸣。云:挂角后如何?师云:一文两个。云:此莫是和尚见处也无?师云:不用礼拜。西余端禅师。僧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师云:怕。云:既是善知识,因何却怕?师云:山僧不曾见恁麽差异畜生。道吾真禅师在慈明会中,一日提螺蛳一篮,绕院云:卖螺蛳,令众下语,皆不契。有一老宿揭帘,见以目顾视师,放身便卧。师放篮子便行。正堂辩禅师。室中问僧:蚯蚓为甚麽化为百合?乃自颂云:住山身已老,世事任乖张。年来无侍者,客到自烧香。正堂云:小麦为甚麽化为蝴蝶?乃自颂云:春水满幽涧,江风吹断云。年年那时节,忆著别离人。

  施食飞走

  【稽古略】

  元和八年,法师智言巩,悟解绝伦,然寡徒侣,偶有耆宿阅言巩著述。乃曰:汝识至高。颇烦佛意。今寡徒众,盖缺人缘耳。佛犹不能度无缘,况初心者乎?可辩食布施飞走。却后二十年,当自有众。言巩如其教,烦米散郊外,感乌大集抟饭。言巩祝曰:食吾饭者,愿为法侣。后二十年言巩往邺城开讲,坐下有众千馀人,皆年少比丘。

  百兽皆走

  【春秋后语】

  楚昭王曰:北方之民,畏昭奚恤何如?江乙对曰:虎得狐,狐曰:无啖我,天帝令我长百兽,子随我后,百兽见我,能无走乎?虎随狐而行,百兽皆走。虎不知兽畏己,反以为畏狐也。北方非畏昭奚恤,实畏王之甲兵。

  异鸡反走

  【庄子】

  《达生篇》:纪氵省子为宣王养斗鸡。十日问可斗乎?曰:未也,犹虚矫而恃气。十日又问曰:几矣,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

  实而走

  【淮南鸿烈解】

  《原道训》:鸟排虚而飞,兽实而走。注:,足也。实,地也。

  兽不及走

  【文选】

  枚叔《七发》:鸟不及飞,鱼不及辶回,兽不及走。

  飞上走下

  【席上腐谈】

  邵康节曰:动物自首生,植物自根生,自首生命在首,自根生命在根。又曰:飞者栖木食木,鹰之毛犹木也。走者栖草食草,虎豹之毛犹草也。飞之类喜风,而敏於飞上。走之类喜土而利於走下。在水者不瞑,在风在地者瞑。走之类,上睫接下,飞之类,下睫接上,类使之然也。水类出水则死,风类入水则死。然有出入之类者,龟蟹鹅凫之类是也。

  天飞陆走

  【宋曾巩论通】

  夫翼而天飞,足而陆走,喙而鸣,且其形类多矣。

  山鹿骇走

  【唐陆龟蒙笠泽丛书】

  甫里先生,不知何许人也。或寒暑得中,体无事时乘小舟,设蓬席,赍一册书,茶炉笔床钓具,木瞿船榔而已所诣小不会意,径还不留,虽水禽决起,山鹿骇走之不若也。

  山象奔走

  【高僧传】

  宋昙无竭赍观音受记经梵文至舍卫国,野逢山象一群,无竭称名归命,即有狮子从林中出。象俱各惊惶奔走。

  能走者夺翼

  【颜氏家训】

  能走者夺其翼。

  蛟蛇走

  【宋苏东坡集】

  《石鼓歌》:旧闻石鼓今见之,文字律蛟蛇走。

  蛟蟠虺走

  【王恽秋涧集】

  《未央瓦砚赋》:投我天砚,形园色黑幼,文章律,蛟蟠虺走。东走千里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神告曰:臼出水而东走千里,邑尽为水,身化为空桑,故命之曰伊水。

  无足而走

  【钱神论】

  钱无足而走。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七十四

卷之一万三千七十四

  一送洞

  清苓洞

  【舆地纪胜】

  清苓洞,在徽州府婺源县西八十里,南北门相通,中有物象如灵岩。

  青萝洞

  【郡县志】

  青萝洞,在四川顺庆府,蓬州良山县。

  【星源志】

  《青萝洞记》:余握婺源印,八百五十日,氵公檄之符溪里,里儒张君火召,袖诗来访于临河院,且言距院十里有青萝洞。唐元和中,王维马知识,题墨尚炳然于岩壁间,鄙心素乐静虚,闻其言,若有以引其思者,因凭轼东首而游焉。洞之顶上覆以巨石,其高数仞,纵广如亡,窍窦险隘,初若不可入,秉烛扬炬,左杖右策,未十步间,难阻即平,其中宏廓,巾并巾蒙周密,物象森列,天巧所运,颀然逾丈,端立不倚,曰石天尊。圆顶数十,骈罗前后,曰行道岩。撑突腾奋,类涌涛堆雪之状,曰潮来峰。纹理纟丽联,色若绘绣,曰花靴。石乳漏坚凝玉,立对峙者,石天柱也。阡畦间错砂颗采粲者,石芝田也。石锺仅余寻丈,以物挝叩,则声实似之。石天井者,突峻而深黑,投之以块,徐闻水声,非可以工力穷也。瑰怪丛夥,未易弹述饱观周览,使人有飘飘物外之兴。已而欢曰:三山在万里风涛之外,弃父母掷形骸,卒甘于蛟螭鲸鲵之舌者多矣,若兹洞也。介夫小麓之隈,平壤之畔,世鲜有知者。自元和迨今仅三百年,阅其题墨获游者不过数四,岂天地秘厥灵迹,不欲发露寻常之观耶。岂人日汩于么麽之物哉!不知清净之为乐耶,抑亦法守之可畏,而不克盘旋于此耶。兹三者,吾莫得而知也。姑述大概,以贻于后云。元丰五年十月既望,方氵句武记。

  烟萝洞

  【元一统志】

  烟萝洞,在浙江衢州府江山县南五里,景星之西。岳广可容二丈,怪石绝可畏。清献赵公扌卞留题云:怪石嵯峨热若摧,洞门不锁镇常开。亏心不合神明者,到此应须懒入来。相传烟萝子隐其间。

  【宋谢翱发集】

  烟萝洞。山人挂绿萝,乱后到人多。夜久积空翠,天深闻擢歌。祷龙疑井厌,看鹤值仙过。搔首愁纷白,无穷奈此何。

  鹊山单麻洞

  【元一统志】

  鹊山单麻洞,在广东南恩州郡邑界。

  古瀛洞

  【潮州图经志】

  古瀛洞,在广东潮州府凤山楼之下。叶侯观所经理,前绘列仙,后傍城叠石,汲水为流觞,左右二亭曰疑凉,延光,古桂婆娑,具载唐鲁之记。

  隔凡洞

  【周密澄怀录】

  共景卢云,林屋洞天,太湖龙窟也。《土民俗传》云:欲雨时,洞口出云如馈馏,四边石锋森如戈矛不可触。下皆青泥,突过若龟背不容着脚,俯伏扪索乃得进,谓之龙槛。跨槛迤逦曰隔九洞。遥见双石扉半开半阖,中屹大柱,即《包山志》所载林屋玉柱也。

  四基洞

  【瑞阳志】

  四基洞,在江西瑞州府新昌县千春南乡,离县一百里,去栖真寺百余步。

  高居洞

  【金陵志】

  高居洞,在直隶应天府句容县积金峰南,与罗姑洞并石限界之。

  妙智庵洞

  【冯子振诗】

  妙智庵洞,栖霞顶庵,东剜凿之余石如悬声,洞有二亭。新知妙智本虚空,待免云奄更守株,自要嵌岩光景露,庵不缘锥凿肺肠枯。若言物色教渠羡,何处藏林此洞无。聊复为君拈半笔,天成尽总难图。

  玉柱洞

  【金陵志】

  玉柱洞,在直隶应天府句容县华阳西洞南,中积石孔,四面仅容人行。

  石屋洞

  【句容县志】

  石屋洞,在直隶应天府句容县烟霞石坞。南山大仁院洞极高,状似屋,周回镌罗汉五百十六身,中间凿释迦佛诸菩萨像,直下洞极底有泉。详见大仁院。

  王屋洞

  【洞霄宫志】

  王屋洞,在河南怀庆府。

  【权德舆诗】

  稔岁在芝田,归程入洞天。白云辞上国,青鸟会群仙。自以棋消日,宁资乐驻年。相看话离合,风驭忽冷然。

  石舍门洞

  【云南志】

  石舍门洞,在云南曲靖府,越州。洞中广阔深邃,茂林修竹,真别一天地。昔有人尝入洞中,意行五七日,犹未能遍历其地而出。

  【元一统志】

  石舍门洞,在四川潼川州遂宁县大像阁下,此堂宇之壮,洞前大江汇为渊潭。

  林屋洞

  【舆地纪胜】

  《晏公类要》云:吴县西南一百二十里有神景宫,宫内有屋洞。洞有三门,有石鼓,石钟,又有隔凡门。唐皮日休,陆龟蒙有《林屋洞诗》。

  【任述共记】

  林屋洞,为左神幽虚之天,即天后真君之便阙。中有白芝紫泉,皆洞所出,乃神仙之饮饵,非常人所能得之。

  【吴郡志】

  皮日休《入林屋洞诗》:斋心已三日,筋骨如烟轻。腰下佩金兽,手中持火铃。幽塘四百里,中有日月精。连亘三十六,各各为玉京。自非心至诚,必被神物烹,顾余慕大道,不能惜微生。遂招放旷侣,同作幽伏行。其门才函丈,初若盘薄硎。洞气黑目失睨,苔发红争髟宁髟,试足值坎舀穴,低头避峥嵘。攀缘不知倦,怪异焉敢惊。匍匐一百步,稍稍策可横。忽然白蝙蝠,来扑松烛明。人语散氵项洞,石响高玲玎。脚底龙蛇气,头上波浪声。有时若服匿,逼仄如见崩。俄尔造平澹,豁然逢光晶。金堂似铸出,玉座如琢成。前有方丈沼,凝碧融人清。云浆湛不动,艹露涵而馨,漱之恐减弄,勺之必延龄。愁为三官责,不敢携一瓮。昔云夏后氏,于此藏真经。刻之以紫琳,秘之以丹琼。期之以万祀,守之以百灵。焉得彼丈人,窃之不加刑。石箦以一出,左神俄不启。禹书既云得,吴国由是倾。藓逢才半尺,中有怪物腥。欲去既,将回又伶亻号。却遵旧时道,半日出杳冥。履泥去声惹石髓,衣湿沾云英。说乏仙骨,青文无绛名。虽然入阴宫,不得朝上清。对彼神仙窟,自厌浊俗形。却憎造物者,遣我骑文星。

  【唐陆龟蒙诗】

  《入林屋洞》:知名十小天,林屋当第九。人间三十六洞天,知名者十耳。

  余二十六天,出九微志未行于世。题之为左神,理之以天后。林屋洞,为左神幽虚之天,即天后真君之便阙。魁堆辟邪辈,在右专备守。自非方瞳人,不敢窥洞口。唯君好奇士,复啸忘情友。致伞在风林,低冠入云窦。中深剧苔井,傍坎才药臼。石角忽支颐,藤根时束肘。初为大幽怖,渐见微明诱。屹若造灵封,森如达仙薮。尝闻白芝秀,状与琅花偶。又坐紫泉光,甘如酌天酒。白芝紫泉皆此洞所出,乃神仙之饮饵。非常人所能得。何人能挹嚼,饵以代浆糗。却笑探五符,徒劳步双斗。真君不可见,焚与空迟久。眷恋玉碣文,行行但回首。

  【宋范石湖大全集】

  林屋洞,仙经一名左神幽墟洞天,正洞门在观中出,观左门又有二门,一名“雨洞”,一名“洞”。击水抟风浪雪翻,烟消日出见仙村,旧知浮玉北堂路,今到幽墟三洞门。石燕翻飞遮炬火,金龙深阻护嵌根。宝钟灵鼓何须扣,庭柱霄疑是宵字。晨已默存。

  【高耻堂存藁集】

  《题林屋洞天》:将返鸱夷棹,聊观古观洞天。苍崖怀谷口,圆峤结湖。大药渐无质,还丹莫浪传。具区如弱水,重判定何年。

  【陈舜俞集】

  《林屋洞》:洞天三十六,第九曰林屋。神仙固难名,环怪存记录。旷岁怀寻赏,兹辰幸临日属。驰神在真游,岂复惴深谷。解革蔑纳芒履,燃松命先烛。初行已伛偻,渐入但匍匐。顾瞻避冲磕,泞淖没手足。如此百余步、始可立寓目。或垂若钟,或植若旌纛。有如案而平,有类几而曲。镌刻非人工,晶莹粲黄玉。遥知敫穴穴外,定有金庭录。凡肌不可往,叩击安敢黩。鸾凤无消息,但见白蝙蝠。却还望微明,既出犹喘促,沾衣怜石髓,孰悔泥涂辱,庶几达微慕,养生相吾福。

  石室洞

  【元一统志】

  石室洞,在广东潮州府梅州,距州城北一百里,名曰应山洞,在摧锋驻札寨之旁,穴窦深二十丈许,中有石鼓,石柱、石天,忽穴之属,又有小溪潺潺。

  【临安志】

  石室洞,在浙江杭州府余杭县大涤山中峰之前,有岩窦石梁,洞外泉脉垂溜,注于石梁之下,洞初未显,吴从竹从均解化于宣城,指门人藏书剑于此,寻访果得之,又按景行录云:西麓有岩扉石座,自然成备,盖不止乎书剑,亦天师藏真在焉,按石精金光经,言曲晨飞精藏景录,神剑解之道。凡踅过太阴紫胞炼度,皆四百年,其藏必发,盖数足运会真灵,自有以发之耳。今天师石室之藏,岩扉呀煦,益验此经之说,山腰有石洼樽洞,有石茶灶,皆仙家遗迹,隐士陆凝之永仲,尝筑室于是,号石室先生云。

  【洞霄宫志】

  石室洞,在杭州府大涤山,一名东玲珑,在大涤山中峰前,白鹿山下,洞中三穴若品字,透见天日,门有石梁横界,泉脉涓涓,注石梁下,引而潴之可供十余人,居者赖之,相传郭真君登山采药,尝濯于此,名洗药泉。郡志云:吴天师筠修炼之所,天师既尸解于宣城,指令门人藏书剑于此洞,在石室故以名之。又景行录载天师云:当仙神于天柱石室,盖太上俾我炼蜕之处,故卜其西麓果有石坐,岩扉,自然成备,如是则不惟书剑,亦天师藏真焉。按石精金光经言,曲晨飞精藏景录神剑解之道,凡暂过太阴紫胞炼,度皆四百年所藏必发,盖数足运会,其灵自有以发之耳。旧志谓天师石室之藏岩扉呀启信也。山腰有石洼樽,石茶灶皆仙家遗迹,往年有叶道人居之,一日见巨蛇自山顶下,其首坠地,声如陨石,身作漆黑色,目广若杯倒悬山椒,引首入洞饮水,良久复上,数日又来。熟于篱间窥之,似觉为人所见,其去差速是夜遍山作风雨声,疑为发洪而晦冥,不敢出户,达旦乃止,视天宇澄灵,亦无所谓水,岂神蛇为是邪,自是不复来。

  【钱塘韦骧集】

  《石室洞》:天王峰南石室洞,怪特不与寻常同,石门岩天所鉴,门内夷旷驱车通。偃然灵穴邃且广,步履出没忘西东。其间异状多所类,悬乳往往成鼓钟。龟头俯视露岩腹,寿与岁月应无穷。团团一窍透千尺,天使日月光来容。洞前佛氏殿阁峻,相直气象增其雄。我为俗吏虽,所至安肯遣幽踪。金华灵岩著于婺,每越疆境为游从。尝恨昔年之富川,便道不得寻龟峰。尘怀不惬十余载,每见图尽加忡忡。去春来此路复过,蓝举幕触烟霭重。纵观虽未书吾兴,聊塞所欲平饥空。到官萍邑已逾岁,坐拥民事劳颛蒙。滞祛敝革固用日,佳趣不暇先牢笼。尔来公余得兹洞,疏爽为我开情。金华龟峰虽未及,此地有此为难逢。谩拈秃笔写白石,但记姓字于其中。却登净宇积独宿,蒲牢压旦还撞舂。归鞭遽去有余约,后会结客临春风。

  【洞霄诗集】

  《叶林石室洞诗》:低垂石室洞,杖履易跻攀。有路穿云窟,无门对月关。谁骑仙鹿去,我关国蜗。若使今犹昨,清霄闻环。

  【洞天留题集】

  《吴衍石室洞诗》:岩窦谷含谷牙驾石梁,嵩山书剑百年藏。云仍欲访遣踪迹,泉溜涓涓古木苍。

  三室洞

  【元一统志】

  三室洞,在湖广长沙府体陵县,去王仙登直观三里,故老云:王乔炼丹之所。山皆石壁,下有三室,洞中有丹灶石床,石案,惟白云洞微明,极处有小溪限隔不可渡,莫穷水之来去。

  石廊洞

  【安福志】

  石郎洞,在吉安府安福县,西一百三十里。洞门广丈余,涧水从中出,冬夏不竭,溉田数百顷。乡人秉炬而入,初若路绝,稍前数步则平坦空旷,可容千人。如是数处,其间多白石,颜色莹皎,有石钟,石鼓,石栊,石椎,石床,石莲花,形状诡异。又深入一二里,有岩窦直通岭背,好事者多游焉。

  【永新志】

  石廊洞,在江西吉安府永新县之西亭乡,洞门函丈,涧水中出可溉田数百亩。

  【刘龙云先生集】

  《石廊洞诗》:君不见,仙家三十六洞天,西南太半盘苍巅。此外元阳擅崭绝,况有石廊人喜传。碧莲参差隅地涌,徒倚危梯飞虫带虫东。阴阳洞户半空开,一缕联凹愁寄踵。万钧崔嵬桂石,吁可怪兮若飞动。天然湫面寻丈间,寒掬初悭媪神捧。紫崖蒙茸瑶草秀,悬泉涓涓挹天酒。淑灵岂即乾坤私,窟宅宛是神仙旧。飞乌点影阳光回,游子履深惊殷雷。九夏三冬自回斡,雨寒燠争喧。神物奄有似无谓,突兀古庙当岩隈。鼠生鼯啸舞助怪变,落日愁绝松风哀。瞰临一方殆天意,累露之危此其是。仙乎仙乎胡不归,忍使秋磷泣阴鬼。

  石壁洞

  【处州府志】

  石壁洞,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西北六十八里,抵永嘉县南溪中有三石室,初入一室,广可容数十人,内跨石梁,自梁下伛偻而入,两室最后一室有石乳泉。

  石柱洞

  【处州府志】

  石柱洞,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西北六十里,有石乳水。

  石钟楼洞

  【处州府志】

  石钟楼洞,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石门东南一十余里,高在崖顶,仰望巍然,状如寺观钟楼,中有石如钟形,乳泉氵公坠如疏雨。下有石梁,掣其声如钟。

  石墙洞

  【处州府志】

  石墙洞,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石门西南二十余里,高崖屹立如墙,因名。中有三潭神龙所居,上潭心有石名龙眼。次潭有石柱,高二十余丈,傍有石梁三十余丈,横跨俨如门形,名为石门楼。

  门洞

  【元一统志】

  门洞在四川夔州府北一十里,溪心有数十巨石参差排列如门限。

  石门洞

  【吉安府志】

  石门洞,在江西吉安府。洞有二,一在永丰县南一百六十里,高六十余丈,广二十里,一在县南一百八十里小溪中,长二丈,高三丈,石崖峭立,舟行其下。

  【舆地纪胜】

  石门洞,在直隶滁州全椒县西北三十里,储家山之窳,洞深数丈许。

  【夷陵州志】

  湖广荆州府夷陵州宜都县西五十里,其地名白沙,有洞名石门。其穴深邃幽暗,乡民旱祈祷执火进去一里许,内复窄有水潭,深不可测,用小瓶汲水,曾有应焉。又一在州之西三十里,其山岩如盖,内有一穴,仅容一人。凡遇旱乡人于此祷雨,曾有感,遂于门外立龙祠焉。

  【保宁府志】

  石门洞,在四川保宁府难江废县三十里。在山腹,每日出相射,光明秀伟疑其为神仙窟宅。

  【青田县志】

  石门洞,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西七十五里,两峰壁立,高数十丈,相对如门,因以为名。洞东高岩有瀑布,自上潭直泻至天壁,凡三百余尺。自天壁飞渍至下潭,凡四百余尺。一云自山顶飞落三百余丈,恐未必然。今据窦衡《瀑布记》,上有轩辕丘,按《永嘉记?石门洞》周回四十里,青牛道士居之。谢灵运《名山志》曰:石门山两岳间微有门形,故以为称瀑布飞泻,丹翠交耀。又云:石门逆水上入两山口,两边石壁,右边石岩下临涧水,灵运为永嘉太守,腊屐来游,初开此洞。唐李白《赠魏万诗》云:岩开谢康乐,即其地也。有《登石门最高顶诗》。又石门新营所住,四面高山回溪石濑。《茂林修竹诗》,又《石门岳上宿诗》共三首。梁丘希范、唐丘丹、裴士淹、郭密之,皆有诗石刻今存。剌史李季真作《石门山记》,及李阳冰篆石已断裂,唐末洞废不修。宋皇佑元年,郡守李尧俞新之。嘉佑中,县令朱失其名作石门亭,王安石为之记,绍圣三年,郡守刘泾又新之,作文以纪。《米芾书》。昌有亭曰喷雪。嘉定元年,赵守希明更名飞雪。绍定间,郡人何宗姚重建,又更名曰自雨。大德二年,路总管李希谢一名朵儿赤。建石亭,处书其扁曰:“银河万古。”一名城门山,按谢灵运《游山记》,城门山两岩间,如门形,瀑布飞洒,值风散而为雨,遇日化而为青虹,城门即石门也。又《道书》载青田玄鹤洞天即此也。

  【唐武元衡诗】

  元和癸已岁,余领蜀之七年,奉诏征还。二月二十八日,清明途经百牢关因题石门洞:昔佩兵符去,今持相印还。天光临井络,春物度巴山。乌道青冥外,风泉洞壑间。何惭班定还,辛苦玉门关。

  【岁时杂咏】

  《赵宗儒和黄门相公诏还题石门洞》:益部恩辉降,同荣汉相还。韶芳满归路,轻骑出重关。望日朝天阙,披云过蜀山。更题风雅韵,未绝翠岩间。《郑余庆和黄门相公诏还题石门洞》:紫氛随马处,黄阁驻车情,嵌壑惊山势,淋滩恋水声。地分蜀限,关志百牢名。琬琰攀酬郢,微言鼎饪情。

  【洞霄宫志】

  刘泾《石门洞文》:宋景平中,谢灵守永嘉,蜡屐得石门洞,作诗遂为东吴第一用事。梁天监中,中书侍郎丘希范,唐大历中,侍御史丘丹,刺御史丘丹,剌史裴士淹皆继作。唐末丧乱,洞废不修。宋景佑元年蜀人李尧俞守郡初复古,俄废垂五十年。绍圣三年,蜀人刘泾守郡又新之。洞去人还,溪山太阴,松竹草昧,瀑泉自雨不见秋色,中有爽气,仙鬼吝以为家,恶闻涕唾声,以人迹不至称庆,而樵渔私以生养。有客舟过,欲荣杖往,车取相罔而迷曰:可去,虎豹出矣。寿人杜颖佐郡行县,望洞天郁罗,泉流号呼,疾持斧伐蒙密处,至泉四顾太息,写其状归以示余,曰:妙物乃如此。仙都三岩,非人间世也。饬绍实行其事,既而告成。茶烟犬吠,伐鼓咚咚,于是知有官宰,仙鬼失气,樵渔动色,以一指心力,而回精神于久病既醉之余。余虽未目击,而梦寐天道真奇观哉!余官满日,可数其后废头未可知,使不幸废。又五十年必有好事君子加于前一等,与洞为林泉主人,因人记以祝仙鬼。樵渔曰:勿复期永废,可且同乐否也。

  谢灵运《登最高顶》:晨荣寻绝壁,夕息在山。疏峰杭高馆,对岭临回溪。长林罗户牖,积石拥阶基。运岩觉路塞,密竹使径迷。来人忘新术,去子感故蹊。活活石流驶,口敫口敫夜猿啼。沈溟岂别理,守道自不携。心契九秋干,目玩三春荑。居常以待终,处顺故安排。惜无同怀客,共登青云梯。《新营所住》:跻险筑幽居,披云卧石门。苔滑谁能步,葛弱岂可扪。袅袅秋风过,萋萋春草繁。美人游不还,佳期何由敦。芳尘凝瑶席,清醑满金樽。洞庭空波澜,桂枝徒攀翻。结念属霄汉,孤景莫与谖。俯濯石上潭,仰看涤上猿。早闻夕飚急,晚见朝日暾。崖倾光难留,林深响易奔。感往处有复,理来情无存。庶待秉日车,得以慰营魂,匪为众人说,冀与知者论。《夜坐岩上》:朝搴苑中门东,畏彼霜下歇。暝还云际宿,弄此石上月。鸟呜识长凄,木落知风发。异音同致听,殊响俱清越。妙物莫为想,芳醑谁与伐。美人竟不来,阳阿徒发。《泉上石室》:清旦索幽异,放舟越垌郊。每山每山兰渚急,藐藐高。石室贯林陬,飞泉发山椒。虚沈迳千载,峥嵘非一朝。乡村绝闻见,樵苏恨风霄。微我无邃览,总羡升乔。虚域久韬隐,始兴心赏交。合欢不容言,摘芩弄寒条。丘希范:神功不可限,未见常疑无。扪天倒明玉,蔽地泻隋珠。袭耸犹马奔,熟视如虹趋。丹壁似纟肃被,翠磴类罗襦。前瞻真刻峭,旁观复纡,斑驳生虎纹,参差出龙须。金登艹照石洞,木兰润仙衢。琴君入钓鲤,叶令去飞凫。客心胜奔电,为此总踟蹰。依依明月道,望望白云隅。风寒方负载,筑室请子居。丘丹:溪上望悬泉,耿耿云中见。披礻秦上岩岫,峭壁正东面。千仞泻联珠,一潭喷飞霰。嵯氵从满山响,坐觉炎氛变。照日类虹霓,从风似绡练。灵奇即天造,惜处穷海甸。吾祖昔登临,谢公亦游衍。王程惧淹泊,峦回树葱。此来共贱役,探讨愧前彦。永欲洗尘缨,终当惬此愿。李白:缙云川谷难,石门最可观。瀑布挂北斗,莫穷此水端。喷壁洒至素雪,空涝生昼寒。却寻恶溪去,宁惧恶溪恶。咆哮七十滩,水石相喷薄。路创李北海,岩开谢康乐。松风和猿声,搜素运洞壑。郭密之:绝境经耳目,未当旷跻登。一窥石门险,载涤心神忄曹。洞壑门必金涧,倚崖磐石楞。阴云下幕幕,秀岭上层层。千丈瀑流塞,半溪风雨恒。兴余志每惬,心还道自弘。秉轺广储待,祗命愧才能。辍棹周气象,扪条历骞崩。忽如生羽翼,恍若将超腾。谢客今已矣,我来谁与朋。裴士淹:溪竹乱花鸟,是月春将暮。登栈过崖畔,空间瞻瀑布。千龄无断绝,百尺恒奔注。高岩迸似珠,半壁洒如雾。澹滟水澄岳,依倾石回护。药房森自闲,苔径谁遇。天翠落深沼,云华生轻树。班输难效功,严马何能喻。胜迹盖为寡,斯游诚可屡。谢公镌旧词,安得寝章句。方干:奔倾漱石亦喷苔,此是便随元化来。长片挂岩轻似练,还声离洞咽于雷。气含松桂千枝润,势盖云一道开。直是银河分派落,兼闻醉滴溅天台。陆游:昔读康乐诗,梦到石门山。中有醉道士,倒落其冠。来游一一是,嵌岩如屋宽。喷薄三百尺,万珠落珊珊。峭壁天削成,磐石容投竿。摩挲苍藓字,喟发千载叹。老洪梦中旧,两脸依然丹。语我君小留,山瓢勿嫌酸。涧果皿时有,收拾苦不难。旋炊胡麻饭,荐以枸杞。手摘石上茶,风炉煮甘寒。扰扰尘土中,未易得此欢。濯足山下潭,戏惊蛟龙蟠。醉面索吹醒,坐待风雷翻。《刘泾诗二首》:密竹流泉不居热,洞门深沉风雨歇。况出清明快活天,醉弄江南谢家月。未逢仙手破天荒,我得披云第一章。它日爱奇思谢客,却须因事忆刘郎。叶适:好溪泻百壑,南北倾万峰。山几埠俗阜,映岸羞为容。石门忽秀出,老干荫氵亭洪。舍舟从口入,便已离尘中。众芳拱窟宅,环冈列奇。藤萝异态度,尺寸疑施功。锦茵翠织成,照耀无春冬。水竹千丈高,喷薄不可穷。更有洗头盘,深雾常弥封。昔年谢康乐,筑居待其终。继作者丘裴,语言亦称雄。依然百世后,未忝骚人风。栖栖三羽衣,日晏斋厨空。云子歇过浆,暂洗氛埃胸。自叹苦淹留,寂寞未易供。叹我老无用,亻妾山允成翁。结庐会昌侧,势落鱼暇丛。种竹似束苇,栽松如断蓬。小儿饩盘于,何时至周公。会当同此住,代输助之舂。王孝严:天下洞天三十六,玄鹤洞天一仙谷。两山对峙一如门,深崖百丈垂飞瀑。青牛往矣不复见,白云空锁故山麓。奇哉胜地得人胜,至今俗客来忘俗。向来我实劳梦想,一旦发登临快心目。寻师访道语未罢,扶藜上朝玄水渌。九天云绽漏鲜雨雨,一沼波翻溅琼玉。亭高喷雪逼人寒,地冷风霜满空敕艹。老龙底事不知倦,龙泽千年无断续。必是分潢天上来,便欲穷源驾黄鹄。康乐曾登最高处,谪仙几向岩前宿。壁间禅压已有诗,想见思泉倾万斛。安得前人不道句,更与义仙醉时读。千峰如峡苍波束,二十四滩犹箭速。转头溪风一棹寒,但效双枭到山曲。黄宙艹:石门崔嵬摩云端,我欲扣之不可攀。上有苍松下乔木,更著清泉通其间。浅流并岸车可入,高峰环峙如拱揖。藤崖苔石出怪奇,道家楼观岿然立。火云赫奕飞长空,岚烟散尽天无风。仆夫无汗气忄甬喘,我亦内热盈胸中。行行直向山中处,卧壑藤槎若无路。乌声唤发毛骨清,一道银河忽然注。心融目恍疑登仙,应有蛇龙潜深处。何当为我扌卷此泉,大作霖雨旱田。秋桂:海霞堆里一蓬莱,满院桃花间绿苔。泉水还从天外落,石门高立日边开。一声犬吠白云起,几处龙吟山雨来。料得游人归去后,空山月落老猿哀。鲜于枢:方外还知圣道尊,洞天福地许平分。瀑泉自作泮池水,石壁天开阙里门。弦诵行看移旧俗,污山真解助斯文。高情谁似刘夫子,不把赢金累子孙。任极:一氵瓜源泉来混混,直从绝顶彻清溪。平分翠山献悬珠箔,倒泻银河立玉梯。长似雷声撼风雨,忽随日影见虹霓,天然万态难描写,多少诗人费品题。陈新之:竭来访鹤行青田,石门崔嵬古洞天。中有百尺之飞泉,抛珠喷玉舞蛟涎。晦明风雨千万态,分合变化如云烟。威凤回车虎鼓瑟,此地分合巢神仙。客来神仙恶涕唾,唯许猿犭穴相攀缘。驷虬乘鹭采三秀,牵车挂旗来翻翻。山灵驰烟谢逋客,绿罗花落回风颠。人间清福有如是,拟跨白鹿青崖里。业缘未断仙所鄙,诮我如何住城市。杜世学:山名行东南,以兹岩下瀑。虚空落千丈,一日建万斛。连虫儿倒悬,夭矫龙下浴。暑林雪飞分雨,晴谷雨脉雨霖。或流若贯珠,或碎若屑玉。或揭若大箔,或曳若轻。固知造物巧,无乃鬼神督。比夕大风雨,响欲折地轴。晓观势鸿洞,股掉舌本缩。顷刻或异态,朝昏有翻覆。我从尘中来,每愧颜貌俗。饮酌清溪泉,坐卧紫石屋。解衿息岩阴,散发濯潭绿。摩挲苔藓间,手泽恒可读。澹然世虑散,已觉看赏续。鼎鼎征途中,谁甘共幽独。高田井:扁舟泛喧,潦壮波流急。故人有幽期,赴彼暮春集。朝发清溪濑,夕傍芝田隰。轰霆倏已敛,山光净堪挹。石帆导之前,石门邀我入。双扉贮空谷空,叠山献互岌岌。雷推断苍壁,天汉泻琼计。白霓弄光怪,一吐不可吸。冰雹大夏寒,东南半天湿。凭观惜俄顷,变态分百十。摩挲吊幽题,溟氵蒙藓花湿。自落谢李手,空山鬼犹泣。长宿飞观顶,声飒冷相袭。形随氵顷洞开,梦蹴蜿蜒蛰。平明起下视,棱层构云级。隙地陟奇胜,孔老遂角立。刘君好事者,圣窟劳剪葺。颇间经游众,酬接不暇给。我兹胡为来,坐豢册水习。感慨念诗豪,人代不相及。持杯爱飞玉,快此千丈汲。玄鹤如可招,临风请三揖。梁载:石门洞门何崔嵬,谁从浑沌凿出来。天丁巧匠霹雳雷,嘘云为闭风为开。舟人系棹引客入,松风交迎如拱揖。谢公必屐印犹湿,尚想当年虎为惊。避鬼为清青牛,道士身入云留得。顶上霞冠遣,山君,山君怒挟白龙跨。万怪千奇生变化,如云如烟如雪下。呼吸虹光相照射,倏然玉悄间珠颗。磊磊落落光无价,天上银河无昼夜。人世不知有炎夏,刘郎去后二百年。耳孙犹爱此林泉,平分羽衣独子座。耸出章甫龙象筵,人言洞府访神仙。我来洞府参圣贤,高吟坐冲问《白鹿赋》。惊起山中玄鹤眠,鹤不眠,我自眠。梦见孔老相对双华巅,征余为赋《招隐篇》。呼取携砚分瀑悬,崖边再拜二师不敢前。难为水,难为言。

  【宋徐恢月台玉雪集】

  《游处州石门洞赋长句二十韵》:我闻石洞今几年,一朝来系秋风船。大船月逢肛小船远,渔舟替步幽涧泉。拖舟上上抵沙砾,更与略彳勺相黉缘。黄冠道士衣翩翩,殷勤为我临涧边。相逢一笑挽登岸,忽见珍馆罗修椽。谢公旧隐无处问,洗眼蛤看山中篇。隹哉南国典刑在,大美遣味朱丝弦。当时发兴岂神助,两峰对面挽青天。主人掉头谓不尔,尚能飞瀑千仞悬。杖节西下取微径,其境过清神凛然。初疑穷冬蕴积雪,惊飚拥下阴崖巅。又疑冰绡挂林杪,薄暮缥缈摇轻烟。蔽空乍觉微雨集,随地复作跳珠圆。谢公得尔句偏好,我今其忍相叶捐。山奇水怪世莫测,神龙定自藏九渊。龙号汝能水下土,胡为懒惰贪昼眠。自淮以北皆壤,大羊烂漫疆域。挽河莫假壮士力,夺雷走电一洗湔。我诗虽乏漫郎语,强颜犹可供磨镌。为君他日落此笔,千秋万岁令人传。

  【桂林志】

  会昌刺史号风流,今古虽辽迹可求。君揖众山趋洞口,我分危径下岳幽。贤侯已去题名在。假守重来废馆修。况是桂林多胜赏,更教添得石门游。《刘牧次韵经略吴及石门洞》:谏纸空箱后,高牙拂断霓。还符翠洲梦,君在谏署,赏梦得郡有翠洲之名,暇日登郡楼,望訾家洲见林壑,胜秀一符梦中来。见石门题会昌刺史元公晦之诗刻在焉。架竹生新迳,诛茅得旧蹊。阴崖走别洞,阳岭带回溪。吟桂人非隐,逢花客自迷。虚中存纳受,绝壁阻攀跻。地远饶征戍,君来鼓鼙。吏闲眼麂鹿,民乐戏凫鸟医殳。胜事时相遇,芳樽手屡携。清风与诗句,留与昔贤齐。《杜于能次韵》:桂风泛泛桂江流,南师旌牙喜访求。诗刻苍崖留篆在,云生织径称栏幽。而令入幕宾僚盛,又况褰帷政事修。更对酒樽堪醉傲,几多泉石助吟游。

  【楼攻愧先生集】

  《石门洞》:扁舟百里莲城回,青山中断立两崖。清都虎豹隐不见,但见阊阖排云开。峰回失喜大飞瀑,声震壑惊春雷。掀髯目极九霄外,玉虹千丈飞空来。一冬青女靳天雪,不知聚此山之隈。传闻神龙卧其上,宝藏系碎真琼瑰。胸中先自无尘埃,到此更觉心崔嵬。天风为我空翠,春水泻入骚人怀。谪仙鲁来写胜句,刘郎又为开天台。我惭笔无挽牛力,醉墨满壁谁为裁,或言龙湫更奇绝,鹰山高上深云埋。我方携节往寻访,未知比此何如哉。

  【李洪芸庵类藁】

  《游石门洞》:溪壑萦纡碍去舟,石门雄峭未曾游。云深飞瀑自成雨,洞辟双扉最上头。紫府丹疑有路,碧岩红树饱经秋。追怀颜谢当年兴,坐听猿吟和四愁。

  【王十朋梅溪集】

  《游石门洞》:雁山饱见两龙湫,洗眼新观石洞流。欲向故乡寻白鹿,先来仙隐访青牛。青牛道士隐于石门。破荒喜诵刘郎句,跻险思从谢客游。天下林泉看未足,分将身世早休休。《重游石门洞》:石洞几时辟,石门长不启。贪看一派水,三载两回经。谁把银河水,直从天半倾。好流人世去,一洗四维清。

  【徐玑灵渊集】

  《题石门洞》:瀑水东西冠,庐山未足论。飞不长似雨,流处不知渊。洞里龙为宅,溪边石作门。修行谢康乐,庵有故基存。

  【赵君鼎诗】

  《游石门洞》:不见青牛道士,空馀石洞飞泉。灵源更在直上,甘泽能旱年。

  【石抹良辅世美集】

  《石门洞天》:石门倚云开,白虬挂苍壁。到此欲忘言,双启玄天默。

  【元郭昂野斋集】

  《进石门洞》:乱石梯天彷佛平,悬麻急雨势如倾。人翻熬饼黄泥滑,马转云衢岭横。万死未尤多险且,一时终要看澄清。此回若到中原说,九坂羊肠不足评。

  【刘仁本亦玄集】

  《舟泊石门洞》:孤舟一夜雨,溪流涨三尺。起来推短蓬,洒然好山色。旭日弄晴晖,微云敛残迹。修眉澹欲舒,娇鬟净如拭。岩华亚高低,幽禽互喧寂。仙人石门洞,扪萝可缘陟。苍松杂疏篁,清泉漱白石。野鹤从何来,长鸣韵嘹呖,是时秋气中,天宇湛虚碧。吾徒诗眼明,从者行亦适。凉月忽在林,客衣风露袭。篙人苦相催,前滩起鸿束力鸟。

  三门洞

  【赣州府志】

  三门洞,在赣州府会昌县北五里有基磐石,旧传道姑于此趺化。今涧水淙,夹道桃李茂密,识赏者即焉。

  龙门洞

  【保宁志】

  龙门洞,在四川保宁府绵谷县北,有三洞。自朝天程入谷十五里,有石洞及第二第三洞,有水自第三洞发源,贯通二洞,流水出下,合嘉陵江。

  【元一统志】

  龙门洞在福建延平府尤溪县东九十里,其源莫测,洞中有石龙、石床、石棋局、石窦、滴水如雨,亦号滴水洞。

  【常德府志】

  龙门洞在湖广常德府武陵县西七十里,其中深遂,下有龙潭。

  【夷陵志】

  皇甫中《龙门洞记》:长阳县龙门洞,距县治隔江少西,登县楼望之郁苍,出没云烟,心往神游,而迹未始接也。淳熙庚子秋月,火老候浊泛舟之篙,植杖百步,幽花小草鼻,殆非人间世也。业篁偃松,蔽日交荫,扪石穿嵌空攀越空牝。如是者又数百步,乃瞻飞泉百尺作建瓴之势。氵敕石而下,溅雹鸣玉声乳人语。予偕宋宗圣宣卿屐,苏班藉草茵跌足立于泉中,相顾谓曰:壮哉!雄观清哉!胜游酌泉赋诗,纪岁月名氏,髦毛森树,肺肝冷然,不知时之在庚伏也。予尝改导河积石至于龙门,非此也。然山形中断,若铲若凿,破崖出泉,殆若禹之遣迹。昔炀帝初营洛阳,登印山南望曰:此岂非龙门耶。然则耳目所及,世已三龙门矣。举天下之号,皆龙门者,不知者几也。先是旬日,虹霓亘天而下,饮蹊而上,则龙门之名,信不虚矣。予皆宣卿,烂游无点额之纤,其兆亦佳。惜令尹宋公宗尧,唐卿,以职事不车取出,不得与俱,兀庵老人皇甫中子立志。

  【宋朱松韦斋集】

  求道人自尤溪来,三山出示,同徐侯游龙门洞长篇,因次其韵济之,时以檄走诸隘。阿游陆沈久,亦复太痴绝。未成安一枝,况乃办三穴。唯余爱山意,如水必东折,首鼠今几年,顾影愧琼。那知龙门客,尘底抱关门臬。虚日偃仰,苍壁对横截。拄藤危蹬响,濯足细泉洁。束薪取奇观,滴乳当嘉设。摩挲石蜿蜒,信矣嗜旧说。炎欠疑卷风雨,凛若践冰雪。还追神清游,复作武陵别。能诗有老休,联句媲前哲。相逢快吟哦,霏锯屑。三山今入手,瀛海仅可啜。崎岖走林谷,王事烦此杰。拟结汗漫期,更待挽抢减。

  【陆游渭南集】

  《龙门洞》:我下香积寺,清晨历龙门。孤峰撑苍昊,大壑裂厚坤。古穴吹腥风,峭壁挂爪痕。水浮石楠花,崖络菖蒲根。横策意未餍,褰裳探其源。绝境岂可名,恨我诗语烦。顷臾苍云合,便恐白雨翻。东走得平野,万里扶桑白敫。

  【张子野诗】

  《将赴南平宿龙门洞》:此心常欲老林丘,去意徘徊夜更留。万客只贪门外过,少人知有洞中游。春来犹见龙孙出,静里微闻石乳流。涧水送花通阁底,寺钟催月落岩头。暂时清梦生危枕,明日浓尘拥撇车舟。南是符阳北长举,所嗟不属古江州。

  【冯大师集】

  《龙门洞》:古洞嵌岩活,青山气象浑,应龙常隐处,流水不知源。斗险双峰秀,凌虚古木尊。怪藤寒覆坐,修竹尽当门。混沌谁开凿,云烟自吐吞。深盘通海脉,横透露天痕。日影循崖腹,泉声辶尧后根。江前尘不到,物外景常存。避地仙踪迹,清人俗梦魂。功名归未得,回首谢岩阍。

  【张方平乐全集】

  宿龙门洞,在三泉县西,即古葭萌。路到葭萌古道边,层崖叠磴入苍烟。忽逢方丈在平地,何意中途过洞天。四面浓岚围碧嶂,半空急雨迸飞泉。一宵身世离尘境,却抚征骖懒下鞭。

  宫阙洞

  【建武志】

  《途次宫阙词,交趾酋长迎谒》:马踏寒霜下石门,海夷遥望采旗奔。报言天子绥怀意,斗解毡裘谢圣恩。

  玉室洞

  【房山县志】

  玉室洞,在北京顺天府房山县城西北三十里,石路险峻,人少有至者,故老相传昔汉张子房栖隐于此。

  玉宇洞

  【王明清挥尘杂录】

  蔡京昔宴太清楼,记云,宣和殿北有玉宇洞,石自壁隐出,岩峻立,幽花异木扶疏茂密。

  金庭洞

  【舆地纪胜】

  金庭洞,在德安府随州桐柏西南系随县界,去镇八十里。

  【赤城续志】

  金庭洞,在浙江台州府嵊县东南,天台华顶之东门也。《道经》云:越有金庭桐柏,与四明天台相连,神仙之宫也。唐裴通记云:剡中山水之奇丽,金庭洞天为取冖,其洞即道明所谓赤城,丹霞第六洞天也。按《上清经》,洞天在天台桐柏山中,辟方四十里,其北门在此小香炉峰顶,人莫见之。又云晋王右军家于此山,书楼墨池旧制仍在,南齐道士褚伯玉,于此置金庭观,乃右军之家也。通留诗云:寂寂金庭洞,清香发桂枝。鱼吞左慈钓,鹅踏右军池。华云:周王子晋善吹笙,为凤凰声,从浮丘登嵩高而羽化缑山去。后主治天台华顶,号白云先生,往来金庭风月之夕,山中有闻吹笙者。

  【剡录】

  《金庭洞天》:嵩高秀入洛川清,鹤去云归冷玉笙。霜白金庭今夜月,流风依约有遣声。

  隐堂洞

  【太原志】

  隐堂洞,在山西太原府文水县西南三十里,隐泉山上,即子夏退老所居之石窟室焉。

  天堂洞

  【仙都志】

  天堂洞,在处州府缙云县仙都山东,双龙洞左。高峻人迹罕到,洞中居壁正面列二圆穴,右者浅,而左者深。有龙居之,旱祷必应。洞旁又二石洼,左者水清常溢,右者水浊,或缩名日月泉。山后别有一洞,俗呼为天堂山。内筑精舍,扁曰“清虚”。

  兰亭洞

  【元一统志】

  兰亭洞,在荆州府夷陵州远安县十里,有幽兰。

  九房洞

  【汉中府志】

  九房洞,在陕西汉中府凤县东四十里。

  十房洞

  【元一统志】

  十房洞在长沙府安化县北二十里,高三四丈,广数十丈。洞门广余,门之内若厅可坐数十人。自厅入穴中有天窗,左右列十房,各有门,钟鼓备具,扣之即呜。后有石田石池泓澄,可受祷雨有应。

  神室洞

  【元一统志】

  神室洞,在四川保宁府阆中县十余里大龙山下。宋明初,天水魏静筑道堂以居之,岁久静去。南齐太守谯灵,超览其遣迹,题曰:喧途易遣,贞境难寻。魏生,迥过然绝尘,刊于石壁。

  北牖洞

  【桂林郡志】

  北牖洞,在桂林府城西三里,西湖中隐山。《北牖洞诗》:旧驻方东骑,因题北牖名。来须风作御,去认斗为城。日气晚方到,云收寒易生。予心匪游衍,拱极振华缨。

  铁窗棂洞

  【杭州府志】

  杭州赤山殿,司左军寨庵,侧有洞名针窗极洞。详杭字。

  琴洞

  【郡县志】

  琴洞,在四川成都府简县,报恩寺后有此洞,又有琴轩,以僧能琴故名。赵清献公于此听琴,有留题云:辍饮楮节会胜亭,溪山佳处古琴横。凭君倾耳愍心勤听,一弄松风四座生。

  【元一统志】

  琴洞。在四川顺庆府南充县,王象之《舆地纪胜》云。

  琵琶洞

  【武陵】

  石臼洞,在广东惠州府博罗县浮山,东有石崖数十仞,中有藓痕若洞,扉然,邝仙骑牛于此入石。

  石柁洞

  【处州府志】

  石洞,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西北六十里,中有石悬如船故名。

  项样洞

  【处州府志】

  项样洞,在处州府青田县西北六十八里。一名戴洞,中有乳泉滴沥,久凝为石。好事者凿取置几案间,植水竹石菖蒲。

  函管洞

  【东昌府志】

  函管洞,在东昌府博平县西三十里,竣堤镇北。其洞置于会通河底,以大石成方管,水窦窃石,翼角其雨傍,复以大石叠而覆之行河道于上,然后积潴之潦,得以泄陷淖之壤肆其耕,然后知水窦之功博,碑石尚存。

  三雅洞

  【元一统志】

  三雅洞,在湖广常德府。《武陵记》昔人凿池得三铜器,其上有名曰伯雅,季雅、仲雅。盖汉灵帝末,斗酒一千。而刘氏好酒,爱客乃制。三品伯雅受一斗,仲雅容七升,季雅可五升,以资酬乐,盖刘氏饮器也。

  金船洞

  【元一统志】

  金船洞,在湖广岳州府平江境内。

  青丝洞

  【溧水志】

  青丝洞,在应天府溧水县赞贤乡,匚赣船山南,有张沈二书堂井臼遣址,未详何时人。

  青衣洞

  【临安志】

  青衣洞,在杭州府城内,三茅观后,故老相传,昔人行至洞口,有青衣童子,问之不应。良久入洞,逐之不见。间风雨声,毛发竦忄栗而出。

  【国朝谢肃密庵诗集】

  《青衣洞歌》为卧云平章作:缑山仙人玉皇客,鹤背吹笙游紫极。天风万里下吴云,具区东头驻灵迹。青衣之洞何神奇,洞里有天人莫窥。瑶草一迳香掩冉,琪树万株光陆离。嵯峨石坛高几许,上通阊阖闻笑语。铿锵扌敕磬激冷风,摇曳旌旗翻玉宇。是时仙人挥白羽,辟侣青衣进歌舞,唯有蹁跹萼绿华。金液行擗鳞脯,交梨火枣空纷手奴,春光偏著蟠桃华。仙人醉来虬髯紫,手为白日推龙车。龙车烛天行不已,玉皇秉龙见之喜。敕将大乐饮仙人,寿与天地相终始。仙人昔者忧黎元,伏剑上马安杀藩。功成欲伴赤松子,笑傲林壑娱晨昏。玄州从来限弱水,武陵无路通桃源。何如此洞在人世,只尺异境移仑昆。苍龙东飞虎西跃,一神摄之今护宅,是中妙用合元符,灯忽凌空生羽翮。独怜海客非仙材,乘涛远跨长鲸来,愿得还丹蜕凡骨,九霞光里观琼台。

  萝衣洞

  【小山杂著】

  《萝衣洞》:萝衣晴带护烟,楚国狂夫尚作歌,石影到溪千丈劲,藤痕入木八分多。泉分小白山中雨,衣取云门寺顶荷。洞口樵人谁语汝,茶过相遇更相过。

  匹袍洞

  【郭昂诗】

  《匹袍洞收》:老壮心虽不厌难,恶缘尤值雨潺潺,盆唇细缴江边路。香篆重盘树外山。买马本来图代步,为官谁唤不如闲,故乡亲旧还知此,白发多应笑强颜。

  红旗洞

  【元一统志】

  红旗洞,在辰州府叙浦县东二十五里,耆旧云昔湖,南马氏遣兵收武陵诸蛮至此,隐隐见岩石中有若红旗舒展状,遂屯其上,今犹有芦菔葱薤野生,人呼为马王菜,然山高数百尺,山日火平旷可屯数万人,石壁间有义莲塘,孝感桥,刻字犹存,今义莲塘在山上,土人祷之必应。

  游学洞

  【当阳志】

  游学洞,在荆州府荆门州当阳县南五十里,此鬼谷子与张仪苏秦游学洞也。按元和郡国志:当阳县青溪山有石室云鬼谷子,居处。

  读易洞

  【宋史】

  《逸隐传》:谯定字天授涪陵人,少学易于郭曩氏自见乃谓之象一语以入,盖郭氏之学,象数之学也。一日至汴间,伊川程顺讲道于洛,洁衣往见,尽弃其学而学焉。遂得闻精义造诣,愈至浩然而归。其后顺贬涪实定之乡也。北山有岩师友游泳其中,涪人名之曰读易洞。

  治易洞

  【元一统志】

  治易洞,在四川嘉定州九顶山后门,宋皇佑间,郡守吴礻必,石上有磨崖大字云:圣作易。晦其数,刘传吴识易祖。苏轼诗云:自昔遥闻太守高,明爻象豸日忘劳。洞中陈迹今如扫,斯道何曾损一毛。

  读书洞

  【元一统志】

  读书洞在四川嘉定州,后溪延祥观本名杨雄观,《九域志》以为雄故宅也。观有子云洞,有读书洞,是洞有子云像,高三尺许,傍有二人列侍庭下,有张辟强墓,又有玉皇诏许真君符篆刻之石,有杨徽之宋白诸公诗其迹尚在。

  书洞

  【豫章续志】

  书洞在江西南康府进贤县东六十里,其山势如书,故名。有雷度读书庵在洞之侧。

  藏书洞

  【元一统志】

  秦人藏书洞在湖广沅州沅陵县小酉山下,有石穴中有书千卷,秦人避地隐学于此,因留之。

  【周密澄怀录】

  周子充游庐山,入楞伽院倚朱砂峰,李公择藏书洞,在东偏,元丰以后晋题皆在。

  【洞天留题】

  陈洵直藏书洞诗:当年正节蜕宣城,郭谓迁神掩石扃,溟漠却求书剑地,石梁之下乡冷冷。陈子正藏书洞诗:先生玄寂作宫城,万卷虽藏洞不扃。夜半松风动林屋,犹疑弦诵响冷冷。王宗贤藏书洞诗:迁神石室翠玲珑,石座岩扉备此中。要阐吴君修炼处,故藏书剑显神通。峰前岩窦石生玉,洞外山泉涧有松。奇异石梁天设象,洼尊茶灶示遗踪。

  十字洞

  【元一统志】

  十字洞,在四川嘉定府峨眉县三十里,洞门如十字,昕昏出云烟气,乃天真皇人论道之地,旧有观宇,今为荆棘。

  九经洞

  【元一统志】

  九经洞,在湖广荆州府,夷陵州宜都县,其洞秘奥,僧与其徒执烛穷之,烛书亟出,莫知攸底。

  石经洞

  【房山县志】

  石经洞,在北京顺天府涿州房山县城西南六十里云居寺东,有峰曰小西天,其上有八洞,隋沙门静琬者发愿以石镌华严涅盘诸经,至唐经成,门必于石洞,人不可见。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七十五

卷之一万三千七十五

  一送洞

  左史洞

  【舆地纪胜】

  左史洞。在直隶池州府贵池县,有隐靖先生章再真,一日忽不见,经旬得于山之左史,遂得道。

  【张舜民郴行录】

  辛卯见沈辽同登齐山,左史在山东首,自南麓缘山蹊可一里馀,越岭北下穿石罅,石颇奇怪,罄折,入洞十步许,稍低匍匐寻丈间,又傥肚丈馀,乃出一穴,忽见天日,四壁削高,可二十尺,浑如甑形。石色如黛,女萝賬葛遍冒其上,亦名小洞天,北岩有刊志。会昌六年刺史杜牧,建安张佑书石。

  【魏鹤山大全集】

  自分宇宙有江山,独觉新来胜故年。水拍大堤人射地,路盘绝险马行天。松萝苒苒开还密,洞谷豁豁断复穿。理道元来无隐尔。人从纸上看天渊。《高不疑斯谋,与客登梁昭明钓台,李肩吾和前诗见遗,用韵谢之》:蓝舆轧轧度齐山,文献风流数百年。遥想牧之歌晚月,闻寻白也咏平天。只余钓水梁台在,未办登山谢屐穿,多谢春风吹好语,如陪杖履俯鱼渊。杜牧之《弄水亭诗》:停尊迟晚月,咽咽上幽渚。李太白《秋浦歌》水如一绽练,此地即平天。

  【李池州诗集】

  《和鹤山见寄,再赋以答之》:晨策随鸟瞰屋山,面前只尺隔同年。邛人自爱桔中乐,晋客惊逢洞里天。行傍车酋轩心半醉,坐看戟卫眼双穿。西风一夕惊龙睡,撼取明珠出九渊。

  【沈氏三先生集】

  《左史洞》:万古齐山石,谁开左史洞。左史今何在?苍崖本不动。履险下重壑,幽深鬼神纟忽。石门绝世路,久为尘泥拥。青天十亩地,山赞山元如覆盆。琬琰医屋壁,烟霞列梁栋。崖间不死药,必非近世种。人去境长在,境与人为重。欲观畴昔意,幽禽发清。吾方寄渊寂,无碍亦无踪。纵手自剪棘,结茅当石空。长与麝鹿游,不复人间梦。

  文案洞

  【云南志】

  文案洞在云南赵州。

  玉洞

  【舆地纪胜】

  在湖广郴州永兴县荆山观傍有玉洞,世传卞和取玉之地。

  【绍兴府志】

  玉洞在浙江绍兴会稽县剑浦山。齐祖之诗云:白石洞间路,吾家在其中。琴忽穴与书阁,一半是云封。

  太玉洞

  【元一统志】

  大玉洞在浙江温州府永嘉县华盖山,乃容成太玉之天,宋仁宗尝梦游,三遣使降香张。又新诗云:一国洞天三十六,东嘉幸得一迁居。

  玉华洞

  【玉融志】

  玉华洞在广西柳州府城西北两山之间,独秀山之右,旧有人居之,两畔霜桃李数百株,故以为名。

  【舆地纪胜】

  玉华洞一在江西九江府瑞昌县东二十五里,按浔阳新旧录云:清虚玉华洞,千形万状,不可殚记。一在福建福州府连江石门院。

  【江州志】

  江西九江府瑞昌县北三十里学堂山,即县之东岗也。有玉华洞,洞深数十丈,石乳结成鱼龙、莲花、宝幡、狮子之象,有石床、石台、玉田,田有仙人迹泉涌如雷,下注为池,尝有火光与王乔洞通祷,雨多应。咸通五年,有僧获钱磬一五,铢钱七百文,皆汉物,刺史李璋表献之赐名清虚洞。

  【汀州志】

  玉华洞,在福建汀州府清流县东北六十里曰嵩溪,介石燕灵龟二洞间,山赞山元声岈腾突,撑拒如猛兽蹲伏,中有石忽穴,石龛、石莲,又有观音狮子像。乾道问,道人晏荣圣如开关荆为佛庐。绍兴间,提刑刘公峤按行有诗云:洞南石燕按灵龟,狮子峥嵘气与齐。碧眼方瞳人不识,三山正在玉华西。绍定间,招捕使陈公革华平寇经过,名刻于石,郡守林公巴山,长汀宰陈显伯天台,载复古皆有题咏。

  【延平志】

  玉华洞,在福建延平府将乐县南十里,层峰叠嶂,下有岩石呀然为洞。昔传赤松子采玉之所,洞有两石门,相距一二里。中分为三路,窥之正黑,必秉炬而入。由石径萦纡遇狭处才可容身,广处或可坐十数人,其境愈深而愈奇。洞之中又有数洞,曰雷公,曰溪源,曰杨梅,曰果子,曰藏禾,曰黄泥,中有圣泉,遇旱祷之辄雨,又有龙井,其泉寒冽,又有石泉,其水微温,合而为涧,直贯洞而出。其间石壁山赞山元,千态万状,或似观音,似罗汉,似童子,又似钟鼓,似盘盂,似花瓶,香炉似龙,似狮,似台,似塔。或为仙人田,或为仙人棋,具为仙人,倒座又为石楼,为方丈,为大厦,为庭,为郭,为堂,为梁,柱不可殚举,而石之可为药者,曰石英,曰寒水,曰禹馀粮,曰井泉沙,曰钟乳石燕,曰龙骨狗牙之类甚多。自入洞可半里许,幽暗之中,忽有一窍上通于天,明如晓色,即所谓洞天也。苍藤古木交荫其下,禽声蝉韵如奏笙簧。风清月明之夜,鸟知安期羡门之属;不胥接于此耶。洞之外,立亦松凌虚真君祠,陈候摅尝祷雨,有验今双祠马。洞顶有出云洞,落星洞,夜常有珠出入其中,光明亘天,尤一神异也。

  【江湖集】

  戴复古《玉华洞》:忆昨游桂林,岩洞甲天下。奇奇怪怪生,妙不可模写。玉华东西岩,具体而微者。神功巧穿凿,石壁生孔罅。玲珑透风月,宜冬复宜夏。中有补陀迁,坐断此潇氵丽。空山茅苇区,无地可税驾。举目忽此逢,心马灰见希诧。题诗愧不能,行人亦无暇。

  【江湖续集】

  《周密公游宝华西洞,并灵龟石燕,狮子三岩》:巨灵探玉开昆冈,神刻琢寒昂藏。云暗崖阴泣古精,蓄缩千年嫩蛟老。半空紫翠仙人居,露摇鹤背鸣琼琚。子长老死骨已朽。穴中疑有先秦书。灵龟敝失足天柱折,飞作人间碧云阙。百奥炯深过屐稀,夜夜清猿口斗明月。

  【杨龟山集】

  《游玉华洞》:苍藤秀水辶尧空诞,叠石层恋拥尽屏,混沌凿开幽窍远,巨灵分破两峰青。云藏野色春长在,风入衣襟酒易醒。采玉遗踪无处问,拟投簪绂学仙经。

  【程公许沧洲尘缶编】

  《秉炬游麻仙玉华洞》:云峰环翠幄,洞户闭琼台,胜处难名状,飞仙此往来。近应通玉局,远或接蓬莱。安得一伸臂,乘风九垓。

  【竹溪先生集】

  《游玉华洞》:步出山门日已西,昏鸦寒并隔巢枝。更寻陈迹穿阴洞,藓壁关云真屈奇。

  玉香洞

  【小山杂著】

  《玉香洞》:玉梅几岁隔樊墙,剖破藩篱两鹰行。青眼相看到头白,洞中无客自吹香。

  玉清洞

  【建宁志】

  建宁府,天庆观水西,相传下有玉清洞,《九域志》载萧子开建安志去:昔渔人入潭中,见石室金额,题曰“玉清洞”,有青衣出,曰,此司命真君之府也。

  【刘仁本诗集】

  《建上玉清洞天》:道士期相访,玉清仟洞闲。鹤飞双阙下,人在五云间。细火薰沉水,香风袅博山。大丹知有诀,九转始成还。

  玉虚洞

  【吴兴续志】

  玉虚洞,在湖州府弁山南,故估圣宫侧,以其近玄武祠故名。

  【归州志】

  玉虚洞,在湖广荆州府,归州兴山县南五十里,旧经去:唐天宝五年有人遇白鹿于此山,薄而窥之,乃有洞可容千人,周回石壁,隐出异文,成龙虎之形,花木之状,日居左而圆,月居右而缺,如磨如琢,若尽,颜色鲜明不可备,坐上有石坐三,莹然明白,有石孔自上滴下,结成物象,列之前后,宛如幢节,皆湿润如玉,因谓之玉虚洞,三秋之际,凛如九冬,各郡守奏其状,乃于洞之口置观鹰湖李壁经行留题,云溪作玉膏色,洞如天琢成。倩谁呼白鹿,将我上瑶京。注云虚洞,天下绝景。

  【秭归志】

  玉虚洞,在归州江之左,白狗峡之西北,其山空洞,中有奇观。

  【孙烛湖先生集】

  《玉虚洞》:驾言玉虚游,奇绝慰心赏。余雪明鲁阴,禄旭上清朗。寒溪玻璃色,远壑风雨响。剌船度石濑,散策步林莽。洞门划褰开,瑶室下深广。分明堂九庭,恰匝旗五丈。壁纹纱雕刻,石骨工划硖。云霞夹日月,麾幢导龙象。异哉非人境,俨然故仙仗。犬鹿访前闻,笙鹤寄真想。天宝本衰运,灵扃为谁敞。峥嵘昔祠殿,萧瑟今废壤。谢公诗绚丽,黄郎笔豪爽。断碑亦可怜,英标复何往。把酒酹孤亭,回头叹尘鞅。幽讨方自玄,当费屐几两。

  【郑绅伯诗】

  《玉虚洞其上有日月之象,其旁龙象之形》:立马香溪唤渡船,羊肠远尽洞呀然。知谁开辟群工巧,直许宽虚一室圆。龙象现形严佛土,乌蟾垂象烛壶天,惜哉不遇东坡赏,为作新诗与世传。

  玉壶洞

  【江州志】

  九江府彭泽县西南六十里,有玉壶洞,高六丈,深一百二十丈,中有石田,田中如堆禾,门悬石锺,洞内石龙蟠居,流泉冬夏不涸。唐至人方姓者,尝获玉壶,郡守苗绅奏之时以为祥。

  玉京洞

  【元一统志】

  玉京洞,在绍兴府上虞县西三十里,一名洞岩,晋蒋翊入此洞而不见其踪。吴处厚诗:秉烛携节步步前,玉京迢遁访神仟。四时自有壶中景,一罅都迷物外天。

  【赤城志】

  玉京洞,在浙江台州府天台县北七里,赤城山右,盖第六洞天,茅司命所治,或号太上玉清天,或号玉真清平天,或号上清玉平天。按道书云:天尊在元都玉京山,说法令众仙居此。又会稽记云赤城山有玉室台,许迈尝居之,因兴王羲之书云:自天台山至临海,多有金堂王室,仙人芝草赤城事实,又载晋柏硕因驰猎深入,见其中有名花异草,香气不允。又徐灵府小录云:其下别有洞台方二百里。魏夫人所治南驰缙云,北接四明,东距溟渤西通剡川中有日月三辰,瑶花芝草。自晋宋、隋、暨唐天实尝望秩马宋咸平,天圣中,投金龙玉简,顷岁为人,窃去,今埋塞不全矣。侧有道人洞其中,三石冗险不可跻。余爽诗云:羽驾归来洞已扃,洞门深锁读残经。琼台一觉仙都梦,不觉松根长伏苓。半山松柏散天声,芝盖当年心甜赤城。我是上皇芸阁吏,玉京应有旧题名。东临沧海宴群仙,误入桃源小洞天。一局残棋消几刻,老龙鬓甲已苍然。

  【韩元吉南涧集】

  《登玉京洞遇雨》:俗物禾氏散意,市朝那复情,未能逢岛去,且上玉京行。古洞深无底,幽泉细有声,山灵知我意,胜乞片时睛。

  【洪适盘洲集】

  《玉京洞》:飚轮曾此宅灵仙,洞府今称第六天。规往不辞萝蔓险,回看云物起琼田。

  玉真洞

  【元一统志】

  玉真洞在四川成都府灌州皇甫安。青城山记云:山之前号青城峰,后号大面峰,其下东北有太华玉真高城,朝纪九超三极,开元灵元等洞,上帝以五岳众仙,刘景辶向等主之。

  玉田洞

  【元一统志】

  玉田洞,在梧州府容县,吴元美记云:洞在韬真观西,巫山寨之北,绿石栈行百余步,倾侧而入,乃至石田予谓此正仙人种玉处,遂更名玉田。

  玉局井洞

  【牧坚闲谈】

  成都玉局观内井洞,初,莫得知其深浅,唐末,高太尉骈节制西蜀时,因罪人令以绳绊其腰,并齐粮垂下,令探井洞深浅,若得命即舍前愆,于是接续绳索两日方绝,其罪人但觉幽暗,罔知昼夜,及底渐有明处,乃是一洞穴,四壁峭石中有浅水沙石而己。罪人遂解绳寻水而行,约数里以来,亦多有毒蛇,复不伤害,出洞口乃是一宫阙,旋有人至,问言何以到此,罪人即备述所因,遂引见二三,道流诘之。某则犯法罪人,相公令某来探玉局,观井洞深浅。如得命,则舍前过。道流遂令左右,引此人至高骈下处,于是开钅巢数重,有屋宇甚严,面排二阁子,皆封钅巢了,上有牌额,左书王建,右书高骈,罪人于阁子孔中,遥见一大蟒蛇,赤色盘屈在石床上,深闭两目,又于左畔阁子孔中,见白大蛇亦如赤蛇,闭目盘在石床,罪人见之,惊骇不己。回见道流,乞指归路,道流问曰:汝见高骈否言见,又谓曰:汝罪恶之人,不合来此,秽触仙洞,遂令左右送出洞门,于是离其山穴,回望,但见丛林崖山献,信步行数里,夜在青城山洞天观门,遂投宿。相次寻路归府,渤海令引于池亭,去左右问之,其罪人一一备细言说:初垂身入洞,宜然莫知几昼夜,渐及水中,有沙石相次明郎,寻水行数里,然出一洞门,见宫殿,便有人急问,遂以实对引见二三道流,令到相公阁子开钅巢数重,见屋宇皆严饰,二阁子皆有牌额,左畔书王建,右畔书相公姓名,窥见相公阁子内有一大赤蛇,盘屈石床之上不动,左畔阁子亦有大白蛇在石床中,某惊惧,恳乞归路,蒙道流令人指引出山穴。夜及青城山洞天观止宿,自正路归城。骈默然久之,遂令引去。其夕暗之以灭口,则不知尽泄于路人矣。今朝先皇开宝年中,成都府龙兴观,王先皇御容殿内有大白蛇出浴池水,却入真殿。众人见之,莫知去处。道流申判府,知之者悉来看,验有踪迹径余其事,欲符洞中之说也。

  玉虹洞

  【玉虹洞】

  《洪适盘州集》《玉虹洞》:天睛玉连卷,洞邃香吞吐,赵逐牡丹时,游人推不去。

  【齐纶集】

  《玉虹洞》:九酝耐留春,檀心娇未吐。须结舞霓枝,怕作行云去。

  鸣玉洞

  【范成大吴船录】

  嘉州郡治山坡上,正堂之偏,有孙真人祠,祠前有丹,又有石洞,亦有水声如东丁,号鸣玉洞。潜玉洞潜玉洞《江州志》:九江府彭泽县簿堂西,有潜玉洞为吏隐奇观。

  【杨诚斋集】

  《潜玉洞》:人道书岩好,谁知石洞奇。处才一径尽,中忽万峰欹。窍石天成屋,泓泉鬼属斤池。弘中远孙子,宴喜又添诗。

  【楼攻愧先生集】

  王叔远以尉彭泽,潜玉洞述见示:书岩已奇甚,潜玉尤伟哉。李君漫盘谷,无子空山吾台。神不得自秘,天应为君开。渊明如得此,应不赋归来。

  苍玉洞

  【临汀志】

  苍玉洞,在汀州临汀县东三里东禅寺前,道旁两石对峙如门,中间玲珑岌丛,奇怪万状,不减灵隐。天竺石有数名,曰石门,烟屿仙掌鹤巢,抱云二老峰,狮子马鞍类,名胜篇章最多,姑举其概,连使蒋公之奇绝句云:苍玉门径阔,白云庭院深。鄞江一丈水,清可照人心。郡卒郭公祥正云:片片水崖裂,淙淙雪浪深。举头看白鹭,相伴洗尘心。郡守谢公洞云:溪瘦玉声小,山横翠色深。郡守陈公轩云:截断苍山百尺崖,峥嵘相倚洞门开。天生禾氏隔红尘路,不碍溪云自往来。蔡隽云:向来曾醉呼猿洞,乱石穿云拥坐隅。谁料七闽炯瘴底,半岩风物侣西湖。旧东庄潭其旁后,湮塞今远从教场后矣。

  【鄞江志】

  苍玉洞,在临汀县东二里,州城外正东一里洞口,两石壁天然成门,其门有亭曰:苍玉,石最高处有中亭曰翠微,又有古禅院,曰东禅,名僧法密卓锡于此门,左有亭曰横翠,皆为一郡游观之,胜,概蒋之奇,将漕福建日来游,有诗云在宁化县北五十里洞前重罔叠山献森列左右小涧横绝烟云缥缈有圣水桃花野花异草。

  列玉洞

  【温州郡志】

  列玉洞在温州府茗屿乡。

  鹿玉山洞《元一统志》:鹿玉山洞在巩昌府成县。唐咸平中,成州剌史赵鸿记云:因寺僧休萝寻访而得之洞,帝又有玉堂石井,乃神仙家马。

  瑟瑟洞

  【元史】

  仁宗《皇帝纪》:詹事院臣启金州,献瑟瑟洞,请遣使采之。帝曰:所宝惟贤瑟瑟何用焉?若此者,后勿复间。

  宝圭洞

  【舆地纪胜】

  宝圭洞在梧州府容县,遥观后北行二百步山如倚屏,门辟象魏大榜其上曰勾漏山宝圭洞,此葛仙修练所也。

  宝华洞

  【玉融新对】

  萧子开建安记曰:天阶山下有实华洞,即赤松子彩药之所。

  【延平志】

  宝华洞在福建延平府将乐县玉华之阴,兀然田间,其上十室可坐百余人,旁有井甚深,毒蛇为厉。开山僧设青盎,以圆石覆其上镇之,洞中多产龙骨、龙牙石。

  宝方洞

  【武冈州志】

  宝方洞,在宝庆府武罔县,一名法相,去州治东南三里,其洞八境阒地,胜龛岩伟怪,石壁峭森拔其间邃空旷穴窦玲珑长数十里。疑若栖真之府,古山七十一峰如俎如豆,横其前,天造地设不知其几阅岁矣。其一曰玉玲珑、二曰朝阳、三曰迎阳、四曰太保,五曰平西,六曰芙蓉,余二洞窦浅,故无名焉。宋郡守四明汪立中,尝游其洞,留题于石。《汪立中题宝方洞诗》:篮舆郊上绿阴迷,七十一峰云际齐,我住四忽穴夸胜境,今观八洞恍真楼。碧簪挺特地如拔乳窦玲珑步可携。千里客愁为销尺,茶香出外好莺啼。

  天宝洞

  【豫章志】

  天宝洞,在江西南昌府新建县西八十里,西山最胜处也。道经所载第八洞天,极元曹真人所隐之地,其详见职方乘。熙宁中,杨无为尝有二诗云:层梯险峻出瑶台,游者多从半路回。天宝洞中如不到,西山元似不鲁来。又云:极元真人养真处,后门隔断红尘路,玉帘今古不曾收,只有白云晚归去。

  又唐曹德休,自言从东海青屿山来游,于江西人见之三十余年,颜貌不改,常行人间,有疾者以符药救之,无不立愈。有女子为蛟所魅,德休投符潭中,蛟脑裂浮死水小,亦不受谢。德休谓人曰:若有疾苦不必就吾求符药,但以江鱼脍一盘并米酒一壶飨我,其疾自愈。乡里如其言,无不验,偕神之,后忽告人曰:我舍此入西山天宝洞去矣,后无复见者。又《天宝洞天名山福地记》云:三十六洞天,第十三洞天在洪州,西山曰天宝,极玄之天。隋仁寿二年,尝诏于此立观,以天宝为名,有唐明皇所书门额存焉。自洪崖山行三十里,距山足曰净真观,峻折上山五里得天宝马。绝涧绿磴驰行,而上五里至洞,洞去项二里而遥,林木莽苍,上甚峻极,平视数百里,萦青缕白,他山如拳,大江如带矣。洞门有石壁,高广数丈,中有石罅长七八尺,阔才及寸泉滴沥不绝,状如水帘,人称为玉帘泉,或以杖探石罅,不见其际,以物投之,则其声冷冷然,若堕绝壑。宋时尝遣投金龙玉简于此。茆君内传云“天宝洞其山有观八所,坛七所,洞在天宝源其山西,石室不可胜纪,其大者可容百家。唐末居民多于此避寇,往往获铜铁古器焉。徐铉稽神录云:豫章逆旅梅氐,尝有一道士衣裳蓝缕,来止其家,梅厚待之。一日谓梅曰:吾来日当设齐,从君求新丸兹碗二十匙,筋百副,君亦宜来食,可于天宝洞前访吾也,梅许之,道士持渡江而去,梅翌日诣洞前,部村中人,莫知其处,久之将还,偶得一迳明净,试寻之,果见一院有青衣童,应门问之乃,陈君一作居也。入见道士衣冠华楚,延与之坐,命具食,顷之食至乃,熟蒸一婴儿,梅惧不下筋。良久又进食,乃蒸一犬子,梅亦不敢食,道士叹曰:千岁人参、枸杞不识,柰何迸之出山,后再往则迷路矣。

  【太平广记】

  《稽神录》:豫章有渔人,投生米于潭中,不觉行远,忽入一石门,焕然明朗。行数百步,见一白髯翁,谓曰:此非尔所宜来,速出犹可。渔人,人遽出,登岸云:已入水三日矣。故老有知者云:此即天宝洞之南门也。

  【豫章熊明来家集】

  《天宝洞天赋》:羽仙扇渡之西,叶先玉女箫台之前,是间攀缘,有横石庚庚,叶恨其如瑟越琴,月辰叶遄比户桃花之洞,南门生米之渊,是为神仙第十三洞天,其名曰天玉极玄,古记所传:洞周回三百里,厥初练丹者洪崖先生也。主其治者,唐公成也。叶禅今洞帝小祠,则曹庐二仙,俗谓曹以医行,盖代有异人,擅此地灵,不必深诘其姓名也,山中之产,有黄精玉延竹荀松荟,叶连茗舌蕨拳,一寸九节之昌阳,一斡十五花之芳兰,固仙儒之所躔,宜吴许托此山以冲升,陈施安其隐而盘桓焉。余登望鹤之颠,寻天池之源,神鉴仙剜不知岁年。石齿氵敕泉,冬夏靡愆,流为水珠,挂为玉帘,适当洞门,王坛后拥,如浪如烟,罕峰前耸如髻而冠,石室虽宽,未菲斯石之磐,洪井虽澜,未若斯水之悬,是以据伏龙之上首,抗丹陵而左蟠,回溪壑以南流,辶朔象牙而折旋,凭高眺远,三江衣带,五陵弹丸,云气一色,莫辩区厘,于是羽衣蹁跹,出于非烟非雾之间,不知何仙,揖余而言,问客何所闻而入山?因诵旧闻,昔有游侠之名。曾投殷劝之欢,饷以千岁人参枸杞,皆推去而不餐。《郡志》有游山者,误入洞中,主人延之奉肴蒸客,视其头及身,乃五六岁小儿,不敢食,再饭奉盘肴,头尾四足乃一狗,又不敢食,主人曰:千岁人参枸杞,皆不识,柰何出山。再往,则迷路。既仙圣之一间犹世缘之未断,此虽俗子之机浅,其人不可与言,而至于再饭,孰谓仙者,而昧于早见,是何符章,可以已疾,而俗士之不可医。曾仙符治人牛诸疾。陶器可以化金,而下愚之不可变。仙尝以中秋至城市,借瓷碗于人,莫肯借者,有一老辍所食碗,借之明日送还,去后视之则为金碗矣。不借者,始悔。仙悦而辗曰:何斗筲之足算,仙以度世为功。行损大乐而不靳,犹士以济世为学问,不见知而无闷,观吾子不谐世,岂但吾参杞之不售,而又奚惋,彼有石髓在手,忽化形而莫咽。王烈入山洞,得石髓食之,以语嵇康,康往取得髓在手,欲饮忽化为青石。玉佩亲授,乃。友甫怀之十步探之无有,二女亦不见,或脉望之不识,遂轻弃其发卷。何讽于古书中,得发卷四环,无端烧之,作发气。后有方士言,此脉望也。夜待当天,从规中望星,可求丹度世,或虎石之历试,竟色难于啖溷。费长房从壶公入山,群虎中使长房独卧不恐,又卧之空屋,悬石其上,有蛇卧索欲折,不为动。公曰:子可教,又使啖溷三虫臭恶长房色难之壶公曰:子几得道,以此不成初若有缘而争后,终然自堕于怅恨,殆神物之所戏。空悲嗟乎命兮,余登陟既惫,闻之喟慨,仙凡之隔界,升沉之际会,孰居无事而使之,或进或退,或悲或快,是皆已付于券外,请勿复试其狡狯,乃叩洞门而歌曰:吾何归兮莫我容,空洞兮此中,从仙君兮洞之宫。

  【邓审伯诗】

  《访天宝洞》:远寻仙洞上崔嵬,洞口诸峰翠作堆,先把姓名书洞竹,洞门终待玉匙开。

  【赵无咎诗】

  《天宝洞天》:扳缘石磴入青宜,雾廓云开万象清。夭娇老杉龙欲舞纵横卧石虎方狞。二仙昔被桃源误,四皓今余橘隐情。观前橘甚多。拟入清都真洞府,一帘塞溜隔飞琼。

  圣珠洞

  【武陵图经】

  圣珠洞,在常德府桃源县岩山头。

  朱湖洞

  【金陵志】

  朱湖洞,在应天府上元县锺山,名朱湖太生洞天。

  珠明洞

  【元一统志】

  珠明洞,在温州府珠明岭,俗传有九洞,一在广东惠州府冲虚观后,云是逢莱第七洞天。

  【桂林志】

  珠明洞,在广西桂林府阳县西一里。

  【陈元晋渔墅类稿】

  《朱明洞天》:南来大舟扁凌空浮,卸舟风试略罗浮秋,胸中无机神仙喜,笔底光怪山灵愁。山泉夜作糟床滴,风松闪冉青旗色。招我三啜玻璃觥,峰头飞上八千尺。呈微月壮海茫茫,蓬莱仙诀袂遥相望。铜龙夜吼风雾香,石桥跨空河汉长。千岩笙籁奏清曲,万树醴露如天浆。金鸡海底初刷翮,云拥扶桑一枝出。群仙拍手叹绝奇,坐中相顾属谁笔。阿翁鲁是夹日飞,公孙请赋五色日。

  真珠洞

  【平阳志】

  真珠洞,按图经云:在平阳府浮山县龙角山,深不可测,尝有珠出,因此为号。

  金洞

  【郡县志】

  金洞,在吉安府永新县西北三十里。

  金矿洞

  【建安志】

  金矿洞,在建宁府建安县宽河川,今在县北。

  黄金洞

  【赤城志】

  台州府天台县华顶峰有黄金洞。

  金紫洞

  【邵阳郡志】

  金紫洞,在宝庆府南五十里,洞高十余丈,一径靓深,有水涓涓流迳之侧,上有石乳泉滴琮怪石奇秀,若剑戟森列,龙虎蟠踞篝火而后能入,行百步许,有石如龛,上漏天日,其地平夷。可坐数十客,石壁有名贤题咏。

  金精洞

  【赣州志】

  金精洞,在赣州府宁都县金精山中,危峰叠壁,瑰诡万状中有石堂,可坐万人,初吴芮求张丽英始发卒开凿。

  金栗洞

  【元一统志】

  金栗洞,在泉州府事见紫帽山下,许奕有游山诗云;半区尾脱栗色慊成,归去成金愕然喜。一鸣一喜从何来,瞬息仙允九里。

  【江湖续集】

  《胡仲弓题金栗洞》:名山洞府三十六,若拟帽峰犹未足。有人曾此坐丹炉。有人曾此安棋局。一朝悟道归去来,依旧紫云锁林屋,武荣贾客来洛阳,手携尺书叩岩谷。观面亲逢吕洞宾,有眼不辩郑文叔。功成行满欲度人,酬之遗以半升栗。岂知粒粒皆金砂,一服可但能辟杀。先嗔后喜来重寻,疾心才动隔山谷,故老相传金栗仙,凌霄有塔标苍玉。乾坤物外号无尘,凡夫至此懒着脚。我来稽首问先生,若为乞得壶中药。刀圭分与医国人,却入深山抱幽独。先生道我亦不尘,且走千岩并万壑,它时相遇岳阳楼,定把奇书与君读。又《题金栗洞》:谁信东南有此山,几回蜡屐只空还。乾坤超出浮尘外,世界深藏粒栗间。鹤不归来华表在,犀从飞去紫云闲。扪萝直上凌霄塔,见说微垣手可攀。

  《和瞻甫韵》:住在壶中小有天,故山猿鹤作忘年。云归每失棋盘石。人去不生丹灶烟。肯信玉华空有洞,自贪黄栗便无仙。我来立尽斜阳暮,犹然吟髭风月边。又《和壁间韵》:万仞罔边去路长,道人彩乐试单方。奕枰谁解争高着,仙药进闻按大凉。日落塔头云气紫,雨余山脚藓痕苍。年深洞古无尘迹,惟有先皇御墨香。

  【蒲寿心泉学诗稿】

  《题金栗洞》:天风吹绝顶,小立思生豪。遥海望无际,众峰疑避高,龙留神骨去,犀饮夜光韬。惟爱瑶池水,寻云学种桃。

  【冯子振集】

  绍兴大将杨沂中第:有万景天全,金栗洞天,方壶,天机云锦,五色云砌台。偷安江左答殊勋,景天全次第分。锦外千机萦巧树,壶边五色香云。怜渠杯狎春风浅,恨不谬粘落日曛怪得砌台金栗地,参差花柳鹿成群。

  金碧洞

  【唐杜牧樊川集】

  游池州林泉寺。金碧袖拂霜林下石棱,潺氵爰声断满溪水。携茶腊月游金碧,合有文章病茂陵。

  银洞

  【保定府志】

  银洞,在北京保定府唐县城西北六十里蠢里村。

  银矿洞

  【元史】

  仁宗延佑二年,四月甲午,孙铁木儿,以先朝所赐惠州银矿洞,归还有司。

  银山洞

  【舆地纪胜】

  银山洞,在袁州府万载县西十五里,可容数百人,避寇者多居之,又宜春有裹大洞,及下石陂洞,皆容千余人,靖康中避寇者多居之。

  琨瑶洞

  【宋梅圣俞宛陵集】

  《寄题周敦美琨瑶洞》:仙人采玉驱雄龙,列山剖璞青腔空。因遂为堂曲为室,石乳溜壁光玲珑。仙归龙去草树长,蔽医不复人踪通。指坛卖墅下峰下,洗属斤务欲险怪穷。蛇鳞鹿迹尚莫到,安问樵老诸牛童。古今未得君独得,万景付与由天公。保当归来敛头角,任从宝气生白虹。阴溪浅水菖蒲绿,下有虾虫莫双眼红。及时佐酒所两股,勿使更入月明中。

  碧瑶洞

  【杨诚斋集】

  《题青瑶洞天》:青松万树竹千竿,苍翠中间别一天,往此洞天三十七,初头且数碧碧仙。

  【江湖后集】

  《俟子绍游建康碧瑶洞》:洞口几百竿,洞深襟袂易生寒。鹿眠桃坞春常在,鹤唳松梢夜未阑。尾鼎香腾秋雾薄,石盘棋撒晓皇残。道人许换尘几骨,同向坛前说炼丹。

  琼洞

  【澧阳志】

  琼洞在湖广常德府。澧州慈利县西四百里。

  容琼洞

  【太平环宇记】

  容琼洞,在琼州府乐会县夷人居之。

  猗洞

  【兴国州志】

  猗洞,在湖广武昌府与国州大冶县东五十里,地名回山。有飞云洞,在道士矶侧,唐元次山结屋读书处,号猗子,故曰猗洞。武昌县江有石瓜宀,唐人孟仕源居其下,污樽石,东坡铭之曰:时谷浇狡,日益伪薄,谁能杯饮,共此淳朴。元结曾自释曰:天下兵兴,逃难猗之洞矣。唐天宝十二年,有飞泉涌出,垂流于洞,名之曰异泉。

  琅华洞

  【张钅兹诗】

  《琅华洞天》:琪树已无尘,山幽地更灵。羽流来往熟,仙饭设青精。

  翠微洞

  【邹道乡诗】

  《湘阴邓氏翠微洞》:洞有卧云台,听松轩、快目亭,卧云云无心,听松松韵,快哉耳目中,吾今亦同分。

  翠屏洞

  【孙觌鸿庆居士集】

  《翠屏洞二首》:团栾千嶂抱,窈窕一屏开。翠黛愁将敛,乌云遥作堆。倚松真漫尔,藉草亦悠哉,便有阳台雨。朝朝暮暮来。

  千仞爵嵯峨,织织翠错磨。雾鬟碧玉,风幔卷青罗。鹊喜窥人语,莺娇倚树歌。江花红湿处,彷像蔑凌波。

  寒碧洞

  【舆地纪胜】

  寒碧洞,在四川潼川州治。

  锁碧洞

  【郡县志】

  锁碧洞,在四川嘉定州之醮坛巷,句氏园,泉溜琮如琴筑。

  铁洞

  【房山县志】

  铁洞,在顺天府房山县城四南六十里,独树村北陂下。

  【平峪县志】

  铁洞,在顺天府平峪县城东三十里,山中旧穴湮塞,无复彩取。

  【延平府志】

  铁洞,在福建延平府北八十里,地险而民悍。熙宁十年有廖恩者,啸聚于此,至今民皆好勇喜斗。绍定庚寅,汀寇披猖,瘐雷兄弟倡率义丁,捍御有功,朝命官之。昔逆今顺,亦圣化所沾也。人号为廖公洞。

  宿猿通海之洞

  【太平府图经】

  繁昌县隐静山有宿猿通之洞,一名宿猿岩,多猿通海传与海通。

  千岩万壑之洞

  【清漳集】

  王朝俊云:僚友萧公行即厅事南庑开轩画成华山,堆奇叠秀,乞名于予。因以千岩万壑之洞名之,仍为赋诗:梅川先生真磊落,平生斤壑存心胸。箧中搜出古画图,泰华气象何其雄。古来巨灵挺神力,拆开山骨河流通。至今仙掌依然在,万象罗列多灵纵。山头谁种玉井莲,开花十丈无夏冬。山前父老竟相传,时闻石鼓声隆隆。猎人往往见毛女,自言久离秦皇宫。华阴此去九千里,此山此景何由逢。梅川夫子运思巧,开图指点教画工。世间纷纷皆俗画,画山须青花须红。岂知水墨淡泊外,青墙洒粉成奇峰,须臾华岳雪中出,峥嵘万古,何啻千百重。我闻雪山峙西域,何为须在凡界中。普贤不知在何许,现出世界银色同。乃知此画深有意,不谩嬉戏如儿童。漳南四时皆炎热,疟鬼欺人时相攻,睹此便可尘瘴疠,沉无复侵余躬。我闻好龙有业公,画之日久来真龙。贮看六花散琼屑,盈尺呈瑞年岁丰。民物安泰无札瘥,除烦岂止如凉风。梅川夫子频开东,对榻定是王旦翁。栖鸾先生同与座,筑阿居士仍相从。画向壁间如四皓,到老莫放樽酒空。

  藻洞

  【南唐记】

  唐鱼朝恩有洞房四壁,安琉璃板贮江水,及萍藻鱼虾,号藻洞。

  八怪洞

  【郡县志】

  八怪洞,在良乡县万宝坊,通西平章故宅,今为客馆,多畜娼女。

  波罗檀洞

  【北史】

  《琉救国传》:其王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棚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

  屈獠洞

  【南史】

  《梁本纪》:中大同元年正月癸丑,交州刺史杨标克交趾,嘉宁城李赉窜入屈獠洞,交州平。

  獠子洞

  【建武志】

  《和獠子洞》:波山孤顶上,群獠聚成村。弩射青杯杪。刀锄白后根。猎回猿丧子,农毕稻生孙,有意甘徭役,拳拳立棚门。

  黎洞

  【宋史】

  《列传》:黎洞,唐故琼管之地,在广东大海南,距雷州泛海一日而至,其地有黎母山,黎人居焉。

  【吉水县志】

  江西吉安府吉水县黎王寨,在县东南五里,其山孤立,有营寨故址,下有黎村黎洞。

  平湖洞

  【资治通鉴】

  唐昭宗景福元年,五潮攻福州,平平湖洞及滨海蛮夷,皆以兵船助之,注平湖洞在泉州蒲田县界外。几域志曰:今与化军大飞,山地本平湖数顷。一夕风雨暴至,旦见此山耸峙。一名大飞。

  飞山洞

  【资治通鉴】

  《后梁太祖纪》:开平四年,吕师周攀藤缘崖入飞山洞,袭潘金盛擒送武罔斩之。飞山在今靖州北十五里,比诸山为最高峻,四面绝壁千仞,环山有壕堑,其遗趾尚存。

  甬溪洞

  【资治通鉴】

  唐懿宗咸通元年,以王式为浙东观察使,讨裘甫之乱。五月庚申,南路军大破赋,于海游镇,赋入甬溪洞。注:甬溪洞,在宁海西南百余里。属唐兴县界,又西则溪产铁。戊辰官军屯于洞口,赋出洞战,又破之。

  紫溪洞

  【元一统志】

  紫溪洞,在台州宁海县西北四十里,地幽阻仅线路。唐宝元元年,袁晁据浙河南副元帅李光弼击斩之,晁弟瑛从五百骑遁入洞中,光弼驻兵洞口,绝其粮道,其从竟饿死。

  澄江洞

  【舆地纪胜】

  澄江洞,在柳州府宾州迁江县之西,徭人所居,无田可耕,惟恃山畲刀耕火种,造楮为业,椎髻卉裳,携弩佩剑徭女耳环,缀累水滴珠子,富者以银为之。

  紫极洞

  【北盟录】

  宋宣和间,遣使至金国,将入见阁门,使引入,即捧国书自山棚东入,陈礼物于庭下,其山棚,左曰桃源洞。左曰紫极洞。

  别洞

  【太平广记】

  《氏族篇》:有黄生者,擢进士第,人问与颇同房否?对曰:别洞,黄本溪洞。豪姓,生故以此对,人虽口台之,亦赏其直实也。出尚书故实。

  厂火洞

  【范成大北征集】

  涿北燕南之间,两旁皆高罔,无风而路极狭,尘上坌积咫尺不辨人物。塞北风沙涨帽,路经厂火洞十分添,据鞍莫问尘多少,马耳宜氵蒙下见尖。

  攻濠洞

  【宋史】

  《苏缄传》:缄知邕州,蛮遂入寇,邕既受围,缄求救于刘彝,彝遣将张守节救之,逗留不进,移屯大夹岭,回保昆仑关,猝遇贼不及陈,举军皆覆,蛮获北军知其善攻城,口舀以利使为云梯,又为攻濠洞,蒙以华布,缄悉焚之。

  鹅车洞

  【元史】

  《张柔传》:世祖促柔攻邓不能下,柔令何伯祥作鹅车洞,掘其城。

  持火入洞

  【洞密澄怀录】

  姜尧章,建炎三年八月一日百合口泛舟,顺流归竹山,是日午过薄溪,入峡,有大龛,名曰鱼陀,下不数举棹,有洞在山腹,去水面数十丈,斩绝不可至,土人揽蔓而上,持火入洞中,行三丈余,不敢复前,意其不神仙,或蛇龙居之,惜舟过时已晚,不得一窥洞口也。

  醉饮仙洞

  【仙传】

  王廓,自荆渚附船将过洞庭,风甚泊舟君山下,与舟人偶登山,忽闻酒香,问诸同行,皆曰:无。良久香愈甚,路侧崖间,见一洞冗,廓心疑之,遂入穴中,行十步许,平石山洼穴中有酒,掬而饮之,味极醇美可半馀,陶然而醉,坐歇洼穴穴之侧,稍醒乃归舟中,语于同侣,众争往求之,无所见矣。

  山崩出洞

  【陶朱新录】

  有一山樵者,尝闻音乐声,宣和乙已春夏间,其山崩出一洞穴,层级而下,往往有石榻,石倚之类,初级有石龙首吐出药圆,前一石人以盘接之。皆如生成。第三级宽博,如十许间屋大,其下尚远,人未敢遽往。

  置桥凿水洞

  【水利文集】

  按昆仑郏云:允先来于堤多置木桥,凿水洞,上则通行,下则泄水者,盖欲伏其急流,奔注江河,冲涤泥沙免致水患,然尤虑桥柱之阴水,今人多不知此意。

  腹如空洞

  【世说新语】

  王丞相枕周伯仁来阝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答曰:此空洞无物,然容卿辈数百人。

  诗文

  【刘后村集】

  游水东诸洞次同游韵二首:桂山前未到,今日是初游。招鹤登青山献,呼龙俯碧湫,深蹊通秉炬,小窦劣容舟。岂敢轻题咏。同官尽柳刘。旧闻岩洞胜,欲往自髫年。耸秀过灵隐,幽深自善权。远环州堞外,近献屋檐边,傥有登临约,甘为子执鞭。

  【中兴江湖集】

  莆阳刘氏五月二十七日游诸洞。来南百虑拙,所得惟幽寻。矧余玉雪友,共此丘壑心。江亭俯虚旷,冗室穷邃深,是时薄雨收,白霭笼青岑。弃节追野步,却扇开风襟。炎方岂必好,差远革卑鼓音。且愿海道清,莫问神州沉。徘徊惜景短,留滞畏老侵。昨游感莺弄,今至闻蝉吟。常恐官事执,佳日妨登临。譬如沈学儿,汲汲贪寸阴,何因释胶扰,把臂借入林。

  【武冈州志】

  《法相洞天》:石窦虚明路暗穿,尘襟到此觉潇然。洞门正在云深处,谁相人间别有天。

  【江湖续集】

  清源胡仲弓希圣苇航,漫游蒿西来洞天。可是胸中负怪奇,一丘一壑仅逶迤。自从猿向西方去,鹫竺飞来可知。

  【高彦敬房山集】

  《晚过阳门洞天》:看山有债偿不了,十里五里困欲倒。何如便作山中人,生看石上青松老。

  【武夷诗集】

  《洞天》:绝壁上千寻,隐约岩栖处。笙鹤去不还,人间自今古。张复《游洞天题》:来游九锁山,忽遇菊岩仙。老翠偃千亩,黄金铺万钱。花经令尹爱,词入北司编。最重水中石,平舟曾为镌。孟晋《题洞天》:昔闻仙子宅,今幸过琳宫,溪曲三三水,山环六六峰。翠云飞送雨,白鹤舞凌风。好景游归晚,箫声缥缈中。

  【洞霄诗集】

  郑斗焕《陪秋山相公游洞天一庵,夜宿感梦》:天柱清游尾使星,荀舆轧轧入山深。龙行雨去泉花定,鹤口斗云来木叶阴。松石以安通夕寐,江湖空老百年心。圆冠方袂何仙子。梦里将诗索共吟。刘元《和郑斗焕洞天诗》:九曲山中锁翠微,登山不记入山时。屋藏盘谷涧声远,鹤舞松庭画影迟。万里功名南北客,几人新旧废与诗。刘郎问神仙路,天柱天台天下奇。李立本《壬午孟春游洞天》:青山九锁杳难登,饱读坡诗熟旧名。谷鸟唤晴千嶂晓,岩泉漱雨四时清。云根石老世方换,天柱峰高月正明。岚翠春风瑶草润,直寻许郭问长生。陈师嵩《陪简易提举游洞天》:九锁不易到,一行亦难拜。赏心与乐事,况值秋气清。贵游领众客。共结山水盟。神仙知何许,不必问蓬瀛。对景一饷间,扪心百虑轻。茫茫尘世中,容易白发生。安得架束茆,于此全吾真。《冯仲柔淳熙壬寅氵公檄游洞天》:洞天深沉别有天,飞楼阁耸睛烟。诗传玉局惊允目,丹就金炉记昔年。翠勇千波横绝壁,风吹万籁入飞泉,他时待我功成后,卜室青山绝世缘。

  【邓并榈先生集】

  《送李君上洞天》:北风于喁万窃号,落雪纷纷火寻鹄毛。好向高堂护帷幕,新醪入脸殷春桃,居士何为器不顾,叩户长歌辞我去。行行逸兴高白云,千里江山入芒履,问君无乃急所求,笑指南安作胜游,南安老师初不死,一闻消息即归休。嗟我平生乐诗洒,未能赤脚走岩窦。在家自得忘家禅,诧问老师印可否?

  【龙虎山志】

  《咏洞天》:羽盖亭亭百尺松,才高不假大夫封。吾将归学山中相。直下结茆聪晓风。面直一峰如玉荀,山横翠麓是金鸡。苍皮溜雨乔松下,宜结精庐安宝奎。山深观古扁凝真。鲁是前遣外臣。玉简金龙投洞府,至今惠泽及斯民。

  【建安志】

  《李左史洞天》:沉沉幽穴门必云烟,玉宇琼楼锁洞天。自向壶中飞日月,更于物外起山川。刘公隐后今谁继,张湛仙来不记年。紫府若容幽客到,诛茅欲卜隐屏前。

  【菊坡俞昕诗】

  《上元谒洞天首作》:轧轧篮舆踏晓烟来寻泉石旧因缘。旋题诗句为名剌,为报吟翁谒洞天。

  【都梁志】

  《题皇华馆武冈洞天》:试似奇章细品题,洞天不锁尽栏西。茂林竹山阴道,曲水横桥罨尽谷。泉脉通池氵公涧远,石牙平屋接云低。公家事了吟诗趣,一日一番携杖藜。

  【崖州郡志】

  洞天归附后,至元十七年,本道军慰使云昭勇名从龙调军收黎,造其上,赋诗云:落笔古仙洞,天开一段奇。林深常挂搭,石乱路逶迤,彷佛禅僧骨,糊涂墨客诗。何时了公事,相望问仙期。后郡许源次其前韵。诗云:袖拂仙风上翠微,山禽窥我怪儒衣。岩扃石室真奇趣。烟盖云幢似远围。彩笔不随仙子去,青峰空伴野云飞。我来续就承天赋,铁笛一声横鹤归。地僻南溟阔洞天琳宇奇。好山如绣画。野水自逶迤,不见飞仙蜕,空留谪客诗。清风驾归羽,乘此访安期。至顺年间,县尹吴长孺有诗云:笔常蜕颖不摧锋,香墨淋漓尚月中。山辈有怀亦如我。无谁可诉只书空。

  【建武志】

  奉统府命入溪洞斡事:山叶萧萧天气秋,旆旗重过旧溪州。望尘纳叹生蛮口,越境趋风老洞酋。太史占星期破贼,佳人闻鹊祝封侯,莫嫌此后南疆阔。时鲸鱼海岸头。《秦越人洞中咏》扁鹊得仙处,传是西南峰,年年山下人,长见骑白龙。洞门黑无底,日夜唯雷风。清齐将入时,戴星兼抱松。石径阴且寒,地响知远锺。似行山林外,闻叶履声重。低碍更附身,渐远昼夜同。时时白蝙蝠,飞入茅衣中,行久路转窄,静闻水淙淙,但愿逢一人,自得朝天宫。

  【苏东坡集】

  游洞之日,有亭吏乞诗,既为留三绝句于洞之石壁。明日至峡州,吏又至,意若未足,乃复以此授之:子任曰:三绝句、老泉及东坡、子由、各一也。按《南行集》,老泉诗云:洞门苍石流成乳,山下寒溪冷欲水,天寒二子若求去,我欲居之尔不能。子由诗云:昔年有迁客,携手醉嵌岩。去我岁已百,游人忽复三。

  一迳远山翠,萦纡似去蛇。忽惊溪水急,争看洞门呀。滑磴攀秋蔓,飞桥踏古槎。三扉迎北吹,一穴向西斜。叹息烟云老,追思岁月遐。唐人昔未到,古俗此为家。洞暖无风雪,山深富鹿。相逢衣画草,环坐髻应坐髟。灶突依岩黑,樽就石洼。鸿荒无传记,想像在羲娲。此事今安有,遗纵我独嗟。山翁劝留句,强为写槎牙。

  【李义山集】

  《洞下道》:客梦华鲸破,晓辞祗树园,泄云分叠山献,落叶见寒猿。湍减溪饶石,崖倾洞有门。身非徐孺子,茂宰似陈蕃。

  【张舜民画慢集】

  徐刚中,醴陵少府于山中寻出一洞,有铭曰虬渊,自然六室奇怪,求诗以纪之,醴陵多丁氏,令威之后云:重重翠条蔽溪湾,石烂松枯不记年,但见桃花浮绿水,有时独鹤下青田。自然六室流锺乳,别隐三阶出洞天。身在故乡人不识,禾氏应徐令是丁仙。

  【诗海绘章】

  洪洞春步二首:洪洞春意水边来,杨柳何人着行栽,逐客欲行犹爱惜,回头更见杏花开。寻常乘兴弄清流,更有轻云左右浮,万里好风相信否,更随孤鹭落苍洲。

  【廉文靖公集】

  予凿一洞,志道馆宾以诗贺,因用韵言意,非韵题也。此生惴栗绍清贫,泛重时贤教古人。海内蹄航空阅世,岩中穴洞拟藏春,居安本自心君泰,理会方知玄化神。便号鸿蒙潜拙懒,更期诗礼嗣良臣。

  【答录与权诗集】

  《洞中歌》:山中道士来天津。霞为鹤毛敝云为巾。潜居士室著道论,丹炉茶灶常相亲。心如皎月照秋水,苍髯短发颜生春。辞栗不让伯夷饿,箪瓢有似颜渊贫,尔来雪落满空谷,洞门静掩傍无邻。炊烟久绝釜杨尘,箫然安坐双眉伸。一生坎坷长苦辛,东道主者知何人。

  【星源志】

  《朱松题洞》:雨过薰风吹面凉,芒鞋终日水云乡。可怜尘绪萦人久,赖有仙源引兴长。山鸟无心时自语,林花有意解留香。春醪不惜杖头费,渴似虹霓饮练光。《题通元洞》:绀宇参差群玉府,人环隔绝列仙都。六丁神力开岩洞,五岳真形入画图。依旧标金玉简,居然表里映水壶。我来登览忘归步,惟恐王乔下为凫。奇峰四立极嵯峨,下有云房拶薜萝。桂树淹留应岁久,桃花烂熳正春和,闲寻谷口仙人鹿,不为山阴道士鹅。处处清泉堪洗髓,玉京底用更鸣珂。

  【张伯雨诗】

  《游灵鹫诸山洞》:碎此空青宝,纳彼黄金龛。水流澹无与,石色终怀惭。显途让群移,幽罅恣穷探。红泉浸短草,翠雨淋长聃。灵运久成佛,妙语将淮参。援公亦自慰,复聆胜士谈。前旌罔两避,后乘木骖。周旋蚁封中,丘垤皆精篮。菜肚乃知足。为目庸非贪。惟南专一壑。归以投吴簪。

  【国朝谢肃密庵诗蒿】

  《题月山赤水洞天》:云北云南山万盘,仙人宫阙俯山赞山元。睛峰落影半天碧,雪瀑飞花六月寒。白日双鸾翔玉宇,长年一虎卧瑶坛。桃花莫使春光老,迟我归来转大还。

  【宋史浩贸阝峰真隐谩录】

  洞天词《水龙吟》:翠空缥缈虚无,唯海上蓬瀛好。琼瑶宫阙,叶珠台榭,玲珑缭绕。弱水沉冥,瑞云遮隔,几人鲁到。四明中,自有神仙洞府,烟霞里,知多少。堪笑当年狂客,爱休官,何须入道。婆娑绿发垂肩,著甚黄冠乌帽,花底金船,月边玉局,尽能迟老。待丹成九转,飘然驾鹤,却游三岛。《永遇乐》:鄞有壶天,景传图画,声著海县。四面攒峰,皆七十二,各在窗中见。祥云拥蔽,飞泉缭绕。咫尺似天涯远。如今向,仙家觅得,挈来十洲东畔。虚无缥缈,逢莱方丈,所喜只居隔岸。羽巾宪垂珠,琼车织翠,长是陪嘉宴。豺狼远迹,风波不作,日月御轮须缓。且御杯,称贤乐圣,度兹岁晚。《南浦》:一箭舜弦风,向晓来轻寒,初报麦秀。蝶股歇花须,韶光老,莺声倦闻呼友。池塘暗绿,数竿粉节,天然瘦。对兹美酒,清歌妙,一曲千锺芳酒。谁知别是壶中,缭画阁朱栏,烟谷云岫,三岛十洲东,青霄上,神功幻成岩窦。瑶台阆苑,翠旌羽葆频相就,世凡洗断,教乌兔迟迟飞走。《夜合花》:三岛烟霞,十洲风月,四明古号仙乡。萦纡雉堞,中涵一片湖光。远岸异卉奇芳,跨虹桥,隐映垂杨。玉楼珠阁,水帘卷起,无限红妆。龙舟两两飞杨,见飘翻绣旗,歌杂笙簧。清樽满泛,休辞饮到斜阳。直须尽腊荧煌。况夜深不阻城隍。且拚沉醉,归途便教,彻晓何妨?《迎仙客》:瑞云绕,四片忽好,何须隔水寻蓬岛。日常晓,春不老,玉蕊楼台,果是无尘到。没智巧,没华妙,个中只喜风波少。青樽倒朱颜笑,回首行人犹在长安道。

  洪洞县

  【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

  周春秋时杨侯国也。汉置杨县,属河东郡,后汉因之,三国魏,属平阳郡,晋因之。元魏改属永安郡,隋开皇三年罢郡,改属晋州。炀帝初改州为临汾郡,县属焉。义宁二年,改为洪洞县,取县北有故洪洞镇为名。唐武德元年,析洪洞临汾置西河县。贞观十七年,省,入临汾。宋熙宁五年,省赵城县为镇,入洪洞,属晋州平阳郡,建雄军节度。金属平阳府。元仍其旧。本朝因之详见平阳府下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八十二

卷之一万三千八十二

  一送动

  动 静

  【易】

  系辞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注曰:动者,阳之常。静者,阴之常。刚柔者,易中卦爻阴阳之称也。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注曰:乾坤各有动静,于其四德见之,静体而动用,静别而动交也。

  【庄子】

  《天道篇》:虚则静,静则动,动则得矣。

  【亢仓子】

  《训道篇》:有不可以应事者也。内静而外动,其动而难静。谓外见利贪而逐之,愈得愈贪,故身劳而难静。

  【西汉书】

  《曹参传》:延年之治动,黄次公之治静。

  【尹和靖言行录】

  论动静之际,闻寺僧撞钟。和静曰:说着静便多一个静字。说动亦然。伊川颔之,和静每曰:动静只是一理,阴阳死生亦然。

  【邵子观物篇】

  动之大者,谓之太阳。动之小者,谓之少阳。静之大者,谓之太阴。静之小者,谓之少阴。

  【朱晦庵语类】

  寓问,前夜先生所答一之动静处,曾举云:譬如与两人同事,须是相救始得,寓看来静却救得动,不知动如何救得静?曰:人须通达万变,心常湛然在这里,亦不是闭门静坐,块然自守。事物来也须去应,应了依然是静。看事物来,应接增也不难,便是安而后能虑。动了静,静了动,动静相生,循环无端。如人之嘘吸,若只管嘘,气绝了又须吸,若只管吸,无去处便不相接了。嘘之所以为吸,吸之所以为嘘,尺蠖之屈,以求伸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屈伸消长,阖辟往来,其机不曾停息,大处有大阖辟,小处有小阖辟。大处有大消息,小处有小消息。此理万古不易,如目有瞬时,亦岂能常瞬。定又须开,不能常开,定又须瞬,瞬了开开了又瞬,至纤至微,无时不然。又问此说相救,是就义理处说动静,不知就。应事接物处说动静,如何?曰:应事得力则心地静,心地静,应事分外得力,便是动救静,列救动,其本只在湛然纯一。素无私心始得,无私心,动静一齐当理,才有一毫之私,便都差了。

  【潘植忘筌书】

  城而动,则为无妄,静而动,则为复顺而动,则为豫,皆动之善者也,是真一之动也。诚者天之道,自然而已,惟诚为能动,不诚未有能动者也。反身而诚,至诚而动,动斯得矣,天道之自然也。后之人不知动静之为体用,而真君真宰之各有尚也。真君无为而常静,真宰有为而斯动,人知动而悔吝生,不知动而功用著,于是恶动而常以静为念,是滞于一偏,不见天地之大全也。殊不谕真体自然,不嫌于动,故善动者常止其所,自不迷复,岂独偏于静哉。无妄者,动之自然也。纯任天理,故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去智与故循天之理,此象所以取诸天雷,而卦所以名为无妄也,雷出地而奋乎天者也。既安于复,命之为常,则是于静中动,是以动则常静,若是则动静之际,举无妄作,名之以无妄,岂不信然。

  【敬斋古今黄主】

  静生于动,而复归于动,则所谓静者特须臾之静耳。为动亦然,昧者不知,作力以止动,刻意以求静,然后是非相缪。动静两失,甚者,或丧其心,或亡其身,孝又有某生者,宗丘刘学,主太原城西一民家,块坐环堵者几十年,主氏翁媪奉事,勤日益笃,庚子春正月,望有道人来,乃旧识生者,请生暂出,生不可,主氏强之,生不得已出,少间急求归环堵中,主人又强之,生又不得已,留坐一室,既张灯,道人者辞去,独翁与生坐,坐久,公司倒寝其傍,丙夜生遽取案上菜刀乱斫翁死,媪骇愕起救,生又斫杀之。有婢窃视噤不敢动,生复瞑目端坐,邻者怪有争斗声而寻复无闻,口敫问翁媪,翁媪莫应。踏门入视,灯火煌煌,生坐兀然,而翁媪二尸狼籍于血中矣。邻者缚生,生始开目,曰:汝何事收我?邻者曰:汝杀主氏翁媪复何言?生曰:我适梦中见一偷将害我主翁,我仓卒,以菜刀斫去。又有一偷来我亦斫之仆,便谓无事,及复坐静,殊不知有他,邻者执诣有司,府掾范贞绐谓曰:汝善人,宁有害物心,恐邻者杀是翁媪而以汝当之,可实语我,我有以解释汝。生曰:我固杀翁媪,虽梦中不知所为,尚能记其仿佛,此殆宿债,岂可滥及无辜,其亟刑我,竟弃市。此生本自昏愚,择善不能了了,痴坐成顽,阴魔来舍,强制情欲。恒若梦寐,乍出部屋,恍若殊境。既见灯火满室,精爽交配,又惊人物在侧,猜忍百至,及其妄动,云灭悠然,妄静复来,动静往来,总非由己,挥刀袖手,俱一妄中。此与老子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无异。但老子于动静中知其所以来,又知其所以去时,动时静,莫不在我,故能观万物之复。若生等辈,罔罔然舍静求动,排动索静,沈冥于妄动妄静之坎,虽未至于杀人也。其去杀人,能较几何又岂可以杀人为有罪,而以不杀人为无罪也哉。

  【金楼子】

  立言下,夫水澄之半日必见目睫,动之半刻已失方圆。静之胜动,诚非一事也。

  【经锄堂杂志】

  于城门旁少坐阅出入者,朝则争入,暮则争出,肩摩袂接,皆是为利略不肯少迟何哉?涂中之人亦然,东来西去,南来北去,憧憧不休,问之莫不有干,能息扃坐于其旁,尽见此态。故曰:唯静中可以观动。

  【密斋笔记】

  文帝即位,陈武建征伐之谋。孝文愿且休息无议军,人情久动则思静。汉之文景,正是宋朝景德庆历间休养生息之时,人情久静则思动。至武帝时,宫室方士开边之役,并兴又绝似宣和繁盛富庶之时。

  【采真集】

  有所谓物之静,有所谓道之静,有所谓物之动,有所谓道之动。物所谓静,阴实止之,乃若道所谓静阴不能使之,止物所谓动阳实作之。乃若道所谓动阳不能使之作,岂非所谓静专而动直乎?

  【声律会元】

  《赋偶》:运以无积,惑而遂通。有所不发兮,发必合于礼义。有所不行兮,行必归于中正。

  言 动

  【刘向说苑】

  《谈丛篇》:非所言,勿言以避其患。非所为,勿为以避其危。欲人无知,莫若勿为。欲人无闻,莫若勿言。《魏相篇》子曰:多言不可与远谋,机易泄。多动不可与久处。心易躁,吾愿见伪静诈论者,矫时罕真静俭者。

  【群书足用】

  《赋偶》:枢机所发,万世荣辱。宫庭虽邃,四方表仪。隼绳修饰,无二事之或违。纶纟孛丁宁,无片辞之敢饰。辞虽立诚也,犹虑措辞之失;事虽无过也,尚虞举事之愆。片言皆善,则荣耀方策。一动少差,则羞贻百年。赋隔成德成文。详述杨雄之语。尚辞尚变,载形义易之辞。

  【声律会元】

  《赋隔》:君子详枢机之发,史官详左右之书,或语或嘿,官已永式。一云一为,民皆视则。

  慎 动

  【周子通书】

  《慎动章》:动而正曰道。动之所以正,以其合乎众所共由之道也。用而和曰德。用之所以和,以其得道于身,而无所待于外也。匪仁、匪义、匪礼、匪智、匪信悉邪也。所谓道者,五常而已,非此则其动也邪矣。邪动辱也。甚焉害也。无得于道,则其用不和矣。故君子慎动,动必以正,则和在其中矣。节斋蔡氏曰:道即太极流行之道,德即五性之德,动而正,即前所谓几也。用而和,即后所谓中节也。《朱子语类》:问动而正曰道,止悉邪也。以太极图配之。五常配五行,则道德配阴阳,德阴而道阳也。曰:赤有此理。通书云:动而正曰道,用而和曰德。先生曰:正是,理虽动而得其正,理便是道,若动而不正,则不是道。和亦只是顺理,用而和顺,便是得此理于身。若用而不和顺,则此理不得于身。故下去匪仁、匪义、匪礼、匪智、匪信悉邪也。只是此理,故又云君子慎动。真卿云太极图中只说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通书又说个几此是动静之间,又有此一项。叶贺孙《乾损益动章》:君子乾乾不息于诚,然必惩忿窒欲,迁善改过,而后至干之用其善是,损益之大莫是周,圣人之旨深哉。此以干卦爻辞损益大象发明思诚之方,盖乾乾不息若体也。去恶进善者用也。无体则用,无以行无用,则体无所措,故以三卦合而言之,或曰其字亦是莫字。朱子曰:君子体乾健而又健,至诚不息,此用干之善者也。山泽为损,激于忿,象山之高,必惩创之。溺于欲,象泽之深,必窒塞之,此用损之大者也。风雷为益,迁善象风之烈,则德日长,改过象雷之迅,则恶日消。此用益之大者也。乾乾不息者,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不息是也。第一句言乾乾不息,第二句言损,第三句言益者,盖以解第一句,若要不息,须著去忿欲,而有所迁改。吉凶悔吝生乎动,噫!吉一而已,动可不慎乎?四者一善而三恶,故人之所得福常少,而祸常多,不可不谨。此章论易所谓圣人之蕴。米子曰:动而得则吉,失则凶,悔则过失而自咎,吝则私小而可羞。四者一善而三恶,动其可不谨诸。所谓惩忿窒欲,迁善改过,皆是动上有这般过失,须于方动之时审之,方无凶悔吝,所以再说动。

  【敬斋泛说】

  吉凶悔吝生乎动固也。然亦论其时之云何耳,既言有吉、有凶、有悔、有吝,则凶悔吝三者未必不生乎不动也。

  心 动

  【宋史】

  《司马池传》:池举进士,当试殿庭而报母亡。友匿其书,池心动,夜不能寐曰:吾母素多疾,家岂有异乎?行至宫城门,徘徊不能入,因语其友,而友止以母疾告,遂号恸而归。

  【东坡物类相感志】

  汉蔡顺字君仲,以孝闻。少孤养母,赏出采薪,有客卒至,母望顺不还,乃啮其指,顺即心动,弃薪而归,跪问其故。母曰:有争客来,故吾啮指以悟耳。

  【黄氏日抄】

  叶水心文戴肖望病,诣王大受曰:吾若久客心动耳,留荐燠馆仞软腻,把酒谈笑,肖望欣然忘归。

  神 动

  【世说新语】

  裴令公楷隽容姿,一旦有疾至困,惠帝使王夷甫往看,裴方回壁卧。王使至强回视之,王出语人曰:双眸闪闪,若岩下电,精神挺动体中故小恶。

  【元史】

  《王英传》:元三年,万安军贼吴汝期等作乱,聚众三千人。时英已至仕,平章政事伯撒里谓僚佐曰:是虽鼠窃狗偷,非刀王行不可,乃使迎致之。英曰:国家有事,岂可坐视,乃据鞍横槊,精神飞动,驰赴平贼,其功居多。

  【元刘将孙养吾集】

  安福州北真观三元阁记。仙好楼居,天人感遇,往来一气。党所谓神仙者,如徐之不死,清风明月,其精神浮动,依乘回合,必当在是间。而况三元之不远人哉。

  【王恽秋涧集】

  《万户聂公碑》:公在军旅,一旦心神内动,滋流被面,曰:岂吾亲有故动于彼而应于此耶。即请归觐,比至太夫人丧尚未敛。乡里感叹,以为平昔孝诚所致。

  色 动

  【战国策】

  智伯从韩魏兵以攻赵,知过出见二主入说,智伯曰:二主色动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今杀之。智伯曰:不可指动

  【左传】

  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乃染指于鼎,尝之而出。

  【东坡物类相感志】

  人将尝异味,则食指预动。臧肴字宣卿,有孝性,常从火宿直廷尉府,母在家暴亡,肴左右物中指动,忽痛不得寝。及旦家信至,果报凶问也。

  目 动

  【左传】

  使者目动而言:肆诱我也。

  过 动

  【礼记】

  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

  物因雷动

  【张子正蒙】

  《大易篇》:物因雷动,雷动不妄则物亦不妄,故曰物与无妄静之动也。无休息之期,故地雷为卦言反又言复,终则有妇。循环无穷,人指其化而裁之尔,深其反也,极其复也。故曰反复其道,又曰出入无疾。

  【文选】

  《杨雄解嘲》:雷动云合。

  风雷鼓动

  【宋张南轩集】

  《谢大师加赠表》:日月昭回,烛孤忠于既没,风雷鼓动,诏恤典于无穷。

  万杵雷动

  【宋苏东坡集】

  《徐州贺河平表》:万杵雷动,役不过时,遂消东北莫大之忧,然后麦禾可得而食。

  三山雷动

  【宋何澹小山杂著】

  《福州赐敕书谢表》:一扎天旋,三山雷动。

  大千震动

  【唐张说集】

  《龙兴寺碑》:一光所烛,庶兆为之清源,一音所宣,大千为之震动。

  风气动

  【古三读书】

  风气动,圣人以宣号令。风而动

  【抱朴子】

  《审举篇》:俗之随风而动,逐波而流,故安能改身于德行,苦思于问哉。

  四方风动

  【书】

  大禹谟,帝曰:俾予从欲以治,四方风动,惟乃之休。

  台随风动

  【太平广记】

  凌云台楼观极精巧,先称平众材,轻重当宜,然后造构,无锱铢相负,台虽高峻,恒随风摇动而终无崩殒。

  云山浮动

  【宋胡寅斐然集】

  《富阳观山严先生别庙记》:庙瞰大江,潮汐呼汹,云山浮动,与江涛相起伏。亦神气英灵之所止宅。有好古君子稍更制作,去其鄙俚而归诸简雅。俾邑人望思,骚客徘徊,揖先生清风于东海之滨,岂曰小补云乎哉。

  天地顺动

  【易】

  《豫彖传》:天地以顺协,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

  天下之动

  【易】

  《系辞》:天下之动,贞夫一也。

  【张子正蒙】

  《大易篇》:天下之理得元也,会而通亨也,说诸心利也,一天下之动贞也。

  天下至动

  【易】

  《系辞》: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

  【郑涂孙中天述考】

  上易序之画象,不足以尽见之,是故不可以无互体也。噫!不有先天阴阳之匹敌,何以有中天乾坤之正受。不有先天阴阳之循环,何以有中天乾坤之端正。所谓至顺而不可恶,至动而不可乱,摹天地于有形之外,印造化于无体之中。一本于画象之自然,而莫知所以然者,所以示者明矣。

  天几自动

  【罗泌路史】

  《禅通纪》:手舞足蹈,此天几之自动者也。

  天几常动

  【采真集】

  寂然之中,天几常动。应感之际,本愿常静。洪钟在,叩与不叩。鸣未尝止,宝镜在手。照与不照,明未尝息。

  枢纽群动

  【宋张南轩集】

  《扩斋记》:太极混沦,生化之根,阖辟二气,枢纽群动。惟物由乎其间而莫之知,惟人则能知之矣。

  【晋陶渊明诗】

  日入群动息。六爻之动

  【易】

  《系辞》: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张子正蒙】

  《大易篇》:六爻各尽利而动,所以顺阴阳刚柔仁义性命之理也。故曰: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四变之动

  【类说】

  彼春之暖为夏之暑,彼秋之忿为冬之怒。四变之动,动与上下,春应中规,夏应中矩,秋应中衡,冬应中权。

  险以动

  【易】

  《解卦彖传》:解,险以动,程传谓坎险震动,险以动也。

  巽而动

  【易】

  《恒卦彖传》:恒,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巽动刚柔皆应恒。

  刚以动

  【易】

  《大壮卦彖传》:大壮,大者壮也。刚以动故壮。

  明以动

  【易】

  《丰卦彖传》曰:丰,大也,明以动故丰。

  危以动

  【易】

  《系辞》: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

  智者动

  【论语】

  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岩下放言】

  孔子言:仁者静,智者动。吾观自古功名之士,类皆好动,不但兴作事业,虽起居语默之间,亦不能自己。王荆公平生不喜坐,非睡即行,居钟山每早饭已必跨驴一至山中,或之西庵,或之定林。或中道舍驴遍过野人家,亦或未至山复还,然要必须出,未尝辍也。作《字说》时,用意良苦,常置石莲百许枚几案上,咀啮以运其思。遇尽未及益,即啮其指至流血不觉。世传公初生,家人见有獾入其产室,有顷生公,故小字獾郎。尝以问蔡度曰:有之,物理殆不可晓,苏子瞻性亦然。初谪黄州,布衣兰艹履,出入阡陌,多挟弹击江水,与客为娱乐。每数日必一泛舟江上,听其所往,乘兴或入旁郡界,经宿不返,为守者极疾之。晚贬岭外,无一日不游山。晁以道尝为余言:顷为宿州教授,会公出守钱唐,夜过之入其书室,见壁间多张古名画,爱其钟隐雪雁,欲为题字,而挂适高不能及,乃重二卓以上,忽失脚坠地,大笑。二人皆天下伟人,盖出于智者当尔。

  圣人顺动

  【易】

  《豫彖传》:圣人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

  安身而动

  【易】

  《系辞》: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

  虑善以动

  【书】

  虑善以动,动惟厥时。

  待时而动

  【易】

  《系辞》: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士无官守,无言责,政当以道自处,待时而动,必在上者,不若魏侯之于干木,昭烈之于孔明。降其礼,听其言,亦不屑就之矣。

  【宋薛季宣浪语集】

  复潘秀才必胜书。

  省德而动

  【左传】

  僖十九年,宋子鱼言于宋公曰:姑内省德乎?无阙而后动。

  量力而动

  【左传】

  僖二十年,楚斗彀于菟帅,师伐随,取成而还。君子曰: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善败由己而由人乎哉?

  当时而动

  【荀子】

  当时而动,物至而应,事起而卞。

  感物而动

  【礼记】

  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疏云:其心本虽静,感于外物而心遂动。是性之所贪欲也。

  观衅而动

  【唐书】

  《陆贽传》:贽安边疏云:力寡而敌坚,则先所易,是谓观衅而动也。

  以类相动

  【礼】

  《乐记》:凡奸声感人逆气,应之,逆气成家而淫乐兴焉,正声感入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而和乐兴焉。倡和月应,回邪曲直,各归其分,而万物之理各以类相动也。

  通而后动

  【庄子】

  《刻意篇》:不为物先,不为祸始,感而后应,通而后动。

  先倡后动

  【淮南鸿烈解】

  《原道训》:先唱者穷之路也,后动者达之原上。

  治成于动

  【采真集】

  天下之治,未有不成于动而入于止。震者动而有为之卦也。故动于上则为豫,为壮,为丰。动于下则为随,为履,为益。皆足以措斯世于治也。良者,止而不为之卦也。故止于上则为蒙,为蛊,为剥,止于下则为遂,为蹇,为旅。皆所以跻斯世于乱也。

  霸以利动

  【宋陈后山集】

  《拟御试武举策》:王以安行,霸以利动,利之者伪也。

  见者竦动

  【宋汪藻浮溪集】

  《户部尚书许公墓志铭》:公聪明强记,任气敢为,状貌雄伟,议论轩然见者竦动,知其为非常人也。

  荐绅耸动

  【宋王与钧蓝缕藁】

  与正言内简执宪乌府,纪纲肃然抗议龙池,荐绅耸动。

  笔意浮动

  【元牟山献陵阳集】

  《跋捕鱼图》:今观此图,江天欲雪,鱼正深潜,而渔郎四集,网下如雪,无所逃于天地间乎?然则笔意浮动,殊可顽赏,与鱼相忘于江湖亦足乐也。

  昼伏夜动

  【左传】

  襄公二十三年,齐侯与臧纥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冗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何如?

  两脸俱动

  【酉阳杂俎】

  众鸟趾前三后一,唯鹦鹉四趾齐分。凡鸟下脸眨上,独鹦鹉两脸俱动如人目。取其目睛和人乳研滴眼中,能见烟霄外物也。

  体合飞动

  【唐颜鲁公集】

  《放生池批答》:体合飞动,韵合铿锵,成不朽之立言,纪好生之上德

  鸾凤飞动

  【宋河澹小山杂著】

  《跋御书》:周易泰卦八法之法,上侔三圣,下陋二王,云汉昭回,鸾凤飞动。

  龙鸾飞动

  【宋吴泳鹤林集】

  《赐御书宋濂精舍额谢表》:云汉昭回,意态生于辇外,龙鸾飞动,精神运于画前。

  飞蠕动

  【鬼谷子】

  《揣章》曰:故观其虫月口飞蠕动,无不有利害,可以生事美。生事者几之势也。注曰:虫月口飞蠕动,皆微虫耳,犹怀利害之心。故顺之而喜悦,逆之则悖怒,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是以利害者,理所不能无顺逆者事之所必行。然则顺之致利,逆之致害,理之常也。故观此可以成生事美也,生事必审机微之势。故曰:生事者几之势也。

  【淮南鸿烈解】

  《原道训》:豉行喙息,虫月口飞蠕动。

  水泉动

  【东坡物类相感志】

  《按礼》云:冬至后十日水泉动,信夫阳气升而感之,故动摇也。

  中心不动

  【采真集】

  贫贱不忧夭寿不贰,此之谓不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不动。不惑故能定,不动故能应。

  【涧泉日记】

  文中子曰:吾不仕故业不动,故无悔。不广求故得不杂,学故明。

  【吕原明杂记】

  言学者当习不动。初习不动时,但违其心,及人之憎恶已,以之捶楚杀害,皆坚忍不动。初习自然不动矣,既不动,则曰:我不动也。

  寂然不动

  【易】

  《系辞》: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注曰:易指著卦,无思无为,言其无心也。寂然者感之体,感者寂之用。人心之妙其动静亦如此。

  【酉阳杂俎】

  《郑符》云:柳中庸善易,尝诣普寂公,公曰:筮吾心所在也。柳云:和尚心在前瞻第七题,复问之在某处寂曰:万物无逃于数也,吾将逃矣。尝试测之,柳久之瞿然曰:至矣,寂然不动,吾无得而知矣。

  不震不动

  【诗】

  《商颂?长发篇》:敷奏其勇,不震不动。

  凝然不动

  【程氏遗书】

  凝然不动,便是圣人。

  元气不动

  【张行成述衍】

  洛书则十五居中,四十之初自相交以为用者,形载气而与俱元气生荣卫,荣卫并行,元气不动之理也。

  无理不动

  【礼记】

  仲尼燕居,礼也者理也,乐也者节也。君子无理不动无节不作。

  非礼勿动

  【论语】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非礼不动

  【晋书】

  《黄泓传》:泓父沉善天文秘术,泓从父受业,精妙愈深,兼博览经史,尤明礼易。平生忠勤,非礼不动。

  大本不可动

  【唐书】

  《郑肃传》:文宗以肃尝道东宫,诏兼宾客为太子授经,既而太子母爱驰。为谗所乘,发斥有端,肃因入见,言太子天下大本,不可轻动。意致深切,帝为动容。然宠方煽太子终以忧死。

  柱石安可动

  【唐书】

  《本传》:安重诲为边彦温等告变,唐明宗疑之。因廷诘彦温,具伏其诈,即斩之后数日,赵凤奏事中兴殿。启曰:臣闻奸人有诬重诲者。明宗曰:此闲事朕已处置之,卿可无问也。凤曰:臣所闻者系国利害,陛下不可以为闲,因指殿屋曰:此殿所以尊岩宏壮者栋梁柱石之所扶持也。若折其一栋,去其一柱,则倾危矣。大臣国之栋梁柱石也。且重诲起微贱,历艰危,致陛下为中兴主,安可使奸人动摇。明宗改容谢之曰:卿言是也。遂族彦温等三家。

  坐位不动

  【太平广记】

  唐袁天纲善相术,武德九年,窦轨自益州被召诣京师,谓天纲曰:更得何官?天纲曰:面上家人坐位不动。辅角右畔光泽,至京必蒙圣恩还来此住,果重授益州都督。

  侍立不动

  【南书】

  《徐传》:侯景攻陷台城时简文居永福省,贼众奔入,侍卫走散,擒独侍立不动。徐谓景曰:侯公当以礼见,何得如此。凶威遂折,景乃拜。

  坚卧不动

  【东汉书】

  《吴汉传》:建武三年冬,汉率建威大将军耿,汉中将军王常等,击富平,护索二贼于平原。明年春,贼率五福余人击汉营,军中惊乱,汉坚卧不动,有顷乃定。即夜发精兵出营突击,大破其众。

  【宋史】

  《御传》:御子惟忠知兵事。天圣中契丹与夏国会兵境上,声言嫁取,惟中觇得其实,率麾下往备之,戒士卒母轻动。一夕风霾,有骑走营中,以为寇至,惟忠坚卧不动,徐命擒之,得救诞马盖虏所纵也。

  承剑不动

  【左传】

  哀公十六年,白胜将作乱,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告之故辞,承之以剑不动。

  举尸不动

  【元史】

  《五英传》:至正中,毛贵益都时,英年九十六,水浆不入口者,数日而卒。毛贵闻之,使具棺衾以葬,将敛举尸不动,焚香祝曰:公子弘请公归葬先茔,祝毕,尸遂起。观者惊异。

  丧车盾不动

  【新唐书】

  《承天皇帝炎传》:安禄山乱,上幸蜀,太子即位于灵武,议以炎为元帅,左右请用广平王许之。后张良娣,李辅国,谗炎有异志赐死。大历三年,进谥承天皇帝,遣使迎丧彭原,既至城门丧车盾不动。

  银山不动

  【宋吴泳鹤林集】

  见郑侍郎启填压三边定,力若银山之不动,指挥诸将良筹如宝藏之无穷。

  如山不动

  【宋吴泳鹤林集】

  《圣节表》:黼坐朝,岿如山之不动,细毯论道,粹于玉之无瑕。

  【颂古联珠】

  云居因僧问;僧家毕竟如何?曰:居山好,僧礼拜师曰:你作麽生会?曰:僧家毕竟于善恶、生死、逆顺境界,其心如山不动。师乃打曰:孤负先圣丧我儿孙,又问傍僧你作麽生会?僧礼拜曰:毕竟眼不观玄黄之黄,耳不听丝竹之声。师曰:孤负先圣丧我儿孙。黄龙南云:作麽生道得一句不孤负先圣?丧我儿孙。若人道得到处青山,无非道场,若道不得有寒暑兮促君寿,有鬼神兮妒君福。投子青颂曰:突兀嵯峨万仞横,四边无路不通行,自古两轮光不到,夜深王老入西岑。成枯木颂曰:四顾巍峨琐碧阴,松风和雨响于琴。居山不用逃声色,百鸟归来何处寻。佛鉴心勤颂曰:僧家毕竟居山好,丫角女子白头早。行穿月色岭头松,迹到白云岩下草。寂寂峰前古寺基,家家门首长安道。相将八月雁南来,莫教孤负太平老。

  禁物不动

  【仙传】

  黄卢子善气禁之道,禁虎狼百虫皆不得动,飞鸟不得去,水为逆流一里。

  神色不动

  【颂古联珠】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常曰:快活快活,及临终叫苦。又曰:阎罗王来取我也。院主问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动,如今何得恁麽地。师举枕子曰:汝道当时是,如今是,主无对。法眼代云:当但掩耳出去。地藏恩颂曰: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谁道者汉,生也颟颟需顸顸,死也莽莽卤卤咄。宝峰照颂曰: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拈起枕子时,新罗夜打鼓。圆照本颂曰:一生叫快活,临终没依怙。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像舁不动开元寺供养。后有设问:无刹不现身圣像为甚麽不去高丽国?长庆棱云:现身虽普睹,相生偏法眼益别云识得观音未。

  毁誉不动

  【维摩经】

  宝积赞佛云:毁誉不动如须弥,于善不善等以慈。

  大悲拈不动

  【禅林僧宝传】

  浮山远禅师作三交嵩公赞曰:黄金打作钅俞石筋,白玉碾成象牙梳。千手大悲拈不动,无言童子暗嗟吁。

  六种震动

  【法华文句】

  六动者,谓动起涌震吼觉,一中又有三,谓动遍动,等遍动,直动为动。四天下动为遍动,大千动为等遍,馀五亦如是,合十八种动

  坚湿暖动

  【楞伽经】

  坚湿暖动非作生,谓四大各有自然之性。为地以坚为性,水以湿为性,火以暖为性,风以动为性。

  舍静求动

  【永嘉集】

  群迷从暗而背明,舍静以求动。众悟背动而从静,舍暗以求明。

  灵唇鼓动

  【三宝咸通录】

  齐武陵世,并东看山人掘见土黄白,又见一物状如两唇,其中有舌,鲜红赤色,以事奏闻。帝问道俗沙门法上,曰:此持法华者六根不坏也。乃集持法华者,围绕诵经,才始发声。此灵唇舌一时鼓动,同见毛坚以事奏闻,石亟缄之。

  地八震动

  【释迦谱】

  佛古阿难:凡世地动有八因缘,夫地在水上,水止于风,风起则水挠普地皆动,是为一。得道比丘,比丘尼及大神尊天,观水性多,观地性少,欲自试力故则普地动,是为二。菩萨降神母胎,地为大协是为三。菩萨从右肋生则普地动,是为四。菩萨初成正觉,是为五。初转地上法轮,是为六。佛教将毕欲舍性命,则普地动,是为七。如来欲无余涅盘,地大震动,是为八。

  风动幡动

  【宗门统要】

  六祖能大师回风扬刹幡,有二僧对论。一云幡动,一云风动。往复鲁未契理,祖云: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二者竦然。雪峰存云:大小祖师,龙头蛇尾,好与二十棒,孚上侍吹咬齿峰云:我与麽道也子二十棒。保福展云:作贼人心虚也,是萧何置律。五祖戒云:着甚来由。巴陵鉴云:祖师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既不是风幡,向甚处着。有人与祖师作主,出来与巴陵相见。雪窦显云风动幡动,既是风幡,向甚处着。有人与巴陵作主,出来与雪窦相见。潭清云: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若伶俐汉悬崖撤手,便好承当。顾后瞻前,转生迷闷,仁者心动。而今还有为祖师作主者麽,有则出来与老僧相见。天童华云:一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坑。

  静极复动

  【周子太极图说】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而动,一动一静,两仪立焉。

  反者道之动

  【道德经】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动法于日

  【唐书】

  《李德裕传》:人君动法于日,故日出而视朝,入而燕息。

  动法于天

  【唐书】

  《刘贲艹贤良策》:王者动作,终始必法于天者,以其运行不息也。

  无动佛名

  【翻译名义】

  即阿门水佛也,阿之言无,门水之言动。详佛。

  不动居士

  【大慧语录】

  不动居士至,上堂僧问径山,布龙蛇阵,居士疋马单枪。当恁麽时,如何相见?师云:老僧打退鼓。进云:一个老大蛊,撞者童牙虎。师云:你还闻雷声麽?进云:只为学人闻得惯。师云:且莫诈明头。进云:却请和尚道。师云:我若道,你须百杂碎。进云:庆快平生去也。师嘘嘘,乃云:眼空宇宙浑无物,大坐当轩孰敢窥,选官俱已了。同途把手不同归,敢问大众既同途又把手,为甚麽不同归?莫将鹤唳误作莺啼。复举陆亘大夫问南泉云:肇法师也,甚奇怪,解道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南泉遂指庭前花谓大夫曰: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师云:遮一则公案,流而业林近三百载,中间有无数善知识出世,只是未常有一人与伊分明判断,径山今日与伊断却。若向理上看,非但南泉谩他,陆亘一点不得,亦未摸著他脚下一茎毛在。若向事上看,非但陆亘谩他,南泉一点不得,亦未梦见他汗臭气在。有人出来道大小径山,说理说事,即向他道,但向理事上会取。

  物自动

  【文献通考】

  即五行志所谓木金也。志中惟载金石自动,今所载凡非动物而自动者皆入焉。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金,震木动之也。时周室衰微号令不从,以乱金气。鼎者,宗庙之宝器,宗庙将迁,故震动也。是岁晋三卿韩、魏、赵分晋地,王命以为诸侯。其后秦遂灭周而取九鼎。九鼎之震,木金失众甚。汉成帝元延元年正月,长安章城门门牡自亡。晋灼曰:西出南头第一门也,牡是出篇者。师古曰:牡所以下闭者也。亦以铁为之,非出篇也。京房易传曰:饥而不损,兹谓泰厥咎牡亡。妖辞曰:关动牡飞辟为亡道,臣为非厥咎乱,臣谋募易。《妖传变辞》:故谷永对曰:章城门通路寝入路,亟谷关距山东之险城门关守国之固,固将去焉,故牡飞也。平帝元始元年二月乙未,义陵寝神衣在柙中。哀帝陵也。丙申旦,衣在外床上,寝令以急变闻,祠以太牢。王莽地皇元年七月,杜陵便殿乘舆虎文衣废藏在室匣中者,出自树立堂上,良久乃委地。吏卒见者以闻,莽恶之。魏齐王正始末,河南尹李胜治听事,有小材激堕过受石彪头断之,此木金也。胜后旬日而败。晋惠帝元康八年五月,郊谋坛石中破为二,此木金色。郊谋坛求子之神位,无故自毁,太子将危之妖也。明年改怀废死。孝武帝太元十年四月,谢安出镇广陵,始发石头,金鼓无故自破,木金之异也。天戒若曰:安徒杨经略之声,终无其实钲鼓不用之象也。月馀以疾还而死。梁武帝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马动,木金也。动者迁移之象,天戒若曰:园陵无主,石磷将为人所移也。后间国亡。武帝太清元年,帝舍身光岩重云殿,游仙化生皆震动,三日乃止,当时谓之祥瑞,识者以为非动而动在洪范为妖,以此石虎之败。殿璧画人颈皆缩入头之类。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车,未至陵二里所,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木金也。刘向曰:失众心,令不行言不从以乱金气也。石为阴臣象也。臣将为变之应。武帝暮年,君臣唯讲经谈玄朝纲紊乱。令不行言不从之咎也。其后致侯景之乱也。元帝承圣二年正月巳卯,江夏宫南门龠牡飞。后齐河清四年,殿上石自起,两两相击,眭孟以为石阴类下人象,殿上石自起者,左右亲人离叛之应。及周师东伐,宠臣尉相愿乞,扶贵和兄弟之徒皆叛入周。周建德元年,濮阳郡有石像,郡官令载向府,将刮取金在道自跃投地,如此者再,乃以大绳缚著,车璧又绝绳而下。时帝既灭齐,又事淮南,征伐不息,百姓疲敝,失众心之应也。唐长寿中,东都天宫寺泥像皆流汗霖霖。神龙中,东都白马寺铁像,头无故自落于殿门外。天宝五载四月,宰臣李适之常列鼎俎具膳羞,中夜鼎跃相斗不解,鼎耳及足皆折。长庆中,新都大道观泥人生须数寸,拔之复生。后晋开运元年七月一日夜,大雷雨明德门内井亭有石槽,槽有龙首其夕,漂行数步,而龙首断焉。识者云:石国姓也。而龙首既断,大不吉之象,晋祚果终于开运。

  【五代薛史】

  《五行志》:清泰末年,末帝先人坟侧。古佛刹中石像忽然摇动不已,观者咸讶焉。

  【文献通考】

  宋乾德五年十一朋,许州开元观老君像自动,知州宋以闻。六年正月,简州普通院毗卢佛像自动。元丰元年,邕州佛像动摇,初像尝动而交人入寇,又动而州大火。其后侬智高叛,复动于是知州钱师孟投之江中。绍兴二年,宣州有铁佛像坐高丈馀自动,迭前迭却若伛而就人者。数日,既而郡有火火胜金,火气盛金失其性而为变怪也。二十年二月,温州戒福寺有铜佛像,顶珠自动,光彩激射,终日不少停。数日火作寺焚,与宣州铁佛同占,皆火金也。淳熙九年春,德兴县民家有镜自飞舞,与日光相射。

  诗文

  【宋王师愈集】

  《三论无妄动答刂子》:臣闻天位于上,雷动于下其卦曰:无妄于四时言之,春夏之发生,雷虽震惊。人不以为妄所当然也。故能成育物之功,秋冬之敛藏,雷虽隐然而有声。人莫不惕然而骇听,盖其动也妄。必有札瘥疠疫之患,圣人体天以立极,法天而图治。平安之时,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发号施令罔有不臧。非以其材略,智述足以高天下,亦以其动静本于天理自然,不挠乎人为之私也。是以济大业者,当艰难之时,或速而有成,或缓而有成,究其所以然,皆无妄也。汉高祖之王汉中,未几而长驱于荣阳。京索间,不五载而成帝业,盖因思东归之士,其动不可以缓也。诸葛亮之相蜀,国事未定,则闭关息民以图之,其动不可速也。臣又闻善图治者,如良医之疗疾。固有指日而致效者,亦有累月而致效者,血气未衰,偶为外邪所乘,或汗或下,其效立见,此岂待累月之久哉。若夫沉阿之余,嬴然尔然必在乎?固其本元,养其精神,强其筋力,反欲拔瞑眩之剂,求指日之效,又欲娱之以华丽。宴乐之奉,其可哉。方今天下之患,胎于熙丰,结于崇观,溃裂于靖康,爰自绍兴之初,上下相维持,将复振矣。未几用事之臣又从而弱之,幸赖天启圣明,陛下嗣膺大统。规恢十年,始有苏息安强之兆、杜稷生民之福也。伏愿陛下远稽羲经之无妄,俯察良医之治病,修我之备,待彼之寡母欲速而轻动,其不可成万全之者,臣未之信也取进止。

  【唐李元宾集】

  《妄动箴》:动出乎妄,静以制之,静不可终,终违其时,顾道非远,妄动则远,道以处我,我孰能反?利往则施,无庸则倦,合于一致,何妄能损?天一地二,三光飘摇,无恒流行,万行则妖,大化孕人,人有成性,动牵于妄,妄亦斯兢。惟天之大,而世作镜,下顾人心。如环无端,食其游词,共叔自残,刘歼英韩。楚灭子干,五者实妄不妄必完,妄由动生,动以妄奸,能以义胜,动归乎安。晋文教战,一战民悦,勾践泣雠,再战雠雪。知几不殆,妄动斯折,二国尚然,况一夫节。

  【皮日休集】

  《动箴》:动生于欲,行生于为,欲则不妄,为则不疑,吾道未丧,于何不之?勿生季世,有爵必危,物居乱国,有禄必尸。住无市怨,去无取口虽,迹地显露,名扔求知。声无取猜,誉无致疑,坦道如砥,履过蒺藜。四海如家,去剧絷维,日慎一日,今兹在兹。

  【关尹子】

  《七釜篇》《动箴》:室中有常见闻矣,既而之门之邻之里之党,既而之郊之山之川,见闻各异,好恶随之,和兢从之,得失成之。是以圣人动止有戒。

  【敬泛况说】

  《动箴》:君子慎独,为去声,爱厥身,有身弗爱,是为民。勿为暗室,可欺可忽,明则人诛,幽则鬼罚。

  【宋二程文集】

  《动箴》:哲人知几,诚之于思,志士励行,守之于为。顺理则裕,从欲惟一作为危。造次克念,战兢自持,习与性成,圣贤同归。

  【刘行简苕溪集】

  《动箴》:轻动易举,事或失所。利害在人,怨汝詈汝。择焉而动,动不失职。君子是怙,小人是疾。则将奚处,惟曰勿恤。

  【王安石临川集】

  《无动》:无动行,善行,无明流,明流。《华严经》起信抄中,善行,非福行,不动行,无明流,烦恼流,欲有流。种种生住灭。马鸣起信论四相,生住灭。念念闻思修。《首楞严经》观世音菩萨白佛言世尊,忆念我昔无数恒河沙劫,于时有佛,出现于世,名观世音。我于彼佛发菩提心,彼佛教我从闻思修二摩地,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闻尽,尽闻不往。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护二殊胜,一者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与佛如来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众生,与诸众生同一悲仰。世尊由我供养观音如来,蒙彼如来授我如幻。闻薰闻修金刚昧。终不与法缚,圆觉经不与法缚不求法。亦不着僧裘。

  【江湖集】

  《罗与之动后》:莫作杨朱泣路岐,此心自被利名移,车奔宁是驾尼父,舟覆应非战伯夷,悔吝从来生动后,啸歌元禾氐在闲时。可邻秦晋功成者,欲避危机已大迟。

  【元刘文真公集】

  《动辨几微》:人心固有动,动必生乎几。动者心之着,几者动之微,善可自微顺,恶自可微违。违消顺复长,止吉生光辉。

  【舒岳祥阆风集】

  《山斋观动》:自古诗人皆格物,山斋观物意如何。额涂金粉蜂归冗,腹吐银丝虫喜设罗。鸡母载雏行喙黍,雀群欺燕坐争窠,纷纷扰扰为形役,闲浦涪翁演雅歌。

  【童蒙诗训】

  礼从微处谨,一动不堪轻。举足思规矩,何缘险路行。

  变动

  【王充论衡】

  《变动篇》:论灾异者,已疑于天用灾异谴告人矣。更说曰灾异之至殆人君以政动天。天动气以应之,譬之以物击鼓,以椎扣钟,鼓犹天,椎犹政,钟鼓声犹天之应也。人主为于下,则天气随人而至矣。曰:此又疑也。夫天能动物,物焉能动天。何则人物击于天,天为人物主也。故曰王良策马车骑盈野,非车骑盈野,而乃王良策马也。天气变于上,人物应于下矣。故天且雨,商羊起舞,使天雨也,商羊者知雨之物也。天且雨屈其一足起舞矣,故天且雨,蝼蚁徙,蚯蚓出,琴弦缓固疾发。此物为天所动之验也。故天且风,巢居之虫动且雨,穴处之物扰风雨之气,感虫物也。故人在天地之间,犹蚤虱之在衣裳穴隙之内,蝼蚁之在穴隙之中。蚤虱蝼蚁为逆顺横从,能令衣裳穴隙之间。气变动乎,蚤虱蝼蚁不能而独谓人能不达物气之理也。夫风至而树枝动,树枝不能致风,是故夏末蜻虫列鸣寒虫将啼感阴气也。雷动而雉惊,发蛰而蛇出,起气也。夜及半而鹤唳,晨将旦而鸡鸣,此虽非变,天气动物,物应天气之验也。顾可言寒温感动人君,人君起气而以赏罚,辶西言以赏罚感动皇天,为寒温以应政治乎?六情风家言风至为盗贼者,感应之而起。非盗贼之人,精气感天使风至也。风至怪不轨之心,而盗贼之操发矣。何以验之,盗贼之人见物而取睹敌而杀。皆在徙倚漏刻之间,未必宿日有其思也。而天风已有贪狼阴贼之日至矣,以风占贵贱者,风从王相乡来则贵,从囚死地来则贱。夫贵贱多少斗斛故也。风至而籴谷之,人贵贱其价,天气动怪人物者也。故谷价低昂,一贵一贱矣。天官之书以正月朝占四方之风,风从南方来者旱,从北方业者湛,东方来者为疫,西方来者为兵。太史公实道言:以风占水旱兵疫者,人物吉凶统于天也。使物生者春也,物死者冬也。春生而冬杀也。天者如或欲春杀冬生,物终不死生何也?物生统于阳,物死系于阴也。故以口气吹人,人不能寒,吁人人不能温,使见吹吁之人涉冬触夏,将有冻伤之患矣,寒温之气系于天地,而统于阴阳,人事国政,安能动之,且天本而人末也。登树怪其枝不能动其株,如伐株,万茎枯矣。人事犹树枝,能温犹根株也。生于天,含天之气,以天为主,犹耳目手足系于心矣。心有所为,耳目视听,物足动作,谓天应人。是谓心为耳目手足使乎?旌旗垂旒,旒缀于杆,杆,宜读韬杠之杠。杆东则旒随而西,苟谓寒温随刑罚而至,是以天气为缀旒也。钩星在房心之间,地且动之占也。齐太卜知之,谓景公臣能动地。景公信之。夫谓人君能致寒温,犹齐景公信太卜之能动地。夫人不能动地,而亦不能动天,夫寒温天气也。天至高大,人至卑小,篙或柞篷不能鸣钟,而萤火不爨鼎者何也。钟长而篙短,鼎大而萤小也。以七尺之细形,感皇天之大气,其无分铢之验必也。占大将且入国邑,气寒则将且怒,温则将喜,天喜怒起事而发未入界,未见吏民,是非未察,喜怒未发而寒温之气已豫至矣。怒喜致寒温,怒喜之后,气乃当至,是竟寒温之气使人君怒喜也。或曰:未至诚也。行事至诚。若邹衍之呼天而霜降。杞梁妻哭而城崩,何天气之不能动乎?夫于诚犹以心意之好恶也。有果瓜之物在人之前,去口一尺心欲食之,口气吸之,不能取也。手掇送口,然后得之。夫以果瓜之细,圆易转,去口不远,至诚欲不能得也。况天去人高远,其气莽苍无端末乎?盛夏之时,当风而立,隆冬之月,向日而坐。其夏欲得寒,而冬欲得温也。至诚及矣。欲之甚者,至或当风鼓,向日燃炉,而天终不为冬夏易气,寒暑有节,不为人变改也。夫政欲得之而犹不能致,况自刑赏意思不欲求寒温乎?万人俱叹,未能动天。一衍之口,安能降霜?邹衍之状,孰与屈原。见拘之冤,孰与沉江。离骚楚辞凄怆,孰与一欢。屈原死时,楚国无霜,此怀襄之世也。厉武之时,卞和献玉,刖其两足,奉玉泣,出涕尽续之以血。夫邹衍之诚,孰与卞和,见拘之冤,孰与刖足,仰天而叹,孰与泣血。夫叹固不如泣,拘固不如刖,料计冤情,衍不如和。当时楚地不见霜,李斯赵高谗杀太子扶苏,并及蒙恬蒙骜,其时皆吐痛苦之言与叹声同,又祸至死,非徒苟徙,而其所之地寒气不生。秦坑赵卒于长平之下,四十万众同时俱陷,当时啼号,非徒叹也。诚虽不及邹衍,四十万之冤,度当一贤臣之痛。入坑之啼,度过拘囚之呼,当时长平之下不见陨霜。甫刑曰:遮缪旁告无辜于天帝。此言蚩尤之民被冤,帝告无罪于上天也。以众民之叫,不能致霜,邹衍之言,殆虚妄也。南方至热,煎沙烂石,父子同水而浴。南方至寒,凝冰坼土,父子同冗而处。燕在北边,邹衍时,周之五月正岁三月也。中州内正月二月雪霜时降,北边至寒,三月下霜,未为变也。比殆北边三月尚寒,霜适自降,而衍适呼与霜逢会。传曰:燕有寒谷,不生五谷,邹衍吹律,寒谷复温,则能使气温,亦能使气复寒,何知衍不令时人知已之冤。以天气表已之诚,窃吹律于燕谷狱。令气寒而因呼天乎?即不然者,霜何故降?范睢为须贾所谗,魏齐缪之,折干指肋。张仪游于楚,楚相掠之,被捶流血。二子冤屈,太史公列记其状,邹衍见拘,睢仪之比也。且子长何讳不言,《案衍列传》不言见拘而使霜降,伪书游言犹太子丹使日再中天,雨粟也。由此言之,衍呼而降霜虚矣,则杞梁之妻哭而崩城妄也。顿牟叛,赵襄子帅师攻之军到城下,顿牟之城崩者十余丈,襄子击金而退之,夫以杞梁妻哭而城崩,襄子之军有哭者乎秦之将灭。都门内崩,霍光家且败,第墙自坏,谁哭于秦宫泣于霍光家者,然而门崩墙坏,秦霍败亡之征也。或时杞国且圯,而杞梁之妻适哭城下,犹燕国适寒而邹衍偶呼也。事以类而时相因闻见之者,或而然之,又城老墙朽,犹有崩坏,一妇之哭崩五丈之城,是城则一指摧三仞之楹也。春秋之时,山多变山城一类也。哭能崩城,复能坏山乎?女然素缟而哭河,河流通信哭城崩固其宜也。案杞梁从军死,不归,其妇迎之鲁君吊于途,妻不受吊,棺归于家,鲁君就吊,不言哭于城下,本从军死,人军死不在城中。妻向城哭,非其处也。然则杞梁之妻哭而崩城,复虚言也。因类以及荆轲。秦王白虹贯日,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计。太白食昴,复妄言也。夫豫子谋杀襄子,伏于桥下,襄子至桥心动。贯高欲杀高祖,藏人于壁中,高祖至柏人亦动心。二子欲刺两主,两主心动,实论之尚谓非二子精神所能感也。而况荆轲欲剌秦王,秦王之心不动而白虹贯日乎?然则白虹贯日,天变自成,非轲之精为虹而贯日也。钩星在房心间,地且动之占也。地且动,钩星应房心。夫太白食昴,犹钩星在房心也。谓卫先生长平之议,令太白食昴疑矣。岁星害鸟尾,周楚恶之,纵然之气见宋卫陈郑灾。案时周楚未有非而宋卫陈郑未有恶也。然而岁星先守尾灾气署垂于天。其后周楚有祸,宋卫陈卫陈郑同时皆然,岁星之害,周楚天气灾四国也。何知曰虹贯日不致刺秦王,太白食昴使长平计起也。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八十三

卷之一万三千八十三

  一送弄

  【洪武正韵】

  卢贡切,玩也,戏也,侮也。

  【许慎说文】

  弄从廾持玉。

  【尔雅】

  弄,玩也。邢疏释曰:谓玩好也。小雅斯于云:载弄之璋。郑笺云:玩以璋者,欲其比德焉。

  【顾野王玉篇】

  良栋切。

  【徐锴通释】

  此会意,鲁栋反。

  【丁度集韵】

  或从手作弄。

  【郑樵六书略】

  谓宝玉可玩,形兼意。

  【戴侗六书故】

  弄,鲁贡切,两手持玉,玩弄之义也。

  【熊忠韵会举要】

  半徵音。

  愚 弄

  【列子】

  宋人养猿,号曰狙公,欲与狙茅,先诈之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又诈曰:朝四暮三,众狙皆喜。圣人以智笼愚,亦如狙公欺狙也。

  【通鉴外记】

  《周纪》:张仪说楚王曰:大王诚能听臣闭关绝约于齐,臣请献商于之地六百里。

  【刘向新序】

  虎得一狐,狐曰:天令我长百兽,见我无不走,虎以为然,随而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畏狐也。

  敖 弄

  【西汉书】

  《东方朔传》:自公卿在位,朔皆敖弄,无所为屈。

  卖 弄

  【常谈集】

  张防为中常侍,卖弄权势,请托受取,司棣尉虞翊案之。顺帝永建元年。

  戏弄

  【晋史挥麈】

  会稽王道子尝问西土所出,张天锡应声曰:桑葚甜甘,鸱鹗草响。乳酪养性,人无妒心。后形神昏丧,虽列位不复被齿,遇会稽王世子元显用事,常延致以为戏弄。

  踢弄

  【元胡祗紫山踢弄诗】

  休恁口舌谩矜夸,看取当场戏险家,剑鞘高竿斜复正。喧声百成动京华。岭艺呈来已数回,弄人鼓笛莫相催。当筵一博天颜喜,百尺竿头稳下来。

  【李庭寓庵集】

  鼓笛喧填四面催,飞猱健捷几千回。半生巧艺都呈尽,百尺竿头隐下来。

  看弄

  【唐卢纶诗】

  洛下渠头百卉新,满筵歌笑独伤春,须臾更看欲翁伯,即我此身如此人。

  弱不好弄

  【左传】

  僖公九年,晋谷阝芮使夷吾赂秦以求入。秦伯谓谷阝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己人无党,有党必有雠,夷吾弱不好弄,能斗不过长亦不改,不识其他。

  【晋书】

  《褚陶传》:陶弱不好弄,少而聪慧清淡闲默,以坟典自娱。

  【唐书】

  《列传》:李光弼严毅沉果有大略,幼不嬉弄,善骑射。

  【杜牧樊川集】

  韦公墓志公幼不戏弄,冠为老成人。解褐得官,出群众中,人不敢旁发戏女曼。

  【宋名臣言行录】

  綦崇礼,幼而颖迈,不好嬉弄,读书学文,月开日益。俦辈莫敢望,甫十岁,作铭以志邑人之藏。

  鱼 弄

  【云南志】

  在曲靖府陆凉州河纳县。

  黄巢弄

  【嘉禾郡志】

  在县南三十六里。茶院之南有石屋,皆巢旧巢穴也。

  鸭裹弄

  【云南志】

  在建昌府隆州。

  秋木弄

  【云南志】

  在赵州。茨无弄

  【云南志】

  在大理府云南县。

  成些弄

  【云南志】

  在姚安府大姚县。

  细柳弄

  【云南志】

  在永昌府。

  小勃弄大勃弄

  【隋书】

  《史万岁传》:南宁夷爨日羽元复叛。遂以万岁为行军总管。率众击之,入自晴蛉川,经弄冻次小勃弄、大勃弄,至于南中,贼前后屯据要害,万岁皆击破之。

  三 弄

  【晋史挥麈】

  桓伊字叔夏,伊善音乐,尽一时之妙,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常自吹之,王徽之赴召京师,泊舟青溪侧,素不与徽之相识。伊于岸上过,船中客称伊小字,曰此桓野王也。徽之便令人谓伊曰: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伊是时已贵显,素闻徽之名,便下车踞胡状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九 弄

  【唐书】

  《礼乐志》:自周陈以上,雅郑淆杂而无别,唯琴工犹传,楚汉旧声及清调,蔡邕五弄,楚调四弄谓之九年。

  十 弄

  【北史】

  郑述祖能鼓琴自造“龙吟十弄。”云:尝梦人弹琴,寤而写得,当时以为绝妙。雅  弄

  【南史】

  《柳恽傅》:柳恽字文畅。初宋时有嵇元荣羊盖者,并善琴,去传戴安道法,恽从之学,恽特穷其妙,齐竟陵王子良闻而引为法曹行参军。雅被子良赏狎,子良尝置酒后园,有晋太傅谢安鸣琴在侧,援以授恽,恽弹为雅弄。子良曰:卿巧越嵇心,妙臻羊体,良质美手,信在今夜,岂止当今称奇,亦可追踪古烈。

  新 弄

  【宋书】

  戴与兄勃并受琴于父逵。父卒,所传之声不忍复奏,兄弟各造新弄,并行于世。

  曲 弄

  【唐书】

  礼乐志琴操曲弄,皆合于歌。

  抚 弄

  【晋书】

  陶潜蓄素琴,每有酒适辄抚弄。

  嘲 弄

  【宋苏东坡诗】

  万象闭嘲弄。

  金石弄

  【南史】

  《宗少文传》:少文好山水,爱远游,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字衡山,欲怀尚平之志。有疾还江陵叹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难遍睹唯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皆图之于室,谓之抚琴动,欲令众山皆响。古有金石弄,为诸桓所重,桓氏亡其声遂绝。唯少文传焉,宋文帝遣乐师杨劝就受之。

  道调弄

  【太平广记】

  唐懿宗一日召乐工上方奏乐为道调弄,上遂拍之。故乐工依其节奏曲子,名道调子,十宅诸王多解音声,倡优杂戏皆有之以备,上幸其院,迎驾作乐,禁中呼为音声郎君。江南弄《清商曲辞》

  【古今乐录】

  梁天监十一年冬,武帝改西曲制江南上云乐十四曲,江南弄七曲:一曰江南弄,二曰龙笛曲,三曰采莲曲,四曰凤笛曲,五曰采莲曲,六曰游女曲,七曰朝云曲。又沈约作四曲:一曰赵瑟曲,二曰秦筝曲,三曰阳春曲,四曰朝云曲,亦谓之江南弄云。

  【润州类集】

  李贺作。江中绿雾起凉波,天上叠献红嵯峨。水风浦云生老竹,渚溟蒲帆如一幅。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吴俞欠越吟未终曲,海上团团帖寒玉。刘基江南弄七首:江南细水湘绮波,江南彩女雏凤歌。凝频引睇纡青蛾,纡青蛾,舒窈窕。网轩乡户锁娇春,不计算所杜鹃来木杪。雄龙呼雌江互鸣,山摇谷殷江波惊。余音不断随风征,随风征,入湘竹。截玉钅赞星吹向天,楚江六月无炎燠。湖波澄明日色鲜,画益鸟相随出采莲。娇红曼绿斗春妍,斗春妍,倚徘徊。今朝花尽且归去,明日更有新花开。河曲悬匏渭滨竹,碧解削出蓝田玉。轻翎参差飞羽谡,飞羽谡,幽簧含。丹樱瑶旬调清吹,月明紫凤来毛参毛参。采菱女子木兰船,翠裾红袖青玉铉。摇光荡影惜婵娟,惜婵娟,愁夕晖,拔蒲歌断鲤鱼入,归去芰荷香满衣。江草萋萋春渺渺,江皋出游多窈窕。轻霞衣裳碧云袅,红日斜。鸳鸯飞过绿渚去,东风吹落菖蒲花。巫山山召山尧巫峡长,瑶姬出舞朝朝云翔。翠葩女要袅金支光,金支光,丹叶赤色。宝鸡为使凤为骖,去雨来风乐无极。

  单凫寡鹤弄

  【太平广记】

  齐人刘道强弹琴,能作单凫寡鹤之弄,听者皆悲,不能自摄。

  服 弄

  【云南志】

  在曲靖府南宁县。

  横鲜于枢,并《草书集韵》。

  淮南甚横

  【续蒙求】

  《汉淮南王传》:属王长高帝,少子孝文初即位,自以为最亲,骄蹇数,不奉法,上宽赦之。三年入朝甚横,当是时,自薄太后及太子,诸大臣皆惮厉王,厉王以此归国益恣,不用汉法。数上书逊顺文帝切责之。

  阿鼠骄横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五年,尹德妃父阿鼠骄横秦王府属。杜如晦过其门,阿鼠家童数人曳如晦坠马,欧之折一指曰:汝何人,敢过我门而不下马。阿鼠恐世民诉于上,先使德妃奏云秦王,左右陵暴妾家。上怒责世民曰:我妃嫔家犹为汝左右所陵,况小民乎?世民深自辩析,上终不信。

  思明骄横

  【资治通鉴】

  唐肃宗至德二载,安度绪以史思明为范阳节度使兼领恒阳军事,封妫川王。先是安禄山得两京珍货,悉输范阳。思明拥疆兵据富资,益骄横,浸不用度绪之命,度绪不能制。

  恃功骄横

  【资治通鉴】

  唐昭宗景福二年,李茂贞恃功骄横,上表及遗杜让能书,横,户孟翻。上,时掌翻。遗,唯季翻,辞语不逊。上怒欲讨之,茂贞又上表略曰:陛下贵为万乘,不能庇元舅之一身,元舅,谓王环,事见上卷大顺二年,尊极九州,不能戮复恭之一竖。又曰:今朝廷观强弱,不计是非曰:约衰残而行法,随盛壮以加恩。李茂贞之表辞固慢,然当时之政事,实亦如此。体物锱铢,言体物有锱铢之重,则待之亦重。有锱铢之轻,则待之亦轻。看人衡纩。刘峻广绝交论曰:衡所以揣其轻重,纩所以属其鼻息。注云谓操衡揣势之轻重,持纩量气之粗细。又曰:军情易变,戎马难霸,唯虑甸服生零,因兹受祸。古之王者畿方千里,以为甸服。未审乘舆播越,自此何之。乘绳订翻。上益怒,决讨茂贞,命杜让能专掌其事,让能谏曰:陛下初临大宝国,就未夷茂贞近在国门,按九域志凤翔东距长安二百八十里耳臣愚以为未宜与之构怨,万一不克悔之无及。上曰:王室日卑,号令不出国门,此乃志士愤痛之秋。药弗瞑眩,厥疾弗瘳。书说命之辞。注云:如服药必瞑眩,其病乃除。瞑,莫遍翻。眩,玄遍翻。瞑眩,困极也。朕不能甘心为孱懦之主,孱,钅且山翻。度日,于禽翻,深静貌。坐视陵夷。卿但为朕调兵食,为,于伪翻。调徒钓翻。朕自委诸王用兵,败不以责卿。让能曰:陛下必欲行之,则中外大臣,共宜协力以成圣志,不当独以任臣。上曰:卿位居元辅,杜让能时为首相与朕同休戚,无宜避事。让能泣曰:臣岂敢避事,况陛下所欲行者,宪宗之志也。顾时有所未可势,所不能耳,但恐他日臣徒受晁错之诛,不能弭七国之祸也,晁错事见《汉景帝纪》,敢不奉诏以死继之。杜让能固已,知必死矣。上乃命让能留中书,计画调度,月馀不归。不归私第也,调徒吊翻。崔昭纬阴结岐为之耳目,让能朝发一言,二镇夕必知之。李茂贞使其党纠合市人数百千人拥观军容,使西门君遂马,诉曰:岐帅无罪,岐帅,谓李茂贞,凤翔本岐州帅所类翻不宜致讨,使百姓涂炭。君遂曰:此宰相事,非吾所及,市人又邀崔昭纬郑延昌肩舆诉之。旧制朝臣入朝皆乘马,宋建播迁以杨州街路滑,始许朝士乘担子,观此,则唐未宰相亦有乘肩舆者矣。二相曰:兹事主上专委杜太尉,吾曹不预知,市人因乱投瓦石,二相下舆走匿民家,仅自免,丧堂印,及朝服,上命捕其唱帅者诛之,丧,息浪翻。朝,直遥翻。下同帅读曰:率用兵之意益坚,京师民或亡匿山谷,严刑所不能禁,八月以嗣覃王,嗣周为京西招讨使。考异曰:按顺宗子经封郯王,嗣周当是其后,会昌后,避武宗讳,改郯作覃,按武宗讳缠,后改讳炎,如考异所云,盖避郯字,旁从炎字也。神策大将军李钅岁副之,钅岁火外翻

  【资治通鉴】

  唐懿宗咸通十三年,振武节度使李国昌恃功恣横,专杀长吏,朝廷不能平。徒国昌为大同军防御使,国昌称疾不赴夺紫。《资治通鉴》唐懿宗咸通十三年五月乙灰,间门使田献钅台,夺改桥陵使以其殷殷裕状故也。

  恃恩骄横

  【资治通鉴】

  唐昭宗大顺二年十二月,天威都将李顺节恃恩骄横,横,户孟翻,出入以兵自随,两军中尉刘景宣,西门君遂恶之。白上恐其作乱,戊子二人以诏召,顺节入至银台门,二人邀顺节于仗舍坐语,供俸官似先知,自后斩其首。似先知,宦官也。旧书帝纪,作部将嗣光审斩顺节头。从者大噪而出,于是天威捧日登封三都,大掠永宁坊。三都皆神策五十四都之数。至日暮乃定,百官表贺。

  【旧唐书】

  《昭宗纪》:大顺二年,时天威军使李顺节恃恩恣横出入以兵伏自随。军中尉刘景宣西门重遂,惧其窥图非望。丁亥两中尉传诏召顺节,顺节以甲士三百自随,至银台门,司传诏止从者,两中尉在仗舍邀顺节坐,次令部将嗣光审斫顺节头,随剑落。其部下知顺节死,大噪出延喜门。

  挟爱佻横

  【新唐书】

  《武士寻又萑传》:后取贺兰敏之为士寻又萑后,赐氏武,袭封擢累左侍极兰台太名令,与名儒李嗣真等参与刊撰敏之韵秀,自喜承于荣国挟所,爱佻横,多过失,荣国卒,后出珍弊建佛庐徼福,敏之乾匿自用。司卫少卿杨思俭女选为太子妃,告婚期矣。敏之闻其美,强私焉。杨丧未毕,褫衰粗奏音乐,太平公主往来外家,宫人从者敏之悉逼乱之。后叠数怒,至此暴其恶,流雷州表复故姓,道中自经死。

  执戮暴横

  【资治通鉴】

  《后梁太祖纪》:开平二年以李存璋为河东军城,使马步都虞候先王之时。多宠借胡人,及军士侵扰市肆,存璋既领职,执其尤暴横者戮之,旬月间,城中肃然。

  义兴三横

  【世说新语】

  周处年少时,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又义兴水中有蛟,山中有辶迹,一作白额虎,并皆暴犯百姓,义兴人谓为三横,而处尤剧。或说处杀虎斩蛟,实冀三横唯馀其一。处即刺杀虎,又入水击蛟。

  豪 横

  【册府元龟】

  夫作福作威凶于而国,败礼败度泪于厥躬,皆圣训之格言,人臣之明戎,况乃总握兵要,肃将天威慎固封陲,诘诛暴慢。诚当议以先众,惠以感人,用宣戎昭,克慎师律,若其不血阝危难,废乱典常,戕害生民,图报仇怨,负固滋横,崇侈无厌,贪读之心于奚谷壑。凶忍之性,甚于豺狼。以至诬害良臣,轻侮王室,虽膏斧钺污鼎镬,盖有馀戮矣。汉陈豕希者,宛句人也。宛句,县名也。《地理志》属齐阴宛,音于元切。句,音劬不知所以得从及韩王信反入匈奴,上至平城还,豕希以郎中封为列侯,以赵相国将监赵代边皆属焉,豕希少时常称慕魏公子。谓信陵群无忌。及将守边招致宾客,常告过赵,因休告之假而过赵。宾客随之者千余乘。邯郸官舍皆满,豕希所以待客如布衣交,皆出客下。言屈已礼之,不以富贵自尊大。赵相周昌,乃求入见上,具言豕希宾客盛,擅兵于外恐有变,上令人覆案豕希客居代者,诸为不法,事多连引豕希,豕希恐,阴令客令通使王黄曼丘臣所孙都封临癸侯。大初元年,坐击番禺,夺人虏掠死。后汉曹破石中常节之弟,为越骑校尉,越骑营五百,妻有美色。韦昭辩释名日五百,字本为五伯。伍当也,伯,道也,使之导引,当道陌中以驱除也。案令俗呼行杖人为五百。破石从求之,五百不敢违,妻执意不肯行,遂自杀。其淫暴无道多此类也。公孙瓒为破虏将军,既破刘虞,尽有幽州之地,猛志益盛。前此有童谣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瓒自以为易地当之,遂从镇焉,乃盛修营垒,楼观十临易河逋辽海。蜀法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冫食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已者数人,或谓诸葛亮曰:法正于蜀郡大纵横,将军宜启主公以抑其威福。亮答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真为之辅翼,令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初孙权以妹妻先主。妹才刚猛,有诸兄之风,侍婢百馀人,皆亲执刀侍立,先主母入,衷心常凛凛。亮又知先主雅爱信正,故言如此。吴潘璋性奢泰,未年弥甚。服物借拟,吏兵富者,或杀取其财物,数不奉法。监司举奏大帝惜其功,而辄原不问。晋桓玄,嗣南郡公在江陵,甚豪横,士庶畏之过于殷仲堪。玄曾于仲堪厅事前戏马,仲堪中兵参军刘迈曰:马稍有馀,精理不足,玄自以才雄冠世,而心知外物不许之。仲堪为之失色,出,仲堪谓迈曰:卿乃狂人也。玄夜遣杀卿,我岂能相救,迈以正辞折仲堪,而不以为悔,仲堪使迈下都以避之。玄果令追之,迈仅而免祸。宋高道庆,初以平桂阳王休范功封乐安男,及建平王景素反,道度领军北讨,而与景素通谋,及事平,自启求增邑五百户,诏加二百并前五百户,道庆凶除暴横,求无已有失其意者,辄加摇抵。或有死者,朝廷畏之如虎狼,萧道成与袁杰等议,收付廷尉赐死。刘为益州,张悦代之,去任凡所携将佐,有不乐反者,必逼制。将还语人曰:随我上,岂可为张悦作西门客邪。陈侯安都迁司空,加侍中征北大将军,自王琳平后安都,熏庸转大,又自以功安社稷渐用骄矜,数招聚文武之士,或射驭驰骋,或命以诗赋,第其高下,以差次赏赐之文士。则褚钱,马枢、阴铿、张正见、徐伯阳、刘删祖系登武士。则萧摩诃、裴子烈等,并为之宾客,齐内动至千人。部下将帅多不遵法度,检问收摄则奔归安都世祖性严察深御之。安都弗之改,日益骄横,每有表启封记有事未尽,乃开封自书之云,又启其事,及侍燕酣,或箕踞倾倚,尝陪乐游禊食饮乃白帝曰:何如作临川王时?帝不应。安都再三言之帝曰:此虽天命,抑亦明公之力。宴讫,又启便借供帐水饰将载妻妾于御堂欢会,世祖虽许其请,甚不怿。明日安都坐于御坐,宾各居群臣位,称上寿。后魏王斤,镇长安假节镇西将军,斤遂骄矜不顺法度,信用左右,调役百姓,民不堪之,南奔汉川者数千家。而委罪于雍州刺史阳文祖,秦州刺史任延明,世祖召问二人,各以状对。世祖各为斤所诬,遣宜阳公伏树,覆案虚实得数十事,斩斤以徇。尔朱荣,为天柱将军性好猎,不舍寒暑,至于列围而进,必须齐一,虽遇阻险,不得回避,虎豹逸围者坐死,其下甚苦之。大宰元天穆从容谓荣曰:大王熏济天下,四方无事,唯宜调政食民,顺时狩,何必盛夏驰逐,伤犯和气。荣便攘肘谓天穆曰:太后女主,不能自正,推奉天子者,此是人臣常节,葛荣之徒,本是奴才,乘时作乱,妄自署假,譬如奴走,擒狱便休,顷来受国大宠,未能开拓境土混一海内,何宜今日便言熏也。如闻朝士,犹自宽纵,今秋欲共足戒勒士马,校猎嵩原。今贪朝贵,入围搏虎,仍出鲁阳历三荆,悉拥生蛮北填六镇,回军之际,因平汾胡,明年练精骑分出江淮,萧衍若降,乞万户侯。如其不降,径度数千骑,便往缚取。待六合宁一,八表无尘,然后共兄,奉天子巡四方,观风俗、布政教,如此,乃可称熏耳。今若止猎,兵士懈怠,安可复用也?尔朱兆,为都督十州诸军事,其从兄弟世隆请闵帝纳兆女为后,兆乃大喜,世隆厚礼喻兆赴落,深示卑下随其所为,无敢违者。尔朱仲远为大将军,督东道诸军事,兖州刺史时自荣阳,以东输税悉入其军,不送京师。时天光控关右,仲远在大梁,兆处并州,世隆居京邑,各自专恣,权强莫比焉。所在并以贪虐为事于是四方解体,侯景为将所向多捷,时北齐神武帝,为魏相景扌心公扰兵权,与神武相亚。隋于头为东广州刺史,尉迥之反也。时扌心公管赵文表,与头素不协,头将图之,因门合内诈得心疾,谓左右曰:我见两三人至我前者,辄大敬,即欲斫之不能自制也。其有宾客侯问者,皆今去左右,头渐称危笃。文表往候之,今从者至大门而止,文表独至头所,头炎欠然而起,抽刀斫杀之。因唱言曰:文表与尉迥通谋,所以斩之,其麾下无敢动者,时高祖以尉迥未平,虑头,复边患,因而劳勉之。鱼俱罗弟赞,以左右从累迁大都督,及帝嗣位,拜车骑将军。赞性凶暴虐其部下,令左右炙肉。遇不中意,以刺瞎其眼,有温酒不适者,立断其舌。帝以赞藩邸之旧,不忍加诛,谓近臣曰:弟既如此,兄亦可知,因召俱罗谴责之。出赞于狱,今自为计,至家饮药而死。唐尉迟敬德迁同州刺史,尝侍宴度善宫,时有班在其上者,敬德怒曰:汝有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宗次其下,因解喻之。敬德勃然,拳殴道宗目,几至眇。太宗不怿而罢,谓敬德曰:朕览汉史,见高祖功臣获全者,少意常尤之。及居太位,常欲保全功臣,令子孙无绝,然卿居官辄犯宪法,方知韩彭夷戮非汉祖之愆。国家大事,唯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行,勉自修饰无贻后悔也。刘玄佐为宣武军节度,豪侈轻财,尝厚笃军事,故百姓益困,是以汴州将衣始于李忠臣,讫于玄佐,日益恣横,多逐杀其将帅以利劫。于由页镇襄阳地,与蔡州邻,吴少诚之叛,由页率兵赴唐州,收吴房朗山二县,又破贼于濯神沟,于是广军籍,募战士,器甲犀利,专以凌上威下为务,又令药男逼娶判官薛正伦嫡女,人益怒之。卢从史为昭义军节度,狂恣不道,至夺部,将妻妾,辩给骄妄。从事孔戡等以言直不从,引去。王士则为邢州刺史,元和中镇异,王承宗拒命,裴度计士,则王武俊之子,其军中必有使之者,故以士则临邢州异携承宗之党,且许之以节制士。则既恃此,颇不受节使郗士美法制,行止必兵卫自严,虽谒士美而卫士如常吏,呵止之士则不能平,见于辞气,美恶之。因密以状奏而代之。卢彦威,本浮阳牙将,中和初,节度使杨全政,遣以本军二千人入援京师巢寇,平以功兼御史中丞全政委,以大藩戎柄。光启中,会魏博韩允中合沧海,同攻郓州。曹全政乃遣彦威率军攻齐州,人情不乐其行,将济河彦威已登舟,喻士卒曰:此举无名为应,魏人故也。且腾则他人获利,败则我军受弊。此乃帅臣失策,进不如退,况杨相公宠任吴昌嗣,擅作威福克削三军,与公等可逐之,以图富贵。方今天子播越处处择帅,安能舍其生而趣其死也。军众欣然,乃拥彦威而还以为留后,全政归行在,杀吴昌,嗣以徇众,昌嗣全政之嬖吏也。奏为德州刺史,不之任,专掌军政,故致其害焉。李茂贞镇凤翔,恃熏恣横,擅兵窥伺颇干朝政,始萌问鼎之志矣。既而逐泾原节度使张球,洋州节度使杨守忠,凤州刺史蒲存,皆夺据地,奏请子弟为牧伯。朝廷不能制,大臣奏议言其过者。茂贞即上章论列,辞旨不逊,奸邪于兹附丽,遂成朋党政于是慕焉。梁杨师厚为魏博节度使,初师厚以计谋敏干深为大祖知遇,委以重兵剧镇,他莫能及。然而未年矜功恃众,骤萌不执之意,于是专割赋,置银枪效节军,凡数千人,皆选摘骑锐纵恣豢养,复故时牙军之态,时人病之。承前河朔之俗,上元夜比无夜游,及师厚作镇,乃课魏人户立灯竿,千缸万炬,洞照一城,纵士女嬉游,复彩画舟舫,令女妓擢歌于御河,纵酒弥日。又于黎阳采巨石将纪德政,以钱车负载驱牛数百以拽之,所至之处,丘墓卢舍悉皆毁坏,百姓望之,皆曰:碑来石至。而师厚卒,魏人以为悲来之应,末帝开其卒也,于私庭受贺,乃议裂魏州为两镇,既而所树亲军,果为乱以招外寇,致使河朔沦陷,宗社覆灭。由节度兆之也。成镇荆门,久之,累官检校太尉中书令,封上谷郡王然本性豪暴,事皆臆断,又好自矜伐,聘辨凌人,深为识者所鄙。后唐杨汉宾,前任黔南节度使,殴故开州刺史陵约男彦徽致损,兼加拘缚,令人点检彦徽家业钱谷,法司勘鞠汉宾款招情罪。大理少卿康澄详断曰:杨汉宾早列偏裨,曾分茅土,事若先于恕已,理不在于尤人,岂可忘姻娅之旧情。凭官资之威力,遽因殴击,显致讼论,自归有过之门,须举无偏之道,合该议减,亦举律文,其汉宾前任黔南节度,使是三品使,关八议,准律减一等,杖九十,准名例律官少不尽其罪,馀罪收赎,其官留官收赎,其杨汉宾所犯罪杖九十,准律赎铜九斤,准格每斤纳钱一百二十文。晋景延广为侍卫亲军使天福八年十二月,北虏南牧。九年正月陷甘陵,河北储蓄悉在其郡。少帝大骇,率六师亲驻澶渊,延广为上将,凡六师进退,皆出胸臆少帝亦不能制,众咸惮而忌之。张从宾初镇灵武,加检校太傅,受代人入觐会车驾东幸,留洛下警巡。曾逢留司御史于天津桥,捉兵百人,不分路而过,排御史于水中,从宾奏其醉,而凶傲多如此。皇甫遇,初仕唐应顺清泰中,累历围练防御使,寻迁邓州节度使,所至苛暴,以诛佥欠为务,其幕客多私去以避其累。高祖入洛,移领中山,俄闻与镇州安重荣为婚家,乃移镇上党,又改平阳,咸以捡人执事,政皆紊,镇河阳部内,创别业,开亩取泉以通灌溉,所经坟墓毁之,部民以朝廷方姑息群帅莫之敢诉。张万进高祖有天下,命为彰义军节度使,所至不治,政由群下,泊至泾原也,凶恣弥甚,每日于公廷列大鼎烹肥割方寸以宾佐。皆流泪不能大嚼。俟其他顾,则致祛中,又命巨觥行酒,诉则辱之。乃有持杯伪饮,褰领裱而纳之。既沉湎无节,唯妇言是用,其妻与幕吏张光载干预公政,纳钱数万,补一豪民为捕贼将。后领后数百人,新平郡境帅以其事上奏,有诏诘之,光载坐流罪,配于登州。天福四年三月,万进疾笃。月余州后将乱乃,召副使万廷圭,委其符印,记室季升素憾凌虐,知其将亡,谓廷圭曰:气息奄奄,不保晨暮,促移就第,岂不宜乎?廷圭从之,万进寻卒,遂以篮舆礻必死而出,即驰骑而奏之,诏命既至而后发丧。其妻素狼戾,谓长子球曰:万廷圭逼迫,危病惊扰而死,不手戮之,奚为生也。廷圭闻之,不敢往吊,万进假殡于精舍之下,至车彗车东车表凡数月之间,郡民数万,无一馈奠者。汉李守贞晋开运元年五月为青州行营都部署,率兵二万东讨杨光远,命符彦卿为副。十一月,光远子承熏等乞降,守贞入城,害光远于别第。光远有孔目吏宋颜者,尽以光远财宝名姬善马告于守贞,守贞德之,置于帐下。近例官军克复城隍,必降德音,洗涤瑕秽时枢密使桑维翰,以光远同恶十数辈潜窜未出。搜索甚急,故制书久不下,或有告宋彦匿于守贞处者,朝廷取而杀之,守贞由是怨维翰。时行营将士所给赏赐,守贞尽以黑宛茶染木药之类,分给之。军中大怨,乃以帛包所得物,如人首级,目之为守贞头,悬于树以诅之。守贞班师,加同平章事,以杨光远东京第赐之。守贞因取连宅军营以广其第,大兴土木,治之岁馀为京师之甲。

  枉 横

  【册府元龟】

  祸福相倚,事乃无必,压溺既至,礼所不吊,命奚可说。天亦难忱乌识其时,孰知其极,故有避岩墙而不立,养内外而互失。缧纟曳加其非罪,衽席生其畏涂,身处危邦,心发狂瘵,受厚诬而罔心朔,因彼怒而见迁。谗嫉斯行,疑阻成寡,故非深虑之所及,独慎之能免。若乃羁绊仁谊,拘锁名声。丁叔世之纷讹,遭匪人之畏迫,自馀连逮,庸可辨明,书所谓火炎罔玉石俱焚者也。汉袁盎,初为楚王相。尝上书有所言不用,病免家居。时梁孝王揖欲求为嗣,盎进说语塞,塞,谓不行。王以此怨盎,使人刺盎。刺者至关中问盎,称之皆不容口。称美其德,口不能容也。乃见盎曰:臣受梁王金刺君,君长者,不忍刺君,然后刺者十馀曹曹,辈也。备之,盎心不乐,家多怪,乃之生所问占。,音,秦时贤士,善术者也。还梁刺客,后曹果遮杀盎安陵郭门外。王崇封扶平侯为傅婢所毒死。张竦,王莽时为丹阳太守卫,封淑德侯,免官以列侯归长安。王莽败,容于池阳,左冯翊之县也。竦为贼兵所杀。竦知有贼当去会,反支曰:不去为贼所杀,桓谭以为通人之蔽也。陈遵为大司农护军使匈奴,还会更始败,遵留朔方,为贼所杀。后汉鹿阝炎范人。州郡徵命不就,有文才,解音律。后风病忄晃忽,性至孝,遭母忧,病甚发动妻始产惊死,妻家讼之,收系狱,炎病不能理对。熹平六年,遂死狱中,时年二十八。尚书卢植为之诛赞,以昭其懿德焉。姚光,为玄免艹太守,辽东属国都尉,庞奋承伪玺书杀之。陈敬伯,汝南人。行必矩步,坐必端膝,呵叱狗马,终不言死。目所见,不食其肉,行路闻凶,便解驾留止,还触归忌则寄宿乡亭。年老寝滞不遇,举孝廉。后坐女土胥士吏,大守邵怒而杀之。时人罔忌禁者,多谈为订焉。魏杜畿马为尚书仆射,居守许昌受诏,作御楼船于陶河,试船风没,明帝为之流涕。郑小同,贵公时为侍中,尝诣司马文,文有密奏未之屏也。如厕还问之曰:卿见吾疏乎?答曰:我不见。文曰:宁我负卿,无卿负我,遂鸩之。蜀卫继拜奉车都尉,为众所敬,钟会之乱,遇害成都。吴杨竺,史不载官。大帝时太子和自惧黜废,而鲁王霸觊觎益甚,帝见竺辟,左右而论霸之才,竺深述深霸有文武英姿,宜为嫡嗣,于是帝乃许立焉。有给使伏于床下,具闻之以告太子,选曹郎陆裔,当至武昌往辞太子,太子不见,而微服至其车上与共密议,欲令陆逊表谏。既而逊有表极谏,帝疑竺泄之,竺辞不服,帝使竺出寻其由,竺白顷惟陆裔西行,必其所道,又遣问逊何由知之。逊言陆裔所述,召陆裔考问,裔为太子隐,曰:杨竺向臣道之,遂共为狱。竺不胜痛毒,服是所道。初帝疑竺泄之,及服,以为果然,乃斩竺。孙壹为镇军督夏口,及孙纟林遣朱异潜袭壹,异至武昌,壹知其攻,已率部曲奔魏,魏以壹为车骑将军,以故主芳贵人邢氏妻之,邢美色妒忌,下不堪命,遂共杀壹及邢氏。王蕃为散骑常侍,后主杀之。徒其家属于广州一第,著延皆作佳器,郭马起事不为马用见害。晋陆机为平原内史,成都王假机后将军河北大都督,与长沙王义战败,颖用嬖人孟现之谗而杀机,机死非其罪,士卒痛之,莫不流涕。是日昏雾昼合,大风折木,平地尺雪,议者以为陆氏之冤。又云:机弟云为成都王颖大将军右司马,机之死也。并收云,颖官属江绕等上疏救之,颖不纳。武茂为侍中时,尚书荀恺,宣帝外孙,世祖姑子,自负贵戚,要与茂交,茂拒而不答,由是见怒。元康元年,杨骏被诛,恺时尚书仆射,以茂骏之姨弟陷为骏党,遂枉见杀,众咸冤痛之。卫常,太保之子。为楚王玮所害,常闻变,以何劭嫂之父也。后墙孔中诣之,以问消息,劭知而不告,常还经厨下,收人正食,因而遇害。何攀为兖州刺史加鹰杨将军,固让不就,太常成粲左将军卞粹,劝攀莅职中,诏又加火刀万攀,因称疾不起。及赵王伦篡位,遣使召攀更称疾笃,怒将诛之,攀不得已扶疾赴召,卒于洛阳。解系为雍州刺史,免官,赵王伦孙秀以宿憾害之,并杀戳其妻子及二弟,结为御中丞,育为弘农太守,与兄俱被害。嵇含为振威将军,襄城太守,及范阳王彪为刘乔所破,含奔镇南将军刘弘于襄阳,弘待以上宾之礼。含性通敏,好荐达才贤,常欲崇赵武之谥,加臧文之罪,属陈敏作乱,江杨震荡,南赵险远,而广州刺史王毅病卒。弘表含为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未发会弘卒,时或欲留含领荆州,含性刚躁,素与弘同马郭励有隙,励疑含将为已害,夜掩杀之。蔡克为成都王颖丞相东曹抒以朝政日弊,遂绝不仕。东赢公腾为车骑将军,镇河北,以克为从事中郎,知必不就,以军期致之。克不得已至,数十日腾为汲桑所攻,城陷克见害。杨轲,天水人。刘曜赞号徵拜太常不起,,秦人西奔凉州,轲弟子以牛负之,为戍军追擒并为所害。张华二子,字彦仲,好学谦敬,有父风。历位散骑。尝侍韪儒博,晓天文,为散骑侍郎,与父同时遇害。刘琨子群琨,为段匹石单所害。琨从事卢谌崔悦,奉其子群依段未波。成帝咸康二年,诏徵群等,为末波兄弟爱其才,托以道险不遣。石季龙灭辽西群及谌悦同没胡中,至冉闵败后群遇害。王玄字眉子,衍之子也。荀藩用为陈留太守屯尉氏,玄素名家,有豪气。荒弊之时,人情不附,将赴祖逖,为盗所害焉。车裔为吏部尚书,会稽世子元显逼令自裁,俄而卒朝廷伤之。殷涓故杨州刺史浩之子,亦有美名。浩死咸安,初大司马桓温废大宰武陵,王诬涓及庾倩与谋反,害之。夏侯为乌程今孙,恩妖乱自海攻上虞,杀县令,因袭会稽,害内史王凝之。有众数万于,是会稽谢钅咸吴郡陆环,吴兴丘,义兴许允之,临海周胄,永嘉张永,及东阳新安等凡八郡,一时俱起,杀长史以应之。旬日之中,众数十万,于是吴兴太守谢邈,永嘉太守谢逸,嘉兴公顾裔,南康公谢明,惠黄门郎谢冲、张琨,中书郎孔道,太子洗马孔福等皆遇害。谢冲,为中书侍郎,家在会稽。谢病归,除黄门侍郎不就,为孙恩所杀。张茂为吴国内史,沈充之反也,茂与三子并遇害。前燕悦绾为慕容日韦仆射。绾言于日韦曰:太宰政尚宽和,百姓多有隐附。傅曰:惟有德者,可以宽临众,其次莫如猛今诸军营户,三分共贯,风教陵弊,威纲不举,宜悉罢军封以实,天府之饶肃明法令,以清四海。日韦纳之,绾既定制,朝野震局,出户二十余万,慕容评大不平寻贼绾杀之。宋徐湛之为尚书仆射,二凶巫虫事发。文帝欲废劭,赐浚死,与湛之屏人共言论,或连日累夕。每夜常使湛之自秉烛绕壁检行,虑有切听者,劭入钉之。旦其夕帝与湛之屏人语,至晓犹未灭烛,湛之惊起趣北户,未及开门见害。傅僧为山阴令,甚有能名,以徐湛之党为元凶所害。臧凝之为随王诞后军记室录事,欲以为青州,其事不果,迁尚书右丞,以徐湛之党为元凶所杀。王僧绰为侍中,元凶劭巫虫事泄,帝召僧绰同具之,及将废立,及劭弑还,僧绰为所害,因此陷北第诸王侯,以为与僧绰有异志,并杀绝绰门客。太学博士贾匪之奉朝,请司马仲秀等。沈畅之为海王休茂北中郎咨议参军,为休茂所杀。刘琨之为竟陵王诞主簿,诞叛以为中兵参军,辞曰:忠孝不得并,琨之老父在,将安之乎?诞杀之。后赠黄门侍郎诏谢庄为诛。沈度之,废帝时为侍中太尉。帝凶暴日甚,度之死也不肯饮乐,从子攸之以被掩杀之。长子文叔密取乐藏录,或劝文叔逃避,文叔见帝断截江夏王义恭支体,虑奔亡之日。帝怒容致义恭之变,乃饮药自杀,子秘书郎昭明亦自缢死。南齐刘氵风为始安王遥光府佐,遥光反诛氵风,遁走还家园,为人所杀。梁殷睿又才辩知名齐,世历官司徒从事中郎,睿又妻父王奂为雍州刺史。镇北将军乃以睿又为奂镇北长名。河南太守奂诛,睿又并见害。王筠,简文即位为太子詹事,筠旧宅先为贼所焚,乃寓居国子祭酒萧子云宅,夜忍有盗攻之,惊惧坠井卒,家人十余人同遇害。韦臧字君理,历官尚书三公郎太子洗马东宫,领直侯景至帅兵屯西华门,城陷,奔江州,收旧部曲扌处豫章,为其部下所害。陈侯安都长子敦,年十二为员外散骑侍郎,堕马卒,追谥桂阳国愍世子。后魏韦隽宣武末,为都水使者,领军于忠,矫擅威刑,为忠所害,临终隽诉枉于尚书元钦,钦知而不敢申理。隽叹曰:吾一生为善,未蒙善报,常不为恶,令为恶终,悠悠苍天,抱直无诉。时人咸怨伤焉。张仲,征西将军彝第二子也。仲上封事求铨别选格,排抑武人不使豫在清品,由是众口喧喧,谤读言盈路,立榜大巷克刂期会集,屠害其家,彝殊无畏避之意,父子安然。神龟二年二月,羽林虎贲将几千人,相率至尚书省诟马皿,求其长子尚书郎始均不狱,以瓦石击打公门,上下畏惧,莫敢讨抑,遂便持火虏掠道中,薪蒿以杖石为兵器,直造其第,曳彝堂下,捶辱极意唱呼嗷嗷,焚其屋宇。始均仲当时北垣而走,始均回救其父,拜仗群小以请父命,羽林等就加殴击生,投之于烟火之中。及得尸骸,不复可识,惟以髻中小钗为验。仲伤重走免彝,仅有馀命,沙门寺与其比邻,舆致于寺,远近闻见,莫不惋骇,彝临终日,左右上启曰:臣自奉国,及孙六世,尸录素冫食负恩惟面见,徒思竭智尽诚,终然靡效,臣第二息。仲所上之事,益治实多,既曰有益,宁容默尔通呈有曰:未简神听岂图众忿,乃至于此,臣不能祸,防未萌虑绝殃兆致令横众横嚣攻焚臣宅。息始均仲等叩请流血乞代臣死,始均即陷涂炭,仲经宿方苏,臣年纪六十,宿被荣遇,垂暮之秋,忽见此苦,顾瞻灾酷,古今无比,臣所伤至重,残气假延,望影须时推漏就尽,臣之命也。知复何言,若所上之书少为益国,臣便是生以理全,死与义合,不负二帝于地下,臣无余恨矣。一归泉壤,长离紫庭恋仰天颜,诚痛无已,不腾眷眷,力喘奉辞,伏愿二圣加御珍饣善,覆露黔首,寿保南岳。德与日升,臣夙被刍豢,先后御恩欲报之期,吴天罔极,亡魂有知,不忘结草,彝遂卒,时年五十九。官为收掩。羽林凶强者八人斩之,不能穷诛群竖,即为大赦以安众心。有识者知国纪之将坠矣,丧还所焚宅,与始均东西分佥欠于小屋,仲遂以创重,避居荣阳。至五月创得渐瘳,始奔父丧,诏赐布千匹,零太后以其累朝大臣,特垂矜恻。数月犹追言,泣下谓诸侍臣曰:吾为张彝,饮食不御,乃至首发微有虚落,悲痛之若此。萧权大将军宝寅次子权,与少子凯射戏,凯矢激中之而死。时郭祚为征西将军,雍州刺史。未行,领军于忠,矫制杀之。祚名器既重,时望亦深,一朝非罪见害,远近莫不惋惜。李惠为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历政有美绩;惠素为文明太后所忌,诬惠将南叛,诛之。惠二弟初乐,与惠诸子同戮。后妻梁氏亦死青州,尽没其家财。惠本无,故天下冤惜焉。宋季儒世景之子,为太学博士,曾至谯宋之间为文吊嵇康,甚有理致。后夜寝室坏压殒,年二十五,时人咸伤惜之。崔模在宋,生子冲,智季柔,及入北又娶金氏,生子幼度,模卒后,幼度随慕容白曜为将,时季柔为崔道固长史,带济南太守。城将降,先驰马赴白曜军,幼度亦豫令左右觇迎之,而差互不相值,为乱兵所害。高春,字明,为员外散骑侍郎。与叔徽俱使西域,还至河州,遇贼攻围城,陷见害。陆延,为太仆卿,受使绥慰秀容,为牧子所害。高幼成为负外郎,颇有文才,性清,为狂奴所害。郑仲明,为奉朝请,稍迁太尉,以公强当世,为从弟俨所昵,除荣阳太守。俨虑世难,欲以东道托之,孝庄建义初,仲明弟季明,遇害河阴,俨后归之,欲与起兵,寻为城民所杀。郑敬子性鹿粗,起家著作佐郎,郑俨之败也。为乡人所害。游云护考文,大和中为中散迁典寺令,后慰劳仇池,为贼所害。赠肆州刺史。裴询,孝明帝时为七兵尚书。武泰初,诏询以本官兼侍中,为关右大使赏擢,慕义之徒,未及发,会氽朱荣入洛于河阴遇害。崔忻,字伯悦,尚书在中兵部郎中。以郑俨之甥兼尚书左丞。庄帝初,遇害于河阴。崔庠,为颖川太守,为城民王早兰宝等所害。崔励为齐州大中正,又袭父爵,建义初,遇害河阴,时年四十八。高长云字彦鸿起家秘书郎大尉主簿,稍迁辅国将军中散大夫,建义初,于河阴遇害。萧彦历位太尉长史,武卫将军,齐州刺史,散骑常侍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彦时来往萧宝寅,致敬称名,呼之为尊,于河阴遇害。王由性方厚,有名士之风,为东莱太守。罢郡后寓居颖川,孝静天平初,元洪威构逆,大军攻讨,为乱兵所害。李延,庄帝之舅也。封濮阳郡公司徒,出为使持节侍中大傅录尚书,事青州刺史。朱兆入洛,乘舆幽絷,以延外戚,见害于州馆。朱世承,庄帝时位侍中领御史中尉,元显内逼,诏承世守圜辕,朱世隆弃虎牢不暇追告,寻为元颢所擒脔杀之。源篡,字零秀,为通直散骑,常侍凉州大中正,转太尉少卿。庄帝建义初遇害。杨弼长于吏事,本州别驾加轻车将军,属洛周陷城,弼遂率宗亲南渡河,居于青州,值邢杲起逆青州城,民疑河北人为杲,内应遂害弼。杨诠之,字子衡,少著才名,避司徒行参军,为门生所害,时人悼惜之。辛俊,字叔义,有文才,东益州征虏府外兵参军府主魏,子建为山南行台,以为郎中。有军国机断,还京于荣阳,为人所害。宋叔集有学行,征东裴衍之讨葛荣也,表为员外散骑侍郎,引同戎役。及衍败,与叔集同时遇害。北齐张雕,武成时,为假义同三司待诏文林馆,韩长鸾赞于帝而诛死。其子德冲为中书舍人。随例待诏,其父之戮也。德冲在殿庭执事,目见冤酷,号哭殒绝于地,久之乃苏。隋李瞿昙,太师穆之孙筠,从父弟也,穆薨,以嫡孙筠袭爵,仁寿初,筠叔父浑忿其啬,阴遣子善衡贼杀之,求盗不获,高祖大怒,尽禁其亲族。初筠与弟瞿昙有隙,时浑有力,遂证瞿昙杀之。瞿昙因坐斩,而喜衡获宽。李德饶,性至孝。天大业中为金河长未之官,值群盗蜂起,贼帅格谦孙宣雅等十余头,聚众于渤海。时有敕许其归首,谦等惧不敢降,以德工饶信行有闻,遣使奏曰:若使德饶来者,即相率归首,帝于是遣德饶,往渤海慰谕诸贼,行至冠氏,会他盗攻陷县城,德饶见害。宇文协历虎贲郎将右翊卫将军,宇文化及之乱,遇害。刘世彻,倜傥不羁,颇为时人所许。大业末,群雄并起,世彻所至之处,辄为所忌,多拘禁之。后竟为兖州贼帅徐圆朗所杀。唐王勃为号州参军除名,父福时在左迁交阝止令,勃往省父渡南海,堕水而卒。阚棱为赵州都督,辅公之败,棱功居多,颇有自矜之色,及擒公,诬棱与已通谋。又杜伏威王雄诞,及棱家产在贼中者,合从原放,孝恭乃皆籍没,棱诉理之。有忤于孝恭,孝恭怒,遂以谋反诛之。郭士伦庸教于右羽林将军令狐建,建耻其妻将弃之,乃诬与士伦奸通。召士伦立榜杀之。因逐其妻而奏请案劾。士伦母,不胜其痛而亡。及诏三司诘之。李氏及奴婢款订,被诬颇明白建,乃自引,会赦免坐,德宗哀士伦母子,诏辍常膳,赐钱五百千充葬士伦母,其父委京兆府厚加存血阝。蜀狐造,为淄青节度巡官,贞元十二年,死于进奏院,进奏官郭溆大将王济缢杀之也。杨言云造为本,使李师古立庙,破用绢六千五百疋,钱三千贯,都不兴功。畏惧自缢,台府都不案举。陆长源,为宣武节度行军司马。贞元十五年二月,节度使董晋卒。未十日,汴州兵乱,杀长源及判官孟叔度丘颖,军人仍脔食之。斯须骨肉麋碎分散。胡氵殷,岭南节度使证之子。证素与贾饣束善,及李训事败,禁军利,氵殷匿饣束乃破其家,一日之内,家财并尽,军人执氵殷入。左军仇士良命斩之以徇。时氵殷弟湘为太原从事,忽白昼见录表人无首,血流被地入于室,湘恶之。翌日氵殷囚问至,而湘获免。刘邺为杨州大都督长史,贵巢渡淮而南诏以浙西高骈代还,寻除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命名以疾辞拜左仆射。巢贼犯长安,邺从驾不及,与崔沅豆卢琢匿于金吾将军攻方之家,旬日贼严切追捕,三人夜窜,为贼所得,迫以伪命,称疾不应,俱为贼所害。梁韩建,为陈许观察使,仍令中书,不议除替。太祖乾化二年六月,朝廷新有内难,人心动摇,部将张厚因作乱,害建于衙署,时年五十八。子从训,昭宗在华时,授太子文学,赐名文礼,寻拜屯田员外郎。国初为都官郎中赐紫,年未弱冠时,朝廷命从训告国哀于陈许,至许二日,军乱,与建并命。崔赏虞部郎中知制诰,乾化二年,中书奏得临河县镇状申赏夜黑,误至当县西壕,为贼所害。杜挠,庶人友人篡位,为礼部尚书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依前判户部。及袁象先之讨友,禁兵大纵挠中重创而卒。李班为侍讲学士,均王平内难,是时内司职守,亦各奔败匿,班与崇政院使李振偕北走,将投军落,遇群十衣于禁外振中伤,而班尤甚。既十衣闻者莫不叹息。后唐孙岳以秦王从荣开元师府,欲以岳为都押衙事,未行,冯贤为三司,使时预内庭密谋,冯始患从荣狼戾,岳曾极言其祸福之端,康义诚闻之深不悦。及从荣事败,义诚召岳同至河南府,极阅府藏。时纷扰未定,义诚密遣骑,士弯弓射之,岳走至通利坊,骑士追及被害。李存义,为鹿阝州节度使,庄宗异母弟,郭崇韬子土胥也。崇韬被杀,故亦及于祸。范延策,幽州人,少习诗书,累居宾职,同光时为段凝掌书记。天成初,擢为安州副使,节度使高行为政贪猥,延策强制之,既不能止。尝因入奏,献策条于阙下,皆述藩侯之弊,请敕从事,当筵明谏谏之不从。又令诸校列班庭诤,行见敕御之转深及罢归又虑遗言,故因怀顺兵叛,奏延策为同谋,父子俱戮。谭善达,为宁江军节度判官,节度使西方邺为政贪虐,善达每箴其失,邺忿形于色,令左右告善达受人金,下狱拷掠,善达亦刚,词多不逊。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

  一送梦

  梦唐尧

  【黄光大积善录】

  蓬人野人,一夕梦衣缝掖,冠章甫,而至一古宫室,茅茨土阶,米椽不斫。仰而瞻之,见服衮冕者,垂拱于上。仆乃稽首拜手拱而立。左右曰,此尧帝故宫也。子来何欲?仆曰,小人生千载之下,思见盛德之圣人,梦想而至此耳。帝乃命曰,汝生有道之世,学圣人之道,日对圣贤,何必见朕。仆曰,臣自览载籍以来,常怪三代而下,时君世主,治道无及于陛下者。不识陛下何修何饰,而圣德治功掩冠千古,而后王不可及也,臣愿有请。帝曰,朕在位七十载,为治之道,不过稽古任贤耳。二典具载,汝其不观乎?仆曰,臣固知陛下由是而致巍巍之治,为有道之主。奈何后世庸主,不能祖述圣德,而作聪明乱旧章,区区从事于繁文末节,不知为君之大道,故其治道无足观焉,此后世言治者所必称尧舜也。帝曰,汝之主,何如主?仆曰,臣之主,有道之主。聪明仁孝勤俭刚断,善于稽古,乐于任贤。汉唐以来,未之有。臣之所以愿入告者,亦必以是道。帝曰,俞,往钦哉,尔其能以尧事君者也。

  梦大舜

  【罗泌路史余论】

  按《纂异记》,有张生至蒲关,梦舜召之,问以何习。对曰,孔孟。问孟何人,及诵其书。至往于田,号天怨慕之语。帝曰,孟有不知而作之者。朕舍天下千八百年矣,秦汉典籍泯其帝图,号天怨慕,非朕之所行者。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朕之泣,怨已之不合于父母。何轲之不知?答,传圣人之意,愿如是乎?吁而不已,拊琴而歌之。歌曰,南风薰薰号草芊芊,妙有之音号归清弦。荡荡之化号繇自然,熙熙号吾道全,薰薰号思可传。歌讫鼓琴为南风咏,发声称妙,故南风之德大矣。

  梦傅说

  【书】

  《商书说命篇》:王庸作书以告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相,王置诸其左右。注,高宗恭默思道之心。纯一不二,与天无间。故梦寐之间,帝赉良弼。其念虑所孚,精神所格,非偶然而得者也。

  【史记】

  《殷本纪》: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未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家宰,以观国风。武丁夜梦得圣人,名曰说。以梦所见,视群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传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于传险。见于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

  【张横渠经学理窟】

  高宗梦传说,先见容貌,此事最神。夫梦不必须圣人然后梦有理,但天神不间人,入得处便入也。万顷之陂,与污沱之水,皆足受天之光。但放来平易,心便神也。若圣人起,一欲得灵梦之心,则心固已不神矣,神又焉有心。圣人心不艰难,所以神也。高宗只是正心,思得圣贤,是以有感。横渠曰,寤所以知新于耳目,梦所以缘旧于习心。医言专语气于五脏之变,有取焉耳。屏山日,此言常梦,其德为多,如非常之梦,传说之梦武丁,竖牛之梦穆叔,横渠之言败矣。当以东莱之古为解,语在《左氏博议》。

  【路史发挥】

  《太公舟人篇》:胥靡之贤,武丁岂不之知,而必曰梦帝赉予者。武丁虽已知之,而天下未之知。天下未之知,故不得不托之梦。然则,文王之不得不托之于卜也,审矣。知武丁之梦为非梦,则知文王之卜为非卜矣。武丁之梦,文王之卜,是或一道也。

  【黄光大积善录】

  予常读书,夜分而假寐。梦至一石室,榜曰传。予俯而视之,有叟援琴而笑曰,子之来何异也?予曰,先生无乃相高宗者乎?叟曰,然。予稽首再拜,请曰,仆幸得见圣贤于千载之下,夕死无憾,然愿闻夫子所以致高宗之道也。叟曰,吾何术,惟勉君师古从谏耳。师古从谏,二帝以是而为圣帝,三王以是而为圣王。高宗所以能为商之贤王者,从吾斯言也。使不能从斯言,吾焉能致之于有道耶?子能以吾言告子之君,而子之君又能听子之言,则君亦高宗,而子亦传叟耳,宁有异乎?子归而勉之,予实有望于子也。

  梦周公

  【论语】

  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黄光大积善录】

  予常请谒归而昼寝,忽午梦谒周公。见其候门者,或朱紫,或青纶,或韦布。有顷,周公吐哺而出,获请者数人,而仆在其列。仆因造前而请曰,太师,圣人也。不骄于富贵,不间于势位。待士不倦,凡造门者,皆与进。则太师不其劳乎?公笑曰,见其可见者而已。其不可见者,何来之有?仆又请曰,何谓见其可见者?公曰,有道义之可重,有才德之可观者,必见之。为其有善之可间也。匪是则见予何以?予亦何暇见也?仆又请曰,太师以圣人之德而辅成王,制礼作乐,庶事大备,刑措四十余年,后之人臣不可及。奈何?后世人臣,欲致君泽民者,果无术乎?公曰,负材器学术,而不欺其君者,皆可以致君泽民,患乎无材器学术耳。苟无才器学术,而尸大臣之位者,虽尽忠,亦无补于事,矧欺君者也?后世人臣所以不及三代之臣者,其以此也。仆既闻斯二者之命,殆将拜而退。公复命曰,子其有志者也。凡有欲闻古人之所为者,子必以是告矣。庶几士知王公大人,不可以无闻而往见。人臣而负材器学术者,不可有欺君之失。言竟,恍然而觉。茫然而书,自是而后,不复梦周公矣。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元年,李密破宇文化及还。其劲卒良马夕死,士卒疲病。王世充欲乘其弊击之,恐人心不一,乃诈称左军卫士张永通,三梦周公,令宣意于世充,当勒兵相助击贼,乃为周公立庙,每出兵必先祈祷。世充令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不即兵皆疫死。世充兵多楚人,信妖言,皆请战。遂击密,大败之。

  【儒学警悟】

  商宗文武皆言梦,孔子亦言梦。然孔子特以时无圣人,伤已道之不行也。曰,周公之不可见,虽梦寐间尚不见之。盖叹之云尔。而或者便谓孔子实欲梦见周公,此是痴人前不得说梦尔。伊川谓孔子梦周公之事,与常人之梦自别,则又梦中说梦也。予读《东轩笔录》,周师厚者为荆湖北路提举常平,人呼为梦见公,以其姓周也。蒲宗孟为湖北察访,因奏师厚昏不晓事,致吏民呼为梦见公,师厚竟以此罢去。此乃是梦中又占其梦耶?可以一笑。

  梦孔子

  【东汉书】

  《郑玄传》:五年春,梦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岁在辰,来年岁在已。既寤,以识合之,知命当终,有顷寝疾。注云,北裔刘画撰《高才不遇》传,论玄曰,辰为龙,巳为蛇,岁至龙蛇贤人嗟。玄以识合之,盖谓此也。故宋子京撰《文节哀词》云,霜露卜婴疾,龙蛇巳丧贤。东坡撰《孔原父挽词》云,岂意日斜庚子后,忽惊岁在巳辰年。此则泛用也。余有二友人,皆易箦于乙巳之岁,余为哀词哭之。一云,典午昔年忧值酉,康成令岁怯龙蛇。一云,月酉届时司马卒,龙蛇行岁郑公萎。此用故事,叙实事也。

  【五代史补】

  周高祖登极,改乾为广顺。是年兖州慕容彦超反,高祖亲征。城将破,忽夜梦一人,状貌甚伟异,被王者之服,谓高祖曰,陛下明日当得城。及觉,天犹未晓。高祖私谓征兆如此,可不预备乎。于是躬督将士,戮力急攻。至午而城陷,车驾将入。有司请由,王方哨鞘而进,遂取别巷。转数曲,见一处门墙甚高大,问之云夫子庙。高祖意豁然,谓近臣曰,寡人所梦,得非夫子乎?不然,何取路于此也?因下马观之,才升堂,睹其圣像,一如梦中所见者。于是大喜,叩首再拜,近臣或谏以为天子不合拜异世陪臣,高祖曰,夫子,圣人也,百王取则。而又梦告寡人,得非夫子幽替所及耶?安得不拜。仍以庙侧数十家为洒扫户,命孔氏袭文宣王者,长为本县令。

  【郴学大成文集】

  宋王沂公父,虽不学问,而酷好儒士。每遇故纸,必掇拾涤以香水。常发愿曰,愿我于孙以文学显。一夕,梦宣圣抚其背曰,汝敬吾教,何其勤欤?恨汝已老,无可成就,当遣曾参来生汝家。晚年果得一子,乃沂公也。因以曾字名之,竟以状元及第,官至中书侍郎门下平章事,封沂公。

  【瑞阳志】

  李涧言,瑞州蒙山银场,界袁临瑞二郡之间,俗习竞利好争,环十数里无儒家。北人俟提举欲化其俗,使知理法,谋于士人邹氏则兄弟,辟水口山,创书院,构大成殿,扁正德,立门庑,备塑像。申台省,设学官,仍买田养士。公余率僚属子弟听讲。规模甫就,同寅忌之,以擅兴土木为言。侯去,有白莲道人请于齐提举,乞改为白莲堂,齐妻喜佛从之。将卜日,齐夫妻与子同日重病。妻沈困中,神情恍惚。如有人驱至殿庭间,见一王者垂旒中坐,环侍之人皆冠簪,呵曰,汝夫妻欲坏吾庙当死,且绝祀,械送曹王。于是哀泣乞怜,有绯衣者劝解而寤。觉而历历言之,齐曰,吾欲改文庙,此其谴乎?急以香币谢之。又数日妻病小愈,从夫诣文庙祈福,及见神像庙宇,骇然曰,此正吾梦中所见。乃知曹王者,蒙山土神也。绯衣者,书院后土神也。愈惧许修葺,齐病愈,完修齐舍,仍为置壤。春秋二丁,自出已俸,率吏民致祭。申宁司给榜勉励,今为有额书院矣,岂非夫子之灵邪?君子曰,子不语怪神,然昔者夫子亦尝征梦矣。贤哉侯君,此念既发,天地鬼神临之。佛尚不争,以一乡之内,莲堂不知其几,今仅一书院,佛有灵,岂肯与吾夫子争一片之土哉?齐君欲改作,其如山灵川后之不欲何?然能改过,了侯君未了之事,亦可谓明也已。

  【太平广记】

  黔南军校姓謇者,不记其初名,性耿直,贫而乐。所居邻宣父庙,家每食新,必先荐之,如是累年。咸通二年,蛮寇侵境,廉使阅兵,择将未获。謇忽梦一人,冠服若王者,谓曰,吾则仲民也。愧君每倾心于吾,吾当助若。仍更名宗儒,自此富贵矣。既觉,喜而请行,兼请易名。是时人尽难之,忽闻宗儒请行,遂遣之。一战而大破蛮寇,余孽皆遁。黔帅表上其功,授朗州刺史。秩满诣京师,累迁司农卿,赐赉复多。数年卒官。

  【黄光大积善录】

  予每读圣人之书,而不明乎道。其去童蒙也几希,而尝患之,于是齐戒而祷于圣人。忽一夕梦游于鲁国,见其国人,冠儒冠,服儒服,皆儒者也。与之言,通古今,辨邪正,皆明道也。于时过阙里,游杏坛,乃见互乡童子,往见孔子。仆因是而得见孔子,孔子曰,尔,来何为也?仆具告以尝患学不明道,故祷而愿见圣人,靳明乎道矣。孔子曰,噫。乃命颜子教以德行,命子路教以政事,命子贡教以言语,命子夏教以文学。予谢不敏,不足以承教。因复请益于子夏曰,读书自何而可以明道?子夏曰,读书欲明道,自思无邪始。思无邪则心正,心正则道明。夫学者苟知读书而不知思无邪,则未有不畔圣人之道者。桀纣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不明为君之道。管蔡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不明为臣之道。管仲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有三归反坫之失。子产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有铸《刑书》之失。春秋列国之贤君,贤大夫好学者多矣,然而罕有无过行者,盖知为学而不知其思无邪故也。予闻斯语矣,然后知古人学而明道者,皆本于思无邪。后之人学而不明道者,诚不得夫思无邪之说之为明道之本也。且夫杨未墨翟商鞅韩非之徒,谓之不学不可,然皆至于畔圣人之道者,亦由学而不知思无邪者。予既得是语,而知所以明圣人之道,且有以救终身之失,具亦庶几无愧于读圣人之书也。

  【扪虱新语】

  予尝梦至一处,殿宇悬严,有五人坐其中,皆具王者衣冠。予瞻仰甚久,因问彼中之人,此皆何人?答云,中坐者孔子,左尧舜,右汤武也。坐皆并肩,而孔子差高。予因三叹古之,圣人皆如此堂堂耶?时绍兴十四年甲子,六月二十四日夜也。梦中颇讶也子坐中间,既悟而思之,遂得其说,予尝作《孔子论》二篇,一篇为此设也。

  梦孟子

  【黄光大积善录】

  予尝观孟子之教诸侯以王道,而先使民鸡豚狗彘之畜,百亩之田,无失其时。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不饥不寒。然后申庠序之教,修孝悌之义,以为王道之本。乃知孟子之书,以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不得其切要也。宜乎赵歧称七篇之义,包罗天地,揆叙万事,且以亚圣人才许之。诚哉言也!予因是而怪今之士,读孔孟之书而仕者,尝不知为政之道,而败事殃民。慨然而叹,曲肱而枕之,恍然而梦,见孟子从者数百人,后车数千乘,自齐而之梁。予乃拜于车下而请曰,仆尝怪士知为学而不能为政者,其故何也?孟子曰,夫知为学而不能为政者,识字农夫耳,何为学之有?知为政而不知忧国爱民者,夷狄禽兽耳,何为政之有?若人者,名教之罪人也,亦仕路之杨墨也,子奚不辟之乎?予曰,仆之学不如夫子,仆之德不如夫子,仆之才不如夫子。虽辞而辟之,然安能如夫子之辟杨墨,而使必不害教者哉?孟子曰,善哉,子之言。吾将有以教子矣。子将见斯人而语之曰,孔门诸高弟,若由之果,赐之达,求之艺,圣人皆许以从政。子游之为武城宰,仲弓之可使南面,圣人亦许之,然则古之人未有学而不能仕者,何谓今之学而仕者,不知为政之道也。噫,今之士学而不能为政者,得非用心专于为学,而忽于为政耶?亦岂学而无所得耶?不然,则徒知泥纸上语,而不知所谓壮而欲行之之理也。故政事常疏,而为过也小。苟知为政而不知体国爱民者,得非为己重而爱物轻耶?亦岂所谓知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耶?不然,则小人之学也。故尝为利,而不以仁义事其君,而为过也大。夫是二者,古今之通患。然古人有是过者常少,而后之人常多。后之人所以多是过者,亦犹上下相师成风,而不相规以正。故渐为小人之俗,而不耻不革。是以皆得罪于名教,而甘心为夷狄禽兽者也。然则诚有志于学古入官者,岂其然哉?子无患矣。

  梦伯有

  【左传】

  昭七年,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盖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日,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详鬼字

  梦韩非

  【补侍儿小名录】

  孙绰《韩非灵语责李中书》曰:建元年六月,余家婢辟邪,夜眠如梦呓,语半昔,云忽有一老翁著黄练中,身短衣长,甚自矜厉,慎目切齿曰,吾是刑名先生韩非,弟子李充,日习吾业,综习吾书。

  梦廉颇

  【曾类说】

  寿春屠者,梦人自称廉颇曰,可于屋东掘地取吾宝剑,当令汝富。如其言,果得之,余年遂富。后泄其事,于是失剑。

  梦画秦皇

  【南史】

  《侯景传》:简文募人出烧东宫,台殿遂尽。所聚图籍数百厨,一皆煨烬。先是简文梦有人画作秦始皇云,此人复焚书,至是而验。

  梦高祖

  【汉武故事】

  上自封禅后,梦高祖坐明堂,群臣亦梦。于是祀高祖于明堂。

  梦邓禹

  【梁溪漫志】

  范敦夫内翰之母,梦邓禹来而生敦夫,故名祖禹。

  梦贾逵王陵

  【续后汉书】

  《司马懿太尉传》:王陵见懿威诈日,盛谋废曹芳,立楚王彪,因黜懿。会懿知其谋,夏四月,自帅中军泛舟而沿流,九日到甘城。陵计无所出,乃迎于武丘,面缚水次。以陵归雒阳,至顷,陵仰鸩死。收其余党,皆夷三族,并杀彪。悉录魏诸王公置于邺,命有司监察,不得交关。六月,懿寝疾,梦贾逵王陵为祟,甚恶之。秋八月戊寅,卒于洛阳。

  梦班固

  【夷坚志】

  乾道六冬冬,吕德卿偕具友王季夷,魏子正,羔如上官公禄,仁往临安观南郊。舍于黄氏客邸,王魏俱梦一人,著汉衣冠,通名曰,班固。既相见,质问西汉史疑难。临去云,明日暂过家间,少款可乎?觉而莫能晓。各道梦中事,大抵略同。适是日案阅五辂,四人同出嘉会门外。茶肆中坐,见幅纸用绯贴尾云,今晚讲说《汉书》。相与笑曰,班孟坚岂非在此耶?旋还到省门,皆觉微馁。就入一食店,视其牌则班家四色包子也。且笑且叹,因信一憩息。一饮馔之微,亦显于梦寐,万事岂不前定乎?

  梦曹子建

  【有官龟鉴】

  韩仲卿,一日梦一鸟帻少年风姿磊落,神仙人也。拜求仲卿,言某有文集,在建邺李氏家,公当名出一时,肯为我讨是文而序之乎?俾我亦阴报尔。仲卿诺之,去复回曰,我曹植子建也。仲卿既寤,检邺中书得子建集,分为十卷,异而序之。

  梦诸葛恪

  【续后汉书】

  《孙峻传》:峻既诛诸葛恪,后因入朱据营,据御军整齐,峻恶之,称心痛去,后梦为诸葛恪所击,恐惧发病死。

  梦冯侍中

  【渑水燕谭录】

  冯当世少孤,寓武昌,纵饮不羁。一日外醉卧郊外,溪边有渔者,罢渔舣舟困眠,梦有人叱之曰,冯侍中在此,安得不避。渔者惊起步月,一人衣冠熟寝草间。询之知为冯也,即拜曰,秀才他日贵显,幸勿忘。具以梦告,因请卧舟中,以避风露。冯睡至晚,与共载入郡。其后冯贵,使访渔舟不复见。

  梦符坚

  【晋书】

  《载记》:姚苌如长安,至于新支堡疾笃,与疾而进。梦符坚将天官使者鬼兵数百,突入营中。苌惧走入宫,宫人迎苌刺鬼,误中苌阴。鬼相谓曰,正中死处。拔矛出血石余,寤而惊悸,遂患阴肿,医刺之,出血如梦。

  梦沈傅师

  【唐绘】

  贾字子美,少与沈傅师善。傅师前死,尝梦云,君何不休矣。寤而祭诸,寝,复梦曰,事已尔,正奈何。

  梦鲁徽

  【晋书】

  《刘总记》:赵染杀鲁徽,后寇北地,梦徽大怒,引弓射之。染惊悸悟,旦将攻城,中弩而死。

  梦梅玄龙

  【续搜神记】

  桓誓,字明期。居豫章时,梅玄龙为太守,先以病矣,誓往看之,语玄龙云,吾昨夜忽梦见君著卒衣来迎我。经数日,复梦如先。云二十八日当拜。二十七日,桓忽中恶,就玄龙索麝香。玄龙闻,令作凶具。二十七日桓亡,二十八日玄龙卒。

  梦宣咸

  【赵书】

  后赵宣城卒五年,石虎梦见咸,涕泗属其子奋曰,非心虑所远也。通梦之言,信而有徵。奋令何在?左右对曰,为赵郡守,于是即拜廷尉,为太常。才力不及父,因咸梦而登列卿也。

  梦侯子瑜

  【火敦煌录】

  凉文王张骏,梦一人须眉皓白,自称子瑜,曰,地上之事付汝,地下之事付我。王寤,闻之有侯子瑜先死。得其曾孙亮,以为祁连令。

  梦谢灵运

  【宋江少虞类苑】

  江南边镐初生,其父忽梦谢灵运持剌来谒。自称前永嘉守,修髯秀彩,骨清神竦,所披衣巾,轻若烟雾,曰,欲托君为父子,顷寄浙西飞来峰番译《金刚经》。然具经流分,中有未合佛旨处,愿寄君家刊正。无他祝,慎勿以荤膻啖我。及七岁,放我出家为真僧,以毕前经。梦讫,镐生,眉貌高古,类梦中者。父爱之,小字康乐。成童聪敏,好文字,尽若夙诵,坚求出家。其亲不肯,以荤迫之。初不能食,后亦稍稍。及冠翘秀,娈姻者众,双亲强而娶焉。后嗣主,爱其博雅,累用之。然而柔懦寡断,唯好释氏。初从军平建州,凡所克捷,惟务全活。建人德之,号为边罗汉。及克湘潭,镐为统军,诸将欲纵掠,独镐不允。军入其城,巷不改市。潭人益嘉之,谓之边菩萨。及帅于潭,政出多门,绝无威断,惟事僧佛,楚人失望,谓之边和尚。

  梦刘仁赡

  【南唐书】

  《义死传》:刘仁赡出镇寿州,周师围之,坚守不可下。及卒,世宗制曰,刘仁赡尽忠所事,抗节无亏。前代名臣,几人可比。予之南伐,得尔为多。乃拜仁赡检校太尉,芜中书令,天平军节度使。仁赡不能受而卒。遣使吊祭,丧事官给,追封彭城郡王。元宗闻仁赡卒,哭之恸。及赠大师,焚其诰曰,鬼号有知,鉴周惠助,歆吾命邪?夜梦仁赡拜墀下,若受命然。

  梦曹武

  【南史】

  曹武虽武士,颇有知人鉴。梁武及崔慧景之在襄阳,于时崔方贵盛,武性俭啬,无所饷遗。独馈梁武,谓曰,卿必大贵,我当不及见,今以弱子相托。每密送钱物并好马。时帝在戎多乏,就武换借,未尝不得,遂至十七万。及帝即位,忘其惠。天监二年,帝忽梦如田胜下行,两边水深无底,梦中甚惧,忽见武来负武帝得过,曰,卿令为天下主,乃尔忘我顾托之言耶?我儿饥寒无衣,昔所换十七万,可还其市宅。帝觉,即使主书送钱还之,使用市宅。

  梦贺岳

  【北史】

  《贺岳传》:陈悦自杀岳俊,精神恍惚,不复如常。恒言我睡,即梦岳语我,兄欲何处去,随逐我不相置。因此弥不自安,而致败减。

  梦嵇侍中

  【元史】

  赵松雪,延元年,十一月十九日,彰德朱长孺道邦人之意,求书晋嵇侍中之庙六字。余每叹其忠节,不辞而书之,运笔如飞,若有神助。是夜京口石民瞻。馆于书室中,梦一丈夫晋衣冠,蓬首玄衣,流血被面,谓民瞻曰,我稽侍中也。今日赵子昂为余书庙额,故来谢之。民瞻既觉,犹汗血,亦异事也。

  梦王子树

  【北史】

  魏咸阳王子树死,舍人李昭奉使秦州,至潼关驿,夜梦树云,我已诉天帝,待卿至陇,终不相放。昭觉恶之,及王陇口,为贺拔岳所杀。

  梦石虎

  【密齐笔记】

  慕容隽梦石虎啮其臂,命发其墓,剖棺出尸,蹑而骂之,使阳约数其淫酷之罪,鞭之,弃于漳水。

  梦章昭达

  【南史】

  《章昭达传》:初,文帝尝梦昭达升台铉,及旦,以梦告之。天嘉四年,授开府仪同三司,至是侍宴酒酣,顾昭达曰,卿忆梦不?何以偿梦?昭达对曰,当效犬马之用,以尽臣节,自余无以奉偿。

  梦炀帝

  【大业拾遗】

  武德四年,东都平后,观文殿《宝厨新书》凡八千许卷,将载还京师。上官魏梦见炀帝大嗔云,何因辍将我书向京师?于时大府卿宋遵贵监运东都调度,乃于陕州下书,著大船中,欲载往京师。于河值风覆没,一卷无遗。魏上官又复梦见帝,甚喜悦云,我已得书竟。帝平昔之日,爱惜书史。虽积如山丘,然一字不许外出。及崩亡之后,神道尤怀爱。按,《宝厨新书》,并大业所秘之书也。

  梦魏征

  【南郡新书】

  魏征疾亟,文皇梦与征别,既寤流涕。是夕征卒,故御制碑文云,昔殷宗得良弼于梦中,朕今失贤臣于觉后。

  梦李白

  【宋史】

  《郭祥正传》:祥正,太平当涂人。母梦李白而生,少有诗声,梅尧臣见而叹曰,天才如此,真太白后身也。

  梦牛僧孺

  【宋史】

  《刘沆传》:沆所居北山日后隆山,山有牛僧孺读书堂,即故基筑台,曰聪明台。沆母夜梦衣冠丈夫曰,牛相公来。已而有娠,乃生沆。及长,倜傥任气,举进士不中,自称退士不复出,父力勉之。

  梦颜杲卿

  【密齐笔记】

  颜杲卿陷贼初破,悬首于右金吾街树,有张凑者裒其发收谒。明皇俄见梦云,洁捍处兵多马少。明皇哭而设祭焉。

  梦虞世南

  【旧唐书】

  《虞世南传》:世南卒后数岁,太宗夜梦见之,有若平生。翌日下制曰,礼部尚书永兴文懿公虞世南,德行淳备,文为辞宗。夙夜尽心,志在忠益。奄从物化,倏移岁序。昨因夜梦,或睹其人。兼进谠言,有如平生之日。追怀遗美,良增悲叹,宜资冥助。申朕思旧之情,可于其家为设五百僧斋,并为造天尊像一区。又敕图其形于凌烟阁。

  梦见戴胄

  【太平广记】

  戴胄素与舒州别驾沈裕善。胄以唐贞观七年死,至八年八月,裕在州,梦其身行于京师义宁坊西南街。每见胄著故弊衣,颜容甚悴,见裕悲喜。问公生平修福,今者何为?答曰,吾昔误奏杀人。吾死后,他人杀羊祭我,由此二事,辨答辛苦,不可具言,今亦势了矣。因谓裕曰,吾平生与君善友,竟不能进君官位,深恨于怀。君今自得五品,文书已过天曹,相助欣庆,故以相报。言毕而寤。向人说之,翼梦有征。其年冬,裕入京参选,有铜罚不得官。又向人说,所梦无验。九年春,裕将归江南,行至徐州,奉诏书授裕五品,为婺州治中。

  梦薛收

  【旧唐书】

  《薛收传》:收卒后,太宗常梦收如平生,因敕有司,特赐其家粟帛。

  梦谒刘允

  【潮州府志】

  宋刘允,同乡人李正甫梦谒允,见吏卒迎门云,来迎新君。其邻妇亦居巷陌间。幡幢宝盖,飞扬杂沓,顷之允冉冉从导者而去。觉起,闻允讣。

  梦杜牧之

  【素坚志】

  黄州赤壁,竹楼雪堂诸胜境,以周公瑾,王元之,苏公遗迹之故,名闻四海。绍兴戊午,郡守韩之美,通判时衍之,各赋齐安百咏,欲刊之郡斋。韩梦两君子,自言为杜牧之及元之云,二君所赋,多是苏子瞻故实。如吾昔临郡时,可纪固不少,何为不得预?幸取吾二集观之,采集中所传,广为篇咏,则尽善矣。韩梦觉,且愧且恐。方欲取樊川小畜二集,益为二百咏。会将受代不暇作,遂并前百咏,皆不敢刊。

  梦杜甫

  【宋史】

  《狄传》:子遵度,笃志于学。每读书意有所得,即仰屋瞪视。尤嗜杜甫诗,尝赞其集。一夕梦见甫,为诵世所未见诗。及觉,才记十余字。遵度足成之,为佳城篇,后数月卒。

  梦张一翁

  【夷坚志】

  浮梁西乡新安寺僧允机,姓尤氏,其名已见支丁中,生于宣和已亥,年十八九即为僧。天资警慧,又绝荤酒。其师工医,一意从事于此,伏声喧县邑。友同里张一大夫,及其子复。州使君寿朋善。大夫亡后,凭梦告之曰,师既出家,又能斋素,愿常坚此志。俟甲子一周,则我复来。自是诚心愈确,凡所得赂谢亲施,悉以供修缮公费,殿宇藏院,为之一新。淳熙戊戍,年六十矣。正旦日,乡人更相庆贺,土俗例具酒肴延客,机亦办置于方文中。客至即留,遂饮酒食肉。弟子海瀛在旁,惊白曰,和尚持戒四十年,何故一旦破禁。笑曰,汝不记我顷时所梦,张一翁之语乎?令甲子周矣。瀛不敢言。山下民凌生,妄与寺争讼隙地,不得直,愧且愤。怀斧于要,欲戕机,机方焚香伽蓝堂,逢其人,叫呼求救。凌苍黄之际,拔斧不出,至挟机归,遂悒悒如病,聪明日衰。辛丑岁,寿朋下世。机梦之曰,从此去四年,与我相会于某处。至乙已之春,寿朋之子子理入临安,梦其来曰,知府唤我。子理犹诃之曰,颠颠痴痴,莫要浪说。旬日后,接家信云,机死矣,距前梦四年。

  梦苏翰林

  【春渚纪闻】

  川莫蒙养正,崇宁间过余,言夜梦行西湖上,见一人野服髻,掀然而长参。从数人,轩轩然,常在人前。路人或指之而言曰,此苏翰林也。养正少识之,亟趋前拜,且致恭曰,蒙自为儿时,诵先生之文。愿执巾侍,不可得也。不知先生厌世仙去,今何所领,而参从如是也。先生顾视久之,曰,是太学生莫家否?养正对之曰,然。先生颔之曰,某今为紫府押衙。语讫而觉。后偶得先生岭外手书一纸云,夜登合江楼,梦韩魏公骑鹤相过云,受命与公同北归,中原当不久也。已而果然。小说载魏公为紫府真人,则养正之梦不诬矣。

  梦韩魏公

  【曾类说】

  夜梦登合江楼,月色如水,韩魏公跨鹤来曰,被命同领剧曹,故来相报。他日北归,中原当不久也。

  梦王平甫

  【高似孙纬略】

  曾巩梦与王平甫会,因吊之,平甫笑不止。傍一人曰,平甫已列仙官矣,非尘世比也。如马周为素雪宫仙官,李贺作白瑶宫记,陶弘景为蓬莱都水监,固有此事也。平甫女名茂者。有石刻曰,曾子固尝作梦记,以述其事。子固之文,不复见也。

  梦朱晦翁

  【萤雪丛说】

  余文起主泮湘潭,尝宿岳麓书院。梦见朱晦翁与张南轩同在郡庠,作意主盟道学。忽伊川横渠先生从外来云,政不须如此。这道理常使得,何恤乎人言。须更闻东廊有人诵《中庸》,《大学》二篇。觉来鸡唱,遥想二公,卫道如此之切。

  梦洪粹中

  【素坚志】

  乐平士人洪字粹中,为人俊爽秀发,然好以语言立讥议。常作《山居赋》,纯用俗语缀缉。凡里巷短长,无不备纪,曲尽一乡之事。独与族兄朴友善。政和八年登第,未得禄而卒。无子,凡丧葬之费,皆出于朴。后数年,朴与医者叶君礼夜坐,叶先寝,朴忽起与人相揖,便延坐交语。家人窃听之,粹中声也。愀然曰,思君如昨,愿一见道旧谢送死之恩。而屡至门,皆为阍者所阻。今随令兄七承事身周原来七。承事葬处也,故得入。念临终时,非吾兄高义,朽骨委沟壑矣。始死了不自觉,但见吏卒来云,迎赴官。即随以往。今在冥中判一局,绝优游无事,特苦境界黑暗,冥漠愁人。虽为官百年,不若居人间一日也。冥吏与我言,生尝为大官,正坐口业,妄说人过,故一切折除,今悔之无及矣。生时所为文一编,在十二郎处。烦兄明旦乘其未起往取之。祗在渠箱中替子上。样恍惚间,不忆其已死,唤人点茶,遂不见。时灯火虽设,无复光焰。叶医警问之,始悟。明日往十二郎家得其书。粹中夙与妻不睦,后再适叶氏,亦时时来附语。叶生诘之曰,平生闻洪粹中博学,若果是可诵《周礼》。即应声高读,首尾不差一字。十二郎其侄也。

  梦曾

  【盱江前志】

  《吕灌园测幽记》:南丰曾,少有俊声。天圣二年,宋郊榜及第。三任终吉州军事推官,娶金吴氏,有心病,母恶之。当过省,吴在家为母弃逐,还不能止也。治平初,弟叔卿监处州税,忽梦过临,而从人虽众,皆如世所画鬼卒。叔卿拜迎而问之,曰,数年不得出,正为理对吴氏冤耳。昔吾不敢违母命,遂坐曲情。且世间欺心事,岂可为乎?叔卿曰,今当如何?曰,事已明,非我本心,但久以辨争辛苦耳。今受命管辖五百毒鬼。言已,指堂下从人谓叔卿曰,汝以此辈为宜何力以治之乎?又探怀中,得天符示之。叔卿读其文曰,曾当为翰林学士,寿八十一。今以曲情弃妻,例减夺,可吉州推官。恻然良久,上马去。更回顾叔卿曰,欺心慎勿为,吾为汝特来奉戒也。

  梦冯京

  【宋史】

  《冯京传》:京知城都府,神宗召知枢密院,京以疾未至。帝中夕呼左右语曰,适梦冯京入朝,甚慰人意。乃赐京诏,有渴想仪刑,不忘梦寐之语,及入见,首以所梦告焉。

  梦朱夷行

  【会稽志】

  石道叟,公辙乡里名士。有朱夷行希言殁于东都。朱之兄通直,昌言字达可,闻讣告,质产迎其丧,不足则贷祀闾里。未辨方忧不知所为,而道叟已送柩在门矣。先是道叟为太学诸生,夷行病疫,远客无亲党在都。道叟独谒医为治疗。既不起,则空其囊,为具棺敛,买舟载之归。初道叟未四十得眼疾,至是舟行过大热,疾遂剧,几丧明。夜梦夷行如平生,目疾奈何,有尔朱先生药,其效如神。觉而异之,明日至京口岸滨,有二人者自相语曰,尔朱何义也?公忆昨梦,即叩之。其人曰,前小街中有卖尔朱先生眼药者,不知所谓,卿复论之耳。道叟乃相与访求之,不百步已至其处。门求药,出百许贴,皆细如芥子。问其直曰,贴须三钱尔。因尽买之,服未一顷,视人如著水。舟行至东,则视瞻已清明复初矣。其后年八十,手自校书灯下,作牛尾小字,如年少书生,岂冥报欤?道叟绍兴初,以特奏名第一人,赐同进士出身,仕至大宗正司,主管宗室财用云。

  梦何仆射

  【太平广记】

  何致雍者,买人之子也,幼而爽俊好学。尝从叔父泊舟皖口,其叔夜梦一人,若官吏乘马,从数仆,来往岸侧,偏阅舟船人物之数。复一人自后呼曰,何仆射在此,勿惊之。对曰,诺,不敢惊。既寤,偏访邻舟之人,皆无姓何者。乃移舟入深浦中。翌日大风涛,所泊之舟皆没,唯何氏存。叔父谓致雍曰,我家世贫贱,吾复老矣,何仆射必汝也,善自爱。致雍后从知湖南为节度判官,会楚王殷自称尊号,以致雍为户部侍郎翰林学士。致雍自谓当作相,而居师长之任。后楚王希范嗣立,复去帝号,以致雍为节度判官校仆射,竟卒于任。

  梦天子

  【金楼子】

  《杂记?下》:孔静居出阴,宋武徽时,以静东豪,故往候之。静时昼寝,梦人语曰,天子在门。觉寤,即遣人出看,而帝亦适至。

  【夷坚志】

  清泰中,晋高祖潜龙于并部也。尝一日从容谓宾佐云,近因昼寝,忽梦若顷年在洛京时,与天子连镳于路。过旧第,天子诣某入集第。其逊请者数四,不得已即促辔而入。至厅事下马,自阼阶,西向而坐,天子已驰车而去矣。其梦如此,君僚莫敢有所答。是年冬,果有鼎革之事。

  【钱塘遗事】

  度宗入宫,将册为皇太子。理宗忽梦有告之曰,此十年太平天子也。

  梦立太子

  【左传】

  昭公七年,卫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生梦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巳立元。余使羁之孙围,与史苟相之。史朝亦梦康叔谓巳,余将命而子苟,与孔丞之曾孙圉相元。史朝见成子,告之梦,梦协。晋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岁。生子名之曰元,孟絷之足不良能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卫国,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絷,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享,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长之谓乎?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临祭祀,奉人民,事鬼神,从会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灵公,十二月癸亥葬卫襄公。昭公二十五年,十一月,宋元公将为公故如晋。梦太子乐即位于庙,已与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为二三子忧,寡人之罪也。若以群子之灵,获保首领以没,唯是所以籍干者,请无及先君。仲几对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群臣弗敢知。若夫宋国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群臣以死守之,弗敢失坠。臣之失职,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已亥卒于曲棘,太子乐即位。

  【册府元龟】

  南燕慕容德,初迎其兄子超于长安,及是而至。德夜梦其父曰,汝既无子,何不早立超为太子。不尔,恶人生心。寤而告其妻曰,先帝神明所赦,观此梦意吾将死矣。乃下书以超为皇太子,大赦境内。子为父后者人爵二级,其月死。

  梦见王者

  【夷坚志】

  南城士人利,字处厚。绍熙癸丑岁,为南丰严氏馆客。梦入宫庭,望殿上王者赭袍玉带,容貌甚少。一金紫人导之升殿,自言姓颜。觉而喜为吉梦,试数近时朝士颜氏之达才,几圣尚书已逝,鲁子侍郎又久外且老,更无他颜可屈指。而少年之主,莫敢测言。但意其兆应尚远,姑大书颜字于壁间,不以告人。至庆元丙辰,礼部奏名其程文,乃在著作郎颜能甫房中。是年适无廷对,而集英引见赐第,盖主上临轩也。

  【宋史】

  杨砺,端拱初,真宗在襄邸,砺迁库部员外郎,充记室参军。初,周广顺初,世宗节制澶州,砺贽文见之,馆接人间,殿上王者秉南向,总三十余,砺升谒之,最上者,前有按置簿,录人姓名。砺见已名居首,因请示休咎。王者曰,我非汝师。指一人曰,此来和天尊,异日汝主也。当问之,其人笑曰,此去四十年,汝功成,予名亦显矣。砺再拜,寤而志之。盛初名励,籍作砺,遂改之。至是受命谒见藩府,归谓子曰,吾见襄王仪貌,即所梦来和天尊也。

  梦任城王

  【太平御览】

  《后魏书》:元熙于任城王澄薨前,梦有人告之曰,任城当死。死后二百日外,君亦不免。若其不信,试看任城家。熙梦中顾瞻任城第舍,四面墙崩,无遗堵焉。熙恶之,觉而告所亲,及熙之死,果如所梦。

  梦北平王

  【南唐】

  《马仁裕列传》:仁裕母方娠,梦传呼北平王来归。及生时紫气满庭。数岁学兵法,通解若素习。

  梦列土王

  【五代史补】

  高季兴为梁太祖裨将,出为郢州防御使。时荆南成征鄂州不利而卒,太祖分季兴为荆南留后。到未几,会土豪雷彦恭作乱。季兴破之,遂以功授荆南节钺。唐庄宗定天下,季兴首入觐,因拜中书令,封南平王。初季兴尝从梁太祖出征,引军早发。至逆旅未晓,有妪秉烛迎门,其礼甚厚。季兴疑而问之,对曰,妾适梦有人叩关,呼曰速起速起,有列土王来。及起盥漱毕,秉烛开门,而君子奄至。得非所谓王者耶?所以不敢亵慢耳。季兴喜,及到荆南,竟封王。

  梦吴越王

  【古今事通】

  洪迈论高宗谥号孝宗,云太上时,有老中云,太上临生徽宗,梦吴越王引衣云,我好来朝,便留住我。须还我山河,我教第三子来。指叔也。迈记父皓在北买一妾,东平人,偕其母来。母曾在明节后阁,言显仁太上母也。梦金甲人自称钱武肃王,寤而生太上。钱年八十一,太上亦八十一,亦不偶然也。

  梦光王

  【太平广记】

  太子宾客卢贞,有犹子曾为桑门。沙汰归俗。会昌中,荫补光王府恭军。一日梦前师至而问讯,卢则告毕官屑屑,常思落发,再披缁褐。师曰,汝诚有是志,象教兴复非晚也。语未觉,俄四面见日月,千乘万骑,喧言迎光王即皇帝位。未几,武宗崩,宣宗果即帝位。

  梦端王

  【赵希循会心录】

  钦圣方正位中宫,极有贤誉。尝因产厄,遂告上乞免临幸,左右嫔御多被吸引。一夕夜分,忽见列炬荧然,上下传呼曰,车驾至矣。后起迎拜,从容告上曰,陛下岂偶忘妾前所请邪?上曰,不然,偶有一事。故来言之。少定,屏去左右,密谓后曰,吾适梦端儿徽宗据吾位以坐,是何祥也?时哲宗已位储极,故上以为疑。后对曰,陛下每抚惜之,故有此梦。亦偶然耳,不足怪也,亦不必言也。上默然而归。哲宗登遐,皇嗣未立。钦圣称制,因忆上语。遂定议以端王继大统,是为徽宗。始初清明,勤于政理,有小仁宗之誉,中外交贺。未几贤否杂进,颇有导之奢继者。后闻之啧曰,吾作赵家新妇,不了事矣。

  梦襄公祖

  【左传】

  昭公七年,楚子成章华之台,还启疆来召公。公将往,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注,梦见襄公祖祭道神,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

  梦康叔

  【史记】

  《卫世家》:襄公有贱妾,幸之有身。梦有人谓曰,我康叔也。今若子必有卫,名而子曰元。妾怪问孔成子,成子曰,康叔者,卫祖也。及生子男也,以告襄公。襄公曰,天所置也。名之曰元,襄公夫人无子,于是乃立元为嗣,是为灵公。

  梦启北首

  【左传】

  宋景公无子,取公孙周之子得与启,畜诸公宫。未有立焉,公卒。得梦启,北首而寝于卢门。卢门,宋东门也。北首,死处在门外,失国之像也。已为鸟而集于上,味加于南门。尾加于桐门,桐门,北门。曰,余梦美,必立。立得。

  梦诛曹爽

  【续后汉书】

  《曹爽传》:曹爽未诛,先是梦二虎衔雷公,若二升,置庭中。爽恶之,以问灵台丞马训。曰,忧兵。训退,告其妻曰,爽以兵亡,不出旬日。九年冬,安定皇甫谧梦至雒阳,自庙出见车骑甚众。以物呈庙云,诛大将军曹爽。

  梦杀侯景

  【南史】

  《陈本纪》:高祖武皇帝讳霸先,初讨侯景,进次大雷。军人杜,梦雷池君周何神,自称征讨大将军,乘朱航,陈甲仗,称下征侯景。须臾便还,云已杀景竟。

  梦杀李辅国

  【杜阳杂编】

  李辅国恣横无君,上切齿久矣。因寝,梦登楼见高力士,领兵数百铁骑,以戟刺辅国首,流血漉地,前后歌,自北而去,遣谒者问其故,力士曰,明皇之令也。上觉,亦不敢言。辅国寻为盗所杀,方以梦话于左右。

  梦别陈无己

  【春渚纪闻】

  建中靖国元年,陈无巳以正字入馆。未几,得疾。楼异世可为登封令,夜梦无巳见别,行李遽甚。楼问是行何之,曰,暂往杏园。东坡少游诸人在彼已久。楼起视事,而得参寥子报云,无巳逝矣。

  梦刘豫将废

  【夷坚志】

  绍兴三年,刘彦修子才知兴元府,往谒灵显王庙,欲知秋冬间边事宁否。夜梦入庙中,神召升殿,刘如所欲言扣之。神曰,方请于帝,吾亦未知。临出门,使妇人持一拌示之,曰,贺废刘。视其物唯猪肺一具,石榴一颗。觉而窃喜,知刘豫且废矣。又四岁,豫果灭。

  梦秦桧将败

  【宋名臣言行录】

  马伸,靖康中,为监察御史。虏立邦昌,唱义入议状,乞立赵氏。秦桧为中丞,不答。公帅同僚合辞力请,桧不得已始书名。公遣人疾驰以达虏,故秦氏所藏,犹云桧等也。公死,桧还自虏,扬言已功,尽取富贵。公之子孙,漂泊闽中。有甥何琉,得其元稿,累欲上之。而其子止之云,秦之凶焰,其可犯邪?绍兴乙亥春,琉忽梦公衣冠如平生,云秦氏将败,趣使往陈之。琉即将其稿以叫阍,桧大怒,诬以他罪,下琉大理,窜岭外。未几,桧果殂。诏复琉官,公之忠绩,遂得别白。

  梦郭伯猷死

  【太平御览】

  《续搜神记》:会稽谢奉,与永嘉大守郭伯猷善,谢忽梦郭与人于浙江上争樗蒲钱,为水神所责,坠水死,已营理郭凶事。既觉,便往郭,许共围棋,良久谢云,卿知吾来意不?因说所梦。郭闻之怅然云,信与人争,如卿所梦,何期太的的也。须更如厕,便倒气绝。谢断理之,如所梦。

  梦谋亡曹

  【左传】

  宋人围曹,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社宫,社也。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强许之。振铎,曹始祖。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强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强好弋,获白雁献之,且言田弋之谗。说之,因访政事。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行强言霸,说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成,钟邦。梁国下邑县西南,有黍丘亭。宋公将还,褚师子肥殿。子肥,宋大夫。曹人诟之不行。诟,詈也。不行,殿兵止也。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强以归,杀之。终曹之梦。

  梦中原尽平

  【南史】

  《朱异传》:初武帝梦中原尽平,举朝称庆,甚悦。以语异曰,吾生平少梦,梦必有实。异曰,此宇内方一之征。及侯景降,帝感前梦,遂纳之。

  梦恢复中原

  【爱日斋丛钞】

  《李氏杂记》云:乾道末,孝宗梦人告云,欲恢复中原,非王淮不可。于是季海方再入为少常,遂除正字,历内外制,不二年而执政,则至左揆。凡在二府,十有四年。一朝大臣,所未有也。余观王鲁公行状,其初绍兴二十八年,自密院编修,迁校书郎,未常除正字。及居谏省,以忧去。乾道三年,自福建转运,再入秘书为少监,出守江州。八年,自浙西提点刑狱,三入朝为太常少卿,兼内外制,由西掖迁学士。淳熙二年冬,拜枢密,遂秉政。弟自少常执政,亦涉四年,且非再入,记录易讹如此。娄彦发议,张全真参政谥,谓高宗有不尽用之叹。阅十五年,王淮时在谏垣,上指以宰辅,以形貌肖公,叹赏莫及。后以语阜陵,淮卒正鼎席,既以赋形偶类,简思陵之知,复绿梦寤。致阜陵注倚之重,果若前二说,天幸可数遇邪。

  梦语国祚

  【东汉书】

  《公孙述传》:述梦有人语之曰,公子系十二为期。觉谓其妻曰,虽贵而祚短,若何?妻对曰,朝闻道,夕死尚可。况十二乎?会有龙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述以为符瑞,因刻其掌文曰,公孙帝。建武元年,四月,遂自立为天子,号成家。

  梦洛中当败

  【晋书】

  《戴洋传》:陈敏为右将军,堂邑令孙混见而羡之。洋曰,敏当作贼族灭,何足愿也。未几,敏果反而诛焉。初混欲迎其家累,洋曰,此地当败,得腊不得止,岂可移家于贼中乎?混便上。岁末,敏弟昶攻堂邑,混遂以单身走免。具后都水马武,举洋为都水令史。洋请急还乡,将赴洛,梦神人谓之曰,洛中当败,人尽南渡。后五年,杨州必有天子。洋信之,遂不去,既而皆如其梦。

  梦温州将乱

  【太平广记】

  上元初,宝卢荣为温州别驾。卒,荣之妻即金河公主女也。公主尝下嫁碎叶,碎叶内,属其王卒,公主归来。荣出佐温州,公主随在州数年。宝应初,临海山贼袁晁攻下台州。公主女夜梦一人,披发流血谓已曰,温州将乱,宜速去之,不然,必将受祸。及觉,说其事。公主云,梦想颠倒,复何足信。须臾而寝,女又见梦,见荣谓曰,适披发者,即是丈人。今为阴将,浙东将败,欲使妻子去耳,宜遵承之,无徒恋财物。女又白,公主说之。时江东米贵,唯温州米贱。公主令人致吴绫数千匹,故恋而不去。他日女梦其父云,浙东八州,袁晁所陷。汝母不早去,必罹艰辛。言之且泣,公主乃移居括州。括州陷,轻身走出,竟如梦中所吉也。

  梦讼弗胜

  【左传】

  襄公三年,齐侯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属公讼,弗胜。厉公,献子所杀也。公以弋击之,首坠于前,跪而栽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梗阳,晋邑也,在太原。皋,巫名也。梦并见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亦梦见献子与厉公讼巫曰,令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

  梦博不胜

  【有官龟鉴】

  武后欲以武三思为太子,以问宰相。众莫敢对,狄仁杰曰,臣观天人未厌唐德,比外国犯边,陛下使梁王三思募勇士于市,逾月不及千人。庐陵王代之,不浃日辄五万。令欲继统,非庐陵王莫可。后怒,罢议。久之,召谓曰,朕数梦双陆不胜,何也?对曰,双陆不胜,无子也。天其意者,以敬陛下乎?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危矣。文皇帝身蹈锋镝,勤劳而有天下,传之子孙。先帝寝疾,诏陛下监国。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余年。又欲以三思为后,且姑侄与母子孰亲?陛下立庐陵王,则千秋万岁后,常享宗庙。三思立,庙不附姑。后感悟,即日遣徐彦伯迎庐陵王于房州。王至,后匿王帐中,召见仁杰语庐陵王事。仁杰情切,至涕下不能止。后乃使王出,曰,还尔太子。杰曰,太子归未有知者。后然之,令太子舍龙门,具礼迎还,中外大说。初李昭德数请还太子,而后意不还。惟仁杰每以母子天性为言,后虽忮忍,不能无感,故卒复唐嗣。

  梦祖宗

  【西汉书】

  《韦贤传》:匡衡为丞相,上寝疾。梦祖宗谴罢郡国庙,上少弟楚孝王亦梦焉。上诏问衡,议欲复之,衡深言不可,上疾久不平。

  梦先君

  【艺文类聚】

  《吕氏春秋》曰:孔子穷乎陈蔡之间,黎羹不粘也。日不尝粒,昼寝。颜回索米得而来爨之,几熟,孔子望见回攫其甑中而饭之。食熟,谒孔子而进之。孔子曰,今者梦见先君食欲馈。颜回对曰,不可。响食埃煤入甑中,弃食不祥。因攫而饭之。

  【陶朱新录】

  太平州通判叶仁,尝集诸经咒十余本。印施于水陆会中,以为荐福之助。一日有作水陆佛事,而忘请经咒者。是夜梦其先云,汝虽至诚,而不请叶通判经咒,无益也。其家感之,再设宴阳之斋,往请经咒,且告以梦。叶乃以板,施于僧房。

  梦亡兄

  【春渚纪闻】

  建安黄正之之兄行之,客寄桐庐。方腊之乱,为贼所害。贼平,正之素奉天师道,即集道侣与邑人,启建黄道场,追荐杀贼之众,俱有报应。而正之特梦其兄告之曰,我以骂贼不屈而死,上帝见赏,已补仙职矣,汝无忧也。凡世人至忠至孝,及贞廉之士,与夫有一善可录者,死有所补授,如花木之神,井泉之监,不可不知也。

  梦先师

  【太平御览】

  周盘,字伯坚。朝会集诸生讲论终日,因令其二子曰,吾日者,梦见先师东里先生,与我讲于阴堂之奥。既而长叹,岂吾齿之尽乎?其月望日,无病忽终。

  【太平广记】

  太子宾客卢尚书贞,犹子为僧,会昌中,沙汰僧徒,斥归家。以荫补光王府参军。一夕梦为僧时所奉师,来尉问其出处,再三告以佛氏沦破,已无所归。今为一官,徒遣旦夕,期再落项上发,方毕志愿。且泣且诉之,良久曰,若我志果,遂兴佛法。语未竟,见八面屯兵,千乘万骑,旌旗日月,衣裳锦绣,仪卫四合,真天子大驾,军中人喧喧,言迎光王。部整行列,以次前去。卢方骇愕,不能测。遽惊觉,魂悸流汗,久之方能言。卒不敢泄于人。无几,宣宗自光邸践祚,录王府属吏,卢以例不拘常调格迁叙。自是稍稍兴起释教寺宇,僧尼如旧制。一契梦中语。卢校梦中所谓本师,盖参军事府主。近师弟子,故以为冥兆。岂神之意以是微而显乎?

  梦中见父

  【聂田徂异志】

  太庙斋郎刘初,少失其父道济于孙暨。状元下及第,授襄州襄阳县尉。追盗汉江上,水溺而死。刘母侨居京师,三十余年,常患不识其父。偶国家泽及亡没,应没于王事,子孙并许序进。刘诣公车以论其事,遂下书府,以子赴本州验其实,刘亦躬往督其事。既离京,道出宛叶。逆旅中,夜梦一人衣绿向刘曰,吾汝父也,知汝此行,故来相成。必要识吾,但问西川孟家。及寤,不谕其事。遂抵襄州,事既毕,有老史告刘曰,某故旧伏事先员外。刘曰,欲写先人真,何人识能为写之?吏曰,今有一人善写真,亦曾旧写先员外,必应有存其副本。同诣,果获旧图之本。刘泣且拜,而问其工何处人,复何姓氏邪?工曰,本西蜀人,姓孟氏。竟符宛叶之梦。后背上遂成疮,初如豆大,再宿已透见五脏而卒。

  梦父见怒

  【北史】

  传:火敦煌宋游道,尝与顿丘李构善。游道死后,构为定州长史。游道第三子士逊,为墨曹博陵王管记,与典签共诬奏构,构于禁所祭游道而诉马。士逊书卧如梦者,见游道怒己白,我与构恩义,汝岂不知,何共小人谋陷清直之士?士逊惊跪,曰,不敢不敢。旬日而卒。

  梦父魂力战

  【隋书】

  《周罗日侯传》:炀帝即位,授罗日侯右武侯大将军。汉王谅反,诏副杨素讨平之。其余党据晋绛等三州未下,诏罗日侯行绛晋吕三州诸军事,进兵围之。为流矢所中,卒于师。其年秋七月,子仲隐梦见罗日侯曰,我明日当战。其灵坐所有弓箭刀剑无故自动,若人带持之状,绛州城陷,是其日也。

  梦父告死

  【新唐书】

  《王涯列传》:涯检校司空兼门下侍郎平章事,李训败乃及祸,露不藏,令狐楚从容以闻,帝恻然,诏京师尹薛元赏葬之,各赐袭衣。仇士良使窃盗发其冢,投骨渭水。涯女为窦绯妻,以痼病免。家人绐告涯当贬,忽梦自提首告曰,族灭矣,惟若存,岁时无忘我。女惊号坠地,乃以实告。涯从弟沐客江南,困究来京师,谒涯二岁乃得见。许以禄仕,难作亦死。昭宗天复初,大赦明涯训之冤,追复爵位,官其后裔。

  梦父扼喉

  【陶朱新录】

  有庞氏子,单州之成武人。建炎间,其父因避地竟死于兵。其仆逃归,具道其事。庞氏子不以为然,后十余年,竟不举哀持服,岁时未尝荐享。一日忽梦其父谓曰,吾饥甚,且诉贫索镪物。庞氏子释以无,父怒曰,如此当死。即扼其喉,惊魇而觉,以语其叔。果觉咽间哽塞不快,次日因登厕,一中而死。

  梦父为华阳民

  【陶朱新录】

  林听审礼云,其叔好黄老,与王思和甚密,如钟离吕公,往往与思和往还。其叔临启手足,治命其子因思和求荆南日华先生为荐福。思和以书令林氏子躬诣先生。既至,先生令具香烛醴之属,命黄冠设科仪如常。已事,梦其父曰,吾令得为华阳散民。其子既归,谒思和,方欲前致谢,思和迎曰,且喜贤尊已作华阳散民矣。

  梦父作阴官

  【夷坚志】

  朝散大夫赵善宰,字彦平,居于建昌。淳熙丁禾,除岳州守。未及上,以十一月卒于家。明年其子汝昌,梦到官曹,徐行抵廷之下。望乃父朝服据案决事,见昌至甚喜。未乃相语,视四隅文书,充塞栋宇。父曰,吾才去世,即受命作阴官。权力不减在生为郡时,特苦于省阅文牍之繁,卒无斯须暇,吾殊不乐居此也。昌日,大人既不乐,何不求脱去?曰,已除代者两人,吾获免不久矣。昌曰,代者为谁?姓名可得闻乎?曰,乃周昭卿,童伯虞,二乡人也。言毕而寤,诘旦白母戴氏及弟妹,皆悲泣。因谁传一城,闻者谓不应连用三同郡士夫为一职,不以为信。昭卿者,朝奉郎周,方调坑治赣州主管官,次年冬当赴而卒。伯虞者,朝请郎童括,闻此深,恶之。时自吉州万安县解印,亟诣阙注此官。且以禳赵梦云,若已与周为代者,即之任。绍熙壬子秋满秩,史部差知雷州。客都城,待班陛对买二少妾,滞留颇久。岁将尽,卒邸中。三君子在建昌称善类,聪明正直。为神不诬,具相去亦只二年,或三年,几如世间资考也。《甲志》记,孙点,石倪,徐楷,相踵为太山府君,人同一檄,甚与兹事类。但此皆卿人接武为小异云。

  梦父伸冤

  【曾类说】

  吴妙寂,姓叶氏,初嫁大贾任华。父升与华往长沙,忽梦父泣,谓曰,吾与汝夫湖中遇盗,杀我者车中猴,门东草。梦其夫曰,杀我者禾中走,一日夫。妙寂不解,有李公佐者能辨隐语,谓曰,杀汝父者申兰,汝夫者申春耳。猴申生也,车去两头,故申字。草而门东,兰字。禾中走者,穿田也,亦申字。一日加夫,春字。妙寂乃易男服,泛佣江湖,闻靳黄间有申村,村有申兰兄弟,默往来亻庸。余年,廉知其杀父夫者,二盗饮醉。妙寂奔告有司而获之,词伏就法,乃从释教。

  梦父墓被劫

  【太平广记】

  樊泽为襄阳节度,有巡官张某者,父为邕管经略使,葬于邓州北数十里。张兄弟三人,忽同时梦其父曰,我墓某夜被劫,贼将衣物,今日入城。汝宜速往擒之,迟出即不得矣。张兄弟夜起涕泣相告,未明扣州门,见泽具白其事。立召都虞候令捕之,同党六人,并贼帅之妻皆获。

  梦父墓逾制

  【曲洧旧闻】

  范祖封,忠文公之孙也。尝梦忠文言,我墓前石人,石羊,石虎,长短大小皆逾制,如我官未应得也。汝可亟易之。祖封既久,遂忘其梦。而坟寺僧忽报,一夕大雷,石人一折其手,一断其身为二。乃始惊惧,偏与亲旧言其事。或曰,忠文死犹守礼不逾,况其生乎?

  梦收父书

  【宋史】

  《唐庚传》:元三年,其父游泸南,长兄名伯虎,兄弟居母丧于丹山。伯虎夜半蹴庚曰,吾梦收父,书发之,得亟来二字。吾父得无他乎?吾心动矣。汝奉母奠朝夕,吾趋泸南。庚未及应,伯虎奋曰,吾决矣。起裹粮,黎明走洪川。二日半至泸南,父果病甚。见伯虎大惊问故,具告之,父叹曰,天告汝也。是日疾少间,伯虎具舟侍父以归,居数日,疾复作,遂卒。

  梦父母来迎

  【太平广记】

  有李使君在州,明早将祠祭。夜卧厅事,梦其父母来迎己。觉而恶之,具告其妻,因疾数日卒。

  梦母相会

  【南史】

  《宜都王铿传》:铿三岁丧母,及有识,问母所在。左右告以早亡,便思慕蔬食,自悲不识母,常祈请幽冥求梦见。至六岁,遂梦见一女人,云是其母,铿悲泣,向旧左右说容貌衣服,事皆如平生。闻者莫不欷。

  【沈括清夜录】

  刘元忠言同舍生林亿居亲丧,常往吊之,舍于亿之南廊。时月明中夜,有一人如月中影,冉冉自庭中过,登于厅事。元忠起逐之,复冉冉自门中而去。明日以语亿,亿又哀泣久之,曰,夜梦吾母来告我云,适来就汝,登听矣,为人见逐,遂去。伺南廊人睡,吾乃得至此。君所见殆吾母也。

  梦母求诵经

  【悦生随抄】

  寿昌县君施氏,乃朝散大夫丁之妻。丁池州日,县君卒。经二十七日,乃形梦于其子愉,告以语大夫,为我课诵佛书。后半月,其孙百朋,又梦入一府廷,遇县君,因相与语未毕,忽云判司召,百朋趋往,见绿衣人坐堂上,乃潭李承议。与大夫有同年契,因揖百朋叙世旧,延之坐。忽吏引县君就讯,百朋遽起拱立曰,此百朋祖母也。因泣恨判司以图免。绿衣者似有允意,乃趋入殿中,良顷,至而笑曰,事已遂矣。请归语大夫,以月上女经,及不增不减经为夫人度生之缘。百朋再拜而出,县君犹立庑下。遥呼曰,多致二经,慎勿忘也。寤而语其事于大夫,因问二经于僧,无有知者。已而阅藏经标目,乃得之,遂举家及召僧课诵至千卷。后百日,大夫梦县君谢曰,以二经故,今当转,女身生卢州霍家。其后访霍氏,果有生男者。今枢密蔡公元度,尝为序其事。

  梦母来谒

  【瑞州府志】

  曹渭为潭州教,枢密聂昌为运使。一日福严长老梦其母来谒如平生。翌日有僧童入山,形貌绝肖其母。取其像比之,众莫能异。问其生年月日,乃其母死之年月日也。僧乃避正堂,以母礼事之。郡僚好事者,皆有诗以纪其异。曹亦有诗云,母子来寻未了因,果然死日是生辰。今时挂岭缁衣客,前世萱堂白发亲。天遣精诚先入梦,人怜孝行已通神。欲知梵相如慈相,请验当年自写真。聂昌为跋褚尾。

  梦母欲鱼

  【元史】

  胡光远母丧,庐墓。一夕梦母欲食鱼,晨见生鱼五尾列墓前,有齿痕。

  梦母疾

  【元史】

  尹莘,汴梁洧川人。至治初,游学于京师,忽梦母疾,心怪之,驰归,母已亡。

  梦得富妻

  【夷坚志】

  南城邓倚,初娶临川黄氏女。不及偕老。屡谋再娶,辄不成。淳熙二年,从郭光化见义赴官,过鄂渚。偶兵官庞统制欲议昏,既受弊,梦人告曰,是非汝配,他日当得富妻。倚问所获几何,曰,万缗。倚时贫无置锥,又素不业儒,自料何由可致厚赀,殊弗信。俄庞女之约不谐,及还乡,故彭藤州端之女,以病风为夫所弃,不可归。士流倚兄以半千与之。平章彭无子,其女尽挟田业,改嫁于倚,箱直果满千万。甫数岁。彭氏亡,倚又别娶,终身为富人。

  梦妻始生

  【太平广记】

  崔元综任益州参军日,欲娶妇。吉日已定。忽假寐,见人云,此家女非君之妇,君妇今日始生。乃梦中相随,到东京履信坊,见妇人生一女子,云是君妇。崔公惊寤,殊不信之。俄而所娶女忽暴亡。后崔年五十八,乃婚侍郎韦陟堂妹,年始十九。虽嫌其老,竟嫁之。乃于履信坊韦家宅上成亲,勘其岁月,正是所梦之日,其妻适生。

  梦妻有娠

  【幽明录】

  晋咸和初,徐精远行,梦与妻寝有身,当为巫师,死作社公。明年归,妻果产男,后如其言矣。

  梦妻改嫁

  【前定录】

  邺郡武殷,欲娶同郡郑氏,有成约矣。无何,被荐将举进士。殷至洛阳,闻勾龙善相,往问焉。生曰,婚娶殊未有兆。殷曰,约有所娶,何言无兆。生笑曰,此固非君之妻也,君当娶韦氏。殷因问郑氏之夫,即同郡郭子元也。然将嫁之夕,君其梦之。及郑氏嫁之夕,忽得疾昏眩,若将不救。时殷在京师,其夕梦一女子呜咽流涕,似有所诉,视之即郑氏也。殷惊问其故,良久言曰,某常仰慕君子之德,亦知君之意,且曾许事君矣。今不幸,为尊长所逼,将适他氏。没身之恨,知复何言。遂相对而泣,因惊觉。悲惋且异其事,乃发使验之,则果适郭绍矣。

  梦亡妻辞嫁

  【太平广记】

  后魏宋颖妻邓氏,亡十五年,忽梦亡妻向颖拜曰,今被处分为高崇妻,故来辞。流涕而去,数日崇卒。

  梦妻肩青点

  【夷坚志】

  丹阳李拱,应辰初,约娶同郡金坛邵女。方遣信纳采,梦接回书,乃朝散大夫知德庆府王系衔独名与邵同。俄梦成婚,视妻左肩上有青点。觉而不测所谓,亦颇恶之。迨邵女入室,与梦中所见不似。后数岁邵亡,李在建康,其反周泊子及德庆弟刚夫婿也。为李平章妻之从女兄。先嫁薛氏者,及定书回,官阶姓名,皆协昨梦。合邑承之夕,妻左肩一青志宛然。周初赴嘉礼时,道出嵊县,梦揭帐见妻,乃八九岁小女,垂髻坐床,殊不悦。以为何得以孺弱为吾妇。至亲迎,则女年既过笄矣,自哂其梦为不然。又十余岁,周为国子正,丧其室。刚夫念外孙之幼,白德庆兄以季女续之。计初作王家婿时,正八九岁,始验兆朕之先见。周李皆起进士擢第,旋中传学宏词科,同娶王氏而俱不得寿。妻皆婺居,其兄顺伯并诸甥收育之。

  梦妻面点墨

  【搜神记】

  诸仲务,一名显。姊嫁为米元宗妻,产亡于家。俗闻产亡者以墨点面,其母不忍。仲务密自点之。无人见者。元宗为始新县丞,梦妻来上床,分明见新白妆面有墨点。

  梦妻为疾

  【隋书】

  《艺术传》:许智藏少以医术自达,会秦孝王后有疾,上驰召之。后夜中梦其亡妃崔氏泣曰,本来相迎,如闻许智藏将至。其人若到,当必相苦,为之奈何。明夜,后又梦崔氏曰,妾得计矣。当入灵府中以避之。及智藏至,为俊诊脉曰,疾已人心,即当发疒闻,不可救也。果如言,后数日而死。

  梦妻诉冤

  【太平广记】

  大历中。印州刺史崔励,亲外生王诸家寄绵州。往来秦蜀,颇谙京中事。因至京,与仓部令史赵盈相得。每斋左绵等公事,盈并为主之。诸欲还,盈固留之。中夜盈谓诸曰,某长娣适陈氏,唯有一笄女。前年长娣丧逝,外生女子某留抚养。所惜聪惠,不欲托他人。知君子秉心,可保岁寒,非求于伉俪,所贵得侍中栉。如君他日礼娶,此子但安存不失所,即某之望也。意成此亲者,结他年之好耳。诸对曰,感君厚意,敢不从命,固当期于偕老耳。诸遂备重币迎之。后二年,遂挈陈氏妇于左绵。是时励方典印,商诸往观焉。盛遂责诸浪迹,又恐年长不婚。诸具以情白舅,励曰,吾小女宽柔,欲与汝重亲,必容汝旧纳者。陈氏亦曰,岂敢他心哉,但得衣食粗充,夫人不至怪怒,是某本意。诸遂就表妹之亲。既成姻,崔氏女便令取陈氏,同居相得,更无分毫失所。励令其子铿与诸江陵卜居,兼将金帛下而去。三月诸发,五月励受替,遂尽室江陵而行。诸与铿方买得一宅,修茸停午。诸忽梦陈氏披发来哀告诸曰,某他乡一贱人,崔氏夫人,本许终始,奈何三峡舟中沐发,使人耸某,令于崩湍中而卒,永葬鱼龟腹中。哀泣沾襟。俄而铿于东厢寐,又梦陈氏诉冤。崔夫人不仁,致我性命于三峡。铿与诸偶立,方讶其事。其许二人梦复如前。铿甚惭,谓诸曰,某娘情性,不当如是,何有此冤?且今日江头望信,若闻陈氏不平安,此则必矣。后数日,果有信,陈氏溺三峡。及励到诸家。诸泣说前事,崔氏为其兄所责,不能自明。遂断发暗鸣而卒。诸亦荡游他处。数年间,忽于夏口,见水军营之中门东厢,见一人姿状,即陈氏也。诸流眄久之,其妇又殷勤瞻瞩,问僮仆云,郎君岂不姓王。僮走告诸,及白姨弟。令询其本末。陈氏曰,实不为崔氏所挤,某失足坠于峡,经再宿泊尸于碛。遇鄂州回易小将梁璨,初欲收葬。后因吐无限水,忽然而苏。某感梁生之厚恩,遂妻梁璨。今已诞二子矣。诸由是疑负崔氏之冤,入罗浮为头陀矣。

  梦妻抚儿

  【沈括清夜录】

  士人刘复,娶李氏,极有姿色,其良人遇之甚薄。李生一男一女乃死。既而数间声音语言,出入柩中,不能记其详。其男曰,幼儿将葬之夜,旦闻李哭。幼儿绕堂而转至晓,柩出又闻哭声随之。复再娶沈氏,每梦李,则必与夫忿阅。久之甚以为苦。使人设祭而祝之曰,我与尔无仇雠,何苦见扰。是夜见梦曰,我诚于君无仇,欲君庇幼儿,聊复相动耳。感君饭我,我且去矣。君能抚我儿,虽在地下,不忘君德也。遂哭而去,自尔不梦。

  梦亡妻求合

  【中朝故事】

  代说郑畋是鬼胎,其母卒后,与其父亚再合而生畋。初亚未达,旅游诸处,留其妻并一婢在山观中女冠院侧。及归妻已卒,询其婢,婢曰,娘子将欲产卧之时,闻空中有语曰,汝须出观外,无触吾清境。不然,吾当杀汝。妻祝曰,某妇人也,出无归,望圣者怜念。及五更分娠后,乃殒绝,观内道众为殡于墙外野田中矣。亚以钱酒往酹之,是夜梦妻曰,某命未尽,合与君生贵子。无何为污触道观,为神灵所杀。从此北向十里有一僧院,其间只有一僧,年可五十来。此奇士也,可往求之。僧必拒讳,但再三哀鸣祈之,当得再奉箕帚也。及寤,不以为信。次夕又再梦之,语如初。亚于是趋其院,果见彼桑门。初谒之亦喜,亚遂告之,殊不管,顾曰,我即凡人也。偶出家耳,岂能主幽冥之间事乎?亚复恳求之,僧怒以柱杖驱击。亚甘其辱,连日不去,久亦不寝。僧乃许之曰,汝既心坚若此,俟吾寻访之。乃坐入定,半夜后,起谓亚曰,事谐矣,天曙先归,吾当送来。亚其夕归观,三更中闻户外人语,即引妻来,言本身已败坏,此即鬼耳,善相保,嘱之而去。其妻宛如平生,但恶明处,三二年间乃生畋,又数岁,妻乃辞去,言年数已尽,合当决去。涕泗而别,俄不知所之。

  梦妻治疮

  【北史】

  《序传》:李礼之与妻郑氏相重,妻光亡,遗言终不独死。未几,礼之脚上发肿,梦妻云者,小麦渍之即差。如其言,反创而卒。

  梦前妻相责

  【夷坚志】

  乐平流槎金伯虎,与所亲余晖携纱如襄阳贩售。其家染疫疠,妻及一子死焉。金闻耗东还,适里中王氏有妾议出嫁,资装三百千。金贪其财,即纳为继室。妻柩在房,但施竹箔遮隔,燕婉其中。未几,妾梦妻来责言曰,此吾故室也,汝何人而敢辄据?妾谢曰,实为媒者所误。奈事已至此,夫人儿女孤露,愿尽力拊育,如无存时,乞勿相怨。妻曰,然则我自与金理会。明日金遂病,是时新婚方二十五日。遣信往九林市招医士吴景华。吴之仆许四七,光夕梦从主人出道中,涉溪到某家。值一神立门外,诃之不使入。旦而金信至,许以梦告吴请勿行,吴曰,我以医为名,今人以急相投,岂可坐视。立命驾,许随之。凡所经历,尽昨梦境界。又白吴,吴颇以为虑。至彼处,令仆寄他馆,独诣金氏,造其房,病者起坐,叱使去。且哦诗曰,野鸟同林宿,天明各自飞。吴知不可治疗,趋而出,翌日而殂。

  梦再娶妻妹

  【古今事通】

  李行修,娶王仲舒女。有幼妹,常挈以随。寻梦已再娶幼妹,恶之。有苍头自说梦,阿郎再娶王家娘子。后王氏终,仲舒有书续亲不答。及除东台御史,至稠桑驿,有王老善禄命书,以告怀亡之事。老引入土山中一坡,见丛林曰,土郎但呼妙子,必有人应。应即答云,传语九娘子,暂借妙子,同看亡妻。如言有女子,折竹一枝跨焉。折一木枝与行修,并驰至大宫第二院,果见王氏曰,苟不忘平生,但纳小妹,即集之道尽矣。所要相见,奉托如此。其女子与行修至旧所去。老人曰,此原上有九娘子祠。是续婚。

  梦人娶妻

  【夷坚志】

  临川士人黄则,字宗德,乾道五年登科,调监衡州安仁县酒税,待次乡居。同郡黄祖清秀才,梦其友章登娶则妻朱氏。明日以语澄,澄笑且愠曰,黄宗德方盛年,而吾妇固无恙,乌有是事,母戏我。未几,则赴官,逾岁而卒。已而澄亦丧偶,其后竞聘则妻为继室。

  梦妾求祭

  【夷坚志】

  建昌叶氏极多内宠,一妾王姐病死,以无子之故,虽葬于墓园,而春秋荐真弗及。淳熙巳酉,叶自昭州终,更诣阙,携二妾金氏陈氏行。俱梦王姐来求酒,且愀然曰,吾没后,幽魂无归著。欲自取覆官人,又近不得,尔两人幸为我一言。既寤白于主翁,亦为凄恻。远还家,即命祀其墓,仍中元日为设斋。

  梦姨教曲

  【维扬志】

  庐江尉李侃,外妇崔氏,本广陵倡家女。崔酷嗜音,常以弦歌自娱。女第臣艹鼓筝绝妙,年十七未嫁而卒。崔长女适邑人丁元夫,不甚聪慧。幼时母生二女,教其艺,英究其妙。女每念其姨不能以神力助,每节朔举觞祀祝,如此者八岁,开成五年四月三日,梦姨语曰,我在冥司,簿属教坊,授曲于博士李元凭。汝之情恨,我所知。汝翌日扫洒一室,虚列酒果,仿佛如有所见。执筝就坐,闭目弹之,随指有得。初授人间曲,十日不得一。此日获十曲,曲之名品,非人间意。声调哀怨幽幽然,闻者欷。有《广陵散》等十曲,暮诀去。数日复来曰,吾闻扬州连帅取汝,恐有缪误,汝可一弹。又留一曲曰《思归乐》。无何,州府果令送至扬州,廉察使议表其事,其女寻卒。

  梦与妻别

  【太平广记】

  陇西李捎云,范阳卢若虚女婿也。性诞率,轻肆,好纵酒聚饮。其妻一夜梦捕捎云等辈十数人,杂以倡妓,悉被发也,袒以长索系之,连驱而去,号泣顾与妻别。惊觉,泪沾枕席,因为说之,而捎云亦梦之,正相符会。因大畏恶,遂弃断黄血,持《金刚经》,数请僧斋,三年无他。后以梦滋不验,稍自纵怠。因会中友人逼以酒炙,捎云素无检,遂纵酒肉如初。明年上巳,与李蒙裴士南,梁襄等十余人泛舟曲江中,盛选长安名倡,大纵歌妓,酒正酣,舟覆尽溺死。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三十六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三十六

  一送梦

  梦故夫

  【温州志】

  平阳金州吴氏姥,梦故夫谓曰,翌日南监有陈姓者,将钞伍贯,就汝发酒勿赊与,此人上司勾之限期急矣。黎明,其人果至,事悉如梦。越三日,南监漂荡,其人果死。

  梦夫再生

  【晋书】

  《颜含传》:含兄几,得疾就医自疗,遂死医家。家人迎丧。及还,其妇梦之曰,吾当复生,可急开棺。妇颇说之。其夕母及家人又梦之,即欲开棺,而父不听。含时尚少,乃慨然曰,非常之事,古则有之。今灵异至此,开棺之痛,孰与不开?相负父母从之,乃共发棺,果有生验。以手刮棺,指爪尽伤。然气息甚微,存亡不分矣。饮哺将护,累月犹不能语。饮食所须,托之以梦。

  【四明志】

  宁波府灵应庙,即鲍郎祠也。鲍郎名盖,后汉郑邑人,为县吏。既死葬三十三,忽梦谓妻曰,吾当更生,盖开吾冢。妻疑不信,再梦如初,乃发棺,其尸俨然如生,第无气息耳。

  梦夫托生

  【北史】

  《李崇传》:李庶亡后,妻元氏更适赵起。尝梦庶谓己曰,我薄福,托刘氏为女,明旦当去。彼家甚贫,恐不能见养。夫妻旧恩,故来相见告,君宜乞取我。刘家在七帝坊十字街南,东入穷巷是也。元氏不应,庶曰:君似惧赵公意,我自说之。于是起亦梦焉。寤问,妻言之符合。遂持钱帛,躬往求刘氏,如所梦,得之养女,长而嫁焉。

  【夷坚志】

  信州十二大山吴氏,盛族也。有子某娶妇,伉俪之义甚笃。吴名宦不成而下世。妻悼慕不已,常梦见之。一夕又梦在佛殿上奔,往就焉,不得近。遥语之曰,我将托生,汝休眷恋。今往乐平石村石大秀才家,为男子矣。旦而告于兄伯。伯为访于石村,时大秀才之妻,方怀孕期月。后又见梦曰,某日我将生。伯又如期往登石门,道其故。大秀才抱婴儿出示之,儿见伯一笑。伯恳于石,欲求为吴氏嗣,石不许。其兄后名逢时,长游太学,及进士第,然位则至一邑丞。吴妻犹守志,将俟其解官往竭。会卒而止。

  梦夫告亡

  【幽冥录】

  陇西秦嘉,字士会,隽秀之士。妇曰,徐淑亦以才美流誉,桓帝时,嘉为曹椽赴洛,淑归宁于家。书卧流涕覆面,女更怪问之,云,适梦见嘉,自说往津乡亭病亡。二客俱留,一客守丧。一客赉书还,日中当至,举家大惊,书至事事如梦。

  梦亡夫置宅

  【夷坚志】

  宗室赵师简,自英州岳祠满,罢还,临江军故居,将息驾一两月,束装赴调,而抱疾不起。才过信宿,妻石氏梦之如平生,从外间缓步入,座于堂上,呼与共谈曰,我皆置得俞家宅子一所,极宽洁,要与汝并小姐般向那里住。千万便打并来。石氏不寤其已亡,漫应曰好。觉以语诸子,绝恶之。未几,少女暴亡,长子希戚谋卜父葬地。一术士来献图曰,此去十余里,有山甚佳,主人需价不高,不可失也。希戚即往环视,龙虎向背,一切合意。亟立契承买,地王实俞姓。念与梦协,切忧之,而业已交易,不复舍。亦类有物,主张其间。是时石氏已病,经数日而卒。戚凿圹作双穴,拟合二亲。而旁结小茔,痊其妹。又梦父母偕来,告曰,大姐孀居未久,有丈夫不教他看汝兄弟眉面令但取来身畔住。既觉,惧牵连无已,尤以为忧。方与诸弟言之,而希皋者曰,我亦梦如是,为之奈何?大姐旋发病,不两夕奄然,遂俱葬其处。石氏者,故饶州推官士志女也。

  梦夫诉苦

  【太平广记】

  扶沟令某霁者,失其姓以大历二年卒。经半岁,其妻梦与霁遇,问其地下罪福,霁曰,吾生为进士,陷于轻簿。或毁词赋,或抵阿人物,令被地下所由,每日送两蛇,及三蜈蚣,出入七窍,受诸苦痛,不可堪忍。法当三百六十日受此罪。罪毕,方得托生。近以他事为阎罗王所剥,旧衤昆狼籍,为人所笑。可作一衤昆与我。妇云,无物可作。霁云,前者万年尉盖又玄将二绢来,何得云无?兼求铸像,写《法华经》。妇并许之,然后方去尔。

  梦代夫死

  【南史】

  《宋?何尚之传》:尚之子胤疾,妻江氏梦神告曰,汝夫寿尽,既有至德,应获延期,尔当代之。妻觉说焉,俄得患而卒。胤疾乃瘳。至是胤梦见一神女,并八十许人。并衣拾行列在前,俱拜床下。觉又见之,便命营凶具,既而疾困,不复瘳。

  梦夫令诉冤

  【夷坚志】

  抚州民陈泰,以贩布起家。每岁辄出捐本钱,贷崇仁乐安金溪诸绩户,达于告之属邑,各有驵主其事。至六月自往敛索,率暮秋乃归,如是久矣。淳熙五年,独迟迟而来,尽十月不反,妻颇以为念,夜梦其被发流血而告之曰,我此行不幸,到乐安曾家,为所戕杀。盖亟为我雪此冤。旦与人言,皆曰,心疑生妄,勿信也。次夕梦如初,遂朔于郡。太守王晓浚明,谓事于刑名,怪其凭梦申理,扶之出。还家啜泣,夜闻户外剥剥弹指声。祝之曰,吾夫有灵,此声当入室。俄顿撼床晃不已,妻悲怖。翌日再诣公庭哀祈,且拜且哭。守恻然为下其事,县宰张松茂老,悉集诸驵验究。有曾小陆者在数中。白宰言,举室受陈氏恩,未知所报,那敢作此大恶。既以某日离家去矣。张无以诘。后五日里正报,严村道侧有卧尸。牒尉检视,曾生以甲首往会,曰非也。又五日,或与曾素仇。告其实杀陈泰,埋于舍后竹林中。于是捕送狱,才鞫问,即承伏云,初用渠钱五百千,为作屋停货。今积布至数千匹,因其独来,妄起不义之心。醉以酒,随行只一仆,诈主人之命,使先师。语妻云,掊索未就,尚须小淹。仆去少时,追毙之于山下。前所验道侧之尸是已。续乃缢陈而埋之,不敢复隐,狱成坐诛死。

  梦夫作羊

  【陶朱新录】

  临安府卖花张三待诏,绍兴癸亥岁,因病不起。以梦告其妻曰,我以平生作花毁罗绢,甚得多罪,阴府罚万家作羊。其夜参政万俟夫人,梦一人入宅来,梦中怒,问谁何人?人曰,卖花张三待诏,罚来宅上作羊。既觉,遣访诸牧人云,昨日羊栏中生一羊羔。因令使臣往询市政,寻问张氏。既获,参验一同,命以羔付其家。

  梦夫死

  【北史】

  《封卓妻刘氏传》:刘氏成婚一夕,卓官于京师,后以事伏法。刘氏在家,忽然梦想,知卓已死,哀泣,嫂喻之不止。经旬,凶问果至,遂愤叹而死。

  【元史】

  合剌普率为广东都转运盐使,与贼欧钟等战败,被执不屈遇害。是夜其妻希台特勒氏,梦其来告曰,我死矣。知事张德刘闰亦梦之。二人相继死,军中往往见其乘骓督战云。

  梦生八子

  【罗泌路史】

  《高阳纪》:邹屠氏有女,履龟不践,帝内之,是生禹祖。及梦生八子,苍舒,伯益,演,大临,庞江,霆坚,中容,叔达,是为八凯。《宝绩记》云,一曰八神,一曰八力。一曰八英,言神力英明也。又记云,梦曰则生子八,梦曰而生八子。故曰梦。

  梦抱一儿

  【夷坚志】

  吴人王彦光,御史之子嘉宾,顷随侍入蜀。在汉州,梦至一处,楼阁台观,上侵云霄。中垂珠帘,有三四人相对。盛服玉带,风格清奇。访其左右,此皆何人?曰,帝王子孙也。又至一大宅,垂杨夹道,朱紫秉笏者三十辈,列坐厅事。曰,此公俟贵人家也。行过旷野,见小儿可数千万计,一吏曰,此贫弱之民子孙也。汝可于此中,随意抱一儿归。嘉宾正以未有嗣息系念,闻言甚喜,遽取其一。及寤,甚异之。次年生一子,既长,愚鲁不解事,盖来寒陋也。嘉宾字仲贤,淳熙十二年,监左藏封椿库,为同官说此。

  梦抱子升天

  【周书】

  《文帝本纪》:太祖德皇帝之少子也,母曰王氏,孕五月,夜梦抱子升天,才不至而止,寤而告德皇帝。德皇帝喜曰,虽不至天,贵亦极矣。生而有黑气如盖,下覆其身,及长,身长八尺,方颡广额,美须髯,发长委地,垂手遇膝,背有黑子,宛转若龙盘之形,面有紫光,人望而敬畏之。

  梦报生子

  【悦生随抄】

  元城先生,幼子景道。元城在贬所,尝昼寝。梦一道士来谒顷得家书,报其内子生男。而诞辰即梦道士日也。先生异之,俄还自贬所。视所生男,状貌宛然梦中所见也。故名之曰景道。钟爱之,异于他子。暨元城再贬岭外,景道生九年矣。忽得疾卒于家,元城闻之,悲悼不能自胜。南海道士有异术,元城命醮以致鬼,景道果见形于位,谓元城曰,我昔为道士,公为淄青节度,因射误中吾臂,出血四合而死。今以抚育之恩,犹当偿其半。元城于是为刺臂,血书般若经以荐之。

  梦报哭子

  【夷坚志】

  赵令衿,字表之。宣和五年,赴南康司录。过靳州,游五祖山,冒风雨独履绝顶。至白莲池亭,憩磐石上,若梦寤间,见一老僧倚杖而言曰,公此去庐阜无苦,但至晋州,当有哭子之戚。以昔守晋州,因事系民母,遂夫所生子,今报也。言讫不见。表之审非梦所,又思虑未尝及。而晋在河东,意他时当官于彼。归为家人说,嗟异之。自祖山至黄梅县,翌日以雨不行,幼子善郎忽感疾。县令吴宇至,偶言邑之因革曰,唐时尝为南晋州,鲜有知者。表之惊叹,知僧言有证。疑其子必不久,乃许祝发为浮屠。越四日,竟死于白湖驿,去邑才三十余里,表之亲记其事。

  梦赐子益寿

  【有官龟鉴】

  窦禹钧,年三十,未获嗣。夜梦祖父谓曰,汝年过无子,又寿不永。当早修阴德。禹钧唯诺。公一夕复梦祖父谓曰,阴阳之理,大抵无异。善恶之报,或在见世,或在来世。天纲恢恢,疏而不漏,无可疑者。汝本无子,又降年不永,以阴德故,天延汝寿三纪,赐汝五子。贵显寿终,当为洞天真人。

  梦天锡子

  【春渚纪闻】

  马魁巨济之父,既入中年,未得子。母为置妾媵偶获一处子,质色亦稍姝丽,父忻然纳之。但每对父理发即避匿,如有沮丧之容。父密询其故,乃垂泣曰,其父守官某所,既解官不幸物故,不获归葬乡里。母乃见鬻得直,将毕葬事。今父死未经卒哭,尚约发以白缯,而以绛蒙之,惧君之见耳,无他故也。涓父恻然,乃访其母,以女归之。且为具舟载及资装遣之。是夕涓母梦羽人告之云,天锡尔子,庆流涓涓。后生巨济,即以涓名之。涓既赴御试毕,梦人告之曰,子欲及第,须作十三魁涓历数,其在太学。及预荐送,止作十二魁,心甚忧之。殆至赐第,则魁冠天下,果十三数也。

  梦人赐子

  【北史】

  《宇文贵传》:贵母初孕贵,梦老人抱一子授之曰,赐尔是子,俾寿且贵。及生,形类所梦,故以永贵字之。

  【册府元龟】

  后魏秦明王翰鲁孙祯为都牧尚书,祯子瑞。初瑞母尹氏有娠致伤,后昼寝,梦一老翁具衣冠告之曰,吾赐汝一子,汝勿忧之。寤而私喜,又问筮者曰,大吉。未几,而生瑞。祯以为协梦,故名瑞。字天赐,位太中大夫,卒赠太常卿。

  梦三子才力

  【墨客挥犀】

  魏传融有三子,灵庆,灵根,灵越。并有才力。尝谓人曰,吾昨夜梦有一骏马,无堪乘者。人曰,何用得人乘?有一人曰,唯传灵庆堪乘此马,又有弓一张,亦无人堪引,人曰,唯有传灵根堪弯此弓。又有数纸文字,人皆读不能解,人曰,唯有传灵越能解此文。灵庆后为军主,灵根为临齐副将,灵越为前军将军。

  梦长子传爵

  【魏书】

  济阴王长子弼,尝梦人谓之曰,君身不得传世封。绍其先爵者,君长子绍远也。弼觉,即语晖业,终如其言。

  梦子为国器

  【南史】

  《宋?袁粲传》:粲幼名愍孙,尝疾,母忧念。昼寝。梦见父容色如平生,与母语曰,愍孙无忧,时为国家器。不患沉没,但恐富贵,终当倾灭耳。母未尝言,及粲贵重,恒惧倾灭。乃以告之粲故自挹损。

  梦子生年月

  【孔氏实录】

  孔总字元会,虽年历四十,虽得数子不育。一日夜梦异人,衣冠伟然,告曰,今此非尔子,后丑年庚月丁日所生,则真尔子矣。当名元措。如其言,遂以所告名之。

  梦子辞胎

  【王续清夜录】

  予所识张生,不欲显其名。其妻与婢及叔母三人者,同时俱有娠。生尝呼术者卜言,当有产死灾,三孕妇互率以己为忧。一夕妻与叔母,各梦所怀之子,辞往婢腹中。明日婢产一子,头有两角寸余,子母俱毙,而妻与叔母遂失其胎,竟亦无他也。

  【世说集异】

  李贺卒,母梦贺曰,上帝近迁都,于月圃构新宫,命曰白瑶,以某业于词,故召与文士数辈共为新宫记。希文作凝虚殿,使其辈慕乐章,令为神仙中人,甚乐,愿夫人无以为忧念。

  梦子诉冤

  【太平广记】

  琅邪诸葛覆,宋永嘉中为九真太守。将长子元崇赴职,覆于郡病亡。元崇护丧还,为覆门生何法僧,推元崇堕水死。元崇母陈氏,梦元崇还,具述父亡及身被杀之状。举家号泣,便如发闻。于时徐森之始除交州,徐道立为长史,具疏梦托。二徐验之。道立遇诸葛丧舡,验其父子亡日,悉如鬼语。乃收行凶二人,依法杀之。

  【上元县志】

  河间国兵张粗,经旷,二人相与谐善。太元十四年五月五日,共升钟岭,坐于山麓。粗酒酣失性,拔刀斩旷。旷托梦于母,自说为所杀,尸在涧内,脱裳覆腹,寻觅之时,必难可得,当令裳飞起此处也。明晨追捕,一如所言。粗知事露,将谋叛逸,出门见旷手执双刀来拟其面,遂不得去。母遂报官,粗伏辜。

  梦子往生

  【夷坚志】

  元符戊寅岁,睦州建德人黄司业者,失其四岁男子,日夜悲泣。梦之曰,儿已受生,无用相忆。儿前生尝为宰相,坐诬陷善人,谪为公家子。偶又有小过,复再谪。今只在数里间,方十四秀才家。他日当有官,毕此一世,后却生佳处矣。明日访方秀才果得子,以十二月一日生,正与黄氏子亡日同。黄请观之,儿跃然甚喜,与之物,即举手,如欲取状。黄归遂不复哭。十四秀才者名逸,官至朝请郎。所生子名序,绍兴十二年登科,然仕才至常山丞以死,寿五十有三。

  梦女子再生

  【太平广记】

  晋东平冯孝将广州太守,儿名马子。年二十余,独卧厩中。夜梦见女子年十八,言我是前太守北海徐立方女,不幸早亡。案生录当年八十余,听我更生。马子掘棺开视,女身如故。心下微暖,只有气一期之后,颜色复常,聘为夫妇,生二男。

  梦女子往生

  【张师正括异志】

  比部外郎石公,言皇中,始得大理寺丞。监并州之徐沟镇。岁余,梦一鬼朱发青肤,自中溜而下瞰,出臂一女子发,自地而出。谓之曰,送汝往李专知家作女。石惊觉心悸,遂不寐。逮晓,时有酒税场官姓李者,石因问,尔昨夕有何事?李曰,四更初,息妇生一女子。石叹异久之。其后婴儿有疾,召一姥视之曰,本太原人,随夫寓此。仅四十年,凡官于此者,无不出入其家。此厢宇亦曩日都监之官舍。徐沟旧差班行监,当令差京官。今中溜之下者,尝有井。李殿直监临日,鞭一女使,不胜楚痛,投井而死。遂废不汲,仍造大水湮焉。石愈惊骇,方省前梦之验也。

  梦女失身

  【古今事通】

  广都费枢入京,至长安旅寓,主家妇中夜来前曰,我父贩缯,家在某里,以我嫁店子。夫亡无归,不忍独宿,冒耻就子。枢曰,吾知汝情,当往访汝家,令人迎汝。至京过某里,得贩缯家。翁出迎曰,畴昔之夜,梦神告吾女将失身于人,非遇费秀才殆矣。愿闻其说,具以告翁。计其梦,果费见女时,即取妇归嫁之,明年登科,官至巴东守。二一九

  梦女明冤

  【稽神异苑】

  吴王女紫,许为韩重妻。王不许,女饮气卒。重吊冢前,女鬼出邀重入冢。赠珠并玉壶,重赍诣王。王怒,按重发冢,紫见梦于父,以明重之事,王异之,乃舍重。

  梦女求食

  【建昌府志】

  鲁叔卿,妻刘氏残忍,尝鞭二婢皆至死。叔卿仁厚,不能止也。刘生二女而终,长女亦未嫁而天。叔卿在虔州,忽梦长女被发号泣来归。叔卿问故,女曰,适自上元院出,盖以证佐吾母鞭婢之狱,虽罪不在我,当时实在其傍见之。久已幽囚,无任饥渴。故从阿父求饮食尔。叔卿曰,事今若何?女曰,母不堪矣,此幸毕狱。然一婢又在伸诉,虽不累我,尚当诣彼听候也。既寤,以酒肉祭之,并为浮屠法以忏刘过。

  梦女子取命

  【张师正括异志】

  王廷评,俊民莱州人。嘉六年,进士状头登第,释褐廷尉评签书,徐州节度判官。明年充南京考试官。未试间,忽谓监试官曰,门外举人喧噪诟我,何为略不约束?令人视之,无有也。如是者三四。少时,又曰,有人持檄逮我。色若惧恐。乃取按上小刀自刺,左右救之不甚伤,即归本任医治。逾旬创愈,但精神慌惚,如失心者。家人闻嵩山道士梁宗朴善制鬼,迎至。乃符召为厉者,梦一女子至,自言为王所害,已诉于天。俾我取赏,俟与签判同去尔。道士知术无所施,遂去。

  梦女子来谒

  【前定录】

  杭州临安令张宣,宝历中,自越府户曹据,调授本官。以家在浙东,意求萧山宰。出谒已前三日,忽梦一女子,年二十余,修刺来谒。宣素贞介,不与之见。女子云,某是明府邑中之客,安得不见?宣遂见之,曰,妾有十一口,依在贵境有年数矣。今闻明府将至,故来谒。问其县,竟不对。及后补安吉县令,则知所梦一女子,乃安字,十一口乃吉字。及秩满数年,又将调。梦前女子颜色如旧,曰,明府又当宰妾之邑。宣曰,某已为夫人之邑,今岂再授乎?女子曰,妾自明府罢秩,尝即迁居。今之所止,非旧地也。然往者家属凋丧略尽,今唯三口为累耳。明府到后数月,亦当辞去。宣未谕,及唱官,乃临安县令。宣叹曰,三口临字也。数月而去,吾其忧乎?到任半月而卒。

  梦女子求拔刺

  【任述异记】

  陈留周氏婢,入山取樵。倦寝,忽梦见一女子,坐中谒之曰,吾目中有刺,愿乞拔之。及觉,忽见棺中有髑髅,眼中草生,遂与拔之,后于路旁,得双金指环。

  梦女子送钱

  【广异录】

  阎陟幼时,父任密州长史。陟随父在任所,尝昼寝,忽梦见一女子,年十五六,容色妍丽,来与己会,如是者数月,寝辄梦之。后一日,梦女来别,音容凄断,曰,己是前长史女,死殡在城东南角。明公不以幽滞卑微,用荐枕席。我兄明日来迎己丧,终天永诀,岂不恨恨。今有百千相赠,以申久眷。言讫,令婢送钱于寝床下,乃去。陟觉,视床下,止有百千纸钱也。

  梦女子见骂

  【太平御览】

  《宋书》曰,前废帝子业,好游华林园竹林堂,使妇人裸身相逐。有一妇人不从,命斩之。后经少时,夜梦游堂,有一女子骂曰,尔悖虐不道,明年不及熟矣。帝怒,遂于宫中求得似所梦者戳之。其夕复梦所戳女骂曰,汝枉杀我,以诉上帝。至是,巫云,此堂有鬼。帝日与阴山公主,及六宫彩女数百人,随群巫捕鬼。屏除侍卫,帝亲自射之。

  梦女子设筮

  【册府元龟】

  赵上交仕晋为御史中丞。天福九年,少帝御契丹于澶渊,上交从行。忽中夜梦有一女子,为人设筮。上交问曰,此行主上栉风沐雨,百官暴露营野,契丹几时当北去也?女子曰,十二日五日也。俄见女子袒衣,身有金甲,类将军之状。上交骇而寤,以告同列。咸曰,此真异梦,不可轻为占测,当共志之。时虏去,驾还,俱不以是日。及十二年正月朔日,契丹至浚北郊,百官素服序列以候之,虏长被狐裘,跨马驻层阜之上,今百官去缟具常服,谓曰,尔背无惧,吾亦人也。因开襟示所擐之甲,且云,我昨来特制此,为南讨也。盖虏情多忌,当欲明其有备。尔时上交为御史中丞,首引百官见其事。具省前梦,退谓旧同列曰,虏生北方,禀阴气,女子象。通卜筮者,以多也。此日乃明其应,异乎?及契丹北还,果以十七日也。

  梦处女鼓琴

  【册府元龟】

  赵武灵王十六年游大陵,他日,王梦见处女鼓琴而歌。诗曰,美人荧荧兮,颜若苕之荣。綦毋遂曰,陵苕之草,其华紫。命乎命乎,曾无我嬴。綦母遂曰,言有命禄,生遇甚时。人莫之己,责盛盈瑞也。异日王饮酒乐,数言所梦。想见其状,吴广闻之,因夫人而纳其女娃嬴,方言曰,娃,美也,吴有绾娃之宫。孟姚也。徐广旦,古史考云,内其女曰娃。孟姚甚有宠于王,是为惠后。

  梦女子相遇

  【太平广记】

  光化中有文士刘道济,止于天台山国清寺。尝梦见一女子,引生入窗下,侧有柏树葵花,遂为伉俪。后类于梦中相遇,自不晓其故。无何,于明州奉化县古寺内,见有一窗侧柏葵花,宛是梦中所游。有一客官人寄寓于此,室女有美才,贫而未聘。近中心疾而生,所遇乃女之鬼也。又有彭城刘生,梦入一倡楼,与诸背狎饮。尔后但梦,便及彼处,自疑非梦。所遇之姬,芳香常袭衣,亦心邪所致。闻于刘山甫也。

  【翰府名谈】

  寇莱公少时过大梁,宿邸中。梦至一处,翠峰流水,有女童引至磐石上,与两人对坐,共食茜桃。女童曰,某有分趋左,公引执其手,即觉。自汴回梁,再宿旧邸。有老姥曰,吾孙女小名茜桃,衣冠家欲娶之。则女大骂,曰,我已有夫。公曰,尔试呼之。少选出拜曰,此吾主也。公悟向所梦,遗姥银百星,售女为妾。语言多有补益。后公出镇北门,燕集无虚日。有善歌者,公赠之束彩。意尚未满,茜桃为诗云,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似意嫌轻。不知织女萤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后公南迁雷州,茜桃泣曰,妾无奇功,不升于仙。有薄效,亦不入于鬼。前世师事仙人为侠,尝有官,为侍儿所鸩。妾往戳之,失于详审。孕已数月,是一戳而杀二人,受谴再入轮回。宿根有契,为公侍妾。今将别去,公当为地下主者,乃阎浮提王也。天符即下,宜集后事。明日茜桃果卒,公不久亦逝。

  梦红袖女子

  【夷坚志】

  吴虎臣,曾博闻强识,知名江西。为举子日,谒梦于仰山。欲知科第迟速。其夜梦红袖女子,执板而歌,觉面不能省忆。但记一句曰,寿春不是探花郎。是后竟不第,而以献书得官。吴奉紫姑神甚谨,每言事多验。邑人吴仲权镒将调官,倩扣所向,箕箸既具,尽龙与羊各数四。虎臣曰,龙者,君象。羊者,仕涂禄料也。子必面君登朝矣。仲权曰,镒乃一选人,名位甚卑,安得有此望。虎臣曰,曾以布衣,犹被召对,况于已在簪裳之列乎?神言有证,当不谬矣。仲权私谓辰未年,或可奋发。及赴部,乃注龙阳丞。

  梦皇姑

  【太平广记】

  孟蜀,翰林学士,幸夤之子也。一夕梦见皇姑召之,谓曰,当可食杏仁,令汝聪利,老而弥壮,心力不倦,亦资于年寿矣。汝有道性,不久往此,须出佐理当代。夤逊梦中拜请其法,则与申天师《怡神论》中者同。夤逊遂日日食之,令老而轻健,年逾从心,尤多著述。又梦掌中草不绝,后来内制草数年,复掌选,心力不倦,因知申天师《怡神论》中仙方,尽可验矣。

  梦姑托生

  【沈括清夜录】

  端明殿学士杨察之母夫人孙氏者,事其姑孝谨,姑甚爱之。每曰,吾死,即当为尔子。久之,杨之母有娠,而其姑亦以寿终。一夕,梦其姑谓曰,吾来与尔为儿。明日遂产,即端明君也。年七岁,犹不能言,亦未尝见其啼。母疑之曰,岂其乎?因取小挺将笞之,盖欲以微痛,试发其音声。儿忽语云,吾汝姑也,何为笞我?母大异之,诘其所以,不获答。自此遂能言语如常。

  梦妇作乌

  【太平广记】

  东平吕生,鲁国人,家于郑,其妻黄氏病将死,告于姑曰,妾病且死,然闻人死当为鬼。妾常恨人鬼不相通,使存者益哀。今姑念妾深,妾死必能以梦告于姑矣。及其死,姑梦见黄氏来,泣而言曰,妾平生时无状,今为异类,生于郑之东野林木中。黯其翼,嗷其鸣者,当是也。后七日当来谒姑,愿姑念平生时,无以异类见阻。言讫,遂去。后七日果一乌自东来,至吕氏家,止于庭树,哀鸣久之。其姑泣而言曰,果吾之梦矣,汝无昧平素,直来吾之居也。其乌即飞入堂中,回翔哀泪,仅食顷,方东向而去。

  梦珠衣妇人

  【江淮异人录】

  吴太祖将校张训妻,每言事皆神异。吴祖尝赐训铠甲与马,皆不若诸将。吴祖梦一妇人衣珠衣告曰,公赐训甲与马非良,当为易之。吴祖问训,尔事何神?训亦不能测也。

  梦白衣妇人

  【马令南唐书】

  《归明传》:卢绛字晋卿,南昌人也。读书略通大义,不事事,常以博奕角触为务,乡里鄙之。绛惭愤,入国学。诸生箧笥稍丰,辄强取之。会诸弼为国子助教,规其过,遂亡去。往还涧壁,病且死。夜梦白衣妇人,颇有姿色,歌《菩萨蛮》,劝绛酒。其辞云:玉京人去秋萧索,书帘鹊起梧桐落。欹枕悄无言,月和残梦圆。背灯惟暗泣,甚处砧声急。眉黛小山攒,芭蕉生暮寒。歌数阕,因谓绛曰,子之疾食蔗即愈。诘朝求蔗食之。疾果差,迨数夕,又梦前白衣丽人曰,妾乃玉真也,他日富贵,相见于固子坡。绛寤,襟怀豁然,唯不解固子坡之说。后金陵诣后主上书,拜为上柱国。及宋平金陵,绛独不顺,杀歙州刺史龚慎仪,谋奔岭表。数遣使喻旨,绛遂降,授翼州团练使,会龚慎仪侄颖为右赞善大夫,上言求复季父之雠。乃命斩绛,绛临刑有白衣妇人同斩,姿貌宛如所梦。问其受刑之地,即固子坡也。妇人姓耿名玉真,其夫死,与前妇之子通,当极法,与绛同斩焉。

  梦红裳妇人

  【江教影响录】

  刘道芳为蓬溪令,秩满归京。夜宿县界秦氏家,梦一红裳妇人泣曰,妾本秦氏子妇,性刚不相下,遂为儿鞭挞而死。妾诉于阴府,已偿命。余业罚为羊,令在秦氏之栏,以官人经过,将烹为馔。念为羊固甘刃死,腹中有羔,就烹其业转甚。俟产就地,死无恨矣。梦妇人取玩具

  【广异记】

  许州司仓卢彦绪,所居溷,夏雨暴至,水满其中,须臾漏尽。彦绪使人观之,见其下有古圹,中是瓦棺。有妇人年二十余,洁白凝净,指爪长五六寸,头插金钗十余只,铭志云:是秦时人,千载后当为卢彦绪开,运数然也。闭之吉,启之凶。又有宝镜一枚,背是金花,持以照日,花如车轮。彦绪取钗镜等数十物,乃闭之,夕梦妇人云,何以取吾玩具,有怒色。经一年而彦绪卒。

  梦妇人哭

  【张华博物志】

  太公为灌坛令,于时文王梦见一妇人哭于道,固问其故,答曰,吾是太岳之女,嫁为西海之妇。吾行往来,必以暴风疾雨,今灌坛令当吾道,吾不敢以暴风疾雨过也。梦觉,遂召太公,三日果有暴风疾雨过其灌坛也。

  梦妇人诉冤

  【王明清投辖录】

  昭德,赵郡李氏丙申女。初名如璋,往岁泊舟僧伽浮图下,梦人教改曰昭德,遂用之。熙宁甲寅岁春,随侍其先君司封在曲江,梦一妇人年三十许,面正圜而长身,莫能省识。曰,汝负我命,岁在戊午,我得复冤。是岁九月,梦一神女从空中下,指昭德曰,汝不似汝母,九五齐行遍,汝今正好修。方梦时,不知问九五齐行是何义。觉而问人,莫能训说,由此寄心香火因缘,不亲世间事。且二岁余。母氏怒曰,女子无所归,他日吾目不瞑。昭德惧,夙夜女工。元丰戊午,仲冬十五夜戊子,梦曲江所梦妇人曰,我来矣,汝偿我债,以物正刺昭德心而去。从此随病心痛,针艾汤熨,卜祭鬼,尽世间法,楚毒增剧。家人莫知所为。庚寅日时,忽得寝,梦一女子,从卫如贵人。熟视之,甲寅所梦神女也。曰汝不取我语,今奈何?昭德曰,弟子愚暗,惟垂慈救。女曰,此非吾可以为汝,惟佛能之。神女即将昭德诣佛。仰见宫殿庄严,诸佛皆语。昭德拜且泣,道所以来。内一佛曰,冤对相逢,如世索债,须彼此息心当自悟。昭德曰,世业所熏,根牵牢固,安能顿悟。佛曰,当此危苦,如何不悟。昭德复哀请百十语,佛曰,汝但发菩提心,尽此形寿,回向三宝,乃可以度脱此厄。不尔,二十五岁,债家复来,虽吾亦不能为汝。佛乃为作法,以手加昭德顶后,旋绕三匝。曰,吾为汝解冤竟,汝归必安矣。既觉,病十去九,顷之遂平。昭德从此心绝华慕,口绝腥膻,身绝粉黛绮绣。洗濯三业,亦不复善恶诸梦,故追忆梦时,存其梗概。

  梦美人歌词

  【曾类说】

  贤良司马,梦一美人曰,君异日守官之所,乃妾之居也,幸无相忘。因歌《蝶恋花》一阕。既梦,唯记其半。词曰,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续其后云,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朱唇,唱彻黄金缕。望断行云无觅处,回明新月生南浦。后调官得杭幕,梦向之美人曰,时当谐矣,相将就寝。乃与诗曰,长天书阔雁来尽,深院落花鹦更多。发策决科君自尔,求田问舍我如何。曰,吾方以少年中第,子何遽劝吾退也?曰,其如命何?自是每夕梦中必来。为同僚道其本末,众曰,公厢后有苏小墓,得非是乎?君后创一画舫,每与同僚游于江上。一日昏后,舟卒见一少年衣绿袍,携二美人,同升画舫。俄倾火发,舫已没。急至公厢,即君已暴亡矣。其弟字才叔,亦登第。善属文,长于诗,哭兄诗有云,一舸南游遂不归,乃记画舡事也。此诗之作,因梦与才仲燕语如平生。既寤,遂赋诗以写其悲怅之意。诗曰,诗似旅雁破群飞,一舸南游遂不归。但见音容悲且喜,不知鬼梦是邪非。陟冈望远心犹在,投劾还家意已违。泪涕重寻丘壑去,可堪犹采故山薇。

  梦长人

  【罗泌路史】

  《有虞纪》云:初,尧在位七十载矣,见丹朱之不肖,不足以嗣天下,乃求贤以异于位。至梦长人,见而论治。见书讳温子升舜朔碑,所谓感梦长人者。舜之潜德,尧实知之。于是畴咨子众,询四岳,明明扬侧陋,得诸服泽之阳。

  【金楼子】

  《兴王篇》:周文王昌,母曰太任,梦长人感己而生文王。

  【太平广记】

  异僧张应家妻病,欲作事。往精舍中,见竺昙铠,铠曰,佛普济众生,但当一心受持耳。昙铠明当往其家,其暮应梦,见一人长一丈五尺,于南面趋而入门,曰,此家乃尔不净。梦中见铠随此人,后白曰,此处始欲发意,未可一二责之。

  梦老人

  【唐】

  裴寂过华山祠,祈神自卜。夜梦老人谓曰,君年逾四十当贵。

  【广州府南海志】

  增城人何仙姑,所居地曰春冈。下有穴,产云母。忽梦老人教以服饵,兼得化炼之术。后常服之,体觉轻健,日月有异。一日告其母欲游罗浮,母曰,女子迎送不出门,奈何独游。数日又告,母方止,忽不见。

  梦伟丈夫

  【三槐王氏杂录】

  吕微仲贬岭外,至处州端金县,语其子曰。吾不复南矣,吾死尔归。吕氏尚有余种。苟在瘴乡,无俱全之理。后数日卒。先是十年前有富人治寿材,梦伟丈夫冠冕而来,曰,且辍贤宅。富人惊悟。微仲过县,富人望之,乃梦中伟丈夫也。及卒,乃辍其材而验焉。

  【广州府南海志】

  州城西四里,西禅寺有僧慧珠,梦伟丈夫长髯氅衣,由寺东庑来,谓珠曰,可止。珠觉莫晓。次日郡人霍姓者来告,曰,向经浙西,得祠山香火,奉事帷谨。忽梦中语以家居荤茹,当处近郭刹境。诘旦再卜,得西禅。故请,因出袖中像以示珠。乃如梦中所睹者,遂创祠安之,水旱祷必应。

  梦二丈夫

  【晏子】

  《内篇》:齐景公将伐宋,师过泰山。公梦二丈夫立而怒,觉召占梦者曰,吾梦二丈夫立而怒。吾犹识其状,识其声。占梦者曰,师过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也,请祠乎泰山。明日晏子朝,公告之。如占梦之言也。公曰,占梦者之言曰,师过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也,今使召祝史祠之。晏子俯,有间对曰,此非泰山之神,是宋之先,汤与伊尹也。公疑之,则婴请言汤伊尹之状也。汤质皙而长,颜以髯,允上丰下,倨身而扬声。公曰然。伊尹黑而短,蓬而髯。丰上允下,偻身而下声。公曰然,若何?晏子曰,夫汤,夫下之圣君也,不宜无后。今惟宋耳,而公伐之。故汤伊尹怒,请散师以平宋公,不用军进。再舍鼓毁将殆,公乃散师,不果伐宋。

  【夷坚志】

  湖州乌镇普静寺,本梁沈休文父墓也。当武帝时,休文贵盛,每岁春来拜扫。其反也,帝必遣昭明太子迎之远郊,因就筑馆宇,休文不自安,迁葬金陵,而舍墓域为寺,昭明亦以馆为密印寺。其后二寺各祀以为土地。宣和间,普静遭火灾,僧尚奎将改塑神像。方择良工,有道人风采秀发,诣奎言,从建康来,素精此艺。不较直,但莫得使人相窥觇。奎喜而用之,数日工毕。正拟劳谢,长揖而去。众异之,竞入祠瞻。于壁间忽见绝句云,昔作梁朝相,今为普静神。千年英魄在,代代护僧人。共证为休文不疑。奎传法于慧。建炎初,京师三藏道法司,奉陈留阐教寺释迦佛牙至镇。有三朝御封,盛以玉匣,及金银再重始护以木函。偕僧俗致祷,以求舍利。七日弗应,余人皆有懈意,拜祈愈力,誓言今夕无验,当舍此幻身。三更后,银盆内铿然有声,舍利流出三十余颗,五色晃耀,其半露半隐于匣者无数。亟贮于番琉瓶。先是太湖有渔者,于波中得檀香七级塔,高二尺,上镌佛菩萨像,精巧之极。一僧赎得之,是夜梦神人告曰,释迦佛分身今在乌镇,汝宜舍塔奉安。明旦担捧以来,持瓶入塔,阔狭浅深无少差,因建礼塔。会关子开子东皆作文记其事。传法于妙心。郡之景山寺,唐觉闻禅师道场也。绍兴壬午,心挂锡书记寮欲南游。梦二伟丈夫著古衣冠,排闼入谒,执礼甚恭,曰,昔日闻禅师至此,某辈七十二村土地听说法。恭虔受大戒,永断荤饮,以护正法。禅师授记,五百年后,再来与此山。时已至矣,和尚欲何之邪?心觉而未信。连夕见梦,挽留苦切。心谓之曰,此寺颓败久,常住号然,将何力复兴?且公何人,郑重若是?对曰,我伽蓝主者,自有大檀越为师维持,兹非所虑。心终不然之。住持僧师范,亦梦神托留之。不得已姑为度夏计,至六月,师范下世。适张恭庄公,请寺为功德院。邀心主席。一坐三十腊,兴废补敝,奂焉一新,蔚为苕川名刹,距觉闻开山恰五百年。慧姓沈氏,传曜侍郎之弟也。心乃其侄云。三世皆感一异,善缘深矣。

  梦五大夫

  【册府元龟】

  齐景公田于梧宫,夜犹早,公生睡。梦有五大夫北面称无罪。公觉,召晏子告所梦。公曰,我其尝杀无罪欤?晏子对曰,昔先君灵公田,五大夫骇兽,故并断其头葬之,命曰五大夫穴,岂此耶?命人掘其葬处求之,则五头同穴而存焉。公嘉之,命吏葬之也。梦五人列坐

  【夷坚志】

  长沙土俗,率以岁五月迎南北两庙瘟神之像。设长杠与几三丈,奉土偶于中。恶少年奇容异服,各执其物,簇列环绕,巡行街市。竟则分布坊陌,日严香火之荐,谓之大伯子。至于中秋,则装饰鬼社送之,还为首者持疏,诣人家裒钱给费。士人杨伸字居之者,处夜市桥侧。淳熙戊申之秋,与亲友酌酒,小集书室。闻外间大呼,扣门甚急。惊起询之,乃社首耳。伸平生不笃信鬼神之说,且怒其非急务,而暮夜相恐,拒而不对。是夕梦有客通剌来谒,整衣出迎。见五人列坐于厅上,视其状则庙中神也,亦未以为怪。趋与之揖,展叙寒暄,与世人无异。就席款语,剧谈文章。贯引经史,皆叠叠有理。致适伸常时胸次所欲剖决者,不觉悚听。方默念其所以为神,聪明过人盖如此,恍然而寤。且唤妻子,言畴昔之夜,吾有阻抄疏之意,故示梦以见警,神明其可欺哉?冠栉之次,社首复来,亟为助力集钱。自是始知加敬,伸尝与癸卯举籍。

  梦孝子

  【太平广记】

  唐玄宗尝梦落殿,有孝子扶上。他日以问高力士,力士云,孝子素衣,此是韦见素耳。帝深然之,数日自吏部侍郎拜相。

  梦童子

  【梁漫志】

  京师二相公庙,世传子游,子夏也。灵异甚多,不胜载,于举子问得失,尤应答如响,盖至今人人能言之。大观间,先父在太学,有同舍生将赴廷试,乞梦于庙。夜梦一童子传言云,二相公致意,光辈将来成名,在二相公上。觉而思之,子游子夏,夫子高第也。吾成名在其上,必居魏科无疑。窃自喜,暨唱名,乃以杂犯得州文学。大愤闷失意,私念二相之灵,不宜有此。沉吟终夜,忽骇笑曰,论语云,文学子游、子夏,今果居其上乎?诘旦以语同舍,背大笑曰,神亦善谑如此哉?

  【杜阳杂编】

  唐代宗广德元年,吐蕃犯便桥,上幸陕。夜梦黄衣黄子歌于帐前曰,中五之德方峨峨,胡胡乎奈何?诘旦,上具言其梦,侍臣咸称土德王,胡虏破灭之兆也。是月郭子仪等克复京都,上还宫阙。

  梦小儿

  【陶朱新录】

  知江宁县叶义问,言前任钱塘知县,适当兵火扰攘之后。有诉虏人南渡日,本乡百姓一十三人,杀其家老幼七口,劫取财物。县中捕之,尽获其贼。未至县,路中偶三人已死,九人皆伏罪,一人不承甚力。叶念一十二人,既已伏辜,此一人亦可怜也,私欲出之。是夕梦一小儿云,知县所欲贷者,乃是前日杀某之人,及尽见其家被害七人。既觉,引囚,令各具所杀人老幼形状,独不具此小儿者。叶乃问不承者云,杀小儿者是汝;何可讳耶?因乃垂涕,俯首伏罪,案遂成。

  梦书生

  【会稽县志】

  石景术,字慎思,应举年省试,治《周礼》试官考校义卷两副,一则该博而词不工,疑其为老儒。一则词义整齐,疑其少年。试官念欲取老者未决,夕梦一书生来见,绌往反久之。觉而与同官言,皆笑,或不以为然。取卷子众观,亦知前议。是夕试官五人皆同梦,异而竟取疑为少年者。榜出,石景术也,状貌乃梦中所见。王介甫欲嫁侄女与之,吕吉甫闻其事,意其必贵,遽以女适景术。介甫怒,由是吉甫罢参政,出知杨州。景术曾作祠曹郎官,止监司太守。后无疾死。介甫侄女,嫁叶致远者是也。

  梦土偶人

  【陈纂葆光录】

  贞敬公未达时,曾梦候轩亭,有土偶人列拜。觉而自负,后果判东府事。

  梦寻友

  【韩非子】

  六国时,张敏高惠为友。敏每一相思,便于梦中往寻。行至半途,迷不知路。

  梦同年友

  【夷坚志】

  鄱阳詹林宗,少时以隆兴壬午赴乡举。梦人告曰,君它日过省,须与蒋佑同年,及预计偕。来春入都,诣贡院看混榜,无所谓蒋生者。意间不乐,是岁下第。乾道乙酉,魁荐于乡,仍不利,至于再免举。当淳熙辛丑,已五到省矣。始见别院混榜有常州蒋佑,窃喜焉。未几,别榜先揭,蒋中选。詹又益喜,果奏名。于是往访蒋,道昨梦叙同年相亲之意,讶其春秋鼎盛。徐扣甲庚,乃生于壬午,盖初得梦之岁。

  【庄季裕鸡肋编】

  刘岑季高,闲居湖州。梦廖用中云,刚与郭顾道,却是同年。时廖为中丞郑望之侍郎,领宫祠,居上饶。后数月,刘得信州。到未久,廖以宫亲罢归南剑,道由信上。郑往谒之,初未识,问之乃同榜登第。是日用中赴州会,方坐即云,郑顾道在此,某与之却是同年。与梦中所闻,略无少异。则出处升沉,动静语默,悉皆前定也。

  梦同门生

  【太平广记】

  湘湖有大校周谒者,居常与同门生姻好最厚。每以时人不能理命,致不肖子,争财分诟,列于讼庭,慨此为鉴,乃相约曰,吾徒他年勿导其辙,傥有不讳,先须区分。俾其不露丑恶,贻责后人也。他日,同门生奉职襄邸。一夕周校梦见挥霍告诉曰,姨夫姨夫,某前言已垂,令为异物矣。昨在通衢,急风所中,以至不救。但念家事,今且来归,略要处理。周校忽然惊觉,通夕不寐。迟明,抵其家说之,家人亦梦。

  梦友人死

  【太平御览】

  《后汉书》曰:范式,字式卿,山阳金乡人。仕郡为功曹,与汝南张邵字元伯为友。后元伯寝疾笃,同郡郅君章,殷子微,省视之。元伯临终,叹曰,惜不见吾死友。寻乃卒。式忽梦见元伯,玄冕垂缨,屣屐而呼曰,吾以某日死,某时葬,永归黄泉,未我忘,岂能相及。式觉而惊,悲叹赴之。

  【太平广记】

  韩为掌书记,被蕃戎所杀。素与栎阳尉李绩友善,因昼寝,忽梦被发披衣,面目尽血。绩初不识,乃称姓名,相劳如平生。谓曰,今从秃发大使填漳河,憔悴困辱不可言,间来奉诣耳。

  【幽明录】

  张甲者,与司徒蔡谟有亲。侨住谟家,踅数宿,行过期不返。谟昼眠梦甲云,踅行忽暴病患,心腹病痛胀满,不得吐下,某时死。谟曰,何以治之?甲曰,蜘蛛生断去脚,吞之则愈。谟觉,使人往甲行所,验之果死。

  梦友人言别

  【太平御览】

  卢元明为中书侍郎,友人王由寓居颖川。忽梦见由,携酒就之言别,因赋诗赠。乃觉,元明忆其十字云,自兹一去后,朝市不复游。元明叹曰,必有他故。经三日,果闻为乱兵所杀。寻其日,乃是发梦之夜。

  梦故王言别

  【太平广记】

  齐宜都王铿,年七岁出阁,陶弘景为侍读,八九年中甚相接遇。后铿遇害,时弘景隐山,梦铿来,惨然言别曰,某今命过无罪,后三年当生某家。弘景访之,以幽中事多秘不出。及觉,即使人至都参访,果与梦符。弘景因此著梦记。

  梦故僧死

  【夷坚志】

  张彦文尚书,大经长者也。布衣时,与建昌景德寺僧绍光厚善,后为谏议大夫。绍光死于乡,张公盖未知也。梦其荷械立庭下,泣诉曰,绍光以某月某日死,缘生前罪业深重,沉沦地狱,无从脱免。愿公不忘平生,特为救释。精作佛事,以济冥涂。忆有金一两,在弟子姚和尚处。并有钱二十千,在市上某家。傥索而用之,庶可获助。张许之。他日遣仆询,其事皆合。乃命其子元晋,取金与钱,为诵经转轮,仍塑观音像一躯,于大平兴国寺,燃长明灯以供,且刻石纪以示人。当浮熙初,张提举湖南常平,巡历属城,至道州北境三十,宿于杏园寺。夜梦妇人求葬己,言甚恳切,旦以告主僧,得其柩。以属营道宰痊诸原,盖其恻隐之心,类如是也。

  梦黄发叟

  【太平御览】

  《三辅决录》曰:予以玄冬修夜,思而未之得也。忽然而寝,梦此黄发之叟,姓为玄明,字曰子贞。与寐言,言必有中。梦中指言褒贬之事,予授其人,子贞评之,析微通理。善否之间,无所依违。因命操笔者书之,谓之决录。

  梦白髯老叟

  【夷坚志】

  建昌新城士人张诩,淳熙十六年初夏,梦游卿先达叶昭州民极园,逢白髯老叟,告曰,君今秋应举,但用叶使君名,必可得也。诩觉而异之,以谓身为晚辈,岂得辄犯长者名。然私心窃喜,惟恐失之。只用下一字,更为极,是岁中,解试第二人。谒谢昭州,自言其梦以谢过。

  梦老妪

  【太平广记】

  宜春郡东安仁镇,有齐觉寺,有一僧年九十。其寺尝住庄田,孳畜甚多。僧一夕梦见一老妪,衣青布衣,拜辞而去,云只欠寺钱八百。觉而异之,遂书于寝壁,其徒无知者。后有牛一头,无故而死。主寺僧鬻之,只酬八百,数处不移前价。主事具白,僧叹曰,偿债足矣。遂令主事僧入寝所,读壁上所题处,无不嗟叹。

  梦乳媪

  【夷坚志】

  晏元献家老乳媪燕氏,在晏氏数十年,一家颇加礼。既死,犹以时节祭之。尝见梦曰,冥间甚乐,但衰老须人挟持,若乏使耳,其家为书二妇人焚之,复梦曰,赐我多矣。奈软弱不中用何?其家感异,嘱匠者厚以纸为骨,且绘二美婢。它日来谢曰,新婢绝可人意,今不寂寞矣。明年寒食,家人上冢归,复梦曰,向所得婢,今又舍我去。曰,何得尔?曰,初不欲言。以少年淫荡,皆为燕三诱去。家人曰,燕三人也,安得取媪侍女?曰,亦已来矣。曰,然则当为办之,不难也。明日相语,皆大笑。燕三者,媪侄也。素不检,自媪死不复闻。其在亡,遣询之,果已死。遂复书二老者与之,又来致谢。盖前后五梦,而得二老婢云。

  梦老姥置钱

  【太平御览】

  异苑海陵如皋县东城村边,海岸崩,见一古墓。有方头漆棺,以朱题云,七百年堕水。元熹二十年,坠于县山献和。盖从潮漂沉,辄诉流还依本处。村人朱护等,异而启之,见老姥年可七十许,皤头着礻圭,右携切鬓发皓白,不殊生人,钗髻衣服,粲然若新。送终器物,枕履悉存。护乃,施于柩侧。尔夜护妇梦见姥云,向获名贶,感至无已。但我墙屋毁发,骸形飘露。今以直一千托为治护也,置钱便去。明觉果得,即用改命移于高阜焉。

  梦老公

  【北史】

  魏孝文幸洪池,命任城王澄侍升龙舟。帝曰,朕昨夜梦一老公,拜立路左,云晋侍中嵇绍,故此奉恩。神爽卑惧,似有求焉。澄曰,陛下经殷墟而吊比干,至洛阳而遗嵇绍,常是希恩而感梦。帝曰,朕既有此梦,或如任城所言。于是求其兆域,遣使吊祭焉。

  梦官妓

  【太平御览】

  《灵鬼志》曰:濡须口有一大舶船,覆在水中,水小时便出见。有渔人夜宿其傍,以船击之,但闻筝笛弦管之音。梦人驱遣云,勿近官妓。此人惊觉,即移船去。传云是曹公载妓,船覆于此,于今犹在。

  梦壮士见唾

  【太平御览】

  《吕氏春秋》:齐庄公之时,有士曰宾卑聚,梦有庄士从而叱之,唾其面,惕然而寤。然夜坐自不快,明日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年六十而无所挫辱,吾将索之。得之则可,不得将死之。每朝立乎衢,三日不得,退而自杀。

  梦贵人求改文

  【青琐高议】

  范文正公知庆州日,有人以碑铭托公者,为撰述,寅缘及一贵人阴事。一夕梦贵人告曰,某此事,实有之,然未有人知者。今因公之文,遂暴露矣,愿公改之。公梦中谢曰,隐公此事,则某人当受恶名。公实有此,我非私人者,不可改也。贵人即以语恐公曰,公若不改,当夺公长子。公曰,死生命也。未几,长子纯佑果疾卒。又梦贵人曰,公竟改否?若不改,当更夺公一子。公又曰,死生命也。俄而次子纯仁亦病。此两梦贵人,甚有倨色。既而又梦贵人,乃以情告曰,公长子数当尽,我岂能夺。今告公为我改之,公次子行安矣。公卒不改。纯仁数日遂安,后至丞相。公之刚正,足可见也。

  梦孕贵子

  【莫君陈月河所闻】

  吕夷简居丧,夫人娠身,公令饮药去之。躬煮三次触翻,见梦云,所孕贵人,不可去也。遂止,即今左丞晦叔也。

  梦贵人来

  【宋史】

  《江万里传》:字子远,都昌人,自其父烨始崇儒,大父乡称善人。烨妻陈氏,夜梦一贵人入其家,曰,以汝家长有善言,故来。已而有娠,生万里。

  梦婢父报德

  【左传】

  宣公十五年,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日,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夜梦之曰,余,而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注,其夜魏颗梦见结草之老人,详草字。

  【张师正括异志】

  钟离瑾,开宝间,宰江州之德化。明年,将以女归许氏。居一日,谓其胥魁,俾市婢以送女。翌日,胥与老妪,引一女子来。问其何许人,妪曰,抚之临川人也。幼丧其亲,外氏育之。女受妪戒,亦不敢有他言。君视事少间,归遇于屏,是女流涕有戚容,且疑其家口后。诘曰,不然,某之父昔鲁令是邑,不幸与母俱丧。无亲戚以为依。时方五岁,育于胥家十年矣,且将为己女。今明府欲得媵妾,胥以某应命。适见明府视事,追感吾父,不觉涕零。君大惊,呼胥妪以审,如女言。戒家人易其衣食,如己所生。以书抵许氏告缓期,姑将辍吾女之资以嫁焉。许亦恻然复曰,君侯独能抑己女,而拔人之孤女,予固有季子,愿得以为妇。安事盛饰哉?卒以二女归许氏。久之,君梦一绿衣丈夫造庭,拜而谢曰,不图贱息,辱赐于君。然得请于帝,愿奉十任有土官,故来致命。后果历十郡太守,终于江淮发运使。今钟离氏有仕籍于朝,常十余,独出君之后,故世为肥之冠族。若许氏名爵,父老已失其传。呜呼!二君之用心,非有求于世者,特发诸至仁耳。彼附贵而亲,然自以为得,独何人哉?施报之事,儒者盖鲜言。若蛟龙断蛇,杜回结草,千古岂苟传,亦有以警劝云。

  梦一翁一姥

  【太平广记】

  秣陵人赵伯伦,曾往襄阳。船人以猪为祷,及祭但犭屯肩而已。尔夕伦等,梦见一翁一姥,鬓首苍素,皆著布衣,手持桡楫怒之。明发辄触沙冲石,皆非人力所禁。更施厚馔,即获流通。

  梦至帝所

  【左传】

  秦缪公梦至帝所,观钧天广乐。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九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九

  一送梦

  梦乘龙上天

  【类林杂说】

  黄帝少时,梦乘龙上天,后即帝位也。

  【罗泌路史】

  《陶唐纪》:帝始在唐,梦御龙以登云天,而有天下。

  【东汉书】

  《冯异传》:异劝光武即帝位,光武乃诏异诣高阝问四方动静。异曰:“三王反畔,更始败亡,天下无主。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宜从众议,上为社稷,下为百姓。光武曰:“我昨夜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动悸。”异因下席再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心中动悸大王重慎之性也”。异遂与诸将定议上尊号。

  【金楼子】

  《兴王篇》:汉世祖文叔,尝梦乘赤龙登天,上珠阶玉闼。

  【吴志】

  孙休,字子烈。封琅琊王,居会稽,梦乘龙上天,顾不见尾,觉而异之。孙皓废休自立,七年梦,孙皓悉诛其子。

  【晋书】

  《郭传》:王穆以为太府左长史军师将军,虽居元佐而口咏黄老,冀功成世,定追伯成之踪。穆惑于谗间,使西代索嘏。谏曰:“昔汉定天下,然后诛功臣,今事业未建而诛之,立见麋鹿游于此庭矣。”穆不从,出城大哭,举手谢城曰:“吾不复见汝矣。还而引被覆面,不与人言。不食七曰,与疾而归,旦夕祈死。夜梦乘青龙上天,至屋而止。寤而叹曰:“龙飞在天,今止于屋,屋之为字尸下至也。龙飞在屋,吾其死也。古之君子,不卒内寝,况吾正士乎?”遂还酒泉南山赤厂圭阖,饮气而卒。

  【宋书】

  晋安王子勋于寻阳城南设坛即位,子勋语左右曰:“昨夜梦乘龙上天,俯视不见其头。”众咸失色,莫有对者。著作郎孙毅进曰:“易称见群龙无首,吉祥也。”众乃大悦。

  【太平御览】

  祖王廷知齐太上有大志,深自结纳。尝启昨梦大王乘龙上天,愿深自爱。太上大喜,即位之后擢拜中书侍郎。

  【南史】

  《齐高帝纪》:帝年十七时,尝梦乘青龙上天,西行逐日。又帝与孙奉伯同室卧,奉伯梦帝乘龙上天,于下捉龙脚不得及。觉叙梦,因谓曰:“兖州当大庇生灵而帝不得与也。”奉伯竟卒于宋世。

  【旧唐书】

  《宣宗纪》:宣宗微时,尝梦乘龙升天,言之于郑太后,乃曰:“此不宜人知,母幸勿复言。”

  【宋史】

  《烈传》:赵汝愚尝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后翼宁宗以素服登大宝,盖其验。

  梦乘龙

  【江宁县志】

  《丁咸序》:南唐时,应数举,忽夜梦乘龙自地而起,顾见一骆驼随之。私自喜幸必登科第。复应又不捷,寻归,宋应十数上凡践场屋迨三十余年,尝自思以其梦为凭。至咸平三年,王公知贡举,咸序上诗曰:“常忆金陵应举时,壮心频欲揖丹枝。蹉跎三十年中事,一度思量一泪垂。”于是奏名,及殿试以第三甲放之,其亚之者则龙起。又亚之者又骆起,及观榜方悟其梦。

  【青锁高议】

  天圣年中,马辅将御试梦乘龙飞去,自推以为吉兆。是年殿下,次举又过省中,夕再梦乘一巨蛇而飞于空,其去甚疾。辅忧虑谓人曰:“吾向梦跨龙犹不利,今乘蛇固可知也。”洎晨廷唱第先呼龙起,次呼蛇起,又呼马辅,三人相连而不相间。异哉人之贵也,梦先兆于数年之前。

  梦跨龙

  【名臣见闻志】

  虢国夫人因生日进内膳贵妃,上笺奏邀帝,帝往焉。贵妃敛躬起曰:妾昨夜梦与帝游与帝游骊山似至兴元驿,方与帝对食,后宫亦告火发,仓卒与帝把手出驿,回望驿中高木数株俱为烈焰,左右奏彩仗不完矣。或有控二龙来者,陛下跨一龙,妾亦跨一龙,隐约西北去。陛下所跨白龙介甲间有白光,侍从甚盛,其去若飞。妾所跨龙其色苍黑,介甲间亦有黑气,其行颇缓,左右从略无人,四顾惟有一蓬头黯面物色,视之不类人。前望陛下去甚辽远,欲逐陛下,因此所跨龙青面物,或急鞭龙数下,龙驰去触一危峰,龙蜿蜒堕地。妾亦沉烟雾中,开目则独在一小室中,问向所青面物言曰:“某此峰神也,妃子合居于此。”有一骑自外来曰:“帝令授妃子封邑。”手执青纸文一轴,字体若用朽木书,苍暗不可识。惟后字可辩,云:妾授益州牧蚕,先后仍百镒。已而闻若有兵大呼因急合户,倏然觉来,满身汗浃。不知此何祥也?愿帝告之。帝仰而沉思,俯而发叹曰:“对酒且图今日之乐,其事他日可知也”。又云渔阳叛,帝驾西游至马嵬,六军不发,请杀贵妃。帝不得已命缢于佛堂,果符益州牧蚕之梦。盖蚕能吐丝。而丝居缢旁,乃缢字也。高力士曰:向妃子尝对陛下言其所得梦时,臣侍立,历历在耳。愿陛下少解释以开愚懵。”帝曰:“妃子之梦今皆应矣。与朕游骊山,骊与离同音。方食而后宫火起,亦失食之兆也,火乃兵士之气也。回望驿中木俱焚,驿与易同音,加其木于傍,杨字也。俱焚灭身之灾可知也,吾跨白龙西游之象。彼跨黑龙,幽暗之理也。独行,无左右之助也。龙堕烟雾,皆幽阴之处,独居一室,乃古寺之应也。一骑者,马也。黯面物称峰神乃山鬼也,果死于马嵬乎。益州养蚕,益傍加丝乃缢字也。”帝长吁曰:托此梦者何神也?一何显然如此!”

  梦人跨龙

  【摭遗新说】

  王桂英,既遇王魁也。岁月既久,情好益笃。桂尝语魁曰:“妾未遇君前一夕得梦,梦有人跨一龙才高数丈。仰望跨龙者状貌甚大,跨龙者执一鞭,鞭丝拂地,傍观者皆曰:此神人也。少顷龙骧首欲上,我即执其鞭丝升未数丈,鞭丝中断,而我堕地。仰望龙已不见,而微见其尾。忽然雷雨大作,望见一处有林木,欲休于其下。至则有一人亦欲避雨,顾其木曰:“此白杨木不可止”。其人遂去。妾则竟避其下,雨势甚急,而妾独不濡。不久睡觉,竟思恐非吉兆也。洎此日见君状貌,乃梦中跨龙者也。乃自解曰:鞭断而我坠,君当升腾而去,妾不得同处矣。妾不识白杨何物也?常询,人皆曰:“人茔墓间多有此木”。吁!妾不久其死乎!雨泽润万物而我不湿,是知非善梦也。”魁曰:可足遽信?”但无虑非久复相会。于是执手大恸。移刻魁上马,桂祝之,得失早还,无负约也,魁遂行。

  梦看龙

  【温州府志】

  僧择仁,永嘉人。善画松,一夕梦看四百条龙,自是臻于神妙。每醉挥墨,醒后乃补之,形状极于奇怪。尝醉永嘉市。顾竹壁取拭盘查,濡墨洒其上,来日少增修为,狂根枯株人伏其神。

  梦吞龙

  【宋类苑】

  永嘉僧择仁,善画松。其初遍求诸家画松,采其所长而学。有善画松身者、松皮者、布枝柯者、画杈者,根石者,择仁尽得其意。一夕梦吞数百条龙,自是遂臻于神妙云。

  梦获一龙

  【南唐书】

  南唐主徐知诰,姓李,小字彭奴,唐室裔也。流寓濠泗,吴武王杨行密克濠州得之,异其状貌,养以为子。杨氏诸子不能容。行密以与徐温,乃姓徐,名知诰。温尝梦水中黄龙十数,温获一龙。而寤翌日得知诰,乃以为子,知诰奉温以孝闻。

  梦黄龙无数

  【钓矶立谈】

  义祖常梦临大水,水中有黄龙无数,旁有一古丈夫,冠服如三礼图所画节服氏之形,荷一大戟而立。语艺祖曰:“汝可随意捉之。”义祖袒身而入,捉得一龙而出,惊悸而觉。”未几掠得烈祖,养以为子。

  梦黄龙蟠地

  【潮州府三阳志】

  道隆,不知何许人。余襄公靖作《永兴华严院记》云:潮之海阳人,欲姓黄氏。得心印于汝州琏禅师。至和初游京师,客景德寺,宋仁宗梦黄龙蟠地,明日召至便殿问宗旨,隆奏对详允,上悦,馆于大相国寺烧香院,王公贵人争愿先见,未盥户外屦满矣。

  梦白龙附肩

  【五代薛史】

  《梁太祖帝纪》:帝营于长芦,一夕梦白龙附于两肩,左右瞻顾可畏,悦然惊寤。

  梦白龙挟船

  【南史】

  《宋刘穆之传》:穆之初为琅邪府主簿,尝梦与宋武帝泛海,遇大风。俯视船下,见一白龙挟船,既而至一山,山峰耸秀,意甚悦。

  梦黑龙盘座

  【武林纪事】

  鲁公亮与一富家子俱赴春官,道经淮阳,同宿于娼馆。娼于公极意奉承,略不顾富家子,公曰:“我贫士也。今反下顾小人,误矣。”娼笑曰:“非汝所知也。我先一夕梦黑龙蟠屈座间,以一爪置水盆中。公适坐处,以手掬弄盆中水,正与梦应,故云公必贵耳。”后公亮果及第归,次淮阳,与娼相持大喜,遂纳为妇。

  梦黑龙绕居

  【王明清投辖录】

  范宏父镗少年漂泊,尝徒步过豫章村落中。日高未得食,至一山寺,有僧梦黑龙绕其居。既兴闲步出户,有穷士凄然坐于三门,僧邀入解榻,推以食待之,且问其所向。宏父云:“谋赴开封试,途穷不能前,奈何?”僧倾囊以济其行,其徒笑且排之。是岁首荐,明年登科。后以龙图阁学士帅江西,其僧尚在,宏父厚报之。

  梦黑龙蟠寺

  【夷坚志】

  福州张圣者,本水西双峰下居民。入山采薪,逢两人对奕于盘石上。与之生笋使食,张不能尽,遂谢去。即日弃家卖卜,未尝呵钱布卦,而人祸福死生随口辄应,自称曰张锄柄。绍兴中,张魏公镇闽,母冀夫人多以度牒付东禅寺,使择其徒披剃。长老梦黑龙蟠踞寺外,旦而观之则张也。问之曰:“欲为僧乎?”曰:“固所愿。”于是落发而立名“圆觉”。以双拳纳口中,每笑时几至于耳。素不识字,而时时赋诗,见交游间过举必尽言讽劝。郡士林东有才无行,尝批张头曰:“圆觉头生角。”张应声曰:“林东不过科,及期东以罪编隶。”后行游建安,放言忤转运副使马子约纯。马擒赴狱桎梏垂掠,而肌肤无所伤。竟用造妖惑众劾于朝,流梅州。久之复归乡。已卯之冬,或问新岁状元为谁?曰:“在梁十兄家。”皆莫能晓。既乃温陵梁丞相魁天下,十兄者克字也。张所遇奕者,一巾一髦坐髟者与之笋,盖钟离子云。

  梦黑龙绕门

  【夷坚志】

  缙云富人潘君,少贫。尝贸易城中,天且墓,值大两急,避止道傍人家不能归,因丐宿焉,不知其娼居也。娼夜梦黑龙绕门左,旦起视之,正见潘卧檐下,心以为异。延入厚礼之,欲与之寝,潘自顾贫,甚力辞至再三。强之不可,一日醉以酒合焉,自是倾家赀济之,不问其出入。潘籍以为商,所至大获积财逾数十百万,因聘娼以妇。生子擢进士第,至郡守,其家至今为富室云。

  梦骧龙见田

  【饶双峰年谱】

  先生之夕,父竹坡梦门之外,有骊龙见于田。

  梦龙升天

  【洪迈夷坚志】

  罗春伯点,抚州崇仁人。淳熙甲午,就馆于邑人吴德秀家。受业者数辈。吴尝梦馆之西偏有物类狗,起于芭蕉从中,已而两角,嶷然奋身飞跃。历舍东升于天光彩灿然,照耀远近,遗鳞脱甲委堕满地,方审为龙也。觉而喜,偏以告人为谁祥应。比秋试独罗中选,其所居正在邑西也。后仕至佐枢庭。然未两月终于位。

  梦龙飞天

  【天堂闲话】

  唐天年,河中进士杨玄同,老于名场。是岁颇亦徨,未涯兆朕,宜祈吉梦以卜前途。是夕梦龙飞天乃六足,及见榜乃名第六,则知固有前定矣。

  梦龙戏日

  【东斋记事】

  英宗皇帝未生,濮安懿王梦二龙戏日傍,俄与日俱坠。以衣承之,大才寸许,将纳于佩囊,忽失所在,久乃见于云中。一龙人言曰:“我非汝所有。生之岁又见黄龙数四出入卧内,岂不神异哉!

  梦两龙挺日图

  【太平御览】

  河图挺佐辅曰:黄帝修德立义,天下大治,乃召天老而问焉:“余梦见两龙挺日图,即帝以授余于河之都,觉味素喜不知其理,敢问于子?”天老曰:“河出龙图,雒出龟书,纪帝录图圣人所纪姓号,兴谋治平,然后凤凰处之。今凤凰以下,三百六十日矣。合之图纪天其帝图乎!黄帝乃戒斋七日,衣黄冠黄冕,驾黄龙之乘,戴蛟龙之旗,天老五圣皆从以游河洛之间,求所梦见者之处,弗得。至于翠妫之渊,大卢鱼沂流而至。乃问天老曰:“子见天中河流者乎?”曰:“见之。”顾问五圣,皆曰莫见。乃辞左右,独与天老跪而迎之,五色毕具,天老以授黄帝舒视之名曰录图。

  梦龙空

  【夷坚志】

  政和末,张魏公与同舍二人自汉州从乡先生入京赴省试。诣一庙求梦,祷罢皆寂无所感,先生者年长于诸人三十许岁,甚怒曰:“缘汝三小子无敬心,累我不得梦。”斋戒三日,复往申祷,遂独梦入殿庭。见大龙长百丈夭矫空,一人奋而登其背,傍立者语之曰:“此张天师也。”寤而甚喜。夸言于众有得色,魏公曰:“既云姓张,安知此梦不为浚设。”先生愠曰:“汝之好盛一至于是耶!”是岁公擢第,后位极宰辅,终于少师。说者乃天子之师臣也。公之母冀夫人侄孙师孟亲闻公言。今为殿前司谏官。

  梦金龙蟠床

  【江少虞类苑】

  李至阳尝作《亢宫赋》,其序略曰:“予多疾羸不胜衣,庚寅岁冬夕忽梦游一道宫,金碧明焕,一臣殿,一宝床。岿然于中一金龙盘踞于床之上,碧髯金鬣,光体天地。傍有道士转眄若谓余曰:“此亢宿之宫也。大象无停轮,且速拜之。汝将事此龙积疾亦消。”予将拜,龙辄先拜。至道初,太宗立真宗为皇太子,命公与李沆相并为宾客。太宗戒真宗曰:“二臣皆宿儒重德,不可轻待,吾选正人辅导汝,宗基国木吾无虑矣。”真宗恭禀皇训见必先拜,符亢宫之兆也。

  梦龙罩床

  【南史】

  《梁文宣阮太后传》:太后本姓石,为武帝采女时在孕,梦龙罩其床。天监六年八月生元帝于后宫,是日大赦,拜为修容,赐姓阮氏。后元帝即位,追崇为文宣太后。

  梦龙灶龟

  【抚州府临川志】

  金溪县西二里,禅居院僧。一日梦龙灶于龟,觉而亟视之,乃王禅师方醉寝齐厨。未几,示偈坐忘。

  梦龙据腹

  【史记】

  《外戚世家》:汉王入织室见薄姬有色,诏内后宫。岁余不得幸,始姬少时与管夫人赵子儿相爱,约曰:“先贵无相忘。”已而管夫人赵子儿先幸汉王,汉王坐河南宫成皋台,此两美人相与笑薄姬初时约。汉王闻之,问其故,两人俱以实告。汉王心惨然怜薄姬,是日召而幸之。薄姬曰:“昨暮夜妾梦苍龙据吾腹。”高帝曰:“此贵征也。吾为女遂成之,一幸生男。是为代王,代王立十七年高后崩,迎代王立为孝文皇帝,而太后改号曰皇太后。

  梦龙入怀

  【太平广记】

  汉董仲舒梦蛟龙入怀,乃作《春秋繁露》。

  梦两龙枕膝

  【续晋阳秋】

  李太后在会稽王宫,梦两龙枕膝,日月入怀。其后果以相者之言见幸太宗,凡生烈宗会稽王道子,及鄱阳公主焉。

  梦龙飞而落

  【晋书】

  《佛图澄传》:嘉平十四年三月,石季龙梦飞西南自天而落。旦而问澄,澄曰:“祸将至矣。宜父慈子孝深以慎之。”季龙引澄入东阁,与其后杜氏问讯之。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浮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血流。慎勿东也。”杜氏后曰:“和尚耄邪!”何处有贼?澄即易语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贼。老自应耄,但少者不昏即好耳。”遂便寓言不腹彰的,后二日宣果遣人害车舀于佛寺中,欲因季龙临丧杀之,季龙以澄先灭故获免。

  梦龙降池中

  【元史】

  《吴澄传》:澄生前一夕,其邻媪复梦有物蜿蜒降其舍旁池中,旦以告于人而澄生。

  梦龙据屋

  【南史】

  《齐武帝纪》:帝生之夕,孝皇后、昭皇后并梦龙据屋,故小字帝为龙儿。帝年十三。梦人以笔画身左右为两翅,又著孔雀羽裳空中飞举,体生毛发长至足,有人指上所践地曰:“周文王之田也。”

  梦龙绕殿

  【南唐近事】

  烈祖帝昼寝,梦一黄龙缭绕殿楹。鳞甲炳焕,逼而视之蜿蜒如故。上既寤,使视前殿即齐王凭槛而立。侦上之安否问其至止时刻,及视向背皆符所梦。上曰:“天意人谋信非偶尔。成吾家事其惟此子乎!”旬月之间遂正储位,即元宗也。

  梦龙徙居

  【绍熙仪真志】

  六合县西南有慈济龙王庙,父老相传池龙。一日忽见梦于灵严寺主僧,以为池旁居民多不洁,愿徙居岩下,异听法音。旦率众西望迎至果起雷雨,今山立白龙祠。

  【太平广记】

  陇州吴山县,有一人乘白马夜行,凡一县人皆梦之语。曰:“吾欲移居暂候尔牛。”言讫即过。其夕数百家牛及明,皆披体汗流如水,于县南山曲出一湫方圆百余步,里人以湫龙因牛而迁,谓之特牛湫也。

  梦龙降室

  【渔隐从话】

  诗说隽永云:王咸平黼为校书郎,日尝梦龙降其室,故韩子苍作《咸平生日书》云:昔年亲擢校书郎,夜梦苍龙绕屋梁,异事那知今日应,六龙深驻载赓堂。

  梦龙踞堂

  【夷坚志】

  黄若讷字敏仲,邵武人。寓居临川。淳熙十三年冬入都赴省试,中涂会暮到旅邸,行商走卒充满其间,无可栖泊之地。黄谓主店者曰:“昏暗如此,欲前进不得。苟不见容讷将使我安之耶?”主者不得辞,旋空一室与之处。室距主翁家不远,翁夜梦黄龙从外至以爪抉门入,蟠踞中堂,光焰赫奕,惊而寤,疑必有贵客在邸,未黎明,起访焉。历视十数客皆不足当,独黄君为士子。意其兆应是也。又问知姓黄,益自信。戒仆俟盥栉毕,具茶汤诣之为话宵梦,乞志之于壁。黄固心喜,然亦不敢率而拒却。翁退复遣二儿来,皆儒衣冠度,不可已。勉书数语而去。暨来春揭榜则遭黜,或人云:龙虽贵证,尚尔沉郁。盖未即日腾辶卓飞天也。”黄失意,留连舍于张定叟侍郎之馆。时有南举先生者,道命术多中,往扣之。卦成,南曰:“好命,只是事事迟。更三年后却做官,但有一虑尊府君恐有不测,宜急归,是时黄老父在家,适得信报其抱疾,闻南语瞿瞿不自安,即日西还。至仲冬,父果卒。黄当免举,可应庚戌试。而正月在礻覃制中计无由可会。有旨以首春雪寒,恐远方布衣来者愆期,特展锁院半月。于是兼程而往于大院期已不及。乡人为委曲作道地,以门客避嫌试别所,遂登科。黄龙之祥,未知验于何日也。

  梦龙入井

  【文苑英华】

  刘蜿朱氏梦龙解。一作辨。吴郡朱氏言昔之夜梦龙入井,客之好诞者作佳占以祥朱氏曰:“予未尝识周公孔子者也,然而使予得梦一丈夫苟冠衣之古者,因谓之周公孔子。人必知其自欺也。未尝识越,不知越之城郭宫室途巷,苟或梦之。未可自知其何城也。然则朱氏之所梦入井者,朱氏安知其龙乎?岂非常见画者。屈其脊,拿其爪,施甲鬣云气于身,则似乎其所入井者耶?是朱氏之梦画者也。殆非梦龙矣。自夏后以来,人不见龙,然而言龙者信其画而已。汉魏之数,见者见其画者也。薄姬之娠者亦画者也。时门之关者亦画者也。史皆谓之龙,且明史之妄,况朱氏之学妄哉!夫龙不轻出,又不可艺乎妇人有德不斗,故知皆非龙也。呜呼!龙以变化为德也,或者谓如所画亦可谓之龙也,则朱氏所梦曾何龙乎?”

  梦龙感孕

  【北史】

  齐武明皇后娄氏,凡孕六男二女皆感梦。孕文襄,则梦一断龙。孕文宣,则梦大龙首尾属天地,张口动目,势壮惊人。孕孝昭,则梦蠕龙于地。孕武成,则梦龙浴于海。孕魏二后,并梦月入怀。孕襄成博陵二王,梦鼠入衣下。梦龙无尾。

  【南史】

  《陶弘景传》:初弘景母梦青龙尾,自地升天,弘景果不娶无子。

  梦龙出腋下

  【维杨志】

  宋泰始七年,荀伯玉梦太祖乘船在广陵北渚,见上两腋下有翅不舒。伯玉问何当舒?上曰:“伯玉梦中自谓是咒师,向上唾咒之,凡六咒有六龙出两腋下,翅皆垂还而敛。元徽二年,而太祖破桂杨,威名大震。五年而废苍梧,太祖谓伯玉曰:“卿时乘之梦今且效矣。

  梦龙出身中

  【青锁高议】

  隋炀帝生,帝母梦龙出身中,飞高十余里堕地。

  梦龙出颔下

  【宋史世家】

  初张文表将攻长沙,犹豫未决,有小校梦文表龙出额下,明日以告,文表喜曰:“天命也”。及败袅首于朝市。

  梦龙衔符

  【百川学海】

  龙城录上皇初登极,梦二龙衔符自红雾中来。上大隶“姚崇宋”四字挂之两大树上,蜿蜒而去,梦回,上召申王圆兆王进曰:“两木,相也。二人名为天遣,龙致于树,即姚崇宋当为辅相兆矣。”上叹异之。

  梦龙食莴苣

  【周恽清波杂志】

  五代时,有僧某卓庵道边艺蔬丐钱。一日昼寝,梦一金色黄龙食所艺莴苣数畦。僧寤惊,且曰:“必有异人至。”已而见一伟丈夫于所梦之所取莴苣食之僧,视其状貌凛然,遂摄衣延之,馈食甚勤,顷刻告去。僧嘱之曰:“富贵无相忘。”因以所梦告之,且曰:“公他日得志,愿为老僧只于此地建一大寺。”伟丈夫乃艺祖也,既即位,求其僧尚存,遂命建寺,赐名普安。都人称为道者院。则寿皇圣帝王封之名以兆于此。

  梦龙求经

  【孙公谈圃】

  荆公为江西漕,梦小龙呼相公求夹注维摩经十卷。久而忘之,后至友人家,见佛堂中有是经,因录而送庙。及在相府梦小龙来谢。

  梦龙吐棋经

  【棋经】

  王积梦青龙吐棋经九部授儿,其艺顿精。

  梦斩泾河龙

  【西游记】

  长安城西南上有一条河,唤作泾河。贞观十三年,河边有两个渔翁,一个唤张梢,一个唤李定。张梢与李定道:“长安西门裹有个卦铺,唤神言山人。我每日与那先生鲤一尾,他便指教下纲方位,依随着百下百着。”李定曰:“我来日也问先生则个。”这二人正说之间,怎想水里有个巡水夜叉听得二人所言:“我报与龙王去。”龙王正唤做泾河龙,此时正在水晶宫正面而坐。忽然夜叉来到言曰:“岸边有二人却是渔翁,说西门里有一卖卦先生能知河中之事。若依着他算,打尽河中水族。龙王闻之大怒,扮作白衣秀士入城中,见一道布额,写道:“神相袁守城于斯讲命”。老龙见之就对先生坐了,乃作百端磨问。难道先生问何日下雨?”先生曰:“来日辰时布云,午时升雷,未时下雨,申时雨足。”老龙问:“下多少?”先生曰:“下三尺三寸四十八点。”龙笑道:“未必都由你说。”先生曰:“来日不下雨到了时,甘罚五十两银”。龙道:“好,如此,来日却得厮见。”辞退,直回到水晶宫,须臾一个黄巾力士言曰:“玉帝圣旨道你是八河都总泾河龙,教来日辰时布云,午时升雷,未时下雨,申时雨足。”力士随去,老龙言不想都应着先生谬说,挫了时辰,少下些雨,便是问先生要了罚钱。

  次日申时布云,酉时降雨二尺。第三日老龙又变为秀士入长安卦铺,问先生道:“你卦不灵,快把五十两银来。”先生曰:“我本算术无差,却被你改了天条,错下了雨也。你本非人,自是夜来降雨的龙,瞒得众人,瞒不得我。老龙当时大怒,对先生变出真相,霎时间,黄河摧两岸,华岳振三峰,威雄惊万里,风雨喷长空,那时走尽众人,惟有袁守成巍然不动,老龙欲向前伤先生,先生曰:“吾不惧死,你违了天条,刻减了甘雨,你命在须臾,剐龙台上难免一刀。”龙乃大惊悔过,复谈秀士,跪下告先生道:“果如此呵,却望先生明说与我因由。”守成曰:“来日你死,乃是当今唐丞相魏征来日午时断你。”龙曰:“先生救咱。”守成曰:“你若要不死,除是见得唐王与魏征丞相,行说,勤救时节或可免灾。”老龙感谢,拜辞先生回也。玉帝差魏征斩龙,天色已晚,唐皇宫中睡。思半酣神魂出殿,步月闲行,只见西南上有一片黑云落地,降下一个老龙,当前跪拜。唐王惊怖曰:“为何?”龙曰:“只因夜来错降甘雨,违了天条,臣该死也。我王是真龙,臣是假龙,龙必可救假龙。”唐皇曰:“吾怎救你。”龙曰:“臣罪正该丞相魏征来日午时断罪。”唐皇曰:“事若干魏征,须教你无事。”龙拜谢去了,天子觉来却是一梦,次日设朝,宣尉迟敬德总管上展曰:“夜来朕得一梦,见泾河龙来告寡人,道因错行了雨,违了天条,该丞相魏征断罪。朕欲今日于后宫里宣丞相与朕下棋一日,须直到了晚乃出。此龙必可免灾。”敬德曰:“所言是矣。”乃宣魏征至,帝曰:“召卿无事,朕欲与卿下棋一日。”唐王故迟延下着,将近午,忽然魏相闭目笼睛寂然不动,至未时却醒。帝曰:“卿为何?”魏征曰:“臣暗风疾发。”陛下恕臣不敬之罪,“又对帝下棋。未至三着,听得长安市上百姓喧闹异常,帝问何为?”所奏千步廊南十字街头,云端掉下一颗龙头来,因此百姓喧闹。”帝问魏征曰:“怎生来?”魏征曰:“陛下不问,臣不敢言。泾河龙违天获罪,奉玉帝圣旨令臣斩之,臣若不从,臣罪与龙无异矣。臣适来合眼一霎,斩了此龙。”正唤作魏征梦斩泾河龙。唐皇曰:“本欲救之,岂期有此!”遂罢棋。

  梦龙求救

  【青锁高议】

  《梦龙传》:宋天圣中,曹钧,郴县人也。其先远挺秀公,以丰功伟绩守白州刺史,除南安节度使。高鲁已来,皆守番禺南海焉。洎乎子孙分裔文武立身,世于晋受永业西湖堂建书院,藏书万卷,组绣儒风。友朋自远方来者,悉赡以朝昏之费,推以寒暑之服。前后相维数世,书堂即基于西湖塘之幽奇渊深之所也。曹氏以家富贵日喜延接,远方担簦是邑横经者尽求学焉。功业成就辞门,应选登科第者十有八九成就,温习所暇,或泛漪涟,短楫轻舟,吟烟啸月。一夕因风清波息,凡寂人移,梦有一老衣白衣述素昧之志曰:“我即非世人,乃郎君塘中之龙。居此塘惜其澄彻恋以爱门,于与致云雨之期皆从天命,免鳞甲枯干之虑。实藉水源未报厚恩,辄露底蕴,知君勇义必救能危。明日午时,西北有陷池龙来兹小戏,虑失大机,夙知郎君善弓矢,可相救乎?”曰:“可。则若为审其彼此焉?”叟曰:“彼垄断青牛,吾亦如之。吾以素帛缠身,但腰有白者即吾也。愿细别形仪,幸无误矣。”曰:“余射虽无功敢不从命。”叟乃辞去,及眠觉,观光明灿烂,舟中明月皓。观斯兆不久。闻鸡唱乃能记人事,思梦中之由,尚仿佛见老叟形影未灭,至其时不违所托,遂挽弓于塘侧伺之。未移时,见二青牛于平洲中斗酣,乃挽弓流矢中,其俱青者膊,于是白腰者胜。既有强势奋其余勇,遂袭过岗原而无所观矣。是夜三更,复梦叟谢曰:“君善射,真号佳手也。而欲相报,拟须何宝?”曰:“仆自处人世酷爱诗书,不重寸壁者,以珍宝幸不介怀。惟愿子孙不离乡邑而荣也。”叟曰:“不离乡邑而荣者?”何曰:“都押衙,即军州之最也。”叟曰:“君之所图一何劣哉!”对曰:“知足不辱。”叟曰:“善哉!”吾尝闻以约失之者鲜,即郎君之谓矣。不夺人愿必能副其志,保从郎君去世世相继矣。是后果如其言,是知报恩龙神可托。

  梦龙斗

  【王得臣尘史】

  余少时同伯氏从学于里人郑毅夫,假馆京师景德寺之白土院。皇壬辰,是岁秋试,郑与余兄弟皆举国学进士,时已差考试官矣。。一日院僧德珍者,言昨夜梦院内南忽有池水,水中一龙跃而起,与空中龙斗,池龙胜而归。其时旁院书生有曰:“某当作状元。”毅夫微笑曰:“状元当出此院。”于是伯氏书僧梦与日月贴于寝室门,时八月也。明年癸已春殿试,郑公果状元。予自东华门迓郑归白土院坐定,僧乃取所记梦贴,予曰:“果验矣。”

  梦龙游

  【佛祖统纪】

  《愿斋法师传》云:初螺溪居民张彦安诣净光曰:“家居东南里所阴晦之夕,必见鬼神吟啸考击钟鼓之声。又尝梦龙其非愚民所可居,愿以奉师,师往视之,见山水秀异,谓众曰:“此伽蓝地也。梦龙游者,岂非龙树之道将兴此地也?”因纳之。

  梦授龙头

  【吴志】

  孙忌潘夫人父为吏,坐法死。夫人输织室权见而异之,召充后宫得幸有娠,梦有以龙头授己,以蔽膝受之,遂生孙亮。

  梦授木龙

  【夷坚志】

  饶州安国寺方丈有观音塑像,民俗祈请多有神应。庆元二年七月,寓士许泗妻孙氏怀妊临产危痛万状,孙默祷观音,令其子持净油一盏点照像前。长老了祥因其油至,命灭宿灯而然所施者,为焚香启白曰:“许泗妻孙氏感孕以来。阅十三个月未得免身,彼家四壁空空,二膳不足,灯油微矣。而出于诚心,望菩萨慈悲,赐其子母团圆平善。”祝罢,许子还,孙正困卧蹋橙上恍如梦间,见白毛敝妇人往来,凡三返,最后抱一金色木龙呼与之,孙氏接受惊寤。顷刻生男,遂采梦兆,名之曰“龙孙”。此儿盖辰生,属龙云。

  梦金乌食龙

  【齐书】

  武帝初登位,梦金翅鸟下殿食小龙子无数,乃飞上天。及明帝即位,诛高武子孙并尽,明帝名鸾故也。

  梦化大龙

  【孙公变圃】

  郑毅夫未第时,梦浴中化为大龙,池边小儿数十,拍手为龙公来。既觉,犹见其尾曳床间,卒于安州,十年贫不克葬,滕元发为郡。一日梦毅夫来,但见轿中一白龙身首即毅夫也。元发因出俸营窆。

  梦日化龙

  【后魏书】

  宣武帝名恪,孝文帝长子也。母曰高氏,初梦为日所逐,避于床下化为龙,绕已数匝,寤而惊悸,遂娠而生帝也。

  梦月化龙

  【崔鸿十六国春秋】

  《后燕录》曰:慕容熙建始元年三月,太史丞梁延年,梦月化五白龙。梦中占之曰:“月,臣也。龙,君也。月化为龙,当有臣为君。”寤而告人曰:“国祚其将尽乎!”

  梦马若龙

  【帝王世纪】

  丰公家于沛之丰沛邑之阳里,其妻梦赤马若龙戏。已而生执嘉是为太公,即太上皇也。

  梦马化龙

  【金楼子】

  《兴王篇》:梁高祖武王生而灵异有圣德,始齐高在府,梦著履上太极殿,三人从,一人齐武,一人齐明,一人张天地图而不识意。言是太祖子弟及践祚尝与太祖密。燕谓太祖曰:“我辛苦得天下,而祚不传孙。我死龙子当得,龙子,齐武小名龙子死当属阿度。阿度,齐明小名。此后当还卿子孙。”遂至大霸。及太傅援京邑,在越城假寐,忽梦见一大人着朱衣,牵三匹马来。太傅因骑一匹腾空半天而坠,次衡阳王一马踊过屋而落,后上骑一匹因化成龙,遂飞上天,此幽赞神明吉之先见。

  【南史梁本纪】

  宣武王梦武帝所驭马化赤龙。

  梦蛇化龙

  【宋史】

  董遵诲,范阳人。父宗本善骑射,汉祖擢拜随州史署。遵诲尝谓太祖曰:“每见城上紫云如盖,又梦登高台,遇黑蛇约长百余尺,俄化龙飞腾东北去,雷随之,是何祥也?”太祖不对。及即位,一日便殿召见遵诲谓曰:“卿尚记往日紫云及龙化之梦乎?”遵诲再拜呼万岁。

  梦神驾龙

  【太平广记】

  崔少玄母,梦神人绡衣驾红龙持紫函授于碧云之际,乃孕。十四月而生少玄,既生而异香袭人,端丽珠绝。

  梦二龙挟体

  【夷坚志】

  营道士人吴沂,淳熙丙午获乡举,丁未下第,梦二龙挟其体。又梦人令更名渗,则当再获荐。至已酉春上登宝位,吴自谓且平邑一第。每语人曰:“二龙挟吾体,盖来岁龙飞策士。吾必魁天下为龙首也”。遂更名果再预选!乃居末缀,榜首盖其叔应龙而待补小补有石应龙,遂符其兆洎庚戍省试讫。吴既不偶鞅鞅成疾,还家忽具绿袍祗简服之入揖祖母,及母氏家人怪问之,答曰:“冥司请我作判官,今便赴上。”遽再拜叙别而出,径赴井旁,直坠其中而死。

  梦身化龙

  【宋高僧传】

  释澄观,忽夜梦身化龙,矫首南台,蟠尾山北,拿攫云汉,鳞鬣辉日,化为千数小龙腾跃,盖取象乎教法支分流布也。

  梦化赤龙

  【吴越备史】

  吴程史勤学文,穆王时西府院官滕隽。尝梦程化为赤龙,望南方而去,隽回语其梦于人曰:“吴氏事非我所测也。”及为福州始验其兆。

  梦虎自杀

  【太平广记】

  汉景帝好游猎,见虎无便得之。乃为珍馔祭所见之虎,帝乃梦虎曰:“汝祭我,欲得我皮牙耶!我自杀,从汝取之明。”明日帝入山,果见此虎死于祭所,乃命剥取皮牙,余肉复化为虎。

  梦为虎趁

  【南郡新书】

  武皇帝梦为虎所趁,命京兆同华格虎以进,至大中即属虎。

  梦虎堕室

  【江少虞类苑】

  宋滕元发,字达道,东阳人。将生之夕,父梦虎行月中堕其室,性豪隽慷慨,不拘小节,九岁能赋诗,范仲淹见而奇之。

  梦擒虎

  【聂田祖异志】

  推官侯举进士,庐州人,家产甚富。赡其父为茶商,过润州金山造浮图一所,私祷曰:“愿一儿得进士及第。”后梦擒一虎置于座下,果揆生庚申属虎,既成人治东封小科场欲就天府求荐,过寿州见陈雍秀才,盖姑表兄弟也。侯居家曰:“常得梦人授诗云:今年应未第,须待报黄精。”研其词恐未得。陈曰:“事故不可易知。”既到京就试,题曰:“大射果不捷解,寻有大科场诏下。解试圣人则物既捷解。”明年春省试,惟几成天下之务。未见榜,侯与父于石令公店中安下,钟鼓后始人行。有矣欠户者曰:“奉先院主或曰嵩山道士送蜜煎黄精与二郎及秀才,侯得之且喜符其梦,餐之,梦蔡齐状元下及第,后授真州幕。其父复梦所擒坐下虎,倏然而失去,侯亦寻卒于任所。

  梦虎啮骖马

  【太平御览】

  秦二世梦白虎啮其左骖马杀之,问上梦人曰:“泾水为崇。”二世乃斋望夷宫,阎乐杀之,更立子婴为王。

  梦虎衔雷公

  【册府元龟】

  曹爽为大将军录尚书事,梦二虎衔雷公。雷公如升碗放著庭中,爽恶之以问占者,灵台丞马训曰:“忧兵。”训退告其妻曰:“爽以兵亡,不出旬日。”后为司马宣王所诛。

  梦为虎啮

  【太平广记】

  唐牛肃舅之尉晋阳也。县有人杀其妾,妾将死言曰:“吾无罪为汝所杀,必报。”后数年杀妾者夜半起,至母寝门呼曰:“适梦为虎所啮伤,至甚遂死,觉而心悸故启之。”母曰:“人言梦死者反生,梦想颠倒故也。然汝夜来未饭牛。”亟饭之。其人曰:“唯暗中见物似牛之脱也,前执之乃虎矣。”遂为所噬,其人号叫竟死。

  梦虎来噬

  【维扬志】

  东坡知杨州,梦行山林间,为一虎来噬,方惊怖,有紫衣道士挥袖障公,叱虎使去。明日有道士投谒曰:“夜出不至惊畏否?”公咄曰:“鼠子乃敢尔,来欲杖汝脊。汝谓我不知汝子夜术耶?”道士惶骇而退。

  梦吐凤凰

  【太平广记】

  杨雄著书,梦吐凤凰集上,顷之而灭。

  【海录碎事】

  《商芸小说》:杨子云梦吐白凤凰集于玄上。

  梦凤从天下

  【南齐书】

  世祖梦凤凰从天飞下,青溪宅斋前,两翅相去十余丈,翼下有紫云气。梦凤集肩上

  【南史】

  梁徐陵,字孝穆,母臧氏。尝梦五色云化为凤集左肩上,已而诞。陵年数岁,家人携以候沙门宝志,宝志摩其顶曰:“天上石麒麟。”

  梦凤集手

  【大业拾遗记】

  大业中,有人尝梦凤鸟集手上,深以为善征,往诣萧吉占之。吉曰:“此极不祥之梦。”梦者恨之,而以为妄言。后十余日,梦者母死,遣所亲亲问吉所以。吉云:“凤鸟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所以止君手上者,手中有桐竹之象。《礼》云:“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是以知必有重忧耳。”

  梦凤鸟上庭

  【新唐书】

  《张荐传》:荐祖鸟族字文成,早惠绝伦。为儿时,梦紫文大鸟五色成文止其庭,大父曰:“吾闻五色赤文凤也。紫文鸟狱,五角切鸟族食角切凤属也。若壮,殆以文章瑞朝廷乎!”遂命以名。

  梦凤集身

  【唐绘】

  王知远母昼寝,梦凤集身,身因有娠,后生知远。

  梦凤集庭

  【宋史】

  《段少连传》:少连尝梦凤集其家庭寤,而生少连,及长美姿表倜傥,有识度,官至龙图直学士。

  梦吞金龟

  【牧竖闲谈】

  刘赞,成都人,性好文字而甚迟涩。乃恳祝乾象乞少文才。一夕梦得一小金龟如钱许,文彩可爱,因便吞之。尔后大有才思,与渤海欧阳炯齐名,官职荣盛一时。因谤出为戎牧,未及上,或一日吐出一小金龟,投于水中,赞言顷尝梦中所吞之龟,今却吐出,是不祥也。不久卒。

  梦龟献药方

  【茅氏闻见录】

  冀州士人徐蟠,因坠马伤折手足,痛甚,命医治之。其方用一活龟,既得之。是夜梦龟言曰:“吾恐能整痛,不能整骨。有奇方奉告,幸勿相害也”。蟠扣之云:“取生地黄一斤,生姜四两,捣研细入糟一斤,同炒匀,乘热以布裹罨伤处,冷即易之。先能整痛后整骨,大有神效。”蟠用其法,果验。

  梦玄龟张口

  【任述异记】

  张骏有疾,梦出游观不识其处,甘泉涌出,有一玄龟向骏张口言曰:“更九日当有嘉问好消息。”忽然而觉,自书记之,封在竹筒中,人不知也。因寝疾,经九日而死。

  梦神龟

  【庄子杂篇】

  宋元君夜半而梦人被发门规阿门,疏宋国君谥曰“元”,即宋元君也。阿,曲也,谓阿房曲室之门规门。曰:“予自宰路之渊,予谓清江使河泊之所渔者,余且得予。”疏自从也,宰路江畔渊名。姓余名且,捕鱼之人也。元君觉,使人占之曰:“此神龟也。”君曰:“渔者有余且乎?”左右曰:“有。”君曰:“令余且会朝。”疏命,君也。召令赴朝问其所得。明日余且朝,君曰:“渔何得?”对曰:“且之网得白龟焉,其圆五尺。”君曰:“献若之龟。”龟至,君再欲杀之,再欲活之,疑卜之曰:“曰杀龟以卜吉。”疏心疑犹预,杀活再三,乃杀吉,遂刳龟以卜之。乃刳龟七十二钻而无遗。疏算计前后钻之凡经七十二,算计吉曾不失中。仲尼曰:“神龟能见梦于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纲。知能七十二钻,而无遗,不能避刳肠之患。如是则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疏夫神智不足恃也,是故圣人之处世忘形神智虑与枯木同。其不幸将死天均其寂魄任物冥于造化,是以孔丘大圣因而议之。《文献通考》:宋元王二年,江使神龟于河至于泉阳,渔者豫且举纲得而囚之,置于笼中。夜半龟来,见梦于宋元王曰:“我为江使于河而幕纲当吾路,泉阳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德义故来告诉。”元王惕然而悟,乃召博士卫平而问之曰:“今寡人梦见一丈夫,延颈而长头,衣玄绣之衣而乘辎车,来见梦于寡人曰:“我为江使于河而幕纲当我路,泉阳豫且得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德义故来告诉,是何物也?”卫平乃援式而起,仰天而视月之光,观斗所指定日处向,规矩为辅副以权衡,四维已定,八卦相望。视其吉凶介虫先见,乃对元王曰:“今昔壬子罕在牵牛,河水大会鬼神相谋。汉正南北江河固期,南风新至江使先来。白云壅汉万物尽留,斗柄指日使者当囚。玄服而乘辎车其名为龟。”王急使人问而求之。王曰:“善”。于是王乃使人驰而往问泉阳令曰:“渔者几何家,名谁为豫且?豫且得龟见梦于王,王故使我求之。”泉阳令乃使吏按籍视图,水上渔者五十五家,上流之庐名为豫且。泉阳令曰:“诺。”乃与使者驰而问豫且曰:“今革汝渔何得?”豫且曰:“夜半时举纲得龟。”使者曰:“今龟安在?”曰:“在笼中。”使者曰:“王知子得龟,故使我来求之。”豫且曰:“诺。”即系龟而出之笼中,献使者。使者载行,出于泉阳之门,正昼无见风雨晦暝,云盖其上五采青黄,云雨并起。风将而行入于端门,见于东厢身如流水,润泽有光,望见元王。延颈而前,三步而止,缩颈而却,复其故处。元王见而怪之,问卫平曰:“龟见寡人延颈而以何望也?缩颈而复是何当也?”卫平对曰:“龟在患中而终夕囚王有德义,使人活之。今延颈而前,以当谢也。缩颈而却,却亟去也。”元王曰:“善哉!”神至于此乎!不可久留。”趋驾送龟,忽令失期。卫平对曰:“龟,天下之宝也。先得此龟者为天子,且十言十当,十战十胜。生于深渊,长于黄土,知天之道,明于上古,游三千岁不出其域。安平静正,动不用力。寿蔽天地,莫知其极。与物变化,四时变色。居而自匿,伏而不食。春苍夏黄,秋白冬黑。明于阴阳,审于刑德。先知利害,察于祸福。以言而当,以战而胜。王能保之,诸侯尽服。王勿遣以安社稷。元王曰:“龟甚神灵,降于上天。陷于深渊,在患难中,以我为贤。德厚而忠信,故来告寡人。寡人若不遣也,是渔者利其肉,寡人贪其力。下为不仁,上为无德。君臣无礼,何从有福。寡人不忍,奈何勿遣。”卫平对曰:“不然。臣闻盛德不报,重寄不归。天与不受,天夺之宝。今龟周流天下,还复其所。上至苍天,下薄泥涂。还篇九州,未尝愧辱,无所稽留。今至泉阳,渔者得而囚之,王虽遣之,江河必怒。务求报仇自以为侵。因神与谋淫雨不霁,水不可治。若为枯旱,风而扬埃。蝗虫暴生,百姓失食。王行仁义,其罚必来,此无他故。其崇在龟,后虽悔之岂有及哉?王勿遣也。”于是元王向日而谢,再拜而受。择日斋戒,甲乙最良。乃刑白雉,及与骊羊以血灌龟,于坛中央以刀割之,身全不伤,脯酒礼之。横其腹肠,荆支卜这。必制其创理达于理,文相错迎使上占之,所言尽当。邦富重宝,闻于傍乡。杀牛取革,被郑之桐,草木毕分,化为甲兵。战胜攻取。莫如元王。元王之时。卫平相宋,宋最强,龟之力也。故云神至能见梦于元王,而不能自出渔者之笼,身能十言尽当,不能通使于河,还报于江。贤能令人战胜攻取,不能自解于刀锋,免剥刺之患,圣能先知亟见,而不能令卫平无言。

  梦龟求生

  【史记】

  《龟策传》:近世江上人有得名龟者,畜置之家,因大富。与人议欲遣之,人教杀之,龟见梦曰:“送我水中,毋杀吾也。”其家终杀之,杀之后家死身不利。

  【太平御览】

  宗渊,字叔林,南阳人。晋太元中为寻阳太守,有数十头龟付厨,敕旦且以二头作月霍,便着潘汁瓦雍中养之。其暮梦有十丈夫,并着乌衣衤夸褶,自反缚向宗渊叩头若求哀。明日厨人宰二龟,其暮复梦八人求哀如初,宗渊方悟,令勿杀。明夜还梦见昨八人来跪谢恩,于是惊觉。明朝自入庐山放之,遂不复食龟。

  【新安志】

  新安人阎居敬,所居水山水所浸,恐屋坏,移榻于户外而寝。梦一鸟衣人曰:“君避水在此,我亦避水至此,于君何害而迫迮我如是?不快甚矣!”居敬寝不测其故尔。夕三梦,居敬曰:“岂吾不当止此耶?”因命移床,乃床脚斜厌一龟于户限外,放之乃去。

  梦龟诉死

  【晋书】

  载记先是高陆人,穿井得龟。大三尺,背有八卦文。符坚命太卜池养之,食以粟及此而死。藏其骨于太庙,其夜庙丞高虏梦龟谓之曰:“我本出将归,江南遭时不遇陨命秦庭。”又有人门而入虏曰:“龟三千六百岁而终,终必妖兴,亡国之征也。”

  梦龟来谢

  【周辉清波杂志】

  舍弟昭达,淳熙壬寅,丞长洲沿檄往海监回程次吴江,见岸旁渔舟取龟板,用铅刀剜其肉,最为残酷,小人牟利忍于物不恤也。询之,一枚才直一二钱。恻然动心,以一千得大小五百六十余枚贮于竹箩,度去渔舟差远,以数枚置于板,舟行旋取旋放。盖仆禄辈用力抛掷,或随沮洳中反伤其生半,曰:“方竟事到家。”其妇唐迎谓曰:“昨梦甲士数百人入门,云荷官人见宥,各声喏而去,殊不可晓。”初不知曾纵龟也。告以故相怀叹息,尔后凡遇鳞甲鲜活者,常取以善价俾,相忘于江湖,迄今母怠。

  梦骑狮子

  【南史】

  王敬则,梦骑五色狮子。

  梦得大象

  【册府元龟】

  张茂为吴国内史,沈充之友也。茂与三子并遇害,茂弟盎为同札将军,充讨札,盎又死之。赠茂太仆。茂少时梦得大象,以问占梦万推。推曰:“君当为大郡而不善也。”问其故,推曰:“象者,大兽。兽者,守也。故知当得大郡,然象以齿焚,为人所害。”果如其言。

  梦象背座

  【玉融新对】

  《振字函传灯录》曰:第十祖协尊者,本名难生。初尊者将诞。父梦一白象背有宝座,上安一明珠从门而入,半照四众,既觉遂生。

  梦黄熊

  【左传】

  昭公二年,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曰:“寡君寝疾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廖,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也。

  梦赤熊

  【荃翁贵耳】

  晋平公梦黄熊曰:“黄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入于羽渊。注作熊。”贾逵曰:“熊,兽也。”《说文》:似豕山居,冬蛰释鱼云,鳖三足曰熊。《汲冢琐语》云:“平公梦见赤熊。”

  《国语》曰梦黄熊。

  梦大熊

  【册府元龟】

  前秦符犍,字建业,洪第三子。初母姜氏梦大熊而孕之。

  梦芝山寺熊

  【夷坚志】

  沙随程可久之子询,居鄱阳城中安国寺。绍熙二年二月一日,梦田仆王乙入室为盗,起擒之。命婢以索绚击之于长黑凳上,俄化成一熊,牙抓钅舌利可畏。继有赵常道、陈约父、程季常三友来访,云:“此是芝山寺熊也,能搏野兽而食。”言毕各揖退,复报芝山长老来延入坐,苦祈恳乞怜之。熊且曰:“愿供状。”程付以纸笔即书数百字,就行童手内取三宝印之,记其末云:“甘伏在宅,趋侍不辞。谨状年月日。”前住持芝山寺僧某押。童去长老独留塔所,衣直掇于肘间,顶伽帽兀坐倚上,不发一谈。适寺楼鸣钟,惊而觉,灼知其异,念芝山主僧祖昱不闻病苦,走介询之,则中夜亡矣。遽诣龛前焚香致谢,扣其侍者听绍以昱平日所为,曰:“师俗姓陈氏,安仁人,生于绍兴已未,为僧二十七年,寿止五十三。前此行脚遍参晚,建懒庵颛意诵经,未尝犯酒肉戒,此其大略也。明年程妻诞子在襁褓时,见僧必合掌作问讯之仪。今五六岁绝不茹荤,其为昱后身不疑也。梦熊者盖示男子维熊之祥,程自作记述其事。

  梦甲马

  【曾类说】

  唐高祖梦甲马无数,飞满空中,曰:“是身中之神。”言讫,飞入帝身。觉而召太宗曰:“吾事济矣。”

  梦附马尾

  【幕府燕闲录】

  郓州孟震已殿试将唱名,梦与众人欲度水无舟,一马涉过,震将附尾。有人止之,见攀而过三十余人。又一马过,震乃附尾而济马。明日赐第,榜道冯京。又三十余人有冯直方,次乃及震马。

  梦八马嘶庭

  【瑞州府志】

  赵像之授临川司户。檄考吉州试将开榜,梦七八马嘶于庭。若有诉然。如是者连夕。因再考所黜卷有用八骏事对者。笑曰:畴昔之梦岂尔耶?置诸几不复梦。乃升选中。及析封。则周益公必大矣。明年登第,续中博学宏词科。后赵守汉阳,益公在政府答赵到任谢启云:“作者七人,想秋闱如昨。懔乎六马。觉夜梦之通神。盖述其事也。”

  梦乘马入府

  【南唐近事】

  陈省躬尝梦乘一马入一府署,曰:“天下太平,未几除太平令。后复梦乌衣吏伏剑断其一臂。时省躬第长参从事京口,值甲戌之围,音耗久绝,赏以手足为念。既而金陵倾陷归朝,除深州下博充。

  梦马载儿来

  【元史】

  《刘因传》:因字梦吉,父述年四十未有子。欢曰:“天果使我无子则已,有子必合读书。”因生之夕,述梦神人马载一儿至其家曰:“善养之。”既觉而生,乃名曰:“马因”,字梦骥,后改今名及字。

  梦马跃卧地

  【玉壶清话】

  圆觉大师德明善详梦。晋公镇金陵忽大病,自梦乘骏于通逵,马跃中卧身于地,晋公甚厌召明详之。明应声曰:“公善可贺,即曰疾痊。”晋公曰:“何谓?”明曰:“马蹶则鞍落。果旬日勿药自安,晋公解所乘马赠之。

  梦乘马渡水

  【晋书】

  《载记》:京兆人董丰,游学三年而返。返宿妻家,是夜妻为贼所杀,妻兄疑丰杀之。送丰有司,丰不堪楚掠诬引杀妻,窦融察而疑之。问曰:“汝行往还颇有怪异及卜筮否?”丰曰:“初将发,夜梦乘马南渡水,返而北渡,复自北面南。马停水中鞭策不去。俯而视之,见两日在于水下。马左白而湿,右黑而燥。寤而心悸,窃以不祥,还之复梦如初。问之筮者,筮者云“忧狱讼,远三枕,避三沐。”既至妻为具沐。夜授丰枕,丰记筮者之言,皆不从之。妻乃自沐枕,枕而寝。”融曰:“吾知之矣,《周易》坎为水,马为离,梦乘马南渡,旋北而南者,从坎之离。三爻同变成离,离为中女,坎为中男,两日二夫之象。坎为执法吏,吏诘其夫。妇人被流血而死,坎二阴一阳,离二阳一阴,相易位。离下坎上,既济文王过之囚姜里,有礼而生,无礼而死。马左湿,湿,水也。左水右马,冯字也。两日,昌字也。其冯昌杀之乎?于是推检而诘之,昌具首服曰:“本与其妻谋杀董丰,期以新沐枕,枕为验,是以误中妇。”

  梦三马食一槽

  【续后汉书】

  《司马懿传》:曹操察懿有雄豪志,闻有狼顾相,欲验之。乃召使前,令反顾面正向前而身不动。又尝梦三马食一槽甚,恶焉。谓太子丕曰:“司马懿非人臣也,必预汝家事。”太子素与帝善,每相全佑故免。

  梦舍中马舞

  【晋史挥麈】

  黄平问素沈曰:“我昨夜梦舍中马舞,数十人向马拍手。此何祥也?”沈曰:“马者,火也。舞为火起,向马拍手救火人也。”平未归而火作。

  梦乘马至门

  【南史】

  《张弘策传》:时东昏余党纱文明等,初逢赦令多未自安。文明又尝梦乘马至云龙,心惑其梦,遂作乱。

  梦马无前足

  【王氏见闻】

  王蜀时有朱少卿者,不记其名。贫贱客于成都,因寝于旅舍。梦中有人扣扉觅朱少卿,其声甚厉。惊觉访之,寂无影响。复睡,梦中又连呼之,俄见一人手中执卷云:“少卿果在此。”朱曰:“吾姓即同,少卿即不是。”其人遂卷文书两头只留一行,以手遮上,下果有朱少卿三字。续有一人自牵马一匹直入云:“少卿领取。”朱视之其马无前足,步步侧蹶,匍匐而前,其状异常苦楚。朱大惊而觉。常自恶之,后蜀王开国,有亲知引荐,累至司农少卿,无何膝上患疮,双足自膝下俱落,痛苦经旬,至五月五日殂,乃马梦之徵也。

  梦断马足

  【太平广记】

  牵腾为沛郡太守,出行不节,梦乌衣人告云:“为数出不辍,唯当断马足。”腾后出行,马足自断。

  梦乘马堕桥

  【能改斋谩录】

  晏元献公晚年,梦乘白马渡长桥,中渡桥断,白马奔逸。公堕上,马独登天,俄而公薨,次年公婿杨侍郎察梦与公对饮,七行而罢,杨公起视庭下奏乐人拥从皆纸人也。寤而告其妻,因曰:“我必弃世。”未几果死。

  梦马无头

  【南史】

  《宋后废帝纪》:帝生之夕,明帝梦人乘马,马无头及足。后有人曰:“太子也。”后帝遇害,盖兆于此。

  梦马有十三足

  【夷坚志】

  贾思诚,字彦孚。绍兴十七年为夔州师,梦受命责官,厩卒挟马来迎,临欲揽辔,细视马有十三足,叹异而觉。明日背疽发,十三日死,贾生于庚午近马祸云。

  梦洗白马

  【酉阳杂俎】

  梅伯成以善占梦,近有小人优李伯怜游泾州乞钱得米百斛。及归令弟取之,过期不至,昼夜梦洗白马访伯成占之。伯成伫思曰:“凡人好反语,洗白马,泻曰米也。君所忧或有风水之虞乎!”数日弟至,果言渭河中覆舟,一粒无余。

  梦书白驹

  【太平御览】

  杜牧知命年得病,自为墓志祭文。又尝梦告曰:“尔改名卑。”逾月,妈自家来告曰:“炊将熟而甑裂。牧曰:“皆不祥也。”俄又梦书片纸曰:“皎白驹,在被空谷。”寤而欢曰:“此过隙也。吾生于角昴,毕于角为第八宫。吾之甚厄也。予自湖守迁舍人,木还于角足矣。”其年以疾终。

  梦驴负升天

  【五代史】

  《后汉隐帝纪》:高祖之征邺城也,一旦帝语周太祖曰:“我夜来梦尔为驴负我升天。既舍尔俄变为龙,舍我南去。是何祥也?”周太祖抚掌而笑,冥符月兮虫乡岂遇然哉?

  梦乘驴渡水

  【太平广记】

  卫中行为中书舍人时,有故旧子弟赴选投卫论嘱,卫欣然许之。驳榜将出,其人忽梦乘驴渡水蹶坠水中,登岸而靴不沾湿。选人与秘书韩众有旧,访之,韩被酒半戏曰:“公今年选事不谐矣。据梦卫生相负,足下不沾,及榜出果驳放,韩有学术,韩仆射犹子也。

  梦著绯乘驴

  【朝野佥载】

  张鸟族初为岐王,属夜梦著绯乘驴,睡中自怪。我衣绿裳乘马,何为衣绯却乘驴。其年应举及第授鸿胪丞,未经考而授五品,此其应也。

  梦马求宽鞭

  【夷坚志】

  乾道三年,武经郎王干办蒋参政府。其第琮以冬至日游天竺,光一日从假当,令厩卒以省院大黑马给之。是夜琮梦老僧来谒前致辞曰:“老去乏筋力,或得从君愿少宽鞭之罚。琮惊谢而寤,明日马至即,乘之以行。既出都门蜷不肯进,方举鞭击之,忽悟曰:“畴昔之梦岂,非此乎?亟以付驭者归而步入寺,蒋府闻之亦不复留,命反诸故虏。说。

  梦牛头在门

  【册府元龟】

  蒋琬为广都长,庶事不理,先主欲加罪戮。诸葛亮推琬有社稷之器,乃不加罪。琬见推之后,夜梦有一牛头在门前,流血滂沲,意甚恶之。呼问占梦赵直,直曰:“夫见血者事分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必当至公,大吉这征也。”后至大司马。

  梦三牛斗庭

  【赵德麟侯鲭录】

  梅询侍读,尝从真宗东封,困卜命于岳神。梦三牛斗于庭,有称相公通谒者,虽异之兆。既而得濠梁,守州厩有三石牛。后吕申公夷简以殿中丞来询见之。疑若所梦谒者。于是委遇至厚,不数年申公大拜。梅于发运使按部至濠上,作诗寄申公云:十五年前忝一麾,公余尝得预言诗。玉阶武步为霖早,云路风波得志迟。浴凤池深春荡荡,观鱼台古草离离。重来故老休相问,请揭纱笼看旧碑。

  梦射牛中肋

  【张师正括异志】

  侍读梅公询。端拱二年第进士。清裕有才,早赐文馆坐在人下,泊滞者数十年。景德中,尝梦与一亡人年甚少,射一石牛。梅中胁,少年者中道。至祥符中真宗东封,询被选于太平顶行事宿齐其上。是多燔香再拜,默祈将来通塞之事,既寝,梦牛马羊布野。有二牛斗于前,一人被冠服前谓牛曰:“俟吕公再入中书厨亦未晚。”牛遂解去。其后自尚书郎带职知濠州,吕申公太常博士通守郡事,仪状酷似梦中所见。又守之居苑圃中各有一小石牛,梅因省前梦厚结于申公。宝元中,吕公入相,擢梅为天章阁待制。其后申公自北都再持政柄,梅已枢密直学士判审官院。又迁为侍读学士群牧使,是岁十二月得疾,出守许田以至捐馆,梦中所见牛为乃群牧使也。二牛斗者,其年岁直丑,十二月又丑也。二牛之斗者,逢二丑而疾作也,神先告之矣。评曰:“君子居易以俟命。”语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事吾亦为之。明富贵贫贱以时而来,不可规图而取。梅公早遇俊选屯蹇不振,年殆从欲方遇知己,官历两省职居禁近,拥旄臣镇克享遐龄,始否终泰,岂非命耶!

  梦吞大牯

  【沈括清夜录】

  王御史子韶之族,祖父少田家也。尝昼卧,其母坐其傍绩,忽回顾其子首足皆过其榻且拽地。惊呼其子,蹶而起,巳长七迟余矣。四体丰硕如神,而一肩偏戾,问其寐有何异,曰:“但梦完吞一大牯,未尽一足惊寤。”县以其异白州,送京师补宿卫,号“王将军”,人皆识之。

  梦屠牛

  【夷坚志】

  赵公称字子显。旧居泉南。绍兴二十八年,赣州守族人以穷来相依。舍之它馆,日馈食之,每约饬使勿为过,尝昼寝梦居门庭毛血籍,命扫除之,随即如故。旁舍人来告:已屠牛若干矣。瞿然而寤,护戎以还事入白曰:“宗室某子自泉州来以旧识,使君屠数牛为市,”考其数与梦合。子显悟神告逮捕穷治抵其仆于罪,遣出境遂严其禁。

  梦母死为牛

  【太平广记】

  唐雍州万年县,有妇谢适元氏女适来氏,谢氏既亡,托梦来氏女曰:“我为生时酤酒小作升方取债太多,今坐罪于北山下人家为牛。近卖与法界寺夏侯师。及寤,女即就赎之,养饲不缺,京师王侯妃媵多令召视,竞施钱帛。

  梦得鹿皮

  【南史】

  《吉士瞻传》:士瞻梦得一积鹿皮,从而数之有十有一领。及觉喜曰:“鹿者,禄也,吾,当居十一禄乎?”

  梦鹿度水

  【新唐书】

  《史思明传》:呵卫骆悦等,被史思明语让,即共说朝义曰:“向兵败悦与王死无日,不如召曹将军同计大事。”朝义面不应,悦曰:“王诚不忍吾等且归唐,不得事王矣。”朝义许之,令季常以言动曹将军。曹将军畏诸将不敢拒,思明爱优诨,五困切弄言寝在侧,优者以其忍恨之。是夜思明惊,据床叱尺粟切咤陟驾切优问故,答曰:“我梦群鹿度水,鹿死而水干,云何俄如于?切隐也。”优相谓曰:“胡命尽乎。”少选悦以兵入,问思明所在,未对辄杀数人共指。思明知有乱,逾坦出至厩下,将乘马走,悦麾下周子俊射其臂,坠问难所起,曰:“旦日失言宜有此。然杀我太早,使我不得至长安。”大呼怀王三曰:“囚我可也,无取杀父名。”

  逐鹿感梦

  【太平广记】

  襄阳苏岭山庙门有二石鹿,梁天监初,有虫奉湖村人于此泽间猎,见二鹿极大有异与恒鹿,乃走马逐之。鹿即透涧直向苏岭,人逐鹿至神所,遂失所在,唯见庙前二石鹿。猎者疑是向者鹿所化,遂回,其夜梦见一人著单巾帻黄布衤夸褶,语云:“使君遣我牧马。汝何驱迫赖得无他?若见损伤岂得全济!”

  梦母身为鹿

  【赤城志】

  临海县古城李氏庵,僧如皎,每叶氏,淳熙十三年亡,明年小祥,夜梦母至,泣曰:“我以平生不作善事,随身为鹿。只在近山中,来朝当为鹰犬赶逐。”皎觉而悲伤,天明果有猎徒逐一鹿,鹿径奔庵中,皎持钱五千与猎人,而留鹿饲养,凡三年。复梦曰:“我债业已足,免以兽躯饮人口腹,皆汝孝感所致也。一旦起,鹿死栅间,皎埋于墓侧,里巷呼为冢。

  梦猛兽相向

  【玉融新对】

  《北史》:马敬德入为侍读,其妻夜梦猛兽将来向之。敬德走超丛棘,妻伏地不敢动。敬德占曰:“吾当为大官,超棘,过九卿也。氽伏地,夫人也。”齐后主武成不好学,犹以师传恩拜金紫光禄大夫。

  攀骑鹏

  【临安志】

  杭州府沈晦,字元用。博觉强记,善缀文。宣和元年及第,时将近京师过天长,梦身骑鹏搏风而上,因作《大鹏赋》以纪其事。及庭试,策问象数人艰于对,晦该诙瞻洽。天子览而异之,遂擢居首选焉。

  梦承免

  【宋史】

  《隐逸传》:魏野母尝梦引袂于月中承兔得之,因有娠,遂生野云。

  梦旌鹤降庭

  【宋史】

  《富弼传》:初弼母韩有娠,梦旌旗鹤雁降其庭云有天赦,已而生弼,后果拜中书门下平章事。

  梦鹤飞来

  【具闻杂录】

  欧阳永叔在夷陵,日游姜诗庙。潜祷祠续,家人梦一鹤飞来,自云“雌鹤”,果得女甚端丽八,至八岁,忽惊靥曰:“梦一鹤飞去。”不数日卒。

  梦鹤出帐中

  【辽史】

  《韩延微传》:初延微南奔,太祖梦白鹤自帐中出,北还复入帐中。诘旦谓侍臣曰:“延徽至矣。”已而果然。

  梦赤虹化玉

  【金楼子】

  《兴王篇》:昔孔子梦三槐间丰沛邦有赤虹化为黄玉。

  梦赤猪入阁

  【太平广记】

  汉孝武皇帝未生之时,景帝梦一赤猪从云中下,直入崇芳阁。景帝觉而坐阁上,果见赤龙如雾来蔽户牖。景帝召占者姚翁以问之,翁曰:“吉祥也。北阁必生命世之人。攘夷狄而获嘉瑞,为刘宗盛主也,然亦有大妖。”景帝使王夫人移居崇芳阁,欲以顺姚翁之言也。旬余,景帝梦神女捧日以授王夫人,吞之,十四月而生武帝。

  梦猪咬足

  【续后汉书】

  《关羽传》:羽初出军围樊,梦猪咬其足,语子平曰:“吾今衰矣。”果不得还。

  梦猪得化

  【太平广记】

  朔人有献犬豕于燕相,令膳夫烹之。既死,见梦于燕相曰:“造化劳我以豕形,食我以人秽,仗君之灵得化。今始得为鲁津之伯也。”

  梦夫作猪

  【太平广记】

  宜州城东南里民姓皇甫,其家兄弟四人,并皆勤事生业。其弟名迁,交游恶友不事生活。母尝取钱欲令市买,具床上,迁偷去。母还见钱不得,遂勘合家悉加鞭捶,大小皆怨。至后年迁亡,其家猪生一钝子,八月祉至,卖与远村杜家。遂托梦于妇曰:“我是汝夫。为盗取婆钱,枉及合家,浪受楚栲。今我作猪来偿债,卖与杜家,缚我欲杀。汝是我妇。何忍不语男女赎我。”妇初未信,复眠,其梦如初,因报姑姑曰:“吾梦亦如之。”迟明令史贝文诣杜家收赎之。后二年方死。

  梦猪相谢

  【江前志】

  《吕灌园测幽记》:南城石陂屠者阴黄,缚猪在前楹,经日未宰。其妻怜之,以糠泔饷焉。夜梦老妇相谢曰:“我负阴黄二百钱,故来偿之,感其饷待,谨不忘也。”阴黄本望此猪厚有余利,然利止赢二百。

  梦猪偿债

  【武允蹈稗说】

  高安务农。乡有民闵门贵者,夜梦一老妇人衣裙俱皂,见馈而泣曰:“我累公数年所负钱将足,止有千四百尔。今脱以偿。”因泣别去。既觉异其事,既而闻有母猪夜死圈中,始悟即梦中老妇人也。货之,止得钱千四百。

  梦见食羊

  【太平广记】

  李德裕元和中,当梦行至晋山,尽目皆羊,有牧者数十谓曰:“此侍御食羊也。”

  梦人驱羊

  【清波杂志】

  淳化宰相张公齐贤衣时,当春游嵩岳,醉卧巨石上。梦人驱群羊。于前曰:“此张相公食料羊也。”既贵。每食数斤犹未厌饫。健啖世无比者。此与唐赞皇李德裕梦人谓平生合享万羊之兆符合。以是知贵人鼎养丰厚。冥中自有定数。贫儒岂可不安藜藿之分。

  梦盗羊入狱

  【洛阳伽蓝记】

  后魏元慎善解梦。京兆许超梦盗羊入狱,问于元慎曰:“君当得城阳令。其后有功封城阳侯。”元慎解梦义出万途,随意会情皆有神验。虽令与侯小乖,按令百里即是古诸侯。以论之,亦为妙着。时人譬周宣。

  梦手搏羊殳羊

  【辽史】

  《奸臣传》:耶律乙辛。字胡睹衮,乙辛母方娠,夜梦手搏羊,拔其角尾。既寤占之。术者曰:“此吉兆也。”羊去角尾为王字。后有子当王。乙辛尝牧羊至昃熟寝,其父触之觉。乙辛怒曰:“何遽惊我?适梦人手日月以食我,已食日啖日。”方半而觉,惜不尽食之。

  梦犬羊据座

  【南史】

  《侯景传》:梁大同中,朱耽梦犬羊各一据御座。

  梦化为羊

  【历代人臣类】

  唐徐庆为征辽判官。有一典不得姓名。庆在军忽梦已化为羊。为典所杀。觉后悸惧流汗。至晓此典诣庆。庆问:“夜来有梦否?”典云:“梦公为羊。手加屠割意甚不愿。为官所使,制不自由。”庆自此不食羊肉矣。至则天时。庆累加至司农,少卿雍州司马。时典已任大理狱丞。后庆被诬与内史令裴炎通谋,应接英公徐敬业杨州反,被执送大理。忽见此丞押狱。庆便流涕谓之曰:“征辽之梦今当应之。”及被杀戮之日。竟是此丞引出。

  梦羊升坐

  【南唐近事】

  后主篡位之初。尝梦一羊升武德殿御床。意甚恶之。及金陵之陷。补阙杨克让首知府事。盛衰之理,其明征欤。

  梦群羊负鱼

  【太平御览】

  伪赵石虎昼寝永宫。梦群羊从东北负鱼而来。邺东北上高丈余。木斗满其上。寤乃问佛图澄。曰:“不祥也。国其败乎?”

  梦群羊相属

  【广州府南海志】

  宋绍兴十三年,提举市舶袁复以回舶祷于神。梦群羊相属以归,且占之曰:“方言以涉海为放洋,兹其兆欤。”舶果至倍常。

  梦父攘羊

  【却扫篇】

  崔陟当赴举。梦父攘羊。及归果符其梦。

  梦父为羊

  【墨庄漫录】

  周大夫居邓州。父中散卒数十年矣。一夕昕妻见散如平生。谓曰:“我且为羊,今在某坊某氏居肆,五更即死,当速见赎。乌头者即我也。”觉而语昕。以为梦中语勿信也。斯须复梦于昕,时已四鼓。亟遣仆推门以至屠家,且部有乌头羊否?屠伯云适有一头。仆曰:“幸勿杀。周宅欲售为厌胜之用。”乃倍直牵归。视昕有喜色,遂养之。每昕自外归,径趁怀中得食,已如是数年,羊乃死。

  梦女作羊身

  【太平广记】

  唐魏王府长史韦庆植,有女先亡。后二年将聚亲,家人买得羊未杀。庆值妻梦其亡女来见母,言:“昔用物不语,坐业报受羊身,明旦当见杀,愿乞性命。”母止家人勿杀,俄而植至催食。厨人白夫人不许杀,植怒令杀之。宰夫悬羊欲杀,客至,见悬一女子诉客曰:“是韦长史女。”宰夫惧植怒,但见羊鸣遂即杀之,既而客坐不食。植怪问,客具以言,植悲痛发病不起,京下多知其事。

  梦羊求命

  【太平广记】

  隋大业中,长安人赵文若因使至一驿厅上,暂时偃息。于时梦见一青妇女急来乞命,文若惊悟。即唤驿长问曰:“汝不为吾欲杀生不?”驿长答曰:“为公欲杀一小羊。”文若问曰:“其羊作何色?”答曰:“一小青羊。”文若报云:“汝急放却,吾与价直,赎取放之。”唐火井县令李明府经过本邑,馆于押司录事。主人将设酒,圭刂白羊方有胎,明府梦一妇人将二子拜且乞命,李不测其由云:“某不曾杀。”又寝复梦,李竟不谕其意。再寝又梦前妇人曰:“已死前身即押录事妻,有女仆妊身,因笞杀之。”绐夫云:“盗金钗并合子,栲讠凡致敝,今获此报。”李惊绐主人曰:“君圭刂羊有双羔否?”曰:“是具话夜来之梦。”

  【马令南唐书】

  《归明传》:黄载精究经史,当游湘州辟为庠序,受业者以百数,诸生醵会市羊以备馔。载梦一羊前跪请命,晨出见羊跪伏如所梦,载以已缗偿诸生而畜其羊。

  梦射狗

  【朝野佥载】

  河东裴元直初举进士,明朝唱第。夜梦一狗从窦出,挽弓射之其箭遂撇,以为不祥。问曹良史曰:“吾往唱第之夜亦为此梦。梦神为吾解之。”曰:“狗者,第字头也。弓,第字身也。箭者,第竖也。有撇为第也。寻而唱第果如梦焉。”

  梦犬子有角

  【野客从书】

  《张敬儿传》:其母于田中梦犬子有角,已而有娠,而生敬儿,故初名狗儿。又生一子名猪儿。宋明帝嫌狗儿名鄙,改为敬儿。

  梦犬往生

  【张师正括异志】

  武陵郡西有佛庙曰“粟园院”。主僧畜一犬几十年。一夕梦犬语曰:“累岁蒙畜养之恩,今当与堤头杜翁家为男,故来奉辞。”僧既觉,不以为意。黎明侍者以犬弊闻,因大惊,乃策杖至堤头。杜迎门谓曰:“何出之早也?”延僧坐,僧曰:“昨夜檀越家岂有子孙之庆乎?”翁对以媳妇夜生一男,及询以何由而知,僧遂以梦告。翁亦骇异,因许之为浮屠。

  梦食犬

  【张师正括异志】

  龙图张公焘,即枢密直学士奎之子也。焘景佐元年第进士甲科,后尝误食犬肉。梦黄衣使者逮至一府,宏丽如宫阙。见一道士谓曰:“何故食厌物?”张自辨致辞曰:“非敢故食,误耳。”道士曰:“若然者且止此。”吾为若言少选。复出谓张曰:“可谢恩。”乃引至一殿前,道士曰:“张焘误食厌物。谢既再拜而悟。汗流浃体,景元神骨清粹,衿怀夷旷,岂非仙曹之被谪者欤。”

  梦绿色狗

  【太平御览】

  张天锡在凉州梦一绿色狗形甚长,从城东南欲啮张。张床上避匝乃堕地。后符坚遣狗长往破张。着绿色锦袍从东南门入,皆如梦焉。

  梦白犬见啮

  【晋书】

  《王敦传》:王敦,字处仲。因作逆。初始病梦白犬自天而下啮之。又见刁协乘轺车导从,暝目令左右执之,俄而敦死。

  梦犬求生

  【建昌府志】

  有李泽之者,熙宁十年秋,夜梦娼妓十余人,牵联戏笑于门外。有两书生出没其间,泽之出问何为,一书生曰:“此辈从公佣顾尔。泽之梦中对曰:“如此人日钱三伯得乎?”众皆笑,泽之记此书生有言者,乃故人曹兴也,余不能识。是时兴死于疫才两月,泽之寤而怪之,抚其妻而述焉。卧闻床下犬鸣口皿日口皿日,其婢取火来照曰:“生子矣。”泽之曰:“深夜勿详之,且吾梦岂祥乎!”明旦详之,犬十二子,十雌而二雄云。

  梦人托生为犬

  【李昌龄乐善录】

  吏人余林病死,后数日梦所亲张迁曰:“吾平生行事,但取快意目前。今到阴司,始知有罪,大抵阳间禁纲宽疏,惟取文案故事,或可隐避。阴司法令严密,务诛人心,故罪亦无所逃,吾三日后,当生榨巷丘家,幸见救度,但身挂数片皂衣,以手掩号而去。张怪之,至期询访丘家,乃生一黑花犬子,遂大感悟。纳役归农,果粮于名山,扫地以赎过咎,不可不畏。恶戌

  梦猫儿卧堂

  【朝野佥载】

  唐薛季昶为荆州长史,梦猫儿伏卧于堂限上,头向外。以问占者张猷,猷曰:“猫儿者,爪牙伏。门限者,阃外之事,君必知军为马之要。”未旬日,除桂州都督岭南招讨使。

  梦猫托生

  【古今事通】

  应昌侯氏,好养鸽,为猫尽食,乃截四足而杀之。后生子,梦猫入语曰:“我生汝家。”后生子遂无双手,人以骨拙目之,及长能以肋挟笔作大字,殊有法。

  梦黑猿入第

  【朝野杂记】

  姚淮源,仲之孙也,生时其家梦见黑猿入第,遂产淮源,识者知非佳证也。淮源当得右官不肯仕,吴曦反伪除太府少卿兼给事中,曦死首坐诛。

  梦猕猴坐床

  【南史】

  《侯景传》:后齐文宣梦猕猴坐御床,乃并煮景子于镬,其子之在北者,歼焉。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四十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四十

  一送梦

  梦狼啖脚

  【晋书】

  《索传》:张邈尝奉使诣州,夜梦狼啖一脚。曰:“脚肉被啖为却字。”会东虏反,遂不行。

  梦玉燕入怀

  【鲁类说】

  开元天宝遗事曰:“张说母梦一玉燕自东南飞来,投入怀中而有孕。生说果为帝相,其至贵之祥也。

  梦兔入怀

  【辽史】

  《地理志》:应天皇后梦神人金冠素服,执兵仗,貌甚丰美。异兽十二随之,中有黑兔跃入怀中因而有娠,遂生太宗。时黑云覆帐,火光照室,有声如雷,诸部异之。

  梦鹦鹉折翅

  【太平广记】

  唐则天后尝梦一鹦鹉羽毛甚伟,两翅俱折。以问宰臣,群公默然,内史狄仁杰曰:“鹉者,陛下姓也。两翅折者,陛下二子庐陵相王也。陛下起此二子,两翅全也。”武承嗣武,三思连项皆赤,后契丹围幽州檄朝廷曰:“还我庐陵相王来。”则天乃忆狄公之言曰:“卿曾为我占梦,今乃应矣。朕欲立太子,何者为得?”仁杰曰:“陛下内有贤子,外有贤侄,取舍详择断在圣衷。”则天曰:“我自有圣子,承嗣三四是何疥癣,承嗣等惧掩耳而走,即降敕追庐陵立为太子充元帅。初募兵无有应者,闻太子行,北邙山头皆兵满,无容人处,贼自退散。

  梦射雁

  【洛阳伽蓝记】

  后魏元慎善解梦,建义初,阳城太守薛令伯闻太原王诛百官立庄帝。弃郡东走,忽梦射得雁,以问元慎,元慎曰:“卿执羔,大夫执雁。当得大夫职。”俄然令伯除为谏议大夫。

  梦雁飞下

  【秘阁闲谈】

  员外郎赵化成,尝梦与友人张某坐庭中,忽有一雁自天而下。徘徊庭中,共掩得之,明日诣张言之,方坐庭中,果有一雁下于庭际,因共逐而得之,相与惊骇,乃以帛为诗系其足放去。又有人夜梦所持伞柄折,明日果折。梦昨一狐,翌日果有人送一狐。此最微事而莸有前定如,此猖狂之士视此,可无妄动。

  梦千鸡飞翔

  【茅氏闻见录】

  罗颉言。新安郡士人。梦鸡数百千只飞翔庭中。时方应举,疑非冲腾之物,以告所善者,或可世谓:“鸡为五德。今若是其多者,千得万得也,可为君贺士。”果登科。

  梦鸡求生

  【太平广记】

  卫镐为县官,下乡至里人王幸在家,乃假寐,梦一乌衣妇人引十数小儿着黄衣,咸言乞命。叩头再三,斯须又至。镐甚恶其事,遂催欲前适镐所亲者,报曰:“王幸在家穷无手,设馔,有一鸡见抱儿已得十余日,将欲杀之。镐乃误乌衣妇人果乌鸡也。遂命解放。是夕复梦感谢。欣然而去。

  梦鹅衔经

  【太平广记】

  吴兴太守琅邪王袭之不信佛,唯事宰杀。初为晋西省郎中,于内省前养一双鹅,甚爱之。夜忽梦鹅口衔一卷可十纸许,取看皆说罪福之事,明旦果见乃是佛经,因遂不敢杀。

  梦鹅求生

  【太平广记】

  汝南周氏子,吴郡人也。亡其名家于昆山县。元和中,以明经上第,调选得尉昆山。既之官未至邑数十里,舍于逆旅中,梦一丈夫衣白衣仪状甚秀,而血濡衣襟若伤共臆者。既拜而泣,谓周生曰:“吾家于林泉者也,以不尚尘俗故得安其所有年矣。今以偶行田野,不幸值君之家僮有系吾者,吾本逸人也。既为所系,心甚不乐。又纵狂犬噬吾颈不胜其愤,愿君悯宽之,不然则死朝夕矣。”周生曰:“谨受教,不敢忘。”言讫忽寤,心窃异之。明日至其家,是夕又梦白衣人来曰:“吾前以事诉君,幸君怜而诺之。然尚为所系,顾郡不易仁人之心疾,为我解其缚,使不为君家囚幸。”周即问曰:“然则不知名氏可得闻乎?”其人曰:“我鸟也。”言已遂去。又明日,周生乃以梦语家僮,且以事讯之,乃家人适野遂获一鹅乃笼归,前夕有大伤其臆。周生即命放之。是夕又梦白衣人辞谢而去。

  梦鸭求生

  【太平广记】

  柏邈为汝南郡人,斋四乌鸭作礼,大儿梦四乌衣请命,觉忽见鸭将杀,遂救之。买肉以代。还梦四人来谢而去。

  梦鸭生

  【李昌龄乐善录】

  吾友赵叔田族妇杨氏者,尝字数十鸭子欠未破壳,杨浴以水。是夕梦鼓吹喧阗金石间作,有一冠帔女人押引数十人至其家,人人戴花盛饰口吹头管及门,其冠帔者乃截一半留外,与一半同入,旅坐阶除索食喧噪。方嘈杂间,杨忽惊寤。因谓其子曰:“吾梦如此,岂吾家鸭子将生,所以戴花盛饰者必鸭也。在外一半,抑邻家亦有将生者乎?”黎明验之皆然。呜呼!世人用心散乱而与物流转者多矣!盖华名钟乎心胸,荣味交乎外视,平生本自隋波逐流,莫具正见。自无临终数呼吸顷乃能定而不乱者,意其戴花盛饰时,岂不人人自以为乐,安知自此一乐,遂失身为鸭也哉!当知世事浮假都不足道,独吾一念可不严设戒律以摄制之,使之一归于正。古先圣人所以教人摄心正念,必欲使魂魄澄正者,正谓此也。

  梦乌飞堕地

  【酉阳杂殂】

  中宗尝梦曰:“一曰白乌飞,蝙蝠数十逐而堕地。惊觉召万回僧曰:“大家即是上天时。”翌日而崩。

  梦鸟集户内

  【古今事通】

  直馆陈靖,漳泉人。游京师过期不归,妻梦一鸟集户内,祝曰:“吾夫若归,当集梁上。”鸟如言集梁上,明日以告家人。少顷有鸟飞至户内祝之,亦飞集梁上,未几靖至。

  梦神命怀卵

  【玉融新对】

  《拾遗记》曰:“商之始有神女简狄游于桑野。见黑鸟遗卵有五色,文作八百字。简狄拾之,贮以玉筐,覆以朱绂,夜梦神母谓曰:“尔怀此卵,即生圣子,以继金德。”秋乃怀卵,一年而有娠。经十四月而生契,祚以八百,协卵之文也。

  梦鸟入口

  【晋书】

  《罗含传》:含,字君章。幼孤,为叔母朱氏所养。少有志尚,尝昼卧梦一鸟文彩异常,飞入口中,因起惊说之。朱氏曰:“鸟有文彩,汝后必有文章。”含自此后藻思日新。

  梦五彩鸟

  【朝野佥载】

  张鸟族曾梦一大鸟,紫色五彩成文,飞下至庭前不去。以告祖父,云:“此吉祥也。昔蔡衡云:‘凤之类有五,其色赤文章者,凤也。青者,鸾也。黄者,刍鸟也。白者,鸿鹄也。紫者鸟狱鸟族也。此鸟为凤凰之佐,汝当为帝辅也。”遂以为名字焉。

  梦为鱼化鸟

  【南史】

  《梁忠烈世子方等传》:吾尝梦为鱼,因化为鸟,方其梦也,何乐如之。及其觉也,何忧斯类,良由吾之不及鱼鸟者远矣。

  梦为瞿鸟鹆

  【邵氏闻见录】

  欧阳公尝梦为瞿鸟鹆,初夏清晓飞鸣绿阴中甚乐。

  梦瓦化鸳鸯

  【续后汉书】

  《周宣传》:曹丕问宣曰:“吾梦殿屋两瓦堕地,化为鸳鸯,此何谓也?”宣对曰:“后宫必有暴死者。”丕曰:“吾诈卿尔。”宣对曰:“夫梦者意尔,苟以形言便占吉凶。”言未毕,黄门令奏宫入。”相杀无几死。

  梦天杀蛇

  【张华博物志】

  晋文公出,大蛇当道如拱,文公反自修德,使吏守蛇。梦天杀蛇曰:“何故当圣君道?”觉而视蛇则自死也。”

  梦蛇相惊

  【张师正括异志】

  高密姜定国业九经。一夕寝于家塾,梦二人身长而貌狠,怒气勃勃然,谓定国曰:“吾身长丈八,可杀汝,可噬汝。”定国惊魇号呼,拒之而退。明夜复梦如初,大惧。乃徙其寝具与门下客同榻,客取刀断之。少顷一蛇复至,客又杀之。明曰度二蛇果长三寻,定国后登九经第,今为幕职官,闻之告推官仲容。

  梦捕蛇

  【能改斋漫录】

  陈侍郎元与为进士,贫不为士流比数。嘉七年,忽预乡荐,丐粮于村豪至一叟家,为陈设酒食留宿。夜梦忽捕一蛇,蛇走入墙孔中,陈持而拽之,尽力而蛇断,得其半而已。天明叟出而神气不悦,陈甚忧无所馈也。俄而出钱五百授陈,陈受之。喜过所望,叟今家僮备马送陈三十里,僮告陈曰:“秀才乃福人。吾翁素不待客,亦不以钱馈人。今偶梦官人过门,而秀才适至。”故欢快如此。然本欲以千钱相遗,而大男殊靳至于拘夺推拽,翁得其半而已。此所以送秀才而神色不悦也。”陈次年登甲科第二人。

  梦蛇绕身

  【晋书】

  唐琮梦蛇绕身,遂效其形而作草蛇之书。

  梦蛇入腹

  【续蒙求】

  范延光,相州人,为天雄军节度使,尝梦大蛇自脐入复,半入而掣去之。以问术士张生。张生赞曰:“蛇,龙类也,龙入复中,王者之兆也。”由是颇畜异志。晋高祖天福二年六月反,三年九月降。册封东平郡王。天平军节度使赐铁券,居数月来朝致仕居京师。

  梦蛇生足

  【续后汉书】

  《周宣传》:东平刘祯,梦蛇生四足,穴居门中,使宣占之,宣曰:“此为国梦,非君家事也。当杀女子而作贼者。”顷之女贼郑姜遂夷讨,以蛇女子之祥足,非蛇之所宜。故也。

  梦双蛇升天

  【太平御览】

  《李蜀书》:武帝讳雄,始祖第三子。始祖后方娠,梦双蛇自门升天,一蛇中断,及生后常言二子若成人,必有先亡者,有大贵者,后果李荡早府,李雄王蜀。

  梦蛇取命

  【太平广记】

  吴郡海监县有士人陈甲,寓居华亭。猎于东野,见大蛇形如百斛船,玄黄五色卧冈下。即射杀之不敢说。三年后,与乡人共猎至故见蛇处,语同行曰:“昔在此杀大蛇。”其夜梦见一人,鸟衣黑帻问曰:“我昔昏醉,汝无状杀我。吾醉不识汝面,三年不相知。今来就死。”其人惊觉,明旦腹痛而卒。

  梦韦蛇缘城

  【南史】

  《始安王遥光传》:遥光未败之夕,城内皆梦群蛇缘城四出,各共说之,咸以为异。台军入城,焚屋宇且尽。

  梦黄巢化蛇

  【青锁高议】

  秦宗权方为府吏。一日尽寝,梦中见一朱衣吏手持黄纸书,谓秦宗权曰:“府君乃召足下。”宗权曰:“府君何人也?公所执何书也?可一岁乎?”吏曰:“府君召子,他不知也。书不可得而见也。”宗权视远山中隐然天气昏惨,环野四顾无人。宗权不胜叹息,乃至一城,四面绝无居人,入城有公府相对。直北有大门,入门有大殿,吏前报曰:“宗权至矣。”乃轴帘有紫衣人据案称王,宗权立砌下,王顾左右曰:“取黄巢来。”少顷,有枷械者一人,持勒扑者数人从之。宗权视枷械者,形体骨文黑,不类人色,王曰:“汝伏乎?”枷械者对曰:“贱书生势力寡独,安敢与唐室为患。”王怒,命左右取铁丸来,一鬼持一鼎致庭下,鼎中火自然,鼎中铜汁沸溢,吏乃取铁丸内鼎中。丸即红若烈火。王命以丸内枷者口中,枷者乃通顶焰发不觉声冤,焰止,王曰:“伏未?”枷者曰:“巢不敢。”王又以九吞之,如是数四,枷者未伏。王乃问宗权曰:“汝当与唐室为患可乎?”宗权曰:“宗权曰:“宗权一衙吏尔,且安敢如此?”王命执手坐,取钱丸内宗权口中。其痛苦楚热油沃心,宗权大叫连呼来字三声。王顾谓左右曰:“彼巳伏。天子安能久受此苦?”王又命左右敢丸,枷者曰:“巢已伏矣。”王命吏取案来,二吏抱案掩其前,令枷者书。及令宗权书,书已则二吏复抱去。王命取蛇皮来,二吏持一巨蛇皮蒙枷者,俄而化为巨蛇,长百尺,黄鳞炬目,金颈赤舌,蛇首四顾,精神恐人。俄有一吏持双角来安蛇之首,王遽叱吏曰:“此岂可安角也?王命验天符有安角之言乎?”忽有一青衣童出东户曰:“天符不令安角。”童升殿语王曰:“此非云雨之主,何可使之有角?则祸愈大。”王命将蛇食料生口姓名,来雨庶下户尽开,青衣童抱文卷,皆合抱掷于地。蛇先吞东南文卷,次第而至。蛇因首向西,蛇将食其卷,一童子则将镜照其蛇。蛇抵徊不敢吞其卷,王曰:“宗权亦合皮化命,取豹皮来。”一吏以豹皮蒙宗权首,乃化为豹。一童子升殿,王曰:“宗权合居何地?”童曰:“合居陈许之间。”童曰:“柢在平地。”王曰:“何也?童曰:“豹居山则可以抗虎,平地不能知猪。”王曰:“事毕矣。”乃命吏送宗权出门,为吏推堕沟中乃觉。宗权惊骇,莫知其休咎。后宗权谋叛,为朱高祖擒献天子,朱高祖年甲属猪,又猪,朱也,不能敌猪,此其验乎?宗权所见枷械者,乃黄巢也。唐末童谣云:黄蛇独吼,天下人走。不能吞西庑之卷,天下皆被其屠毒焉。独不至西蜀。宗权之梦,一何异哉!

  梦赤蛇吐珠

  【能改斋漫录】

  东莞县资福禅院有阿罗汉阁。传言曾祖堂者之所成也。求碑于东坡诺之。心欲以犀带所易得者,佛脑骨出舍利,藏以白玉壁,驰之而未言也。祖堂归,累月,一夕梦赤蛇吐珠白壁上。惊悟曰:“苏公之文且成矣。”即往速之,且告以梦。坡大喜。出脑骨舍利辟示之。祖堂因请归作金银琉璃堵。坡藏阁上,遂并付之。乃别作舍利塔铭文。

  梦蛇附舟

  【武林纪事】

  循理陈权叔懋立,当馆湖州之德清,见航船之平江者云:梦一人衣皂,云有钱三百文,欲附舟之姑苏,幸见容。初不敢多占船仓,只附舟首足矣。梢人次晚将发船于舟首取缆索之属,忽见一大鸟蛇盘屈小仓内,梢人方省夜来之梦。因以版覆之载之平江抵岸,即于市人访得一弄人欣然来取去,偿以三环,毕符中语。

  梦鱼求去钩

  【辛氏三秦记】

  昆明池,汉武停船立之,习水战也。中有灵沼神池,云:“尧时治水旋停船池。”通白鹿源入钓鱼于此,纶绝而去。梦于汉武求去其钩。明日帝戏于池,见大鱼衔索。帝曰:“岂非昔时所梦也。”取而去其钩,放之。

  梦捕鱼

  【能改斋温录】

  建昌军南城许公岳未第时,梦至池上,顾池中有七鱼。而一鱼最巨,公岳下捕之,志欲取臣者,然捉搦不得六鱼中一最小者。是岁科举,建昌解额止七人,公岳名次第七,此最小鱼梦验也。

  梦鱼化人

  【晋书?载记】

  刘元海母呼延氏,祈子于龙门。俄而有一大鱼顶有二角,至祭所,久之乃去。巫觋皆异之曰:“此嘉祥也。”其夜梦旦所见鱼变为人,手执一物大如半鸡子,光景非常,授呼延氏曰:“此是日精,服之生贵子。”寐而告其夫豹,豹曰:“吉徵也。昔吾从邯郸张母相云,吾当有贵子孙,三世必大昌,仿像相符矣。”自是十三月而生元海,左手人有其名,遂以名焉。

  梦鱼跃盆

  【宋史?列传】

  胡寅,字明仲,安国弟之子也。寅将生,弟妇以多男欲不举。安国妻梦大鱼跃盆水中,急往取而子之,后果擢第。

  梦鱼食蒲

  【晋书?载记】

  符生初梦大鱼食蒲。又长安谣曰:“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东海符坚封也。时为龙骧将军第,在洛门之东。生不知是坚,以谣梦之,故诛其侍中。大师录尚书事遵,乃其七子十孙。

  梦白鱼求救

  【茅亭客话】

  伪蜀举人张诜,往嘉州谒平羌令。船次平羌溉下夜泊,忽梦二人白衣华焕于诜前求救。诜觉,唯闻船栈下跳踯之声不巳,视之乃二鲤鱼焉。遂取弃于江中,既而就寝。复梦二白衣持大蒜数兴,恳谢而去。迟明因以梦告平羌令,令曰:君之梦祥符也,放鱼所感蒜者算也,当延君算尔。诜至晚所,著后隐书三卷,亦纪梦鱼之事,寿七十八。

  梦与鱼游

  【三境图论】

  《阴司录》云:有一显官作池畜鱼以供膳。一日,忽梦倚栏观鱼,失脚池中,与众鱼,游数日之久。庖终不听万断鱼首。官乃醒寤,睡未数刻,即问庖人。侍书回报,治鱼未毕,盖其念池鱼之美,随念感梦。

  梦身为鱼

  【酉阳杂俎】

  越州有庐册者,举秀才。家贫未及入京,在山阴县顾兴村知堰与表兄韩确同居。自幼嗜,尝恁吏求鱼,韩方寐,梦身为鱼在潭,有相忘之乐。见二渔人乘艇张网,不觉身入网被取,掷桶中覆之以苇,复睹所恁吏就潭商价。吏即揭缌贯绠,楚痛殆不可忍,乃至舍,历认妻子婢仆。有顷置椹昔斤之。苦若脱肤,首落方觉神凝良久。庐惊问之且述所梦。遽呼吏访所市鱼处。泊渔子形状,与梦不差。韩后入释住祗园寺,时成二年也。

  梦鱼啮儿

  【太平广记】

  唐河东柳沂者,居洛阳因乘春钓伊水,得巨鱼挈而归。先是沂有婴儿六七岁,是夕沂梦鱼以啄啮其儿臆,乃视婴儿之臆,果有疮而血。沂益惧,明旦以鱼求投伊水中,且命僧讽经画像。仅锂余,婴儿疮,沂自是后不复钓鱼。

  梦鱼索眼

  【曾糙类说】

  僧乘果,梦一使者押青衣归人问果索眼,声气颇厉。使人将出刀,先断果左右手,果曰:“原以左手易之。”使人问:左右何意?果曰:“方近受戒留右手拾袈裟。”使人曰:“更不用断手。”师一言搭袈裟已还。诣叱妇人令去,又曰:“此妇人,鱼也。师前身为王家儿,六七岁家人买得此鱼,尚鲜活。师以手剜取其眼,故令来索。

  梦鱼求生

  【太平广记】

  柳宗元刺史河东人。尝自省郎出为永州司马,途至荆门舍驿亭中。是夕梦一妇人衣黄衣再拜而泣曰:“某家楚水者也,令不幸死朝夕,非不能活之。偿获其生,不独载恩而巳。”兼能假君禄益君为将为相,且无难矣。幸明君子一图。”公谢而放之。既寤嘿自异之。又梦妇人且祈且谢,久而方去。明晨有吏来,称荆师命。将宴宗元。宗元既命驾,以天色尚早,因假寐焉。既而又梦妇人频然其容,忧惶不暇顾谓宗元曰:“某之命,今若缕之悬。其风危危将断且飘矣,而君不能念其事之急耶!”即俯而念曰:“岂郡之吏有不平静于人者耶?抑将宴者,以鱼为我膳耶。”即令驾诣郡宴,既而以语荆帅。且召吏讯之,吏曰:“前一日,渔人网获一巨黄鳞鱼,将为膳,今以断其首。”宗元惊曰:“果其夕之梦。”遂命系而投之江中,是夕梦妇人来亡其首,宗元益异之。

  【酉阳杂组】

  唐会昌中有王瑶者,在恒州都押衙尝为栾邑宰,将赵所任,夜梦一人身披甲胄,形貌堂堂,自云冯夷之宗,将之海岸,忽累网罟,为漳川渔父之所得,将置诸刀杌,充膳于宰君。命在诘朝,故来相告。倘垂救宥,必厚报之。瑶既觉,言于左右曰:“此必县吏相迎捕鱼为馔。急遣人至县庖人,果欲割鲜理,具以瑶命告之,遂投于水中,鱼即鼓鬣轩轩而去。是夜,又梦前人泣以相感云;免其五鼎之烹,获返三江之浪,有以知长官之仁,比宗元之惠远矣。因长跪而去。

  【建昌府志】

  吴文肃公夫人魏氏,在太原府。一日睡起,语左右曰:“适来梦中分明见两妇人,皆青衣,各有娠,哀鸣泣诉云:“某等无罪,乞贳其命。”未几庖者白云:“买到大青鱼两头,请烹饪之宜。”夫人惊曰:“庶几是乎?”遽取视之,腹大有子,乃令放之。

  梦杀鼋

  【聂田徂异志】

  饶州客金日新,贩磁器往荆南,泊舟于江口,鹰义夹金,金谒邻舟押纲将军陈从易。金谓陈曰:“夜来梦见岸上数十人走,问之曰:“看杀龟。”相公及舟行十五里,船师招早饭,见岸上数十人走。金问之,则曰:“看杀龟。”金曰:“夜来之梦当然矣。相率同往观焉,果见渔人网得一龟,金以千钱易之。将妇本船,放之于水。龟随行十余里,口衔一物上岸,直抵金前吐之而去。金视乃银一锭,金祝曰:“银固不可奉私。”俟前至岳州太平寺,请僧智聪为水陆谢之。

  【张师正括异志】

  河自大丕而下,多泛溢之患。岸有决圯,则以薪刍艹窒寒,补薄增卑。谓之埽岸。每一二十里,则命使者巡视。凡一埽岸,必有薪茭竹捷椿木之类。数十百万以备决溢,始臣受命皆军令约束,熙宁九年,大名府元成县一监埽,使臣所主埽岸,有大龟屡来啮岸之薪。刍艹似将穴焉,遂壳弩射之,中首而死。是夜梦一绿衣创夔谓监埽曰:“汝杀我,已诉于官矣。”又日余,病疽死,见二使者执之而去,曰:“汝尝杀人。”监埽窍思之曰:“此必杀龟也。”行仅百里入一城,使者曰:“吾有事当先白所由司,汝始止此无他适。”二使既出,仰视高阁金碧相照,有二神人守昏如道士,所谓龙虎君者,以姓名白之。乃引入仰视其阁,有榜题曰“朝元之阁。”下见韩侍中,稚冯几而坐。侍者数十人,若神任仪卫。乃再拜讫。韩问来状,遂白杀龟事,因曰:堤岸有决。当受军令之责,非徒杀也。”韩曰:“汝亦何罪。”偿见阴官但乞检上清格,既出门见二使者至,遂引到一官府庭下,果诘以杀龟事。对曰:“某主埽岸,河流奔猛涨,溢不常,苟有决溃,则当诛。龟败吾防不可不杀。”乞检上清格,阴官取格视讫谓曰:“上清格云,无益于世。有杀于人,杀而不偿,罪故难加。”阴官命前使者引出行十余里,若堕眢井遂寤。事开之于刘大乡袭礼云。

  梦鳖求生

  【太平广记】

  晋太常卿崔木兑游学时,往至姑家,与诸表昆季宿于学院。来晨方会客,夜梦十九人皆衣青绿,具告求生词旨哀切。崔曰:“某方闲居,非有公府之事也。何以相告?”咸曰:“公但许诺某辈获全矣。”崔曰:“苟有阶缘,固不惜奉救也。”咸喜跃列拜而退。既寤盥栉束带至堂省姑,见中有水而泛龟焉。数之大小凡十九,计其衣色亦略同也,遂告于姑且述所梦。再拜请之亦不阻,即命仆夫置于器中躬诣水次放之。又伪蜀丰资院合李延福。昼寝公厅,梦鸟帽三十人伏于皆下,但云乞命。惊觉,仆使报门外有村人献龟三十头,用悟所梦遂放之。

  【夷坚志】

  潘元宁者,青田木溪乡人。好宾客,耆食龟。凡溪潭之侧扌蜀捕有得必售之。绍熙三年春,渔者持一巨龟来,其重六斤。潘见而喜,即欲烹食,妻曰:“今日上七,不应食此。姑留之,以俟明旦可也。”诸子以绳绊其足,牵曳为戏,抵暮坠沟中失所在。经月余,妻梦一传丈夫泣告曰:“向者将膏鼎镬,赖娘子一言劝止,且得苟延而不幸落沟渠内,为虫蛆咂啮,一足几断,与死为邻。愿赐终惠。觉以语潘,潘笑曰:“恍惚之梦何足信?”凌晨起思之,正见前龟跛曳于泥中,取之出,使仆放诸河,夫妇皆梦来谢。

  【江少虞类苑】

  李景初自蜀浮江而下,至荆湖间,家下市一巨龟,而景初未知也。夜中梦皂衣姥告乞命,怪问家,家人曰:“此必所买龟也。”即遣放之,亦复梦皂衣姥来谢。然则太史记宋元事若有之矣。古者君子,远庖厨。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虽有天地间生此所以养人,但不可暴天物可也。

  梦蛟螭求谒

  【夷坚志】

  曹州定陶县之北有陂泽,民居其傍者,多采螺虫半鱼龟之属鬻以瞻生。虏亮正隆二年中春,女真人阿失里为邑宰,梦一客绿袍帻皂靴革带握手板入谒曰:“吾种族世居治下,子孙蕃衍皆获依仁芘。不幸为细民捕杀充食,且又转售于人,将使无噍类,愿贤令尹慈怜少加禁止,则恩流无穷,当思所报。失里梦中诺之,而不暇究其何物居于何所。旦起深念,不能晓测。明夜复梦,遍询士吏,及访道术人酌亦莫知所谓。迨春暮天清气暄,泽边人相率什百为群,脱入水,网箕罗取数倍常曰,忽雾迷空波涌如山,雷声振动。一巨物长六七丈,状若蛟螭,喷薄云烟,推坏岸浒,冷气惨烈福人。皆舍弃所获争,赴平地,已为巨物攫拿者十二三,溺死者殆半。众悟邑宰之梦,自是无复敢渔。

  梦食蟹

  【临安志】

  绍兴二年,两淅进士类试于临安湖州谈谊与乡友七谒上天竺观音祈梦。谊梦人以二堞贮六品为馈,恶之。惟徐杨梦食巨蟹甚美。迨旦同舍聚坐,一客语及海物黄甲者,杨问状曰:“视蝤蛑差小而比螃蟹为大。”杨窍喜,乃以梦告人,以为必中黄甲之兆。泊榜出六人皆不利,杨独登科。后二年,谊复与周元特操赴漕司举,又同诣寺前。一夕,梦梦与诸人同登殿,谊先抽签三反而三不吉,余以次请祷周立于后曰:“所以来唯欲求梦尔何以签为?”众强之方诣筒下,遇妇人披发如新沐者从佛背趋出,谓其贵家人。急避之遂寤。明晨入寺,谊所卜三签果不吉。余或吉或否。周旦焚香再拜愿得梦。是夜梦乡人徐广之持省榜至几列三等,巳为中等第一人巳。而贺客四集,有道士在焉。明年七月省试罢还,司榜内一与君姓名同聊相戏耳。周方谯责之。则又有言曰:“省榜自南门入矣。”遂相与散归及家而报至。次日,数客来贺。一道士俨然其中,周曰:“与君不相识,何以辱顾我?”道士笑曰:“君岂忘之耶?去年君过我卜,我推君五行,知今年必及第,今而实然。故来贺,以应吾术非有所求也。”遽辞去,沉思其人,乃开元寺卖卜者,始验昨梦,无小不合。周果居中等,虽非首选而于吴兴与为第一人。夫广之戏谈黄冠之族贺,皆偶然细事也。而梦寐魄兆,巳先见于旬月之前,人生万事不素定乎!

  食蟹感梦

  【赤城志】

  宋元嘉中,章安县人。尝屠虎至海口,见一蟹筐大如笠,脚长三尺,取食甚美。其夜梦一少妪语云:“汝啖我,我知汝心。”明日其人为虎所食。见广古今五行记。

  梦蟹就刑

  【陶朱新录】

  平阳邑之南净明院有昏黎有元者,持悲兄甚精。因作劝放生文缕于板,邑人为之减杀。一夕,元忽梦与百余人俱立庭下,皆云当就极刑。元甚恐,念平生无恶,何乃至是。因出户外。有挈筠蓝鬻小蟹者,因买放之。其数果百余,乃悟。

  梦小虫着身

  【东汉书明德马皇后纪】

  永平三年春,有司奏立长秋宫,帝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马贵人德冠后宫,即其人也。”遂立为皇后。先是数日梦有小飞虫无数赴着身,又入皮肤中而复飞出。既正位宫闱,愈自谦肃。

  梦蝇矢积阶

  【西汉书】

  龚遂,字少卿,由阳昌邑人也。为昌邑王,即汉成帝李夫人之子也。昭帝崩。大将军霍光迎昌邑即皇帝位,而王无德信用谗党。王梦见晴蝇之矢毁东西阶,王问龚遂曰:“诗云荧荧青蝇,止于樊。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而左右谗佞众多,陛下察之。”王不改。在位二十七日,霍光废之乃立宣帝。

  梦青蝇在鼻

  【续后汉书】

  《管略传》:管略举秀才。吏部尚书何晏请之。邓杨在晏所。晏谓辂曰:“闻君著文神妙,试为作一卦。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头来鼻上,驱之不肯去,有何意故?”辂曰:“夫飞天下贱鸟,及其在林食椹怀我好音。况辂心非草木敢不尽忠,昔元凯之弼重华宣慈惠和,周公之翼成,王坐而待旦。故能流光六合,万国咸宁。此乃履道,休应非卜筮之所明也。今君侯位重山岳,势若雷电,而怀德者鲜,畏威者多。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仁。又鼻者良此天中之山,相书谓鼻之所在为天中,鼻有山象,故曰:天中之山也。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臭恶而集之焉。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思害盈之数,盛衰之期。是故山在地中曰“谦”。雷在天上曰:“壮”。谦则褒多益寡,壮则非礼不复,未有损巳而不光大,行非而不伤败。愿君侯上追文王六爻之旨,下思尼父彖象之义,然后三公可决,青蝇可驱也。”杨曰:“此先生之常谈。”辂答曰:“夫先生者见不生,常谈者见不谭。”晏曰:“过岁更当相见。”辂别傅载辂为何晏所请果共论易九事,九事皆明,晏曰:“君论阴阳此世无双,时邓杨与晏共坐,扬言君见谓善易而论初不及,易中辞义何故也?”辂寻声答之曰:“夫善易者不论易也。”晏含笑而赞之。可谓要言不烦也。因请略为卦。略既称引鉴戒,晏谢之曰:“如几其神乎?”古人以为难。交疏而吐其诚,今人以为难。君今一面而尽二难之道,可谓“明德惟声”,诗不云乎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辂远邑舍具以此言语舅氏,舅氏责略言大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耶?”舅大怒,谓辂狂悖。岁朝,西北大风,尘埃蔽天十余日。闻晏扬皆诛,然后舅氏乃服。

  梦蜈蚣

  【夷坚志】

  南城童汉臣士人也,生二十年而夭。厥后故友蔡扌炎,梦其来,问讯交际宛如平日。已连夕或间一夕必见之。扌炎颇惧,乃徙寝他室,梦之亦然。且泣曰:“自古皆有死,独吾冤屈不可言。”扌炎曰:“君不幸正盛壮下世,但以善而终,何得云尔?”曰:“君试视我相如何?”视之乃成大蜈蚣,累身赤长长尺余。延绿壁间。扌炎惊而寤。自是不复梦。

  梦遇蛤蟆毒

  【南史丘杰传】

  杰言十四遭丧,以熟菜有味不尝于口。岁余忽梦见母曰:“死止是分别耳。何事乃耳茶苦?汝啖生菜遇蛤蟆毒,灵床前有三丸药可取服之。”杰惊起果得瓯,瓯中有药服之,下科斗子数升,丘氏世保此瓯。

  梦江黄

  【太平广记】

  陈悝于江边作鱼邑,潮去于邑中得一女,长六尺,有容色,无衣裳,水去不能动,卧沙中,与语不应。有一人就奸之,悝夜梦云:“我江黄也。昨失路落君邑中,小人辱我。今当白尊神杀之。”悝不敢归,得潮来自逐水去,而奸者寻亦病死矣。

  梦瓦陇

  【江郭教影响录】

  洪庆善前室丁氏,温州人。虽居海滨而性不嗜杀。后至江阴有惠瓦陇百余枚不思食,置之盆中,将以明日放诸江。夜梦焉者甚众,皆裸体朐瘠前后各以瓦自蔽,皆有喜色。别有十余人皆愀然曰:“尔辈甚乐,我一何苦也。”丁氏寤而思之。以瓦蔽形必瓦陇也,梦中以密记其数。取视之,巳为一婢窃食十余枚,乃愀然者也。其得活者与梦中同其数。丁后以高寿终。亦戒杀之报。

  梦雉谢德

  【北史裴骏传】

  骏从弟安祖,曾天热舍于树下。有鸷鸟逐雉,雉急投之,遂触树而死。安祖愍之,乃取置阴地,徐徐让视良久得苏,喜而放之,后忽梦雉谢德,衣冠甚伟,著绣衣曲领,向安祖再拜云:“感君前曰之放,故来谢德。闻者异焉。”

  梦蚁报恩

  【太平广记】

  吴富阳县有董昭之者,曾乘船过江,见一蚁着芦,遑遽畏死。因救至岸,蚁得出。其夜梦一鸟人谢云:“仆至蚁王,感君见济。君后有急难,当相告语。”历十年时,所在劫盗,昭之被横录为劫主击余姚。夜果梦鸟衣云:“可急投余杭山中,天下既乱,赦令不久也。”既寤蚁齿枷巳尽,因得出狱。投余杭山,旋遇赦,遂得无他。

  梦鸽儿托生

  【太平广记】

  并州石辟寺,有老僧禅诵是业,贞观末有鸽巢其房楹上,哺养二子,因学飞隋地死。后僧梦二小儿曰:“儿等为先有少罪,遂受鸽身。比来闻法师读华严经。既闻妙法,得受人身,儿等今为此寺侧十里某姓名家托生为男,十月之外当即诞育。”僧乃依期往视,见此家妇果闻时诞育二子。僧呼为鸽儿。两儿并应之曰唯。

  梦蛤蜊诉命

  【魏秦东轩笔录】

  曾鲁公放生,以蚬蛤之类,以为人所不放,而活物之命多也。一日梦被甲者数百人前诉。既寤而问其家,乃有惠蛤蜊数庵者,即遣人放之。夜复梦被甲者来谢。

  梦田鸡乞命

  【暌车志】

  钱仲耕郎中,甸任江西漕按部。晚宿村落,梦青衣数百哀鸣乞命。明日适见鬻田鸡者,感梦买放,倾笼出之,其数与梦无差。

  梦蛙求生

  【临安志】

  淅西兵马都监康氵胥,居临安宾莲山,夏夜且睡为蛙声所聒,命小童捕之。氵胥熟寐,梦十三人乞命,氵胥曰:“吾职虽兵夜且睡为蛙声所聒,命小童捕之。氵胥熟寐,梦十三人乞命,氵胥曰:“吾职虽兵官,非能擅生杀者,何以能贷汝死?”曰:“但公见许无不可者。”少焉魔寤告其妻。妻曰:“得非群蛙呼?”童诂之已置一瓶中。验其数正十三枚也,即释之。时绍与二十九年。

  梦木生庭

  【江南余载】

  江梦孙,夜梦直木生于庭。诂朝妻产男,遂名直木,幼聪惠,后随赵王归梁,累官至刑部员外郎。

  梦践木上

  【太平广记】

  孙龙光崔殷小状元及第。前一年尝梦积大木数百,龙光践复往复。既而请一李处士圆之。处士曰:“贺郎君来年必是状元。”“何者?”“已居众材之上。”

  梦庭生竹

  【异苑】

  巴西张寻,梦庭生一竹节相似,都为一门,以问竺法度去。云:“当略贵但不得久。”果如其言。

  梦庭生棘张华

  【博物志】

  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乃小子发取周庭梓树。树之于阙闻梓化为松柏木或柞。觉惊,以告文王。文王曰:“慎勿言,冬日之阳,夏日之余,不召而万物自来。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土道尚右,水潦东流。天下不享于殷。自发之夫生于今十年,禹羊在牧。水潦东流,天下飞鸿满野,日之出地无移照乎。

  梦井生桑

  【续后汉书何祗传】

  祗,字君肃,少寒贫,为人宽厚通济,体甚壮大,又能饮食,好声色,不持节俭。故时人少贵之者。尝梦井中生桑以问占梦赵直。直曰:“桑非井中之物,会当移直。然进桑字四十下八,君寿恐不过此。”只笑言:“得此足矣。”

  【老学庵笔记】

  杨文公云:岂期游岱之魂,遂协生叶之叶之梦,世以其年四十八,故称其用生叶之梦为切,当不知游岱之魂出河东记,韦齐休事,亦全句也。

  梦柳树仆地

  【太平广记】

  柳员外宗元,自永州司马征至京,意望录用一日。诣卜者问命,且告以梦曰:“余柳姓也,梦柳树仆地。其不祥乎?”卜者曰:“无苦。但尤为远官尔。”征其意曰:“夫生则柳树,仆则柳木。木者,牧也。君其牧柳州乎?”竟如其言,后卒于柳州。

  梦柳树环居

  【豫章志】

  南汉王定保,字翊圣,郡之南昌人也。登光化中进士第。宁远军节度使庞知礼辟为巡官,后累迁拜中书侍郎平章事。是夕梦人以柳数千株环植其居。周杰告之曰:“柳柔脆之物,荣落先于众木。公宜善自调护。”是年冬果以疾卒。赠司空。

  梦松求治斧痕

  【广州府南海志】

  清远县东三十里,峡山广庆寺飞来殿西南,有巨松傍崖而植。太观元年,皇城使钱师愈舣舟寺岸,从者斧松以照夜。师愈不之知也。明年殿直钱吉老者,宿岸下,梦一叟揖而前曰:“余居此三百稔,曩公族属之从者,斧余漆以代烛。血溃今未愈。公能为我白丈室老疗治,庶几育风不能撼,俾余得顺天命,则公赐巳吉老诘其姓名居第。”则曰:“余非圆首方足,乃植物中含灵者,飞来殿西南隅十余步,余居也。”欲迟明以告于寺偶复寝方酣,舟师己解维去。”觉而询之,去寺已数里。过氵含光以语县宰彭球。球便道:“诣寺。”因即吉老梦求之,得巨松去根尺余有斧痕,脂乳尚注,遂白丈室补以土。松今犹存。

  梦松枣生

  【酉阳杂俎】

  有一人梦松生户前,一人梦枣生屋上,以问补朔于堇。堇言松丘垅间所殖,枣字重来呼魂之象。”后二人从卒。

  梦松三尺

  【南安志】

  南康县祥符禅寺,有邑人钟辐肄业此寺。手植小松,夜梦失衣玄冠者谓曰:“松围三尺,子当荣名。”后累举不捷。垂三十年登科南归,视松围之,果符所梦。

  梦松生腹

  【续后汉书?丁固传】

  初固为尚书,梦松生腹上。谓人曰:“松文十八公也,后十八岁,吾其为公乎?”至是果为公。

  梦枫生腹

  【玉融新对】

  《唐书》曰:张志和,字子同。母梦枫生腹上而产。十六擢明经,以策干肃宗,特见赏重命,待诏翰林。

  梦柏树

  【陶朱新录】

  河南寿安县有茄蓝忘其名,府官行邑皆馆于此。僧堂后有大柏,径几累尺护以杈子。寺僧云:“顷年有本县令,梦一绿衣人入谒云:‘某托迹治部,今居某寺中。近僧欲见杀,愿请救于明府。”令大讶之。迟明诣其寺,遍走诸僧房,不见有异,亦无寓居士人。偶至僧堂后,见数人执斤斧欲伐此柏。令惜其荣茂而见伐,因询种此今几年,皆莫知,但云无虑百余年矣。令遽惊悟曰:“绿衣生此岂柏之神乎?”乃语以梦戒勿伐,且谨护之。又为封植而去后人无犯者。

  梦食青柏

  【宋史?方技传】

  赵自然,太平繁昌人,年十三疾甚。父抱诣青华观许为道士。后梦一人,状貌魁伟,纶巾素袍鬓发斑白,自云姓阴引之登高山,谓曰:“汝有道气。吾将教汝辟壳之法。”乃出青柏枝令谄梦中食之。及觉遂不食。神气清爽,每闻火食气即呕,惟生果清泉而巳。岁余复梦向见老人,教以篆书数百字。寤悉能记写,以示人皆不能识云,此非篆也,乃道家符尔。

  梦梓化松

  【海录碎事】

  周大姒梦梓化为松。

  梦社树高起

  【行璜新论】

  《南史?张敬儿自叙梦》云:未贵时梦居村中,社树敛高数十丈。及在雍州又梦社树直上至天。以此诱说部曲,自云贵不可言。其妻尚氏亦曰:“吾昔梦一手热如火,而君得南阳。元徽中梦一髀热,君得本州。梦半体热,君得开府。今复举体热矣,敬儿有异志,终为齐武帝所执伏诛。”此皆五代史所谓祸之来也,阴必惑之也。

  梦梅

  【百川学海】

  隋开皇中赵师雄迁罗浮。一日天寒日暮在醉醒间,因甜仆车于松林间。酒肆傍舍见一女人,淡妆素服出迓师雄时已昏黑,残雪对月色微明,师雄喜之与之语,但觉芳香袭人,语言极清丽,因与之扣酒家门得数盅酒相与饮。少顷有一绿衣童衣童来,笑歌戏舞亦自可观,顷醉寝。师雄亦懵然,但觉风寒相袭久之。时东方巳白,师雄起视乃在大梅花树下,上有翠羽啾嘈相须,月落参横,但惆怅而已。

  梦卧槐树下

  【北史?任城王传】

  任城王孙顺累官兼左仆射。初帝在藩,顺梦卧槐树下,槐字本傍鬼身与鬼并,复解冠冤宁不死乎?然亡后乃得三公赠尔。皆如其梦。

  梦食李

  【云溪友议】

  李伸丞相,初贫游无锡惠山寺。累以佛经为文嵩,致主藏僧欧打终身所憾。后之剡川天宫精舍,凭笈书寝。有老僧齐罢,见一黑蛇上刹前李树食其子,恐遗其毒而人误食之。徐驱下蛇遂入李秀才怀中,倏而不见。公乃惊觉。老僧曰:“秀才睡中有所睹否?”李公曰:“梦中上李树食李甚美,似有一僧相逼而寤乃见上人。”僧知此客非常,延归本院经数年而辞,赴举,将行咸以衣体之资,酷喻之曰:“郎君身必贵,然勿以僧之尤过贻于祸。”难用户领会稽僧有犯者,事无巨细皆至极刑。唯忆无锡之时也。遂更剡川为龙宫寺额。嗟老僧之巳逝,为其营塔立墓。平生之修建,只于龙宫一寺矣。

  梦食巨枣

  【晋书?李郁传】

  郁唐之宗属。高祖登极,授光禄卿。一日昼寝梦食巨枣。觉而有疾,谓其亲友曰:“尝闻枣生重来呼魂之象也。余神气逼抑将不免乎!”后果卒。

  梦食瓜

  【拾遗录】

  汉明帝,阴贵人,梦食瓜其美。时敦煌献异瓜,种名穿阴。父老云:“有道士从蓬莱得此瓜种,食之不饥。”

  梦中得瓜

  【太平广记】

  后魏宋琼母病,冬月思瓜。琼梦见人与瓜。觉得之手中,时称孝感。

  梦吃藤花

  【卢子逸史】

  唐玄宗徽时,当至洛阳令崔日用宅,崔公设馔未熟,玄宗因寝庭前一架花初开。崔公见一黄蛇食藤花,崔公惊不敢近,逡巡不见。玄宗觉曰:“大奇饥甚。睡梦中吃藤花滋味分明记得。今已饱。”崔公乃知他日启圣之验也。

  梦吞莲花

  【宋史?列传】

  冯元幼时,母夜梦异人以绀莲花与元吞之。且曰:“善读,此后必贵显。”梦赐莲花方仁声

  【泊宅编】

  吏部尚书曾,后取李氏。李氏尝梦上帝诏与语,指殿前莲花三叶赐之。曰:“与三子。”已而果然。

  梦授白莲花

  【王名字函续灯录】

  曰江州东林照觉禅师母,梦梵僧授白莲花。因诞生出家游方,造南师法席三扣其室。南师乃问是何宗旨,豁然大悟。

  梦入莲花

  【玉融新对】

  《达字函续高僧传》曰:释法京母将怀孕,梦入莲池捧一童子,端正可喜而有娠。将诞,又梦乘白狮子游戏虚空。九岁出家,十三升高座,说法滞。

  梦吞海棠花

  【待儿小名录】

  王蜀内枢密使潘炕,劈妾解愁姓赵氏。其母梦吞海棠花蕊而生有国色。善为新声,及工小诗,王建尝至炕第见之,谓曰:“吾宫中无如此人意欲取之。”炕曰:“此臣下贱人,不敢以荐于君。”其实靳之也。

  梦花满室

  【玉融新对】

  《广字函高僧传》曰:释元高母寇氏,梦见胡僧散华满室。觉便怀胎,至生男,家内忽有异香及光明照壁,迄旦乃息,母以儿生瑞兆,因名灵有。时人重之。

  梦天与兰

  【史记?郑世家】

  文公之贱妾曰“燕”。梦天与之兰曰:“余为伯,余尔祖也”。以是为而子兰有国香,以梦告文公与兰幸之,而予之草兰为符。遂名曰兰。

  梦妓遗桃

  【太平广记】

  段成式。姊婿裴元裕,言群儿中有悦邻女者。梦妓遗二樱桃。食之。及觉核堕枕侧。

  梦妇人授蔗

  【金陵新志】

  庐绛寓居翔鸾坊,遘热病弥日,昼寝梦一妇人被真珠衣,持蔗一本令绛尽食,歌菩萨蛮一曲送之。食毕而寤,病亦瘳矣。其词曰:“玉京人去秋萧索,画帘鹊起梧桐落。歌枕悄无言,月临残梦圆。孤衾成暗泣,睡起罗衣湿。眉黛远山攒,芭蕉生幕寒。”绛后立功仕至节度,后南唐亡起兵复不克而死。

  梦蒿艾满江

  【齐书?纪僧真传】

  冠军府参军主簿。尝梦蒿艾生满江,惊而白之。高帝曰:“诗人采萧,萧即艾也。萧生断流,卿勿广言其见亲如此。”

  梦衡芜香

  【海录碎事】

  汉武梦李夫人遗衡无香。觉而衣枕香。三月不歇。

  梦授香草

  【龙虎山志】

  云天师讳道陵,字汉辅,乃留侯九代孙也。母梦天人衣绣衣以香草授之。既觉芳馨犹未绝,遂感而有孕。建武十年上元日,生于吴之天日山。时黄云紫气流布山谷之上下,室中尚有光。及冠身长九尺。庞眉广,绿晴朱顶,伏犀贯脑,垂手过膝,虎髯,玉枕峰起,见者虽交亲,亦恐惧。

  梦授蓍草

  【宋史?世家】

  孙承少时,尝梦人以蓍草一本增其一而授之。既寤以语所亲曰:“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今增其一我寿至于此乎?”果五十而卒。

  【古今类事】

  褚彦回少时,尝梦人以卜蓍一具与之。遂差其一,至薨年果四十八。

  梦得椹子

  【太平广记】

  王戎梦有一人以七枚椹子与之,着衣襟中既觉得之。占曰:“椹,叶子也。”自后男女大小几七丧。

  梦取禾穗

  【汉书】

  郭贺,字乔卿,广人也。汝南蔡茂,明帝时为汉太守。贺为主簿。茂在郡,夜梦见殿上有三穗禾。茂取得中穗因又失之。茂以问贺,贺曰:“大殿者朝府之形象,极位而有禾。人臣上位取得中穗,是中台之位。得禾而失乃得禄秩也。”居旬日,茂被召为司徒后汉人。

  梦拔马蔺

  【北史】

  《小朱兆传》:兆将入洛,遣使招齐神武欲与同举。神武令长使孙腾具申意,兆不悦曰:“还白高兄弟有吉梦,今行必克。吾比梦吾亡。久登一高堆,堆傍地悉耕熟,唯有马蔺草株往犹在。吾父顾我令下拔之,吾手所至无不尽出,以此而言往必有利。”

  梦菜生

  【归田录】

  《名臣传》:真宗好文,虽以文辞取士,然必视其器识。每御崇政赐进士第,必召高第三四人并列于庭,察其形神,始赐第一人或取其文辞理趣超远者,蔡齐置器赋云:“安天下于覆盂,其功可大。”徐铸鼎象赋云:“足惟下正讵,闻公疏之安倾。铉乃上居实取王臣之威重。”皆以为第一。先是上一日梦殿前菜生与阶齐,既唱名闻蔡齐乃召见。久之曰:“得其人矣。”遂以为状元,其著于辞,形于梦,见于形,如此非偶然也。

  梦五色胡芦

  【夷坚志】

  詹林宗登科后,留都城调选。梦到一处,见遍空皆胡卢,摩戛不下上几数百枚。青红黄白五色杂糅。伫谛观目不暂释。俄有一道人褒衣侈袂立于前,谓曰:“此皆今年新及第人所得者。”詹曰:“林宗既策名矣。不审个中尚可得其一乎?”曰:“固有之,恐亦不定。且须去向阳处求之,乃佳尔。”寤而恍然,时赵子直为吏部侍郎,阅窠阙中有某州监,当待次不远,劝使受之,詹曰:“梦如是。若意外觅官,殆必不吉。”于是赴集注。适有信州弋阳主薄喜阳,字为梦吉,即拜拟而归,不及之任而卒,始知尚恐不定之语嘉祥也。

  梦前身

  【赤城志】

  王十朋,字龟龄,永嘉人。尝梦游一处,峰峦秀异,林木阴邃,有僧往来其间。旁有石桥,王立桥畔,见一碑,读之,僧曰:“此公前身所主也。”叩其何人,曰:“严首坐也。”后游天台见石梁胜境,因寤前身,题诗云“天台未到已先知,入眼端如入梦时。僧唤我为严首坐,前身曾写此桥碑。又云:路隔仙几信已通,天台容我踏长虹。情知方广神游久,不在登临杖履中。严即处严,字伯威,亦永嘉人。宋阁学之瑞云:某隆兴初忝第,因到石梁,时庵主道京云,向王状元经由。某因云:“此桥记,乃永嘉严首坐书,安知非状元前身乎?”公笑曰:“师所说暗与某意合,某诞时梦严首坐入卧房,乃某师叔也。”故有入梦时之句,碑后遭不存。

  梦后身

  【张师正括异志】

  谢判官,平原人,宝元中尝为曹州观察推官。视事未几,一夕梦老父引入大第中,家颇豪盛。你媪抱婴儿饰以文褓,指谓谢曰:“此君之后身也。”谢问:“此何郡复谁氏之家?”老父曰:“成都府陈郎中宅也。赀产甚丰君心乐乎?”谢颔之。既悟甚不怿。谓妻子曰:“吾其死矣。”日处致后事。既而秩满,复调州判官,到官数月,又梦前老父复引至昔之第,有小儿衣纨绮阶下,指谓谢曰:“今日之事,必不可免。”居常戚戚不怡,考满又将赴调,复梦老父道之入门,见昔日之儿,冠绯帽紫袍银带立于堂所,顾谓谢曰:“此子已读书矣,君其谢我。”觉,大恶之。月余卒,其子讷庆历六年登进士第,亲说如此。

  梦裸身

  【萍州可谈】

  常州李充,元丰间在太学,梦裸身见舒,时舒主学。李意裸身有脱白之兆,甚喜。后太学贿狱起事连诸生,李亦系御史台。舒为中丞夜阅囚,李正裸身对之,因悟前梦。

  梦黑墨环身

  【应天府志】

  初金陵以邓及为状元,以罗颖为末缀。时主司上试卷,后主遂迁颖为第二,因以笔榜上围颖之名。颖于是夕梦有物如堤障之状,黑墨环其身,惧而莫知所自。俄有长人自上以手挽而出之,因觉迨旦看榜方悟其梦。

  梦以简抚身

  【太平广记】

  金卿徐明府者,幼而有道术,人莫能测。河南刘崇远有姊为尼,病既亟。崇远求于明府。徐曰:“尔有别业在金陵,可致金陵绢一匹。吾为尔疗之。”如言送绢讫。翌日,齐氏梦一道士执简而至,以简遍抚其身,身中白气腾上如炊。既悟遂轻,顷这徐对绢而至,曰:“置绢席下寝,其上即差知。”如其言遂愈,已而视绢,乃画一持简道士如所梦者。

  梦身荷桎梏

  【卢子逸史】

  崔相公圃少贫贱落拓,家于江淮间。天宝末,亲丈人李彦元为刑部尚书,崔公自南方到京候谒,将求小职。李公处于学院,与子弟,肄习待之蔑如也。至一夜,李公梦荷身荷桎梏,其辈三二百人为兵仗所拥,入大府署至厅事。所以姓名领过皆判云准法,李公唱名,入见一紫衣人据案,视之乃崔公也。遂于阶下哀叫请命,紫衣笑曰:“且收禁惊觉汁洽。”明话于夫人曰:“宜厚待之,安知无应。”自此优礼日极,置于别院会食中堂。数月崔公请出将求职于江南,李公及夫人因盛具燕馔,儿女悉坐食罢。崔公拜谢,因降阶曰:“自忖愚薄深沐恩慈,不知何方可以报效?其私度过分未测其故,仗人示之。”李公笑不为答,夫人曰:“亲表侄与子姓无异,但虑不足亦,何有恩慈之事。”后令崔公升堂吃茶不久,李公起,夫人因谓曰:“贤丈夫作异梦,郎君必贵。他日丈人有些难事在郎君手能特达免之乎?”崔公曰:“此皆出自奖念安有是也?”李公至复重言之,崔公但而已,不复敢致词也。李公云:“江淮路远非求进之所,某素与杨司空眷分,可以奉托,时杨国忠以宰相位为四川节度使,既去乃以崔公为节度巡官,留知后事。发日李公厚以金帛赠送,至西川未一岁会安禄山反,玄宗播幸遂为节度旬日拜相。时京城初刻复,李公胁从投伪官与陈希烈等,并合诛夷。既议罪,崔公为中书令详决之,果尽以兵仗围入,具姓名唱过判云准法。至李公乃呼曰:“相公记得昔年所梦否?”崔公颔之,遂判收禁。既具表其事因请以官爵赎罪。肃宗许之,特免流岭外。

  梦剃头

  【五代薛史】

  晋李专美传。后唐天成中,安邑榷监使他肃辟传美为推官。时唐末帝镇河中,见其敦雅心重之。末帝一日曾召肃燕于衙署,专美亦预坐,末帝谓肃曰:“某夜来梦主上召去与宋王同去却头何也?”坐客都无对者,专美屏人谓曰:“将来必为嗣主。”由。是愈重焉。

  梦人斫头

  【江少虞类苑】

  相国刘公沆,累举不第。天圣中,将办装赴省试。一夕梦被人所落头,心甚恶之,有乡人为解释曰:“状元不到十二郎,刘公第十二只得第二。”刘因诘之曰:“虽斫却头,留沆在重,盖南音谓项为沆。留刘同音。”后果第二名及第。”

  梦人换头

  【太平广记】

  河东贾弼,为琅邪参军。夜梦一人疒查黑色大鼻瞳爱君之貌,欲换君首,可乎?梦中不获已,遂被换去,觉而见者悉惊。走还家,家人悉藏,自此后能半面笑啼。两手足及口中各提一笔,书之词翰俱美。

  梦人头在箧

  【能改斋谩录】

  熙宁二年,叶祖洽得国子学解。其兄著作佐郎谊知建昌军南城县,寄书与弟洽,托邑人免解进士传翼持之。翼夜梦人头在箧中,夕夕如此,乃徙谊书于别箧。则又梦人碚在其中,到京纳书于祖洽无复此梦。明年祖洽状元及第。

  梦头上生角

  【册府元龟】

  魏延,字文长,为前将军。军师征西将军诸葛亮,出谷延为前锋,去亮营十里,延梦头上生角,以问占梦赵直,直诈延曰:“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则不战而贼自败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延后果为杨义所杀。

  梦昆脚皆头

  【太平广记】

  杜牧顷于宰搪,求小仪不遂,请小秋又不遂。尝梦人谓曰:“辞春不及秋,昆脚与皆头,后果得比部员外。出尚书故实。

  梦人挈首

  【南史?梁豫章王琮传】

  综年十四五恒梦一年少肥壮,自挈其首对综如此非一。综如此非一。综转成长心惊不已。频密问母淑媛曰:“梦何所如?”梦既不一,淑媛问梦中形色,颇类东昏,因密报之曰:“汝七月日生儿安得比诸皇子?汝今太子次第,幸何富贵勿泄。

  梦油沃首

  【岳珂程史】

  清漳杨汝南少时,以卿贡试礼部,待捷旅邸,夜梦有以油活其首,惊而寤。榜既出,辄不利,如是者三。窃怪之,绍兴乙导复与计,偕惧其复梦也。榜揭之夕,招同邸者告以故。益市酒肴明烛张博具,相与剧饮期以达旦。有仆曰:“刘玉。”以夜阑倦惫因卧西庸下,忽呻吟如魔,亟呼之醒乃具言:“适窃就枕,忽有二人扛油鼎自楼登执而注之,我怒而争,是以呼。”汝南闻之大恸曰:“三千里远役今复已矣。”同邸亦相与叹息,为之罢博。及明漫强之观榜,而其榜俨然中焉。视榜陈于地黯若有迹,振衣拂之,油渍其上。盖御史莅书淡墨,以夜覆灯碗故也。功名之前定如此。

  梦贮人首

  【春渚纪闻】

  余杭裴豹隐,尝为余言,建炎已酉秋,诏檄自建昌至临安昌化县。与县宰鲁士元坐教场,按阅土兵,士元云:“畴昔之夜梦乘大舟,满舟皆人首也。内有银盘贮数首者,同舟人云:“系今次敏感二网也。士元熟视银盘中首内一首,乃乡人钱塘令朱子美人首也。”士元因戏谓豹隐曰:“如闻北寇将欲南犯,若豕突南度则子美将不免矣。”十一月士元暴卒,旅榇归安吉未及葵。十二月九日,虏寇东至贼发士元之柩,掠取衣衾暴尸于外。明年二月,始闻子美。初报贼至弃具先遁,村落为乡兵所杀,则银盘之贮不可逃,士元同舟虽不为兵死,亦是一会中同舟之人,而银盘所贮又不知有何甄别也。

  梦回视无首

  【春渚纪闻】

  儒林郎吴讫学观成,始为青阳县丞。江西贼齐花三挟党暴掠,所在震惊。吴时被檄指贼,构肩舆始出,而回视其后,皆无首矣。心甚恶之。意谓贼必入境,已而获于例子郡观,成即解官而归。至临安会富阳宰李文渊以忧去郡,以吴摄邑事,月余清溪贼方腊引众出冗。官军不能拒,吴有去官意,而素奉北方真武香火,即诚祷乞梦以决去留,至晓梦一黄衣人云:“上司有牒。”吴取视之,则空纸耳。逮覆纸视之,纸背有题云:“富阳知县第一将。”既觉思之曰:“吾祷神去留,而以第一将为言,岂不当去此更合统兵前锋拒贼否?”已而县民逃避者十七人,吴引狱囚疏决始讯问,次贼已奄至,急匿小舟泛江得免。其从者半为贼杀,则前在青阳时梦,视后无首者验也。后官军既平贼,而郡县避贼官吏,俱从安抚司,克复之功尽获还任。吴适丁母忧,不能从也。既行赏黜,而有司英能定罪,即其奏裁。和旨县官临贼擅去官守,例同将官擅去营,陈法除名编置邻郡同例者六人,富阳系第一人,始悟第一将之告云。

  梦举体生毛

  【南齐志】

  世祖年十三,梦举体生毛发,生至足。又梦人指上所践地曰:“周文王之田。”又梦虚空中飞。又梦看孔雀羽衣。庚温云:雀爵位也!”又梦凤凰从天飞下青溪宅斋前,两翅相去十余丈,翼下有几云气。及在襄阳梦苦叶履行度太极殿阶,庚温云:履者,运应木也。臣按叶字为四十百二点,世祖年过此即帝位,谓著履为木行也。履有两齿有声。是为明两之齿,至四十二而行即真矣。及在郢州梦人从飞下,头捶笔来书上衣两边,不言而去。庚温释云:书堵,山龙华虫也。”

  梦阴毛拂踝

  【北史】

  魏郦范传。范赏仪梦阴毛拂踝。他日说之,时齐人有占梦者史武进云:公豪盛于齐下矣。使君临抚东秦,道光海岱,必当重牧全齐再营兵矣。范笑苍曰:吾将为卿必验此梦后。后为平东将军,青州刺史,果如其言。

  梦剃发

  【太平广记】

  曹确判度与亦有台辅之望,开梦剃发为鲁,心甚恶之,有一士云占梦多验,确召之具以所见话之。此人曰:前贺郎旦夕必登庸,出家者,号剃度也。无何杜相出镇江西,而相国大拜。

  【玉泉子闻见录】

  夏侯公孜,初将大拜夜,夜梦削发以为不祥。或曰:剃度吉征也。不日番权出镇,孜践其位,尔后将除西川一夕又梦右臂穿,孜大恶之孜常以不厮人李甲控辔。甲以孜不悦问焉,孜即语其前梦且言不祥。甲曰:公勿惧,当临西川矣。孜曰:“何以知之?”曰:“有臂西也。穿者川也,以此知之。”无何果然。

  梦被剃削

  【江少虞类苑】

  李文定公迪,美髭髯。未御试前,一夕梦被人剃削俱尽。迪亦恶之。有解者曰:“秀才须作状元,缘今岁省元是刘滋已替滋矣。非状元而何?”是岁果第一人。

  梦发为矛肖目毛

  【南史】

  宋竟陵王诞传。大明中,诞以反伏诛,初诞边广陵左右侍直,眠中梦人告之曰:“官须发为矛肖目毛,既觉已失言髟矣。如此者数十人。

  梦持髻掷地

  【夷坚志】

  龙世清,建炎中为处州铃辖,暂摄州事。其后郡守梁顺吉至,以交承之故,几仓帑事务悉委之主领。又提举公使库。有过客至郡,梁饷以钱三十万,吏白以谓:故事未赏有。龙为作道地分为三番以与客,梁视事三月坐寇至失守罢去。继之者有宿怨,效其请供给钱过类即州狱穷治,一郡官稍涉纤芬者皆坐狱,龙亦收系,惧不得脱,夜梦人荒野间登古冢,视其中沓然,以深暗黑可畏,手攀墓上草,欲坠未坠。一人不知从何来,持其髻掷于平地,顾而言曰:我高进也?遂惊觉,后两日,温州判官高敏信来置院鞠勘,一见龙狱辞曰:太守自以库金与客,何预他人事?释出之,乃知所谓高进者,此也。及狱具梁失官,同坐者皆以谪去,独龙获免。

  梦露髻不巾

  【孙公谈圃】

  徐君平,金陵人,亲见荆公病革,时独与一医者对床而寝。荆公矍然起云:适梦与王禹玉露髻不巾,同立一坛上,已而遂攀,此可怪也。

  梦断舌

  【册府元龟】

  沈约梦齐和帝剑断其舌,召巫视之,巫言如梦,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已出。高祖遣上省医徐装视约疾还,具以状闻。先是约赏侍宴值豫州献栗径寸半,帝奇之,问曰:栗事多少?”与约各疏所忆。少帝三事,出谓人曰:此公让前不让即羞死!帝以其言不逊欲抵其罪,徐勉固谏乃止。及闻赤章事大怒,中使谴责者数焉,约惧遂卒。

  梦剪舌

  【太平广记】

  道士王法郎,梦老君为剪舌。

  梦断颈

  【南唐近事】

  烈祖辅吴将有禅让之事,有情尚怀彼此。一旦不乐周宗请之,上曰:“吾夜梦为人引剑,断吾之颈,意所恶之。”宗处下阶拜贺曰:“当策立耳。”居数日而内禅。

  梦授三耳

  【海录碎事】

  张番通,梦蒋山君召作判状申天曹云:与君三耳。数日额养,涌出一耳,通前三耳泳出者尤聪。时号三耳秀才,”亦曰:“鸡冠秀才。”

  梦人唾口中

  【册府元龟】

  郑灼励志儒学,少受业于皇侃,灼性精勤,尤明三礼。少时尝梦与皇侃遇于途,侃谓灼曰:郑郎开口。”侃因唾灼口中,自后义礼愈进,灼苦心热以瓜镇心,起便读诵,笃志如此。

  梦怪物针口

  【夷坚志】

  宋瀚,宇叔海洪州分宁人。绍兴十七年,自夔漕归罢。梦一物若龙非龙,若蛇非蛇,化为数道士针其口眼鼻舌。一人曰:与汝二十五。”其一曰:“与他二十六。”既觉,意他日享寿,当如是,以其年十一月十九日至家。为邑人余因言亦莫测。至十二月十五日宋卒。因思之乃自宋还家迨卒,凡二十六日也。

  梦人易鼻

  【张师正括异志】

  徐郎中,菜州人,亡其名,弱冠侍父假守,岭守。本外字乾兴中,仁宗登极,部贺礼赴阙至武陵一驿,将舍正寝,驿卒言其中有物怪,往来无敢居者,愿易他次。虽不以为然,亦出寝于厅之屏后。夜将半,梦有神人状甚伟,手携竹篮,其中皆人鼻也。叱:汝何等人,敢辄居于此,以妨吾路。”徐恐惧愧谢,乃端视之曰:形相非薄,但其鼻曲而小,吾与若易之。遂于篮中择一鼻,先劓徐鼻掷去,以所择鼻安之。仍以手指周固四际,梦中亦觉痛楚,神笑曰:好一正郎鼻也。”徐之鼻素不隆,正自梦易之后自然端直,历官驾部郎中致仕。随其子秘书丞翔任维阳签判,治平四年初故。

  梦神培面

  【宋史?世家】

  吴赵钱惟治,初镇四明,尝神人人披押,自称西岳神。谓惟治曰:公面有缺文。即捧土培之。后领华州节钺二十年。

  梦无左手

  【太平广记】

  隋文帝未贵时,尝舟行江中,夜泊芦中。梦无左手,及觉甚恶之。及登岸,诣一草庵中,有一老僧道极高,具以梦告之。僧起贺曰:“无左手者,独拳也。当为天子。”后帝兴,建此庵为吉祥寺,居武昌下三十里。

  梦白衣执手

  【北史?达奚武传】

  武之在同州时旱,武帝敕武祀华狱。武年逾六十,唯将数人攀藤而上,于是稽首祈请,晚不得还,即于岳上藉草而宿。梦一白衣来执武手曰:快辛苦甚相嘉尚,武遂惊觉益用祗肃。至旦云雾四起,俄而注雨还近沾洽。

  梦手指飞幡

  【太平广记】

  梁刘仁恭微时,尝梦佛幡于手指飞出。占者曰:“君年四十九,必有旌幢之贵。”后如其说,果为幽帅焉。

  梦赐锦半臂

  【太平广记】

  贞元中,相国实参为御史中丞。尝一夕梦德宗召对于便殿,问以经国之务。上喜,因以锦半臂赐之,及寤奇其梦,默而念曰:臂者,庇也。大邑所以庇吾身也。今梦半臂者,岂止以我叨居显位将给地俸,俾我致政乎?”感然久之,因以梦话于人,客有解曰:“公之梦,祥符也,且半臂者盖被股肱之衣也。今公梦天子赐之,岂非上将以股肱之位而委公乎?”明日,果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梦当折臂

  【南史】

  刘之遴,尝寓居南郡。忽梦前太守索录谓曰:卿后当为折臂太守,即居此中。之遴后,牛奔随车折臂,叹曰:岂默而王者乎?”后里再为此郡。

  梦人啮臂

  【晋书列传】

  慕容隽,梦右季龙啮其臂。隽而恶之。命发其墓剖棺出尸,蹋而骂之曰:“死胡安敢梦生天,遣其御史中尉阳约数其残酷之罪鞭之,弃于漳水。

  梦生八翅

  【晋书】

  陶侃,字士衡,鄱阳人。少渔于雷泽,梦背上生八翅飞入天门,见门非常欲入不敢而下,侃后都督八州诸军事。

  梦以刀开心

  【太平广记】

  郑玄师马融三载无闻。融还之,玄过树队下假寐,梦一人以刀环节开其心谓曰:“子可学矣。”于是寤而即返,遂洞精典籍。后东归,融曰:诗书礼乐皆已东矣。”

  梦以斧凿心

  【金史?张元素传】

  元素,易州人。八岁试举子,二十七试经义进士,犯朝讳下第,乃去学医无所知名。夜梦有人用大斧长凿穴心开窍。纳书数卷于其中,自是洞彻其术。

  梦划腹置书

  【太平广记】

  有胡生者,家贫,少为洗镜锼钉之业,遇甘果名茶美酝,辄祭于列御寇之墓,以求聪慧而思学道。忽梦一人刀划其腹开,以一卷之书置于民俯。及觉而咏之,皆绮美之词,所得不由于师友也。

  梦剖腹纳鉴

  【江少虞类苑】

  王处纳,洛阳人。少时有老叟至其家,煮洛河石为面以食之。又尝梦人持巨鉴,众星粲然,满中剖其腹纳之。后遂通星历之学,特臻其妙,依汉祖于太原开国,为尚书博士判司天监事,汉祖素与处讷厚善,举兵向阙,以物色求之,得之甚喜。因言及刘氏祚短事,处讷曰:汉氏历数悠还。盖即位之后,专以复仇杀人夷人之族,结怨于天下,所以社稷不得长久。周祖蹶然叹息,适以兵围苏逢吉,刘铢第待旦加戮,遽命置之,逢吉已自缢死,但诛铢余息全活,国初历司农少卿真拜司天监,有子熙元今为悟在少监。

  梦凿腹纳草

  【柳子厚龙城录】

  尹知章,字文叔,绛州翼城人。少时性懵,梦一赤衣人持巨凿破其腹,若内草茹于心中。痛甚惊寤。自后聪敏为流辈所尊。开元中,张说表诸朝,上召见延英。上问:曹植《幽思赋》何为远取景物?为句意旨安在?”知章对以植所谓:赋作不徒然。若倚高台之曲,喁望且重也。处幽僻之闲深位至俾也。望翔云之悠悠,嗟朝齐而夕阴,以为物无止定之意,而上多改易也。顾秋华之零落岁将墓也。感岁暮而伤心,年将易也。观跃鱼于南诏,命名智者居于明,非得志也。聆鸣鹤于此林怨寡和也。搦素笔而慷慨,守文而感也,扬大雅之哀吟悯其时也。仰清风以叹以欢息思濯烦也。寄予思于悲弦,志在古也。信有心而在还,措者大也。重登高以临川,及上下也。何余心之烦错,宁翰墨之能传,意不尽也。此幽思所以赋也。”上敬异之,擢礼部侍郎集贤院正字。

  梦肠出远门

  【王子年拾遗记】

  孙坚母,妊坚之时,梦肠出绕腰,有一童女负之绕吴阊门外,又授一芳一茎,童女语曰:“此善祥也。必生才雄之子,今赐母以土王于翼轸之地,鼎足于天下,百年中应于异宝授于人也。”语毕而觉旦起筮之,筮者曰:“所梦童女负母绕阊门是太白之精,感化来梦,夫帝王之兴必有神迹。”自表白气者金色,及吴减而晋践祚梦之微焉。

  梦神涤肠胃

  【放翁家世旧闻】

  陆佃,字农师,少时病赢瘠骨,立梦一老翁。曰:“吾为老聃与子有缘,当愈子疾。”遂探取肠胃于流泉中沃涤之,复纳腹中,既觉犹痛甚。自此所苦顿平,晚自政府出守毫社谒太清宫,始悟梦中之言。

  【孔平仲续世说】

  五代周王仁裕,年二十五方有意就学。一夕梦剖其肠胃,引西江水以浣之,又赌水中砂石,皆有篆。又因取鸸右之。及寤心意豁然,自是性斗高有诗万余首。勒成百卷目之曰:《西江集》盖以尝梦吞西江文石,遂以为名焉。

  梦五脏出外

  【珩璜新论】

  杨雄,字子云,蜀郡人也,汉武帝命雄作《甘泉赋》,雄用情竭思,夜梦五胆出外,以手收之。及觉,气委因病而死。

  梦见母体

  【太平广记】

  顾琮为补阙,当有罪系狱,罪当伏法。琮一夕忧愁,坐而假寝,忽梦见其母下体,琮愈惧形于颜色,流辈问琮,以梦告之,自谓不祥之甚也,时有善解者贺曰:子其免乎。”问何以知曰:太夫人下体,是足下生路,重见生路何吉如之,吾是以贺也。”明日门下侍郎薛稷秦刑失入竟和免琮,后至宰相。

  梦帝枕膝

  【续后汉书?司马懿传】

  司马宣王帅师平辽东,回至襄平。梦明帝枕其膝曰:“视吾面佝视有异于常。”心恶之,先是诏宣王便道镇关中,及次白屋有诏召宣王,三日之间诏书至五。手诏曰:“间侧息望到。到直排阁入视吾面。”宣王大处乃乘追锋车,昼夜兼行,自白屋四百余里一宿而至,引入嘉福殿,卧内升御床。宣王流涕问疾。明帝执宣王手,目齐王曰:“以后事相托,死乃复可忍。吾忍死,待君得相见,无复所恨矣。”

  梦人斫足

  【幕府燕闲录】

  濮州李植与弟概赴省试,一夕梦奏名将出,同榻而寐,概忽惊叫植。问之曰:梦人以刀斫足,觉犹微痛。”明日概预秦名,后数日因闲行,有人拜于街中,乃仆州军吏,云:喜六郎过省,某今隶名贡院,昨以六郎书榜,某几遭笞捶。问之何也?乃曰:六郎之名乃木旁既,某误书既下木。主司大怒,然将逼出院,许修改无异。则免罪责。逐以力子刮其下木,幸而得免。叩其修字之时,乃概足痛之际,植嗟异久之。

  梦以杖加足

  【太平广记】

  汉广川王发乐书冢,有白狐一头,见人惊走。左右逐之不得。伤其脚尔夕王梦一丈夫,髯眉尽白,来谓王曰:何故伤吾左脚?”以杖扣王左脚,王觉肿痛,因生疮,至死不差。

  梦精神辞去

  【北史?李广传】

  广尝欲早朝假寐,忽惊觉谓其妻曰:吾向似睡非睡,忽见一人出吾身中语云:“君用心过苦,非精神所堪,今辞君去。”因而恍惚不乐,数日便遇疾,年不起竟,以疾终。

  梦取威骨

  【太平广记】

  唐贞观中侯君集与庶人承乾通谋意不自安,忽梦二甲士录至一处,见一人高冠旧髯,叱左右取君集威骨来,俄有数人操屠刀开其脑,上及右臂间,各取一骨片状如鱼尾,因呓而觉脑臂尤痛。自是心悸力耗,至不能引一钩弓,欲自首不决而败。

  梦疮当愈

  【陶朱新录】

  如佑伯寿,初任泽州倚郭某县尉,其太守不计姓名,股上患漏疮平生不差,忽梦一人谓曰:“疮来日当愈,须令姚少府治之,翌旦召姚,语以梦,且求其治法,意必有奇方也。姚良久曰:“此事甚异,佑昨日部夫修城,因穿土得白骨一具,裹以针甲,有夭贯其股骨,遂出之。徒痤其骨于他所必甲士之死城者也。然岂使君之前身乎?箭既出疮必自愈,既而果无恙,姚令声去。

  梦浮尸

  【夷坚志】

  赵公时霈侍郎,政和八年终,为无为军教授。通判祖翱者,济南人,本法家尝历大理丞,处身廉谨以法律为己任。赵尝梦游一小寺,寺旁有池方不逾寻丈,四周朱栏三重,内一重可高二尺,中高三尺,其外四尺许,赵身在重栏内,去水止三四步,视池中有一浮尸,恶之。方欲越栏出,举足极难,尸忽起逐人,赵蹴之于水,再欲出,又起如初,复蹴之至于三,其行稍缓,其容戚戚然若有所诉,询之云:昔日罪不至死,为通州祖寺丞枉杀,抱冤数年矣。赵曰:“祖丞明习法律,于刑狱事尤详敬,决不妄杀人。”答曰:“此事固非祖公意,然因其疑遂送他所。意以死罪定断,故冤有所归,渠寿命不得久将死矣,聊欲君知之。言讫,即跃入水,赵睨重栏愈高,唯四角差低甚,易之,然卒不可跃越。尸自水中指云:“从高处过,甚易。遂如其言,跟蹲一举已出平地。复贺曰:“既过此栏,前程无留碍矣。觉而惊共之。时翱适出外邑,迨其归免五日,得内障目疾日以益甚,至不能瞻视,乃丐宫祠又月余日顿愈,忽中风摇手足遂废,及得请而归,过梁山乐口,舟坏水入,蒿师急救拯仅能登岸,翱惊惧暴亡,距赵梦不数月。噫图圄之事深可畏哉!赵梦中不能问其姓名,及所坐何事为可惜也。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九十四

卷之一万三千一百九十四

  一送中

  百发百中

  《史记?周纪》苏厘谓周君曰:秦破韩、魏,仆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皆白起也。今又攻梁,梁破则周危矣。君何不令人说起乎?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者也。去柳叶百步而射之,射之而百中。观者数千人皆曰善射。有一夫立于其旁曰:善,可教射矣。养由基怒,释弓剑曰:客安能教我乎?客曰:非吾能教子,支左诎右也。夫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不以善息少焉。力衰气倦,弓拨矢钩,一发不中,百发尽息,今破韩、魏,仆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公之功矣。今又将兵出塞过南周,陪韩攻梁。一举不得,前功尽弃,不如称病无出。

  【太平广记】

  贞元末,阆州僧灵鉴善弹。郑汇为刺史时,有当家名寅,读书善饮酒,汇甚重之。寅尝诣灵鉴较角放弹,寅指一树节相去数十步,曰:中之获五千。寅一发而中之,弹丸反射而不破。灵鉴控弦,百发百中,皆节陷而丸碎焉。

  发无不中

  【晋书?魏舒传】

  后将军钟毓每与参佐射,舒常画筹而已,毓不知其善射,舒客范闲雅,发无不中。

  一发正中

  【东汉书】

  吕布在徐州时,袁术遣纪灵等攻刘备。备求救于布。布驰赴之顿沛城外,遣人召备并请灵等共饮。布谓灵曰:玄德,布弟也,为诸君所困,故来救之,布不喜合斗,但喜解斗耳。乃令植戟于营门。布弯弓曰:诸君观布射戟,小支中者,当解兵;不中,可令决斗。布一发正中戟支。灵等皆惊曰:将军天威也。各罢去。《汉书》:贾坚射牛百步外,两拂肩摩腹曰:不中为奇,中之何难?一发中之。

  一发俱中

  【北史贺扳允第胜传】

  胜至关中,从晏昆明池,时有双凫游池上。周文授弓矢于胜,曰:不见公射久矣,请以为欢。胜射之,一发俱中,因拜曰:使胜得奉神武,以讨不庭,皆如此也。周文悦,由是恩礼日重。

  七发五中

  【北史】

  豆卢宁骁果善骑射,魏永安中以别将随。朱天光入关破万俟丑奴,尝与梁定遇于平凉州,相与肄射。乃相去百步,悬莎草以射之,七发五中。定服其能,赠遗甚厚。

  十发俱中

  【北史?长孙晟传】

  晟善弹射。一日赐射于武安殿,选善射者十二人分为两朋。启人可汗曰:臣由长孙得见天子,今日赐射愿入其朋。许之。时有鸢群飞,上曰:公善弹,为我取之。十发俱中,并应丸而落。是日百官获赉,晟独居多。

  每发辄中

  【南史?列传】

  韦载历位义兴太守。陈武帝诛王僧辩,乃遣周文育袭载。载婴城自守。所属县并陈武旧兵,多善用弩。载收得数十人,系以长锁令所。亲监之,使射文育军,约十发不两中者死。每发辄中,所中皆弊。相持数旬,陈武帝闻文育军不利,以书喻载以诛王僧辩意,并奉梁敬帝敕。乃以众降陈。

  十发十中

  【南史?齐宜都王铿传】

  铿善射。常以堋的大阔曰:终日射侯,何难之有。乃取甘蔗插地,百步射之,十发十中。

  十发九中

  【宋王黄州小畜集】

  天道如张弓,赋左马右人落彀中,而不失十发九中,视掌上而弥亲。

  三发三中

  【唐韩昌黎集?薛助教墓铭】

  唐薛公达少气高,为文务出于奇,举进士。补家令主簿佐凤翔军。军帅九月九日大会射,设标的,高下百数十尺。令曰:中,酬锦与金若干。一军尽射莫能中。公执弓,腰二矢指一矢以兴,揖其帅曰:请以为公欢。矢三发三中。众大呼笑。帅不喜,因自免去。

  【辽史】

  道宗长子六岁善射矢。三发三中。上曰:联祖宗以来骑射绝人,威震天下。

  【金史?太祖纪】

  甫成童即喜射。一日辽使坐府中,顾见太祖持弓矢使射群鸟,连三发皆中。辽使矍然曰:奇男子也。

  【元程雪楼集】

  《袁府君神道碑云》:公出督江上兵,城中大骇。君密捕斩首乱数人,乃安诸将,益桀骜日以语侵君且请较射,君先发三矢三中,众惊服。

  驰射无不中

  【唐书】

  沙陀李国昌,为振武节度,以其子克用杀云州防御使段文楚,得罪于朝,举宗奔达靼。其酋长欲图之,克用得其计。因豪杰大会,驰射百步外针芒木叶无不中哉,部人大惊,即倡言今黄巢为中原患。一日,天子赦我,愿与公等南向定天下,庸能终老沙碛哉!达靼知不留乃止。

  谓一事中

  【朝野类要】

  三场内只第一场合格,及补试内只大经合格。盖恐黜下之可惜,故以此勉其学者,惟武举只弓马合格者,待补谓之一事中。

  射命中

  【汉书】

  李陵,字少卿,将勇敢,屯张掖。天汉二年,贰师将军出酒泉击匈奴于天台,召陵欲使为二师将辎重。陵叩头曰:臣所将屯边者,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也。力扼虎射命中,愿得自当一队。

  挽强命中

  【元史】

  《张圭传》:少能挽强命中,尝从其父出林中,有虎,圭抽矢直前,虎人立,洞其喉。一军尽欢。

  激箭旁中

  【史记】

  北齐时谣曰:本欲寻山射虎,激箭旁中赵老。

  精射知中

  【尚意譬喻论策】

  《见事之精章》:精于射者,知中于未发。

  应口而中

  【酉阳杂俎】

  隋末有督君谟善射,闭目而射,应口而中。云:志在目则中目,志在口则中口。

  前期而中

  【经子法语】

  庄子前期而中善射者。

  刃射不中

  【太平广记】

  汉淮南王刘安折节下士,有八公诣门,须眉皓白,曰:闻王好射,故来相从,未审王意有何所欲,吾一人能入火不灼,入水不濡,刃射不中。

  投壶而中

  【左传】

  昭公十二年,晋侯以剂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剂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并兴亦中之。伯瑕谓穆子曰:予失辞吾固辞诸侯矣。壶何为也?以其中隽也。齐君弱,吾君归弗来矣。

  言必有中

  【论语】

  《先进篇》:子曰:夫人不言,

  言必有中。

  【吴志】

  顾雍,字元欢,领尚书令,为人不饮酒,寡言语。孙权尝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出《群书类对?事苑》。

  亿则屡中

  【论语】

  《先进篇》: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祸不能中

  【冠子】

  云:圣王者有听决疑之道,能屏谗、擢贤、逆淫辞,绝流语,去无用、绝朋党之门。嫉妒之人,不得著明。非君子术数之士,莫能当前。故邪不能好,祸不能中。

  巧发奇中

  【史记】

  《封禅书》:李少君亦以祠龟穴谷道却老方见上,上尊之。少君善为巧发奇中,常从武安侯饮,坐中有年九十余老人,少君乃言与其大父游射处。老人为儿时,从其大父行,识其处。一坐尽惊,少君见上。上有古铜器问少君,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于寝已而。案其刻果然,一宫尽骇,以少君为神,数百岁人也。

  奇中

  【清波杂志】

  政宣间除擢侍从以上,皆先命日者,推步其五行休咎,然后出命。故一时术者,谓士大夫穷达在我可否之间,朝士例许于通自衢下,马从医卜,因是此辇,益得以凭依。今谈天者,既出入贵人门第,揣摩时事,以售其话,偶尔符合,遂名奇中。卜以决疑卦影乃验,于日后反致。人疑死生祸福贵贱各有定分,彼焉能测造化之妙。

  不幸言中

  【筌翁贵耳】

  《左传》:定公十五年,邾子来朝。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夏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

  计幸时中

  【史记】

  张良谓高帝曰:陛下用臣计,幸而进中,臣愿封留足矣。详户字

  占无不中

  【吴志】

  刘遭乱避地,客游庐陵,事孙辅以明天官达,占数显于南土。每有水旱寇贼,皆先时定,期无不中者,辅异焉。以为军师,军中咸事之,号曰神明。

  掷剑独中

  【东汉书】

  《南蛮传》:巴郡南,郡蛮初末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剑于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焉。

  朋赞奇中

  【唐书】

  武三思雅为帝宠,桓彦范虑其朋赞奇中,后果罢彦范等政事。

  万选万中

  【唐史】

  张鸟族为文辞,犹青铜钱万选万中。

  言无不中

  【五代史】

  马重绩少学术数,明太乙五纪八象三统大历,居于太原。唐庄宗镇太原,每用兵征伐,必以问之,重绩所言,无不中者。谋画多中《五代史?后梁敬翔传》:翔,字子振,同州人也。少好学,举进士不中,乃客大梁。太祖与蔡人战汴郊,翔时时为太祖谋画多中,太祖欣然,以谓得翔之晚,动静辄以问之。太祖奉昭宗自岐还长安,昭宗召翔与李振,升延喜楼劳之,拜翔太府卿。

  四发四中

  【罗泌路史发挥】

  《青阳遗姝篇》:昔者孔子用于鲁。齐景公以犁锄计,归女乐于季氏。而孔子行。舟之侨用于虢,晋献以荀息计,归女乐于虢公,而之侨去。由余用于戎,内史瘳为穆公策,遗以女乐二八,而由余奔。子胥用于吴,陶朱公为勾践策,遗以西施。郑已而子胥死,是非神秘之略也,非有骇异之谋也。然而四发四中,如出一轨。良以人之好嗜,不大相远,而德色之心不能两重,故虽大有为之君,一蔽于是,则纵圣如孔子,贤若侨余,有去而已,忠若子胥有死而已。尚何道之能行,而何谋之能济哉!

  期于必中

  【许鲁斋心法】

  先王设学校以育人材,以济天下之用。及其弊也,科目之法愈严密,而士之进于此者愈巧,以至编摩字样期于必中。

  百掷百中

  【南史】

  朱龄石少好武,不事崖检。舅淮南蒋氏才劣,龄石使舅卧听事,剪纸方寸贴着舅枕,以刀子悬掷之,相去八九尺,百掷百中,舅畏龄石,终不敢动。

  中兴

  【宋景文公笔录】

  中兴之中,去声凡读者多随俗呼,不从本音,为中兴中平声。或终身不悟者,若此甚众。

  安能以中

  【礼记】

  云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

  治中

  【周礼】

  凡官府都鄂之治中,受而藏之。中要也谓其治职簿书之要也。

  酒中

  【文苑英华】

  《上林赋》:酒中乐酣。谓饮酒半醉半醒。

  种总叙

  【周礼】

  地官大司徒之职曰: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种以教稼穑树艺。

  【礼记】

  月令仲秋曰:是月也,劝人种麦无或失时。又礼运曰:为礼不本于义,犹耕而弗种也。嘉谷无由生也。

  【淮南子】

  昏弧中,则务种谷。一月昏时弧星中于南方,朱鸟之宿也。大火中则种黍菽。大火东方苍龙之宿,四月建已,中南方也。菽豆也。虚中,则种粟麦。北方玄武之宿也,八月建酉中于南方也。又曰:古者民茹草饮水食树木之实,赢蚌之肉,多疹毒伤之患,患害。于是神农乃始教民播五谷,相土地原隰燥湿肥境高下百草之滋味,水朱甘苦,令民知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七十毒。

  又曰:文公种米。

  【王充论衡】

  后稷为儿,种艺为戏。

  【汜胜之书】

  曰:稗水旱无不熟之时,又特滋盛易得,芜秽良田亩得二三十斛宜种之,以备凶年。又稗中有米,熟时亦可捣取炊之,不减粢米,又可酿作酒。武帝时,令典农种之,一顷收二千斛,斛得米三升,大歉可磨食之。

  又曰:三月榆英雨时,高地强土可种禾,薄田不能粪者,以原蚕矢杂禾种之,则禾不虫。

  又曰:种伤湿热则生虫,取麦种候熟可获择穗大疆者,秆束顿场之高燥处,无令有白鱼。取干艾杂藏之,欲知岁所宜,以布囊盛粟诸物种平量,埋阴垣之下,冬至后五十日发取量之,息取多者岁所宜。

  又曰:凡田种麦为首,伤于大稠者,锄而稀之。秋以锄用棘柴曳之,以垄麦根,故曰:子将欲富,黄金覆土,至春冻解,棘柴曳之,绝其干叶,到榆荚雨时,候土白复锄,如此收必倍。冬雨雪止掩,勿令从风飞去,雪复如此,麦能旱多实。春冻斛耕和土种游麦,麦生成茂大锄如宿麦也。

  又曰:黍者暑也,尤忌天雨灌其心,必伤无实。初种时天雾,令两人对持长索戛去其露,日出乃止。种黍覆出锄治如禾法,欲稀于禾。

  又曰:大豆保岁易为宜,古之所备凶年也。大豆生戴甲,而出种土不可厚,厚则折项不能上达,屈于土中则死。

  又曰:种稻春冻解,地气和时耕,冬至后百三十日种大稻时也。

  又曰:种麻预软和田,二月下旬,三月上旬,傍雨种其秕少。

  又曰:种春冻解,耕治其土,春草生布粪田,复耕平摩之。

  又曰:种小豆忌卯,稻忌辰,禾忌丙,黍忌丑,麻忌辰,秫忌未寅,小麦忌戍,大麦忌子,大豆忌甲,凡九谷忌日不种之,避其不可败伤诸事,忌禁日此非空言也。其道自然,若烧黍穰,则害瓠也。

  【瓮牖闲评】

  字说于种字韵中入种字,云:物生必蒙。故从童草木亦或种之,然必种而生之者禾也。故从禾,是王介甫亦以种为种字焉。艺苑雌黄云:种植种其字从童之用切种之种,其字从重,直容切,盖与此意同矣。

  播种

  【书】

  稷降播种,农殖嘉谷。注曰:稷降播种以厚民生。人云:稷降播种养之也。

  【帝王世纪】

  炎帝始教民播种五谷,相土地之宜,耕种五谷而食,故黄帝述播种之利也。

  【罗泌路史】

  炎帝神农氏,神农灼其可以养民也。于是因天之时,分地之利伐土田差秽烧木麝净野,以教天下播种。注曰:神农氏因宜启田辟土种谷以振万民。

  【史记】

  曰:弃为儿时,其游戏好种麻菽。

  【吕氏春秋】

  后稷作稼,注云烈山氏子曰:柱能植百谷蔬菜,梁《陶洪序》。《本草序》曰:昔神农氏之王天下,造耕种以省谷也。

  【温革琐碎录】

  后稷癸巳日死,不宜播种必有损。

  【汉书】

  景帝三年春正月诏曰:农天下之大本也。黄金白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以为弊用不识其经始,间岁或不登意为末者众农民寡也。其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可得衣食物。夫发民若取庸采黄金珠玉者,坐贼为盗二千石听者,与同罪。

  【东汉书】

  王莽篡位二年。兴神仙事,以方土苏乐言,起八月台于宫中。台成万金作乐其上,顺风作液汤。如淳言《艺文志》有《液汤经》,其义未闻。又种五梁禾于殿中,或曰:五色禾也。先鬻鹤髓,鬻音煮也。玳瑁玉二十余物渍种,计粟斛成一金,言此黄帝谷仙之术,以乐为黄门郎令主之。

  【东观汉记】

  范充为桂阳太守,俗不种桑,无蚕织丝麻之利,类皆以麻头着衣。民惰窳少粗履,盛冬皆以火燎,充令属县教民益种桑柘养蚕桑织履。复令种麻数年之间,人刺其利,衣履温暖。

  【续后汉书】

  苏则为金城太守,时丧乱之后吏民流散,户口损耗,则抚循之外,招怀芜胡,得其牛羊以养贫老,与分粮而食。旬月之间,流民皆归得数千家,亲教民耕种,其岁大获,由是归附者日多。

  【马明叟实宾录】

  汉张堪为渔阳太守,开稻田教民耕种,渔阳百姓以至丰富焉。

  【新唐书】

  《波斯传》:波斯气常热地,夷漫知耕种。

  【续蒙求】

  张希希崇幽州人,契丹攻陷平州,得希崇,居岁余,率其麾下南归。明宗嘉之拜汝州防御使,迁灵武节度使。灵州地接戎狄,戍兵饷道常苦抄掠,希崇乃开屯田教士耕种,军以足食,而省转馈。明宗下诏褒美之。

  【元史】

  武宗二年九月乙已,以盗多,徙都中都大都旧监于达达亦刺思等地耕种。

  【吴会分地纪】

  曰:卡山者,勾践于此山铸铜,铜不铄,埋之生马。棰勾践遣使者,取徒于南社种之,饰治之为马棰,献于吴。

  【淮南子】

  《耕种总说》:耕之为事也,劳织之为事也。扰劳之事而民不舍者,知其可以衣食也。不能耕而欲黍粱,不能织而喜缝裳,无是理也。深耕勤种犹有天灾,惰农自安何以为生?古语云:力能胜贫谨祸。盖勤可以不贫,谨身可以避祸。春以力耕,夏以强耘。又云:秋耕欲深,春夏欲浅,正月二月耕地,一工当五工。又云:初耕欲深,转地欲浅,地高处宜粟,平地宜粳米,最下者宜糯。《阴阳书》云:亥为天仓,耕之始。种植上时种谷。二月上旬为上时,三月上旬为中时,一亩用子一斗。四月上旬为下时,每亩用子一斗二升。农人以寻水浸谷种之收倍,仍不生虫,山居备用。

  【王祯农桑通诀】

  《播种篇》:《书》称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诗》言降之种植稚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盖言天相后稷之功也。后之农家者流,皆祖述之,以至于今其法悉备。《周礼》:司稼,掌巡邦野之稼,而辩其种之种,周知其名,与其所宜地以为法,而县于邑闾。按《农书》九谷之种黍稷秫,稻麻大麦,小麦大豆小豆,凡种郁,则不生,生亦寻死。种杂者,禾生早晚不均,春复减而难熟。特宜存意拣选,常岁别收好穗纯色者,劁,音谯刈悬之,又有粒,而或箪,或窖者,将种前二十许日,取出晒之,令燥种之,汜胜之日,牵马令就谷堆,食数口,以马践过为种,无虫于虫方等虫也。种或伤湿郁,则生虫也。或取马骨锉一石,以水三石煮之三沸,漉去滓,以汁渍附子五枚,三四日去附子,以汁和蚕矢羊矢各等分觉令洞,洞如稠粥。先种二十日,以溲种如麦饭状,当天旱燥时溲之立干,薄布数搅令干。明日复溲,阴雨则勿溲,六七溲而暴干,谨藏勿令复湿。至可种时,以余汁溲而种之,则禾稼不生虫也。无马骨亦可用雪汁,雪汁者五谷之精,使稼又耐旱也。多种宜与锉碎苍耳。或艾暑日暴干,热收藏以瓦器,顺时种之,无不生茂。凡欲知岁所宜谷,以布囊盛粟等诸物种平量之,以冬至日埋于阴地,冬至后五十日发取量之,息最多者岁所宜也。

  又师旷《占术》曰:王木者五谷之先也。欲知五谷但视五木,择其木盛者来年多种之,万不失一。故《杂阴阳书》曰:禾生于枣或杨,大麦生于杏,小麦生于桃,稻生于柳或杨,黍生于榆,大豆生于槐,小豆生于李,麻生于杨或荆。《农书》云:种时之事,各有攸叙,能知时宜,不违先后之序,则相继以生成,相资以利用。种无虚日,收无虚月,何匮乏之足患?冻馁之足忧哉!正月种麻,二月种粟。脂麻有早晚二种,三月种早麻,四月种豆,五月中旬种晚麻,七夕以后种莱菔菘芥,八月社前即可种麦,经两社即倍收而坚好。如此则种之有次第,所谓顺天之时也。凡五谷上旬种者全收,中旬中收,下旬下收。又地势有良薄,山泽有异宜,故良田宜种晚,薄田宜种早。良田非独宜晚,早亦无害。薄田种晚必不成实,山田宜种强苗以避风霜,泽田种弱苗以求华实。《孝经》援神契曰:黄白土宜禾,黑坟宜麦与黍,赤土宜菽,污泉宜稻,所谓因地之宜也。南方水稻其名不一,大概为类有三,早熟而紧细者曰籼,晚熟而香润者曰粳,早晚适中米白而黏者曰糯。三者布种同时,每岁收种,取其熟好坚粟无秕,不杂谷子,晒干藏置高夹处,至清明节取出,以盆盎别贮浸之,三日漉出,纳草篱中,晴则暴暖,以水日三数,遇阴寒则以温汤,候牙白齐透,然后下种。须先择美田,耕治令熟,泥沃而水清,以既牙之谷漫撒,稀稠得所。身生既长,小满芒种之间分而莳之,旬日高下皆遍。北土高原本无陂泽,逐湾曲而田者纳种如前法,既生七八寸,拔而载之。凡下种之法,有漫种,耧种,瓠种,区种之别。漫种者,用斗盛谷种,挟左腋间,右手料取而撒之,随撒随行,约行三步许,即再料取。务要布种均匀,则苗生稀稠得所。秦晋之间皆用此法。南方惟种大麦则点种,其余粟豆麻小麦之类亦同漫种。北方多用耧种,其法甚备。《齐民要术》云:凡种欲牛迟缓行,种人令促步,以足蹑陇底,欲土实种易生也。今人制造砘车,随耧种之后循陇碾过,使根土相着,功力甚速。而当去声瓠种者,窍瓠贮种随行随种,务使均匀。犁随掩过,覆土既深,虽暴雨不至拍挞,暑夏最为耐旱且便于撮锄。今燕赵间多用之。区种之法:凡山陵近邑,高危倾阪,及丘城上皆可为区田,粪种水浇,备旱灾也。又按《食货志》云:种谷必杂五种以备灾害。五种,黍稷麻麦豆也。又曰:菜茹有畦,瓜瓠果殖于疆场,则是五种之外,蔬亦不可阔者,故谷不熟曰饥,菜不熟曰馑。《物理论》云:百谷者,三谷各二十种,蔬果各二十种,共为百谷。盖疏果之实,所以助谷之不及也。是故烹葵食瓜乃击之。《幽风?农桑之诗》:畜菜取蔬互见于月令,收敛之后,然地有肥瘠,能者择焉。时有先后,勤者务焉。若夫种莳之法,姑略陈之。凡种蔬必先燥爆其子,地不厌良,薄即粪之,锄不厌频,旱即灌之,用力既多,收利必倍。大抵蔬宜畦种,宜区种,畦地长丈余广三尺,先种数日起宿土,杂以蒿草火燎之,以绝虫类。并得为粪,临种益以他粪治畦种之。区种如区田法,区深广可一尺许,监种以熟粪和土拌匀纳子粪中,候苗出料视稀稠去留之。又有芽种,凡种子先用淘净顿瓠瓢中,履以湿中,三日后芽生长可指许,然后下种。先于热畦内以水饮地,匀掺芽种,复筛细粪土覆之,以防日曝。此法菜既出,草又不生,凡菜有虫,捣苦参根并石灰水泼之即死。苟能依上法种莳,非止家可足食,余者亦可为资生之利。昔龚遂勤农口,种葱五十本,薤百本,韭一畦,渤海之民缘是致足。夫养生必以谷食,配谷必以蔬茹,此日用之常理。而贫富所不可阙者,故于谷食之后以蔬茹继之,而成其百谷之数。今历论播种之法,庶农圃者择而用之。

  瓠种

  【农书】

  瓠种窍瓠贮种量可斗许,乃穿瓠两头以木箪贯之,后用手执为柄,前用作觜。瓠觜中草篷通之以泻其种。泻种于耕过垅畔,畔田半也,恐太深则故种于陇畔。随耕随泻,务使均匀。人犁随掩过,遂成沟垅。覆土既深,虽暴雨不至拍,普格切挞,他达切暑夏最为能音耐旱且便于撮锄,苗亦蓖茂。燕赵及辽以东多用之。《齐民要术》曰:两耧种耕窍瓠下之,以批莫细切契苏结切继腰曳之,此旧制以余较之颇拙,于用故从今法。寡力之家,比耕耙耧砘,易为功也。《诗》云:休言瓠落只输,一窍中藏万粒春。啄舌不辞轮泻力,腹心元寓发生仁。农工未害兼瓠器,柄用将同秉化钧。更看沟田遗迹在,绿云禾黍一番新。

  首种

  【礼记】

  月令孟春行冬令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疏》云:考灵曜云,日中星鸟可以种稷,则百谷之内稷先种。先云,首种首即先也。蔡邕云,首种宿麦也。

  开种

  【元王恽秋涧集】

  开种两淮地土状。

  窃见黄河迤南,大江迤北,汉水东西两淮地面系在前南北边徼,中间歇闲岁久膏肥有余,虽有居民耕种,甚是稀少。宜设立大司,农司招集江南北无产业人民验丁力标拨顷亩,令一定住坐为主官给牛只农具,差税并不取要,若成就后别议定夺。如此不数年间开耕作熟,贫民既得济虚,又行内实,万一缓急以食以兵皆可倚用。

  区种

  【西汉博闻】

  《刘般传》:显宗时,以郡国牛疫,通使区种增耕。注云:汜胜之书曰:上农区田法,方深各六寸,间相去七寸,一亩三千七百区,丁男女种十亩,至秋收区三升粟,亩得百斛。中农区田法,方七寸深六寸,间相去二尺,一亩千二十七区,丁男女种十亩,秋收粟,亩得五十一石。下农区田法,方九寸,深六寸,间相去三尺,秋收亩得二十八石,旱即以水沃之。

  【金史】

  泰和四年自春至夏,诸郡少雨,孟铸奏:今岁衍阳已近五月比至雨,恐失播种之期。可依种麻菜法,择地形稍下处,拨畦种谷,穿土作并,随宜灌溉。上从其言,区种法自此始。

  刀耕火种

  【云谷杂纪】

  沅湘间多山农家,唯植粟且多在冈阜,每欲布种,时则先伐其林木,纵火焚之俟其成灰,即布种于其间,如是则所收必倍,盖史所谓刀耕火种也。

  教民水种

  【宋绩通鉴长编】

  仁宗天圣三年二月乙丑,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薛奎罢为集贤院学士并州,既而秦州阙守,以奎屡官西边,习其土风即改奎知秦州仍给集贤学士。见秦州宿重兵,兵费常不足,奎务为节俭,教民水种,谨商,岁终廪粟积者三百万,征衍者三十万,覆隐田数千顷,复得刍粟数千顷。

  【宋欧阳公集】

  《薛侍郎墓铭》:公出并州,改知秦州,秦州宿重兵,兵常慊食。公为人勤俭,募民屯种,贷牛及种子济之积蓄,教民水种。

  募民屯种

  【金史】

  慎徵权陕西诸路转运使,复修三白龙首等渠以溉田,募民屯种,贷牛及种子济之。深耕禾既种《前汉书》:朱虚侯深耕种,立苗欲疏。详见田字

  案行令种

  【东汉书】

  安帝永初三年五月诏:长吏案行在所,皆令种粟麦蔬食,务尽地力,其贫者给种饷。

  农家种

  【宋史】

  《五行志》:皇五年正月,狄青败侬智高子仁铺,初谣言农家种,籴家收。至是智高果为青所破。

  种诸善根

  【类说】

  皋陶布种万民之德,而黎民归之,犹释氏所谓种之善根。

  胡麻好种

  【小学绀珠】

  唐朱滔军日有一士人善诗,滔令作《寄内诗》,复令作《内答诗》,曰:篷须荆世所稀,布衣总是嫁时衣。胡麻好种无人种,正是归时君未归。

  芒种

  【闻见善善录】

  陕州士人乐齐常云:二十四气其名皆可解,独小满芒种其说不一。小满芒种皆谓麦也。小满四月中谓麦之气至此,方小满而未熟。芒种五月节,种读如种类之种,谓种之有芒者,麦也。至是当熟矣。仆因记《周礼》稻人泽草所生种之芒种法。注云:谓草之所生其可种,芒种稻麦也。始知过五月节,则稻不可种。所谓芒种五月节者,谓麦至是而始可收,稻过是而不可种矣。

  【瓮牖间评】

  宋元长之为武昌太守时,郡田录以芒种为限,长之去武昌郡,代人未至,以芒种前一日解印绶去。余谓芒种可对爪期。

  【宋韩涧泉集】

  《芒种诗》:田家一雨插身时,成把檐禾水拍泥。分段排行到畦岸,背蓬浑不管归迟。

  载勾明日问青黄,惜水修塍意更忙。少候根中新叶出,又看晴雨验朝阳。

  三年不见种田农,蓦陇跳沟过屋东。齐唱歌声相劳苦,氵蒙氵蒙烟里一蓑风。

  愧我粗官耗太仓,及爪而代合耕桑。蚕筐阁了修身马,老稚时时亦酒浆。五谷以生长壮,日种之者多实,老恶死。日种之日收薄以忌日种之者,则败伤。又用成收满平定日为佳,小豆忌卯,稻麻忌辰,禾忌丙,黍忌丑,秫忌寅、未,小麦忌戍,大麦忌子,大豆忌申,凡九谷不避忌日,种之多伤败。

  种诸豆与油麻大麻等,若不及时去草,必为草所蠹耗。虽细实亦不多。谚云:麻耘地,豆耘花,麻须初生时耘,豆虽开花尚可耘,油麻大豆地只锄两遍。种绿豆地宜瘦,不宜肥。肥田法:绿豆为上,小豆胡麻次之,皆以五月六月,溉种之,七八月耕杀之。春种谷即一亩,收十石,其力与蚕沙熟粪同矣。

  腊日种麦及豆,来年必熟,麦苗盛时须使纵牧其间,蹂践令稍实,其收倍多。麦属阳,故宜干原;稻属阴,故宜水泽。

  小麦不过冬,大麦不过年。凡种二麦,小麦忌戍,大麦忌子。

  正月锄麦再遍为良,又种春麦。

  种大豆二月中旬为上时,每亩用子八升,种欲深再锄之。三四月种亦得,但用子费耳。肥田欲稀豆地不求熟,熟地则叶茂少实,地熟则稀种之。叶落尽然后刈之,不尽则难治刈,讫则速耕。大豆性脆不耐,秋耕则地无泽。四月种豆耕如麻,七月成熟。区种法:坎方深各六寸,相去二尺许,坎内好牛粪一升,搅和注水三升,下豆三粒,覆土勿厚,以掌抑之,令土种相亲。每亩用种三升,粪十三石五斗,生五六叶,即锄之,旱则浇,至秋每亩合收十六石。

  老农言:地久耕则耗。三十年前禾一穗若干粒,今减十分之三。

  老农言:稻苗立秋前一株每夜溉水三合,立秋后至一斗二升,所以尤畏秋旱,梁谷米大香滑,而种者少。问庄家,云:收少而损地力。

  浙中田,遇冬月有水在田,至春至大熟。谚云:谓之过冬水广,人谓之寒水。楚人谓之泉田,旱禾怕北风,晚禾怕南风。

  禾稼如云之时,辰日雨生虫,未日雨杀虫。

  五月二十日分龙,农家于是日早以米筛盛灰藉之纸,至晚视之,若有雨点迹,则秋不熟,则谷价高,人多闭籴。

  七月治地,屡加粪锄转。八月社前即可种麦,宜屡耘,而屡粪麦经两社即倍收,而子颗坚实。诗曰:十月纳禾稼,黍稷种禾。麻菽麦无不单有,以资岁计,尚何穷匮乏绝之患耶?

  六种之宜,种时之事,各有攸叙。能知时宜,不违先后之序,则相继以生成,相资以利用。种无虚日,收无虚月,一岁所资,绵绵相继,尚何匮乏之足患,冻馁之足忧哉?正月种麻,间旬一粪,五六月可刈矣。沤剥缉绩以为布,此盖美妇功之能事也。二月种粟,必疏布种子碾以辘轴,则地紧实,科本鬯茂,穑长而稹粟坚实。七月可济乏绝矣。油麻布早晚二等,三月种早麻,才早拆即耘锄,令苗稀疏,一月凡三耘,则茂盛,七八月可收也。

  五月中旬后,种晚油麻,治如前法,九月成熟矣。不可太晚,晚则不实,畏雾露蒙幕之也。早麻白而缠者佳,谓之缠麻。晚麻名叶裹,熟者最佳,谓之乌麻,油最美也。其类不一,惟此二者人多种之。凡收刈麻必堆罨一二夕,然后卓架日煞之,即无倾倒而尽矣。久罨则油暗。

  凡种麻,麻若下子,时遇三数日,晴则苗盛,而根布结子,则肥,若雨则否。故谚云:种麻三日,晴先用取油瓶。

  田间人云:种油麻,人须他着裤,则易茂盛。

  正月二月耕地,一工当五工。

  正月旦日鸡鸣时,把火遍照五果及桑树,上下即无虫,时年有桑果灾生虫者,元日照者必免灾。

  正月种豆,豆葱芋禾艹瓜瓠葵蓼首蓿蔷薇之类。

  正月二月三月移桑并得熟耕地五六遍,五步一株,着粪一二升,至秋初根下更着粪,培土三年,即堪采。每年及时科斫,以绳系石坠四向枝,令婆娑,中心亦屈却,勿令直,上难采。

  凡栽树须记南北枝,坑中着水作泥,即下树栽摇,令泥入根中,即四面下土坚筑。上留三寸浮土,埋令深,浇令常润,勿令手近及六畜触突。凡一切树,正月十五日以前上时,兼多子。

  种桑,收鲁桑椹水淘取子暴干日煞熟耕地畦,种如葵法,土不得厚,厚则不生。待高一尺,又上粪一遍,当四五尺,常耘令净,来年正月移之,白桑无子,压枝种之,才收得子,便种之亦可,只须于阴地频浇为妙。

  午日不得锄桑园,《阴阳书》曰:亥为天仓耕之始。

  正月晦日种葵,神日种法临种必须干晒子,其子千岁不地不厌良,故弥善。薄则粪之,葵须畦种,水浇畦,长两步阔一步,大则水难匀他畦,做此深掘以熟粪和中半,铁爬爬之令熟,足蹑令坚平,下水令征湿渗下。葵子又取和粪土盖之,厚一寸,葵生叶,然后一浇,浇以早暮,每一掏即爬去地,令起下以加粪三掏,即更种秋掏,须俟露收。葵子,须俟霜降。若以穰草盖经冬收子,谓之冬葵子,入药用。

  谷上接桑,其叶肥大;桑上接梨,脆美而甘。撒子种桑,不若压条而分根。茎制间植桑,斩其桑而栽之,谓之嫁桑,却以螺壳覆其项,恐梅雨损其皮故也。二年即盛,常以三月三日雨,卜桑叶之贵贱。谚曰:雨打石头遍,叶卖三钱片。或曰:四日尤甚。杭州人云:三日尚可,四日杀我。言四日雨尤贵。

  茄子开花时,取叶布过路以灰围之,结子加倍,谓之嫁。

  茄子九月熟时,摘取劈破,水淘子取沉者,晒干,裹至二月乃撒种。

  种茄畦水如葵法,其茄着五叶,因雨移种茄子时,初见根处劈开,掏硫黄一皂大,以泥培之,结子大如盏,味甘而益人。

  茄,隋大业末名茄,曰:昆仑紫瓜。

  正月可种瓠,六月可畜瓠,八月可断瓠。

  种芋头,区方深皆三尺,取豆萁纳区中,践之厚一尺五寸,区上滋土与粪和之内区中,其上令厚尺二寸,以水浇足,践令匀,取五芋子置四角及中央,频频用水浇,其烂芋生子皆长三尺,一区收三石。芋可以备凶年,宜留意马。又法:宜择肥缓土近水处种之。

  菠菜过月朔乃生,今月初二三间种,与二十七八间种者,皆过来月初一日方生。验之信然,盖颇国菜。种菠,先以水窖其子,俟芽和以砻糖,土种之。

  颇,西域国僧携子入中国,讹为菠。

  生菜种之不必拘时,牙尽即下种,亦便出。谚曰:生菜不离园,不时而种之,便出也。

  香菜与土龙脑不得用粪浇,浇则不香,只以沟泥米泔浇之佳。

  茭首根逐年移动,生着不黑。

  种枸杞法:秋冬间收子于水盆中,采取暴干,春熟地作畦,畦中去土五寸,勾作垄,垄之中缚草臂长与畦等,即以泥涂草上,以枸杞子布于泥上,即以细土盖令遍,又以烂牛粪一重,又以土一重,令畦平。待苗出,水浇之,堪吃便剪,兼可以插种。

  种韭之畦欲深,下水和粪,初岁唯一剪,每剪则加粪,唯须深其畦为容粪也。韭勾头第一粪割弃之,主人勿食韭,不如栽作行令通锄割一遍,以爬搂之,令根不相接为佳,如此当叶阔如薤。

  种薤宜白软良地,耕三遍为佳。二月三月种,八月九月亦得,长一尺一。根为本,必须干日煞,切去强根,叶生,则锄之不厌多。叶不用剪,剪则损白。七月宜分薤,并耕菜地。

  种梦卜宜沙糯地,五月犁五六遍,六月六日种,锄不厌多,稠则少。五月治地惟要深熟,于五更垂露锄之五七遍,即土壤滋润,累加粪拥又锄,转七夕已后,种梦卜菘芥,即科大而肥美也。筛土和粪种子打垅,撮放惟疏为妙,烧土粪以粪之,霜雪不能凋。杂以石灰,虫不能蚀,更能以鳗鲡鱼头骨煮汁渍种尤善。梦卜《尔雅》云芦。释曰:紫花菘也。欲呼温菘。辨芜菁,大根一名,欲呼雹,一名芦菔,今谓之梦卜。出释常谈。

  正月以梨垅其地,法冬中取瓜子,每数个内热牛粪中冻之,拾聚置阴地,到正月耕地,逐场布之,一步下一粪块,耕而覆之,瓜生则茂而早熟。

  正月种冬瓜,是月晦日傍墙,区种之。区圆二寸,深五寸,着粪种之,苗生以柴引上墙,每日午后浇之。

  种瓜又法是:二月上旬为上时,先淘瓜子以监和之,着监则不笼死。先开方园一尺,净去浮土,坑虽深大,若杂以就土,令瓜不生。深五寸,纳瓜子四个,大豆三粒于坑傍。瓜性弱苗不独生,故得大豆以起。土瓜生,则掏去豆苗。治瓜笼法:旦起露未解,以杖举瓜蔓,提起撒灰根下,后一两日复以土培根,瓜则回矣。锄则多铙子,不锄则少子,五谷蔬果皆此例也。

  种瓜宜戊辰日及三月三日。种瓜之法:一亩为二十四科,区方园三尺,深五寸。一科用一石粪,粪与土和,合令相拌,以三尺瓦瓮埋着,科中填令瓮口上与地平,盛水瓮中,令满。种瓜瓮四面各一子,以瓦瓮口水或减辄增常,令水满。

  种丝瓜社日为上。

  种大葫芦二月初掘地作坑,方四五尺,深亦如之,实填绿豆点及烂草等,一重粪土,一重草,如此四五重,向上尺余,着粪土种下十来颗子,待生后拣取四茎肥好者,相缚着处以竹刀子刮去半皮,以物缠黄泥封上,如桐接树法裹之,待相着活后各除一头,又取此两茎相着,如前法,待活后,唯留一茎,左右四茎合为一本。待着子拣取两个周正好大者,余有旋,旋除去之。如此一年之种变为一石,此庄子魏惠王大瓠之法。

  种葫芦法:大葫二株,大冬瓜二株,以十分肥地载之,引棚上,先以一株冬瓜一株葫芦相接,看相着了截去冬瓜藤,又以一株冬瓜一株葫芦,如此接讫,却再以接了二藤,又相接作一处。看相着了,看肥瘦,可留了肥者去却瘦者,每日用白杨木樱落皂角浸水浇之,开实花用大蔑盘四边索悬,日夜浇,日夜放盘。一月余日,老实如人大。

  著蓣,江南人多植之,可食。手植之,则如手,锄锹等物种之,随本物之形状,此物类相感志云也,即山药耳。盖避唐代宗讳豫字改作薯药,又避宋朝英宗皇帝讳遂改作山药。

  种山药以手则细,以锹则大。须每平易人仍不可犯手种。

  莴苣并三月下旬种。

  治园可令土极细,以硫黄调水泼之,撒芥子于其上,经宿已生一两小叶矣。

  种好名果,三月上旬斫取好直枝如大母指,长一尺五寸,插芋头中,种之若无芋,用梦卜蔓菁根插,亦得全胜种茂当年便茂种。诸果梅杏等法,并同桃李。取核种之经接之,核不堪种。又杏熟时,和肉埋粪中,至春既生,移载实地,既移不得,更安粪地,必致实小而味苦。梅杏皆可多种,作油,可以度凶年,俗云:木奴千无凶年。

  凡果须用肉烂和核种之,否则不类其种。

  种果木月半前则多,下半月后则少。子柑橘枨等,于枳壳树上接者,易活。

  李建熏罢相,江南出镇豫章一日游西山田间,茅舍有老叟教数村童,公觞于其庐,连食数梨。宾僚有曰:梨号五脏刀斧,不宜多食。叟笑曰:《鸡冠子》云:五脏刀斧乃离别之离,非梨也。孟离别戕伐胸怀,有若刀斧。遂就架取小冉振拂以呈丞相,乃《鸡冠子》也。

  凡川果宜望前,若望后则少。实花果树如曾经孝子及孕妇,手折则数年不着花,或不结实。

  果子先被人盗食一枚,飞禽便来吃。凡果木未全热时宜摘,若熟,则抽遏筋脉,来岁必不盛。

  果实凡经数次接者,核小,但其核不可种耳。

  果子及皂荚之类,初实年或为僧尼所触,终不复实,切宜忌之。

  吴人忌蒲萄云:实则易生。信然?

  果中易生者莫如桃,而结实迟者莫如橘。谚云:头有二毛好种桃,立不膝好种橘。言桃可待而橘不可待也。以死鼠浸溺缸内,候鼠浮取,埋橘树根下,次年必盛生。《涅盘经》云:如橘得鼠,其果子多。

  果木树有虫,虫者,以莞花内孔中即除,或出纳部叶。又云:以杉木作钉塞孔尤妙。

  果子花谢遇,天晴日猛,果子多结,若遇雨即少。

  凿果树纳少钟乳粉,则子多且美。又树老以钟乳末和泥于根上,揭去皮抹之,树复茂,载果子木,择取低处,候栽接了用泥深盖过今接处,生根着子,不见香味倍好。

  凡接矮果及花,用好黄泥干熬,节过,再浸之,又熬浸。凡十余次,以泥封树枝,用竹筒破两片封裹之,则根立生。次年断其其皮,截根栽之。

  元日,日未出时,以斧班推斫枣李等树,则子繁而不落,谓之嫁树。晦日同嫁李树,则以石安树丫间。

  果树无子,以社酒或社日羹泼之,其生必多。

  果实异常者,根下必有毒蛇,切不可食。生荔枝结子时,日午有雨,则尽落。

  栽杏,杏熟时,含肉埋粪中,至春既生则移栽实地,不得更移。

  银杏树有雌雄,雄者有三,雌者有二,合二者种之,或在池边能结子而茂,盖临池照影亦生也。橄榄将熟,以竹钉钉之,或监纳于皮下,其实尽落。

  范景仁言:橄榄木高大,难采以监擦木身,则其实自落。所以,有“落红监”之语。南人夸橄榄,北人夸枣。《王直方诗话》有云:纷纷青子落红监,正味森森苦且严。待得微甘回齿颊,已输崖密十分甜。《群玉杂俎》云:橄榄独根,东向枝曰木威,南向枝曰橄榄。《物类相感志》云:树类酸枣皆高数丈,其子深秋熟,色青、解酒毒。野生者,树极高不可攀缘,但刻其根下方寸许,纳监于刻痕中,其子皆自落。枝上生膏如桃胶,南人采之和其皮叶煮之,如胶饧,谓之橄榄糖。用泥海船着水如漆,益坚紧也。南方草木状榄字作。

  石榴,浙人唤作金樱,盖避钱王之讳也。

  种石榴,取直枝如大母指,斩一尺八九条共为一窠,烧下头二寸作坑,深一尺余,口径一尺,坚枝坑畔周布,令匀置枯骨姜石于枝间,下土令实,一重骨石,一重土,出枝头一寸,水烧即生。又以骨石置枝间,即茂。

  种石榴时,先铺一重石子,次铺少泥,又铺石子,安根方着。根在其上用泥覆盖,平地多用大石压之,《本草》谓之安石榴。

  河阴石榴名三十八者,其中只有三十八子。

  种盆榴法:冬间霜下可收归南檐下,如土干,就日色中略用水烧润,春暖放露砖石上,如长嫩苗,随意剪去,勿令高大。夏间置烈日中,或屋上,日煞尤佳,免近地气,长根及有蚁蚓兼猛,日日煞则易着花,又须每日侵,晨用水一盆或米泔没花,斛浸约半时许,取出,日中日煞。如觉土干,又浸或一两日一浸,日中不可浸,亦不必添肥,土间用沟泥水烧之,无亦不妨,只要浸煞别无他术。

  盆榴花树多虫,其形色如花,条枝相似,但子细观而去之,则不被食损其花叶。或本身被虫所蠹,其蛀眼如针,而大可急嚼甜茶置之,孔中其虫立死。

  林檎《尚书故实》云:王内史有与蜀守书,求樱桃来禽,日给藤子言味甘,来众禽也,俗作林檎,其实名来擒。

  葡萄欲其肉实,当栽于枣之侧,于春间钻枣树作一窍子,引葡萄枝入窍中,透出至二三年,葡萄枝既长大,塞满枣树窍子,便可斫去葡萄根以生,便得肉实如枣,北地皆如此种。

  桃者乃五行之精制百鬼,谓之仙木。

  凡果实初熟,用双手采摘,则年年生。

  果木见麝香,则为花不结子。

  种柑蔗,用猪毛和土,必长茂。

  梅树接桃则脆,桃树接杏则大。

  桃熟时,墙面暖处宽深为坑,收湿牛粪内坑中,好桃核十数个,尖头向坑中,粪土厚盖一尺深,芽生,和土移种之。桑树上接杨梅则不酸。

  大梅树去其枝稍大,其根盘沃以沟泥,无不活。

  柿子接及三次,则全无核。

  桃树过春月以刀疏斫之,则穰出而不蛀。桃实大繁则多坠,以刀横斫其干数下乃止。社日令人春桃树下,则结实牢。

  凡果实不牢者,宜社日春其根。

  杨梅皂荚有雌雄,雄者无实。

  种邑蕉欲长茂,以汁渠中泥沃之。

  栗采实时,要得批残其枝,明年益茂。梅结实最迟,谚曰:桃三李四梅子十二。言桃三年,李四年皆实,惟梅十二年也。

  桃实自干不落者,乐桃枭。

  种木取根子劈破,畦中种,上粪下水一年后即稠苗,亦可为菜。若作剪宜多种之。

  采木二月三月八月九月,采根暴干。陶隐居云: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二月采好,多脂膏而甘。种决,明春取畦,种同葵法,叶生便食,直至秋间,有子若嫌老作番,种亦得。若入药,不如种为蹄。正月二十日下土,谓之天穿日,宜种荆芥。

  菖蒲初种在圆石之上,一再移于好石之上,乃细而不粗。石菖蒲须用石泉及天雨水,不可用河井水,如无油腻尘垢,不必频易。夜移置露天,旦起见日收入则可久也。或云:须用缸贮雨水三五日,一次用杓爬过别缸,去其滓涕,如是三五次,其水清方可。频频换浸,井水山泉皆不如也。

  石菖蒲喜洗根,频洗则叶细而极秀。发不可近烟,烟熏则烂死。

  种水芭蕉法:取大邑蕉根,平切作两片,先用粪、硫黄酵土,须十分细,却以芭蕉所切处向下覆以细土,当年便于根上生小芭蕉。才长二三寸许,取起作头子块切,逐根种于石上,用棕榈细缠定根下,着小土置水中,候其土渐去,其根已附石矣。

  凡冬月收石上菖蒲,须是先用大物贮沙,沙布满,然后置菖蒲根于沙中,不大没其苗,顷于向阳处,收之三五日,间亦须以净水灌溉,但勿令冻,冻则损根,其苗则槁矣。

  木瓜种子及栽皆得压枝,亦生栽种与桃李同,须经霜方可收子。

  茱萸二三月栽之,宜栽故城堤冢高燥之处,重阳日收子,阴干甚妙。

  移椒,二三月先作熟穰泥出,即和根泥却行百里犹生,若冬移则复草裹,或先生阴岩映日之地者,少禀寒气,凡须裹之木,尚以性成朱篮争不易质,故知观邻识士见友知人也。

  凡花木有根一条,谓之命根。趁小栽时便盘了,或以砖瓦承之勿令生下,则他易移。凡花皆宜春种,唯牡丹宜秋社前后接种。

  牡丹每一朵十二片,闰月则十三片。

  牡丹于芍药根上接易发,无失一二年牡丹自生本根,则旋割去芍药根,成真牡丹矣。

  饼中牡丹芍药花为者,剪去下节烂处,用竹签架于缸上,尽浸枝梗,一夕色鲜而。故牡丹欲开时,用鸭子壳三分去一,笼之赏则去壳。牡丹前史无说,唯《谢康乐集》中言竹间水际多牡丹。开元末,裴士淹奉使至汾州众香寺,得白牡丹一窠植于私第。当时名公有诗云:本安年少惜春残,争认慈恩紫牡丹。别有玉盘乘露冷,无人起就月中看。元和初尤少,今与戎葵角多少矣。

  宋单父字仲孺,能种艺术,牡丹变易千种,上皇召至骊山,植花万本,色样各不同,内人呼为花师。

  牡丹将开不可多灌,土寒则开,若剪花欲急,急则花床无伤。

  牡丹着蕊如弹子大时,谨捻之十朵之中必有三两朵不实者,去之则不夺其他花力也。

  几种好花木,其傍须种萄薤之类,庶辟麝香之类也。

  种花药处栽数株蒜,遇麝则不损。

  种蕙兰忌用水洒,楷杷以粪浇,则叶不茂而多死。

  凡种花欲得花,多须用肥土,秋冬间壅根,逢春着花自盛。以猪粪和泥令发热过为肥土。

  木犀叶有齿如锯,其纹亦粗者,乃香有一等。叶光泽者殊无香也。又有一种花极白者,亦无香,兰亦如之。

  种莲以麦门冬子夹种茂盛。或用腊糟少许裹藕根,来年盛。

  种莲须先以羊粪壤于立夏前三两日种,当年便着花。又法:五月二十日移深种,莲柄长者,以竹枝子夹之,无不活者。

  莲荷极畏桐油,就池以手掏去叶中间心,滴数点桐油入其中,虽顷链,荷亦死。

  种莲子法:八九月取坚黑子瓦上磨尖,直令皮薄,取坟土作熟泥封,三指大长,使带头兼重,令磨须尖,泥欲种时掷至池中,重头向下,自能周正。薄皮上易生,数日即出,不磨不出。

  初春掘取藕根节头着泥中,种之当年着花。

  饼肉养荷花:先将花到之,灌水、令满,急插瓶中,则久而不为。或先以花入瓶,然后注水,其花亦开。

  莲花未开者,先将针十字扦之,白汁出,然后插瓶中便开。或削斜去柄簪于瓶中。冬间花瓶多冻破,以炉灰置瓶底下,则不冻。或用硫黄置瓶内亦得。

  芍药:牡丹摘下烧其柄,先置瓶中,后入水,夜则以水洒地,铺芦席又用水洒之,铺花于其上,次日再入瓶,如此可数日。

  半开茉莉花头可熏佩带。

  凡接牡丹,须令人看视。如一接便活者,逐岁有花,若初接不活,削去再接者,只当年有花。

  海棠欲鲜而盛,于冬至日,早以糟水烧根下,立春如是子日于茄根上接牡丹花,不出一月即烂熳。

  蜀葵花插瓶中即萎,以百沸汤浸之复苏,亦烧其根。

  海棠候花谢结子即剪去,来年花盛而无叶。

  种水仙花须是沃壤,日以水浇,则花盛。地瘦则无花,其名水仙不可缺水。

  移红花,二三月初雨后速种,地欲良熟如种麻法。锄陪种者省子而科、又易断,治花开日,日乘凉摘,必须净尽,留余即随合去,五月子熟,收干打取,不得令花开日,日乘凉摘,必须净尽,留余即随合去,五月子熟,收干打取,不得令。五月种晚花,还用春子。七月摘之,其子可为油极美。

  晒花法:摘得花即熟,令匀入器中,布盖经一宿,明日趁早放席上晒。取苗内干胜作饼,不早干者多喜晒也。

  种晚红花,若旧收得子,此月便种,若待新花熟收了则太晚。去七月摘之,其色鲜浓耐久不,胜春种者多,若人并摘一顷,收三百斛。

  胭脂法:花不拘多少,净揉洗一二十遍,取黄汁尽,即取灰汁退取浓花汁以醋浆水点染,布一丈依染红法,唯深为上,要作胭脂却取灰汁,退取布上红浓汁,净器中盛取醋石榴子捣破,以少醋水和之,布绞取汁,即泻置浓花三十中,无石榴子用乌梅,即下英粉大如酸枣,看花多少入粉,粉多则白,澄着良久,泻去清汁,至醇处倾绢角袋中,悬令,捻则小瓣如半麻子粒,有干用葛粉作亦得。

  月桂花叶常苦虫食,以鱼腥水烧之乃止。

  李质《皇花木记》:以海为名者,悉从海外来,如海棠之类是也。

  瑞香花恶湿畏日,不得频沃水,宜用小便,可杀蚯蚓。或促花脚浇之,则叶绿。又用梳头垢腻于根上,有日则覆之。

  水仙收时用小便浸一宿,取出日煞干,悬之当火处,候种时取出,无不发花者。

  以乌贼鱼骨铁花树,花辄死。

  洗布衣灰汁浇瑞香,能去蚯蚓。又肥花盖瑞香根甜,得灰水则蚯蚓不食,而衣服垢腻,又自肥也。

  邛州有弄色木芙蓉,初日白,明日鹅黄,又明日浅红,又明日深红,比落微紫色,又谓之文官花。鞭蓉隔夜以韵,水调纸蘸蕊上,以纸裹,来日开成碧色花,五色花皆可染。

  菊花根倒置水一盏,剪水条一枝湿之,半缠根上,半在盏中,自然引上,盖菊根恶水也。

  收菊花至三月,八九月间,菊含蕊时,和根取掘一坑将菊倒垂在内,用竹架起,密铺竹叶片以角屑放根中,四傍却用土埋之,筑紧,于来年取,以水洒暖取根渐开花如初,埋每一二日,以水酒少许养之。菊花大蕊未开,逐药以龙眼壳罩之。至欲开时,隔夜以硫黄水灌之,次早去其罩,则大开。梅雨时,收菊丛边小株分种,俟其茂,则摘去心苗,欲其分义而成小丛也。

  黄白二菊,各批去其一边皮,用麻皮扎合,其开花乃半黄半白也。

  种鸡冠花,如立撒子,则高株方开花,若坐撒子,则小株低矮,开花如似扇。或妇人群撒子,则花大亦如之。如以手撒子,则花细如手指。种马目目粟花,以两手重叠撒种,则开花重台也。

  单叶马目目粟子,于中秋夜种讫,用竹帚扫匀,则成千叶者。

  种马目目粟花,九月九日以竹扫帚,或芒扫帚撒,结罂必大,子必满。又云:中秋夜种,则子满罂。

  凡种花蕊,须冬至后,立春前,斫直枝鹤膝如大母指者,长二寸许,扎于芋魁中,掘令宽,调泥浆,细切生葱一升,搅于泥中,将芋魁置泥中以细土覆之,勿令实,当年有花,次年实。

  【张福种艺必用补遗】

  插黄素馨花花,用淋过炭草灰稀泥,先内于花盆内,待其花结而欲开时,截取置泥中,当令灰泥带湿后自生根而茂。或以八九月间截枝插土中,其根亦易生而盛。

  踯躅花,《古今注》云:其花色黄,羊食之必死。羊见之则踯躅不敢前进,故曰羊踯躅。今江东多此花,今人呼为牛黄花。

  枭桃,《物类相感志》云:桃生子在树不落,杀百鬼魅,服之长生不死。《典术》云:桃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制百鬼,又制符压邪,此仙木也。太清诸卉木方云:酒渍桃花饮之,除百病。凡晚禾最怕秋旱,秋旱则槁枯其根,虽羡得雨,亦且收割薄而甚矣。故谚曰:田怕秋时旱,人怕老时贫。诚哉是言也。

  种竹之法:斩去梢,仍为架扶之,使根不摇易活。又法:三两根作一本移,盖其根自相持,尤易活也。或云:不须斩,只作两重架为妙。种竹处当积土,令梢高于旁地二三尺,则雨潦时不浸损。钱唐人谓之竹脚。竹有花辄槁死,花结实如稗,谓之竹米一竿如此,则久久举林皆死。其治之法:于初米时择一竿稍大者,截去近根三尺许,通其节以粪灌而实之则止。

  竹林中有树切勿去之,盖竹为木枝所碍。虽风雨雪不复欹侧。

  竹根多穿害坎砌,惟聚皂荚刺埋土中,障之根即不过,栽油麻萁亦妙。

  凡种竹正月二月,取西南根于东北角种之,其鞭自然行西南,盖竹性向西南行也。谚曰:东家种竹,西家治地。若得死猫其下竹尤盛。

  竹有醉日即五月十三日也。《齐民要术》谓之竹醉日。《岳州风土记》谓之龙生日移竹栽,宜用此日。或阴雨土虚,则鞭行以五月二十日为上,是日遇雨则尤佳。或曰:不必五月但每月二十日皆可。又一说:正月一日二月二日三月三日如此例,皆可种竹,无不活者。种竹若用锄头打实泥,则不生笋。打一下一年不生笋,两下则两年不生笋。种竹不去筱则林外向阳者,三二年间便有大竹。谚曰:栽竹无时,雨下便移,多留宿土记取南枝,如要不间年出笋,用本命日谓正月一日二月二日之类,种竹不拘四时,凡遇雨皆可。若遇火日,及有西风,则不可移花木亦然。移时须是大其根盘,继以草绳仍记元向背为佳。

  大率种竹须向北,盖根无不向南也。仍须土松浅种不用增土于窠株之上乃佳。《梦溪忘怀录》之法尤妙。

  种竹须将竹母斩去,只留四五尺长,仍须斜植之。种竹法:阔掘沟,用砻糖和泥抱根,然后用净土传其上,或铺少大麦于其中,令竹根着麦上,以土盖之,其根行。

  《志林》云:竹有雌雄,雌者多笋,故种竹乃择雌。日物不逃于阴阳,可不信哉!凡欲识雌雄,当自根上第一枝观之,有双枝者,为雌,即出笋。若独枝者,是雄竹耳。种竹法择大竹就根上,去土三四寸许,截断之,去其上不用,只以竹根截处打通节,实以硫黄,末颠倒种之地,一年生小竹,随即去之,次年亦去之,至第三年生竹其大如所种者。近轩槛种竹恐鞭侵坎砌,先埋麻骨以限之,或以竹栽于瓦瓶中,底通小窍,则竹小而不侵砌矣。

  种竹之法用旧茅夹土,则竹根寻地脉而生,竹有六十年数便生花。竹以三伏内乃腊月中斫者不蛀。

  竹园留三去四,盖三年者留,四年者伐去。

  月庵种竹法:先锄其地深三尺,阔一尺五寸,将马粪须是干者,和细泥并水填令一尺高,令人于其上踏熟。或无马粪以砻糖代之,亦得夏月令稀冬月令稠,然后种竹须三四茎作一丛者。浅者为佳,上面多用河泥盖之,斫去竹梢装架,地广宜种竹,亭槛之间宜种筋竹,至次年八月后方可去条。

  竹。禁中种竹,一二年间无不茂盛,园子云:初无他术,只有八字:疏种密种,浅种深种。疏种谓三回尺地方种一窠,欲其土虚行鞭。密种谓种得虽疏,每窠却种四五竿,欲其根密。浅种谓种时入土不甚深,深种谓种时虽浅却用河泥壅培。令深闾阎盗隔篱笋必埋,或猫于墙下,明年笋自迸出。宋子京《种竹诗》云:除地墙阴植翠筠,疏枝茂叶与时新。赖逢醉日元无损,政自得全于酒人。种植家云:五月十三日,号竹醉日,是日栽之无不茂盛。又云:用辰日良。山谷云:所谓根须辰日,旬看上番成。又云:宜用腊日社陵。所谓东林竹影薄,腊日又须栽,然腊之法大谬。见《石林录话》竹之滋泽春发于枝叶,夏藏于干,冬归于根,如冬伐竹经日一裂,自首至尾不得全盛,夏伐竹则根色皆红而鞭皆烂。然要好竹非盛夏伐之不可也。七八月亦尚可自此,滋泽日退不中用矣。竹不蛀日,取五月以前仍用血忌日,但此日和前竹不生皆根烂。俗传竹畏芦,槛内以芦废两种围于土下,即不穿槛。秋分后春分前亦可种竹,木竹与菊根皆向上长,常添泥覆之为佳。取西南引根者去梢叶,院中东北角种之,坑深二尺许,作稀泥于坑中,即下竹栽,以土覆之,杵筑定勿令脚踏,踏即笋不生。土厚五寸,竹忌手把,及洗手面肥水浇着即枯死,竹性好西南,故东北种之,冬至前后各半月不可种植,盖天地闭塞而成冬种之必死。

  正月接树右取树本如斧柯,及臂者,皆堪接,谓之树砧。砧若稍大即去地一尺截之,若去地近截之,则地力大壮矣。夹杀所接之本梢小,则去地七八寸截之,若砧小而高截,则地难应须以细齿锯截。锯粗则损其砧皮,取快刀子于砧缘,相对侧劈开,令深一寸,每砧对接两枝,候侧活,即待叶生去一枝弱者,即取新接树选其向阳细嫩枝。如筋粗者,长四五寸许,阴枝即少实,其枝须两节兼须,是二年枝方可接,接时微批一头入砧处,插入砧缘劈处,令入五分其入须两边批,所接枝皮处插了,令与砧皮剂切,令宽急得中宽,则阳气不应急。则力大夹杀全在细意酌度插枝了,则取本色树皮一片长尺余,阔三二分,缠取接枝并砧缘疮口,恐雨水缠讫,即以黄泥泥之,其砧面并枝头并以黄泥封之,对插一边皆同此法泥讫,仍以纸裹头,麻缠之恐其泥落,故也砧上。有叶生则旋去之,仍以粪灰拥其根,外以刺棘遮护,勿使有物动掇其枝,春雨得所尤易活,其实内子相类者,林檎梨向木瓜砧上栗子,向栎砧上皆活,盖是类也。

  凡接花木,虽以接活,内有脂力未全,包生满接头处切,要爱护,勿令梅雨浸其皮,必不活。

  鸡粪壅茉莉则盛,百合则甚滋生。用火寻猪汤浇茉莉素馨花则肥。推花法:用马粪浸水,前一日浇之,三四日方开者,次日尽开。木犀接石榴花必红。花木接者,或欲移种,须令接头在外。春月花欲开时,欲其缓开,以鸡子清涂花蕊,可逢三两日谢亦如之。灌溉花木各自不同,木犀当用猪粪,瑞香当用火寻猪汤,葡萄用米泔和黑豆皮。花木有不宜粪秽者甚多,尤宜审问用之非其宜则其木立槁。

  花中忌麝瓜尤忌之,郑注赴河中,姬妾百余骑自京兆至河中,所过瓜园一带,不获人家,园圃中四傍宜种决明草,蛇不敢入。

  凡木皆有雌雄,而雄者多不实,可鉴木作方寸取雌木填之,乃实。松必用春后社前带土栽培,百株百活。舍此时决无生理也。

  春分后勿种松,秋分后方可种。不独松为然,种一切树大枝向南,栽亦向南。

  顺插为柳倒插为杨,若生刺毛虫于根下,先种大蒜一枝,或征括去根下皮,以甘草末擦之亦佳。

  腊月二十四日种杨树不生刺虫子。黄枝子候其大,逐时摘,青者煞黄,迟摘则消化为水,花木旺于春,竹旺于秋。

  种植杂历初耕田,日已巳,已丑,已未,已酉,甲午,甲震,乙巳,乙亥,丙午,壬午,辛丑,已亥,丁丑,庚午,辛未,乙丑,甲寅,癸丑,癸巳,戊寅,辛乙,丙戍,丁亥,庚申,辛酉,丁酉,已上大吉,又宜用东方先下手吉。

  初种田日:已亥,庚震,乙亥,戊午,壬寅,乙酉,乙丑,庚申,辛卯,戊戍,庚子,癸丑,丙子,乙卯,癸未,甲申,乙丑,甲子,癸酉,戊申,已酉,丙午,乙未,已巳,辛酉,癸已,乙未,已上日用之大吉。

  天地不收日:丙戍,壬辰,辛亥,凡种作不收,大凶。

  天地不成日:乙未种作百物不收凶。彭祖云:乙不栽木,雀鼠不食日:甲午,癸亥,种作大吉。

  天火日:正月子,二月卯,三月午,四月酉,余月同。

  地火日:正月戊,二月酉,逆数是独火日,正月巳,二月辰,逆数是此。三火日,皆不可种时。

  飞虫不食二二九

  日:每月一日,四日,五日,七日,九日,十日,十八日,二十九日,已上日种五谷瓜大吉。

  田祖死日:甲寅。田父神农死葬日:丁亥丁未。

  田母两师死葬日:丙戌丁亥。

  田夫死葬日:丁亥辛亥。

  种麻吉日:已亥,辛亥,辛巳,壬申,庚申,戊申,已上大吉。麻忌辰日。

  种麦吉日:庚午,辛未,辛已,庚戌,庚子,辛卯,已上大吉。小麦忌戍,大麦忌子。

  种豆吉日:甲子,乙丑,壬申,丙子,戊寅,千午,已上大吉。

  小豆忌卯,大小豆生于申,壮于子,长于壬,老于丑,死于寅,恶于甲乙,忌于丙子。

  地狼藉日:正月巳,二月午,三月未,四月申,五月酉,六月戊,七月亥,八月子,九月丑,十月寅,十一月卯,十二月辰。

  种瓜日:甲子,乙丑,庚子,壬寅,乙卯,辛巳,已上大吉。

  种菜日:庚寅,辛卯,壬戌,戊寅,已上大吉。

  种葱日:甲子,甲申,已卯,辛未,辛巳,辛卯。种芋日:壬申,壬午,壬戍,辛巳,戊申,庚子,辛卯,已上大吉。种粟日:丁巳,已卯,乙卯,已未,辛巳,已上吉。

  种姜日:甲子,乙丑,壬申,壬午,辛巳,辛未,辛亥,已上大吉。凡种五谷常以长生日种吉,老死日种薄,忌日种伤败,宜用成满平定开日佳。

  种植吉日:《天实历》云:种植当用六阳辰日乃佳,正二月子,三四月寅五,六月辰,七八月午,九十月申,十一十二月戍。

  种植凶日:种植大忌九焦地火日,其根必枯。若有麻麦子并五谷大忌狼藉日。九焦日:正月辰,二月丑,三月戌,四月未,五月卯,六月子,七月酉,八月午,九月寅,十月玄,十一月申,十二月巳。

  耕种吉日:丙寅,戊寅,庚寅,壬寅,丁卯,已卯,辛卯,癸卯,已上八日并吉。旧有甲子,甲戍,已亥,已丑,并驳杂。又已酉,癸酉,犯万通历。受死日不用,种麻宜辰初,种粟宜申后,八谷名黍,稷稻,梁,禾,麻,菽,麦。黍与稷相似稻,即粳谷也。梁是秫米,禾是粟。麻是胡麻。菽是大豆。是大麻,有子曰,无子曰苴。黍子,已未,辛未,丙子,癸未,壬子,丁丑,癸丑,辛丑。九日见百忌历内,辛丑犯土鬼,丁丑,癸丑两日犯大煞。入中宫旧有寅亥日忌建收。日官历不用二月已巳,已亥,二日并吉犯天地。争雄旧有子卯日,系收日,官历不用三月壬申,戊子,甲寅,壬午,四日并吉犯天地争雄。旧有已亥系万通历受死日,又丁丑,辛丑,系收日不用四月戊寅,癸卯,已酉,乙丑,辛丑,已丑,六日吉。内四日:乙丑,辛丑,癸丑,并犯争雄,五月甲戌,辛丑,壬寅,乙丑,甲申,戊午,已卯,七日并吉。内丑日系《万通历》至吉。且前五日犯争雄后二日犯收建,历不用。然撮要既有此日,又是《万通历》正吉之吉,故不忌六月。已卯,丁亥,癸卯,辛卯,四日并吉。旧有戊辰,丁未,系建收日,不用七月庚辰,戊子甲辰,戊午,四日。并吉内戊午,犯土鬼,甲辰犯四废十恶。又大煞入中,宫旧有已已,丙申,系建日,官历不用八月已巳,已丑,甲戌,已亥,辛丑,癸丑。一本无此,二丑两日:九月丙子,辛卯,辛巳,丙申,辛亥,甲子,六日并吉内。甲午土鬼,旧有丁未,癸未,壬戍,系收建日。不用十月癸未,已酉,已未,辛卯,四日并吉。内辛卯争怨万通历受死日,不用。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三百四十四

卷之一万三千三百四十四

  二置示

  诗二

  【刘将孙养吾集】

  《示赵青山》:连床听夜雨,推枕话平生。此世无宾主,穷途自弟兄。向来何许志,乱后且为情。士稚何当旧,还令越石惊。

  【胡铨澹庵集】

  《示公冶》:不妨我与鱼传素,只恐人言鸩作媒。莫笑东坡管闲事,细将红叶写将来。

  【非空上人集】

  《释戒珠示家齐》:蜀郡将家子,麒麟汗血儿。弯弓须满月,洒翰必临池。分禄从亲惠,趣庭赖母慈。飞腾应早计,练达在斯时。《示康衢》:衢有楼曰水云衢,名振德康子三招鹤上仙,楼头夜写步虚篇。四空云月东西景,一片星河上下天。槛外渔灯萤火点,樽前家燕蟹螯鲜。鲁杨说在青囊秘,到处寻龙著钱鞭。《示通彦达》:行役龙江命一线生,还喜慰白头师。堂前净划临皆草,嵩顶低回偃盖枝。衲补竺天云玛瑙,瓶携建业水琉璃。补围僧牒如官诰,新注楞伽课六时。

  【吕州集】

  《王庭筠示赵彦和》:四柳危亭坐晚阴,殷勤鸡黍故人心。儿孙满眼田园乐,花木成阴丰岁深。十亩苍烟秋放鹤,一帘凉月夜横琴。家山话计良如此,归兴秋风已不禁。

  【耶律楚然湛然居士集】

  《示石州刘企贤》:西州来索湛然诗,笑点霜亮录鄙辞。底事行藏元有数。斯文否泰本由时。硕材未信明君弃,雅操何惭暴吏欺。此语颇涉人忌讳,等闲勿使细民知。

  【钱塘韦骧集】

  《出东菜城示海旁观者》:老稚相携出翳林,玉沙堤上听车音。便安赤子朝廷意。补助清时使者心。畎乘均休无一役,岁时赈乏有千金。东人只见东溟阔,不识君恩似海深。

  【蕙乘拾英集】

  《介甫示文淑》: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情。草草杯盘供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自怜湖海三千隔,又作尘埃万里行。欲问后期何日是。寄书应见雁南征。《文淑次歆》:昔年送别向都城,邂逅今宽万里情。壮观已怜江路隔,高谈却待月华生。君随传入随堤去,我驾车从蜀栈行。两处相逢知有日,新诗何幸慰西征。

  【朱晦庵集】

  《日用自警示平父》:圆融无际大无余,即此身心是太虚。不向用时勤猛省,却于何处味真腴。寻常应对尤须谨,造次施为更莫疏。一日洞然无别体,方知不枉费工夫。《舟用前韵示诸同游》:幽卧寒岩不记年,饱看山月听风泉。舒忧正得琴三叠,玩意惟

  凭易一篇。误落尘中乖夙尚,却思洞襄付真传。封章傥幸天从欲,便解铜符谢骜蓦。《示诸同志》:夏木已云暗,时禽变新声。林园草被径,端居有余清。端居亦何为,日夕掩柴荆。静有弦诵乐,而无尘虑并。良朋肯顾予,尚有夙心倾。深渐未闻道,折裹非所宁。眷马抚流光,中夜叹以惊。高山徒仰止,远道何由征。

  【李大隐先生集】

  《元曰示邦求》:济时材术本无庸,长大犹存伯业功。骐骥已消千里志,鸡居鸟聊避广川风。论都正恐讥伦父,置酒深渐及寓公。早晚共谋归去计,烟波禾罢禾亚五湖东。《示艾若讷》:文章自昔为难事,词赋于今岂易工。入室升堂方尽善,枝青配白谩称雄。师资未省逢掠敌,衡鉴应宜探古风。顾我平生章句学,强谈文律愧空空。

  【曾丰樽斋集】

  《长韵示阿枘在韶遣行》:遭罹意外罢微官,更被归途瘴见奸。仆从阽危谙遣鬼,妻孥濒死谢还舟。回头海表山如许,屈指江西路若干。先遣一书报儿辈,吾其老矣幸平安。

  【胡寅斐然集】

  《示阮冠》:一行作吏掷分阴,世路尘劳满客襟。三语风流归梦想,十年书问寄浮沉。门前种柳春光妙,堂上鸣弦古意深。别后新诗都苋取,对哦湘渌醉还斟。《腊雷春雪示吉甫》:晓色空明衡岳南,一尘那复隔仙凡。贯时松竹色自好,破腊雷霆声未咸。万里鲛绡开步障,千金火院试春衫。渔舟不与人供尽,独驾云涛月满帆。《示程生二首》:利域名途较少多,人生那用学灯蛾。如君甘作长贫士,视古宁惭独行科。雀可罗时烦宠顾,鸢常站虏重经过。扁舟又指闽山隐,柰此苍凉别意何。柴桑风度亟清真,地位当齐古逸民。不为儿曹营饱暖,聊将诗句写经纶。喜君自得超遥趣,与世相忘寂寞宾。剩欲细论嗟遽别,空惭祖谢响然臻。

  【赵忠正德集】

  《宗陆昭中》:执来田园正所图,无心重整少时书。功名常若归难必,拙直悬知退有馀。避谤杜门宾客绝,病痰妨饮酒杯疏。平生刚笑孔文举,老我年来百不如。

  【葛胜仲丹阳集】

  《葛胜仲示友卿》:飞藿萧萧晚自零,来时濯木如欣荣。每因劝学添文思,却为回文动旅情。好逐诸儒勤释菜,莫忧贫嫂便羹。似闻阚泽中霄梦,月裹分明有姓名。

  【徐安国西窗集】

  《示亻免儆》:谁把螭头续继碑,英雄能得几多时。八千顾指功何补,六十头颅事可疑。击声有心怜荷蒉,泣歧无计免悲丝。何如卖却腰间剑,徒手归扶雨后犁。

  【曾文清公集】

  《示逢》:清癯骨相类诸生,龟勉寒窗守一经。用赋要窥司马室,学诗频过伯鱼庭。可怜亲发镜中白,莫负子襟身上青。五桂荫门家世事,寂寥天畔几回星。

  【沈潦云巢编集】

  《重示》:不识南宗与让宗,欲齐得丧已非通。若将直指生为梦,便可偏知色是空。莫为严周驰诞说,欲轻摩诰作裹翁。古人言句真刍狗,天外秋来有信鸿。

  【僧子腾集】

  《因江幕李员外庆孙累以书见示》:兼觅拙编,偶成一章,并引五七言三十首奉呈。叠垂书示觅新诗,此道长惭未遇师。得句每嫌无豹变,成编欲写尚孤疑。梦回青草凭谁信,吟到碧云难自知。五七言诗三十首,为看时体合何为。

  【朱昱懒轩集】

  《示江子我》:蝇营狗苟禾氐贻羞。万事何能著意求。自引闭门从所好,不妨高枕得无忧。经年不濯子春足,半月才梳叔夜头。此味肯教儿辈觉,诵书声裹卧黄绸。

  【示罗教授楚知监】

  半世交游无远信,一时宾客有新知。泮宫官冷宜谈妙,园府钱流不废诗。封水占山为久客,合樽促席及佳时。盆山突无清泉满,中有三江万里思。《示张子昭》:西日未收东雨来,南轩相封让窗开。茫茫移冗蚁旋磨,扰扰出檐蚊聚雷。三宿定成桑下恋,一篇聊向雨中催。忌形赖有张公子,人手围棋到夜回。《中秋示潘子贱》:云彻通明殿,风涵白玉楼。幽人当此夜,满意作中秋。念念何曾间,尘尘自不投。羁怀忽冰释,天地一虚舟。

  【朱崧韦斋集】

  《示谢彦翔二首》:满川秀色野阴疏,知有儒先隔水庐。借我宝函河上语,只看尺许定何如。后身梅福与谁论,正有幽人夙契敦。更欲上书陈世事,却来微服守吴门。《示金确然》:年落天涯身百忧,故人千里肯相投。知君强记当年事,莫说家山恐泪流。《次韵梦得示长篇》:雉驯不因媒,鸠暖自呼妇。诗成桃李阴,知是霹雳手。薄书我亦献,兵壑自自有。却言支璃琉,鲍食得薪。俗夫尝世味,甘苦半哕呕。知公超然处,心迹两无垢。愁阴老芳物,虫鸟故相诱。浪蕊费收拾,柔条可结揉。岂无我辈人,一醉开笑口。那知市门底,客倦枕两肘。眼高可人稀,命蹇亨运偶。平生顾执鞭,见谓子小友。细观恺悌心,宜在帝左右。却来尘埃中,寂寞对五柳。彀音藏鹄羽,正待荆溪剖。学政容窥谱,问字当载酒。虚名翻误蒙,恐坐箕与斗。言诗终不称,永愧赋琼玖。

  【黄裳演山集】

  《偶成示道温》:何当归卧水云乡,不必功名似子房。一黍精华空色大,百年形数古今长。谁知扰扰还三得,独向冥冥遣两忘。少室山头星月近,紫微垣下起天香。

  【赵蕃淳熙藁】

  《桃川山中周陈苏旧韵示周游》:仙人之为仙,终古莫尽世。颇笑区中人,氵云氵云逐川逝,念将与之游,端恐吾道废。如为千里行,数步辄一憩。不姑返吾乡,耕凿仍树执艹。及私个伏腊,输王应租税。人惟颜徒,学匪杰犬吠。桃源定何许,说自渊明制。今日复何日,身乃山中诣。嗟哉彼嬴秦,其虐甚幽厉。不知丧无日,万欲从始岁。商山被褐者,痰疾由德慧。徐福尚海山,此地只楚界。胡马略不闻,政坐耳目敕艹。神仙非吾学,可以置度外。山高水深深,好事幽寻契。《此见愚卿于庐陵出示杨谨仲诗》:卷中及其弟鲁卿,问其所在,云隽往岳麓度夏,今日见杨谨仲,又云,其弟卓乡近过此。奉其母往游洪之西山,回途游阁皂乃归尔,余方困于道途,有叹于其人,作诗须到吉,示愚卿及二君云。庐陵得交君弟兄,杨子词中称鲁卿。问云携琴岳麓行,归期去日云秋清。今晨复见杨子面。为言卓卿近相见。玉隆阁皂两仙山,游以娱亲趁鲜健。我时闻之与杨子,啧啧叹息久不已。我方五斗困尘埃,渠亦楼迟一丘底。鲁卿卓卿真愈人,枉道儒冠解误身,异日名山傥行遍,卧口面八好学宗少文。《夜坐读书有感示儿曹》:昨夜秋风入短檠,试纟番编简似前生。不求甚解慕名语,足记姓名口虽老兵。但得作诗穷有味,曷忧从宦久无成。汝曹未可还翁学,当念无田事笔耕。《示表弟沈见可》:襄公台上送入日,道乡台上看出云。穷居逼久一不屡到,柱杖容与能平分,江湖鹤发叹老我,道路虫尔足嗟夫君。书手政自难偷度,诗里还嫌异所闻。归来客去雨亦作,此故未易轻谈云。《分宜示沈第》:水后虽颓记,江边不寂寥。嚣声投市井,落景见渔樵。喜我扁舟泊,劳君半道要。他乡惟表弟,兹语验今宵。《示詹深父》:浊泾清渭本源分,寂寞安能乱纠纷。世黠只知钱使鬼,我痴但识颖呼君。乘时天驵千金射,望岁良农亦地耘。富贵要知定何物,五车何必为渠勤。《九月十一夜雨中读吴梦与诗书以示之》:疾风吹雨过江干,老屋阙床无处干。切切冷蛩深撼壁,累累饥鼠下窥箪。枕衾屡抚眠难者,灯火重呼诗细看。谩说为官犹我似,念君怀抱若何宽。《经旬不作诗示明叔》:春风著物已熙熙,枯木无心亦自知。径欲殷勤辞故絮,却怜窘束欠新诗。老来政怯花经眼,游倦翻成鸟辶尧枝。同病同忧有如子,更堪相对两霜髭。《八夜应潭对岸作示成父》:溪山风月两相当,痼疾真成得秘方。往日同舟但饶信,只今去路落湖湘。贫离亲戚古所叹,归去田园老未忌。试遣溪头问酒价,扫沙聊得踞胡床。《同成父过章泉用前韵示之》:频年尽室依此行,意谢朱儒奉囊粟。今当舍竹去作吏,竹为嘿嘿如抱辱。嗟我作吏岂俗徒,虽非计然念则熟。如闻西江之水深无底,可以濯缨仍濯足。昔人一为功名误,置碑且虑变陵谷。那知立名自有道,未妨痛饮离骚读。人生于世警于味,马肝不食宁非肉。第当进德使有闻,兄变自期无碌碌。《将行示远父秉文四八第》:远父,王彦博所改字。鸡啼午方亭,蝉噪暑未秋。寓居虽市近,适意如林投。可人谁能来,王徐真胜流。王居近官道,树林间田畴。徐居复如何,老木荫浊沟,我往必竟日,不为有鱼留。我有长安行,食谋非道谋,王郎上冢去,决为问吴舟。令弟饥所驱,迤逦从此由。徐郎独不出,于世罕所求。念当为此别,要历山寺幽。令弟既泣女,我亦病未瘳,是事且若此,其他当罢休。中秋与重九,预作离阔忧。惟其梅花时,醉之此山头。《夜坐示进之兼怀文叔》:贫病人谁数,情亲肯见存。掩窗同此夜,拨火共残温。未暇饭饱吃,且从文细论。平生松谷老,同姓与君敦。《用歆示成父》:林动微微扫,庭空月正方。不知尽已短,但觉夜初长。了了游乘旧,老至将。街头卖紫角,瓮裹洒鹅黄。

  《示成父》:两重冬裘溥,泥深古道赊。东西但烟嶂,高下绝风花。卯斤句病肝肾,食寒愁齿牙。赴期元不后,分路各从家。《口占示成父》:雨暴落何方,空成掣电光。凄凉风陡变,黯黑甚月微妨。就取征衣盖,黄谈三径荒。蝉连几彻晓,有恨故恨恨。《十五日早行示同舟》:了了晴山见,纷纷缩雾空。樵归妇腰斧,渔罢叟收筒。但取登临适,何须吟啸工。平生钓台路,明日与君同。臧正卿,示旧所唱酬秋字歆诗轴,要季际同用韵赠之。平生人物论,自谓富阳秋。满世多遗恨,相逢足破愁。独怜金错罄,虚负木瓜投。风节他年事,期君折槛游。《代书示逸二首》:风号窗外独株松,想汝看书趁晓钟。是我起行茅店月,御寒还觉欠龙葺。别日才留两月粮,况经裘葛变炎凉。未知别后端何似,不见寄来书一行。《示赠耆英并其侄》:伴我山行陈与吴,曾家父子更怜渠。武山碾得雪相似,来酌观山水不如。《示严君》:酒债未忘索,诗狂无用山真。年华独是腊,风日已如春。我鬓萧萧白。庭柯濯濯新。晚来喧暖剧,还遣振悬鹑。

  【章甫自鸣集】

  《重九前一日示弟女至》:人生百岁未易满,我已五十仍加三。异县长怜九月九,故园远在南山南。绿尊青眼旧相得,黄菊白头还好参。明朝汝辈早同出,脚力跻攀吾尚堪。

  【韩驹陵阳集】

  《示龟山平老》:二年三饮龟山井,道上菰蒲亦笑人。独觉是身多世累,一庵何日与翁邻。水横绝浦曾争渡,浪打船头又少留。安得一舟淮上钓,水生水落任沉浮。

  【陈造江湖长翁集】

  《示阿泰三首》:孥累登招宝,独留守舍,既归小诗付之。鲁倚新晴望海天,天容海锴湛相鲜。奁中遥点群鸦影,万舶千艘忽过前。官上依然四座空,讼庭人寂每从容。看家不为穿窬计,老去登临分外庸。老稚悬知乐有馀,迎门先问小于菟。风烟满眼山环海,对酒还曾断句无。

  【元蒲道源颂斋丛藁】

  《阳月十日旦起示薛生》:深得闲中趣,何求身外名。晨香生净想,午茗涤余醒。习气书难拾,风光句偶成。天公于我厚,自有岂宜轻。

  【耶律楚材湛然居士集】

  《示志忧并序余作怀古诗百韵》:非徒作已,使世之人知成败之可鉴。出世之人识兴发之不常也,因作偈已见意云。历代兴亡数张纸,千年胜负一盘棋。因而识破人间梦,始信空门一看奇。

  【郭祥正青山集】

  《示秦医二首》:忧来何物可销除,幸与秦医校局口面。白黑势成分胜负,不知柯烂得归无。门临池水静无风,绿树阴阴小径通。时有秦生来过欠,一枰成败谩论功。

  【戴礻羽浣川集藁】

  《仙都示马令克》:钓鱼自荐桃花饣卞,借麴新刍艹竹叶醪。一段清贫眼中见,定非裴点入诗骚。

  【江湖续集】

  《沙门绍嵩亚愚示德圆》:莫因居此与名疏,未可唐损肘后书。尽短夜长须强学,青春不再汝知乎。杜苟鹤翁元广余良弼

  【韩维南阳集】

  《戏示程正叔》:范彝叟时正叔自洛中过访。曲肱饮水程夫子,宴坐烧香范史君,顾我示能忘外乐,绿樽红反艹对朝勋。曲肱饮水,一作闭门。宴坐烧香,一作隐几烧香朝熏一作斜曛。

  【稣颖滨集】

  《次前韵示杨明二首》:晚岁有余乐,天教一向闲。嵩阳百口住,岭外七年还。卜宅先邻宴,携瓢欲饮颜。吴僧来不久,相约扣禅关。甘井元依庙,平湖亦近城。幅巾朝食罢,芒屐雨中行。扰扰初何事,悠悠毕此生。欲邀东廓叟,烦子作郊迎。

  【宋陆子寿集】

  《道间示德甫德称》:天地中间本自置,何须特地起无端。更宜顿扫从前事,相与携节一笑欢。

  【计景横塘集】

  《许景衡示师言民表》:二子追凉古寺东,阴阴绿叶散清风。华门蜗舍日亭午,试问此风同不同。

  【詹郭仁清隐集】

  《访刘君乙时已殁,故将归,王令留之不可。以书来嘱作此篇示。刘郎踪迹久荒凉,卜宅何妨虏士乡。壮志莫随流俗变,老夫双鬓已凝霜。

  【宋吕居士诗】

  《示沈宗师》:十日儿号不出房,残梅独在小瓶香。沈郎唤客煮汤饼,政恐匆匆未得尝。九日狂阴一日晴,落花飞絮作清明。与君携手南楼去,共听长江月下声。

  【刘学易先生集】

  《刘元城夜坐示儿侄》:露下天高秋气清,北书不到鹰无情。且将款曲终今夕,遮莫邻鸡下五更。尊香轻泛数枝菊,岂独春风一一回。自怜寒律穷途客,不恨飘零却恨开。《戏示语道》:御史青骢持望重,将军赤菟得熏多。乘黄马要袅今相见,垓下乌骓柰若何。

  【刘行简苕溪集】

  《刘行简登看经楼示同将》:昔游曾共朱栏语,十换星霜如再来。料得当时楼下水,有情应解作潮回。

  【邹道卿先生集】

  《将往昭州示柄》:与汝暂相别,南作昭州行。昭州距零陵,坦坦十日程,音信易来往,勿动异乡情。但自勤读书,思索厥义精,圣贤如日月,为汝出光明。修身识根本,力践以其诚。发于文字间,笔墨自纵横。零陵豪杰士,张邓尤高名。张枢子发邓璋德甫汝其师事之,北面听指令。分阴古所惜,况乃汝后生,省定汝母外,慎勿他事萦,皇恩亟天地,我罪终从轻。还家如有时,欣见汝向成。用为祖母寿,慰叔及弟兄,携汝乡国,重增门户荣。《示长卿》:君与我同庚子生,连年忧患亦纵横。天高休说不可问,心下直须深自明。运嘱时雍人正乐,祀严郊报礼初成。涤瑕荡垢知多少,行矣欣欣木再荣。《示仁仲绝》:槎头一别十经年,月照黄茅梦不圆。今日北归恩赐与。相逢如在四禅天。一根烧共分甘,仿佛当年汉水南。红柿鸟残无此意,前三三与后三三。《示长卿二绝》:摄虏炎荒已二年,亲朋书问亦茫然。独君风义能终始,不管烟岚肯着鞭。一别和州二十年,山长水阔去无缘。因君说起外家事,特地栏边心怅然。《戏示柄》:汝乃狮子儿,时作狮子吼。他年毛骨成,一顾百兽走。《示二黄》:摩尼超出衲衣中,五色随方照不穷。八万四千清净眼,一齐开了见真空。《示舂陵顾林宗》:冠公楼下钓鱼船,横绝晴波已七年。邂逅莲宫论往事,恍疑同在夜摩天。

  【王安石临川集】

  《示元度》:蔡卞字元度,兴化仙游人,熙宁三年进士甲科,为常州江阴县主簿。公以女妻之,参知政事张荐其才,由是浸用。元符中,为尚书左丞,卞托继述之说迷误主听。绍圣以来,窜斥善类,皆卞所致。今年钟山南,随分作园囿。白乐天,《答刘和州诗》随分歌舞聊自乐。凿池吾庐,《孟子梁忠王》凿斯池也。碧水寒可漱,沟西顾丁壮,汉高祖纪,丁壮苦于军旅。檐土为培土娄。《华阳国志》武都郡有一文夫化为女子,蜀王纳为妃,无几物故,王哀之。遣五丁之武都檐土为妃作冢,襄公二十四年,子太叔曰,部娄无松柏。注:部娄,小阜。部,扶苟反。娄或作土娄,谢安为土山亦公意。扶疏三百株,《孔明传》成都有桑八百株,莳栋最高茂。不求雏实,但取易成就。《庄子?秋水篇》南方有鸟,名雏。注:,鸾凤之属。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实言梧桐竹之类。杜诗:种榆水中央,生长何容易。栋亦最易长。中空一丈地,斩木令结构。《周礼》页官山虞,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结构见招约之职方注五楸东都来,退之诗:我已自顽惰,重遭五楸牵。客来尚不见,肯到权门前,属斤以辶尧檐溜。老来厌世语,陶诗:厌闻世上语,结交到临淄。深卧塞门窦。襄公十年,筚门闰窦之人。注:筚门柴门,闺窦,小户也,锐下方,状如圭形。赎鱼与之游,窦筚放鱼诗:金钱得免刀痕。饫鸟见如旧,陈馀谓张耳,今俱死,如以肉饣委虎何益。饣委,于属反,《芝词》骥不骤进而求服兮,凤亦不贪饫而妄食。《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见子产如旧相识。独当邀之子,商略终宇宙。阮步兵与稣门异,人箕距相对。商略终古,又孙与公,许玄度,共在白亭楼商略先往名达。陶诗:亻免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更待春日长,黄鹂弄清书。《示俞秀老》:缭绕山如涌翠波,《杜牧诗》岚嫩千峰叠海涛,戴叔伦诗:缭绕古城东。杜诗:闾阎缭绕接山巅。人家一半在烟梦。时丰笑语春声早,白诗:年丰岂独人,禽鸟声亦乐。杜诗:鸥泛已春声。地僻追寻野兴多。堵朱甍开北向,幽风,塞北土重北户。毛注云:向北出牖也。《吴都赋》曰:开北户以向日。刘逵曰:日南之北户,独日北之南户。堵,梵言塔。招提素春隐西阿。招提,寺别名。暮年要与君携手,处处相烦作好歌。《诗》何人斯,作此好歌,以极反侧。《示德逢》:先生贫救古人风,纟丐想柴桑在眼中。怜愍鸡豚非孟子,《孟子》鸡豚狗彘之兽,无失其时。七十者,可食肉矣。德逢必持不杀之戒者,故以孟子言食肉为非。勤劳禾黍信周公。周公七月诗:十月纳禾稼,黍稷重。深藏组丽三千牍,《东方朔传》朔公车上书,凡用三千奏牍。

  公车令两人共持举其书,仅能胜之。静占宽闲五百弓。《仪礼乡射记》侠道五十弓。注云:弓者,俣之所取数宜于射器也。又云:“物长如,其间容弓。注云:间容弓者,上下肘相去六尺,西域记云:一逾缮那四十里为八枸庐舍,枸庐舍者,谓大牛鸣声所亟闻枸庐舍分。一枸庐舍为五百弓,分一弓为四肘,分一肘为二十四指。又云:鼓者,所闻有远所,鼓有大小,大则二千弓,弓长五肘,计十里,小则五百弓,弓长四肘,计六百里步,为二里。《新室藏经》云:五里。又唐人诗:诛草数弓地,葺茅双架幽。处世俱令心自可,相知何籍一刘龚。龚,后汉人。陶诗云:仲蔚爱穷居,辶尧宅生蒿逢。翳然绝交游,赋诗颇能工。举世无智者,止有一刘龚。《示公佐》残生伤性老书,年少东来复起子。各扌处槁梧同不寐,偶然闻雨落阶除。《庄子?天运天》傥然立于四虚之道,倚乎槁梧而吟。梁元帝读书事曰:凭几扌处柳诗,高树临清池。风惊夜来雨,余心适无事。偶此成宾主。《示董伯懿》:穿桥度堑只闲行,咏石嘲花亦漫成。嚼腊已能忘世味,《楞严经》当横陈之时,味如嚼腊。尽脂那更惜时名。兀次公监铁论曰,无其质而外学其文,若画脂镂水。费日损功。长千里北寒山紫,白下门西野水明。《腾王阁记》烟光凝而暮山紫,长干,白下,见上注。此地一厘须卜筑。《孟子》顾受一厘而为氓。杨雄,有田一厘。故人他日访柴荆。《示道原》:久不在城市,少留心畅然。白诗:见君五峰,益悟居城市。幽芳可揽结,伫子饮云泉。揽结子,见招约之职亏。注:唐人诗:别有野麋人不识,一生长饮白云泉。《示俞秀老》:不见故人天际舟,谢玄辉诗:天际识归舟。小亭残日更回头。缲成白雪三千丈,杜甫诗:白发三千丈,绿愁似个长。细草孤云一片愁。别一片作寸,言一寸愁能缲成白发三千丈。其二君诗何以解人愁,初日红渠碧水流。鲍照言:谢灵运运五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未怕元刘妨独步,《白乐天集》予顷以元微之唱和颇多,或在人口,常戏微之云:仆与足下二十年来为文友诗敌,幸也,亦不幸也。吟咏情性,播扬名声,其适遗形,其乐志老,幸也。然江南士女语才子者多云元白,以子之改,使仆不得独步于吴越间,亦不幸也。今垂老复过梦得,得非重不幸耶。每思陶谢与同游。杜诗:安得思如陶谢手,令渠述作与同游。《示李时叔二首》:知子鸣弦意在山,一官聊复戏人间。能为白下东南尉,唐张容诗:一尉东南远,谁知此夜欢。白诗:王夫子送君为一尉,东南三千五百里。藜杖缁巾得往还。杜诗:杖藜长松阴,作尉穷谷僻。伯牙鼓琴,志在高山,见别注。千山访我几摧艄,刘琨诗:骇驷催双艄,王维梵志体诗:河津不鼓棹,何路不推舟。清坐来看十日留。势利白头何足道,古人倾盖有绸缪。《邹阳传》语曰: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何则,知与不知也。《诗》绸缪牖户,退之赠刘生诗:乃独遇之尽绸缪。《示俞处士》:鲁山眉字人不见,只有歌辞来向东。借元鲁山以比俞也,鲁山,名隐秀,字紫芝,尝为鲁山令。房尝云,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尽。杜诗:清渭无情物,愁时独向东。借问楼前踏于为艹,何如云卧唱松风。玄宗在东都,酉甫五凤楼前,命三百里县令刺史各以声乐集。往往争为环丽。时元令鲁。惟乐上十数人联袂歌于为艹,于为艹者,德秀所为歌也。帝闻异之,叹曰:“贤人之言哉!”诗言元犹为县令,不及俞之自如也,杜诗云:云卧衣裳冷,陶弘景喜松风。《示宝觉二首》:火暖窗明粥一盂,晨兴相对食无鱼。言寂然无鱼鼓之声,非冯弹铗事。韩文,予饭一盂,子啜一觞。倏然迥出山林外,别有禅天好净居。《佛书》四禅有净居天,梁武帝有净居殿。饭香鱼熟近中厨,元微之诗。其二诗末附注真语,太真夫人语。安期告,吾昔与君共食一棘不能尽。重将坏色梁衣裙,东坡文:王建禅师曰,吾衣以坏色,食以瓦铁,能脑钵非法。四分律云:着坏色衣有五利:一顺圣威仪,二离傲慢,三不受尘垢,四不生虮虫,五触时柔软,易将讠又萑故。共卧钟山一坞云,客舍黄梁今始熟,黄梁事已见游士山:洼,此略不同,两存之,异闻集。道者吕翁经邯郸道上,邱中有少年庐生自叹其贫困,言讫思寐。时主人方坎黄梁鸟馔,翁乃探怀中枕以授生,枕雨端有二窍,生梦中自窍入其家,见其身富贵五十年。老病而卒,欠伸而悟。顾吕翁在旁主人。炊黄梁尚未熟。鸟残红柿昔曾分,鸟衔红柿落前,沩山接与仰山。仰山以不洗子,却与沩山。沩山曰:子什麽处得来。仰山曰:此是和沿道德所感。沩山曰:汝也不得空。即分半与仰山,事见《传灯录》唐人诗:松和巢鹤看,果共野猿分。《戏示蒋颖叔》:扶裹南阳望长楸,曹子建诗:斗鸡东郊道,走马长楸涧。灯火如星满地流。韩诗:骑火万量攒。但怪传呼杀风景,西清西话云:义山杂纂,品目数十,盖以文滑稽者,其一曰:杀风景。谓清泉濯足,花上丽禅,背山起楼,烧琴煮鹤,对花啜茶,松下喝道,晏元厌庆历中罢相守颖。以惠山泉烹日注,从容赋诗曰:稽山新茗绿如烟,静挈都蓝煮惠泉。未向人间杀风景,更持醪醑对花前。王荆公丰末,居金陵,太漕将之奇夜谒公于蒋山,驺唱甚都。公取松下喝道语作此诗戏之,自此杀风景之话,颇著于世。岂知禅客夜相投。颖叔好参禅,故以禅客戏之。公集有与蒋论禅一书,今附于此阻阔未久。岂胜思渴,承手笔访以所疑,因得闻动止,良以为慰。如某所闻非神不能变而变以赴感,特神足耳。所谓性者,若四大是也。所谓无性者,若如来藏是也。虽无性而非断绝。故曰:一性,所谓无性,则其实非有非无,此可以意通,难以言了也。惟无性,故能变若有性,则火不可以为水,水不可以为地,地不可以为风矣。长来短对动来静对,此但令人弗著尔。若了其语意,则中不著二边而著中边。此亦是著,故经曰不此岸,不彼岸,不中流,长瓜梵志一切法不变,而佛告之以受与不受亦不受,皆争论也。若知应生无所佳心,则但有所著,皆在所词,虽不涉二边,亦出三句,若无此过,即在所可,三十六对,无所施也。妙法莲经说实相法,然其所说,亦行而已。故导师曰:安立行,净行,无边行,上行也,其所以名芬,利毕取义甚多,非但如令法师所释也。佛说有性,无非第一义。若第一义,谛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以无有象计度言语起,而佛不二法离一切计度言说,谓之不二法,亦是方方便说耳。此可冥会。《示耿天骘》:挟策能伤性,《庄子》挟策读书,残生伤性均也。损书可尽年。可以养生,可以尽年。弦歌无旧习,香火有新缘。公晚师翟云,故云有新缘。白土长冈路,白土罔在建康城东,高十丈,南至奏淮北连钟山其土白色,隋书贺若弼,屯兵锵山之白土冈。擒陈将萧摩诃,《舆地志》云,县有白土墩,却此冈也。朱湖小洞天。金陵有亦山湖,文名绛岩湖,又名朱湖。在上元可容二县之间,茅山记太元真人仙传曰:江水之东,金陵之北,有小泽。泽东有勾曲之山是也。陶隐居云:小泽,即今赤山也。勾曲,既名洞天。诗所谓朱湖当指此。望公时顾我,于此畅幽。韩诗:倾壶畅幽。《示无外》:支顺横口语,椎髻曲肱眠。《列子?黄帝篇》九年之后,横心之所念,横口之所言,亦不知我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欤!庄子横口而语:前汉南越王髻箕踞,服虔曰:音椎,师古曰:椎髻者,一撮之髻也,其形如椎。莫问谁宾主,僧问长庆和尚,有问无答,宾主历然,无问无答时如何,长庆云。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安知汝辈年。《晋书》年辈在臣先邻奚隹生午寂,幽草弄秋妍。韦应物诗:绿阴生尽寂,孤花表春馀。却忆东簟,蛮藤故宛然。《示蔡天启集句》:蔡子勇成癖,参骑生马驹。霜怪莹碧蹄,价重百王车渠。脱身事幽讨,禅榻亦晏如。忽然变轩昂,慎勿学哥舒。

  【董霜杰先生集】

  《旅中追和微之韵示詹次山》:日近长安远,风高易水寒。畏途君莫问,何啻上天难。

  【王安石临川集】

  《台上示吴愿》:细书妨老读,长簟惬昏眠。取簟且一息,抛书还少年。

  【国朝杨棋眉庵集】

  《示杨水西》:亲老更家贫,将归示有因。相逢难说与,君是故乡人。

  【宋李益诗】

  《示庐纶》:世故中年别,余生此会同。却将悲与病,强对朗陵翁。

  【宋洪龟父集】

  《示鸿父》:隐几岁遒尽,钅句帘夜未分。北风虚地籁,南斗粲天文。愁破倾春酿,心清炷夕熏。更怜小陆在,莫作故离群。

  【胡寅斐然集】

  《示临川曾革》:阙时三千盛,参乎一唯优。古来宗德业,谁复继风酞。晚派南丰衍,贤名内相尤。高文推大手,奥学擅前修。有美清江彦,胡为嶂岭陬。宗盟标姓望,海若富源流。侵馆甘鱼食,宾筵听鹿呦。会须题鹰塔,聊尔弊貂裘。美玉宜深韫,明珠谢暗投。自嗟鸢站堕,空羡鹤夷犹。三釜古云乐,一簟今谩忧。但令心了了,那畏力仇仇,系马竹云净,流觞梅雪稠。愧君相属厚,弱水讵胜舟。

  【韩流涧泉诗】

  《再示子文》:悌弟其谁家,忄隹共然友于兄。饮我一杯酒,北客交旧情。凉雨清晚云,庭柯澹阴阴。席间长少集,文献各准绳。是岂小故哉,宜醉亦宜醒。

  【坐客兢置淆核因赋示尹子潜】

  鱼蟹人人馔,柑枨盏盏诗。醪芳邻所借,情分各能知。城外奚谷山在,门前巷陌卑。寒虽欺水叶,春已报梅枝。

  【宋大全文集】

  《孙觌示长文》:于公种阴德,门大端可期。无钱囊更空,有子家自肥。戢戢树九碗,濯濯秀一枝。坐客瞩青眼,余子让白眉,盐絮出妙语,春草先梦思。诗文未可量,家学同其师。五车傥足用,万里到不疑。非为昂父贤,且伴济叔凝,芝兰莫当户,桃李自成蹊。他年一樽酒,名与少陵齐。

  【庸斋蓬莱馆集】

  《示赵与槟弘毅章》:天之苍苍,而在山中。大畜之象,验之于躬。六尺之微,万善毕丛。往行前言,浩浩无穷。一以贯之,何所不容。两间非大,此之谓洪。牝马之贞,行地亡疆。古往今来,其道有常。是以资生,至哉化光。君子体之,六二直方。直内方外,何用不臧。守此之毅,贲育非刚。泗亭之参,以此任道。繇轲而复,孰其深造。濂洛儒先,知德之奥。非苟知之,亦免兄蹈。兴夫请书,朝夕戴抱。懋哉懋哉,至于华皓。

  【元胡紫山集】

  迩来复斋,洹斋,二学士屡以五言相唱酬,不鄙愚庸,每成章即亦垂示赏叹诵咏赘作六章,时至元四年七月也。致力师前言,每堕词语陈。冥心效前意,兴寄不得新。辞理舍前哲,孰洗胸中尘,寥寥入深思,作气时自振,博学以广才,一引思百伸。饮彼言外意,养我笔底春。要当青出蓝,终耻随效鬼频。英哉杜少陵,作语期惊人。太白固豪放,不受义理拘。诵诗想其人,飞龙口斗天衢。万籁不敢鸣,雷霆随叱呼,海江共一唾,几吸四溟枯。访雨霈写时雨,馀霏散玑珠。甘润着万象,央华散春腴。王风久不振,要接大雅裾。俯视建安人,委靡几婴姝。沉沉杜少陵,坐笑太白豪,作诗每持赠,时亦示讥嘲。后人定优劣,淘涌如风涛。二贤岂难辨,口舌徒呶呶。文章贵适用,美恶不可逃。政教苟无补,辞雄亦徒劳。发兴如涌泉,愈汲味愈清。安用掇糟粕,虚无剽窃名。百物来扣心,肆口即成声。了不见牵合,精粗聊称情。采菊东篱下,何时值渊明。开口论时政,位卑罪年高。开口谈今古,是非九牛毛。开口说物理,理微足讥嘲。开口讥文章,听者厌呶呶。百虑无营为。冥心味诗骚。木落恐草稀,云清金气豪。得句时自娱,长吟行乐郊。大哉风雅颂,用之亦非轻。至情为物激,哀乐即成声,民心见向背,国政知瑕贞。芦亨拜郊庙,昭假歆百灵。听聪吴季札,审乐知庶徵。所以孔圣训,谆谆于过庭。可怜千载后,禾氐以写闲情。贵达无一言,穷窘恒咿嘤。不为怨怒语,即为寒乞鸣。逐令当路人,听之等蛙蝇,雅乐不复作,钟鼓徒彭铿。

  【碧梧先生玩芳集】

  《示程介夫》:流年何必共君参,九琐青山老一庵。试检乐天诗集看,明年半百人加三。羊肠路险百千转。云梦胸吞八九置。豆饭芋羹馋足欲,水边林下即心安。

  【谢过艹纫】

  《饮酒示坐客》:身前不吝作虫臂,身后何须留豹皮。劬劳母氏生育我,造化小儿经纪之。牙筹在手彼为得,块石支头吾所师。偶逢名酒辄径醉,儿童拍手云公痴。《示李商老弟兄》:月夜宜披宫锦袍,定知公辈岂蓬蒿。文如修水波澜阔,人与庐山意气高。伯氏最于三虎怒,凡儿何翅九年毛,相逢径俗倒家酿,莫庆尊前持蟹螯。

  【宛陵群英集】

  《陶景威示朱氏表侄兄弟》:少壮驰驱意气豪,曾从甥馆接时髦。故家文献逢联璧,奕世衣冠叹二毛。政尔管宁甘白帽,不应范叔恋绨袍。中山回首皆陈迹,痛饮惟须读楚骚。

  【元遗山集】

  《示怀祖》:憔悴经年卧涧阿,囊中无物只诗多。自惊白鬓先潘岳,人笑蓝衫似采和。狗盗鸡鸣皆有用,鹤长凫短果如何。乘闲便作归田赋,付与牛童扣角歌。《示侄孙伯安》:伯安入小学,颖悟非凡儿。属句有夙性,说字惊老师。见汝挟书归,忆我青衿时。青衿昨日耳,齿发忽如兹。读书误入多,阔疏亦天资。元无倚天剑,可断扶桑扶枝。倚梯望青冥,愚者知笑之。壮事已无取,老谋欲何施。辛此掌中孙,未染如素丝,就今好纸笔,门户谁当支。我有余田。当壮可耘籽。便当学种树,未用城南诗。伯安,方读韩集符读书城南。

  【示程孙四首】

  并州望南宫,东南千里余。六年念儿女,心不舒。程孙问安否。一月两寄书。老我倦出门,况是涉畏途。鞍马二十日,面色为樵枯,白兄应见笑,此行亦区区。吾女在吾家,先已安卑弱,虽然适贵门,一味甘俭薄。财产出仁让。语省见端悫。妇道化一州,母女皆愿学。州人闻我至,相与喜且愕。谓我六十翁,齿发未衰落。系鲜日为具,和气动城廓。为说婿女贤,宅相知有托。乃公私有贺,一月醉杯杓。生女四十年,今有为父乐。直孙年志学。王立无纤瑕。简孙甫胜衣,芳兰茁其芽。粲粲彩翠翔,雏映朝霞,诸孙献翁寿,喜极复长嗟。吾母河南君,闺门静无华,殷勤教女孙,乃今成汝家。老我何足道,外舍尽得夸。会聚乐不赀,言别栖以恻,风云动老怀,车马见行色。明年吾六十,家事断关白。唯当近酒酉戋,亦复抛书册。提携两童子,款段或下泽。玉雪念吾孙,未觉千里隔。乘兴径一来,髯婿当速客。

  【示白诚甫】

  之子吟爆竹,乃公欣树萱。昆山多美玉,江水发初源。名教有乐地,诗书皆雅言。通家吾未老,倚杖望高轩。

  【元寓斋诗】

  《示恒》:数口无归累已深,学衣缝掖有青衿。蹉跎岁月成何事,缎练文章更用心,多病若怜双白发。一经真胜万黄金。忍教憔翠衡门底,窃得虚名玷士林。《是日又示恒二首》缭倒吾何用,文章汝未成。过庭思父训,掷地有家声。乌哺三年养,鹏搏万里程。续弦胶不尽。无面见先兄。一作堕地惜家声。杜诗:家声惜堕地。梁也一作邵。年虽长,挑弓业已荒。覆车须改辙。作室望为堂。鹤发仍多病,鸡栖尚异乡。远期七十岁,能得几称觞。

  【元郝文忠公陵川集】

  《示马德》:当年驻马石床边。老父相逢已结缘。须向桑田最佳处。挂冠神武不终焉。乙卯秋。食于广平逆旅。一老父挟方书数策,与之语:达者也。又使宋其子德从行,似不偶然,故为示此。《示孔晋》十五从戎已自奇。更当磊落振襟期。咸宁曾建中兴业。本是汾阳帐下儿。

  【元静修先生集】

  《示孙谐》:龙山古壮哉,郁郁盘烟岚。一读元子诗,冷然玉泉甘。江山胜境要佳客,而我不到怀应惭。雷家髯翁虎耽耽,刘氏遗爱存河南,百处乔未动秋色,蓝舆谁与供奇探。昆山出美玉,楚国多梗楠。孙郎复贵种,良璞须深函。勾萌慎培养,云霄看品御,行野夫老矣亦何拙,平生只有归休堪。传经访道可无愧,为我早办龙山庵。《示张源》:堂高余庆在,道重鲁斋传,洗眼名家后,惊心大学年。白头负风鉴,青佩见时贤。明日鹿门隐,须君拜我前。《示有奇》:南邻新脍北邻醅,莫忘莲湖旧钓台。根底自宜留故土,焰中真见有寒灰。短长无就相形看,消息当从既往推。遥想西城共登眺。水光山色亦悠哉。《示彩鳞》:相思拟话百年情,灯火直须几彻明,继志未论班氏史,隆师何用郑公名。人间忠孝宁无责,学术渊源先有盟,欲寄君诗仍咸泣,野夫能有几门生。

  【元范德机诗】

  《三月二十三日雨中示诸生》:后园僧寺里,闻有蜀葵花。好趁今朝雨,移来向我家。编篱虽待菊,引蔓盖藏瓜。总在经营力,秋成莫浪夸。

  【元王恽秋涧集】

  《座中偶得示舜举旧游仲贤良医》:半载东州客,崎岖笑自淹。事随时即故老。老与病相兼。发杖遗奸木卉,褰帷具廉。君恩如许报,白发且休添。

  【元汪济诗】

  《示同邸》:翘开负米侬无分,部腹藏珠尔太狂。韩信何堪伍樊哙,相如曾解叱秦王。无用顽躯九尺长,曹交谬欲比文王。好花既不落帘幌,散木从教作楝梁。《示兄子可权》:出乎机者入乎机,一气乘除妙说施。见卯求鸡曾道早,学蚕作茧始嫌迟。为之才美不外见,龙所凭依乃自为。质似阿翁评此语,君家痴叔恐非痴。《示小友》:霍光不学终无术,欧九犹云欠读书,未敢便期官大耐,却须莫遣复空虚。

  【元谢迈幼盘】

  《示何之忱》:往年别君去,上马愁凛冽。今年见君面,挥汗惊执热。吾曹雪点鬓,忽忽值晚节。云何会心侣,乃作如许别。昨朝闻扣门,梳发不暇结。开门问无恙,欲语声屡咽。君家娇小女,可念真玉雪。朝嬉绕君傍,忽作泡幻灭。念我溪堂老,谁能续此绝。嗟哉涧溪毛,锁细不容撷。相逢颜未开,若语心已折。吾人要解事,视世一蚁垤。共将烦恼缘,一付广长舌。君归数过我,不厌酒屡设。人生浪自苦,岂不愧前哲。

  【虞道园学古录】

  《示惘》:忆我蚤岁虽亲恻,足自竣竣心恻恻。中年录廪不及养,人羡清华已惊惕。归来老病五年余,闵了谋食躬梨锄。蓬蒿罗生果窳异,蛛纲微细仍荥纡。星河江上喜非远,况与良朋适我愿。故人念我一相见。暑中尚慎施楼转。

  【胡仲由集】

  《示顺生诗四首》: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朝采六执艹英,夕玩忘其疲。海是众水积,圣亦途人为。挟册自有得,焉用比皋夔。明招山中人,高义无等伦。恨子一去五百春,我学如赘胧,未成先误身。误身身不淑,误世心不仁。大音在天地,浩浩空山河。作者推李杜,于古未足多。至哉风与雅,采之委巷歌。世人事琢,伐柯徒伐柯。严霜十二月,鸡鸣思远道。远道方迢迢,客行何草。去曷从汴水来,复鼓秦淮棹。秦淮梅柳树,物色今年早。

  【元杨叔能小亨集】

  《重到砀山示白文卿》:久不归所寄麦,故有是诗。不解营微利,元非市井人。梦秋农事远,花月客途贫。路隔鱼山水,衣余毫社尘。小儿无倚赖,梦裹尘台春。《示亨甫》:静退非今日,疏慵自昔年。平君心上地,全我性中天。文史闲来读,形神困即眠。梦中归故里,瑶草碧和烟。

  【孟惟诚漫游集】

  《示骥》:衰族八兄弟,眼中惟此儿。门眉无恶木,书种有新枝。易教心何切,遗安计不疑。提携慰人意,暂解诵吾诗。

  【黄氵晋诗】

  《饮后示陈生》:岁终博士不超迁,便腹先生醉欲眠。臣鼎若来犹自可,后堂无处著彭宣。

  【韩元吉南涧集】

  《满江红》:丁亥示庞甫梅欲开时,君欲去,花谁同折。应帐望,江津千树,晚烟明雪。花似故人相见好,人如塞雁多离别。待留君,重看水边花,花边月。台城路,山如阙。追往事,伤时节。但春风春雨,古人愁绝。多少杨州诗与典,直须清梦翻胡蝶。问他年,谁记饮中仙,花应说。

  【曹遇集】

  《西江月?示彦忠》:秋霁嫦娥二八,寒光逼散浮云。小山丛桂吐清芬,犹带蟾宫风韵。因念两登仙籍,恩沾雨露方新。汝今妙岁已能文,早折高枝荣奋。

  【宋马丹阳词】

  《链丹砂?示门人造寅膳》:寅膳要通知,做造便宜。三冬近火解寒威,九夏乘凉无暑毒,符合禅机。了睡魔时,心应无为,不须打坐苦身肌。渐渐神精并气爽,天地归依。

  【酒边集】

  《向子湮卜算子?示青草堂》:胶胶扰扰中,本体元来静。一段澄明绝点埃,世事如泡影。歇即是菩提,此语须三省。故道无人着脚行。禾黍秋风冷。千古一灵根,本妙元明静。道个如如已是老艹,莫认风翻影。枯木夜堂深,默坐时观省。月落鸟鸡出户飞,万里关河冷。

  【元寓斋】

  《满庭芳?示刘子新》:光禄池台,将军楼阁,十年一梦中间。短衣匹马,重见镇州山。内翰当醉墨,纱笼在高阖依然。今何夕灯前儿女,飘荡喜生还。衣冠初北渡,几人能得对酒常闲。算唯君日日陶写余欢,得陇且休望蜀,南山卧白额黄班。茅檐男儿未老,勋业后来看。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五十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五十

  二士

  处士二

  【唐杜工部诗】

  《赠八处士》师曰:按《唐史拾遗》:公与李白、高适、卫宾相友善。时宾年最少,号小友。天宝九载,自东都复归长安作。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未及已,儿女罗酒浆,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梁,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阳阙之后,此语为畅,洙曰:《昭元年传》,高辛氏二子,阏伯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后帝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主称千金寿,《古诗》:会面安可知。

  【高适诗】

  《广陵别郑处士》:落日知分手,春风莫断肠,兴来无不惬,才在亦何伤。溪水堪垂钓,江田耐插秧。人生只为此,犹足傲羲皇。

  【李白诗】

  《赠张公洲革处士》:列子居郑圃,不将众庶分,革侯遁面浦,常恐楚人闻,抱壅灌秋蔬,心闲游天云。每将瓜田叟,耕种汉水氵贲。时登张公洲,入兽不乱群。井无桔槔事,门绝刺绣文。长揖二千石,远辞百里君。斯为真隐者,吾当慕清芬。刘贤曰:张公洲在上元县;列子,姓列名御寇,居郑圃四十年无识者。国君卿大夫视之,犹众庶也;《别赋》: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南浦楚地,唐万州治南淮县,乃三巴之地,非此;《庄子》:子贡过汉阴,见一文人,方将为圃畦,鉴隧而入井,抱瓮而出灌,蝵蝵然用力甚多,而见功寡。子贡曰:“有械于此,用力甚寡,而见功多,一日浸百畦,夫子不欲乎?”仰而视之曰:“柰何?”曰:“凿木为机,后重前轻,糸丰刀水若抽,数如汤,其名曰槔。”为圃者忿然作色而笑曰:“吾闻之吾师,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司马氏李氏注:槔,桔槔也。人曰:孔子逃于大泽,入兽不乱群,入鸟不乱行。《史?货殖传》: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汉书》:郦食其长揖不拜。《汉志》:郡太守秩二千石。《后汉书》:郎官出宰百里。《论语》:吾党之小子狂简。士贝斌曰:陶潜诗:“邵生瓜田中。”陆机《文赋》:诵先人之清芬。《赠闾丘处士》:贤人有素业,乃在沙塘坡,竹影扫秋月,荷衣落古池。闲读山海经,散帙卧遥帷。且耽田家乐,遂旷林中期。野酌劝芳酒,园蔬烹露葵。如能树桃李,为我结茅茨。齐贤曰:《北山移文》:焚芰制而裂荷衣。《说文》:帙,书衣。杨恽书曰:田家作苦林中期,如竹林七贤之类。《闲居赋》:绿葵含露。赵鞅谓阳虎曰:“树桃李者,夏得休息,秋得其实焉!”《淮南子》曰:圣人处环堵之室,茨之以生茅。士贝斌曰:郭璞撰《山海经》二十三卷。又注《山海经图赞》二卷。谢灵运诗:“凌涧寻我室。”《鲁丹阳横山周处士惟长》:周子横山隐,开门临城隅。连峰入户牖,胜概凌方壶。时枉白纟一宀词,放歌丹阳湖。水色傲溟渤,川光秀菰蒲。当其得意时,心与天壤俱。闲云随卷舒,安识身有无。抱石耻献玉,沉泉笑探珠。羽化如可作,相携上清都。齐贤曰:《唐志》,宣州广德县有横山。《毛诗》:俟我于城隅。《列子》:渤海之束渚,五山,三曰方壶。《唐礼乐志》:白纟一宀吴舞。丹阳湖隶当涂县。鲍照诗:穿池似溟渤。谢灵运诗:菰蒲冒清浅。《建康实录》:殷礼与张温使蜀,诸葛亮见而叹曰:“江东菰蒲中,有此奇才。”张景阳诗:名与天壤俱。何敬祖诗:悬象迭卷舒。《东都赋》:沉珠于泉,士贝斌曰:庄子善卷。曰:余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也。《淮南子》曰:至道无为,一龙一蛇,盈缩卷舒,与时变化。陶潜词曰:云无心而出岫。献玉卞和事见二卷。《列子》:范氏有子曰子华、善养私名,举国服之。禾生、子伯,范氏之上客,出行,宿于田叟商丘开之舍,相与言子华之名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商丘开先窘于饥寒,潜听之,因假粮荷畚之子华之门。了华之门徒皆世族,顾见商丘开年老,狎侮欺绐,亡所不为。因指河曲之淫隅曰:“彼中有宝珠,泳可得也。”商丘开从而泳之,既出,果得珠焉。众同疑。俄而范氏之藏大火,子华曰:“若能入火取锦者,从所得多少赏。”若商丘开往无难色,入火往还,埃不侵,身不焦,范氏之党以为有道,乃共谢之。商丘开曰:“吾亡道,虽吾之心,亦不知所以,曩子二客之宿吾舍也,闻誉范氏之势,吾诚之,无二心,故不远而来。及来,以子党之言皆实也。惟恐诚之之不至,行之之不及。不知形体之所措,利害之所存也。心一而已,物无忤者,如斯而已。今知子党之诞我,追幸昔日之不焦溺也。怛然而热,惕然震悸矣。水火岂可复近哉?”自是之后,范氏门徒遇乞儿马医,不敢辱也。晋《许迈传》曰:自后莫测所终,好道者,皆谓羽化矣。《楚词》:造旬殆而超青都。

  【杜牧樊川集】

  《送沈处士赴苏州李中丞招以诗赠行》:山城树叶红,下有碧溪水,溪桥向吾路,酒旗夸酒美。下马此送君,高歌为君醉。念君苞材能,百工在城垒。空山三十年,鹿裘挂窗睡。自言陇西公,飘然我知己。举酒属吴门,今朝为君起。悬弓三百斤,囊书数万纸。战贼即战贼,为吏即为吏。尽我所有无,惟公之指使。予曰陇西公,滔滔大君子。常思抡群材,一为国家治,譬如斤见木,碍眼皆不弃。大者粗十围,小者细一指。扌屑撅与栋梁,施之皆有位。忽然竖明堂,一挥立能致。予亦何为者,亦受公恩纪。处士常有言,残虏为犬豕。常恨两手空,不得一马。今依陇西公,如虎傅两翅。公非刺史材,常坐岩廊地。处士魁奇姿,必展平生志。东吴饶风光,翠山献多名寺。疏烟秋,独酌平生思。因书问故人,能忘批纸尾。公或忆姓名,为说都憔悴。《赠宣州元处士》:陵阳北都隐,身世两忘者。蓬蒿三亩居,宽于一天下,樽酒对不酌,默与玄相话。人生自不足,爱叹遭逢寡。《洛中送冀处士东游》:处士有儒术,走可挟舟车舟,坛宇宽帖帖,符彩高酋酋。不爱事耕稼,不乐干王侯。四十余年中,超超为浪游。元和五系岁,客于幽魏州。幽魏多壮士,意气相淹留。刘济愿跪履,田兴请建筹。处士拱两手,笑之但掉头。自此南走越,寻山入罗浮。愿学不死药,粗知其来由。却于童顶上,萧萧玄发抽。我作八品吏,洛中如系囚。忽遭冀处士,豁若登高楼。拂榻与之坐,十日不语休。论今星璨璨,考古寒飕飕。治乱掘根本,蔓延去声相牵钩。武事何骏壮。文理何优柔。颜回捧俎豆,项羽横戈矛。祥云绕毛发,高浪开咽喉,但可感鬼神,安能为献酬。好入天子梦,刻像来尔求。胡为去吴会,欲浮沧海舟。赠以蜀马,副之胡裘。饯酒载三斗,东郊黄叶稠,我感有泪下,君唱高歌酬。蒿山高万尺,洛水流千秋。往事不可问,天地空悠悠。四百年炎汉,三十代宗周。二三里遗堵,八九所高丘。人生一世内,何必多悲愁。歌阕解携去,信非吾辈流。《酬张佑处士见寄长句四韵》:七子论诗谁似公,曹刘顷在指挥中。荐衡昔日知文举,令狐相公鲁表荐处士。乞火无人作蒯通。北极楼台长挂梦,西江波浪远吞空。可怜故国三千里,虚唱歌辞满六宫。处士诗曰:“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河满子,双泪落君前。《赠李处士长句四韵》:玉函怪牒钅巢灵篆,紫洞香风吹碧桃。老翁四百牙爪利,掷火万里精神高。霭霭祥云随步武,累累秋窦汉蓬蒿。三山朝去应非久,姹女当窗织羽袍。

  【庾亮诗】

  《和李少保遥伤周处士》:冥漠尔游岱,凄凉余向秦。虽言异生死,同是不归人。昔余仕冠盖,值子僻风尘。望气求真隐,司关待逸民。忽闻泉石友,楚桂不防身。怅然张仲蔚,悲哉郑子真。三山犹有鹤,五柳更应春。遂令从渭水,投钓住江滨。

  【罗隐诗】

  《寄窦处士二首》:兰亭醉客独知闻,欲问平安隔海云。不是金陵钱太守,世间谁肯更容身。鳌背楼台拂白榆,此中槎客亦踟蹰。牢山道士无仙骨,却向人间作酒徒。《酬章处士见寄》:中原甲马未曾安,今日逢君万事端。乱后几回乡梦隔,别来何处路行难。霜鳞共落三门浪,雪鬓同归七里滩。何必新诗更相戏,小楼吟罢暮天寒。

  【白居易诗】

  《送王处士》:王门岂无酒?侯门岂无肉?主人贵且骄,待客礼不足。望尘而拜者,朝夕走录录。王生独拂衣,遐举如云鹄。宁归白云外,饮水卧空谷。不能随众人,敛手低眉目。扣门与我别,沽酒留君宿。好去采微人,终南山正绿。《招萧处士》:峡内岂无人,所逢非所思。门前亦有客,相对不相知。仰望但云树,俯顾惟妻儿。寝食起居外,端然无所为。东郊萧处士,聊可与开眉。能饮满杯酒,善吟长句诗。庭前吏散后,江畔路干时。请君携竹杖,一赴郡斋期。《过郑处士》:闻道移居村坞间,竹林多处独开关。故来不是求他事,暂借南亭一望山。

  【韩昌黎诗】

  《送石处士赴河阳幕》:长把种树书,人云避世士。忽骑将军马,自号报恩子。风云入壮怀,泉石别幽耳。钜鹿师欲老,常山险犹恃。岂惟彼相尤,固是吾徒耻。去去事方急。酒行可以起。

  【储光羲诗】

  《酬李处士山中见赠》:厥初游太学,相与亟周旋。舍采共朝暮,知言同古先。孟阳题剑客,孟侯如蜀觐省。子云献甘泉。斯顷旷千里,婉娩将十年。年来艳阳月,好鸟鸣翩翩。同声既求友,不肖亦怀贤。引领迟芳信,果枉瑶华篇。成颂非其德,高文徒自妍。声尘邈超越,比兴起孤绝。始信郢中人,乃能歌白雪。余北堂夜,摇笔酬明哲。绿竹动清风,曾轩静华月。想象南山下,恬然谢朝列。犹恐是鸟鸣,坐看芳草歇。邀以青松色,同之白华洁。永愿登龙门,甘心持此节。时李诗云:青青此松柏。《贻余处士》:故园至新浦,往复未百里。北望是他邦,纷吾即游士。潮来津门启,罢楫信流水。客意乃成欢,舟人亦相喜。迟迟菱芡上,泛泛菰蒲里。渐闻商旅喧,犹见凫鸟医殳起。市亭忽云构,方物如山峙。吴王昔丧元,隋帝又灭祀,停舻一以眺,太息兴亡理。秋苑故池田,宫门新柳杞。我行苦炎月,乃及情昊始。此地日逢迎,终思隐君子。莫言异舒卷,形音在心耳。

  【贾岛诗】

  《送耿处士》:一瓶离别酒,未尽即言行。万水千山路,孤舟几月程。川原秋色静,芦苇晚风鸣。迢递不归客,人传虚隐名。《忆吴处士》:半夜长安雨,灯前越客吟。孤舟行一月,万水与千岑。岛屿夏云起,汀洲芳草深。何当折松叶,拂石剡溪阴。《忆江上吴处士》:闽国杨帆去,蟾蜍亏复圆。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张藉诗】

  《赠梅处士》:早闻声价满京城,头白江湖放旷情。讲易自传新注义,题诗不著旧官名。近移马迹山前住,多向牛头寺里行。天子如今议封禅,应将束帛请先生。《寄梅处士》:扰扰人间是与非,官闲自觉省心机。六行班里身常下,九列符中事亦稀。市客惯曾赊贱药,家僮惊见着新衣。君今独得居山乐,应笑多时未辨归。

  【许浑诗】

  《赠郑处士》:道傍年少莫矜夸,心在重霄鬓未华。杨子可曾过百里,鲁人何必敬东家。寒云晓散千峰雪,暖雨晴开一迳花。且卖湖田酿春酒,与君书剑是生涯。《寄阳陵处士》:旧隐青山紫桂阴,一书迢递寄归心。谢公楼上晚花盛,杨子宅前春草深。吴岫雨来溪鸟浴,楚江云暗岭猿吟。野人宁忆沧洲畔,会待吹嘘定至音。《灞上逢元处士东归》:瘦马频嘶灞水寒,灞南高处望长安。何人更结王生衤未,此客虚弹贡氏冠。江上蟹螯沙渺渺,坞中蜗壳雪漫漫,上交已变一作尽。新知少,却伴渔郎把钓竿。《送林处士自闽中道越由言雨抵两川》:书剑少青眼,烟波初白头。乡关背梨岭,客路转频艹洲。处困道难固,乘时恩易酬。镜中非访戴,剑外欲依刘。高枕海天瞑,落帆江雨秋。鼍声应远鼓,蜃气学危楼。智士役千虑,达人经百忧。唯闻陶靖节,多在醉卿浮。经一作轻。《送汤处士反初卜居曲江》:雁门归去远,垂老脱袈娑。萧寺休为客,曹溪便寄家。绿琪千岁树,黄槿四时花。别怨应无限,门前桂水斜。《送鱼思别处士归有怀》:燕罢众宾散,长歌携一枝。溪亭相送远,山郭独归迟。风槛夕云散,月轩寒路滋。病来双鬓白,不是旧离时。《别韦处士》:南北断蓬飞,别多相见稀。更伤今日酒,未换昔年衣。旧友几人在,故乡何处归。秦原向西路,云晚雪霏霏。《题韦处士山居》:属斤药去还归,家人半掩扉。山风藤子落,溪雨豆花肥。寺远僧来少,桥危客度稀。不闻砧杵动,应解剪荷衣。《赠高处士》:宅前云水满,高兴一书生。垂钓有深意,望山多远情。夜棋留客宿,春酒劝僧倾。未作干时计,何人问姓名。《赠王处士》:归卧养天真,鹿裘乌角巾。茂陵闲久病,彭泽醉长贫。冠盖西园夜,笙歌北里春。谁吟清渭曲,一作上。又老钓鱼人。《寻戴处士》:车马长安道,谁知大隐心。蛮僧留古镜,蜀客寄新琴。晒药竹斋暖,捣茶松院深。思君一相访,残雪似山阴。《送宋处士》:卖药修琴归去迟,山风吹落桂花枝。世间甲子须臾过,逢着仙翁莫看棋。过一作事。《赠何处士》:东别茅峰北去秦,梅仙书里说知人。白头主印青山下,虽遇唐僧不敢亲。

  【张佑诗】

  《赠处士》:小径上山山甚小,每怜僧院笑僧禅。人间莫道无难事,二十年来已是玄。《题赠崔权处士》:读尽儒书鬓皓然,身游城市意林泉。已因骏马成三迳。犹恨胡麻欠一。真玉比来曾不磷,直钩从此更谁怜。遗民莫恨无高躅,陶令而今亦甚贤。

  【孟浩然诗】

  《宿杨子津寄润州长山刘处士》:所思在建业,欲往大江深。日夕望京口,烟波在我心。心驰茅山洞,目极枫树林。不见少微隐,星霜劳夜吟。《寻裴处士》:涉水更登陆,所向皆清贞。寒草不藏径,灵峰知有人。悠哉炼金客,独与烟霞亲。曾是欲轻举,谁言空隐沦。远心寄白月,一作日。华发回青春。对此钦胜事,胡为劳我身。

  【李商隐诗】

  《赠郑谠处士》:浪迹江湖白发新,浮云一片是吾身。寒归山馆随棋局,暖入湘洲逐钓轮。越桂留烹张翰,蜀姜供煮陆机莼。相逢一笑怜疏放,他日扁舟有故人。《崔处士》:真人塞其内,夫子入于机。未肯投竿起,唯欢负米归。雪中东郭履,堂上老莱衣。读遍先贤传,如君事者稀。

  【司空曙诗】

  《过终南柳处士》:云起山苍苍,林居梦薜荒。幽人老深境,素发与青裳。雨涤莓苔绿,风摇松桂香。洞泉分溜浅,岩笋出丛长。败履安松砌,余棋在石床。书名一为别,还路已堪伤。

  【卢纶诗】

  《过终南柳处士》:王老正相寻,围棋到煮金。石摧丹井闭,月过洞门深。猿鸟三时下,藤梦十里阴。绿泉多草气,青壁少花林。自愧非仙侣,何言见道心。悠哉宿山口,雷雨夜沉沉。

  【皮日休诗】

  《寄毗陵魏处士朴》:文籍先生不肯官,絮巾冲雪把鱼竿。一堆方册为侯印,三级幽岩是将坛。醉少最因吟月冷,瘦多偏为卧云寒。免皮衾暖蓬舟稳,欲共谁游七里滩。

  【陆龟蒙诗】

  《奉和》:经苑初成墨沼开,何人林下肯寻来。若非宗测图山后,即是韩康卖药回。溪籁自吟朱鹭曲,沙云还作白鸥媒。唯应地主公田熟,时送君家麴蘖材。

  【韦应物诗】

  《寄裴处士》:春风驻游骑,晚景澹山晖。一问清冷子,独掩荒园扉。草木雨来长,里闾人到稀。方从广陵宴,花落未言归。《答裴处士》:遗民爱精舍,乘犊入青山。来署高阳里,不遇日夜还。礼贤方化俗,闻风自款关。况子逸群士,栖息蓬蒿间。

  【李群玉诗】

  《赠方处士》:白衣方外人,高闲溪中鹤。无心恋稻粱,但以林泉乐。赤霄终得意,天池俟鱼跃。岁晏入帝乡,期君在寥廓。《送房处士闲游》:采药陶贞白,寻山许远游。刀圭藏妙用,岩洞契冥搜。花月三江水,琴樽一叶舟。羡君随野鹤,长揖稻粱愁。《赠方处士兼以写别》:天与云鹤情,人间恣诗酒。龙宫奉采觅,氵项洞一千首。清如南薰丝,韵若黄钟吼。喜于风骚地,忽见陶谢手。籍籍九江西,篇篇在人口。芙蓉为芳菲,未落诸花后。所知心眼大,别自开户牖。才力似风鹏,谁能弄升斗。无营傲云竹,琴帙静为友。鸾凤戢羽仪,骐骥在郊薮。镜湖春水绿,越客忆归否。白衣四十秋,逍遥一何久。此身无定迹,又逐浮云走。离思书不穷,残阳落江柳。

  【王建诗】

  《赠王处士》:松树当街雪满池,青山掩帐一作障。碧纱帷。鼠来案下长偷水,鹤在床前亦看棋。道士写将行气法,家童授与步虚词。世间有似君应少,便乞从今作我师。《雨中寄东溪韦处士》:雨中溪破无干地,浸着床头湿着书。一个月来山水隔,不知茅屋若为居。

  【刘文房诗】

  《送王处士归州因寄林山人》:陵阳不可见,独往复如何。旧邑云山里,扁舟来去过。鸟声春谷静,草色太湖多。倘宿荆溪夜,相思渔夜歌。《送袁处士》:闲田北川下,静者去躬耕。万里空江炎艹,孤舟过郢城。种荷依野水,移柳待山莺。出处安能问,浮云岂有情。《宿怀仁县南湖寄东海苟处士》:向夕敛微雨,晴开湖上天。离人正惆怅,新月愁婵娟。伫立白沙曲,相思沧海边。浮云自来去,此意谁能传。一水不相见,千峰随客船。寒塘起孤雁,夜色分盐田。时复一延首,忆君如眼前。

  【杜荀鹤诗】

  《乱后再逢汪处士》:如君真道者,高世有闲情。每别不知处,见来长后生。药非因病服,酒不为愁倾。笑我与身苦,吟髭白数茎。《秋日山中寄李处士》:吾辈道无穷,寒山细雨中。儿童书懒读,果栗树将空。言论关时务,篇章见国风。升平犹可用,应不废为公。《寄窦处士》:潼水醉中别,别来犹未醒。半生因酒废,大国几时宁。海畔将军柳,天边处士星。游人不可见,春入乱山青。

  【项斯诗】

  《咸阳别李处士》:古道自迢迢,咸阳离别桥。越人逢水处,秦树带烟朝。驻马言难尽,分程望岂遥。秋来未相见,此意各萧条。《寄富春孙路处士》:平生醉与吟,谁是见君心。上国一归去,沧江闲至今。钟繁秋寺近,岸阔晚涛深。疏放长如此,何人更得寻。

  【朱余庆诗】

  《酬李处士见赠》:干上非无援,才多却累身。云霄未得路,江海作闲人。久别唯谋道,相逢不话贫。行藏一如此,可便老风尘。

  【李频诗】

  《送胡休处士归湖南》:见说荆湘切,长愁有去时。江湖秋涉远,雷电夜眠迟。旧业多归兴,空山尽老期。天寒一瓢酒,落日醉留谁。

  【李涛诗】

  《送凌处士赴运州邀》:连山群书至,策马出长安。落日对酒别,晚关冲雪寒。霜飞湖草绿,春近岭梅残。知己云霄在,那言欲挂冠。

  【赵诗】

  《送韦处士归朔方》:映柳见秋色,故山当落晖。青云数知己,白首一身归。满岫萧关路,连沙塞雁飞。到家翻有泪,惜取老莱衣。

  【孟贯诗】

  《酬东溪史处士》:咫尺东溪路,年来偶访迟。泉声迷夜雨,花片落空枝。石径僧逢出,山床鹤见移。贫斋有琴酒,曾许月圆期。《寄李处士》:僧话溪叟,平生重赤松。夜堂悲蟋蟀,秋水老芙蓉。吟坐倦垂钓,闲行多倚筇。闻名来已久,未得一相逢。《夏日寄史处士》:掩关苔满地,终日坐腾腾。暑气冷衣葛,暮云催烛灯。寂寥知得趣,疏懒似无能。还忆旧游否?何年别杜陵。

  【郑谷诗】

  《寄赠孙路处士》:平生诗誉更谁过,归老东吴命若何。知己凋零垂白发,故园寥落近沧波。酒醒藓砌花阴转,病起渔舟鹭迹多。深入富春人不见,闲门空掩半庭莎。《蔡处士》:无着复无求,平生不解愁。鬻鬻贫净洁,中酒病风流。旨趣陶山相,诗篇沈隐侯。小斋江色里,篱柱系渔舟。《寄题方干处士》:山雪照湖水,漾舟湖畔归。松篁调远籁,台榭发清辉。野岫分开径,渔家并掩扉。暮年诗力在,新句更幽微。《梁烛处士辞金陵相国杜公归旧山因以寄赠》:相庭留不得,江野有苔矶。两浙寻山遍,孤舟载鹤归。世间书读尽,僧外客来稀。谏署搜贤急,应难借布衣。

  【王贞白灵溪诗】

  《赠彭蟾处士》:不阻兵散乱,穿杨已叠双。文深李北海,诗净贾长江。退隐属斤山药,醉眠凭酒缸。年年搜草泽,未便老书窗。《赠刘台处士》:摆落尘埃深处隐,欲将麋鹿混高踪。兵机不让韩擒虎,笑癖微方陆士龙。月窟常留丹桂在,家山贪卧白云重。圣朝有诏微遗逸,莫挂头冠著涧松。

  【曹松诗】

  《赠胡处士》:年光离岳色,带疾卧南原。白日与无事,俗人嗔闭门。樵渔临片水,野鹿入荒园。莫问荣华事,清霜点发根。《浙右赠陆处士》:静节灌园余,得非成隐居。长当庚子日,独拜五经书。白浪吹亡国,秋霜洗太虚。门前是京口,身外不营储。

  【韩诗】

  《赠易卜崔江处士袁州》:白首穷经通秘义,青山养老度危时。门传组绶身能退,家学樵渔迹更奇。四海尽闻龟策妙,九霄堪叹鹤书迟。壶中日月将何用,借与闲人试一窥。《赠湖南李思齐处士》:两板船头浊酒壶,七丝琴畔白髭须。三春日日黄梅雨,孤客年年青草湖。燕侠冰霜难狎近,楚狂锋刃触凡愚。知余绝粒窥仙事,许到名山看药炉。

  【吕和叔诗】

  《道州夏日郡内北桥新亭书怀赠何元二处士》:结构池梁上,登临日几回。晴空交密叶,隐岸积苍苔。爽气中央满,清风四面来。扼衣生羽翰,高枕出尘埃。齐物鱼何乐,忘机鸟不猜。闲销炎昼尽,静胜火云开。僻远宜孱性,优游赖废材。愿为长泛梗,莫作重燃灰。守道穷非过,先时动是灾。寄言徐孺子,宾榻且徘徊。《道州敬酬何处士书情见赠》:意气曾倾四国豪,偶来幽寺息尘劳。严陵钓处江初满,梁甫吟时月正高。新识几人知杞梓,故国何岁长蓬蒿。期君自致青云上,不用伤心叹二毛。《道州敬酬何处士怀郡楼月夜之作》:清质悠悠素彩融,长川迥陆合为空。佳人甚近山城闭,一夜相望水镜中。《送戴处士谒杨侍郎》:羸马孤僮鸟道微,三千客散独南归。山公念旧偏知我,今日因君泪满衣。

  【李洞诗】

  《送包处士》:秋思枕月卧潇湘,寄宿慈恩竹里房。性急却于棋上慢,身闲未免药中忙。休抛手网惊龙睡,曾挂头巾拂鸟行。闻说石门君旧隐,寒风溅瀑坏书堂。《送醉画王处士》:几年乘兴住南吴,狂醉兰舟夜落湖。别后鹤毛描转细,近来牛角饮还粗。同餐夏果山何处,共钓秋涛石在无。关下相逢怪予老,篇章役思绕寰区。《宿雩郊赠罗处士》:川静星高栗已枯,南山落石水声粗。白云钓客窗中宿,卧数嵩峰听五湖。

  【伍乔诗】

  《寄史处士》:长羡闲居一水湄,吟情高古有谁知。石楼待月横琴久,渔浦经风下钓迟。幽圃落花多掩径,旧山残烧几侵篱。松门别后无消息,早晚重为清话期。《寄落星史虚白处士》:白云峰下古溪头,曾与提壶烂熳游。登阁共看彭蠡浪,围炉同忆杜陵秋。棋玄不厌通宵算,句妙多容隔岁酬。别后相思时一望,暮山空碧水空流。

  【方玄英诗】

  《题玉笥山强处士》:酒里藏身岩里居,删繁自是一家书。世人呼尔为渔叟,尔学钓璜非钓鱼。《赠中岩王处士》:垂杨袅袅草芊芊,气象清虚学洞天。援笔便成鹦鹉赋,洗花须用桔槔泉。商于避世堪同日,渭曲逢时必有年,直恐刚肠闲未得,醉吟争柰被才牵。《赠黄处士》:闭户先生无是非,竹湾松树藕苗衣。愁吟密雪思难尽,醉倒残花扶不归。若出薜梦迎鹤简,应抛舴艋别渔矶。到头苦节终何益,空改文星作少微。《赠钱塘湖上唐处士》:我爱君家似洞庭,冲湾泼岸夜波声。蟾蜍影里清吟苦,舴艋舟中白发生。常共酒杯为伴侣,复闻纱帽见公卿。莫言举世无知已,自有孤云一作烟霞。识此情。

  【李中诗】

  《访蔡文庆处士留题》:幽人栖息处,一到涤尘心。藓色花阴阔,棋声竹迳深。篱根眠野鹿,池面戏江禽。多谢相留宿,开樽拂素琴。《赠蒯亮处士》:著得新书义更幽,负琴何处不遨游。玄宫寄宿月华冷,羽客伴吟松韵秋。满户烟霞思紫阁,一帆风雨忆沧洲。吾君侧席求贤切,未可悬瓢枕碧流。《吉水春暮访蔡文尖处士留题》:无事无忧鬓任苍,浊醪闲酌送韶光。溟氵蒙雨过池塘暖,狼藉花飞砚席香。好古未赏疏典册,悬图时要看潇湘。恋君清话难留处,归路迢迢又夕阳。

  【高常侍诗】

  《广陵别郑处士》:落日知分手,春风莫断肠。兴来无不惬,才在亦何伤。溪水堪垂钓,江田耐插秧。人生只为此,亦足傲羲皇。《赠别晋三处士》:有人家住清河源,渡河问我游梁园。手持道经注已毕,心知内篇口不言。卢门十年见秋草,此心惆怅谁能道。知已从来不易知,慕君为人与君好。别时九月桑叶疏,出门千里无行车,爱君且欲君先达,今上求贤早上书。

  【秦韬玉诗】

  《寄李处士》:吕望甘罗道已彰,只凭时数为门张。世途必竟皆应定,人事都来不在忙。要路疆干情本薄,旧山归去意偏长。因君指似封侯骨,渐拟回头别醉乡。

  【储嗣宗诗】

  《和顾非熊题茅山处士闲居》:归耕地肺绝尘喧,匣里青萍未授恩。浊酒自怜终日醉,古风时得野人言。鸟啼碧树闲临水,花满青山静掩门。唯有阶前芳草色,年年惆怅忆王孙。

  【邵谒诗】

  《赠郑殷处士》:善琴不得听,嘉玉不得名。知音既已死,良匠亦未生。退居一河湄,山中物景清。渔沉池水碧,鹤去松枝轻。长材靡大用,大厦失巨楹。颜子不得禄,谁谓天道平。

  【吴融诗】

  《赠方干处士》:把笔尽为诗,何人敌夫子。句满天下口,名聒天下耳。不识朝,不识市。旷逍遥,闲徙倚,一杯酒,无万事。一叶舟,无千舍。衣裳白云,坐卧流水。霜落风高忽相忆,惠然见过留一夕,一夕听吟十数篇,水榭林梦为岑寂。拂旦里我亦不辞,携琴径去随所适。随所适,无处觅,云半片,鹤一只。

  【厉霆诗】

  《访仙源观陈处士不值》:名利本来疏,闲慵两有余。闭门留野鹿,带叶卷残书。林下期何在,人间事尽虚。万山青嶂底,恨不有吾庐。

  【许棠诗】

  《寄庐山贾处士》:时泰亦高眠,人皆谓不然。穷经休望辟,饵术止期仙。彭蠡波涵月,炉峰雪照天。常闻风雨夜,到晓在渔船。《赠处士》:乾坤清气蔼山川,尽入诗人旧简编。却羡厉生勤苦志,集成佳句世相传。

  【李端诗】

  《暮春寻终南柳处士》:庞眉一居士,鹑服隐尧时,种豆初成亩,还丹旧日师。入溪花迳远,向岭马行迟。紫葛垂苔壁,青菰映柳丝。偶来尘外事,暂与素心期。终恨游春客,同为岁月悲。

  【王无功诗】

  《赠程处士》:百年长扰扰,万事悉悠悠。日光随意落,水势任情流。礼乐因姬旦,诗书传孔丘。不知高枕处,时取醉销愁。《山中别李处士播》:为向东溪道,人来路更赊,山中春酒熟,何处得停家。

  【韦庄诗】

  《赠武处士》:一身唯一室,高静若僧家,扫地留疏影,穿池浸落霞。绿梦临水合,白道向村斜。卖药归来醉,吟诗倚钓查。

  【张乔诗】

  《寄处士梁烛》:贤哉君子风,讽与古人同。采药楚云里,移家湘水东。星霜秋野阔,雨雹夜山空。早晚相招隐,深耕老此中。

  【温飞卿诗】

  《赠郑处士》:飘然随钓艇,云水是天涯。红叶下荒井,碧梧侵古槎。醉收陶令菊,贫卖邵平瓜,更有相期处,南篱一树花。

  【周贺诗】

  《寻北岗韩处士》:相过值早凉,松帚扫山床。坐石泉痕黑,登城藓色黄。逆风沉寺磬,初日晒邻桑。几处逢僧说,翻来宿北岗。

  【耿讳诗】

  《夜寻卢处士》:月高鸡犬静,门掩向寒塘。夜竹深茅宇,秋庭冷石床。住山年已远,服药寿偏长。虚弃如吾者,逢君益自伤。

  【韩诗】

  《寻胡处士不遇》:到来心自足,不见亦相亲。说法思居士,忘机忆丈人。微风吹药案,晴日照茶巾。幽兴殊未尽,东城飞暮尘。

  【马戴诗】

  《春日寻氵产川王处士》:碧草径微断,白云扉晚开。罢琴松韵发,鉴水月光来。宿鸟排花动,樵童浇竹回。与君同露坐,涧石拂青苔。

  【皇甫曾诗】

  《寻刘处士》:几年人不见,林下掩柴关。留客当清夜,逢君话旧山。隔城寒杵急,带月早鸿还。南陌虽相近,其如隐者闲。

  【李颀诗】

  《寄镜湖朱处士》:澄霁晚流阔,微风吹绿频艹。鳞鳞远峰见,淡淡平湖春,芳草日堪把,白云心所亲。何时可为乐,梦里东山人。

  【姚合诗】

  《夏日书事寄丘亢处士》:暑天难可度,岂复更持觞。树里鸣蝉咽,宫中午漏长。病夫心益躁,静者室应凉。几欲相寻去,红尘满路傍。《送王龟处士》:送客客为谁,朱门处士稀。唯修曾子行,不着老莱衣。古寺随僧饣卞,空林共鸟归。壶中驻年药,烧得献庭闱。

  【豫章莲花妓诗】

  《献陈陶处士》:莲花为号玉为腮,珍重尚书遣妾来。处士不生巫峡梦,虚劳神女下阳台。

  【于武陵诗】

  《送魏山韦处士》:阴阴亭际闲,相顾惨离颜。一片云飞去,嵯峨空魏山。

  【僧齐已诗】

  《寄镜湖方干处士》:贺监旧山川,空来近百年。闻君琴与鹤,终日在鱼船。岛露深秋石,湖澄半夜天。云门几回去,题偏好林泉。

  【僧尚颜诗】

  《寄方干处士》:格外缀清诗,诗名独得之。闲居公道日,醉卧牡丹时。海岛和涛望,山僧带雪期。仍闻称处士,圣主肯相知。《送独孤处士》:万里去非忙,惟携贮药囊。山家消夜景,酒肆过年光。立鹤洲侵浪,喧蛩壁近床。谁人临上路,乞得变髭方。《寄陈陶处士》:钟陵门外住,喻似玉沉泥。道真负嫌杀,神清语亦低。雪深加酒债,春尽减诗题。记得僧邀宿,山茶又更携。

  【僧皎然诗】

  《访陆羽处士不遇》:太湖东西路,吴王古山前。所思不可见,归鸿自翩翩。何山赏春茗,何处弄春泉。莫是沧浪子,悠悠一钓船。《往丹阳寻陆处士不遇》:远客殊未归,我来几惆怅。叩关一日不见人,绕屋寒花笑相向。寒花寂寂过荒阡,柳色萧萧愁暮蝉。行人无数不相识,独立云阳古木边。凤翅山中思古寺,鱼竿村口望归船。归船不见见寒烟,离心远水共悠然。他日相期那可定,闲僧着处即经年。《杼山禅居寄东溪吴处士》:青云何润泽,下有贤人隐。路入菱湖深,迹与黄鹤近。野风吹白芷,山月摇清轸。诗祖吴叔庠,到君才不尽。身当青山秀,诗曰:家住青山下,青下有吴均。故宅后改为吴均山。文体多郢声。澄澈湘水碧,沉寥楚天清。时人格不同,至今罕知名。昔贤敦师友,此道独君行。既得庐霍趣,乃高雷远情。别时春风多,扫尽雪山雪。为君中夜起,孤坐石上月。悠然遗尘想,邈矣达性说。故人不在兹,幽桂惜未结。《答胡处士》:田山禅隐比求闻,长道唯应我与君。书上无名心忘却,人间聚散似浮云。

  【薛逢诗】

  《题独孤处士村居》:江上园庐荆作扉,男驱耕犊妇鸣机。林峦当户茑罗暗,桑柘绕村姜芋肥。三亩稻田还谓业,两间茅舍亦言归。何如一被风尘染,到老云云相是非。

  【陈图南诗】

  《偶题》: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音青山入梦频。紫陌纵荣争及睡,朱门虽贵不如贫。愁闻剑戟扶危主,闷见笙歌聒醉人。携取旧书归旧隐,野花啼鸟一般春。

  【温庭筠诗】

  《题处士卢姑山居》:西溪问樵客,遥识楚人家。古树老连石,急泉清露沙。千峰随雨暗,一径入云斜。日暮飞乌散,满山乔麦花。

  【宋蔡端明诗】

  《送张处士》:垂垂秋雨没鞯泥,经昼门前无马嘶。乘静因题送行什,江南归思已凄迷。梁园尘土著人腥,不似淮山照眼明。爱君心迹曾无系,一片孤云去就轻。《访陈处士》:桥畔修篁下碧溪,君家万在此桥西。来时不似人间世,日暖花香山鸟啼。

  【寇准诗】

  《赠魏野处士》:人间名利走尘埃,惟子高闲晦盛才。欹枕夜风喧薜荔,闭门春雨长莓苔。诗题远岫经年得,僧恋幽轩继日来。却恐明君征隐逸,溪云谁得共徘徊。《寄赠笠泽处士》:笠泽渔人高节奇,白头独自着蓑衣。吟过竹院僧留宿,钓罢烟江鹤伴归。花落砌边春雨歇,酒醒林际夕阳徵。中朝名士皆知已,多说东来信亦稀。

  【宋元宪公集】

  《和梵才寄林逋处士》:白首江湖传散人,天解尽有天真。汉家不惜青蒲费,终为枚生一裹轮。

  【稣子美集】

  《送安素处士高文悦》:皇天稔臣憨,羌虏稽显戮。庙算忽小丑,王师数倾血刃。秦民著暴敛,惨惨生意蹙。贼气愈张王,锋锐不可触。帷幄监前败,降心间白屋。尺诏下中天,公车塞章牍。策虑尽颇牧,勇决过贲育。先生胸臆大,经术内自足。逸韵脱庠尘,素节抱冰玉。独耻论兵战,因时射君禄。不唯吾志乖,亦使王道局。放怀但文史,散发自溪谷。近臣上荐书,天子渴高躅。旅帛三及门,不免至京毂。万钟非所好,大议戛钧轴。孤鸾入紫烟,网罟安可束。天风万里长,沆瀣朝满腹。更期下翔集,以为苍生福。

  【梅圣俞宛陵集】

  《同道损持国访孔处士》:高庐当大道,节士不肯过。穷巷独秉德,车马一何多。势力走谀谄,礼义服委佗。是以被褐人,长甘北山阿。曰今岂有愧,渔上有行歌。

  【范文正公集】

  《访陕郊魏疏处士》:贤哉先处士,天书召不起。云夫嗣孤风,复为隐君子。有石砺其齿,有泉洗其耳。下瞰红尘路,荣利无穷已。孜孜朝市人,同在风波里。大为高士笑,誓不舍青紫。我说宠辱流,所幸无愠喜。进者道之行,退者道之止。矧今领方面,岂称长城倚。来访卧云人,而请益诸已。得无长者言,佩之玉非美。《赠馀杭异处士》:名动公卿四十秋,相逢仍作旅人游。青山欲买难开口,白发思归易满头。厌入市如海燕,可堪云水属江鸥。故乡知已方都督,千树春浓种橘休。时胡侍郎守馀杭。《和沈书记同访林处士》:山中宰相下岩扃,静接游人笑傲行。碧嶂浅深骄晚翠,白云舒卷看春晴。烟潭共爱鱼方乐,樵爨谁欺雁不鸣。莫道隐君同德少,樽前长揖圣贤清。《寄赠林逋处士》:唐虞重逸人,束帛降何频。风俗因君厚,文章至老淳。玉田耕小隐,金阙梦高真。罢钓轮生蠹,慵冠鉴积尘。饵莲攀岳顶,歌雪扣琴身。墨妙青囊秘,丹灵绿发新。岭霞明四望,岩笋入诸邻。几侄簪裾盛,诸生礼乐循。朝廷唯荐鹗,乡党不伤麟。吊古夫差国,怀贤伍相津。剧谈来剑侠,腾啸骇山神。有客瞻冥翼,无端预荐绅。未能忘帝力,独待补天均。早晚功名外,孤云可得亲。《与人约访林处士阻雨因寄》:闲约诸公扣隐扃,江天风雨忽飘零。方怜春满王孙草,可忍云遮处士星。蕙帐未容登末席,兰舟无赖寄前汀。湖山早晚逢晴霁,重待寻仙入翠屏。

  《寄西湖林处士》:萧索绕家云,清歌独隐沦。巢由不愿仕,尧舜岂遗人。一水无涯静,群峰满眼春。何当伴闲逸,尝酒过诸邻。《寄林处士》:片心高与月徘徊,岂为千钟下钓台。犹笑白云多事在,等闲为雨出山夹。《寄安素高处士》:吏隐南阳味日新,幕中文雅尽嘉宾。满轩明月清谭夜,共忆诗书万卷人。《送邢昂处士南游》:落落崆峒一大儒,四方心逸忆江湖。东南赖有林君复,万里清风去不孤。

  【赵清献公集】

  《赠蔡山玉处士》:蔡山深处隐林泉,远离尘纷仅十年。已得琴中平淡意,有弦终日似无弦。《送张处士》:下峡孤舟快似飞,西江归去一天涯。乡人故眼知君否,功行如今无不为。《赠濮阳高蒙处士》:事了还家不记年,三茅俦侣尽真仙。恰如少华希夷子,十度花残一觉眠。先祖太傅赠陈抟之句。

  【司马温公传家集】

  《寄清逸魏处士》:乡树三摇落,临同歌式微。徒嗟俗缘重,端使素心违。茅阁杉松冷,山园药草肥。不能如海燕,岁岁一飞西。

  【陆放翁诗】

  《读林逋魏野二处士诗》:君复仲宣真隐论,笔端亦自斡千钓。闲中一句终难道,何况市朝名利人。

  【王黄州小畜集】

  《赠种放处士》:媒雉不诱凤,由鹿不致麟。终南有嘉士,天子不得臣。板舆入穷谷,同隐之推亲。种木山之阿,采兰涧之滨。务本不务末,求力不求人。致孝在尽欢,饮水犹欣欣。富贵不以道,引鼎奚足云。行是有馀力,稽古且学文。稽古不为禄,学问非饰身。立言复垂教。杨孟时有伦。我生落世网,碌碌随缙绅。直躬多龉龃,左官苦漂沦。妻孥困斗粟,亲老无重茵。入山非隐遁,去国颇悲辛。犹顾贰车禄,縻絷丹河滨。羡君脱羁鞅,生计在水云。羡君遗荣利,居处绝嚣尘。躬耕方肯食,恐蠹力穑民。学优终不仕,孰为观国宾。去去谢桂籍,行行避蒲轮。巢由自高尚,尧舜徒圣神。况我蜉蝣辈,最希鸾鹤群。犹期不远复,一问迷途津。他年解郡职,愿许我为邻。《寄潘阆处士》:烂醉狂歌出上都,秋风时节忆鲈鱼。江城卖药长将鹤,古寺看碑不下驴。一片野心云出岫,几茎吟发雪侵梳。算应冷笑文场客,岁岁求人荐子虚。《赠郝处士》:尽见闲人话息机,唯君的个厌轻肥。盘中药菜真僧舍,箧裹烟霞旧道衣。江渚鸥鹇情已狎,洛阳樱笋梦应稀。县斋喜与书斋近,公暇何妨扣竹扉。《寄汶阳田告处士》:汶水年来涨渌波,先生居此兴如何。门连别浦闲垂饵,宅枕平沙好种莎。治水共谁言鲧禹,曾著禹元经,大言治水事。著书空自继丘轲。可怜垂白无人问,却伴渔翁着钓衰。《寄郓城萧处士》:收藏家谱恐人寻,雨笠烟蓑自称心。夜踏月华三迳小,晓耕秋色一犁深。庭园纵窄犹栽药,活计虽贫不卖琴。应笑驱驱未名客,九衢尘土满衣襟。

  【张舜民画墁集】

  《庚辰岁仲夏,冲照处士王筌子真,自渭上游三茅。是时仆趋召京师,分袂于永城,聊写长言,用浼行色。》:君为天下都散汉,我是人间大丈夫。君往茅山往岩岭,我乘汴水入京都。翩翩云鹤惊飚驭,汩汩尘埃满客裾。只看此行皆可见,不须开口说贤愚。

  【宋景文公诗】

  《李处士》:江天退卧久沉冥,秋入颠毛翠葆惊。原宪桑枢贫不病,子真岩石老归耕。樵风挂席晨昏至,屐齿登山上下平。稻已收霜橘熟,深心宁遂彻候荣。

  【王沂伊滨集】

  《乐善处士》:刘君陈谊竟何如,潇洒城南小隐居。倾盖交通皆国士,挥金振恤自乡闾。易名不愧群贤谥,潜德生辉太史书。他日相逢通姓字,定应惊座耸簪裾。

  【稣颍滨集】

  《赠王复处士》:候潮门外王居士,平昔交游遍海涯。本种杉松为老计,晚将亭榭付邻家。为生有道终安隐,好事来游空叹嗟。犹有东坡旧诗卷,忻然对客展龙蛇。王君旧有园亭,子瞻兄名之曰“种德”,其亭顷以贫故,鬻之矣。

  【韦先生集】

  《赠项子后处士》:介似於陵可谓清,老来志操益坚成。胁肩傅会羞衰俗,茹优游书此生。只以图书养高性,不繇林薮市虚名。谁编野史防遗逸,当为先生作独行。

  【刘元城尽言藁】

  《集句留别李子玉守素处士》:行藏由命不由身,一卧东山三十春。谁谓他乡各异县,与君相见即相亲。故里心期柰别何,几时回首一高歌。镜中丝发悲来惯,他日相逢应更多。

  【詹敦仁诗】

  《寄刘乙处士》:音问相忘二十秋,天教我辈到南州。无穷风月随宜乐,有分溪山取次收。好语传来如昨梦,离情欲剖带春愁。何时载酒从东下,细与刘君叙昔游。

  【赵叔灵南阳集】

  《赠张处士》:应问秋云学得闲,飘然如不在人间。青藤箧里诗多怪,紫栗枝边药更殷。江客对棋曾赌鹤,野僧分屐借登山。仍闻昨日来城市,又抱孤琴踏月还。

  【张元干归来集】

  《次韵奉呈公泽处士》:屏迹苕溪少往还,时危尤觉故人欢。相期腊尽屠苏酒,速享春来苜蓿盘。雪夜剧谈金贼入,风江绝叹铁衣寒。何年天上旄头落,并灭穹庐旧契丹。

  【赵蕃淳熙藁】

  《赠徐处士》:南朝文士数徐陵,骑省流风篆法存。翰墨了知无异道,丹青今复见诸孙。规模要自胸中具,绳尺嫌于笔下论。太息艺成头已白,谁能持使献金门。

  【吴仲孚诗】

  《赠任处士》:故园不恋恋西湖,赁得民居作隐居。开口不离仁义字,闭门惟读圣贤书。老无子息偏怜鹤,闲有工夫尽钓鱼。酒熟自斟诗自和,功名一念已消除。

  【吕居仁诗】

  《赠欧阳处士》:爱君年少便知足,今君虽老更一作转。无欲。闭门不出动经时,保此无穷清净福。黄衣弟子杂僧徒,共守荒郊数椽屋。门前山水各有志,君但疏篱对修竹。直如季路耻有闻,清似之推不言禄。坐看世事云变化,一任儿曹手翻覆。上皇龙飞三十春,临轩亦尝思异人。诏书屡下广搜索,当时几人能识真。君时声名动天子,高卧不起空逡巡。漫收符录养丹火,一旦四海生风尘。我来见君斛领下,识君无营真静者。殷勤爱我莫遽行,尚肯相从结茅舍。时当丧乱足淹留,豺狼恣横空山夜。它年有意过匡庐,一作庐山更许渊明入莲社。

  【陈造江湖长翁集】

  《急笔赠欧处士》:酒所欧索去甚急,作此送之,欧善画山水。南州江山昔所历,雨峰黯晴江碧。几年思之忽堕前,政得欧生醉时笔。斯人历览山川奇,得兴落笔天露机。不须十日五日一水石,已可王宰相攀追。相逢便整南归,短章许君慵未果。酒边搜句敢言工,不解似君盘礴羸。

  【郑獬郧溪集】

  《送李处士南归》:驾车跨马声嘈嘈,长剑阔佩横满朝。尘埃走趋颜发老,先生久客得无劳。夜来气味有秋色,归心斗与秋风高。揭竿跨浪好归去,篇舟烂醉眠云涛。力小不能荐天子,遣诗有意徒哓哓。

  【抚州府罗山志】

  《乐史访白陂陈处士》:沿溪复践云,云边访道人。水声齐入耳,山色来绕身。闻君话经济,使我开精神。少微星在此,飞诏何因循。清风不见回,白汗如波流。走来君洞里,云树冷飚飚。更泻蒲萄绿,千杯沃倒愁。魂疑更回首,残热又为雠。

  【江湖后集】

  《安晚堂送继一郭处士》:圣君如尧舜,岂无巢与由。计然亦何慕,五湖一扁舟。之人久不作,侧席思岩幽。尝闻鹿何君,清芬彻凝旒。重华锡嘉号,见一光林丘。谁谓雅道息,竞风日悠悠。脱冠挂神武,有士归东州。笑将金闺籍,猛博处士裘。钧天为开颜,曰此夷逸俦。大书继一字,红光属奎娄。宸章轶麟衮,正声出天球。清名奖静退,下视古素侯。睿谟广先宪,女夸节追前修。况今辑众隽,丞弼登虞周。明时乐闲暇,出处自不侔。赤城宅仙子,登陆方逢洲。君归访司马,坐忘春与秋。方瞳照绿发,戏转黄河流。烟雾肃逋客,隐者应辍耒尤。矣欠乃辅行色,春风生柁楼。

  【徐铉骑省集】

  《和陈处士在雍丘见寄》:衰薄喜多幸,退公谁与闲。高人乘兴去,相望两程间。卷箔有微雪,登楼无远山。清谈胜题赠,何日杖藜还。

  【江湖前贤小集】

  《李工侍赠周衡处士》:湖南高尚客,处士道随时。地暖移花早,天寒放鹤迟。炉边岩叟药,灯下羽人棋。自说生涯处,新添卷上诗。《赠张处士》:闻尔闲于琴,寝处未尝辍。抱之京城来,岂与工师列。一奏流水声,落指鸣决决。既曰林壑人,安事尘土辙。

  【张舜民诗】

  《赠邻居陈焕处士》:福唐陈处士,与我对门居。生死一炉药,尘埃数箧书。但知尊有酒,莫叹食无鱼。若论浮生事,浮生事总虚。

  【韩维南阳集】

  《送戴处士还庐州》:早识浮生妄,欣陪达士游。观心非本有,于法尚何求。煮茗林间寺,题诗湖上舟。还嗟别后夜,风雪拥貂裘。

  【姚成一雪坡集】

  《赠徐处士》:剑津徐处士,湖海尽知名。术造勾庚妙,书研遁甲精。寒斋留尔久,别驿若为情。定赴秋风约,西湖酒重倾。

  【翁灵舒诗】

  《赠滕处士》:哀君戎马祭,今又十年馀。环海才安息,先生便隐居。清风三亩宅,白日一床书。长是闲门掩,邻僧亦不如。

  【李忠定公集】

  《汉处士祢衡》:祢生抱逸韵,乃是古之狂。负才颇傲物,齿少气方刚。怀刺游许下,漫灭竟摧藏。肯从屠沾儿,借面与吊丧。伟哉孔文举,国宝惜路傍。上书荐一鹗,欲使观翱翔。振翼云汉间,永垂虹虫儿光。飞免与腰,灭没不可望。观其慰辞荐,器识岂易量。平生轻魏祖,纵口成否臧。召令为鼓吏,阅试当改装。蹀躞初散步,掺过作渔阳。声节既悲壮,容态随低昂。岑牟与单绞,裸袒易故裳。却来坐军门,画地声琅琅。曹瞒黠如鬼,嗜杀犹虎狼。缩手不敢动,送与刘及黄。娱宾赋鹦鹉,节奏陵笙簧。援笔不加点,粲然已成章。高才竟为累,兰麝空馀香。至今鹦鹉洲,葭苇秋苍苍。丑哉杀士名,千古不可忘。《沈氏先生集》《寄赠舒州徐处士》:昔爱州游,青林覆幽石。道人携手行,萧然名山客。谁知隋世路,譬如羁飞翮。林皋未脱去,纷纷头欲白。轻负皇人经,犹怀稚川策。幸已弃韦带,远谢功名迹。聊希闭关士,正苦身为役。别来二千日,还丹应有术。毋忘绛囊赠,使我升仙籍。将酬金环脆,青绫三万尺。

  【诗海绘章】

  《刘景文赠贾收处士十韵》:君家言雨溪上,日食言雨溪鱼。无钱买钓艇,貌古常有馀。遇人喜谈笑,贳酒日不虚。浩歌出尘表,白鸟来徐徐。清风入窗牖,散乱床头书。有琴坏徽轸,渊明意何如。我欲脱尘网,筑室邻君居。有地植松竹,有水种芙蕖。作诗赋生理,起居当和予。相顾可忘老,醉饱遣君诸。《赠朱象先处士十龙》:前身应画师,摩诘初自许。咫尺论万里,宰也少陵与。朱翁趣岂凡,山水忘羁旅。晴窗布风云,夏木回炎暑。坐来摧虎头,兴尽秃鸡矩。况其尘外怀,出门皆胜侣。一尽不轻付,俗子吾避汝。能令希世迹,千载得处所。斯人定何如,箧有东坡语。画以适其意,能文不求举。《皇甫再送萧处士》:惆怅烟郊晚,依然此送君。长河隔旅梦,浮客伴孤云。淇上春山直,黎阳大道分,西陵倘一吊,应有士衡文。《耿思诚华山王处士有书见及赋诗为谢》:昔别云当老石房,伴身犹寄鹿皮囊。十年无路陪君语,一日飞书堕我傍。旅宿旧谙关月冷,梦阑空想岳莲香。终其共坐柯平石,看泻银河万尺长。

  【刘分攵诗】

  《将过孔处士庄闻处士往许昌不果往》:鹿门隐士肯浪出,荷条艹丈人行不逢。朝阳昼雨霁复暝,香山无路云重重。

  【徐铉骑省诗】

  《送汪处士还黟歙》:孤云野鹤任天真,乘兴游梁又适秦。兴尽却归南国去,黄山何谢武陵春。

  【许纶涉斋】

  《次谏长韵赠岩处士》:鸢在青天鱼在川,马牛谁络更谁穿。过求敢问君平卜,只问皇家一统年。

  【潘逍遥诗】

  《赠林逋处士》:云翦乌纱雾翦衣,存神养气语还稀。人人尽唤孙思邈,只恐身轻白日飞。

  【刘后村诗】

  《赠魏处士》:曾箴王太尉,亦讽寇莱公。无端两丞相,有愧一山翁。

  【晁景迂诗】

  《节孝处士徐先生》:积,字仲车。莫怪先生身上贫,眼看外物似浮云。房中徐却琴棋后,更有门前鹤一群。《赠笔处士屠希》:屠牛祖是屠牛坦,今日却屠秋免毫。自识有心三副健,可怜无副一心劳。《再遇笔屠处士》:江头再遇笔屠生,共听去年江水声。三副少多予自窘,一毫去取子能轻。《赠笔处士曹忠》:苇管子何爱,轻圆称白毫。固知今独妙,旧数淅西曹。三四十年前,杭秀有曹用笔见称于世。

  【智圆诗集】

  《赠林逋处士》:深居猿鸟共忘机,荀孟才华鹤氅衣。满砌落花春病起,一湖明月夜渔归。风摇野水青蒲短,雨过闲园紫蕨肥。尘土满床书万卷,玄纟熏何日到松扉。

  【僧子腾诗】

  《送曾处士归旧隐》:故乡人别楚江湄,高柳新蝉噪落晖。逆旅我渐归计晚,顺风君羡去帆飞。海门酒美思椰子,天堑星寒认少微。遥想到家秋未半,水田禾熟鳜鱼肥。

  【僧惟凤诗】

  《送陈豸处士》:草长关路微,离思更依依。家远知琴在,时清买剑归。孤城回短角,独树隔残辉。别有邻渔约,相迎扫钓矶。《寄刘处士》:度月阻相寻,应为苦雨吟。井浑茶味失,地润屐痕深。鸟背长湖色,门间古树阴。想君慵更甚,华发昼方簪。《赠维阳吕为处士》:为儒师古道,清苦少人知。心散暂因酒,鬓班多为诗。著书秋阁静,晒药夕阳迟。何必文明代,垂钓渭水湄。《和张秘校赠吴处士》:隐逸思无涯,幽居似道家。养真频炼药,徇俗亦栽花。引鹤游山寺,看云侧帽纱。儿孙歌酒外,谁更羡奢华。

  【元王逢梧溪集】

  《哭吕真惠处士》:南国长林楚,西昆片玉英。周旋乡里难,终始岁寒盟。甲第风尘合,璜溪月露清。义声勇弁,私试集文衡。屡散千金积,还辞七品荣。性中天爵重,身外野袍轻。柳送浮春益鸟,花邀啭曙莺。深期陪几杖,俄报举铭旌。世乱嗟新俊,秋高哭老成。名公题翠石,来裔照华缨。

  【钱宰临安集】

  《赠樵隐处士》:樵者本在山,隐者亦在山。虽言事不同,并依林泉间。晨兴持斧出,扪梦与跻攀。向夕负薪归,落日同掩关。流水石上至,白云山中还。老樵竟何之,我独忘朝餐。

  【江湖续集】

  《斯植怀芳林处士》:相思不可见,江路正迢迢。烟树同吟远,关河入望遥。昼长花影转,风定篆香销。遥忆君居处,钟声隔暮潮。

  【连百正诗】

  《寄林处士景初》:诗书岁月久,到老未忘情,一自文风变,长忧雅道轻。时人空见忌,圣主旧知名。更有孤高节,冰霜无此清。《二月晦日怀林处士》:相思忽成梦,久不到茶窝。飞去羽毛短,别来风雨多。杏花一夜发,春事二分过。百尺龙潭上,知君意若何。

  【刘文简公集】

  《题燕处士刘实从义墓铭后》:一代耆年望,千秋处士名。眼中聊遣兴,身外久忘情。有子迪清范,无人寻旧盟。高风在寥廓,搔首愧平生。其子彝,授廉访经历,不就。《忆郑处士》:隐者俱承诏,斯人独避名。文章成汩没,冠盖绝逢迎。食粥家人瘦,耽书弟子清。经旬不见面,相忆每愁生。

  【豫章熊朋来集】

  《羽人以处士见招不能从老氏而感其意》:天上少微星,人间处士名。自非方外客,谁共岁寒盟。何意文其隐,随时素以行。吾衰梦冠褐,久矣厌馀生。

  【杨仲弘诗】

  《赠方韶父处士二首》:蜀郡稣明允,襄阳孟浩然。成名兼二子,得句诧群贤。口绝人间事,身如物外仙。卓然能有此,来信独无传。古贤皆眇邈,不意见斯人。得趣时时好,吟诗句句新。拿舟来访友,览胜辄经旬。别业稠山下,归欤愿北邻。《东程处士》:故人不见十年馀,鸿雁南来得素书。茶吐枪旗迷涧石,竹供编简塞庭除。讵容炼药烧金鼎,有待横经校石渠。江上系舟将发去,黄山回首重踌躇。

  【陈深源诗】

  《次韵谢处士》:沧海一相见,重来惊几春。青灯销壮志,白发恕闲人。野艇此生梦,深云几处身。枫桥漫携手,诗思动江滨。

  【刘仁本诗】

  《赠潜德处士》:举世趋荣进,君能独隐潜。利名双转毂,风雨一掀髯。书卷酣黄奶,琴床梦黑甜。封候托兵革,谈笑出闾阎。

  【任仕林诗】

  《谢广微真人假以自然处士之号》:处士独处子,声光畏人闻。政如豹隐雾,又似虬蟠云。乾坤照孤耿,草树含幽薰。虚名倘可乞,何以娱斯文。

  【陈了斋集】

  《寄寿阳处士李子玉》:陶令琴中妙曲,老莱袖里春风。为问白头一戏,何如黑发千钟。

  【吴莱颖集】

  《题永嘉唐氏清节处士卷》:永嘉古郡控海隈,东望万里连蓬莱。龙湫喷天作雪下,雁荡拔地穿云开。自宜逸人此遁迹,表以青节无留埃。吾知出处本一轨,肯使物我长相积。昔人可仕最解隐,圭窦不扫藏崔嵬。醉阆骑驴或市过,吟逋放鹤中船回。今人可隐独愿仕,驽马并驾驱喧。兰台文章与世变,梓泽宾客随尘来。就中好高欲远引,否则希进将难媒。路途九折足险恶,岩壑千叠多风雷。直从黄流屹砥柱,净洗黑月收炱煤。道义荣毕果异趣,夷齐跖足乔徒惊槌。于焉冥心混标鹿,况复旷眼穷垓。春秋栽花色拥砌,伏腊酿黍香浮杯。何山樵苏采茂,某水钓泳航湾洄。平居苟求食饮遂,至乐奚问容颜推。伊予颇读隐逸传,恨不径蹑烟霞堆。素行传家即政令,虚名掩实须根。晴窗抚卷尽达者,秃笔落纸谁诗材。人生大节要,惧勿枉筑怀清台。

  【刘文简公集】

  《和王详议处士诗韵》:古人白骨秋草枯,藐然节义犹遽庐。龙渊化作蛇虺窟,乳稚童牙皆丈夫。姓名闻说处士老,口不敢诘心掖虚。新诗老笔喜入眼,轻财御寇缓急趋。乃知元气本无间,季末何尝殊厥初,我期斯人如凤雏,百鸟失避竹与梧。我期斯人似初月,光焰已射郡星疏。《漕司知事赵文甫,持杜止轩处士行卷,求诸君作诗。处士乃沼水儒者李诚甫思忠也。其事则轻财赴难,焚券御盗乙类,言之甚详,姑掇其大概而为之》:男儿结发事姬孔,没世无闻羞茸。处心常在众人先,凡马焉知渥洼种。威州闻有豪杰士,不待文王策高踵。财空钜万敦骨肉,身起穷冤解纷冗。冯媛甘辞火券名,窦郎顿失投绳勇。一身都是仁义气,我如闻之惊且竦。衰俗靡靡颓波远,著手谁能为阵壅。岂期今日有斯人。便合岩廊佐垂拱。更看尽展济时具,风采一新天下耸。不应犹作处士诗,大笔动名有南董。

  【僧大伟诗】

  《赠青山处士》:知命甘为闲秀才,江湖仿佛似蓬莱。一囊秘诀仙传授,几卷新诗锦剪裁。岂止胸中贮星斗,依还舌上卷风雷。青山若是生西汉,未必君平出得来。

  【陈深源诗】

  《寄钱塘白处士》:千里吟声动海湄,梦中曾折五云芝。江山惊识元章字,儿女能传白傅诗。古寺对僧枫落夜,断桥停棹雪深时。美人天际情萧瑟,聊剪芭蕉寄所思。

  【杨铁崖集】

  《金处士歌并序》:吴人金可父,贤智有才艺。而自埋于民,众啧然以处士称之。权贵人以丘园科起处士。处士绝之曰:“予幸有庐一区在市关,可以避风雨;田一在郭外,可以给衣食。学圣人之道者,可以自乐。不愿仕也。且仕荣利禄,隐乐贞素,苟以相易,彼此两乖,乖而强合,吾不能已。吁,处士如可父,其逸而贞者欤!故集贤旧老,相与署牒。锡号曰“贞逸”。会稽杨维祯为之赋诗曰:苏州古隐君,实始虞仲。隐居放言,合乎清与权。次曰澹台氏,言不技,行不迳,未尝匐走诸侯前。五噫之夫,将其匹联。耕织为业,不废诵与弦。亦有天随仙,配鸱夷子理钓船,去之五百年。求继者孰贤,阖闾古城阴曰:有处士氏曰金,长身而美髯。叶壬风局孤古,体貌疏且沉。家不失箴,里不失任。有馀推与人,矧肯爵禄入我心。阙下足终南。叶吟。贫贱易屈,富贵易淫。故大隐在阙市,不在壑与林。凤凰不能引高,神龙不能深音沁。琛。人呼为处士,更加贞与逸。号焉知古,不如来今。吾嗟今之士科,隐丘复事王侯,行无补阙,言无裨谋,惟禄食是媒。叶牟。诡贞而枉,诡逸而休,以为吾人忧。放而返涧,恚岳陇羞。闻处士风,其不氵此然在颡,岂吾人俦!

  【南游寓兴诗】

  《寄晚香处士》:送别南河上,西风九月初。逢人多问讯,养德愈谦虚。宾客来谈话,儿孙只读书。斯文真眷恋,莫遣信音疏。《寄处士郑明道》:宛宛霞城枕海隅,广文僦屋近河居。家贫不给厨中食,客至惟谈几上书。松径云闲时放鹤,柳塘波静日观鱼。知君数学罗胸臆,欲问羲皇未画初。

  【马虚中霞外集】

  《赠鹤泉丁处士》:海鹤传书谒洞天,少微星已照林泉。步兵未合判长醉,执戟终怀草太玄。清唳一声孤屿外,飞流千仞乱云边。小山丛桂龙招隐,细把敲推问浪仙。《次韵赠澉川潘君泽处士》:鸢飞鱼跃自高深,休影谁知在息阴。比似佩弦均缓急,何如抱瓮绝机心。菊篱莫负黄金盏,梅冢曾嗟白玉簪。俯仰人间今古事,成亏久矣悟昭琴。

  【王道士竹林清风集】

  《钱竹坡处士其弟梅坡松坡皆处士号赋唐律寄之》:先生心迹本双清,卜筑林塘绝世尘。结友松梅三处士,放怀风月一诗人。琴尊竹静闲居日,帘幕花香别院春。只隔片云不相见,何当采药话情真。

  【云麓文藁】

  《次韵答范处士见赠》:江湖濡沫两相忘,海上空闻姓字香。学富自能文郁郁,量宏那在貌堂堂。短衣拂体身何窭,弊褐藏珍道逾光。邂逅鱼龙人海阔,忽惊群马见孤凰。

  【滕仲礼诗】

  《北平薛处士不遇》:古人已往不可见,得见斯人尚典刑。礼让雍容孤竹国,光明渊耀少微星。胜游谁与同三径,雅志终期续六经。会待抽簪访君去,共登熊岳看沧溟。《春官杨好礼为云中处士周仲和征诗》:云庵闻说慎许可,长句称君臭味同。只道张颠能草圣,岂知东野坐诗穷。黄金谁买屠龙伎,白屋当期失马翁。未识芝眉谩援笔,令人回首望云中。

  【王元渤诗】

  《赠郑处士》:郑君挟术同神巫,口谈祸福旁若无。有时过我论堪舆,百二十刻成须臾。少年传食长丰腴,晚困白眼遭揶揄。长身不识完绔襦,道傍攫饭无饥乌。我疑司命愁侵渔,鬼神不贷行攘除。天寒日莫寻长途,问胡不归始告予。还家岁晚无欢娱,堂有慈亲双鬓枯。试乞诸侯一宴馀,有以遗母终改图。柯山幸有先人庐,出游岁久田荒芜。归属斤青冥亲负钅且,一杯黄独三日厨。不谈怪命神舍诸,我缘一失淮芋诸艹。茅无一把惭妻孥,他年小榜歌吴俞欠。呼吸湖光饮芳腴,与子终老同柴车。

  【韩明善诗】

  《次姜如寄处士韵》:六鳌负人寰,浊雾狂尘咫尺间。试上逢莱望云气。杏花多处海州山。

  【元朝风雅】

  《陈冈秋寄陈处士》:吉桃落尽清明后,姚魏开时谷雨中。为问西湖陈处士,青梅煮酒有谁同。

  【释大讠斤诗】

  《寄西山李处士》:每忆西山水竹居,秋风林影夕阳疏。江湖正自无知己,底用嫌人索报书。

  【刘秉忠诗】

  《访处士不遇》:锁户苍烟结翠台,青松未老菊新开。问言处士采兰去,更待回时移竹来。山水分明图书展,烟霞散处洞壶开。何须更见幽人面,览此还家不漫来。

  【杨叔能小亨集】

  《赠卫处士》:甘石书存懵不知,老来更与世相违。夜凉天雨清如水,尝欲因君识少微。

  【熊朋来诗】

  《钱舜举画西湖处士并诗》:一童一鹤隐孤山,能画能诗有老钱。湖上风流今已矣,梅边香影想依然。

  【程雪楼诗】

  《题召秀才孟阳处士诗卷》:孟阳处士入京师,身着山中旧补衣。坐对王侯常极论,行逢水石忽如归。韩康卖药逃石姓,陶令休官觉是非。何似行藏随所遇,无心处处可忘机。

  【张思廉诗】

  《寄何九处士十韵》:

  闻道迁新业,濮家原上居。连床弃珍玩,橐载束图书。腊水春前酿,晴泥雨后蔬。琴清花院静,棋响竹窗虚。纪历忘秦汉,征租绝吏胥。浮鸥孤艇棹,健犊短辕车。绿树行吟罢,黄庭坐对馀。山林奚必问,钟鼎待何如。情已羲皇上,时方杂霸初。触蛮两蜗角,天地一遽艹庐。

  【邓善之诗】

  《挽周处士》:籍籍唐朝故相孙,曾闻笔阵扫千军。蛰龙未烧春鱼尾,宿雾空藏老豹文。韩子无端遭鬼虐,栾城有认作先坟。墨潭烟水殷山月,日断清秋不见君。

  【国朝僧宗泐诗】

  《辛亥岁程处士见过常熟别墅临别赋诗》:献岁春未回,风雨连十日。荒村少朋欢,穷巷绝人迹。程君泛扁舟,茅斋破幽寂。远来见真情,疑言忘永夕。顾惟艰难际,出处各有役。世纷日相缠,谁能念畴昔。荷香竹外风,蕙气林间雨。长叹不逢人,幽怀浩如许。白云不辞山,流水常在壑。冉冉木叶零,纷纷桂花落。因睹物华变,始知秋气薄。留连白驹歌,惆怅招隐作。晴雪泛林光,寒风振谷响。逍遥亭上游,遂此幽居赏。佳士期不来,日日成独往。偃仰丘仲琴,悠然起遐想。隐

  士

  【庄子】

  外篇《缮性》:古之所谓隐士者,非伏其身而弗见也,非闭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知而不发也,时命大谬也。当时命而大行乎天下,则反一无迹;不当时命而大穷乎天下,则深根宁极而待,此存身之道也。

  【抱朴子】

  《逸民篇》:隐遁之士,则为不臣,亦岂宜居君之地,食君之谷乎?

  【宋史】

  《高宗纪》:绍兴九年,命周聿方庭实访隐士。

  【马明叟实宾录】

  后汉许寂仕伪蜀王衍,至平章事,随衍入洛,为工部尚书,致仕,卒。颇好吐纳修练之术。蜀人呼为黄扉隐士。齐何点,父铄以风疾害点母王氏,坐死,点感家祸,欲绝昏宦,祖尚之强为娶琅琊王氏,礼毕,将亲迎,点累涕泣,求执本志,遂得罢,世称孝隐士。

  【南史】

  宋何点,字子皙,性率,好狎人物,遨游人间。或乘柴车,蹑草履,恣心所适,致醉而归。故世论以点为孝隐士,弟胤为小隐士。

  【晋书】

  《董景道传》:董景道,弘农人也。永平中,知天下将乱,隐于商洛山。衣木叶,食树果,弹琴歌笑以自娱,毒虫猛兽皆绕其傍。是以刘元海及聪屡徵,皆碍而不达。至刘曜时出山,庐于渭,曜徵为太子少傅,散骑常侍,并固辞,竟以寿终。

  【补笔谈】

  李后主常自号钟山隐士。或云凡画中题钟隐笔者,皆后主自画。特晦其名,非姓钟人也。

  【开元天宝遗事】

  太白山有隐士郭休,字退夫。有运气绝粒之术,于山中建茅屋百馀间,有白云亭,炼丹洞,注易亭,修真亭,朝玄坛,集神阁。每于白云亭与宾客看山禽野兽,即以槌击一铁片子,其声清响,山中鸟兽闻之,集于亭下,呼为唤铁。

  【南康志】

  唐元集虚,河南人。入五老峰,临相思涧居焉,足不至城市。元和中,白居易访之,题其亭云:怪君不喜仕,又不游州里。今日到幽居,了然知所以。宿君石溪亭,潺声满耳;饮君螺杯酒,醉卧不能起;见君五老峰,益悔居城市;爱君三男儿,始叹自无子。余方炉峰下,构室为居士。山北与山南,往来从此始。自是数相往还。颜诩隐白鹿洞三十年,孟宾于诗云:园林萧洒闻来久,欲访因循二十秋。今日开襟吟不尽,碧峰重叠水长流。为诩作也。

  【唐书】

  田游岩,隐嵩山,频诏不起。高宗幸嵩山,亲访岩家,帝营奉天宫,游岩旧宅直宫左,诏不听毁。天子自书榜其门曰:“隐士田游岩宅”。《庐藏用传》:藏用能属文,举进士不得调,乃隐终南少室二山,学练气为辟谷,附太平公主。始隐山时,然有意当世,人目为随驾隐士,司马承祯尝召至阙下,将还山,庐藏用指终南山曰:“此中大有嘉处。”称曰:“以仆视之,仕宦之捷径。”藏用惭,后进尚书右丞。晚乃徇权利,务为骄纵,素节尽矣。

  【太平广记】

  庐藏用征拜左拾遗,迁尚书右丞,与陈伯玉、赵贞固友善。隐居之日,颇以贞白自炫。往来于少室、终南二山,时人称“随驾隐士”。

  【钓矶立谈】

  山东有隐君子者,素负杰人之材,与昌黎韩熙载同时南渡。初以说于宋齐丘,为五可十必然之论,大抵多指汤武伊吕事,齐丘谢曰:“子之道大,吾惧不能了此。”因引以见,烈祖曰:“江南之埒如覆瓯,子幸何以教我?”对曰:“昔阙中父老语刘德舆云:‘长安千门万户,是公家百姓;五陵联络,是公家坟墓,舍此,将欲何之?’故小人亦以是为明。使君愿倘不能拓定中土,王有京雒,终不是言也。”烈祖颇喜其言,然以南国初基,未能用也,遂擢为校书郎。縻以群从事,雅非其所欲也,于是放意泉石,以诗酒自娱。及嗣主登位,韩叔言表荐其名,召将用之,见于便殿曰:“臣草野之人,渔钓而已。邦国大计,非臣所能知。”嗣主赐以酒饮,即径醉,溺于殿陛之下,上笑曰:“真隐士也。”赐五亩以遣之,遂卒不仕。

  【锦绣万花谷】

  皮日休为鹿门隐士,著书六十篇。

  【资治通鉴】

  《后唐潞王纪》:清泰二年,荆南节度使高从诲,性明达,亲礼坚士,委任梁震,以兄事之。震常谓从诲为郎君,楚王希范好奢靡,游谈者共夸其盛,从诲谓僚佐曰:“如马王可谓大丈夫矣。”孙光完对曰:“天子诸侯,礼有等差,乳臭子骄侈僭忄太,取快一时,不为速虑。危亡无日,又足慕乎?”从诲久而悟曰:“公言是也。”他日谓梁震曰:“吾自念平生奉养,固已过矣。”乃捐去玩好,以经史自娱。省刑薄赋,境内以安。梁震曰:“先生待我如布衣交,以嗣王属我。今嗣王能自立,不坠其业,吾老矣。不复事人矣。”遂固请退居,从诲不能留,乃为之筑室于土洲。震披鹤氅,自称荆台隐士。每诣府,跨黄牛至听事。众诲时谒其家,四时赐予甚厚,自是悉以政事属孙光宪。臣光曰:“孙光宪见微而能谏,高从诲闻善而能从,梁震成功而能退。自古有国家者能如是,夫何亡国败家丧身之有?”

  【赵希循会心录】

  隐士苏云卿,广汉人,与张丞相德远为故交。五路之陷,避地灌园于南昌东湖之上,人称之为苏公。负锄抱瓮,无顷刻怠,四时之蔬无缺,鬻之易售,夜则织履,履坚而良,人竞买之,然莫知其为士者。一日,张公移书师漕,以访求苏云卿为祝。且致书币,两司物色,久而未得。一日闻其所居,微服过入,与语颇款。延入其庐煮茶饮客,案间亦有《西汉书》一二册。良久客吐实,以张公书币授之。稣色变愠见,二公欲邀致授馆,辞以翌日上谒。明日,候之不至。令人造其庐,庐空无人,独所委书制缄封如故在焉。

  【类说】

  真宗祀汾阴,登山,望林麓中有亭槛,乃隐士魏野居。当遣使召之,野方鼓琴教鹤舞,闻使至,抱琴逾垣遁去,上叹美。

  【江少虞类苑】

  陈抟,谯郡真源人,与老聃同乡里生。尝举进士,不第,去隐武当山九室岩,辟谷炼气,作诗八十一章,号《指玄篇》,言修养之事。后居华山云台观,多闭门独卧,经累月,至百馀日不起。周世宗召至阙下,令于禁中扃户以试之,月馀始开,抟熟寐如故,甚异之。因问以神仙黄白修养之事、飞升之道。抟曰:“陛下为天下君,当以苍生为念。岂宜留意于独全呼?”世宗弗之责,放还山。令长吏岁时存问,讫太祖朝未尝召。太宗即位,再召之。雍熙初,赐号“希夷先生”,为修所居观,留阙下数月。多延入宫中书阁内与语,颇与之联和诗什。谓宰相宋璜等曰:“陈抟独善其身,不干势利,真方外之士。入华山已四十年,计其年近百岁,且言天下治安,故来朝观。此意亦可念也!”遣中使送至中书,琪等问曰:“先生得玄默修养之道,可以授人乎?”曰:“抟遁迹山野,无用于世。神养之事,皆所不知,亦未尝习炼吐纳化形之术,无可传授。拟如白日升天,何益于治?圣上龙颜秀异,有天人之表,洞达古今治乱之旨,真有道仁圣之主。正是君臣合德,以治天下之时。勤行修练,无以加此。”琪等上其言,上览之甚喜。未几,放还山。端拱二年夏,令其徒贾德于张超谷凿石室,室成,手书遗表曰:“臣抟大数有终,圣朝难恋,于七月二十九日化形于莲花峰下张超谷中。”缄封如法,至期卒于石室中。启封视之,乃预知也。死七日,肢体犹温,有五色云闭塞洞口,终月不散。见《杨文公谈苑》。陈抟,周世宗尝召见,赐号“白云先生”。太平兴国初,召赴阙,太宗赐御诗云:“曾向前朝出白云,后来信息杳无闻。如今若肯随徵诏,总把三峰乞与君。”先生服华阳巾、草屦、垂纶,以宾礼见,赐坐。上方欲征河东,先生谏止。会军已与,令寝于御园。兵还无功。百馀日方起,恩礼特异,赐号“希夷”,屡与之属和。久之辞归,进诗以见志云:“草泽吾皇诏,图南抟姓陈。三峰千载客,四海一闲人。世态从来薄,诗情自得真。乞全麋鹿性,何处不称臣。”上知不可留,赐宴便殿,宰臣两禁赴坐,为诗以宠其行。见《渑水燕谈》。真宗时,陈抟被诏赴阙下,间有士大夫诣其所止,顾闻善言,以自规诲。陈曰:“优好之所勿久恋,得志之处勿再往。”闻者以为至言。《倦游杂录》。钱文僖公惟滨,生贵家,而文雅乐善出天性,晚年以使相留守西京,时通判谢绛、掌书记尹洙、留府推官欧阳,皆一时文士,游宴吟咏,未尝不同。洛下多水竹奇花,凡园囿之胜,无不到者。有郭延卿者,居水南,少与张文定公吕文穆公游,累举不第,以文行称于乡闾。张吕相继作相,更荐之得职官,然延卿亦未尝出仕。葺园亭、艺花,足迹不及城市。至是年八十余矣。一日,文僖率僚属往游,去其居一里外,即屏骑从,腰舆张盖而访之,不告以名氏。洛下士族多,过客众,延卿未始出,盖莫知其何人也。但欣然相接,道服对谈而已。数公疏爽门岂明,天下之选。延卿笑曰:“陋居罕有过从,而平日所接之人,亦无若数君者,老夫甚惬,愿少留对花小酌也。”于是以陶樽果蔌而进。文僖爱其野逸,为引满不辞。既而吏报申牌,府史牙兵列中庭。延卿徐曰:“公等何官,而从吏之多也?”尹洙指而告曰:“留守相公也。”延卿笑曰:“不图相国肯顾野人。”遂相与大笑。又曰:“尚能饮否?”文僖欣然从之,又数杯,延客之礼数杯盘无少加,而谈笑自若。日入辞去,延卿送之门,顾曰:“老病不能造谢,希勿讶也。”文僖乘车,茫然自失,翊日语僚属曰:“此真隐者也,彼视富贵为何等物也!”叹息累日不止。刘孟节先生概青州寿光人,少师种放,笃古好学,酷嗜山水,而天姿绝俗,与世相龃龉,故久不仕,晚乃得一名,亦去为吏。庆历中,朝廷以海上山巨隅山震,逾年不止,遣使求遗逸,安抚使以先生名闻,诏命之官,亦不就。青之南有冶源,昔欧冶子铸剑之地,山奇水清,傍无人烟,丛筠古木,气象幽绝。富韩公之镇青也,知先生久欲居其间,为筑室泉上,为诗并序以饯之曰:先生已归隐,山东人物空。且言:先生有志于民,不幸无位,不克施于时,将著书以见志恳谓先生身虽隐,其道当与日月雷霆相震耀。其后范文正公,文潞公,皆优礼之,欲荐之朝廷,先生辞,二公亦不敢强,以成其高尚。先生少时,多寓居龙兴僧舍之西轩,往往凭栏静立,慨想世事,嘘吁独语,或以手拍栏干。尝有诗曰:“读书误人四十年,几回醉把栏干拍。”司马温公《诗话》所载者是也。田征君告,字象宜,笃学好文,理致高古。尝学诗于希夷先生,先生以诗。授之,故诗尤清丽。平居寡薄,志在经世。太祖建国,思得异人,诏诣公车。会奔父丧,久之,东游过濮正王元之舍,贻书勉进其道。会大河决溢,君推鲧禹之所治,著《禹元经》三篇,将上之。不果,已而得水树于济南明水,将隐居焉。因致书徐常侍铉质其去就,铉曰:“负鼎扣角,顾庐筑金。各因其时,不失其道。在我而已,何常之有?”遂决高蹈之计,发《易》筮之,遇暌,因自号“暌叟”,从之学者常数百人。宋维翰、许衮,最其高第,二子登朝,盛称其师。淳化中,韩丕言于天子,召君赴阙,诏书入门而卒。其后文多散坠。皇佑中,济南崔书耽伯裒其遗逸,得四十八篇,析为二卷。又次其出处,为《暌叟别传》云。邢淳,雍丘人,以学术称于乡里,家居不仕,真宗未,以布衣召对,问以治道,淳不对。上问其故,淳曰:“陛下东封西祀,皆已毕矣。臣复何言?”上悦,除试四门助教,遣归。淳衣服居处一如平日,乡人不觉其有官也。既卒,人乃见其敕,与废纸同束置屋梁间。《涑水记闻》。康定间,益州书生张俞尝献书天子,由是朝延知其名,然不喜仕宦,常隐于青城山白云溪。时枢密使田况守成都日,与诗曰:深惭蜀太守,不及采芝人。又谓僚佐言曰:“斯人用之,便作正言司谏。不用之,则岩谷之病叟耳。”有文三十卷,行于世。韩丕少游学嵩山间,性质朴刻励,著名于时,作《感秋诗》三十篇,人多传诵。后为翰林学士,太宗召问:“当时辈流颇有遗逸否?”以万适杨朴田诰为对,上悉令召之,而诰诏下乃卒。朴至召对,自言不愿仕时,赐束帛遣还,与一子出身。适最后至,阁门拒之不得见,居京城半年,仅至寒饿。丕又出翰林,因表言其事,诏以为庐州慎县主簿。命下数日卒。朴善歌诗,每乘牛往来郭店,自称“东里遣民”。尝杖策入嵩山穷绝处,苦思为歌诗。数年得百余篇。而田诰历城人,好著述,聚徒数百人,颇有进士举,显达称其师,名闻于朝。中宗维翰许衮皆其弟子。诰所著书百余篇,世亦传之,大率迂阔。每注思必匿深草中,绝不闻人声,俄自草中跃而出,则一篇成矣。种放,学明逸,河南洛阳人。父故吏部令史,满调补长安簿,卒官。放七岁能属文,既长,父勖令赴举。放辞以业未成,不可妄动,父卒,兄数人皆从赋,放与母隐终南山豹林谷,结草茅为庐,以讲习为业。后生多从之学问,得其束以自给。著书十卷,人多传写之。工为歌诗,亦播人口。宋维翰为陕西转连使,表荐之,太宗令本州给装钱三万,遣赴阙,量其才收用。放诣府受金治行,素与张贺善,贺适自秦州从事公累免官,居京兆,诣贺谋其事。贺曰:“君今赴召,不过得一簿尉耳。不如称疾,俟再召而往,当得好官。”放然之。即托贺为奏草称疾,太宗曰:“此山野之人,亦安用之?”令本府岁时存问,不复召,其母甚贤,闻有朝命,恚曰:“常劝汝勿聚徒请学,身既隐矣,何用文为?果为人知,而不得安处,我将弃汝深入穷山矣。”放既辞疾,母悉取其笔砚焚之,与放转诣穷僻,人迹罕至。后母卒,无以葬,遣僮奴持书于钱若水、宋氵是。若水、氵是同上言,以为先朝尝加召命,今贫不能葬母,欲以私觌,是掠朝延之美。诏京兆府赐钱三万,帛三十疋,栗三十石。咸平末,张齐贤知京兆府,表荐,召为左司谏,直昭文馆,赐五品服。

  【宋大事记讲义】

  雍熙二年,召隐士种放不至。人言:太极图,周濂溪得之种明逸,明逸得之穆伯长,伯长得之陈希夷。先天之图,邵康节得之李挺之,挺之得之穆伯长,伯长得之陈希夷,愚谓希夷隐者,长于数学,而未必长于理学者也。濂溪之图太极,康节之图先天,此皆二公自得之学,盖青出于蓝而青于蓝者也。咸平五年九月,授种放官,先是诏赴阙,命为右司谏,直昭文馆。明年复还山,有讥放循默者,上曰:“放为朕言事甚众,但外廷未知耳。”因出所上《时议》十三篇。祥符五年六月,赐隐士林逋粟帛。当天下无道之时而隐者,此当隐而隐者也;当天下有道之时而隐者,此不当隐而隐者也。若种放林逋诸公,其不当隐而隐者也,岂生于野者,不愿为公侯,国初风俗淳厚若此乎?然当人主求贤下士之时,而卓然有高士清风义概,岂不动人主歆慕之心?一四皓不仕,可以植西京节义之风;一严光不出,可以植东都节义之风。孰谓隐士无益于世哉!

  【续通鉴长编】

  仁宗庆历七年,汝州龙兴县孔子四十六代孙孔,隐居县之龙山氵蚩阳城。孤洁喜读书,有田数百亩,赋税常为乡里先。遇岁饥,分所馀,周不足,未尝计有无。闻人之善,若出于已。动止必依礼法。环所居百里人皆爱慕之。见于路,辄敛衽以避,葬其父,庐墓三年,卧破棺中,日食米一溢。壁间生紫芝数十本。州以行义闻,上赐粟帛,又给复其家。盗尝入家,发其廪粟,避之,纵其所取。尝逢羸弱者为盗夺其赀,追盗与语,责之以义,解金畀之,使归所掠。居山未尝逢毒蛇虎豹,或谓之:“子毋夜行,此亦可畏”。曰:“无心则无所畏”。晚年惟玩易、老、净、肇四书,他书不复读。为太元图张壁上曰:“易所谓寂然不动者,与此无以异也。”

  【悦生随抄】

  东坡至黄州,邀一隐士相见,但视传舍,不言而去。东坡曰:“岂非以身世为传舍相戒乎?”因赠以诗。末云:“士廉岂识桃锥妙,妄意称量未必然。”此盖用朱挑锥故事也。高士廉备礼请见之,语不答,瞪目而去。士廉再拜曰:“祭酒其使我以无事治蜀耶!”乃简条目,州遂大治,东坡用事之切当如此。皆取隐士相见不言之意也。

  【岩下放言】

  杨朴,魏野,皆咸平景德间隐士,朴居郑州,魏野居陕,皆号能诗。朴性癖,常骑驴往来郑圃,每欲作诗,即伏草中冥搜,或得之则跃而出。适遇之者,无不惊。真宗祀汾阴,过郑召朴,欲命之官。即问:“卿来,得无以诗送行者乎?”朴揣知帝意,谬云:“无有,惟臣妻一篇。”帝使诵之,曰:“更休落魄贪杯酒,更莫猖狂爱做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帝大笑,赐束帛遣还山。野和易通俗,人乐从之游。王魏公当国,尤爱之,野亦数相闻无间。天禧末,魏公屡求退,不许,适野寄以诗曰:“人间宰相惟三载,君在中书四十年。西祀东封俱已了,好来平地作神仙。”魏公函袖以闻,遂得谢。朴死无子,而野有子闲,能袭其父风,年八十馀,亦得长生之术。司马温公,陕人,闲死,为志其墓,故世知野者多,而朴无甚闻。然皆一节之士。世竞於进取者,不可时无此曹一二警励之,与指嵩、少为仕途捷径者异也。

  【叶石林避暑录】

  崔唐臣,闽人也。与苏子容、吕晋叔同学相好,二公先登第,唐臣遂罢举,久不相闻。嘉佑中,二公在馆下,一日忽见舣舟汴岸,坐於船窗者,唐臣也。亟就见之,邀与归,不可。问其别后事,曰:“初倒箧中,有钱百千,以其半买此舟,往来江湖间,所意所欲往,则从之,初不为定止。以其半居货,间取其嬴以自给。粗足即已,不求有馀。差愈於应举觅官时也”。二公相顾太息而去。翌日,自局中还,唐臣有留刺,乃携酒具,再往谒之,则舟已不知所在矣。归视其刺之末,有细字小诗一绝云:“集仙仙客问生涯,买得渔舟度岁华。按有黄庭尊有酒,少风波处便为家。”讫不复再见。顷见王仲弓说此。

  【涧泉日记】

  靖康元年四月乙巳,少宰兼中书侍郎吴敏言:布衣江端友,隐居京城东郊,素有高行。当围城时,上书论事甚众,终不肯一至公卿之门。伏望特加官使,以风四方,诏以为承务郎,赐同进士出身。

  【东南记闻】

  明月先生成守祖,家鄂州。淳熙间,繇弁任某处巡检,忽解官,弃妻子,从庐山李麻鞋为师,至富川,居西山道堂之左偏,行通衢为乞士,凡十馀年。一日无疾,交坐而化。书片纸曰:“七十馀年一梦间,弃名入道得安闲。随缘日月街头叫,闹市难居却入山。”

  【周草窗先生记】

  邓牧心,名牧;叶本山,讳友林,字去文。两先生皆高节士,宋亡,深隐大涤山。邓先生於古文尤精核,不苟作,承其学者,吴兴李道坦,字坦之。坦之诗亦工,然伤於巧云。

  诗 文

  【文苑英华】

  《范缜拟招隐士赋》:修竹苞生兮山之岑,缤纷葳蕤兮下一作不交阴。古木茏丛兮巍峨,川泽泱漭兮云雾多。悲猿鸣猱兮啸俦侣,攀条折芳兮聊延伫。夫君兮不还,蕙华兮凋残。岁晏兮忧未开,疑作阑草虫鸣兮凄凄。萧兮森兮玄涧深,怅傍徨兮沉吟,纷纷一作纷纭兮庵爱艹。一作日奄暧穷岩穴兮熊窟,幽林杳冥兮吁可畏。金山兮山佥峨岌峨兮倾欹。飞泉兮激沫,散漫兮淋漓。弱梦兮修葛,亘蔓兮长枝。缘岭兮被崖,随风兮纷披。猛兽兮封狐,耽耽兮视余。扶藤兮直上,岩岩兮嶷嶷。一作拟拟霏霏兮敷敷,赤豹兮文狸。攀腾兮相追,思慕公子兮心迟迟。寒风励兮鸱枭吟,鸟悲鸣兮难其群。公子去兮谁与亲,行露厌兮似中人。

  【唐庾开府诗】

  《同王褒奉和赵王隐士》:洛阳徵五隐,东都别二贤。云气浮函谷,星光集颍川。霸陵采樵路,成都卖卜钱。鹿裘披稍裂,梨床坐欲穿。阮籍唯长啸,嵇康讶一弦。涧险无平石,山深足细泉。低松犹百尺,少翟鸟已千年。野鸟繁弦转,山花焰火然。虽无亭长识,终见野人传。《奉报穷秋寄隐士》:五倪奉啮缺,桀溺遇长沮。黎床负日卧,麦陇带经锄。自然来木几,无名科斗书。聚花聊饲雀,穿池试养鱼。小径治涩路,低田补坏渠。秋水牵沙落,寒藤抱树疏。空枉平原骑,来过仲蔚庐。

  【许浑诗】

  《题灞西骆隐士》:溪连灞水,商岭接泰山。清汉不回驾,白云长一作空掩关。雀喧知鹤静,凫戏识一作觉鸥闲。却笑南昌尉,悠悠城市间。

  【李中诗】

  《寄庐山庄隐士》:烟梦拥竹关,物外自求安。逼枕溪声近,当檐岳色寒。药苗应自采,琴调对谁弹。待了浮名后,依君共挂冠。

  【王无功诗】

  《卢新平宅赋古题得策杖隐士》:策杖寻隐士,行行路渐赊。石梁横涧断,土室映山斜。孝然纵有舍,威辇遂无家。置酒烧枯叶,披书坐落花。新乘滋水钓,旧结茂陵。岁岁长如此,方知轻世华。

  【宋寇准巴东集】

  《和赵渎监丞赠隐士》:不爱簪裾陪盛列,终年深隐养天极。静闻风雨眠鱼艇,闲称林泉挂道衣。门接水村多野色,鹤当莎径立残晖。高吟幽赏无羁束,始觉趋时事事非。《赠隐士》:夫子住东野,经年不到城。爱吟无俗趣,贫静得闲名。荒径侵山影,虚堂出燕声。我惭为俗吏,泉石负幽情。夫子才名重,贫居志未劳。吟当寒夜苦,闲到白头高。心地通禅寂,田园近海涛。不知千载后,谁更续离骚。

  【张咏诗】

  《送别祝隐士》:龙钟尘满衣,特特叩柴扉。暂慰经年别,人惊千里归。山川秋末后,风雪雁来稀。莫便长休去,明时待发挥。

  【蔡九峰诗】

  《赠武夷熊圣功隐士》:里皆华族。云山独草庐。非求龙虎鼎,爰傍圣贤居。石耸千寻直,溪涵万顷虚。文公精爽在,风月夜何如。

  【王东牟先生集】

  《绍兴庚申解官庐陵留别欧阳隐士》:梅雨翳江浦,我来初识君。俯仰寒暑移,几亲芝兰群。芝兰本何心,悠然荡清芬。不妨识度高,解使静躁分。我从困飘泊,朋从少知闻。投足自失所。造化本无根。妻儿惮远寓,岂复辨莸薰。顾惟鄙野性,乐此川原尊。时观前古俗,家传付儿孙。常疑百年馀,下流名尚存。惭非拨烦手,未能解纷纭。虚怀饱暖恋,有愧民吏勤。无乃桐乡夫,或可覃后昆。脱身亦由人,孤翥随骞腾。岂不快宿愿,谁能困笼樊。他年方外士。相期同策勋。

  【李复水集】

  《谒隐士段庭》:人生何多谋,常苦饥寒侵。裘完甑有炊,於世澹无心。筑室青涧曲,窈窕幽径深。闭门长松下,岁无车马音。古书束高阁,兀然遗屦赞。悠悠不记年,日月徒光阴。儿童城市还,得酒或自斟。隐几望南山,闲云起孤岑。《赠吴德秀隐士以来韵》:不计无成与有成,但能偿足百年心。喜营美酿多栽秫,广蓄奇书尽散金。三代遗文钟鼎古,五湖秋意画图深。超然真趣谁能识,目送孤鸿抚素琴。

  【陆游剑南续藁】

  《寄隐士》:乳窦寒犹滴,岩扉夜不扃。奇书窥鸟迹,灵药得人形。浩浩天风积,冥冥海气青。偿逢王内史,更为乞黄庭。

  【吴仲孚诗】

  《赠隐士》:晦迹云岩日久长,唐人冠帽道衣裳。草堂夜月琴声细,花坞春风杖策香。饮酒旋寻瓢作盏,架书高口水石为床。客来总是诗朋友,一笑人间万事忘。

  【潼川志】

  《鲁叶隐士》:深入烟霞谷,峰峦是四邻。夜唯冫食白石,书不识红尘。尼父许求志,伯阳交养神。生涯无别物,药杖与纱巾。《赠隐士》:一室高山顶,多年静远关。乾坤饶不老,日月与长闲。庭鹤同兴寝,岩猿伴往还。却因诗句累,名姓落人间。

  【清源阮琦诗】

  《怀隐士》:春近晓寒峭,携壶谐远寻。江山怀隐士,风日淡高林。白鹿已无迹。清泉犹见心。倚梅诵隹句,疑在碧云深。

  【叶水心诗】

  《赠岩电隐士》:近时术人多莽荡,要把虚名随妄想。神王虽云形不拘。尺直须防寻有枉。从来钟鼎无山林,老去岂复少年心。若言部位许亏阙,已早腾踏非埋沉。

  【李彭诗】

  《贻王充道隐士》:忆昨浩翁虎溪别,雁来一字不曾收。劳君为传三月信,遣我少宽千斛愁。烟艇方游建业水,玉人犹在仲宣楼。何时挂席西湖云,药杖青鞋鹦鹉洲。

  【元王沂】

  《寄王颜隐士》:南园分首记当年,东郭文星远避躔。机事只生鸥阁下,徵书不到鹿门边。中岁取禾三百,美酒时烦斗十千。倘忆幽禽能唤客,还家留取杖头钱。

  【刘文贞公诗】

  《寄空山隐士》:一举云霄笑陆沉,谁能钟鼎似山林。浑金自入青青眼,转石难酬赤赤心。彩笔懒题鹦鹉赋,朱弦闲奏凤凰吟。柳莺啼破南窗梦,桃李不言春又深。

  【王恽秋涧集】

  《送姬仲实隐士北还》:纷纷末术例从谀,邂逅淇南论有馀。贾传自怜多感慨,东门何意泥孤虚。雨连宾馆留三宿,天遣幽怀为一抒。觉我胸中闻未有,九峰新说历家书。九峰一作一篇。

  【吴舜举时】

  《赠宋隐士》:诛茅见说向云边,按上时鸣别鹤弦。晴峤采芝秋稍稍,晴轩酌酒月娟娟。闲门地迥人归掩,坐榻尘清客去悬。我政多情念乡井,可能无计恋林泉。

  【丁继道诗】

  《寄刘长卿隐士》:梅花伴我吟身闲,山中隐者时追攀。人生聚散别离苦,春风吹鹤归乡山。

  【僧盘谷游山集】

  《隐士》:属斤药归来山日斜,芒鞋竹杖缀云霞。梦窗一榻松风外,石鼎寒泉自煮茶。

  【连百正诗】

  《赠隐士》:不隐山林隐市,半生活计此书田。可邻世上无杨子,谁识雄心在太玄。

  【黄彦清集】

  《秋林隐士图》:岩扃半掩白云深,木叶萧萧秋满林。便欲操舟过溪去,一窗明月听弹琴。

  【国朝非空上人集】

  《陈自新隐士归新安》:十月飞霜满洞庭,官河水上放船行。山连庐阜云屏叠,江入新安雪练明。万里冥鸿归正远,九皋独鹤梦频惊。人生不是伤离别,白发何从头上生。

  逸 士

  【马明叟实宾录】

  晋左思为《三都赋》:徵士皇甫谧为之序,陈留卫文为思赋作解,略曰:余观三都之赋,言不苟华,必经典要。品物殊类,禀之图藉。辞义环玮,良可贵也。有晋徵士皇甫谧,西州之逸士,耽藉乐道,高尚其志:览斯文而慷慨为之东序。晋伍朝少有雅操,闲居乐道,不修世事。性好学,召不就。尚书郎胡济奏曰:“朝游心物外,不屑时务。守静衡门,志道日新。年过耳顺,而所尚无忘。诚江南之奇才,丘园之逸士也。

  【晋书】

  《孙惠传》:成都王颍引惠为大将军参军,领奋威将军白沙督。时颍将征长沙王义,以陆机为前锋都督。惠与机同乡里,忧其致祸,劝机让都督於王粹。及机兄弟被戮,惠甚伤恨之。惠又擅杀颍牙门将梁隽惧罪,因改姓名以遁。后东海王越举兵下邳,惠乃诡称南岳逸士秦秘之以书干越。越以为记室参军,专掌文疏。

  【魏书】

  《列传》:眭夸、冯亮、李谧、郑修详各姓盖兼济独善,显晦之殊,其事不同,由来久矣。昔夷齐获全于周武,华裔不容于太公,何哉?求其心者,许以激贪之用;督其迹者,以为束教之风。而肥遁不反,代有人矣。夷情得丧,忘怀累有,比夫迈弘道,匡俗庇民,可得而小,不可得而忽也。自叔世浇浮,淳风殆尽。锥刀之末,竞入成群,而能冥心物表,介然离俗,望古独适求友千龄,亦异人矣!何必御霞乘云而追曰月,穷极天地、始为超远哉?今录眭夸等,为逸士传。

  【新安续志】

  张珏,字公予,婺源人。进朝请郎。建炎三年,从朱弁使金还。高庙优诏迎劳,珏以病,累章乞归,世居溪之东,环宅多竹。其归也,上书“竹溪逸士”赐之,一时名士推重焉。

  【廉州府合浦志】

  陈诰,字书言。邵才甫,字卓夫。德行为乡推服,以节操自守,不就科举,寿皆百余岁。淳熙十一年,恩封迪功郎。淳熙壬子郡守沈杞下车,优老待贤,作诗延见。自守以下,皆郊迎之。

  【唐高僧诗】

  《尚颜寄刘逸士》:无愁无累者,偶向市朝游。此后乘孤艇,依然入乱流。高眠歌圣日,下钓坐清秋。道不离方寸,而能混俗求。

  【宋陈郁诗】

  《赠东华老真锺逸士》:衣冠凉薄亦端严,为到贫时解养廉。京洛家风今尚在,宗王恩礼旧曾沾。谈高坚白囊无底,词纵题红笔退尖。自说学仙曾有遇,欲归岩壑理抽添。

  【诗海绘章】

  《滕先生赠刘逸士歌》:啸烟霞,卧酒家,优哉游哉刘子华。登楼笑杀银虾蟆,看水走却金老鸦。一生落托行天涯,髭须不管霜菱花。李白狂,祢衡傲,嗔风吹燕孟嘉帽。渔村酒熟不待报,江亭花发长先到。见说南寻清景时,过石水兮登石梯。云峰顶,观华夷,几教石木儿,推倒石贤碑。或弹白雪曲,冠挂高松枝。数年闻我穷章句,醉拖栉操来敲户。才得新诗便言去,千留万留留不住。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三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三

  二士

  庶 士

  【书】

  《泰誓》曰:“越我御事庶士。”注:庶士,众士也,详誓。

  多 士

  【诗】

  《文王篇》: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祯。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清庙篇》:济济多士,秉文之德。

  【群书足用】

  昔周之方盛,多士盈朝。时靡有争,用能俾。

  【职官分纪】

  晋陶侃镇武昌军,殷浩庾翼等皆为佐史,时武昌号为多士。

  【宋苏东坡集】

  《谢制科启》:羽翼盛时,冠冕多士。《六一居士文集序》:自欧阳子出,天下争自濯磨,以通今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纳谏为忠,长育成就。至嘉末,号称多士。

  【张南轩集】

  《乞广取士状》:国家设科以罗多士,虽曰考之以文辞,而真才实能往往由此而得。

  【华镇云溪居士集】

  《上淮南监司书》:国家监两汉之制而广之,其所以搜猎多士,网罗英俊。《上柯运使书》:建察举之制,以网罗搜猎多士。三府光禄主其内,守领刺史主其外。《上陆侍郎书》:当先生参贰春官,衡石多士,某复得奏薄技,当藻鉴。

  【李曾伯可斋集】

  《回侯簿尉谢请举启》:较艺一台,孰究伏生之谊;冠名多士,首推侯喜之文。方老眼之增明,辱好辞之委贶。

  【沈与求龟溪集】

  《谢荐举启》:甘官提衡九流,推毂多士。小德役大德,每孟轲之言;先知觉后知,将成伊尹之志。

  【曹彦约昌谷集】

  《答李湖口谢荐启》:当新天子访落之时,诏求多士;若贤令尹鸣琴之化,代有几人。

  【兼金合壁】

  后汉蔡伯喈“释诲”曰:君臣穆穆,守之以平。济济多士,端委缙绅。鸿渐盈阶,振鹭充廷。譬锺山玉、泗滨石、累壁不为之盈。采浮磬不为之索。喻汉多贤人。唐刘子玄求罢奏记于萧至忠曰:“当今朝号得人,国称多士。蓬山之下良直差肩,芸阁之中英奇接武。选卢子谅答魏子悌诗:崇台非一干,珍裘非一腋。多士成大业,群贤济弘绩。注:干,枝也。台非一木之枝而就,为裘非一狐腋之能成。赋偶:商氏赖是莫不咸化,文王用之果臻以宁。蔼蔼兮生此王国,济济兮广于德心。峨峨焉左右于辟王,济济焉羽仪于邦国。峨峨然愿立于王朝,济济焉使媚于天子。隆体貌于思皇之日,尽谦恭于师用之时。大而准牧也能以称位,小而携仆也亦皆效职。诗书礼乐而加彼磨琢,党庠遂序而与之泳游。自朋来而蔼蔼,咸汇进以彬彬。版筑鱼盐皆有遗逸,山林草泽岂无俊奇。俊坌集于唐帝,雄豪雾集于齐王。扃卿才于楚者何失之拘,指君子于卫者又几乎执。朋龟献策为我经纶,振鹭充庭作予辅翼。刍牧奴虏不害于拔士,滑稽应对亦称于有人。赋隔:舜开四方之门,贤斯咸用;唐有众科之目,士亦无余。彼阖郡不荐于一人,谩加诏责;虽上书自鬻以千数,亦许言陈。清庙兴歌,斯见以宁之效;卷阿流咏,宜臻维使之功。若论睦姻,谅不愧族师之掌;如云德行,得无烦党正之书。晋未可遽伐于齐,由登晏子;秦不敢加兵于赵,盖有相如。独孔子而尚见遗,徒闻日削;一范增而不能用,岂谓天亡。汉资汲黯之直方,淮南心惮;唐任晋公之威重,河北尘清。仲连却秦于谈笑,干木藩魏于偃息。楚王惧毛生之一至,文公忧子玉之犹在。大畏小怀,岁不绝于入贡;迩安远肃,地遂至于无邻。川有龙而网罟不施,山有虎而樵苏远遁。进德自尊于朝廷,用儒无敌于天下。一人之庆所以荣邦,一夫之哲乃能兴国。宫奇仕虞而晋献不寐,子玉在楚而文公侧席。裴度佐国,而河北贼屈膝于唐;汲黯在朝,而淮南王寝谋于汉。汤正万国,以伊尹之幡然改;周清四海,以吕望之归乎来。四方其训率自得人,万邦之屏亦由乐胥。秦室无人,轻若鸿毛之举;汉朝隆俊,安犹太山之维。子玉在朝,晋侯为之退舍。廉颇守国,秦人不敢窥兵。晋升羊,果能屈于东吴;汉用班超,遂无忧于西域。

  群 士

  【周礼】

  《秋官》:岁终,则令群士计狱弊讼,登中于天府,应正岁,帅其属而观刑象。令以木铎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令群士,乃宣布于四方,宪刑禁。

  知 士

  【吕氏春秋】

  《知士》:今有千里之马于此,非得良工,犹若弗取。良工,相马工也。良工之与马也,相得则然后成。成良马。譬之若桴之与鼓,桴待鼓,鼓待桴,乃发声也。良马亦然。夫士亦有千里,高节死义,此士之千里也。能使士待千里者,其惟贤者也。犹贤者之能也。静郭君善剂貌辨,静郭君,田婴也。孟尝君田文之父也,为薛君,号曰:“静郭君。”剂貌辨之为人也多訾,门人弗说。静郭君门人不说也。士尉以证静郭君,证谏静郭君弗听。士尉辞而去。孟尝君窃以谏静郭君。窃私之谏静郭君,使听士尉之言,而止其去。静郭君大怒曰:“戋刂而类。戋刂,减。而,汝也。揆吾家,苟可以亻兼剂貌辨者,吾无辞为也。”亻兼,足也。揆度吾家,诚可以足剂貌辨者,吾不辞也。于是舍之上舍,令长子御,朝暮进食。上舍,甲第也。御,侍也,以馆貌辨也,旦暮然。数年,威王薨、宣王立,威王之子。静郭君之交,大不善于宣王。交,接也。大不为王所善也。辞而之薛,与剂貌辨俱。俱,偕留无几何,留于薛。剂貌辨辞而行,请见宣王。静郭君曰:“王之不说婴也甚,甚,犹深。公往必得死焉。”剂貌辨曰:“固非求生也。”请必行。静郭君不能止。止,禁也。剂貌辨行至于齐。宣王闻之,藏怒以待之。藏,怀。剂貌辨见,宣王曰:“子静郭君之所听爱也。”剂貌辨答曰:“爱则有之,听则无有。徒见爱耳,言则不见从也。王方为太子之时,辨谓静郭君曰:‘太子之不仁’过册涿,视若是者倍反。册涿,不仁之人也。过,犹甚也。太子不仁,甚于册页涿,视如此者倍反,不循道理也。不若革太子,更立卫姬婴儿校师。’婴儿,幼少之称,卫姬所生,校师其名也。威王之庶子也。劝静郭君令废太子,更立校师为太子也。静郭君泫一作氵亡。而曰:‘不可。吾弗忍为也。’且静郭君听辨而为之也,必无今日之患也。此为一也;言静郭君听辨之言,则无今日见逐之患也。此一不见听也。至于薛,昭阳请以数倍之地易薛,辨又曰:‘必听之。’昭阳,楚相也。求以倍地易薛之少,辨劝之可也。静郭君曰:‘受薛于先王,虽恶于后王,吾独谓先王何乎?先王,威王也。见恶于后王,先王其谓我乎。且先王之庙在薛,吾岂可以先王之庙予楚乎?’又不肯听辨此为二也。”二不见听。宣王太息,动于颜色曰:“静郭君之于寡人一至此乎?寡人少,殊不知此。动,言也,一,犹乃也。少小,故不知此也。客肯为寡人少来静郭君乎?”言犹可也。剂貌辨答曰:“敬诺。”诺,顺静郭君来,衣威王之服,冠其冠,带其剑。宣王自迎静郭君于郊,望之而泣。静郭君至,因请相之。请以为相也。静郭君辞,不得已而受。受为相。十日,谢病,强辞,三日而听。听诈。当是时也,静郭君可谓能自知人矣。知人,知剂貌辨也。能自知人,故非之弗为阻。阻,止。此剂貌辨之所以外生乐,趋患难故也。外弃其生命,乐解人之患,往见宣王,不辟难之故也。

  拂 士

  【孟子】

  《告子章》:孟子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注:拂士,辅弼之贤士也。

  爪 士

  【诗】

  《祈父》:予王之爪士。注:爪牙之士也。

  鼎 士

  【西汉书】

  《邹阳传》:武力鼎士,衤宗服丛台之下者,一旦成市。师古曰:鼎士,举鼎之士也。

  虎 士

  【马明叟实宾录】

  魏许褚,容貌雄毅、勇力绝人。汉末,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共坚壁以御寇。伪与贼和,以牛与贼易食。贼来取牛,牛辄奔还。褚乃出陈前,一手逆曳牛尾,行百余步。贼众惊,遂不敢取牛而走,皆畏惮之。俄以众归太祖,太祖见而壮之曰:“此吾樊哙也。”拜都尉,引入宿卫。诸从褚侠客,皆以为虎士。

  猛 士

  【旧唐书】

  《吐蕃传》:高宗仪凤三年,召募关内河东及诸州骁勇以为猛士,不简色役。亦有尝任文武官者,召入殿庭赐宴,往击吐蕃。

  劲 士

  【荀子】

  《儒效篇》:行法至坚,不以私欲乱所闻,如是,则可谓“劲士”矣。

  得 士

  【史记阙文】

  《滑稽传》,《东方朔客难》:夫张仪苏秦之时,周室大坏,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禽以兵,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说听行通,身处尊位,泽及后世,子孙长荣。

  【宋史】

  李植,泗洲临淮人。靖康初,高宗以康王开大元帅府湖南,向子讠土西转运京畿。时群盗四起,饷道厄绝。环视左右,无足遣者,有以植荐,遂借补迪功郎,使督押犒师银百万,粮百万石,招募忠义二万余众,自准入徐趋济,凡十余战,卒以计达。时高宗驻师钜野,闻东南一布衣统众而至,士气十倍,道加劳问。植占对详敏。高宗大悦,亲赐之食。曰:“得一士如获拱璧,岂特军饷而已!”

  【元史】

  《高智耀传》:帝命循行郡县,得士千人。贵臣或言其诡滥。帝诘之,对曰:“士譬则金也。金色有浅深,谓之非金不可;才艺有浅深,谓之非士亦不可。”帝悦。

  审 士

  【亢仓子】

  政术至要力于审士。士有才行比于一乡,委之乡;才行比于一县,委之县;才行比于一州,委之州;才行比于一国,委之国政。而后乃能。

  察 士

  【韩非子】

  察士然后能知之,不可以为令,夫民不尽察;贤者然后行之,不可以为法,夫民不尽贤。杨朱、墨翟,天下之所察也,千世乱而卒不决,虽察而不可以为官职之令;鲍焦、华角,天下之所贤也,鲍焦木枯,立死若木之枯也。华角赴河,虽不可以为耕战之士。故人主之察智士尽其辩焉,人主之所尊能士能尽其行焉。今世主察无用之辩,尊远功之行,索国之富强,不可得也。

  知 士

  【庄子杂篇】

  《徐无鬼》:知士无思虑之变则不乐,辩士无谈说之序则不乐,察士无凌谇之事则不乐,皆囿于物者也。招世之士兴朝,中民之士荣官,筋力之士矜难,勇敢之士奋患,兵革之士乐战,枯槁之士宿名,法律之士广治,礼教之士敬容,仁义之士贵际。

  招 士

  【春秋】

  《左传?昭二十年》:弓以招士。

  致 士

  【荀子】

  《致士篇》:明致贤士之义。衡听、显幽、重明、退奸、进良之术,衡,平也,谓不偏听也。显幽,谓使幽人明显,不雍蔽也。重明,谓既明又使明也。《书》曰:德明惟明。能显幽则重明矣。能退奸则良进矣。朋党比周之誉,君子不听;残贼加累之谮,君子不用;残贼,谓贼害人。加累,以罪恶加累诬人也。隐忌雍蔽之人,君子不近;隐亦蔽也。忌谓妒贤。雍读曰拥。货财禽犊之请,君子不许,行赂请谒者也。凡流言、流说、流事、流谋、流誉、流心朔,不官而衡至者,君子慎之。流者,无根源之谓。心朔,谮也。不官,谓无主首也。衡读为横,横至,横逆而至也。闻听而明誉之,君子闻听流言流说,则明白称誉,谓显露其事,不为隐蔽。如此则奸人不敢献其谋也。定其当而当,然后士其刑赏而还与之;士当为事行也,言定其当否。既当之后,乃以其刑赏反与之也。谓其言当于善,则事之以赏;当于恶,则事之以刑。当,丁浪反。如是,则奸言、奸说、奸事、奸谋、奸誉、奸心朔莫之试也;忠言、忠说、忠事、忠谋、忠誉、忠心朔莫不明通方起,以尚尽矣。明通,谓明白通达其意。方起,并起。尚,与上同。上尽,谓尽忠于上也。夫是之谓衡听、显幽、重明、退奸、进良之术。川渊深而鱼鳖归之;山林茂而禽兽归之;刑政平而百姓归之;礼义备而君子归之。故礼及身而行,义及国而政明,能以礼挟而贵名白,天下愿,令行禁止,王者之事毕矣。挟,读为浃。能以礼浃洽者,则贵名明白,天下皆愿从之也。诗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此之谓也。诗《大雅?民劳》之篇。中国,京师也。四方,诸夏也。引此以明自近及远也。川渊者,龙鱼之居也;山林者,鸟兽之居也;国家者,士民之居也。川渊枯,则龙鱼去之;山林险,则鸟兽去之;国家失政,则士民去之。无土则人不安居,无人则土不守,无道法则人不至,无君子则道不举。故土之与人也,道之与法也者,国家之本作也;本作犹本务也。君子也者,道法之总要也。不可少顷旷也。得之则治,失之则乱;得之则安,失之则危;得之则存,失之则亡。故有良法而乱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乱者,自古及今,未尝闻也。《传》曰:“治生乎君子,乱生乎小人。”此之谓也。得众动天,得众则可以动天,言人之所欲,天必从之。美意延年。美意。乐意也。无忧患,则延年也。诚信如神,诚信则如神明,言物不能欺也。夸诞逐魂。逐魂,逐去其精魂,犹丧精也。矜夸妄诞,作伪心劳,故丧其精魂,此四者皆言善恶之应也。人主之患不在乎言用贤,而在乎诚必用贤。夫言用贤者,口也;却贤者,行也。无善行,则贤不至也。口行相反,而欲贤者之至,不肖者之退也,不亦难乎?夫耀蝉者务在明其火,振其树而已。火不明,虽振其树,无益也。南方人照蝉,取而食之,《礼记》有蜩范,是也。今人主有能明其德,则天下归之,若蝉之归明火也。临事接民,而以义变应,宽裕而多容,恭敬以先之,政之始也;多容,广纳也。然后中和察断以辅之,政之隆也;政之崇高,在辅以中和察断,断,丁乱反。然后进退诛赏之,政之终也。故一年与之始,三年与之终。夫不教而杀谓之虐,故为政之始,宽裕多容,三年政成。然后进退诛赏也。用其终为始,则政令不行而上下怨疾,乱所以自作也。先赏罚,后德化则乱。书曰:“义刑义杀,勿庸以即,汝惟曰:未有顺事”,言先教也。《书?康诰》言,虽义刑义杀,亦勿用即行之,当先教后刑也,虽先后不失。尚谦曰:“我未有顺事,故使民犯法”,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也。程者,物之准也;程者,度量之总名。礼者,节之准也。节,谓群臣之差等也。程以立数,礼以定伦,言有程,则可以立一二之数;有礼,则可以定君臣父子之伦也。德以叙位,能以授官。度其德,以序上下之位;考其能,以授所任之官。若夔典乐、伯夷典礼之比也。凡节奏欲陵,而行民欲宽;节奏,谓礼节奏。陵,峻也。侵陵,亦严峻之义。生民,谓以德教生养民也。言人君自守礼之节奏,则欲严峻不弛慢;养民,则欲宽容不迫切之也。节奏陵而文,生民宽而安。节奏虽峻,亦有文饰,不至于刻急。上文下安,功名之极也。不可以加矣。君者国之隆也,父者家之隆也,隆,犹尊也。隆一而治,二而乱。自古及今,未有二隆争重而能长久者。师术有四,而博习不与焉。术,法也。言有四德则可以为人师。师法不在博习也。与音豫。尊严而惮,可以为师;耆艾而信,可以为师;五十曰艾,六十曰耆。诵说而不陵不犯,可以为师;诵谓诵经,说谓解说,谓守其诵说不自陵突触犯。言行其所学。知微而论,可以为师。知精微之理而能讲论,论卢困切。故师术有四,而博习不与焉。水深而回,回,流旋也。水深不湍峻则多旋流也。树落则粪本,谓木叶落,粪其根也。弟子通利则思师。思其厚于已也。诗曰:“无言不雠,无德不报。”此之谓也。此言为善,则物必报之也。赏不欲僭,刑不欲滥。赏僭则利及小人,刑滥则害及君子。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害善不若利淫。

  聚 士

  【春秋】

  《左传?文公十四年》: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注:而多聚集心腹之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任 士

  【庄子外篇】

  《秋水》: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尽此矣。注:不出乎一域。疏:五帝连接而揖让,三王兴师而争夺,仁人殷忧于社稷,任士劬劳于职务,两者虽事业不同,俱理尽于毫末也。

  用 士

  【孔丛子】

  《记义篇》:昔者舜臣尧官才任士,尧一从之。左右曰:“人君用士,当自任耳目,而取信于人,无乃不可乎?”

  钦 士

  【抱朴子】

  《外篇》:抱朴子曰:“由余在戎,而秦穆惟忧;楚杀得臣,而晋文乃喜;乐毅出而燕坏;种蠡入而越霸。破国亡家,失士者也,岂徒有之者重,无之者轻而已哉?柳惠之墓,犹挫元寇之锐,况于坐之于朝廷乎?干木之隐,犹退践境之攻,况于置之于端右乎?郅都之象,使劲虏振。孔明之尸,犹令大国寝锋。以此御侮,则地必不侵矣;以此率师,则主必不辱矣。是以明主旅束帛于穷巷,扬滞羽于瘁林,飞翘车于河梁,辟四门而不倦,不吝金璧,不远千里,不惮屈已,不耻卑辞,而以致贤为首务,得士为重宝,举之者受上赏,蔽之者为窃位。故公旦执贽于白屋,秦邵拜昌于张生,邹子涉境而燕君拥,庄周未食而赵惠竦立,晋文接亥唐,脚痹而坐不敢正,齐侯之造稷丘,虽频繁而不辞其劳,楚王受笞于保申,简去甲于公庐。彼虽降高抑满,以贵下贱,终亦并目以远其明,假耳以广其聪,龙腾虎据,宜其然也。”

  求 士

  【亢仓子】

  凡为天下之要,莫大求士;士之待求,莫善通政;通政之善,莫若靖人。靖人之才,盖以文章考之,百不四五;以言论考之,十或一二;以神器靖作态度考之,十全入九。是皆贤王庆代明识裁择所能尔也。

  【国朝王华川集】

  卫君问于田让曰:“寡人封侯尽千里之地,赏赐尽府库缯帛,而士不至,何也?”田让对曰:“夫求士之道,诚以本之,礼以行之,爵禄其末也。禹之求士也,一馈而七起;周公之求士也,一沐而三握。诚之至,礼之尽,如此有不至者乎?饵之爵禄而诚不至焉,礼不尽焉,譬犹举杖而呼狗,张弓而祝鸡矣!非愚且惑,其曷肯至哉!”

  亲 士

  【墨子】

  《亲士篇》: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以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曾有也。昔者文公出走而正天下,桓公去国而霸诸侯,越王勾践遇吴王之丑而尚摄中国之贤君。三子之能达名成功于天下也,皆于其国抑而大丑也。太上无败,其次败而有以成,此之谓用民。吾闻之曰:“非无安居也,我无安心也;非无足财敢,我无足心也。”是故君子自难而易彼,众人自易而难彼。君子进不败其志,内究其情,虽杂庸民,终无怨心,彼有自信者也。是故为其所难者,必得其所欲焉。未闻为其所欲而免其所恶者也。是故臣伤君,谄下伤上。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讠各讠各之下。分议者延延,而支苟者讠各讠各,焉可以长生保国?臣下重其爵位而不言,近臣则喑,远臣则口金,怨结于民心;谄谀在侧,善议障塞,则国危矣。桀纣不以其无天下之士邪?杀其身而丧天下,故曰:归国宝,不若献贤而进士。今有五锥,此其钅舌。钅舌者必先挫;有五刀,此其错,错者必先靡。是以甘井近竭,招木近伐,灵龟近灼,神蛇近暴。是故比干之殪,其抗也;孟贲之杀,其勇也;西施之沉,其美也;吴起之裂,其事也。故彼人者,寡不死其所长。故曰:太盛难守也。故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是故不胜其任而处其位,非此位之人也;不胜其爵而处其禄,非此禄之主也。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贝尊。是故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己也,故能大。圣人者事无辞也,物无违也,故能为天下器。是故江河之水,非一源也;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夫恶有同才取不取同而己者乎?盖非兼王之道也。是故天地不昭昭,大水不潦潦,大火不燎燎,王德不尧尧者,乃千人之长也,其直如矢,其平如砥,不足以覆万物。是故溪陕者速涸,逝浅者速竭,土尧土角者其地不育。王者淳泽,不出宫中,则不能流国矣。

  爱 士

  【吕氏春秋】

  《爱士》:五曰:衣人以其寒也,食人以其饥也。饥寒,人之大害也,救之,义也。大仁义也。人之困穷,甚如饥寒,故贤主必怜人之困也,必哀人之穷也。如此则名号显矣,国士得矣。得国士也。昔者秦缪公乘马而车为败,右服失而野人取之。四马车,两马在中为服。诗曰:两服上襄,是。两马在边为骖。又云:两骖如舞。是也。见野人方将食之于岐山之阳。缪公叹曰:“食骏马之肉而不还饮酒,余恐其伤女也。”于是遍饮而去处一年,为韩原之战。处一年,饮食肉人酒之明年也。伐晋惠公,战于晋地之韩原。晋人已环缪公之车矣,晋梁由靡已扣缪公之左骖矣。环,围。扣,持。晋惠公之右路石奋投而击缪公之甲,中之者已六札矣。甲,铠也。陷之六札野人之尝食马肉于岐山之阳者三百有余人,毕力为缪公疾斗车下,毕,尽。疾,急。遂大克晋,反获惠公以归。克,胜也。胜晋执惠公归于秦。此诗之所谓曰:“君子则正,以行其德。为君子作君正法以行德,无德不报。君贱人则宽,以尽其力”者也。此逸诗也,为贱人作君,饶之以尽其力。故缪公战以胜晋。人主其胡胡,何也。可以无务行德人爱人乎?爱人则民亲其上,民亲其上则皆乐为其君死矣。食马肉人为缪公死战,不爱其死,以获惠公,是也。越简子有两白骡而甚爱之,阳城胥渠处,阳城,姓。胥渠,名处,犹病也。广门之官夜款门而谒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广门,邑名也。官,小臣也。款,扣也。赵简子,晋大夫也。大夫称王者也。医教之曰:“得白骡之肝,病则止。止,愈也。不得则死。”谒者入通。董安于御于侧,愠曰:“讠喜!胥渠也,期吾君骡,请即刑焉。”安于,简子家臣。愠,怒。即,就也。谓就胥渠而刑之也。简子曰:“夫杀人以活畜,不亦不仁乎?杀畜以活人,不亦仁乎?”于是召庖人杀白骡,取肝以与阳城胥渠。处无几何,赵兴兵而攻翟。广门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获甲首。获衣甲者之首人主其胡可以不好士?凡敌人之来也,以求利也。今来而得死,是不得利而进。且以走为利。敌皆以走为利,且,将也。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武之善继也。故以走为利。则刃无与接,接,交战也。故敌得生于我,则我得死于敌。敌克,故得生也。己岁为死也。敌得死于我,则我得生于敌。敌负,故我得杀敌也,能杀敌故己得生也。夫得生于敌,与敌得生于我,岂可不察?得胜则生,负则败,故不可不察而知。此兵之精者也。存亡死生,决于知此而已矣。言非用兵,胜负死生之本,所由克败。故曰,此兵之精妙矣。

  励 士

  【吴子】

  《励士》:武侯问曰:“严刑明赏足以胜乎?”起对曰:“严明之事,臣不能悉。虽然,非所恃也。夫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恃也。”武侯曰:“致之奈何?”对曰:“君举有功而进饷之,无功而励之。”于是武侯设座庙廷,为三行,饷士大夫。上功坐前行,肴席兼重器上牢;次功坐中行,肴席器差减;无功坐后行,肴席无重器,饷毕而出。又颁赐有功者父母妻子于庙门外,以功为差。有死事之家,岁使使者劳赐其父母,著不忘于心,行之三年。秦人兴师,临于西河,魏军闻之,不待吏令,介胄而奋击之者以万数。武侯召吴起而谓曰:“子前日之教行矣。”起对曰:“臣闻人有短长,气有盛衰。君试发无功者五万人,臣请率以当之。脱其不胜,取笑于诸侯,失权于天下矣。今使一死贼伏于旷野,千人追之,莫不袅视狼顾,何者,恐其暴起而害己也。是以一人投命,足惧千夫。今臣以五万之众而为一死贼,率以讨之,固难敌矣。”于是武侯从之,兼车五百乘,骑三千匹,而破秦五十万众。此励士之功也。先战一日,吴起令三军曰:“诸吏士当从受敌车骑与徒,若车不得车,骑不得骑,徒不得徒,虽破军,皆无功。”故战之日,其令不烦而威震天下。

  天下士

  【战国策】

  鲁仲连谓辛垣衍曰:“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且秦无己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之,却军五十里。

  【江州志】

  宋周敦颐,字茂叔,号濂溪,历仕合州判官。有恶诸部使者赵扌卞者,扌卞临之甚威。敦颐处之超然。后敦颐通判处州,扌卞来守,熟察其所为,始悟曰:“周茂叔,天下士也。”荐之誉之,终身不衰。

  【宋名臣言行录】

  范公祖禹弱不好弄,博学强记。年十三而孤。叔祖忠文公抚育如己子。闭门读书,未尝预人事,既至京师,所与交游,皆一时闻人。忠文每器之曰:“天下士也。”谓诸子曰:“三郎,汝师也,当取法焉。”公第,三视忠文诸子,为诸父行云。

  开济士

  【宋史】

  任希夷,字伯起。从朱熹学,笃信力行,熹器之曰:“伯起开济士也。”

  志尚士

  【蒙求】

  后汉毛义,张奉慕其名,往候之。坐定而府檄至,以义守令。义奉檄而入,喜动颜色。奉者,志尚士也,心贱之。及义母死,去官,徵不至。奉叹曰:“往日之喜,乃为亲屈也。”

  独行士

  【北史】

  《眭夸传》:崔浩为司徒,徵夸为中郎,不受。浩叹曰:“眭夸独行士,不应以小职辱之。”

  大雅士

  【新唐书】

  《苏传》:垂拱初为监察御史,武后杀韩鲁诸王,付密牒按讯,推之,无状。或言助韩鲁者,后诘之,挺议无所挠。后不悦曰:“卿大雅士,此狱不足诿卿。”即诏监军河西,五迁右司郎中。

  尘外士

  【马明叟实宾录】

  晋向秀与嵇康为物外游,即被诛,秀为吏白京。司马文王问曰:“子常自云尘外之士,今安得来乎?”答曰:“臣为巢许狂狷不足慕故也。”乃授之骠骑府从事。宋谢灵运尝着一齿屐以诣大宰,公曰:“此尘外之士也。”

  方外士

  【马明叟实宾录】

  晋阮籍虽不拘礼教,然性至孝。母终,正与人围棋,对者求止。籍与决赌,既而饮酒二斗,号一声,吐血数升。及收葬,食一蒸肫,饮酒二升,然后临诀,直言“穷矣”!举声一号,因又吐血数升。毁瘠骨立,殆致灭性。裴楷往吊之,籍散发箕踞,醉而直视,楷吊毕便去。或问楷:“凡吊者,主哭,客乃为礼。籍既不哭,君何为哭?”楷曰:“籍既方外之士,故不崇典礼;我俗中之士,故以轨仪自居。”时人叹为两得。

  【南史】

  谢澹,字景恒。尝侍帝宴,酣饮,大言无所屈。郑鲜之欲按之,帝以为:澹,方外士,不宜规矩绳之。

  虎贲士

  【蒙求】

  虎贲二字,出《尚书?周书?牧誓篇》。注云:勇士称也,若虎贲,兽名,言其猛也。

  【史记】

  《张仪传》:虎贲之士,科头贯颐奋戟。

  同心士

  【东汉书】

  《陈俊传》:俊从光武击铜马于清阳,进至蒲阳。华峤书曰:拜为强弩偏将军,赐降衣九百领,以衣中坚同心士。

  敢死士

  【资治通鉴】

  唐肃宗至德二载,李光弼将敢死士出击蔡希德,大破之,斩首七万余,希德遁去。

  【宋史】

  靖康元年正月,金人入寇汴京,攻西水门,以小船数十只顺汴流相继而下,诸将临城捍御。募敢死士二千人,列布于城下,待船至,即以长钩搭就岸,投石碎之。

  轻锐士

  【西汉书】

  《匈奴传》:乌孙为匈奴侵削,上书求救。本始二年,汉大发关东轻锐士,选郡国吏三百,伉健习骑射者皆从军。

  辑濯士

  【西汉书】

  《刘屈传》:发辑濯士以予大鸿胪商丘成。师古曰:辑濯士,主用辑及濯行船者也。短曰辑,长曰濯。辑音集,字本从木,其音同耳。濯字本亦作擢,并音直孝反。

  迹射士

  【西汉博闻】

  《王尊传》:校尉传刚将迹射士千人,逐捕南山群盗。师古曰:迹射,言能寻迹而射取之也。射,食亦反。

  【东汉书】

  《郑晨传》:光武追铜马高胡群贼于冀州,晨发积射士千人。积与迹同,古字通用,谓寻迹而射之。

  伏死士

  【陆游南唐书】

  《元宗光穆钟皇后传》:后父太章,事吴为义祖裨将。义祖谋诛张灏,令严可求喻太章,伏死士二十辈,斩灏于府。

  汝作士

  【书】

  《舜典》:帝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大禹谟》:帝曰:“皋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予于治。”

  性乐士

  【新唐书】

  《张建封传》:建封性乐士,贤不肖游其门者,礼必均,故其往如归。许孟容、韩愈皆奏署幕府,有文章传于时。

  好接士

  【新唐书】

  《柳传》:为人宽信,好接士,称人之长。游其门者,它日皆显于世。

  不礼士

  【唐语林】

  新昌李相绅,性暴,不礼士。镇宣武,有士人遇于中道不避,乃为前驺所拘。绅命鞠之,乃宗室也。答款曰:“勤政楼前尚容缓步,开府桥上不许徐行,汴州岂大于帝都,尚书未尊于天子。”公览之失色,使逸去。

  荐蜀士

  【宋史】

  《施师点传》:师点除知枢密院事时,搜访人才,手书置夹袋中。谓蜀士去朝廷远,人才难以自见,蜀士之贤者,俾各疏其所知,差次其才行文学,每有除授,必列陈之。

  率用蜀士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和议未成,荆帅率用蜀士。吴德夫自江陵使蜀,于是时,虏窥荆襄甚急,朝士莫肯行。胄乃以宇文挺臣知江陵府,兼权湖北京西宣抚使,盖宣司在鄂渚,实君江南,而江陵则江北也。挺臣迟迟未行,乃改命为侍读,湖南北京西宣抚使,兼权知江陵府。挺臣遂行。初,德夫既去,总领官赵少卿善实摄帅事,得旨,俟挺臣交割,乃还武昌。挺臣既入疆,领宣帅二司印。赵卿即以军饷急阙为词,委府事于通判而去。挺臣才至武昌,赵卿亦上谒。挺臣大怒,谢不见。会李季允起废为湖北宪,即檄季允使权府事。且劾赵卿于朝,胄主之,第降旨令尽力饷军,以责后效而已。季允用是亦复官除帅。俄季允以季章累罢。亟命范仲壬季海自夔州代之。及和议成,季海召归,旋以事被黜。盖自边事将兴,即命杨端明守荆渚;辅,遂宁人。杨公移岘首,乃用陈子长右司;损之,隆州人子长道卒,用范东叔给事;仲艺,双流人。东叔卒,乃用宋伯嘉舍人;之瑞,台州人。伯嘉去,用刘师文侍郎;甲,嘉定人师文改,除吴德夫少监;猎,潭州人德夫使蜀,乃用宇文挺臣;广都人挺臣宣威,用李季允;眉州人季允罢,用范季海。成都人自宋吴二人外,凡守荆渚者,皆选蜀士。休兵后,始置京湖制阃,命赵从善尚书以直学士为之。既为蔡行之所核,乃改用李伯和尚书,皆江浙人云。蜀士立功立节次第:李兴之变,立功者:安观文为之主;杨臣源、李好义倡率忠义,次之;李费手斩逆贼,又次之;若李好古、安癸仲、杨君玉、李坤辰、张林、朱邦宁之徒,叶谋举事,又其次也。立节者:陈待制咸为之首;史次秦薰目避伪次之;大安军学教授李国博兴宗弃郡而去,又次之。若王釜总领、所主管文字李道传、蓬州州学教授皆不受逆俦之招,又其次也。杨泰之、罗江县丞郑性善、犍为县尉程遇服、知丹棱县宋之源、龙游县令文俱、眉州司户参军家子钦、金州都统司计议官刘端友、总领所措置籴买刘翊之,兴道县丞刘靖之、监成都府粮料院杨汝明、成都府观察推官张方、普州县教授家大酉、昭化县主簿杨年、简州州县教授梁梓、隆州司理参军詹久中、汉州州学教授晁子仪、知绵竹县钱元儒、眉州司法参军庞坤载、名山县尉张权、监德县商税郑谏从、新知怀安军袁桂、新知隆州杨鼎年、知万州,改差制置司参议官李庄、知梁山军,改差知雅州程公说。前功州州学教授避伪去官,又其次也。以上立节之士共三十人,文俱以上五人,系乞致仕;张权以十四人,系见任去官;袁桂以上二人,系不赴任;李庄以上二人,系不候替人;程公说系不到部。死节者一人,权大安军扬震仲;始终不奉行伪命者一人,成都帅臣杨端明也。其余拒伪归朝,如刘侍郎甲、李校书;称疾不视事,如李侍郎寅仲等,尚多有之。时曦日见以季允持异谕伪帅禄杞,令杀之。会其已去,乃得免。

  登进蜀士

  【成都府志】

  朝廷登进蜀士:《谕蜀编》云:自为一隅,缓急,易成间阻。祖宗守蜀者,必朝廷心腹之臣;而登于朝者,则亦多西蜀之士。然蜀士之论,谓逆曦之变,虽无叛兵,而有叛将;虽无叛民,而有叛吏。此必有其故也。蜀之贡士,不赴礼部,不对廷策,皆可得官。蜀之文臣,调官不至部,改官不班引,守臣至罢不奏事,甚而使节亦多就除,有终身足迹不至国门。蜀之武臣,居行伍,则振拔之权在主帅;为将佐,则升差之权在主帅;甚而就偏裨为管军,而保举之恩亦在主帅。其心第知有主帅而已。古所谓示恩,意重临遣,使臣下自结主知。以尊君亲上为心者,恐不如是恝然也。平时既视为一隅,使之自为一隅调度,自赋敛,自供亿,自取士,自命官,朝廷若不相关。一旦有变,则何惮而不闭关而自为一家耶?故当时监司郡守量力不及,脱身而归命君父者,多东南之士。薛九龄以叙州小垒,能奋然倡义击贼者,皆曾被临遣故也。蜀士如陈咸削发不屈,刘杨李诸人之去官,范刘费诸人之谋举义,皆朝廷擢用之显显者也。三屯将帅非曦部曲,则曦姻党类,不劳颐指,独彭辂以其姻党而能脱身归朝,此无它,盖辂尝在环卫故也。岂非平素君臣之情亲,故缓急能尽君臣之义乎?明效亦可略见矣。朝廷之士

  【庄子外篇】

  《刻意》:语大功,立大名,礼君臣,正上下,为治而已矣。此朝廷之士,尊主强国之人,致功并兼者之所好也。

  美也诸侯之士

  【书林事类】

  《王制》: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注:农夫皆受田于公田,把徼有五等,收入不同也。

  下之士

  【孟子】

  《公孙丑》: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

  【类说】

  周公曰:下屋之士七十人,而天下之士皆至。晏子与同衣食百人,而天下亦至。仲尼修道行理文士,而天下之士亦至。

  【战国策】

  孟尝君燕坐,谓三先生曰:“愿闻先生有以补文阙者也。”胜月股曰:“臣愿以足下之府库财物收天下之士,能为君决疑应卒。若魏文侯之有田子方段干木也,此臣之所以为君取矣。”

  四海之士

  【续后汉书】

  《庞统传》:顾邵就统宿,因问:“卿名知人,吾与卿孰愈?”统曰:“陶冶世俗,甄综人物,吾不及卿;论帝王之秘策,揽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长。”明日,邵与统曰:“使天下太平,当与卿共料四海之士。”深与统相结而还。

  江海之士

  【庄子外篇】

  《刻意》:就薮泽,处间旷,钓鱼闲处,无为而己矣。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闲暇者之所好也。

  山林之士

  【韩诗外传】

  朝廷之士,为禄,故入而不出;山林之士,为名,故往而不返。入而不能出,往而不能返,通移有常圣也。诗曰:“不竞不纟求,不刚不柔。”言得中也。

  山谷之士

  【庄子外篇】

  《刻意》:刻意尚行,离世异俗。高论怨诽,为亢而已矣。此山谷之士,非世之人,枯槁赴渊者之所好也。

  田里之士

  【宋陈后山集】

  《拟御试武举策》:陛下不自贤圣,讠乇于寡昧,乃见田之士。

  柱石之士

  【续后汉书】

  《蒋济传》:曹睿又立济为中护军,时中书监号为专任。济上疏曰:“当今柱石之士虽少,至于行称一州,智效一官,忠信竭命,各奉其职,可并驱策。不使圣明之朝,有专吏之名也。”

  东京之士

  【玉海】

  《左雄传》:论顺帝备纟熏束帛,以聘南阳樊英。天子降寝殿设坛席,尚书奉引延问失得,于是处士拂巾衽褐,以企旌车之招矣。若李固、周举之渊谟弘深;左雄、黄琼之政事正固;亘焉、杨厚以儒学进;崔爰、马融以文章显;吴、苏章、种、栾巴,牧民之良干;庞参、虞诩,将帅之宏规;王龚、张皓,虚心以推士;张纲、杜乔,直道以纠违;郎岂页阴阳详密;张衡机术特妙,东京之士,于兹盛焉。凡二十人。

  构学延士

  【宋史】

  《孝义传》:胡仲尧,洪州奉新人。构学舍于华林山别野,聚书万卷,大设厨廪,以延四方游学之士。

  建楼延士

  【宋史】

  《孝义传》:陈,江州德安人。建书楼于别墅,延四方之士,肄业者多依焉。乡里率化,争讼希少。

  好贤乐士

  【燕语考异】

  宋李和文好贤乐士,以杨文公为师友。其子孙多守家法,一时名公卿率从之游。

  好施乐士

  【资治通鉴】

  唐昭宗大顺二年冬十月,王建既得西川,留心政事,容纳直言,好施乐士,好呼到翻;施,式豉反。用人各尽其才。

  尊礼儒士

  【宋史】

  《郭琼传》:琼虽起卒伍,而所至有惠政,尊礼儒士,孜孜乐善。盖武臣之贤者也。

  崇儒重士

  【温州府志】

  帖木列思,字周贤,康里人。以亚中大夫来监于温,抚治有方,吏莫敢犯。崇儒重士。是岁秋九月,檄四邑文士试于郡痒,聘进士募孔等考试。取何桐生、林惟诚等一十五名。学者知劝焉。

  以诗取士

  【宋朝杂记】

  《复斋谩录》云:王公韶少日读书于庐山东林裕老庵,庵前有老松,因赋诗云:“绿皮皴剥玉嶙峋,高节分明似古人。解与乾坤生气概,几因风雨长精神。装添景物年年别,摆捭穷愁日日新。惟有碧霄云里月,共君孤影最相亲。”王荆公为宪江,东过而见之,大加称赏,遂为知己。《苕溪渔隐》曰:《蔡宽夫诗话》云,庐龙图秉,少豪逸,熙宁初,游京师,久不得调。尝作诗曰:“青衫白发病参军,旋粜黄粮置酒樽。但得有钱留客醉,那须骑马旁人门。”荆公一见曰:“此定非碌碌者。”即荐用之,前此盖未尝相识也。又《石林诗话》云:刘季孙初以右班殿直监饶州酒,荆公为宪江东,巡历按酒务,始至厅事,见屏间有题小诗曰:“呢喃燕子语梁间,底事来惊梦里闲。说与傍人应不解,杖藜携酒看芝山。”大称赏之,即召与语,嘉叹久之。升车而去,不复问务事。荆公以三诗而取三士,其乐善之心,今人所未有也。吾故表而出之。

  诗赋取士

  【宋杨诚斋集】

  《周子益训蒙省题诗序》:唐人未有不能诗者,能之矣,亦未有不工者。至李杜极矣。后有作者蔑以加矣。而晚唐诸子虽乏二子之雄浑,好色而不淫,怨诽而不乱,犹有国风小雅之遗音,无他,专门以诗赋取士而已。

  名节取士

  【宋朱晦庵大全集】

  《李公墓志》:且察臣下有游近习之门者,严禁绝之,而益以公道用人,名节取士,则士风振而人材出矣。

  赵武举士

  【通鉴外纪】

  景王四年,叔向曰:“赵武举士于白屋者,四十六人。公家赖之。”

  文学之士

  【韩非子】

  《六反篇》:学道立方,离法之民也。而世尊之曰“文学之士”。

  文艺之士

  【韩氵虎涧泉日记】

  明礼道者可任重,文艺之士心浮,力量浅弱。

  武举之士

  【通鉴续编】

  宋神宗熙宁六年,初策武举之士。

  有道之士

  【王明清挥麈余话】

  辛巳岁,完颜亮寇淮,浙江震动。有处州遂昌县道流张思廉者,人称为有道之士,言事多验。时李正之大正为邑尉,从而问之。思廉以片纸书云:“慎乃在位。”初得之,殊不可晓。次年阜陵改名,正储登极。李正之云。

  【通鉴】

  汉安帝建光元年,诏举有道之士。

  【礼记】

  《经解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孔颖达曰:方,道也。若君子能隆盛行礼,则可谓有道之士也。

  知道之士

  【抱朴子】

  《内篇序》:知道之士,虽艰远必造也。

  得道之士

  【类说】

  得道之士暂游太阴者,太一守尸,三魂营骨,七魄卫肉,胎灵录气。

  盛德之士

  【孟子】

  《万章篇》: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

  厚德之士

  【张横浦心传录】

  或问:“狄仁杰能荐张柬之、姚元、崇桓、彦范、敬晖等,皆为名臣,而不识娄师德,何也?”曰:“此皆卓然可见之材。娄公厚德之士,未易窥测。虽仁杰亦在其度内,余人可知矣。彼浅心隘量者,真不可以识君子。而多诈不情之徒,往往欲盗其近似,终不免于败也。”

  豪杰之士

  【孟子】

  《尽心篇》: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

  【群书足用】

  前汉贾山至言,文王之时,豪杰之士,皆得竭其智,此周之所以兴也。

  【吕原明杂记】

  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其次,不遇尧舜文王而不尽其材多矣。虽有尧舜之政,尧舜之教,尧舜之化,或能变其心,易其虑,或止能革其面矣。圣人在上,革道已成。乃能使小人革面,非圣人之罪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有浅深也。

  【朱子语略】

  胡致堂议论英发,人物伟然,可谓豪杰之士。

  【元胡祗辶紫山集】

  《上平章书》:忘血气之私,循理义之正,顾其大而忘其小,忧喜以天下为心者,是所谓豪杰之士也。

  【宋章中恪公集】

  《乞枢密论豪杰之士答刂子》:某伏闻,上臣事君以人,中臣事君以身。以身任事者,其效著;与人共事者,其功大。方今圣主在御,国家多难。兼收天下之才智,共济天下之变故,犹恐不足。而将相之间,情未和协,使在朝之士,不得以附豫;赴功之人,莫知所适从;观望之徒因资向背。持此道以佐人主,其欲拨乱兴衰,不亦难乎?伏望枢密相公每于进对之时,数论豪杰之士,与之同德协心,以抗仇敌。不胜幸甚。

  奇杰之士

  【江少虞类苑】

  柳开知润州,有监兵钱供奉者,亦忠懿之近属也。乃父方奉朝请,在京师。开乘间来谒,造其书阁。见壁有绘妇人像其美,诘以谁氏,监兵封曰:“某之女弟也,既笄矣。”柳喜曰:“开丧偶已逾期,愿取为继室。”钱曰:“候白家君,敢议姻事。”柳曰:“以开之材学,不辱于钱氏之门。”遂强委禽焉。不旬日,而遂成礼,钱不之敢拒,走介白其父,乞上殿面诉柳开劫取臣女。仁宗问曰:“卿识柳开否?”曰:“不识。”上曰:“真奇杰之士也。卿家可谓得嘉婿矣。吾为卿媒,可乎?”钱父不敢再言,但拜谢而退。

  有智之士

  【随因纪述】

  夫有智之士,安贫知足。足则近乎富,富即动自静,静则近乎道,协用二法,抑亦能事。

  有志之士

  【湘潭志】

  狄栗,字仲庄,为人廉介有守。尝为谷城令。时西北用兵,讹言欲遣民戍边。众惧,聚食于邑者数万。会秋霖作,谷贾翔贵,栗即开常平仓以赈之。有司劾其擅发,闻于朝。上以其有志于民,特原之。期年,政大治。及欧阳文忠公修作《谷城文宣王庙碑》,称之以为有志之士。其廉名时。后迁大理丞,寻出知新州,后诣京师,道病,卒于宿州,葬于长沙。

  志能之士

  【群书足用】

  汉中兴二十八将,以为上应二十八宿,然咸能感会风云,奋其智勇,称为佐命,亦各志能之士也。

  公正之士

  【宋史】

  《高宗纪》:绍兴二十五年十二月甲戌,诏曰:台谏风宪之地,比用非其人,党于大臣,济其喜怒,殊非耳目之寄。朕今亲除公正之士以革前弊,继此者宜尽心乃职,毋合党缔交,败乱成法。当谨兹戒,毋自贻咎。

  方正之士

  【西汉书】

  《晁错传》:错对策曰:“察身而不敢诬,奉法令不容私,尽心力不敢矜,遭患难不避死,见贤不归其上,更禄不过其量,不以亡能居尊显之位,自行若此,可谓方正之士矣。”

  廉正之士

  【周密澄怀录】

  张子韶云:廉正之士,如竹间清露气洒洒袭人。观之者已觉心目顿快,况处其间,岂不意爱心赏?

  直言之士

  【宋范文正公集】

  直言之士,千古谓之忠。巧言之士,千古谓之妄。

  【苏颍滨集】

  昔仁宗亲策直言之士,臣以不识忌讳,得罪于有司。

  忠烈之士

  【资治通监】

  唐元和元年,刘辟将反,推官莆田林蕴力谏辟举兵。辟怒,械系于狱,引出将斩之,阴戒行刑者使不杀,但数砺刃于其颈,使屈服而赦之。蕴叱之曰:“竖子当斩即斩,我颈岂汝砥石邪?”辟顾左右曰:“真忠烈之士也。”乃黜为唐昌尉。

  【池州府图志】

  景中,仁宗皇帝尝寝疾,虽安,羸弱。时相吕文靖请置大宗正司,以仆安懿王暨守节知其事,盖意有所在,而人无知者。熙宁中,西贼围逻近城,甚急,贼得吾禁卒,语之曰:“汝语城中张大吾军使速降,当与汝爵禄。”卒敬诺之。卒致危梯上,下瞰城中,卒辄大呼曰:“西贼人少粮尽,朝夕去矣。城中坚守之。”贼怒,醢之。虽古忠烈之士,无以过也。

  忠义之士

  【宋史】

  宋汝马奉国书使金,遇完颜宗弼军,驰入其壁,持上国书。宗弼盛怒,劫而缚之。欲加辱。汝为一无惧色,曰:“死固不辞,然衔命出疆,愿达书,吐一辞,死未晚。”宗弼顾汝为一屈,遂解缚,延之曰:“此山东忠义之士也。”《牟子才传》:子才所荐士,若李芾赵昂发刘黻家铉翁,后皆为忠义之士。

  徇义之士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三年秋七月壬戌,诏秦王世民督诸军击王世充,陕东行台屈突通二子在洛阳,上谓通曰:“今欲使卿东征,如卿二子何?”通曰:“臣昔为俘囚,分当就死。陛下释缚,加以恩礼,当是之时臣心口相誓,期以更生馀年,为陛下尽节,但恐不获死所耳。今得备先驱,二儿何足顾乎?”上叹曰:“徇义之士,一至此乎?”

  志义之士

  【五代欧史】

  《和凝传》:凝字成绩,郓州须昌人也。幼聪敏,举进士,梁义成军节度使贺瑰辟凝为从事。瑰与唐庄宗战于胡柳,瑰战败脱身走。独凝随之,反顾见凝,麾之使去。凝曰:“大丈夫当为知己死。吾恨未得死所尔,岂可去也?”已而一骑追瑰几及,凝斥之不止,即引弓射杀之,瑰由此得免。瑰归戒诸子曰:“和生,志义之士也。后必富贵,尔其谨事之。”因妻以女。

  腹心之士

  【资治通鉴】

  唐贞元十二年,初,刘玄佐增汴州兵至十万,遇之厚,李万荣、邓惟恭每加厚焉。士卒骄,不能御。乃置腹心之士于公庭庑下,挟刀执剑以备之,时劳赐酒肉。及董晋代之,悉罢之。

  兼济之士

  【唐柳宗元集】

  兼济之士,唯利万物之为谋,故当而不辞。

  修智之士

  【韩非子】

  《孤愤篇》:人臣之欲得官者:其修士,且以精洁固身;其智士,且以治辨进业。其修士不能以货赂事人,恃其精洁,而更不能以枉法为治。则修智之士不事左右,不听请谒矣。左右谓财货修智之士不肯听从也。

  质行之士

  【元王恽秋涧集】

  《行尚书孙公碑》:齐家教子,敦写义方;循尚礼法,又似夫齐鲁质行之士。

  儒雅之士

  【宋史长编】

  左谏义大夫史馆修撰杨徽之次对上言:“方今文士虽多,通经者甚少。愿精选五经博士,增其员,各专业,以教胄子。此风化之本。”上顾谓宰相曰:“徽之操履无玷,真儒雅之士。出理州郡,非其所长,置之馆殿,正得其意矣!”

  敦朴之士

  【通鉴】

  汉顺帝阳嘉二年夏四月,京师地震,诏公卿直言,举敦朴之士。

  风流之士

  【续世说】

  贺知章晚年,尤加纵诞,无复规检,自号四明狂客,又称秘书外监。遨游里巷,醉后属词,动成卷轴,文不加点,咸有可观。又善草隶书,好事者供其牒翰,每纸不过数十字,共传宝之。陆象先,知章族姑子也,与知章相亲善。象先常谓人曰:“贺兄言论调态,真可谓风流之士。吾与子弟离阔,都不思之,二日不见贺兄,则鄙吝生矣。”

  【旧唐书】

  《李大亮传》:大亮族孙迥,秀雅有文才,饮酒斗馀,广接宾朋,当时称为风流之士。

  秉德之士

  【曾子】

  《制言》下章:昔者禹见耕者五偶而式,过十室之邑则下,为秉德之士存焉。

  知几之士

  【韩氵虎涧泉日记】

  蔡谟三年辞司徒,可谓知几之士矣。虽殷深源亦于罪之,荀羡一言,蔡谟获全,晋之诸贤远矣。

  高才之士

  【乐安语录】

  高才之士易得,纯德之士难得。

  智术之士

  【韩非子】

  《孤愤篇》: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独私。

  石兼勇之士

  【韩非子】

  《六反篇》:行剑攻杀暴忄敫之民也,而世尊之曰石兼勇之士。

  立名之士

  【韩氵虎涧泉日记】

  乐毅。《战国策》,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论行而交结者,立名之士也。

  特立之士

  【邵氏闻见录】

  儒释之道虽不同,而非特立之士不足以明其家。大儒伊川先生程正叔,元初用荐侍讲禁中,以师道自居。后出判国子监,两加直秘阁,皆辞之。党祸起谪涪州,注《周易》,与门弟子讲学,不以为忧。遇赦得归,不以为喜。长老道楷者,朝廷命住京师法云寺。一日赐方袍,楷曰:“非吾法也。”却不受,中使谮于上,上怒,下大理寺杖之。理官知楷为有道者,欲出之,问曰:“师年七十乎?”曰:“六十九矣。”“有疾乎?”楷正色曰:“某平生无病,上赐杖,官不可辄轻之。”遂受杖,无一言。自此隐芙蓉溪,朝廷复命为僧,不从。呜呼!二人虽学不同,皆特立之士也。为儒为释而不以道者,闻其风可以少愧矣。

  独任之士

  【唐柳宗元集】

  《上李中丞启》:列子独任之士,唯己一毛之为爱,故循以自免。

  名世之士

  【荀子】

  《注序》:孟轲辟其前,荀卿振其后,观其立言指事,根极理要,易于反掌。真名世之士,王者之师。

  平世之士

  【庄子外篇】

  《刻意》:语仁义忠信恭俭推让,为修而已矣,此平世之士,教诲之人,游居学者之所好也。

  端奇之士

  【元张西严集】

  《祭乐御史先生文》:其接物于内也,则春风和气;其临事于外也,则烈日秋霜。真一代端奇之士,迥乎拔其俗而异其常也。

  八能之士

  【书林事类】

  《后律志》:天子常以日冬夏至御前殿,合八能之士,陈八音,听乐均,度晷景,候钟律,权土灰,放阴阳。文曰:“臣某言,今月若干日甲乙日冬至。黄钟之音调,君道得,孝道褒。”商臣、角民、徵事、羽物各一板。则召太史各板书,封以皂囊,送西陛,跪授尚书,施当轩,北面稽首,拜上封事,尚书授侍中常侍迎受,报闻,以小黄门幡麾节度。太史令前白,礼毕,制曰:“可。”太史令前稽首曰:“诺。”太史令八能士请太官受赐,陛者,以次罢。日夏至,礼亦如之。《后礼仪志》云云所以观得失之效者也。故圣人不取备于一人,以从八能之士,故撞钟者当知钟,击鼓者当知鼓,吹管者当知管,吹竽者当知竽,击罄者当知罄,鼓琴者当知琴。故八士曰:“或调阴阳,或调律历,或调五音。故撞钟者以知法度,鼓琴者以知四海,击罄者以知民事。”

  有能之士

  【韩非子】

  《六反篇》:游居厚食牟食之民也,而世尊之曰有能之士。

  干能之士

  【北史王】

  《王世良传》:后论曰:唐永良能之名,所在著美,清白之誉,显于累职。所谓干能之士也。

  异能之士

  【史记】

  《仲尼第子传》: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异能之士也。

  【通鉴】

  汉平帝元始四年,起明堂辟雍灵台,立《乐经》,徵天下异能之士。

  异常之士

  【史子朴语】

  天下有常道不可违也。违常者,虽成必败。秦得异常之士三,以是致强,亦以是致灭。或问三士,曰:“始以由余,中以商鞅,末以李斯。”

  异等之士

  【通鉴续编】

  宋太宗淳化五年冬十一月,契丹令郡邑举明经茂材异等之士。

  不宾之士

  【东汉书】

  《周党传》:诏曰:自古明王圣主必有不宾之士。

  不群之士

  【抱朴子】

  《逸民篇》:苟有卓然不群之士,不出户庭,潜志味道,诚宜优访,以兴谦退也。

  好古之士

  【张横蒲心传录】

  或问:“好古之士,未尝不欲行所学,一旦入仕,往往与所学背驰,多不合时宜,岂所学未到邪?抑文章政事两途也?”先生曰:“习俗便情,正理多碍,守道之士,难施设耳。其间号为巧宦者,多非纯正之士。世俗之论又何足怪?至如见理不到,务为乖僻以取异于人者,则又非真好古之士也!古人行事,又何常远人情哉?此又不可不察。”

  自好之士

  【韩非子】

  《显学篇》:今有人于此,立节参明,执操不侵,怨言过于耳,必随之以剑,世主必从而礼之,以为自好之士。夫斩首之劳不赏,而家斗之勇尊显,而索民之疾战距敌而毋私斗,不可得也。

  魁奇智略之士

  【容斋续笔】

  天下未尝无魁奇智略之士,当乱离之际,虽一旅之聚,数城之地,必有策知名者出其间,史传所书可考也。郑烛之武、弦高,从容立计,以存其国,后世至不可胜纪。在唐尤多。姑摭其小小者数人载于此。武德初,北海贼帅綦公顺攻郡城,为郡兵所败。后得刘兰成以为谋主,才用数十百人,出奇再奋,北海即降。海州臧君相帅众五万来争,兰成以敢死士二十人夜袭之,扫空其众。徐圆朗据海岱,或说之曰:“有刘世彻者,才略不世出。名高东夏,若迎而奉之,天下指挥可定。”圆朗使迎之,世彻至,已有众数千。圆朗使徇谯杞,东人素闻其名,所向皆下。裘甫乱浙东,朝廷遣王式往讨。其党刘劝甫引兵取越,凭城郭,据府库,循浙江,筑垒以拒之。得间则长驱进取浙西,过大江,掠扬州,还修石头城而守之。宣歙、江西必有响应者,别以万人循海而南,袭取福建,则国家贡赋之地,尽入于我矣。甫不能用。高骈之将毕帅铎攻骈,乞师宣州秦彦。彦兵至,遂下扬州。师铎遣使趣彦过江,将奉以为主。或说之曰:“仆射顺众心,为一方去害,宜复奉高公而佐之,总其兵权,谁敢不服?且秦司空为节度使,卢州、寿州其肯为之下乎?窃恐功名成败未可知也。不若亟止秦司空,勿使过江,彼若粗识安危,必未敢轻进,就使他日责我以负约,犹不失为高士忠臣也。”师铎不以为然,明日,以告郑汉章,汉章曰:“此智士也。”求之,弗获。王建镇成都,攻杨晟于彭州,久不下。民皆窜匿山谷,诸寨日出抄掠之。王先成往说其将王宗侃曰:“民入山谷,以俟招安,今乃从而掠之,与盗贼无异。且出淘虏,薄暮乃返,曾无守备之意,万一城中有智者为之画策,使乘虚奔突,先伏精兵于门内,望淘虏者稍远,出弓弩手炮各百人,攻寨之一面,又于三面各出耀兵,诸寨咸自备御,无暇相救,如此能无败乎?”宗侃矍然。先成为条列七事为状,以白王建,建即施行之。榜至三日,山中之民,竞出如归市,浸还故业。观此五者,则其他姓名不传,与草木俱腐者,盖不可胜计矣!

  殆非凡士

  【文中子】

  《中说》后述:太和末,关朗为公府记室,妙极占算,许穆公知其贤,厚礼焉,引与共席,对谈《易》义,终日竟夜,各相叹许。穆公谓朗曰:“足下今之奇士也,不可使天子不识。”入言于孝文帝,帝曰:“张彝郭祚昔尝为朕言之,朕以占算小道,恐乱大经,故不见。”穆公曰:“此人微法玄深,殆非凡士。”诏见,帝谓:穆公真可谓知人。

  非今世士

  【宋朱晦庵大全集】

  《刘君墓志》:熹年十四五,以先君遗命,学于故聘士刘君先生。时幼且愚,未足以识其大者、远者,特观于容貌词气之间,知其伟然,非今世之士也。

  【江州志】

  宋刘涣,字凝之。其先京兆人。六世祖度为临川令,葬高安,因家焉。涣优词学,擢天圣八年第,为小官,有直气,数以事屈任势者,不容于时。年四十为颍上令,以太常博士致仕。入庐山,聚书教子,种莳自给,暇则与山僧野人往还。苏辙过庐山,拜涣床下。出谓人曰:“瞻其容,粹然;听其言,肃然;视其环堵,萧然。饣干粥以为食,而游心尘垢之外,凛乎非今世士也。”自号西涧居士。

  侧席幽士

  【宋史】

  《朱敦儒传》:绍兴二年,宣谕使明橐言:敦儒深达治体,有经世才。诏以为右迪功郎,下肇庆府,敦遣诣行在。敦儒不肯受诏。其故人劝之曰:“今天子侧席幽士,翼宣中兴,谯定召于蜀,苏庠召于浙,张自牧召于长芦,莫不声流天京,风动郡国。君何为栖茅茹藿,白首岩谷乎?”敦儒始幡然而起。

  仁恕爱士

  【北史】

  《齐本纪》:神武仁恕爱士,始范阳卢景裕以明经称,鲁郡韩毅以工书显,咸以谋逆见禽,并蒙恩置之第馆,教授诸子。其文武之士尽节所事,见执获而不罪者甚多,故遐迩归心,皆思效力。

  好才爱士

  【东汉书】

  《王龚传》:建光二年,龚迁汝南太守,政崇温和,好才爱士,引进后人黄宪、陈蕃等。宪虽不屈,蕃遂就吏。蕃性气高明,初到,龚不即召见之,乃留记谢病去。龚怒,使除其录。功曹袁阆请见,言曰:“闻之传曰:人臣不见察于君,不敢立于朝。蕃既以贤见引,不宜退以非礼。龚改容谢曰:“是吾过也。”乃复厚待之。由是后进知名之士,莫不归心焉。

  虚襟爱士

  【晋书】

  《载记》:石弘,字大雅,勒之第二子也。勒僭位,立为太子,虚襟爱士,好为文咏。其所亲昵,莫非儒素。勒谓徐光曰:“大雅,殊不似将家子。”光曰:“汉祖以马上取天下,孝文以玄默守之。圣人之后,必世胜残,天之道也。”勒大悦。

  晓兵爱士

  【东汉书】

  《王霸传》:霸封王乡候,从平河北。常与臧宫、傅俊共营。霸独善抚士卒,死者脱衣以敛之,伤者躬亲以食之。光武即位,以霸晓兵爱士,可独任,拜为偏将军,并将臧宫、傅俊兵,以宫、俊为骑都尉。

  倒屐迎士

  【北史】

  《宋繇传》:繇每闻儒士在门,常倒屐出迎,引谈经藉,尤明断决,时事亦无滞也。

  和颜接士

  【西汉书】

  《赵广汉传》:广汉为二千石,以和颜接士,其尉荐待遇吏殷勤甚备。

  接贤驭士

  【吴子】

  《图国篇》:武候问曰:“愿闻治兵、料人、固国之道。”起对曰:“昔齐桓募士五万,以霸诸侯;晋文召为前行四万,以获其志;秦缪置陷陈三万,以服邻敌。故强国之君必料其民,智者伸而待之,贤者推而用之,勇者赏以丰之,贪者礼以束之,愚者刑以威之,狠者过而戮之。此接贤驭士之术也。”

  位驭士

  【周礼】

  《天官?太宰》:四曰禄位以驭其士。注:禄,若今月奉也;位,爵次也。疏曰:士,谓学士,有贤行学业则诏之以爵位禄赏,亦是驱之于善也。

  旌赏谏士

  【唐陈拾遗集】

  广延直臣,旌赏谏士,使大圣之德引纳日新,书之金板,万代有述。

  轻财重士

  【马令南唐书】

  《义死传》:刘仁瞻,字守惠,彭城人也。为将轻财重士,法令严肃,颇通兵法。事烈祖为左监门卫将军。

  轻财敬士

  【续后汉书】

  《甘宁传》:宁粗猛好杀,然开爽有计略,轻财敬士,能厚养健儿,故乐为用。

  倾资饣鬼士

  【晋书】

  《烈女传》:虞潭母孙氏,吴郡富春人,永嘉末,潭为南康太守,值杜构逆,率众讨之。孙氏勉潭以必死之义,俱倾其资产以饣鬼战士,潭遂克捷。

  罄财招士

  【宋史】

  曹友闻,少有大志,辟天水军教授。城已被围,友闻单骑夜入,与守臣张维纠民厉战。兵退,制置使制大旗,书“满身胆”以旌之。已而,兵复至,友闻罄家财招集忠义,得健士五千人,制置使李土直檄官忠义,领所部守仙人关,且行且战。

  私财募士

  【金史】

  《完颜伯嘉传》:伯嘉奏西京副统程琢智勇过人,持心忠孝,以私财募集壮士二万,复取浑源、白登,有恢复山西之志。已命驻于弘州矣。

  赏格募士

  【金史】

  《宣宗纪》:贞四年冬十月乙丑,诏谕河南官吏军民,以赏格募立功之士。

  解骖赎士

  【晏子内篇】

  《杂上》:晏子之晋,至中牟,睹弊冠反裘负刍息于途侧者,以为君子也。使人问焉,曰:“子何为者也?”对曰:“我越石父者也。为人臣仆,于中牟见使将归。”晏子曰:“为仆几何?”对曰:“三年矣。”晏子曰:“可得赎乎?”对曰:“可。”遂解左骖以赠之,因载与俱归,至舍,不辞而入。赵石父怒而请绝。晏子使人应之曰:“吾未尝得交夫子也,子为仆三年,吾乃今日睹而赎之。吾于子尚未可乎?子何绝我之暴也?”越石父对曰:“臣闻之:士者诎乎不知已,而申乎知已。故君子不以功轻人之身,不为被功诎身之理。吾三年为人臣仆,而莫吾知也,今子赎我,吾以子为知我矣。向者子乘不我辞也,吾以子为忘;今又不辞而入,是与臣我者同矣。我犹且为臣,请鬻于世。”晏子出,见之曰:“向者见客之容,而今也,见客之意。婴可以辞而无弃乎?婴诚革之。”乃令粪洒,改席尊醮而礼之。越石父曰:“吾闻之:至恭不修途,尊礼不受摈。夫子礼之,仆不敢当也。”晏子遂以为上客。

  卖女赏士

  【新唐书】

  《张传》:张者,本为泽潞将守临氵名。田悦攻之,乘城固守,累月,士死粮且尽,救不至。悉召部将立军门,命女出遍拜,因曰:“诸君战良苦,吾无赀为赏,愿以是女卖直,为众士一日费。”士皆哭曰:“请死战。”会马燧自河东将兵击悦,城下败之。乘胜出战,无不一当百。以功,迁泗州刺史。

  牛酒犒士

  【新唐书】

  《时溥传》:溥为州牙将,黄巢乱,京师节度使支详遣溥与陈率兵五千西讨,次河阴。军乱,剖居人,溥招戢其众,引还,屯境上。疑不敢归,许以牛酒犒士,约悉贳其罪。军乃入,共推溥为留后。

  出财劳士

  【新唐书】

  《藩镇刘玄佐传》:玄佐死,匿丧俟代。帝亦为隐。逾三日,乃发丧。使至,帝问所欲立,曰:“陕虢观察使吴凑可乎?”监军孟介、行军卢瑗以为便,乃拜凑为节度使。至汜水,玄佐柩将迁,士请具礼。瑗不许,众皆怒。陵晨甲而噪,起玄佐子士宁于丧,使坐重榻,墨其衣,尊为留后。杀大将曹金岸,浚仪令李迈醢之,唯瑗、介获免。士宁乃出贮财,分劳吏士。介以闻,帝召宰相计议。窦参曰:“汴人挟李纳以邀命,若不许,势且合,不可解。”遂以士宁为左金吾卫将军。

  阴养死士

  【史记】

  《春申君传》:李园阴养死士,欲杀春申君以灭口。

  【旧唐书】

  《长平王叔良传》:太宗即位,有告叔良阴养死士、交通境外,恐谋为反叛。诏遣中书令宇文士及代为都督,并按其事。士及虑其为变,遂缢杀之。

  厚养死士

  【战国策】

  苏秦曰:厚养死士。注,敢死之士。

  重赏死士

  【类说】

  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士。

  谢将休士

  【战国策】

  齐欲伐魏,淳于髡为齐王曰:“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海内之狡兔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于后。犬免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之,无劳倦之苦,而擅其功。今齐魏久相持,以顿其兵、敝其众,臣恐强秦大楚承其后,有田父之功。”齐王惧,谢将休士。

  戮将徇士

  【新唐书】

  《郭子仪传》:史思明以众数万尾军及行唐,子仪选骑五百,更出挑之。三日,战,引去,乘之,又破于沙河。遂趋常阳以守。禄山益出精兵佐思明。子仪曰:“彼恃加兵,必易我,易我心不固,战则克矣。”与战,未决,戮一步将以徇士,殊死斗,遂破之,斩首二千级,俘五百人,获马如之。

  轻车介士

  【西汉书】

  《元后传》:王凤薨,天子临吊,赠宠轻车介士。

  求方略士

  【儒学警悟】

  邵兴宗初自布衣试茂材异等,中选,建康军节度推官。会言论与宰相张邓公妻党连姻,报罢。后因元昊叛,诏求方略之士,复献《康定兵说》十篇,召试秘阁。始得权州观察推官,祖宗取人之法,盖如此也。

  千里求士

  【宋苏东坡集】

  欧阳公好士,为天下第一。士有一言中于道,不远千里而求之,甚于士之求公。以故,尽致天下豪俊自庸,众人以显于世固多矣。

  阅军募士

  【通鉴纲目】

  周世宗显德元年,周简阅诸军,募壮士以补宿卫。初,宿卫之士累朝相承,务为姑息,不欲简阅,恐伤人情。由是羸老居多。但骄蹇不用命,实不可用。每遇大敌,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国,亦多由此。世宗因高平之战,始知其弊,谓侍臣曰:“凡兵务精不务多,今以农夫百,未能养甲士一,奈何浚民之膏泽,养此无用之物乎?且健懦不分,众何所劝?”乃命大简诸军,精锐者升之上军,羸者斥去之。又以骁勇之士,多为诸道所蓄,诏募天下壮士,咸遣诣阅,命我太祖皇帝选其尤者,为殿前诸班;其骑步诸军,各命将帅选之。由是士卒精强,所向克捷。胡氏曰:五代之主,多刻于民而纾于军。世宗则严于军而宽于民。既得柄制轻重之权,且其言曰:“兵务精不务多,奈何浚民膏血,食此无用之物?”圣人复起,不能易矣!

  潜募剑士

  【旧唐书】

  《庶人传》:舅尚乘直长阴弘智谓曰:“王兄弟既多,即上百年之后,须得武士自助。”乃引其妻兄燕弘信谒。接之甚厚,多赐金帛,令潜募剑士。

  持戟之士

  【孟子】

  《公孙丑下》:孟子之平陆,谓其大夫曰:“子之持戟之士,一日而三失伍,则去之否乎?”曰:“不待三。”注:戟,有枝兵也;士,戟士也。

  江淮弩士

  【新唐书】

  《王栖曜传》:栖曜为金吾大将军,时李希烈陷汴州,乘胜东略,次宁陵,将袭宋州。浙西节度使韩氵晃使栖曜以强弩三千,涉水夜入宁陵,希烈不之知。晨朝,矢集帐前,惊曰:“江淮弩士入矣。”遂不敢东。

  请为猛士

  【旧唐书】

  《娄师德传》:上元初,娄师德累补监察御史。属吐蕃犯塞,募猛士以讨之。帅德抗表,请为猛士。高宗大悦,特假朝散大夫,从军西讨,频有战功。

  壶餐得士

  【类说】

  中山君飨都士大夫,司马子期在焉,羊羹不遍,子期怒,走楚,说楚伐中山。中山君亡,有二人挈戈而随后。君顾曰:“奚为者?”曰:“臣父尝饿且死,君下壶餐饵。臣父且死曰:“中山有事,汝必死之,故来死君也!”君叹曰:“与不期众少,期于当厄;怨不期深浅,期于伤心。吾以一杯羊羹亡国,以一壶餐,得士二人。”

  畋兽得士

  【金楼子】

  《杂记下》:赵简子出畋,命郑龙射野人,使无惊吾乌。龙曰:“吾先君晋文公伐卫,不一人。今君一畋而欲杀良民,是虎狼也。”简子曰:“人畋得兽,我畋得士,故缘木愈高者愈惧,人爵愈贵者愈危。可不慎乎!”

  大畋教士

  【新唐书】

  《曹王明传》:贞元初,吴少诚擅蔡,故徙皋镇山南东道,割隋汝以益军,练兵峙粮,市回鹘马以益战骑。岁时大畋以教士,少诚畏之。

  田猎求士

  【通鉴外纪】

  周楚庄王好田猎,大夫谏曰:“王无乃耽于乐乎?”王曰:“吾猎以求士也。榛丛刺虎豹者,吾知其勇也;攫犀搏兕者,吾知其劲有力也;罢田而分,吾知其仁也。”因是道也,而得三士焉,楚国以安。

  射以论士

  【宋苏东坡集】

  《南安军学记》:射所以致众而论士也,众一而后论定。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使弟子扬觯而叙点者三,则仅有存者。由此观之,以射致众集而后论士,盖所从来远矣。

  瑞人神士

  【元王恽秋涧集】

  《真人尹公道行碑》:师仪观秀伟,风度凝重,如瑞人神士,不可梯接。然即之,春风和气,津溢眉宇间。

  神化方士

  【广州府南海志】

  清远县东三十里有廷祚寺,梁武帝末,有二神人化为游方士来寺,叩正俊禅师曰:“峡山据清远上流,建一道场,足立胜概。师居之乎?”俊然之。俄中夜风雨暴作,迟明启户,宝像俨设。旧云黄帝二庶子善音律,南采昆仑竹为黄钟之管,与帝左右二臣同隐此山,化为游方士。□□者非二庶子,即二臣也。有祠在寺东偏,灵应显著,山与寺多异迹。

  千里一士

  【数类】

  《吕氏春秋》曰:天下虽大,有道之士国犹少。千里而有一士,比肩也。累世而有一圣人,继踵也。士与圣人之所自来,若此其难也。而治必待之,治奚由至?虽幸而有,未必知也;不知则与无贤同。此治世所以短,乱世所以长也。

  不戮一士

  【五代薛史】

  《王晏球传》:晏球能与将士同其甘苦,所得禄赐私财尽以飨士。日具饮馔与将校筵宴,待军士有礼,军中无不敬伏。其年冬平贼,自初至于城拔,不戮一士,上下欢心,物议以为有将帅之略。

  不战一士

  【史记】

  《娄敬传》:敬见沛公曰:“周之盛时,天下和洽,四夷乡风,慕义怀德,附离而并事天子,不屯一卒,不战一士,八夷大国之民莫不宾服,效其贡职。”

  未宿一士

  【宋曾巩元丰类稿】

  传天下之日,不陈一兵,未宿一士,以戒非常,而上下晏然。

  少卿诟士

  【王明清挥麈录】

  詹大和坚老来京师省试罢,坐微累,下大理。时李传正端初为少卿,初入之时,坚老哀鸣曰:“某远方举人,不幸抵此,祈公怜之。”端初怒,操俚谈诟曰:“子觜尖如此,诚奸人也。”因困辱之。已而榜出奏名,所犯轻,在法应释,得以无事,自此各不相闻。后十馀年,端初为淮南路转运副使,既及瓜,坚老自郎官出为代。端初固忘之,而坚老心未能平也。相见各叙昧生平而已。既再见,端初颇省其面目,犹不记前事。因曰:“郎中若有素者,岂尝邂逅朝路中邪?风采堂堂,非曩日比也。”坚老答曰:“风采堂堂,固非某所自见。但不知比往时觜不尖否?”端初愧怍而悟。

  素不喜士

  【东南记闻】

  刘龙洲过,太和人,嘉定间客京师,有竞到府,赵尹师择素不喜士,将杖之。其侪辈扣橐使王方岩王居安,不得已折简于赵云:“刘过平生违越事不止此,要当使俗子治之,勿出吾曹手也。赵忻然,即释其罪。

  重鸟轻士

  【晏子新书】

  《外篇》:景公好弋,使烛邹主鸟而亡之,公怒,诏吏杀之。晏子曰:“烛邹有罪三,请数之,以其罪而杀之。”公曰:“可。”于是召而数之公前曰:“烛邹汝为吾君主鸟而亡,是罪一也;使吾君以鸟之故杀人,是罪二也;使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以轻士,是罪三也。”数烛邹罪已毕,请杀之。公曰:“勿杀,寡人闻命矣。”

  深忌杀士

  【张横浦心传录】

  或问:“曹操不忍杀祢衡,而杀荀文若,何也?”曰:“自古英雄将以大有为者,深忌杀士。曹操奸凶有馀,虽为祢衡慢侮,终畏杀士之名,而送之他人,以嫁其祸,其言‘孤杀之,如一狐鼠耳。然此人浪得其名,恐天下以为吾不能容。’此非其真情也。至其杀荀文若而卒见讥于世,何见于彼而不见于此耶?如衡之轻狂固无足道,虽杀之,议者必亦无议,而操犹畏之。至若文若之贤乃其所深忌,则其杀之也出于其本心,此又其自欺之奸,姑以欺人耳。人其可欺哉?”

  二桃杀三士

  【西溪丛语】

  引《艺文类聚》吟门云:《蜀志》诸葛亮《梁父吟》云:“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强古治氏。力能排南山,又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李白《梁甫吟》云:“力排南山三庄士,齐相杀之费二桃。”

  程门二士

  【宋名臣言行录】

  尹火享与张绎同时师事伊川,张绎以高识,公以笃行,俱为所称。伊川尝言:晚得二士。

  淮有三士

  【荃翁贵耳集】

  章冠之名甫,号易足居士,有文集十卷。多从于湖交游,豪放飘荡,不受拘羁。淳熙间淮有三士,舒之张用晦,和之张进卿,真之冠之也。寄荆南诗:馀生自判一虚舟,未审寻诗慰客愁。梅欲飘零犹酝藉,柳才依约已风流。关心弟妹无黄犬,入梦江湖有白鸥。别后故人相念否,东风应倚仲宣楼。

  日见七士

  【战国策】

  淳于髡一日而见七人于齐宣王,王曰:“子来,寡人闻之: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圣,若随踵而至也。今子一朝而见七士,则士不亦众乎?”淳于髡曰:“不然。夫鸟同翼者而聚居,兽同足者而俱行,夫物各有畴。今髡,贤者之畴也。王求士于髡,若挹水于河而取火于燧也。髡将复见之,岂特七士也!”

  何颜见士

  【仪真志】

  晋方为诸胡扰乱,又陈敏割据江东,晋望臣顾荣等伪从其用,华潭遗荣书曰:“一旦皇舆东轩,行即紫馆,发荆州武旅,顺流东下,徐州锐锋,南据堂邑,征东警卒,耀威历阳。飞桥越横江之津,泛舟涉瓜步之渚,威震丹杨,擒寇建邺,而诸贤何颜见中州之士耶?”于是顾荣等斩敏,江东平。

  都下人士

  【南史】

  《刘绘传》:永明末,都下人士盛为文章谈义,皆凑竟陵西邸。绘为后进领袖。时张融以言辞辩捷,周弥为清绮,而绘音采不瞻,丽雅有风则,时人为之语曰:“三人共宅夹清漳,张南周北刘中央。”言其处二人间也。

  富贵多士

  【史记】

  《孟尝君传》:冯曰: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

  擢用群士

  【东汉书】

  《董卓传》:时卓为相国,素闻天下同疾阉官诛杀忠良,及其在事,虽行无道,而犹忍性矫情,擢用群士。卓所亲爱,并不处显职,但将校而已

  。保有厥士

  【诗】

  《周颂?桓篇》:桓桓武王,保有厥士。注:保有其士,而用之于四方也。

  绥多女士

  【大戴礼】

  《夏?小正》:绥多女士。绥,安也。冠子取妇之时也。

  厘尔女士

  【诗】

  《大雅?既醉篇》:厘尔女士。注:女士,女之有士行者,谓生淑媛使为之妃也。

  有依其士

  【诗】

  《周颂?载芟篇》:有依其士。注:依,爱士夫也。

  作率庆士

  【礼记】

  《祭统》:乃考文叔,兴旧嗜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注:作,起也。率,循也。庆,善也。士之言事也。言文叔能兴行先祖之旧德,起而循其善事。

  先王置士

  【冠子】

  《道端篇》:先王之置士也,举贤用能,仁人居左,忠臣居前,义臣居右,圣人居后。左法仁,则春生殖;前法忠,则夏功立;右法义,则秋成熟;后法圣,则冬闭藏。

  战国说士

  【识遗】

  叶水心曰:周之盛时,京师有学,比闾族党乡遂皆有学。三岁宾兴诸侯贡士,士进得仕季,退得臣诸候。故其时有秀士、进士、俊士、造士等目。厉王无道,周法浸坏,宣王之复,未几又乱。以幽王驯至平王东迁,京师之学先,诸侯贡士之典亦阙。士绝望于王都,下者为商贾负贩,高者亻免首为陪臣,然尚用于诸侯也。其后诸侯亦不取士,士之无归者,降为大夫家臣。孔门弟子皆为之,独颜闵以不仕见推。至战国,诸侯互相吞灭,日寻干戈。士遭离乱,为家臣既无主,退又无以自业,于是放荡四出,仗口舌以要时君。虽孟子大贤,亦千里见梁,且语勾践以游。《孟经》曰:平原辈资士以重其国,几数千人,士之变诈纵横者,至以口舌重轻人国,列国之王为之拥先驱,侧行衤敝席,时可知矣。至秦,此习未改。于是坑焚之祸起焉,其实皆因于士之无归也。

  释不如士

  【宋杨诚斋集】

  《兴崇院经藏记》:子曰:彼于师之经所谓五千四十八卷者匦之矣。能如士之于书皆诵之否?能诵之矣,抑能如士之于书皆通之否?世通曰释之不如士,固也。

  不敢齿士

  【宋陈后山集】

  黄鲁直、秦少游、晁无咎,长公之客也。张文潜,少公之客也。仆自念不敢齿士,而足下遽进仆于两公之间,不亦汰乎?

  无秽虐士

  【左传】

  哀公十五年: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注:虐士,谓死者。无以死者为秽恶。

  未尝荐士

  【宋苏东坡集】

  《上曾丞相书》:昔者汉高未尝喜儒,不失为明君;卫霍未尝荐士,而不失为贤公卿。

  寿命之士

  【韩氵虎涧泉日记】

  非有先生论云:养寿命之士,居深山之间,积土为室,编蓬为户,弹琴其中,以咏先生之风,亦可以乐而忘死矣。

  择乡就士

  【闻见善善录】

  荣阳公尝言:所在有乡先生处,则一方人自别。盖渐染使之然也。人岂可以不择乡就士哉?

  游必就士

  【晏子内篇】

  晏子曰:“君子居必择居,游必就士。择居所以求士,求士所以辟患也。”

  高居大士

  【能改斋漫录】

  黄豫章赠郑交诗:高居大士是龙象,草堂丈人非熊罴。

  附青云士

  【史记】

  《伯夷传》: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

  龙凤姿士

  【马明叟实宾录】

  唐李揆,字端卿。初,苗晋卿数荐元载,揆轻载地寒,谓晋卿曰:“龙凤姿士不见用,獐头鼠目子乃求官耶?”载间衔之。及秉政,揆流落十六年,载诛,始拜礼部尚书。

  钱谷委士

  【资治通鉴】

  唐刘晏常以为:办集众务,在于得人,故必择通敏精悍廉勤之士而用之。至于拘检簿书、出纳钱谷,必委之士类,吏惟书符牒,不得轻出一言。常言:士陷赃贿,则沦弃于时,名重于利,故士多清修;吏虽廉洁,终无显荣,利重于名,故吏多贪污。

  租庸脚士

  【新唐书】

  《王钅共传》:钅共取诸郡高户为租庸脚士,大抵赀业皆破,督责连年,人不赖生。

  管库之士

  【韩氵虎涧泉日记】

  文子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晋国管库之士也,七十有馀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

  名下无虚士

  【类说】

  隋薛道衡聘陈,为《人日诗》曰:“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南人嗤之。及云:“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乃曰:“名下无虚士。”

  【幸文房唐才子传】

  初,长安慈恩寺浮图前后,名流诗版甚多,八元亦题,有云:“初怪鸟飞平地上,自惊人语半天中。”后元微之白乐天至塔下,遍览,因悉除去,惟存八元版在,吟咏久之,曰:“名下无虚士也。”

  【清波杂志】

  徽宗尝命米芾以两韵诗草书御屏,次韵乃押中字。行笔自上至下,其直如线。上称赏曰:“名下无虚士。”芾即取所用砚入怀,墨汁淋漓,奏曰:“砚经臣下用,不敢复进御,臣敢拜赐。”

  任誉之士

  【韩非子】

  《六反篇》:活贼、匿奸,当死之民也,而世尊之曰“任誉之士”。

  游说之士

  【史记】

  《田敬仲完世家》:宣王喜文学游说之士,自如驺衍、淳于髡、田骈、接子、慎到、环渊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不治而议论,是以齐稷下学士复盛,且数百千人。

  筏载甲士

  【宋史】

  《李煜世家》:八年春,王师傅城下,煜犹不知。一日登城,见列栅于外,旌旗遍野,始大惧,知为近习所蔽,遂召朱令贝斌于上江,令连巨筏,载甲士数万人,顺流而下,将断浮梁。未至,为刘遇所破。

  车戏贱士

  【宋张文潜宛丘集】

  卢绾,车戏之贱士也。其推庸鲁钝,偶似夫敦厚长者之形耳。

  导引之士

  【庄子外篇】

  《刻意》:吹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甲,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

  贵生之士

  【韩非子】

  《六反篇》:畏死难、降北之民也。而世尊之曰“贵生之士”。

  硕画之士

  【汉杨雄谏单于书】

  汉高祖困于平城,或七日不食。奇谲之谋、硕画之士甚众,卒其所脱者,世莫得闻也。

  养傲士

  【东汉书】

  《高彪传》:彪尝从马融,欲访大义。融疾,不获见,乃覆刺遗融书曰:“承服风问,从来有年。风问,风猷令问。故不待介者,而谒大君子之门,冀一见龙光,以叙腹心之愿。毛诗曰:既见君子,为龙为光。龙,宠也。不图遭疾,幽闭莫启。昔周公旦,父文兄武,九命作伯,以尹华夏,犹挥沐吐餐,垂接白屋,白屋,匹夫也。故周道以隆,天下归德。公今养傲士,故其宜也。”融省书惭,追谢还之,彪逝而不顾。

  阅衣冠士

  【隋书】

  《裴蕴传》:蕴性明辩,有吏干,在陈仕历直阁将军兴宁令。蕴以其父在北,阴奉表于高祖,请为内应。及陈平,上悉阅江南衣冠之士,次至蕴,上以为夙有向化之心,超授仪同左仆射。高不悟上旨,进谏曰:“裴蕴无功于国,宠逾伦辈,臣未见其可。”上又加蕴上仪同,复进谏。上曰:“可加开府。”乃不敢复言。即日拜开府仪同三司,礼赐优洽。

  天遗朕士

  【西汉书】

  《郊祀志》:武帝时,胶东王康后欲媚于上,乃遣宫人栾大入求见,言方。武帝既诛文成,后悔其方不尽。及见大,大说,乃拜大为五利将军。居月馀,得四印,得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印,制诏御史:“朕临天下二十八年,天若遗朕士,而大通焉。乾称飞龙鸿渐于般,朕意庶几与焉。”

  荷力之士

  【庄子杂篇】

  舜以天下让其友石户之农,石户之农曰:卷卷乎后之为人,葆力之士也。以舜之德为未至也。于是夫负妻戴携子以入海,终身不反也。

  笼络时士

  【百川学海】

  《韩忠献遗事》:公谓吕申公为相,以进贤自任,恩归于已。时士皆出其笼络,独欧、范、尹旋收旋失,终不受其笼络云。

  蚤知之士

  【史记】

  《乐毅传》: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称于后世。

  倾覆之士

  【资治通鉴】

  唐昭宗大顺元年夏四月,初,张浚因杨复恭以进,复恭中废,更附田令孜而薄复恭。注:更,工衡翻,改也。及复恭再用事,深恨之。上知浚与复恭有隙,特亲倚之。浚亦以功名为己任,每自比谢安、裴度。克用之讨黄巢屯河中也,浚为都统官,王铎为都统,奏浚为判官。克用薄其为人,闻其作相,私谓诏使曰:“张公好虚谈而无实用,倾覆之士也。主上采其名而用之,他日交乱天下,必是人也。”浚闻而衔之。

  倾危之士

  【史记】

  《张仪传》:太史公曰:三晋多权变之士,夫言从衡强秦者,大抵皆三晋之人也。夫张仪之行事甚于苏秦,然世恶苏秦者,以其先死而仪振暴其短,以扶其说,成其衡道。要之,此两人真倾危之士哉!

  亻次飞射士

  【西汉书】

  《宣帝纪》:神爵元年,西羌反,发三辅中都官徒驰刑及应募亻次飞射士。服虔曰:周时度江,越人在船下负船,将覆之。亻次飞入水杀之。汉因以材力名官。如淳曰:《吕氏春秋》,荆有兹非,得宝剑于千将。度江中流,两蛟绕舟,兹非拔宝剑赴江刺两蛟,杀之。荆王闻之,仕以执圭。后世以为勇力之官。兹、亻次音相近。臣瓒曰:本秦左弋官也。武帝改曰:亻次飞。官有一令九丞,在上林苑中,结矢曾缴弋凫雁,岁万头,以供祀宗庙。许慎曰:亻次,便利也。便利矢曾缴以弋凫雁,故曰亻次飞。《诗》曰:抉拾既亻次者也。师古曰:取古勇力人以名官,熊渠之类是也。亦因取其便利,轻疾若飞,故号亻次飞。弋凫雁事自使亻次飞为之,非取飞鸟为名,瓒说失之。亻次音次。

  张皓推士

  【两汉蒙求】

  张皓,字叔明,顺帝即位,拜皓司空。在事多所荐达,天下称其“推士”。

  谢安论士

  【晋书】

  《褚爽传》:爽字弘茂,小字期生,少有令称。谢安甚重之。尝曰:若期生不佳,我不复论士矣。

  亭长斩士

  【容斋续笔】

  汉大司空士夜过奉常亭,亭长呵之,告以官名。亭长醉,曰:“宁有符传邪?”士以马击亭长,亭长斩士,亡,郡县逐之。家上书,莽曰:“亭长奉公,勿逐。”大司空王邑斥士以谢。

  梁欲得晋士

  【五代欧史】

  《后晋李袭吉传》:晋王与梁有隙,交兵累年。后晋王数困,欲与梁通和,

  使袭吉为书谕梁,辞甚辩丽。梁太祖使人读之,至于“毒手尊拳交相于暮夜,金戈铁马蹂践于明时。”叹曰:“李公僻处一隅,有士如此。使吾得之,傅虎以翼也。”顾其从事敬翔曰:“善为我答之。”及翔所答,书辞不工,而袭吉之书多传于世。

  庙神周贫士

  【夷坚志】

  衡州安仁县新渡石公庙,素灵。至元庚寅秋,有士人趁旅邸下,及寓宿于石公祠下。遂祷于神云:“旅中困乏,冀神指迷。”神予之梦曰:“湖北有巨商,见在本县城中,足疮苦甚,已出五百千求医,而医者尽其伎不能效。汝往与医。”士人云:“某素不善医,奈何?”神曰:“此商尝乘船在吾庙前,对吾庙尿,吾怒之,令小鬼以针刺其胫,故尔。汝以吾殿上香炉灰与擦,其疮即愈。若如所酬,尽可为旅费。却望隐吾言,不然,汝所得随丧,而吾之香火亦不隆矣。”士人俟天明前往彼处,如其言用之,巨商之疮随愈,而士人所得如数。巨商因此与士人为刎颈交。一日叩其得医药之因,士人遂直言其所以。巨商不平,遂于城隍庙拜许水陆斋十筵,以讼石公。至四筵,石公又托梦与士人言:“当初悯汝之贫,故以见告而周急。已尝戒祝毋泄,今又言之,我亦遭祸,而汝所得亦丧。”设斋至第五筵,雷轰其庙而焚之,而士人亦病丧焉。

  兴文杖士

  【夷坚志】

  南昌李知县迁先圣殿于县南。舁夫子像而不能动,纵人多亦如之。有一士人在侧曰:“夫是之谓仲尼。”李宰怒,正色责之,至夜,士人忽梦被二黄衣使摄至一所,有小殿庑,扁额曰:兴文。少顷,一人坐中曰:“汝为士人,读先圣之书,岂当戏言侮慢先圣?”命左右决杖二十,勒罢为儒。及觉如痴,自后不识一字。今世之人好引圣语之言为戏,亦当以为戒。

  猿请医士

  【夷坚志】

  商州医者负箧行医。一日昏黑,为数人擒去如飞,医者大呼求援,乡人群聚而不可夺。所擒之人,悬崖绝险,医者扪其身皆毛。行数里,到石室中,见一老猿卧于石榻之上,侍立数妇人,皆有姿色。一妇谓医曰:“将军腹痛。”医者觉其伤食,遂以消食药一服与之以服。老猿即能起坐,且嘱妇人以一帕与之,令数人送其回归。抵家视之,尽黄白也。次日持卖,有人认为其家之物,欲之官。医者直述其由,尽以其物还之,其事方释。忽一夕,数人又来请其去。见猿有愧色,其妇人又与一帕,且谓得之颇远,卖之无妨。医者持归,遂至大富。

  士之高致

  【西汉书】

  《萧望之传》:望之为前将军光禄勋郑朋奏记。望之曰:将军体周召之德,秉公绰之质,有卞庄之威,至乎耳顺之年,履折冲之位,号至将军,诚士之高致也。

  士不兼官

  【慎子】

  《威德篇》:古者士不兼官。士不兼官则职寡,职寡则易守。故士位可世。

  士气不振

  【宋名臣言行录】

  张九成在南安。或问曰:近日士大夫气殊不振,曾无一言及天下事者。公曰:大抵人材在上之人作成。若摧抑之,则此气亦索。

  士不可骄

  【通鉴外纪】

  周公问伯禽于其傅。对曰:其为人宽而好自用以慎。周公曰:呜呼!以人恶为美德乎?彼其宽也,出无辩矣,汝无教之,以鲁国骄人。仰禄之士犹可骄也,正身之士不可骄也。

  尹士人名。

  【孟子】

  《公孙丑》:孟子去齐,尹士语人曰:不识王之不可以为汤武,则是不明也。注:尹士,齐人也。

  高力士人名。

  【南郡新书】

  柳芳上元中为史臣得罪,窜农黔中。时高力士亦徒巫州。因相遇。为芳言禁中事。芳因论次其事。号曰:问高力士后著唐律。此书不复出。

  青士竹名。

  【云仙杂记】

  《樊宗园记》:柏曰:苍官竹曰青士。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四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四

  二置智

  诗文二

  【清江三孔集】

  《孔平仲智若禹之行水赋》:明智之大,如禹行水。古有大智,中潜至明。何行水以为喻,盖存心之自诚。渊然创物之谋,敏而外发,沛若决川之势,顺以东倾。夫惟灵万类而生,毓五常之粹,不滞于物,其端曰智:“然顺其故,则不致于交谲。悖其本,则浸成于大伪。居惟适正,委美质之自然。举若下鸿,措安流于万事。审利图害,筹安计危,蕴千虑以无惑,包万殊而不遗。每优游而处此,不泪乱以行之。内畜清明,陶天真而去诈。远侔疏凿,适地势以流卑。湛然恬养于中,廓然识见于外。不涤源而涤性之垢,不治水而治情之害。较远无间,成功亦大。可通塞壅,顺意表以弥纶。如决怀襄,贯地中而滂沛。大抵多计者流于机巧,好辩者溺于空虚,其弊明甚。惟人戒欤,故我抱灵鉴以无隐,导沉机而自如,心常恶其凿也。势若排而注诸,舜以是而察迩言。聪明并决,尧因之而急先务。障蔽皆除。夫运至计以利仁,绍徽谋于平土,德一也,何独议乎智?人一也,何独尊乎禹?盖智之于物亏,必顺适其理。而禹之于水亏,亦疏导其苦。苟能此道,宜效皋陶之谟。一失其原,或谓白圭之愈。后世苏张之辩胜,庄老之道鸣,其耀才者,或笼愚而不正。其矫枉者,又绝圣以无营,皆与性以相戾。譬川而逆行,亦犹处戕柳以为之。并非其质,揠苗而助之长,反害其生。噫!喻玉莹者,楚有屈平。侔蓍龟者,秦闻樗里。或以易变而贻诮,或以不知而为耻,皆莫若顺其性以行焉,所谓智者乐水。

  【童蒙诗训】

  智者心无蔽,悬空一镜明。事来方顺应,物至总能名。

  【漫游集】

  《仁智诗》:仁者安理分,迂阔世所嗤。智者觉未然,论高为时疑。仁智废不用,奸黠始设施。跳踉乐未已,颠跻悲已随。尔辈胡足恤,奈人家国为。

  【白氏六贴】

  《智》:智者,诈愚。用人之智。去其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汉书。智者,心之府,文中子,神者,智之后,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则心平。智不足称。阳处父,不没其身,其智不足称。智免,祸由智免。智而不诈。张老。智士无思虑之,变则不乐,《庄子》智计归之。魏贾诩自以非太祖旧臣而谋策深长,惧见猜嫌,闭门而自处,无私交,嫁娶不结高门。天下论智计并归贾氏也。宫之奇在虞,晋不加戎。季梁在随,楚不为谋。三仁未去,武王还师不伐殷。邹阳,北游不同吴祸以贤勇智。杜预多智,人号智囊。大智若愚。不可以无涯之智,后有涯之身。《庄子》智谋。知机者其神乎?《易》祭仲知权,《公羊》:宋人执郑祭仲,不名贤也,为知权。宋人曰:“为我出忽而立突。”仲不从,则君必死,国必亡。从其言,则可以存易亡。古人有权,祭仲足反于经,然后有善也。行权有道,自贬损以行权,不害人以行权,杀人以自生,亡人以自存,君子不为也。未可与权,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行中权,废中权,见机而作。不俟终日。易。孟子曰:嫂溺援之以手,权也。男女不亲授受,礼也。嫂溺不援,豺狼也。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见乎蓍龟,动乎四体。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必先知之。先觉,抑亦先觉者,是贤乎。知微知章。叔向母闻男声,昔叔向母闻向男伯石生,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豺狼之声也。非此莫丧羊舌氏。”遂不视之。子文欲杀越椒,楚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豺狼之声,不杀之,必灭若敖氏之族。”赠策,士会将归晋,绕朝知其情,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有先知,而无后悔。思鲈鱼,晋张翰为齐王所辟,因秋风起,忽见鲈鱼曰:“大丈夫所贵适意耳。”遂弃官归江东,俄而齐王败,人谓翰有先知之明。军胜人亡。钟会邓艾伐蜀,刘,字子真,曰:“破蜀必矣。”而皆不还,客问之,笑而不答。果如其言。先见皆如此类也。虞不腊矣。晋假道于虞,宫之奇曰:“号,虞之表也。号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玩。虞君不听,宫之奇曰:“虞不腊矣。虢其亡乎?”屈瑕伐罗,楚屈瑕伐罗,斗伯比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止高心不顾矣。”果败。穆叔见赵孝伯曰:“赵孟将死,其言偷,且年示五十,谆谆如八九十,不能久矣。偷,苟且也。“先职后艰智者,见于未萌。求知太早。同见弹以思。辩事方迟。”异在途而搜索。许负之识条侯,牛生白犊,孔父知其吉祥。位践朱轮,赵母知共必败。敏则有功。黎民敏德。不忘敏。叔向曰:“远氏有后于楚,宜哉,子荡乘君命,不忘敏。”加之以敏。齐国庄子来聘,礼成而加之以敏。左传。告诸往而知来者,敏于事,而慎于言。讷于言,而敏于行。回也非助我者,于吾言无所不说。闻言即解,无所起发增益。吾于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默而识之,无所请益。闻一知十,回也。闻一知二,赐也。开敏张放以公主子开敏。敏给,国语,鸡助。杨,字德祖,为曹公主簿。操平汉中,欲因讨刘备,而不得进。欲守之难为功,于是出教唯曰:“杂肋。”众莫晓,修曰:“夫鸡肋,食之无所得,弃之可惜也。公归计决矣。”承意观色。淳于髡,以承意观色为务,再见梁惠王,终无言。惠王问之,曰:“前见王,王志在逐。后见王,王志在音。”王曰:“诚圣入也。”识亡书。汉武帝幸河东,亡书三箧,唯张安世识之。写得,后购得本相校,一无遗脱。市肆阅书。后汉王充,字仲任,博学不为章句。家贫无书,游洛阳市,阅所卖书,一见诵得,遂博览百家之书。记贫人姓名。后汉贾续,既孤,仕郡户曹。岁荒人饥,太守尹兴,使于都亭设贫人粥,讯名字毕。太守问,口说六百人,姓名无差谬。张讠华。博物疆记,默议四海内,若指掌也。读诸刺。夏侯湛,从祖荣渊第五子。七岁,日诵千言,经目辄识之,文帝召之,时有客百余人,人奏刺。书乡里姓名,示之一篇,复使诵之,不错一人。应奉读书,五行俱下。为郡决曹吏,行部录囚数千人,太守问之,奉口说姓名罪状轻重,无遗脱一人。博物君子。晋侯谓子产为博物君子。博物多识。王粲为侍中。识竹简,晋束皙博物,时嵩山下得竹简一枚,上两行科斗字。张华问束皙曰:“此汉文帝节陵中策文也。”验之果然。读碑覆棋。王仲宣,与人共行,读道边碑,背而诵之,不失一字。又观棋,局坏,粲为覆之。棋者不信,以帕盖,更以他局为之,相校不失一路。识部曲妻子。吴朱柏,字休穆,为前将军。疆识,与人一面,数十年不忘。部曲万口,妻子尽识之。

  【艺文类聚】

  《智》:周书曰:智与众同者,非人师也,且成事必在大智。家语曰:孔子曰:好学则智。商书曰:愚者门音于成事,而智者见于未萌。庄子曰:巧者劳而智者优。孙卿子曰:“言而当,智也。嘿而当,亦智也。战国策曰:今六国相伐,适足以强秦。天下为秦烹,秦曾不出薪,何秦之智,而山东之愚耶!淮南子曰:夫圣人之智,固己多矣。愚人之智,固已少矣。又曰:裨谌出郊而智。又曰:文公种菜,曾子牧羊,犹为智也。唐子曰:命相在天,才智由人。由人可学知,在天无可冀。符子曰:尧舜之智,桀纣以为不智。尧舜以为智,恶知尧舜之非桀纣,桀纣之非尧舜乎?又曰:陈平智有余,而难独任。汉书曰:刘德少黄老术,有智略,武帝谓之千里驹。诸葛亮集曰:曹操智计殊绝于人。魏志曰:贾诩自以非太祖旧臣,惧见猜嫌,阖门自守,退无私交,婚姻不结高门,天下之论智计者归之。

  【群书足用】

  《名君》:颛帝疏通以智。家语五帝德篇。黄帝尧舜。黄帝有合宫之听,尧有衢室之问,舜有总章之访,大哉乎兼天下之智!文中问易。文王之时,豪杰之士,皆得竭其智。前贾山传。成王弗造哲迪民康。注:成王行其政,而不能为智道以安人,故使叛先自责。书大诰。齐威公。齐威见管仲之足以托国,是天下之大智也。荀仲尼。智者竭其策,愚者尽其虑。梅福传书。合天下之智,并天下之威。同上。高祖任力,智者之俊也。魏志,高贵卿公纪。汉祖发迹泗亭,奋其智谋,鞭驱天下。帝王世纪。夏少康汉高祖荀岂页曰:“少康布德,仁者之英也。高祖任力,智者之俊也。仁智不同,二帝殊矣。”魏志,高贵卿公纪。文帝,晁错上书,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杨于万世之后,以智术数也。前本传。武帝、董仲舒对策,强勉学问,则间见博而智益明。本传。今陛下智用而意美。昭帝。知者赞其虑,仁者明其施。郑弘赞。广览兼听,尽天下之智。同上。唐太宗,勿谓我智,而拒谏于已。唐张蕴古传大宝箴,德宗、陛下天锡勇智,志期削平。陛贽奏议。名臣、太史公曰。〗苏秦、起闾阎,连六国从亲,此其知有过人者。史苏秦传。仲尼。曰:智之难也,有臧武仲之智,不容于鲁,抑有由也。襄十三年。张良、或问近世社稷之臣,曰:“若张子房之智。”杨渊骞。周亚夫、坚壁以挫吴楚,司马懿闭门而困诸葛,此皆全军制胜,不敌而却敌,是知夫大将以智为本。唐苏传。吾丘寿王、上以玺书赐寿王曰:“子在朕前之时,智略辐辏,以为天下少双。前本传。东方朔、自以智能海内无双。选东方朔答客难。韩安国、多大略,智足以当世取舍而出于忠厚。前本传。伏湛、杜诗荐疏,智略谋虑,朝之渊薮。后本传。李泌赋、方圆动静,圆若用智。唐本传。其自全近智。上赞。智虑致明荀身。君子知则明通而类。不苟。知而好谦必贤,仲尼。故智者之举事也,满则虑险,安则虑危。同上。智者,非能偏知人之所知之谓也。儒校。知有所合之谓智,正名,知者明于事达于数,大略智者之知固多矣。王伯。大智在所不虑,夭论并荀由于独智,入自圣门。杨身。智也者,知也。夫智用不用益不益,则不赘亏矣,问道。古之人曰:智疑于自知,故以道正已。韩子三十篇。智者乐,其存物之所为乎!文中子天地。元亨利正,运行不匮者,知之功也。问易。诸史。齐史者谓越王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贵其用智,用智如目见毫毛,而不见其睫也。史越世家。故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赵世家。李兄曰:“智者备祸于未形。同上。”仲连为书谓燕将曰:“智者不倍时而弃利。鲁仲连传。智者因机以发。皇甫嵩传。处事有疑非智。”唐尉迟敬德传。智,权宜也。韩琬传。大将临戎,以智为本。《苏传》。文集。智者避危于未形。司马相如谏猎书。智者之虑,虑于未形。阮元俞与曹公书。传记。智者处物,国语鲁语。智,文之与也。国语,建事能知。同上。大智。诸子。小知不及大知,庄逍遥。齐智之所知则浅矣。列子黄帝篇。在智在所不虑。荀天论。文集。小智自私,贱彼贵我,选贾谊鹏赋。吾生也有涯,而智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养生,智虽落天地不自虑也。王道。古之治道者,以恬养智,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缮性,去知与故,循天之理,刘意,心彻为智,齐物,至智不谋。庚桑楚篇。一事能变曰智。管心术。智周于六合之内者,吾知生之有为阻也。白心。疑滞者,智之蝥也。忿憾者,仁之胜也。文中子,魏相。白圭云: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以取予、强不足以有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也。天下言治生者祖白圭,前货殖传。智慧出,有大伪。老十八章,人不患不智,患其为诈,前景帝纪诏云。秦焚书坑儒,自任私智,前地理志。公孙洪汲黯毁洪等,徒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汲黯传。体题。知几察物。先见不惑,周物明烛。养恬烛理。赋偶。术足驭下,心先爱人。充广恻隐,辩明是非。克其私于一真未鉴之天,察此理一万境俱融这地。静本天性,动明物几。敛而立身,行已之常,散则接物,待人之事。操存一念,本自恻隐,酬万变,公吾是非。赋隔,曰吾一贯,端由孔子之不居,以是相传。孰谓周公之未书。

  【记纂渊海】

  子:鱼鳖鼋鼍,犹以渊为浅而堀其中,鹰鸢犹以山为卑而巢其上,及其得也必以饵。荀子法行篇。互入贪迷。神蛇能断而复续,而不能使人弗断也。《淮南子》集:猩猩见酒及履,知里人设张,则知张者祖先姓字。及呼名,骂云:“奴欲张我。”拾尔而去,复自再三相谓曰:“试工尝酒。”及饮其味,逮乎醉,因取履而著之,乃为人所擒,皆获,辄无遗者。唐文粹,裴炎猩猩铭。互见贪迷。宋朝老狐足奸计,安居穴垣墙,穷冬听水度,思虑岂不长,引身入扔引也中,将死犹跳踉。《欧公集》,虎终机械得,乌亦弹丸随。《临川集》经: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礼记?学记》子:孔子欲以颜状取人也。于灭明改之矣。欲以言辞取人也,于宰我改之矣,欲以容貌取人也,于子张改之矣。《家语》,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孟子?告子下》,晋公子重耳,霸心生于曹。越王勾践,霸心生于会稽。齐威公小白,霸心生于莒。《荀子》,老子学容,见舌而知守柔矣。列子学壶子,观景柱而知持后矣。《淮南子》,缪称训注:先有形而后有影。尧遭洪水而贵陆,汤大旱而重水,《傅子》。

  【兼金合璧】

  信之者,仁也。不可欺者,智也。既智且仁,可谓成人,《管枢言》。人主者莫不欲强而恶弱,欲安而恶危,欲荣而恶辱,要此三欲,辟此三恶,果何道而便。曰:在谨取相,道莫至是矣。故智而不仁,不可。仁而不智,不可。既智且仁,是人主之宝也,而王霸之佐也。《荀君道》。智不能推,仁不能明,是人之三必穷也。《非相》。故仁莫大于爱人,智莫大于知人,《淮亻叔真训》。诏其见王者之志乎?非仁智博达,则天明命,其孰能诏天下乎?《文中子问易》。广仁益智,莫善于问。薛生曰:“智可独行乎?”子曰:“仁以守之,不能仁,则智息矣,安所行乎哉?同上。智者乐其存物之所为乎?仁者寿其忘我之所为乎?”《天地》。仁者,吾不得而见也,得见智者斯可矣。”《王道事对作法》。《史商君传》,鞅曰:“智者作法,愚者制焉。”深识,前叙传。高祖超然远览,渊然深识。精一道。荀解蔽。身尽其故则美,类不可两也。故智者,择一而一焉。注:凡事类皆不可两,故智者精于一。道而精一焉,故异端不能蔽也。睹危思变。后隗嚣传。夫智者,睹危思变。观始知终。选三国名臣赞,上元弘长,观始知终。修身以用。《荀赋篇》。注:君子用智以修身。不劳而成功。史商君传甘龙曰:“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规福于未萌,选:相如檄蜀文,智者规福于未萌。反题。狂夫之乐,《史赵世家》,狂夫之乐,知者哀焉。焉往而不穷。《列子说符篇》。投隙抵时,应事无方,历乎智,智巧不足使。若博如孔丘,术如吕尚,焉往而不穷哉!易货易宗族。《杨渊骞篇》,或问吕不韦其智矣乎?以人易货。曰:“谁谓不韦智者欤?”以国易宗族。赋偶,明烛无外,几沉未萌。动欲皆乐,几非易知。事至能应,物来莫逃。圣由于独也,乃能率先。睿足于临也。自皆具举。挈瓶之小,未免囿器,索求之后,亦几失时。玉卑屈子之如莹,葵陋鲍庄之不庇。是非当辩也,何自炳若,间闲异尚也,将安取斯。语其创物,则卓尔独出。神其处事,则巍然甚高。察深防于鱼见,断母惑于狐疑。绝彼自私之小,卓然先见之明。以其知人也,知由是以尤广。以其察物也,察由兹而丕显。固无扰扰之虑,已造闲闲之地。御寇深戒于笼愚,孟子特言于恶鉴。虑彼未形,恶夫自鉴。喻以玉者,惟取于温纯,譬以烛者,但明其辉映。深识素有,渊谋夙资。德之大弓落天地,识之深弓前著龟。可则可,否则否,但与心会。是则是,非则非,不为物累。岂殊灸车果之人,固异括囊之子。樗里为囊,杨雄明烛。智者明事也,事至善应,智者周物也,物来能明。但一心而不惑,应万变以如神。公谨投龟,画讨乱之策,毛遂脱颖,决定纵之议。情弗我蔽,几先物沉。明大议而不再其计,决疑谋而国胶乃心。以淳于贤乎哉!史称灸车果,以敬远明乎哉?赋美纷云。应于多变,端日达人,蔽于一隅,所谓曲士。有如辅果者,识擒于赵。有如穆生者,免难于楚。乐自宣尼,动尤先于不惑,大如虞舜,治亦本于何为。晚讥杨子,用深贵于未沈,凿戒孟轲,行盖明于尤事。小颜渊之语道,止造于形,嘉光武之沉几,当先于物。且殊首鼠之莫前,变能以应,免有羝羊之后悔,患至于深。但患少才,佳张华之博物,焉知琐事,笑李毗之无闻。用以陈谟,何损阜陶之尚,未能知道,宜嗟宁武之愚。锡若成汤,彰信兆宽仁之克。大如虞舜,执中存精一之惟。又仁知事对有益。家语,颜回。忡孙何忌问于颜回,曰:“仁者一言而必有益子仁知,可得闻乎?”回曰:“一言而有益于智,莫如预。一言而有益于仁,莫如恕。”爱度上。颜回问君子,子曰:“爱近仁,度近知,君子也。”明达。《后光武纪》,仁知明达。三者。前公孙弘,仁知勇此三者,百世不易之道也。莫贵莫急。淮南主术,凡人之性,莫贵于仁,莫急于知。仁以为质,知以行之。不伤生,不害义。淮南人问仁者不以欲伤生,知者不以利害义。不可为也,记檀亏,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赋偶,由彼克已,如于致知。用之格物,岂贤者之独有,见于爱亲,虽孩提而亦知。仁民爱物,何必圣人。明是辨非,岂惟上智。烛理不惑,爱人以慈,以去智为智者,庄生之智。以不仁为仁者,老子之仁。尘垢万事,而固已无见,刍狗百姓,而又几不亲。大矣谋略。渊然惠慈,得于内也,宜闲闲之谓,发于外也,非煦煦之为。仁育乎群生,知周乎万物,仁而不知,则心自固于颛愚,知而不仁,则害有甚于穿窬。言其为本,则以动以静,究其所用,则或乐或寿。学不厌教不倦,赞其虑明其施。考马迁之书,是见两全于尧帝,鄙陈生之问,尚疑未尽于周公。吴之太祖,称其雄略,汉之光武,兼乎明达。赋隔。孔氏释经,推作常行之论。孙弘上疏,发为自治之辞。考彼中庸之论,知所修身,验诸汉史之言,亦云通德。

  【书林事类智】

  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冬官。智文之舆也。注:智,所以载行文德国,成物,智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并孟。智似阳子,伯宗朝以喜归,其妻曰:“子貌有喜,何也?”曰:“吾言于朝,诸大夫皆谓我智似阳子。”注:阳子,处父也,国语晋。以道正己。古之人,目短于自见,故以鉴观面,智疑于自知,故以道正己。韩子。子胥,知姑苏之有麋鹿。穆生,谢病以免楚难。邹阳,北游不同吴祸。智者决之断,史决者智之君。知者顺以成德。智者识识,《并后汉》。探端,举末察本,探端知绪。礼注。建事,能知国三。处物。智者处物。《国语》。用智不恃力。用智而不恃力,智者不重困,后六。智者不后时。六十一。力智不力仁,管仲荀十九。趋时如响起,选二十,审轻重于衡石。后饰诗书以惊愚,选二十,不饰表以招累。七。智者以有余为疑,朴者以不足取信。后八。有生不能取其智,运情机物,有生不能参其智。四十九。安宽平而危险隘,智欲就利避善。荀十八。其自全近智。新唐李秘赞。仁智。孔子不蔽仁智。荀子解蔽曰:“孔子仁智但不蔽,故学乱术足以为先王者也。一家得周道,举而用之。不蔽于成积也。故德与周公齐,名与三王并,此不蔽之福也。”云云。鲍叔官戚,显明,仁智旦不蔽,故能持管仲而各利。福禄与管仲齐。召公吕望,仁智旦不蔽,故能持周公而各同,福禄与周公齐。并荀子。李靖智胜仁。子谓李靖智胜仁,程元仁胜智,并文中问易。太平丹穴。以齐州已南戴曰为丹穴,北戴斗极为空桐,东至日所出为太平,西至日所入为太蒙。太平之人仁,丹穴之人智,大蒙之人信,空桐之人武。《尔雅》。微谋托财,厉阝成子为鲁聘于晋,过衡,右宰崇臣止而觞之,陈乐而不乐,酒酣而送之以璧,顾反过而弗辞。其仆曰:“向者右宰崇臣之觞吾子也。”甚欢。今侯过而弗辞,厉阝成子曰:“夫止而觞我,与我欢也。

  使乐而不乐,告我忧也。酒酣而总之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是观之,卫其有乱乎?倍卫三十里,闻宁喜之难作,右宰崇臣死之。还车而临,三举而归。至使人迎其妻子,隔宅异之,分禄而食其子,表而反其璧。孔子文之曰:“夫智可以策谋,仁可以托财者,其厉阝成子之谓乎?”吕氏春秋。修身者,知之府,爱施者,仁之端,见仁义门。愚智。作狂作圣。善恶混,上品下品,并见中人门,逆顺。智者顺以成德,愚者逆以取害,后郅恽。顺时逆理。知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后朱浮。知不知。知者知之,愚者不知。管仲。得道失道。得道则愚者有余,失道则智者不足,淮南,愚智相欺,庄。智者诈愚,大智若愚。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五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五

  二置致

  敬 致

  【书】

  尧典敬致。日永星火。传曰:敬致,周礼所谓冬夏致日。盖以夏至之日中祠日而识其景,如所谓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者也。详典。

  文 致

  【西汉书】

  《董仲舒传》:少损周之文致,师古曰:“致,正极也。”酷吏传。严延年迁河南太守,其治务在摧折豪强,扶助贫弱,贫弱虽陷法,曲文以出之。其豪杰侵小民者,以文内之,按其狱皆文致,不可得反。师古曰:致,至密也,言其文案整密也。反,音幡,详本传。

  传 致

  【王尊传】

  传致奏文,师古曰:传读曰附,谓益其事,而引致於罪状。

  休 致

  【言行龟鉴】

  庞庄敏公籍,知定州,请老,召还京师。公陈请不已,或谓:“公今精力完壮,主上注意方厚,何处引去?”公曰:“必待筋力不支,明主厌弃然后乃去,是不得已,岂止足之谓耶?”凡上表者九,手疏二十余通,朝廷不能夺。

  五年听以太子太保致仕。

  【名公典刑业录】

  欧阳文忠公在蔡,屡乞致仕。门下生蔡承禧,因问言曰:“公德望为朝廷倚重,且未及引年,岂容遽去也?”欧公答曰:“修平生名节,为后生描画尽,惟有早退以全晚节,岂可更俟驱逐乎?”《倦游录》。公在亳,已六请致仕。比至蔡,逾年复请。四年以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致仕。公年未及谢事,天下益以高公,公昔守颍上,乐其风土,因卜居焉。及归,而居室未完,处之怡然,不以为意。《神道碑》。孙宣公,以太子少保致仕,居於浑。一日置宴御诗厅,仁宗尝赐诗,刻石所居之厅壁。语客曰:“白传有言‘多少朱门锁空宅,主人到老不曾归’。今老夫归矣!喜动于色,复顾石守道讽易离卦九三爻辞。且曰:“乐以忘忧,自得小人之志。歌而鼓,不兴大耋之嗟。”公以醇德奥学,劝讲禁中,二十余年。晚节勇退,优游里中,始终全德近世少比。陈恭公,初罢政,判亳州,年六十九。遇生日,亲族往往献老人星图以为寿,独其侄世修,献范蠡游五湖图,且赞曰:“贤哉陶朱,霸越平吴。名遂身退,扁舟五湖。恭公甚喜,即日上表纳节,明年累表求退,遂以司徒致仕。杜公衍,不殖资产,退寓南都,凡十年,第宅卑陋,居之裕如也。出入从者才十许人,鸟帽皂绨纟包革带,亲故或言宜为居士服,公曰:“老而谢事,尚可窃高士名耶?”五朝言行录。言行龟监范蜀公,力诋王安石青苗之法,疏三上不行,即请致仕。苏轼曰:“贺公虽退而名益重矣。”公愀然不乐曰:“君子言听计从,消患於未萌。使天下阴受其赐,无智名,无勇功,吾不得为此,命也夫。使天下受其害,而吾享其名,吾何心哉?”

  【名公典刑从录】

  范公景仁既退居,园第在京师,专以读书赋诗自娱。客至无贵贱,皆野服见之,不复报谢。故人或为具召之,虽权贵不拒也。不召则不往见之,或时乘兴出游,则无远近皆往。尝乘蓝舆归蜀,与亲旧乐饮赈施其贫者,周览江山,穷胜赏。期年然后返,年益老而视听聪明,肢体尤坚强。呜呼?向使景仁枉道希世以得富贵,蒙屈辱,任忧患,岂有今日之乐耶!则景仁所失甚少,所得殊多矣。诗云:恺悌君子,神所劳矣。又曰:乐只君子,遐不眉寿。景仁有焉。元初,首以诏起公曰:“西伯善养二老未归,汉室卑词。四臣入侍,为我强起,无或惮勤,天下望公与温公同升矣。公辞曰:“六十三而求去,盖以引年。七十九而复来,岂云中礼?”卒不起。元丰五年,文潞公以太尉留守西都。时富韩公以司徒致仕,潞公慕唐白乐天九老会,乃集洛中公卿大夫年德高者为耆英会,以洛中风俗尚齿,不尚官,就资圣院。建大厦曰耆英堂,命闽人郑奂绘像堂中。时富韩公年七十九,文潞公与司封郎中席汝言,皆七十七。朝议大夫王尚恭,年七十六。太常少卿赵丙,秘书监刘几,卫州防御使冯行已,皆年七十五。天章阁待制楚建中,朝议大夫王谨言,皆年七十二。大中大夫张问,龙图阁直学士张焘,皆年七十。宣徽使王拱辰,留守北京,贻书潞公,愿预其会,年七十一。独司马温公,年未七十。潞公素重其人,用唐九老狄兼慕故事,请入会。温公辞以晚进,不敢班文富二公之后。潞公不从,令郑奂自幕后传温公像。又之北京,传王公像。於是预其会者,凡十三人,潞公以地主,携妓乐就富公宅作第一会。至富公送羊酒不出,余皆次为会。洛阳多名园古刹,有水竹林亭之胜,诸老须眉皓曰,衣冠甚伟,每宴集,都人随观之潞公又为同甲会,司马部中旦,程太中,席司封汝言,皆丙午人也,亦绘像于资圣院。太平盛事也。洛之士庶,又生祠潞公于资圣院,温公取神宗送公判河南诗题于榜曰:“犭一宀”赡堂,塑公像其中,冠剑伟然,都人事之甚肃。胡公宿,朝议在官,年七十而不致仕。有司以按籍举行,公以谓养廉耻,厚风俗,宜有渐,而欲一切以吏议事,殆非所以优老劝功之意。当少缓其事,使人得自言而全其美节,朝廷嘉其言是,至今行之。时人类以弃官归隐为高,而谓轩冕荣贵为外物,然鲜有能践其言者,故灵澈答韦丹云: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盖讥之也。赵嘏云“早晚粗酬身事了,水边归去一闲人”。若身事了,则仕进之心益炽,愈无归期矣。王易简云:“青山得去且归去,官职有来还自来”。是岂能须更忘情于轩冕耶?张乖崖在蜀,有一幕职官,不为乖崖所礼,遂献诗云:“秋光都似宦情薄,山色不如归意浓”。公谢而留之,彼盖有激而云,岂诚心哉?笔谈言,有武人忽作诗云:人生本无累,何必买山钱,遂弃官归,此最勇决。予尝于驿壁间,见人题两句云:谋生待足何时足,未老得闲。旋闲予深味其言,服其精当,而愧未能行也。此与夫所谓一日看除目,三年损道心者异矣。

  【宋史浩峰真隐漫录】

  《重乞休致表》:冒帷幄之旧恩,久尸厚禄。迫崦嵫之暮景,辄布忱辞。中谢,臣闻以道事君者,必谨廉隅。敢昧于始终之节,以礼使臣者,不专宠利,务在其进退之宜。岂有位首三孤,齿逾七十,无复毫分之事任,坐縻满溢之官荣。已尝屡请于甫及之年,其忍自欺于大耋之日,伏况臣起由耕陇,尝备鼎司,壮而欲行之,向动劳之茂著,老矣无能也。虽糜陨以何施?唯力丐于蜷藏,可少安于涯分,伏望皇帝陛下,乾坤覆育,父母爱怜。察臣实怀殊遇于圣时,念臣惧得贪声于天下,亟颁俞旨,俯徇私诚,归印组于尚方,上旌旄于少府,克全体骨,以竟桑榆。钟鸣漏尽夜行,仅守田生之戒。功成名遂身退,敢希老氏之言。《第二表》羸老不支,犹上挂冠之请。眷怜未替,亟颁出纟孛之音。礼当有陈,义弗敢止。中谢伏念臣初无才术,偶幸遭逢,宠灵每愧于叨逾,俯仰遂侵于迟暮。年著金华之籍,七十月三,功登汗简之书,万分无一。惟坚故里休间之志,或助清朝廉逊之风。若复贪恋思荣,逡巡岁月,或怵迫于杜门,省愆之后。或苍惶于易箦垂绝之时,虽陈进退之辞,不得已也。若取止足之义,岂其然乎?仰惟睿鉴之昭然,忍使老臣之出此。伏望皇帝陛下,特回渊听,俯察危诚。念潜藩劝讲之僚,与初政弼谐之列。凋零无几,疲尔偶存。发于独断之明,畀以归荣之命。庶令晚末,护荷成全。锡旷地以广蜗庐,已戴屏巾蒙之赐。垂安车而光梓里,更祈之仁。《再乞休致表》:奏亟上达,祈亟就于休闲。诏札下颁,犹未孚于恳疑!辄伸再渎,仰冀曲从。中谢窃以国张廉耻之维,士明进退之义。出为委质,下有其身,归曰乞骸,始致其事,苟味夜行之钟漏,曷全晚景之桑榆。伏念臣性识不明,材能无取,偶逢休运,躐置华途,当轴秉钧,有类积薪而居上。建旄易镇,初无强草以论功。仪已视于公槐,班更联于孤棘。向也知难而去国,兹焉被命以造朝。既叠冒于宠光。复屡陪于间燕,涓尘未报,筋力先衰,怅来日之无多,苦沈之不赦。愿辞厚禄,以逭余灾。伏望皇帝陛下,垂鉴由衷,推仁从欲,许上还于印组,俾退伏于田庐。敢希前辈之高踪,允崇清节。实赖大君之隆施,少驻颓龄。《乞休致不允谢表》:桑榆景迫,当自列以引年。天地恩隆,乞未容于谢事。叠颁诏旨,曲示眷私。拊躬莫遂于循墙,拜命实惊于惟谷。中谢。伏念臣起身孤远,遭世盛明,识不足以察治乱之机,才不足以应事物之变。徒因末学,误简圣知。无文武之全才,兼将相之重任。爵高禄厚,莫施横草之功。禄过灾生,遂得负薪之疾。偿复不知于止足,必将自速于颠沛。故因七十之年,不避再三之渎。盖期合礼,实非矫情。岂伊父母之怀?尚轸盖帷之念,俾仍廪秩,以养衰残,兹盖伏遇皇帝陛下。智日博临,仁天广覆,练群臣而履名实,治协孝宣济大业而鉴权纲。道侔光武特加记录,未许归休。盖将存老马以问途,莫肯纵冥鸿之举翮,恩施若此,报称谓何?臣敢不仰体至怀,务全晚节,丝纶言出未蒙反汗于今朝。丘壑志坚,尚冀乞骸于异日。

  【刘后村集】

  《庚申乞休致申省状》:某闽峤鲰生,早由父任,奔走州县五十余年,岁在丙午。由太府少卿赐封,误膺天奖赐第入馆。又使之执经为诰,辛亥之入遂长蓬山。螭坳鳌扉,募史劝讲,极儒臣清切之选,然某其以铅渐受知于明主,终缘枘凿不合于时贤。三黜还山,十年扫轨,追念顷缀班列,两求休致。时方六十有五,目今犬马之齿。七十加四,钟漏之期逼甚,崦嵫之景几何。欲望公朝与怜遗老,捡会辛亥二疏,特赐敷奏,令某生前致仕,庶几保全晚节,以从先大夫于九原,某死且不朽。

  【李曾伯可齐集】

  《乞休致奏状》:臣不避天威,辄布忱恨。上干圣声,臣一介疏庸。绝微识略,再蒙简拨,谬玷蕃宣。既兼领于赋舆,且复任于邻援。恩深寄重,才薄报轻。虽揆时度力,倍费支吾,而鞠躬尽瘁。敢计私便,窃缘臣自幼而侍先臣丙寅之难,及仕而从诸闲幕府之游。垂五十年偏历边役,近十余载存领帅权。血气以病而耗,齿发以老而凋。智虑以尤而衰,筋力以劳而竭。自知无能于世用奚益?惟有早退,则吏议可逃。顷由爱任于江淮,固已休请于田里,矧今忝窃愈更满盈。城襄已三载,而粗可为后人相继之规,来荆跨五年。而已过于连政在任之日。此而不去,幸岂可常?兼臣爰自前春,迄于去夏屡尝抗疏,乞致为臣。属上训之谕留,复许时而玩惕,贪荣弗止,招咎必然。比闲治几有延燎之虞,而私家且贻番病之挠,贱躯亦疾,逾月未瘳,兹惊惧而靡宁。殆退避之无所,臣又窃思守淮之日,岁丙午以前。臣珙牧荆,臣介镇蜀,今二臣皆已沦谢,顾一息岂能久存,倘非力祈悯恤,俾义命之早安,将恐上误委令。徒身名之俱丧,用殚恨切,仰渎圣明,伏望睿慈,曲垂渊鉴,怜臣出入艰难之久,察臣前后祈退之真,宣谕大臣,亟谋新帅,容臣以本官休致,早得善去。凡余年之未尽,皆大造之曲全。《再乞休致奏状》:臣比具奏陈,乞令休致。四月初三日,恭准三月十九日诏书不允者,臣禾氐诵训辞,感深涕陨。窃惟三边科琐,在臣子正合报图,一介丐休。此君父所未矜许,然念义所当为者,固不敢徇己。力有所弗逮者,又不敢隐情,重惟衰尔之孤踪,早历艰难之多故。周旋两闲跋涉十年,所至公上必收其利权,未尝封内不有于狄难。率奋空而葺废,勉扦侮以支危,赖国威灵,不至旷败,然臣精力则已殚穷,若方之古人是讵能为役,然何恃,宁不自知,兹愿为首丘之狐,庶免类东野之马,抗疏盖屡陈于两夏,解严且又过于一春,而况罔功叨荣,积虑成疾,事会无极,天幸岂常,物理恶盈,人情浸玩。亟去则可新上流之规画,倘留必将误两道之委令,抑有过尤,不容缕述,用忘微分,存渎睿聪,伏望圣慈,俯鉴真捆,速图时髦受任之计,曲遂微臣知止之私。俾乞余骸,少休晚节。实戴隆天厚地生死肉骨之造。《三乞休致奏状》:存承君命,深惕愚衷。退惟共二之罔功,岂敢再三之有渎,第念本无智略,误任蕃宣。岁月于迈,血气浸衰。事会方来,精力已竭。一春多病,连月未瘳。当羽檄倥偬之在前,而药裹扶持之奚暇,赖国威之震耀,底封境之肃清,蒙恩勉留。睿眷若此,毕力报效,臣职当然,但以从数责于已,而益负荷弗胜。阅五年于今,而愈运掉不去。兵以风寒之多备,财非天雨以莫支,倘若缕陈,禾氐类繁紊。点虏兹水生而始去,谋言将水合而复来,虽三入三败,亦幸而成。而一胜一负,何常之有,将预图于保固,正宜示于作新。臣伎俩浅,而恐已为此虏所窥,事力单,而亦且为将士所玩。顽然弗退,决是可尤。幸值目前当撤戍之时,委是闲外非养之地,用殚寸臆。叠冒咫威,伏望圣慈,俯怜危捆,察其累岁丐休之真切,早为上流图任之选抡。保全余生侥幸善去,仰戴天汲地育,九殒英酬。《四乞休致奏状》:么征边吏,自揆罔功。凭恃上恩,所祈善去,渎至再三而未许,谪已满百而奚逃。固知多事之时,殆非乞身之日,然念臣这事君,如子事父。力有所不能则当告,情有所或隐则不忠,臣本无它长,仅知一朴,出闲入从,志满分盈。十数年前,已愿纳禄,四载于此,累疏具陈,乃出由衷,非是文具,今则齿发衰颓之益甚,内肉零落以自怜,百尤熏心,一身是病,虽动作常人之无异而纟熏绵厥证之愈深,即事会之正殷,何精力之可应?黾勉弗去,颠踣必然,不足计犬马之躯。所当防虎狼之敌,盖兵家无常胜之理,怜患兼浸迫之尤,有备则可以不虑,无备则何以能御?天幸难恃,日力无多。此而弗图,患且将及。有不可容不历数以告者,京湖顷年未复,襄郢边面,江北大屯,惟在江陵。虏又约我,已知朝廷以人为重,有请必从,无赏或吝,今二三年间,备御广责任重,无岁虏不入,而事多御时。人有玩心,旧比不可以攀援,新制动有于牵碍,将帅间有望望去者矣。此一也。京湖生券钱米,自孟珙总认始,年科米三万石,继而岁减十万遁年以来,添供均随光郢等戌,所科乃亦止是,计约宝元年。岁攴至四十余万石,除所科之外,皆用凿空倚办,将何以继,此一也,而况今岁所科,前项常年生券米二十万石之内,朝延又令以屯田黍栗,折攴八万石,前比之所无此,既不可攴作军食,□钱□米。则又不及,况制司又有供给军将物斛,岁亦约用措办二十余万,小有不登。果何所措,此一也。又如襄阳经理以来,科拨生券钱米,今岁本司添贴应接,亦既□竭。连年奉命移屯军人老小,抵自今岁,已共移六千二百七十六户。优支起发般费钱米,共该十八界会二十三万余贯,米五万五千石,朝延止科十八界会一十万贯,且准行下,令揍移屯万人,是无力可及,此一也。兹四者,皆制司之事不可为者乃若上流茶税,往年藉以通融贴助,岁收甚夥,自臣到任,归之国用,今江州分司岁收未暇计。先来鄂岳置专官,所收未暇计,只以鄂岳两场,自淳十二年二月,至今年四月,收七百余万,而计之何翅几千万。是皆向来总所有也,今无是矣,此一也,广西经略司,权行截拨运司庚司窠名钱,充安边军券食,前政任内屡状申请科还,虽未回降,为数犹未多。今计臣任内,自淳十年,至宝元年终,己共截拨铜钱,二十一万三千五百余贯,控告科还前后已三十余次,迄未有区处。此一也。又如朝廷和鸡司存,每年常是陪贴,为数浩瀚,自前政已然,近淳十一年秋和鸡。已隔三载。近因申请,科还蜀鸡银两,都漕奋笔出豁鸡价,则痛减银价。又支过增又支过,本司银两不与理还,顾令椿管,二百五十一万,今何所从出?此一也。兹三者,又总计之事不可为者,至地策应建司,向来几类虚名,今实欲备援,尝考旧事,已亥督府调重兵援蜀,非专藉荆旅。自后六七年间,岁调援入夔不满三千人,秋去春还。未至越忠万以上,今蜀事非前比,当此盛夏,本司见调三千人在蜀,又武定二千不预焉,向去秋高,深恐事出仓卒,朝廷责令遣援,则本司自有边面,虏或东西俱急,其何以应?此一也,又策应建司,素无财赋,遁年分上下半年,科十七界会一百万支遣。无兵事则可,去岁调发支犒,所科几不足以给所用,最是支过援蜀备峡人兵生卷米,以三万余石,计钱以十八界会十二万贯计,是皆通融制总两司,那借应副。近屡科请,未蒙体恤,此去几已支者,犹所不问,今几万一有所调用,此项生券钱米,从何而辨?此一也。是二者,又策司之事不可为者,凡是数端,皆关系大节。如细俱不敢及,载念臣才具既不足以经理,言语又不足以感敷,一日恐误朝延,则败国事,此荆楚重任,又不容不更张而措置者,臣闻昔人有忧及时事,而谓曰:吾曹贪名位所致。臣尝服其言:不识当去其敢自恕,必待狼狈大坏而言,公朝虽欲保全之晚矣。用敢沥血忱以告睿聪,伏望圣慈,察其忧国之忠,恕其触天之罪。捡照臣连年表,特令守本官致仕,别选髦隽,亟济艰难,则臣死日生年,戴恩罔极。《乞休致奏状》:臣不避天威,辄有陈奏。臣闻诸葛亮有曰:凡事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自古人臣事君,知尽瘁于大义之所当为,而不敢必成功于天,不敢务求全于已,亮之经营王业,耕战渭上。为久驻计,岂计其身之不能久哉?而食少事多,卒堕贼料,臣诵而至此,每切惜之,是虽至愚不肖,无能为役,而服习其言,窃愿企慕伏自缀名仕版,逾三十年,东西奉命,奔走崎岖,险阻一不敢辞避,兹蒙陛下,拭再用,待罪未及,辄犯度德量力之戒,以荆州一城之备,自郢而襄樊诸城,经理之几,若昔人所谓士稚捍其一,征西御其四者,重以连潦之后,佃渔收薄鹾茗,利去公家,激劝征调,百费繁兴,一毫不可损焉。黾勉支吾,两载亦有天幸,不至乏绝,然黔驴之技则竭矣。损躯以报,固臣素心。陈力不能,岂臣敢请?实缘忧思薰炙,疾侵陵,厥证外强而中干,大惧前跋而后足。臣去家整三载,虽中间妇稚凋零,身染炎瘴,未尝敢萌私计,近揣心力弗逮,政拟丐闲倏闻人言,传谓臣死,宾朋形之访问,都邑至于骇闻,不知此声,何自而得,臣所任者,上流之重,况其与京力敌为邻,深虑咎讥先形,幻身难保。临期误事,上贻顾忧载念臣素揆不才,久愿知止,昨岁在已亥,除淮西总领,岁在壬寅,辞兼淮西制使。皆尝具有公牍,乞致为臣皎然此心,不在今日。所幸目前春哨既退,秋防尚贝余,正当新三军之精采,重两道之事权。用沥愚衷干溷渊听。伏望圣慈,俯察负功,宣谕辅臣改异闲寄,专令臣以本官休致,俾之退安征分,厌胜浮言,不胜公私之幸。《再乞休致奏状》:臣祗承明诏,御荷洪恩。靖惟被命以护师,谊合鞠躬而尽瘁,实缘经营新复,备多力寡,而荆之事会,愈难于昔。酬酢多事,才绵责重,而臣之和不逮于前,以不逮之精力,当愈艰之事任,大则误国,小必殒躯。或者见于未形,正亦言之非过,臣前年苦瘴,去岁病衄,固有尤其难疗,然自保于无他,尚可以支,不敢有请,今则关尺诊而色证俱病,方寸动而梦寐靡宁,虽他人视之,起处无异平日,而中心惴若,痛痒只可自知,不亟呼天,必至堕地用敢不避再三之渎存布愚捆,上触天威,伏望睿慈,怜其衰钝,鉴此忱恂,许令谢事以归田,别选当才而分闲,岂特微臣之幸,实国事之幸!《乞休致奏状》:臣自去夏丐休未遂,比者具奏。先乞免兼总饷,伏准省签。奉圣旨依降诏不允,不得更有陈请。臣祗服圣恩,感激愚捆,谊当罄竭驽力。图报鸿私。窃缘臣自幼而历险,及老而易衰,一纪索班,三仕闲寄,宠逾而量溢,续寡而罪浮。以一身则忧虑成疾,寝食弗安,以一家则骨肉凋零,宗族沦落。每自伤于薄命,宁父保于幻躯,此在微臣,尚是私计。并若膺疆场之责,未能宽宵旰之怀,旧叠甫葺,新酋方张,虽南北气运之将回犹东西,声击之未弥,揆势而论,腹、背俱所当防,苟情不孚,首尾何以相应?况事力莫求其可继,而物义多异乎所闻,有能知微之几,得不先事而惧。臣数有徼幸,天实佑其衷。一或虞,人待以恕,顾身何恤,误国是忧。若非新连帅之谋,无以作三军之气,言之至此,岂惟臣之饷权当免,而制权亦当更兼。臣愿祈休致,不在今日,平时自知赋才不颖,愚分惟有早退为宜,用敢不避天威,再控前请,伏望圣慈,怜臣恳切出于衷,察臣朴实,非是避事,为国远虑,及时改图,宣谕大臣,检举臣去夏所请,许令休致,投异宽闲,实拜隆天厚地保全之赐。《再乞休致奏状》:臣乃者,再具奏申,乞许休致。今月二十七日,准尚书省札子,四月十二日,奉圣旨,依已降指挥不允,不得更有陈请。臣一介边臣,屡渎穹听。自知凌犯之罪,宜在诛斥之科。曲加海涵,未忍沙汰。顾念猥当于隆委,岂敢自弃于明时?实缘臣共二阃饷以来,阅三暑寒于此。精虑已耗,事力己殚,分剂己盈,伎俩己竭。近得痞眩之疾,未有医疗之方。荏苒而少食,怔忪而多忘。察脉观证,靡惶身计之恤,揆时度势,实为职守之忧。与京力敌方相应酬,如病躯其能撑拄。贪劳无已,因谓之安。挺灾愈深,殆不自济。失此春事休而绅去,惕然暮气堕而莫支。再用祈哀,终冀得请。伏望回乾坤之大造,图疆场之新功,改畀当材,俾释重负,俯从休致,退保余龄。不胜感天荷圣之至。《三乞休致并荐代状》:臣自去夏五月以来,三乞休致,两丐免饷,未蒙俞允。近者四月二十八日,又当再具奏申,乞从休致,伏念臣么微边吏,前后累渎天朝,只当局足春以俟斧铖,未应再有陈请。窃缘荆阃与蜀相来镇荆襄,以通脉络,从臣善替而去。今者连睹邸报,余晦直华文阁,知鄂州,兼湖北运判,朱申,直焕章,湖北提刑,是二人者,昔皆与蜀阃,同仕淮巾莫,屡当烦使。见谓时才,如申则中外皆知,蜀阃久荐为代,晦当历尹卿,资望已高,今蒙朝廷起家,持节当路,谁不属目。在臣知有协恭,第臣速直无能,叨窃已过,壮心凋落,病体支离。前此抗章纳禄,又恐朝廷拟代未定,倏闻晦申之除,其才皆可当一面者。非特可使帅蜀,亦可帅荆择其一,俾代臣去,必能办王事。穆公论。傅曰:日中必贲艹,操刀必割。在朝廷不于此时早为易帅之谋,他时仓卒始议更张,臣身不足恤,深恐上误军国。噬脐无及,谨不及雷霆之威,用再伸犬马之悃,伏望圣慈,奋乾刚之断,早赐处分。捡举臣近奏,特令守本官致仕,速与命代。朝廷若以臣不合辞职避罪,但得上流阃寄得人,仰宽顾忧,臣虽获谴,其甘如荠。贴黄。臣三年守荆,恭奉庙谟。经理襄樊郢三城,幸望就绪。连年征筑并举,调兵攻扌寿。仰赖国威,师出必克,贼人辄败。日前封守无虞,在臣本无规避。臣今来再疏之上,犹恐朝廷以臣襄樊首尾未欲更易。臣窍照往岁帅淮。甲展复寿春,乙已泗洲,丙午罢归,亦只是经理两年。至今按堵,规模既定,岂用翰取翰守,必待翰死耶?臣今虽告去,一日必葺。见为措置移屯,催办粮运,决不敢遗后人之忧。实缘疾势事势至此,不容不去,伏乞早赐处分施行,并乞睿照。又手奏:臣不避斧铖之诛,辄滴危。上干睿听,孤远微踪。陋寡识,自淮归里,已分与草木俱腐。独赖圣明保护,扌文拭使令,已酉蒙恩入岭。庚戍改命来荆,去家五年,虽罹灾患,报国一念,誓殚驱驰。侥辛凭借皇威,保固封守,中问寅奉庙谟,经理襄樊郢之三城,粗皆就绪。轻兵出塞攻扌寿,前后十有余捷。虏五大入,辄为我帅剿退。凡此天幸,是皆宗社之灵,将士之力,岂臣无能之人所克致哉?今者士会方殷,涓埃未效,讵敢自为明时弃物,所以存上乞身之请者,盖缘臣积忧成疾,投老易衰,智愚已穷,分量当退。近陈奏疏,已控悃忱,其有精微未罄,未容不密为君父告。蜀之情分,襄之事势,是也。所谓蜀之情分,则既在邻阃。利害动皆相关,遇有边隙缓急,其可弗应。窃窥近事,殊切隐忧。凡所移文务立畦轸,矧闻睿意俯属,岂不形迹之愈疑。臣固谓朝廷,须当择所相孚,使之来荆共济。无事则脉络贯通,有警则声援联接。不然,彼此不相为谋,或至夷入于腹之患,则必以扌干格误事矣。所谓襄之事势,则昔未修筑,犹可委之荆榛。今即经书则当保其壁垒,有功弗赏,谁复向前?无力乏供,何以善后?每闻庙论之所及,动以耗费而为言。臣窃谓朝廷曷若早谋易帅,使之往襄相度,当守则力加扶植,当舍别作规模。不然,中外不相协力,或至虏乘吾间之虑,则必以犹豫败事矣。即此二说,有一焉而不可,况兼之乎?在臣去则皆可新图回之略,留则深恐贻仓卒之忧,此控陈,不容但已。前虽屡申篇天之椟,犹恐未有疑代之人。今得当才,适称斯选,臣已具奏公外。伏望陛下,俯鉴愚衷,特赐神断,早新上流之任,曲全余息之归。实则公家,匪徇私计,惟圣慈亟裁处之。冒犯天威,罪当万死,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四乞休致申省状》:某近再奏申乞令守本官致仕。六月一日,准尚书省札子。五月二十月日奉圣旨,依屡降指挥不允。不得更有陈请。某叠渎霆威,自应诉斥。存尘渊听,恐重愆尤。固不敢再有干犯。窃缘蕃宣重寄,非材莫胜。玩忄曷冈功,其伎已竭维此六月,比及三年,物理既盈,人事当止。孤踪衰病,证状益深,累疏控陈,悃幅具见。载念平时稍自知分,不特今日而始丐休。实恐疲软,上贻误国之尤,非欲退闲自为全身之计。矧闻邻阃之报,实与年事之同。人命脱薄,朝露其危。敌情窥觇,秋风不远。不及此从容而使去,恐出于仓卒而莫攴。用布由衷,仰冀从欲。伏望钧慈,更赐敷奏,捡照自去年五月以来,节次奏请。特与曲从休致,端拜生成,引领化钧,局足春俟命。

  【李曾伯可齐集】

  《荆阃申朝省乞休致公札》:某比者再具奏申,乞令休致。七月二日,恭准省札。六月十四日奉圣旨,依己降诏不允。不得再有陈请。某仰承君命,俯揆臣衷。顾惟踪迹之孤,材略之短,识虑之门音,疾之侵,事力之乏,不易支时,论之及此,间可骇听,自当知止,何量见几。其如天听之未俞,不容日力之坐玩,绸缪未雨翕忽已秋,倘其委斯责而去之,将谓遗其难于来者,是知身计,非为国谋。谨当尽力边鄙之驱驰,听命庙堂之进退。惟是某此心己动,其迹愈危终愿谢事以归,实非饰情之语。伏望钧慈,特赐敷奏,畴咨文武之望,预为藩阃之储。俟某才毕秋防,许全晚节,实拜隆天厚地之赐。

  【史浩贸阝峰真隐漫录】

  《乞休致札子》:臣生本寒乡,仕逢休运。三年依栖鹤禁,由太上收召之恩。一旦遭际龙飞,出陛下生成之赐,叨尘次辅,甫阅九旬。以资浅而望轻,致身动而事左,既不合于与议,旋有激于基评。迄蒙保全,免蹈罪戾,投间半纪,追省前非,岂期轸记于孤踪?亟使制临于全蜀,力辞亲疾,改异藩符,睿意愈隆,宠灵叠至。肃齐坛而授钺,视揆路以同仪。明干天地父母之私,蔑有尘露毫毛之报。顷瓯闽之假,守偶痰眩之切。身只沐宸纶俾尸祠禄,虽负薪之疾,今幸其去二三。而过隙之年,实已登于七十,属当告老,敢用乞身。伏望陛下,鉴此输诚,许其谢事。旌旄印绶,倘获上还,香火林泉,敢忘祝颂。《乞休致第二札子》:芜词虽远,睿旨未愈。辄再污于宕严,冀少回于渊听。伏念臣早由末学,误玷隆知。虑无一得之愚,岁有九迁之宠,仕宦得兼将相,疾病获返乡闾。父母恩兴,乾坤施厚,而臣报未殚于犬马,景已迫于桑榆,气血俱疲,精神弗逮。有心恋德,无力服劳。慨禀粟之徒糜,施面颜而有面见。乃遵礼法,上冒听明,既未赐于矜从,复恭承于褒谕,扪心至感。揣分难安,重念臣昔在康疆,尚无足取。今兹衰劳,又何能为,唯退缩以引年,可省循而补过。固不敢以挂冠为乐,而辟壳为高也。伏望陛下,察此忱诚,知非矫伪,赐之哀悯,许以归休。誓将迟暮之远途,仰答成全之大造。《乞休致第三札子》:荐蒙优诏之丁宁,未遂休官之恨皴,抚躬御戴,拜命凌兢。臣闻亏盈盖谦,天道示戒。知业不殆,老氏垂规。臣虽至愚,心明此理。盖臣禄以无功受,固出贪饕。爵以无德高,亦为侥滥。老不知止,天则虚盈则以祸伏于中,病攻其内。若或终无悔悟,必将自速颠齐,故哀鸣靡惮于再三,而恕许有祈于万一。仰惟陛下,包荒大度,矜欲至仁,以善降祥,合天心之化育,无私造命,鉴物理之乘除,赦臣喋喋之愆,悯臣拳拳之义,特回圣断,俯遂危衷,岂唯获弭于灾殃?抑使少延于视息,此恩此德,成始成终。生永效于倾葵,没犹期于结草。

  【王东牟先生集】

  《闻刘行简给事休致,作诗寄之》:郡下一卷书,云自邮签来。剥啄惊昼眠,柴门手自开。上有骊珠光,照耀分尘埃。读之未尽行,喜啖生寒灰。黄门白首郎,上疏称乞骸。帝曰大布衣,锡汝陛文阶。天孙钅公钅录衤必,论撰须儒魁。荣名不汝遗,汝往时钦哉。夕即拜帝命,雪涕何纷氵崔。恩许归旧庐,径卧南山齐。此翁山泽仙,不赋章绶材。误因文彩露,遂落天纲恢。一游三十年,所得非不谐。文名动青琐,笔力幽黄能。左省岂不荣,珠庭重徘徊。巢父一掉头,百挽终不回。吾意天地间,清风有根栽。人心感披拂,达者分条枚。二杨巨源,同上百尺台。刘翁传其风,苍舒次聩。况复祖子孙,此道同坏胎。前刘脱功名,养气如婴孩。至今一箭诗,讽咏及陪台。翁今亦何有,旷达忘悲哀。清风既不死,羸大无耻垒。岁晚春物动,吴山发寒梅。愿翁强赋之,为花吐玫瑰。床头拂易传,床下鸣新醅。它时三径边,为翁剪蒿莱。

  【朱晦庵集】

  《蒙恩许遂休致,陈昭远大以诗见贺。己和答之,复赋一首》:阑干苜蓿久空,未觉清羸带眼宽。老去光华奸党籍,向来羞辱侍臣冠。极知此道无终否,且喜闲身得暂安。汉祚中天那可料,又年太岁又氵君汤昆反滩。建隆庚申,距今已未,二百四十年矣。当记年十岁,先君慨然顾语熹曰:“太祖受命至今,百八十年矣。”叹息久之。铭佩先训,于今甲子又复一周,而衰病零落,终无以少塞臣子之辈。因和此诗,并记其语,以示儿辈,为之尽然感涕云。

  【趄蕃淳熙藁】

  《贺向伯元通判休致语》:芗林再世企堂,不但私荣国有光。毕娶了知家法在,耐官爰自祖风长。眼明图史犹年少,手种枪松今老苍。父客同时亦同盛,成都卜宅匪它扬。谓寿冈。

  【刘后村集】

  《休致》:休致后欣荣念薄,利名中优祸机深。蔺乡反仅能全壁,疏傅归才有赐金。福过安知御秽衤蔑,朝回犹叹负香衾。山中猿鹤休猜怪,方表先生铁石心。《供礻必监徐常丞有诗贺余休致次韵四首》:还笏何须持拖绅,世间无价是元身。为梁父咏常存汉,累大玄经坐美新。朝露饶他夸夺子,晓星有几典刑人。由来老干禁霜雪,不问东皇探借春。玉座分明念老臣,孤忠何路更前陈。无枯树赋如开府,有病梨篇似照邻。粥钵不愁餐鲠饴,蔬盘何用脍纷绘,仅教巷静门罗爵,绝胜出空家卧麟。即衰戒得久书绅,所得毫毛所失身。传尽图传不朽,胡公粪土谤如新。古询黄发非无意,今系苍生尚有人。吾耄而休君未可,时来偏与物为春。好语嘘枯极主臣,未应公干胜徐陈。争三十里敢言智,有万万钱难买邻。残烛可留终断简,瘦筇扶出拜新纶。德星若肯过田舍,只脍溪鲜代脯麟。《诸公载酒贺余休致,水村晨乡有诗,次韵二首》:圣世鸟巢可俯窥,乞身岂必避危机。牛车径驾史杰出,麟笔曾嘉季友归。迂叟相邀入真率,垂崖安肯慕轻肥。山林深密云天远,存阙心宁不可矶。目眚陈编懒更窥,博通似恐泄天机。大愚苦要骑麟下,小黠犹能化鹤归。觅句瘦肩雨山耸,绝粮乾咽上池肥。平生慕用徐先辈,异世溪边共一矶。别无穴隙可锁窥,常恐冥行践槛机。恰则赐环烦内引,俄然只履已西归。都忘紫禁烟花绕,绝喜青山笋蕨肥。应被水村翁冷笑,争墩未了又争矶。觉海难将浅见窥,打包径去契禅机。何曾胡蝶暂成梦,除却杜鹃谁劝归。江上风涛犹汹涌,盘中泉土颇甘肥。但当叱犊勤耕野,不必然犀往照矶。聃书深远绝难窥,止足书中向上机。但看杖扶忄专入,不如扇赐曲江归。年饥方虑沟中瘠,旰食欲令天下肥。念此令人生内热,溪边赖有涤烦矶。见庐鸿处土草堂图。时事浑如坐井窥,逢人不敢问边机。连营未寄寒衣去,故里何心画锦归。笑矍铄翁鸢堕,爱玄真子鳜鱼肥。绿阴多处宜垂钓,莫管楸花落满矶。户外荒园久不窥,桔槔已息汉阴机。与鸡窠老略相似,微鹿门翁谁与归。训俭家才支伏腊,力农田不问硗肥。由来位重多忧责,未必沙堤可胜矶。指法金针不许窥,笑他贫女织寒机。谪仙曲奏调羹赐,之问诗成夺锦归。论定会盼银信召,春浓漫妍玉环肥。梅妃目太真为肥婢。溪边沤鹭偷相语,只怕先生又下矶张。垂崖有失脚下渔矶之句。

  陆海潘江莫测窥,手挥巧断执神机。昔如鲁野麟初获,今似辽天鹤独归。外物何殊竿木戏,内丹不待药苗肥。只愁外户蒲轮至,去坐狨鞯勿坐矶。高屋从来有鬼窥,铁门关枉费心机。逃尧欲去未忍去,舍曾不归何处归。钦马才如狗大,堂厨羊不似虫豪肥。赐金未可都挥散,要买荒山朴断矶。

  【曹勋松隐集】

  《再乞休致未遂,得二诗呈之奇乡友》:晚岁归心岂易收,挂冠己去复淹留。东方曼倩多奇节,司马相如故倦游。床上诗书供一笑,山中松桂人清愁。儿童怪我经春病,此意还能掩得不。碌碌虽能早致身,中年东海与西秦。只宜桐山中老,不是麒麟阁上人。故病未休新病起,黑头应笑白头新。天公早赐还山诏,怀抱纷纷倦俗尘。《休致后交力乐天体》:从来受性岂其天,遇物常随处处缘。未病遽为辞职去,欲归亟引挂冠年。冒寒须放寻梅步,更窘常留买药钱。恩许天台遂幽筑,清风一棹送归船。

  【高九万涧谷小藁】

  《贺杨东山休致》:莫言纳禄寻常事,试读唐入梦谒赋。骑驴径上东山椒,九州四海风萧萧。大瓢贮云构斗月,却跨阴崖听水拆。松梦影薄寒花妍,白沤飞来亦欣然。

  【江湖续集】

  《陈允平贺伯父大资休致》:不恋清时白玉,便将身世寄沧浪。三朝元老黄枢阁,四海闲人绿野堂。楚楚菁兰秋带雨,萧萧寒菊晚宜霜。拟成东角耆英社,胜乐壶天日月长。

  【吕净德先生集】

  《和陈长茜休致二首》:惜君有高才,舒卷莫非道。趋时忽倦游,谢事不待老。私谋惟恐晚,公论叹其早。平生真所得,尤恨未当抱。白日由此闲,红尘洒然少。鼓棹勿迟迟,湘川秋色好。进取虽系时,退藏亦在道。倘与志不会,须惜流年老。不知笑君拙,知者羡君早。知与不知间,要在惬予抱。得无钧石重,失乃锱铢少。明镜洗无心,向谁论丑好。

  【刘后村集】

  《和诚齐休致韵》:念奴娇此翁双手,顿闲处,且把香篝笼袖。西掖北门,辞不要,肯要南柯太守。小小亭台,些些竹木,何必灵和柳。地行仙里今推农做班首。取次著绝交书,续归田录,谁掣先生肘。莫遣朝衣,梅酉卖了,留祝南山之寿。苍妓上厅,老僧封院,得似樗庵叟。虚名身后,生前且一杯酒。梦中忘却,已闲退,谏草犹藏怀袖。文不会铺张粉饰,武又安能战守。秃似葫芦,辣于姜桂,衰飒于蒲柳。没安顿处,不如归老丘首。岁晚筋力都北任,丘花眩眼,枯杨生肘容举前修,三数个。待与刘君为寿。或号憨郎杨朴,或称钝汉玉川,或自呼聱叟。次山一篇,齐物读时咽以卮酒。戏衫抛了,下棚去谁笑郭郎长袖。小小草庵无宝贝,何必神诃鬼守。黄称篝灯,青奴拂榻,莫要他桃柳。退之二妾。客来问字,此翁高卧摇首。仿佛曾子当年,商歌满屋,衣不完肘。时曾子捉衿而肘见。混沌若教休凿窃,巧历安知其寿。文叔故人,仲华几个,输与羊裘叟。浮生如寄,切身之物惟酒。

  【杨诚齐集】

  《上章乞休致戏作念奴娇词以自贺》:老夫归去,有三径,足可长拖衫袖。一道官街清澈骨,别有监临主守。清风,监临明月,兼管载花柳。登山临水,作章佐诗二首两首。休说白日升天,莫夸金印斗大悬双肘。且说庐陵新盛事,三个闲人眉寿。拣罢官员,归农押录,致政诚齐叟。只悉醉杀螺江门外私酒。

  详仕。

  帝王高致

  【朱文公封事】

  首下明诏以求直言,此尤足以见帝王之高致,知为治之先务也。

  龟蒙高致

  【辛文房唐才予传】

  陆龟蒙,幼而聪悟,有高致。家藏书万卷,无声色之娱。举进士不中,从张抟游湖苏,又至饶州,三日无所诣。刺史率官属就见,龟蒙不乐,指衣去。居松江甫里,多所撰论。

  张乔高致

  【辛文房唐才子傅】

  张乔有高致,十年不窥园。以苦学,诗句清雅。辶向少其伦,当时南东才子。如许棠等,与乔亦称十哲,俱以韵律驰声。

  雅人深致

  【晋书】

  《烈女传》:王凝之妻谢氏,字道韫,安西将军奕之女也。聪识有才辩。叔父安,当问毛诗何句最佳,道韫称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玄称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霏霏。”公曰:“讠于谟定命,远猷辰吉。”谓此句偏有雅人深致。

  山林清致

  【太平广记】

  兵部员外郎李约,氵开公之子也。以近属宰相子,而雅度玄机,萧萧冲远。德行既优,又有山林之致。琴道、酒德、诗调,皆高绝一时。一生不近女色,性喜接引人物,而不好俗谈。晨起草裹头对客,蹙融过一日。多蓄古器。在润州,尝得古钱一片,击之清越。又养一猿,名生公,尝以之随逐,夜泛江,登金山,击铁鼓琴,猿必啸和,倾壶达夕,不俟外宾,醉而后已。约曾佐李庶人钅奇浙西幕,约初至金陵,于府主庶人钅奇坐,屡赞招隐寺标致。一日庶人宴于寺中,明日谓约曰:“十郎常夸招隐寺,昨游宴细看,何殊州中?”李笑曰:“某所赏者疏野耳。若远山将翠幕遮,古松用采物裹,腥膻音乐,乱山鸟声,此则实不如在叔父大厅也。”一庶人性又嗜茶,能自煎,谓人曰:“茶须缓火方得。”

  颇有野致

  【北史】

  《茹皓传》:皓性微工巧,多所兴立,为山于天泉池西,采掘北芒及南山佳石,徙竹汝颖,罗莳共间。经构楼观,列于上下,树草栽木,颇有野致。

  令问标致

  【续澄怀录】

  天国山人张令问,幼有巢许之节。放意林泉,长于诗。行与杜光庭诗云:试问朝中为宰相,何如林下作神仙。一壶美酒一炉药,饱听松声白昼眠。其标致如此。

  夷险一致

  【群书足用】

  卿辅相宪祖,逮于朕躬,履历四朝,夷险一致。出唐刘禹锡,裴相公让官第一表。忠孝两全,夷险一致,纪网列郡,节制戎师,动杨休声,静著茂实。出白居易文,除陈执恭仆。念昔帝师,为国死义,亚传承之,夷险一致。出宋朱文公祭刘枢密文,中外存更,夷险一致。西掖丝纶,妙皇猷之润色。东储羽翼,惟正道之清明。宋玉与钧文,贺池州邹给事。

  事理一致

  【百川学海】

  至显者莫如事,至微者莫如礼。而事理一致,微显一源,古之君子所得善学者,以其能通于此而已。

  兵农一致

  【袁起岩东塘集】

  《贺施元枢启》:窃以制盛于周,合兵农而一致。世接于汉,判文武为二途。

  终始一致

  【袁齐集】

  《丰楼记》:忠臣事君。终始一致。无日不以国家为念,无日不以丰登为期。

  德无二致

  【华镇云溪居士集】

  《上淮南运使书》:故古之人德无二致,而行无一途。或过门而不入,或簟瓢以自虞。

  风骚极致

  【师友法言】

  李太白远别离,蜀道难,杜子美寓居同谷,七歌之类,风骚之极致,不在屈原之下。

  功名立致

  【张南轩集】

  《答竹通判启》:义形辞色,识辩安危。惟阻险之备尝,宜功名之立致。详见启。

  太平可致

  【辽史】

  《太宗纪》:大同元年夏四月,皇太弟遣使问军前事,上报曰:“初以兵二十万降杜仲威张彦泽下镇州,及入汴,视其官属具员者省之。当其才者任之,司属虽存,官吏废堕,犹雏飞之后,徒有空巢。久经离乱,一至于此,所在盗贼屯结,土功不息饣鬼饷非时,民不堪命。河东尚未归命,西路酋帅亦相党附,夙夜以思制之之术,惟推心庶僚,和协军情,抚绥百姓,三者而已。今所归顺户七十六处,得户一百九万百一十八,非汴州炎热,水土难居,止得一年,太平可指掌而致。且改镇州为中京,以备巡幸,欲伐河东,姑俟别图,其概如此。”

  恩由上致

  【韩昌黎集】

  《谢许受韩弘物状》:恩由上致,利则臣归。

  迫迮捆致

  【经子法语】

  《毛诗》:集子苞栩,注:苞,稹也,稹者,根相迫迮。捆,致也,正义云:物丛生曰苞,齐人名曰积,根相迫迮捆致,亦谓丛生。

  忄音忄音雅致

  【颜氏家训】

  琴瑟雅致,有风味哉。

  陶甄妙致

  【欧阳詹集】

  《春盘赋》:多事佳人,假盘盂而作地。疏绮绣以为春。丛林具秀,百卉争新,一本一根,叶陶甄之妙致,片花片叶,得造化之穷神。

  觉皇宗致

  【雪窦祖英集】

  三宝赞序云:不沽不待,但遐仰觉皇宗致。

  盛名不可力致

  【类说】

  陈度两策科名,皆非正榜。尝曰:“吾必使子孙居之。”其子九思举进士,亦以老榜。君子曰:“大器不可以力发,盛名不可以力致。”

  像以诚致

  【梁高僧传】

  晋慧远传云:陶侃镇广南,海中得阿育王所铸佛像,送寒溪寺,侃移浔阳,以像有灵,遣使迎接。及上船,般遂覆没,荆楚间谣曰:“陶惟剑雄,像以神标,可以诚致,难以力招。”慧远寺成,祈心奉请,像乃飘然自至。

  万果不同致

  【欧阳詹集】

  《吊汉武帝文》:夫一物各异道,万果不同致。帝王之与神仙,林泉之与朝市。

  六骥不致

  【荀子】

  《修身篇》: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注:言不齐,故不能致道路也。

  饥鹰可以鼠兔致

  【尚意譬喻论策】

  贪则害身章,饥鹰可以鼠兔致。

  诗 文

  【敬齐古今黄主】

  《论致字义》:米元章治第润州,有小轩面西山,用王徽之朝来致有爽气语,名“致爽”。石林先生以为世以致字为学,以致其道之致非也,魏,晋以来,多以致为语佐,似是训甚。李子曰:“以致爽之致为致,其道之致固谬。”又云:“似是训甚,则其言义含糊摸棱手耳,致自为甚,致爽自得以名轩,此亦何必深论?若以致为语助,则大乘剌矣。”

  【玉堂记事】

  《致字说》:先儒解致字,往往不尽,如致中和,天地位焉。郑康成云:致,行之至也。致乐以治心。云:致,深审也。周易略例,主心致一也。孔颖达云:致犹归也。礼器礼也者,物之致也。郑云:致之言至也,极也。其他诸经,往往指为极尽之意,如丧致乎哀而止,见危致命,君子以致命遂志,与病则致其忧之类是也。此皆意有未尽,盖致尽之意。有取与纳之意,如丧致乎哀而止,见危致命,谓之极尽可也。如致中和,致知之类,则又有取之意焉。吾闻致师者,亦有之意也,用致夫人,凡春秋以某事致,七十而致事,致为臣而归,则又有纳之意与尽之意。凡此,皆难以一字通解也。今人谓招致者,亦有取意也。檀亏齐谷王姬之丧,当为告,古毒反,声之误也。告,下告上之辞,故误为谷。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知当为如字之误也。言父母之丧,号哭思慕,如欲父母复反。

  【陈旅安雅堂集】

  《致亭记》:鲁郡王致道先生,因其字,而名曰亭曰“致亭。”盖取鲁论所述子夏之言也,致道使余记之,屡辞弗获。乃言曰:儒者之任甚重也,道甚远也,而吾欲以眇然之身,任其所甚重,而必至其所甚远者焉?亦难矣。是故,君子之教人也,必考前言以审其所响,求往行以迪其轨辙,身,吾车也。载之不可不弘,气,吾马也,策之不可以不力,志,吾御也,持之不可以不敬。夫如是,则庶乎重与远者之可至也。易之文言传曰:知至至之,知终终之,以刚健而致力于学,亦奚重与远之有哉!致道早岁屏弃俗事,聚书峄山之幽,昼诵而夜思,盖欲约群籍之浩然者而会通之,亦良勤矣。学成宾兴,遂擢进士第。学者私相最曰:“先生为学,犹农夫之治穑事也,今其获矣。吾不可不致力于学乎?”致道闻之曰:“吾之为学,非欲致进士而止也。周子不云乎?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吾虽不敢妄意古人所造之地,俯然日有孳孳,不敢半途而自画也。”是故致道所以名亭之意,余又闻致道囊居峄山,汉韦贤读书之所也。因为诵韦氏之诗曰:谁为华高,企其齐而,谁谓德难,历其庶而。请书此以为记。致道名思诚,学行纯正,士林之望也,累官翰苑,其文又益著云。

  【江湖后集】

  《宋谦父四时佳致》:面势东湖胜,悠然宅一区。静惟仁者乐,善乃舜之徒,秋劲删诗笔,春融点易朱,小葱梅竹瘦,不识世荣枯。置

  【洪武正韵】

  知势切,贯而立也。诗:“置我革兆鼓,又驿也,马递曰置,步递曰邮,汉书有便宜,因骑置以闻。师古曰:即今驿马也。黄霸传:邮亭。师古曰:行书舍传送文书所止处,孟子速于置邮而传命。又设也,安也,赦也,建也,措也,弃也,又音治。

  【许慎说文】

  置,赦也,从网直,陟吏切。

  【徐锴通释】

  直与罢同意,非声亦会意。置之则去之也,竹记反。

  【顾野王玉篇】

  竹利切,又安置,猪吏切。

  【颜元孙干禄字】

  置,置。上通下正。

  【戴侗六书故】

  按置之用于经传者,一日废置,建也。周礼曰:置以驭其行,废以驭其罪。传曰:建置丰氏。孟子曰:置君而后去之。二曰:错置,舍也,与置通。易曰:置亏丛棘。诗云:置彼周行。传曰:馈盘飧置璧焉。又曰:置虚命彻。

  【欧阳德隆押韵释疑】

  音值。

  【释行均龙龛手鉴】

  值,俗音置,正作置。新藏作置,在高僧传上帙中。

  【韩道昭五音类聚】

  置,陟记切,押古文置字。

  【杨桓六书统】

  知母置原声。

  【态忠韵会举要次】

  商清音。

  【赵谦声音文字通】

  赦也。直者,不当罪而网之。知其直,则置而不问,故从网直为置。与罢同意,因借安设也。诗:置我桃鼓,俗音植不出。又驿馆也。马遁曰置,步遁曰邮,传舍也。

  【韵会定正字切】

  知计,知真毡置。

  五 置

  【罗泌路史】

  《黄帝纪》:黄帝命匠营国,国中九经九纬,五置而有市。市有馆,以立矣朝聘之需。

  先 置

  【汉制丛录】

  天子凡所行幸出入,有司先置供具于前。故杨雄校猎赋云:先置乎白杨之南,昆明灵沼之东,谓此。燕王旦等言,霍光出都,隶郎羽林太官先置。盖以谮拟之罪语之。

  驿 置

  【汉书】

  《李陵传》:有便宜用驿置以闻。

  邮 置

  【西汉博闻】

  《郭太传》:注云:说文曰:邮境上传书舍也。步遁曰邮,马遁曰置,广雅曰:邮,驿也,置亦驿也。风俗通曰:汉改邮为置。置者度其远近之间置之也。

  既 置

  【史记】

  《田儋传》:田横乃与其客二人乘传诣洛阳,未至三十里,至尸乡既置。注:应劭曰:尸乡在偃师。琐曰:既置,置马以传驿也。

  传 置

  【文纪】

  太仆见马遗财足余,皆以给传置。史记正义曰:乐产云。传,置一也,谓秉传者,以传受君命。秉置者,以置马取用也。续汉书云:驿马三十里一置。广雅云:置,驿也。师古曰:传,张恋反。置者,置传驿之所,因名置也。

  疾 置

  【西汉博闻】

  江充发兵入丞相府,是时上避署甘泉宫,丞相长史秉疾置以闻。师古曰:置,谓所置驿也。

  善 置

  【史记】

  《曹参世家》:取砀狐父祈善置。文颖曰:善置,置名也。晋灼曰:祈,音虫氐。孙检曰:汉谓驿曰置,善名也。索隐曰:司马彪郡国志,谷县有祈亭,刘氏音连又如字,善置,置名,汉为驿置馆。十里一置

  【东汉书】

  《和帝纪》:旧南海献龙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堆。

  注:置,驿也。

  【海录碎事】

  汉永元中,交州进荔枝龙眼。十里一置,五里一堆。奔腾死亡,惟猛兽之害,无数于时,唐羌,字伯游,为临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六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六

  二制

  帝 制

  【事物纪原】

  刘勰《文心雕龙》曰:古者有命无制,《周礼》大祝作六辞以通上下。其二曰命是也。《苏氏演义》曰:制者,止也,禁也,断也。言君上驭人,或制断而行之,或禁制而止之。《汉书》云:太后称制,是也。

  【史记】

  《秦始皇本纪》:二十六年,令丞相御史议帝号。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臣等谨与博士议曰,秦皇最贵。臣等上尊号王为秦皇。命为制。”

  【汉制丛录】

  自秦并天下令丞相御史议帝号,丞相绾等因请“命”为“制”,“令”为“诏”。蔡邕言: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曰:“制诏”,汉因之。“刑法志”,载文帝下令曰制诏御史“云云,之类是也。鲍昱传注《汉官仪》曰:凡制书皆玺封,尚书令重封,此汉制书之制也。又秦并天下,群臣上尊号,于时始有“制曰可”之言,汉制因之。蔡邕言:群臣有所奏,请尚书令奏之。下有司曰“制”,天子答之曰“可”。

  【蔡中郎独断】

  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曰“制诏”,三公、赦令、赎令之属是也。剌史太守相劾奏申、下土迁书文亦如之。其徵为九卿,若迁京师近宫,则言官具言姓名。其免若得罪无姓,凡制书有印,使符下远近皆玺封。尚书令印重封,唯赦令、赎令、召三公诣朝堂受制书,司徒印封露布下州郡。

  【北史】

  《周本纪》:静帝大象二年二月乙丑,改制诏为天制,敦为天敕。

  【资治通鉴】

  唐则天天授元年,太后自名盟,改诏曰制。

  【唐会要】

  凡王言之制有七:一曰册书。立后、建嫡、封树、藩屏、宠命、尊贤、临轩、备礼、则用之。二曰制书。行大赏罚、授大官爵、厘革旧政、赦宥降恩,则用之矣。三曰慰劳制书。褒贤赞能、劝勉勤劳,则用之。四曰发日敕,谓御画发敕也。增减官员,废置州县,征发兵马、除免官爵,授六品已下官、处流已上罪,用库物五百段。钱二百千,食禄五百石、奴婢二十人、马五十疋、牛五十头、羊五百口已上,则用之。五曰。敕旨,谓百司承旨,而程式奏事请施行者。六曰:论事敕书。慰谕公卿。诚约臣下,则用之。七曰:敕牒。随事承旨不易旧典,则用之也。皆宣署申覆而施行焉。旧制册书,诏敕总名曰诏。天授元年,避讳改诏曰制。凡下之通于上,其制有六:一曰奏抄。谓祭祀,支度国用,授六品已下官,断流已下罪,及除免官当者,并为奏抄。二曰奏弹。谓御史纠劾百司不法之事也。三曰露布。谓诸军破贼,申尚书兵部而闻奏马。四曰议。谓朝这疑事下公卿议理有异同奏而裁之。五曰表。六曰日状,皆审署申覆而施行焉。覆奏画可讫留门下省为案,更写一通侍中注,制可印署,送尚书省施行者。又中书以黄白二麻为纶,命重轻之辨。开元三年十月,始用黄麻纸写诏。上元三年二月,制敕并用黄麻纸。

  【唐书】

  百官志中书省凡王言之制有七:一曰,册书。立皇后,皇太子,封诸王,临轩册命则用之。二曰制书。大赏罚,赦宥虑囚,大除授,则用之。三曰尉劳制书。褒勉赞劳则用之。四曰发教。废置州县,增减官吏,发兵,除免官爵,授六品以下官则用之。五曰敕旨。百官奏请施行则用之。六曰:论事敕书。戒约臣下则用之。七曰敕牒。随事承制不易于旧则用之。皆宣署申覆然后行焉。门下省下之通上,其制有六:一曰奏钞,以度支国用,授六品以下官、断流以下罪及除免官用之。二曰奏弹,三曰露布。四曰议。五曰表。六曰状。自露布以上,乃审其余,覆奏画制,可以授尚书省。太宗谓王曰:中书诏敕或有差失,则门下当行驳正。神龙元年九月一日,敕门下及都省曰别录敕目三日一进。尚书省,几上之逮下,其制有六:一曰制,二曰敕,三曰册,天子用之。四曰令,皇太子用之。五曰教,亲王公主用之。六曰符,省下于州,州下于县,县下于乡,之达上,其制有六:一曰衣,二曰状,三曰笺,四曰启,五曰辞,六曰牒。诸司相质,其制有三:一曰关,二曰剌,三曰移。几授内外百司之事,皆印其发日为程,一曰受,二曰报,诸司计奏达京师,以事大小多少为之节。凡符移关牒,必遣于省部,乃下天下。大事不决者,皆上尚书省,凡制敕计奏之数,省符告宣之节,岁终为断。

  【唐六典】

  册书用简,制书发日。敕用黄麻纸,敕旨论事敕,敕录用黄藤纸,书用竭。贞观中,十一年。始用黄纸写敕制。上元三年,诏尚书省,颁下诸司州县,并用黄纸。闰三月二十日诏。

  【翰林志】

  凡赦书德音,立后建储,行大诛讨,拜免三公宰相,命将制书,并白麻。一云藤纸。双日起草,只日宣,郑纲奏故事惟封王命相用白麻。唐初将相官告,用销金笺及金凤纸书之,余皆鱼笺花笺。凡赐予徵召、宣索、处分曰诏,用白麻纸。慰抚军旅曰书,用黄麻纸。荐告词文,用青藤纸朱书。谓之青词。宰相及使相告,用色背绫金花纸。节度使用白背绫金花纸,命妇金花罗纸。吐蕃及赞普书别录,用金花五色绫纸。吐蕃宰相已下书,用五色麻纸。南诏及清平宫书,用黄麻纸。元和八年八月壬寅,吏部定官告纸轴之色物。开元十六年。置学士院,专掌内命,凡拜免将相,号令征伐,皆用白麻。中书所出,独得用黄麻。其白麻皆在翰林院。

  【宋史】

  凡命令之礼有七:曰册书,立后妃,封亲王,皇太子,大长公主,拜三师、三公、三省,长官,则用之。曰制书,处分军国大事,颁赦宥德音,命尚书、左右仆射、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凡告庭除授,则用之。曰诰命,应文武官迁改职秩,内外命妇除授,及封叙赠典应命词,则用之。曰诏书,赐待制、大乡监中、大夫、观察使以上则用之。曰敕书,赐少卿监中、散大夫、防御使以下,则用之。曰御礼,布告登封郊祀宗祀及大号令则用之。曰敕,赐及戒励百官,晓谕军民,则用之。皆承制画旨以授门下省令宣之,侍郎奉之,舍人行之,留其所得旨为底。

  【云谷杂纪】

  诏制首以门下二宇,门下省宁管诏令,令诏制之首必冠以门下二字,此制盖自唐已然。傅亮修张于房庙教首曰纪纲,唐吕延济注云:纪纲,为主簿之司,教皆主簿宣之故先呼之。亦犹今出制首言门下是也。

  【珊瑚钩诗话】

  帝王之言,出法度以制人者,谓之制。

  【朝野类要】

  但是圣旨文字皆为制书。

  【江少虞类苑】

  制书不可称德音,本朝之制凡霈宥大赦、曲赦、德音三种,自分等差,宗衮言德音非可名,制书乃臣下奉行制书之名,天子自谓。德音非也。余按《唐常衮集》,赦令一门总谓之德音,盖得之矣。

  【淮南子】

  唐虞有制令而无刑罚。注制令焕乎其有文章也。

  【文中子】

  《周公篇》:贾琼问读书之义,子曰:“天子之义,列乎制范者有四:曰制,曰诏,曰志,曰策。注制,命也,秦改命为制,汉因之也。帝者之制,恢恢乎其无所不容,其有大制,制天下而不割乎,其上湛然,其下恬然。天下之危,与天下安之。天下之失,与天下正之。千变万化,吾常守中焉。其卓为不可动乎?其感而无不通乎?此之谓帝制矣。注:言二帝之典,三王之诰、两汉之志,皆同制矣。子曰:达制命之道,其知王公之所为乎?其得变化之心乎?注:已形于外,则心可知矣。贾琼曰:两汉有制志,何也?”子曰:“制其尽美于恤人乎?注:汉七主,本以尤民而作制。帝制衰而天下言利矣。”注续书所以救比失色。薛生曰:“和殇之后,帝制绝矣。元经何以不兴乎?”子曰:“君子之于帝制,并心一气以待也,倾耳以听,拭目而视,故假之以岁时。桓灵之际,帝制遂亡矣,文明之际,魏制其未成乎?”注:以待其复兴也。太后称制

  【西汉书】

  《高后纪》:临朝称制,师古曰:“天子之言一曰制书,二曰诏书。制书者,谓其制度之命也,非皇后所得称。今吕太后临朝行天子事,断决万机故称制诏。

  【史记】

  《齐悼惠王世家》:孝惠帝崩,吕太后称制天下,事皆决于高后。

  【东汉书】

  永元十四年夏,阴后废,立邓贵人为皇后。元兴元年,帝崩。长子平原王有疾,而诸皇子夭没,前后十数。后生者辄隐秘养于人间,殇帝生始百日,后乃迎立之,尊后为皇太后。太后临朝,及殇帝崩,太后定策立安帝,犹临朝政。

  【两汉蒙求】

  《和熹邓皇后傅》:论曰:邓后称制终身,号自出,术谢前政之良,身阙明辟之义,至使嗣主侧目,敛衽于虚器,直往怀懑,悬书于象魏。借之仪者,殆其惑哉?然而建光之后,王柄有归,遂乃名贤戮辱,使孽党进哀释之未兹焉。有徵故知持权引谤所幸者非已焦心恤患,自强者唯国,是以班母。一说阖门辞事,爱侄微愆髯剔,谢罪将杜根逢,诛未值其诚乎?

  【通鉴纲目】

  宋元徽四年,魏承明元年,魏太后冯氏弑其主,私复称制。唐中宗嗣圣三年,太后归政于豫,王旦寻复称制。太后诏复政事于皇帝,睿宗知太后非诚心,奉表固让。太后复临朝称制。

  【资治通鉴】

  唐穆宗长庆四年春正月庚午,上疾复作。壬申大渐,命太子监国宦官欲请郭太后临朝称制。太后曰:“昔武后称制,几危社稷。我家世守忠义,非武氏之比也。太子虽少,但得贤宰相辅之。卿辈勿预朝政,何患国家不安,自古岂有女子为天下主而能致唐虞之理乎?”取制书手裂之,太后兄太常郭钊闻有是议,密上笺曰:“若果徇其请,臣请先帅诸子纳官爵,归田里。”太后泣曰:“祖考之庆钟于吾兄”。是夕上崩于寝殿。

  【铁围山丛谈】

  鲁公在北门为承旨,既草哲庙。元符末命于是太上从端邸始即大位,逐有垂帘之举。时钦圣,宪肃向后命御药院内侍黄经臣传旨曰:“嗣君己长,本不应垂帘。以皇帝圣孝宫中累日拜请,泣涕不已,今姑循圣意。才俟国事稍定,则当还政,必不敢上同章。宪明齐与宣仁圣烈二后终身称制,乡可依此草诏,明示天下。”当是时,鲁公既唯命即书所被旨,载诸学士院及家集,是后虽同听断曾不半岁。永泰灵驾犹未发,引即还,就东朝之养矣。外廷或涛张,且不知钦圣盛德之本旨如此。

  【宋史】

  《章献太后傅》:太后遗诰:尊杨淑妃为皇太后,居宫中与皇帝同议军国事。阖门趣,百僚贺,御史中丞蔡齐目台吏母追班,乃入白执政曰:“上春秋长习知天下情伪,今始亲政事,岂宜使女后相继称制乎?”乃诏删去遗诰“同仪军国”事,语第存后号,奉缗钱二万助汤沐。后名其所居宫曰“保庆皇太后”。

  【元史】

  《太宗纪》:壬寅春,六皇后乃马真氏始称制。

  草制

  【旧唐书】

  宪宗纪元和八年九月,以前朔方灵盐节度使王为右卫将军,凡将相出入翰林草制,谓之白麻。至责罢中书草制,因为例也。《崔群传》崔群为湖南观都团练,使穆宗即位,征拜吏部侍郎。召见别殿,谓群曰:“我升储位,知卿为羽翼。”群曰:“先帝之意元在陛下。顷者授陛下淮西节度使,臣奉命草制,且曰能辨南阳之牍,允符东海之贵。若不知先帝深旨,臣岂敢轻言?”数日拜御史中丞,泱旬授检校兵部尚书。《武元衡傅》。元衡从弟儒衡为谏议大夫,知制诰,气岸高雅,论事有风彩群邪恶之。尤为宰相今狐楚所忌。元和末年,垂将大用楚,畏其明俊,欲以计沮之,以离其宠。有狄兼误者,梁公仁杰之后,时为襄阳从事。楚乃自草制词,召狄兼谟为拾遗曰:“朕听政余暇,躬览国书,知奸臣擅权之由,见母后窃位之事。我国家神器大宝将遂传于他人,洪惟昊穹降鉴,储祉诞”生仁杰保佑中宗,使绝维更张明辟,乃复宜福胄胤。与国无穷,及兼谟制出,儒衡泣诉于御前,言曾祖平一在天后朝辞荣终老。当时不以为累,宪宗再三抚慰之。自是薄楚为人。

  【新唐书】

  《令狐楚列传》:楚为翰林学士,进中书舍人,方伐蔡久未下。议者多欲罢兵,帝独与裴度不肯赦。元和十二年,度以宰相领彰议节度使。楚草制其辞有所不合,度得其情。时宰相李逢吉与楚善,皆不助度,故帝罢逢吉,停楚学士,但为中书舍人。俄出为华州刺史,后他学士比比宣事不切旨,帝抵其草,思楚之才。

  【吹剑录】

  裴度往淮西督战,恐翰林学士令狐楚沮军事,乃请改制书数字。且言楚草制失辞,罢之。

  【续世说】

  封敖为中书舍人,草赐阵伤边将诏。警句云:伤居尔体,痛在朕躬。武宗赐之宫锦,封李德裕为卫国公,守太尉。制云:遏横议于风波,定奇谋于掌握,逆镇盗兵壶关昼锁,造膝嘉话,开怀静思,意皆我同,言不他惑。制出,敖往庆之。德裕口诵此数句,抚敖曰:“陆生有言,所恨文不迨意。如卿此语,秉笔者不易措言。”座中解其玉带以遗敖,深礼重之。

  【唐书】

  大中年间,白敏中为荆南节度使。高琚试大理评事,为敏中掌书记,寻入拜右拾遗。间一岁充翰林学士,草敏中加太子太傅制,乃贺敏中状云:去年草檄,犹依刘表之门,今日挥毫,获叙周公之德。时人以为盛事。

  【资治通鉴】

  唐宣宗大中二年,中书舍人崔嘏坐草李德裕制,不尽言其罪,已丑贬瑞州剌史。唐懿宗咸通十一年,翰林学士承旨郑畋草刘瞻罢相制辞曰:安数亩之居,仍非已有。却四方之赂,惟畏人知。路岩谓畋曰:“侍郎乃表荐刘相也。”坐贬梧州刺史。

  【唐语林】

  韩十八初贬之制席十八,舍人为之词曰:早登科第,亦有声名。席以无令,子弟岂有病阴毒伤寒而与不洁吃耶?”韩曰:“席十八契大迟人。”问曰:“何也?”曰:“出语不是。”当盖忿其责词云,亦有声名耳。

  【太平广记】

  苏廷聪悟过人,日诵数千言。虽记览如神,而父环训励严至。常令衣青布襦伏于床下,出其胫受。楚及壮而文学该博冠于一时,性疏俊嗜酒。及玄宗既平内难将欲草制书,甚难其人,顾谓环曰:“谁可为诏试为思之?”环曰:“臣不知其他。臣男廷甚敏捷可备指使,然嗜酒,幸免沾醉,足以了其事。”玄宗遽命召来,至时宿酲未解,粗备拜舞尚醉呕殿下,命中人扶卧于御前。玄宗亲为举衾以覆之,既醒,授简笔立成,才藻纵横,词理典瞻。玄宗大喜抚其背曰:“知子莫若父。有如此邪?”由是器重,已注意于大用矣。

  【儒学警悟】

  《明皇杂录》:上相苏廷命当直中书舍人萧蒿草制,嫌其不工,因诡谓曰:“国之环,廷其父名也。撤帐中屏风,赐嵩坐,使就改定。久之乃成,仍不精密。志曰:“萧嵩虚有其表耳。”又尝欲相张齐丘,夜问直宿为谁,知其为中书侍郎韦沆,即召入寝殿谓曰:“朕欲命相,记其人而忘其名,今为侯伯。”沆曰:“岂张齐丘耶?”即命草诏,仍令宫人持独,沆跪御榻前,援毫而成。又《唐会要》:则天尝引中书舍人陆余庆入,令草诏。除庆回,惑至晚,意不能裁一词。按此三事,皆于榻前受旨,盖此时代言未归。北门所召者,中书舍人,中书侍郎也。其后唐末一事,宪宗时李吉甫除中书侍郎平章事,与裴相同直草吉父制。吉甫草武元衡制,垂帘挥翰,两不相知。书制之后,乃相庆贺礼绝之。敬生于座上,则又在院中,岂唐初时亟对御草,定不以归院乎?又文彦博对仁宗曰:“唐给事中袁高不草庐杞制,近富弼亦封还词头。”上乃改命舍人草制。

  【乐史广卓异记】

  按五代《晋书》:范质为翰林学士,时戎王将图南冠。少帝征外诸侯用兵,因是观其进退,以去留之。八月一日,有制命一十五将,以北京留守刘充为行营都统等。是夜质直金门,帝以制多,令召别学士共草。公奏曰:“今或夜开禁门必恐漏泄机密。臣之罪也。不若臣独草,迟明已封进讫,付外丞相于暗中览制咸异之曰:“昔草五王制者,传作美谈。今范公独草十五将麻制,真大手笔也”。质周太祖朝拜相。

  【容斋四笔】

  宰相拜罢,恩典重轻词臣受旨者,得以高下其手。李文正公,太平兴国八年以工部尚书为集贤史馆相。端拱元年,为布衣翟马周所讼。太宗召学士贾黄中草制,罢为右仆射,令诏书切责黄中。言仆射百疗师长,今自工部尚书拜,乃为殊迁。非黜责之义。若以均劳逸为辞斯,为得体。上然之其词,云端揆崇资非贤,不授素高问望久展,谟献谦和,秉君子之风。纯懿擅吉人之美,辍从三事总彼六卿用资镇俗之清规式,表尊贤之茂典。其美如此。淳化二年,复归旧厅。四年又罢优,加左仆射。学士张洎言近者霖霪百余日,职在燮和阴阳不能决意,引退仆射之重,右减于左位。望不侔因而授之,何以示劝。上批洎奏尾止,令罢守本官。洎遂草制峻诋脑词云:燮和阴阳辅于天地,此宰相之任也。苟或依违在位,启沃无闻,虽居廊庙之崇,莫著弥纶之效。宜敷明旨用罢鼎,司自处机,衡曾无规画拥化源而滋。久孤物望以何深,俾长中台尚为优渥,可依前尚书右仆射罢知政事。历考前后制,麻只言可某官,其云:罢知政事者,自创增之也。《国史传》云:厚善之自,及罢,自草制乃如此。绍兴二十九年,沈该罢制学士。周麟之于结句后添入,可罢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盖用此云。

  【江南余载】

  尝论李丞相以老而为愈驳,每下朝使童子诵诗以宾戏之。张洎与钱若水俱直。太宗认开滋福殿,召二人使草制词。加左仆射班,宜有优美之辞。洎辄前数唐以来十余名相皆有德望,镇服天下,故自右加左,今以此待,非公议所允。若水欲进解之,洎当帝前以笏排。若水曰:“陛下熟知矣。”明日洎进制,草有云:黄枢重地难委于具臣,苍昊景灵惧于大谴。太宗竟从:洎意,止右仆射归班。

  【江少虞类苑】

  景德初,北戎请盟,欲撰答书。久亡体制,时赵文定安仁为学士,独记太祖朝书礼规式,诏撰之及修请盟好之制,深体轻重朝论美之。或禁直垂帘人静之际,则有中使忽降,持御诗,宣令属和,则必寻拜谢状。后信宿方和进,如声韵奇险,难以赓载者,必拜章沥恳。阵述寡和之意,优诏多免焉。每锡赐谢恩奏状,必当直学士草,或郊礼行庆,制命填委,必聚厅以分草之。其余书诏辞祝,顷刻之间,虽缤纷而至,必独当。或数直有不草一词者,自可探金贝士往诰研穷理体,以备顾问焉。

  【赵善自警编】

  真宗既疾甚殆,不复知事。李迪丁谓同作相,内侍雷允恭传宣中书,欲以林特为枢密副使。迪不可曰;“除两府须面奉圣旨。”翌日争之,上前声色俱厉,谓辞屈俯首鞠躬而已。二相皆以郡罢。允恭传宣以中书阙人,权留谓发遣,谓来日奏事,上亦无语。退过学士院问吏:“今日学士谁直?”曰:“刘学士筠。”谓呼筠出传旨,令谓复相可草麻。筠曰;“命相必面得旨。果尔今日必有宣召麻,乃可为也。”谓无如之何,他日再奏事,复退过学士院。问谁直,曰:钱学士惟演,谓复以圣旨语之。惟演即从命,既复相,乃逐李公及其当正人为之一空。将草李公责词,时宋宣献知制诰,当直请其罪名。谓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皆其事也。宋不得已从之。”词既上,谓犹嫌其不切,多所改定,及谓贬朱崖宋犹掌词命,即为之词曰:无将之戒,深著于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天下快之。

  【能改斋漫录】

  仁宗朝胡宿武平知制诰,封还杨怀敏词头,上问宰相故事。文彦博对曰:“唐给事中袁高不草庐杞制,然则唐典故给事中亦草制耶?”故成袁高之志云。

  【石林燕语】

  神宗欲用叔为中丞,不以为嫌,乃召苏子容就。曾鲁公第草制中云:“惟尔一门公卿,三朝侍从久欲登于近用,尚有避于当途。况朕方以至公待人不疑群下,岂以兄弟之微事而废朝廷之擢,才矧在仁祖之时,已革亲嫌之制,台端之拜无以易,卿著上意也。”

  【四六谈尘】

  绍兴曲赦福建,本翟公巽为承旨当制,参入叠綦叔厚直院当制遂用其文。其曰:朕临朝不怡,视古太息者是也。綦叔厚草蜀将制曰:乙失秦川之险,敢言蜀道之难。辛炳为中司遽作弹文曰:川未失也。綦自辨其语。上曰:朕知之矣。卿所言者,我能往冠亦能往。先公除翰苑,以祖讳辞,有旨衔内权不系三字,先公以不带三字,止同职名不可赴院供职。又固辞,除述古制云:玉帐谈兵已兴嗟于见晚,金銮草制。兹无恨于同时,张达明微行,余相罢节换观。文吏房请词,程伯起舍人当制,问于先公,先公云:“念虽经武之雄,终匪隆儒之体。吴丞相元忠宣和间,当外制作种师中制云:系出终南处士之后,世有山西良将之规。康平仲执权在杨州,尝当宗开封制以举,似云想望夷门未泯忽忽之佳气,顾瞻淮甸安能郁郁而久居。

  【渔隐丛话】

  韩去非草故相义,阳公起复制云:眷予次辅方宅大忧为言者,今贴麻陈改云。方服私艰说者,又以为语忌。王初寮草郑华阳持余服麻云:矧君臣相与之际当谅,乃心顾忠孝两全之难,重违所请。熙宁间郑润甫作邢妃制云:周南之咏卷耳。无险波私谒之心,齐诗之美鸡鸣。有警戒相成之道,后王荆公退居金陵,屡用之。孙巨源作除太尉制云,秦官太尉,汉代上公,语典而重。王荆公拜相麻亦世所称工,然脑词乃云若砺与舟。世莫先于汝作,有衮及诱人久停于公归。或以为先后失伦王。初寮作宣德门成,赏功制云阁道穹隆,两观搴翔于霄汉,阙庭焕丽。十户开阖于阴阳,时谓工则工矣。但唤下句不来。

  【邵氏闻见录】

  王荆公初未有以罪申公也,会神宗语执政吕公著尝言韩琦乞罢,青苗钱数为执事者,所沮将兴晋阳之甲,以诛君侧之恶。荆公因用此为申公罪,除侍读学士,知颖州。宋次道当制辞,荆公使之明著其罪,谏相阳叔以为不可。次道但敷奏失实,援据非宜荆公怒,自改之曰:“比大臣之抗章,因便殿之兴对。辄诬方镇有除恶之谋,深骇子闻无事理之实。申公素谨密,实无此言。”或云孙觉萃老尝为上言:“今藩镇大臣,如此论列而遭挫折,若当唐末五代之际,必有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者矣。上已忘其人因记美须,误以为申公也。

  【旧闻证误】

  王安石荐李定陈襄,弹之未行间,除御史宋。次道李大临苏子容不草制,封还之,其后摄官修起居,章衡行下。贤不肖于此可见。韩编器之语录。按李资深制,乃直舍人院。蔡仲远行之,王日严为少,蓬权直禁林。秦会之加恩,取熊叔雅启一联入制,词中云:大风动地,不移存赵之心。白刃在前,独旧安刘之略。翊日即除礼部侍郎,按中兴玉堂制草,此绍兴二十年五月,秦会之提举玉牒,进高宗中兴圣统,加恩制也。时日严以右史直北扉,实当此制。二十一年四月,在日严乃迁仪曹贰卿仲言亦误。

  【王公四六话】

  神宗首用富郑公作上相,以司空侍中为昭文馆大学士也。制乃翰林学士郑毅夫所草,末云:上理乎天工,则日月星辰以之顺。下遂乎物宜,则山川草木以之蕃。近则诸夏仰德以承流,达则四夷倾心倾心,一作闻风。而待命。毅夫自负此文敏赡,因为诗曰:中使傅宣内翰家,君王令草侍中麻。紫泥金印封题了,烛才烧一寸花。元中,司马温公作相除左仆射,时学士郑温伯行制,其末曰:上寅亮于天工,则阴阳风两以之顺。下咸遂乎物理,则山川草木以之灵。内阜安于兆民,外镇抚于四裔。此二白麻特相类。人谓非二公不能称此大训也。

  【悦生随抄】

  神宗初召郑獬夕对内东门,命草吴奎知青州。及张方平赵参政事三制,赐双烛送归舍人院。外廷无知者,遂拜翰林学士。郑掷傅。

  【春渚纪闻】

  元符间,宗室有以妾为妻者,因罢开府仪同三司。及大宗正职事,蔡元长行词曰:既上大宗之印,复捐开府之仪。章申公谓鲁子宣曰:“此语与手持金骨之朵,身坐银交之椅,何异?”鲁复顾申公曰:“顷时记得有行侍御史词头云:爰迁侍御之史,不记得是谁。”申公顾许冲元曰:“此是侍郎,向日乱道,鲁时为枢密。许为黄门也。”

  【渑水燕谭镶】

  刘原父文章敏赡,尝直舍人院。一日追封皇公主九人,方下直为之。立马却坐一挥九制成,文辞典丽,各得其体,真天才也。欧阳文忠公闻而叹曰:昔王勃一日草五王策,未足尚也。”

  【清波杂志】

  故事锁学士院有四制,则并命学士分草,谓之双锁。刘原父立马而草九制,人固已服其敏。郑温伯马内相,当元丰末,建储亲王,及内外将相进恩。一夕独草制二十二道,益敏而工,其有腹藁邪!

  【续通长编】

  宋哲宗绍圣二年,侍御史翟思,言昨日尝疏钱勰批答郑雍诏书,有群邪共攻之语。又闻却作群邪交攻,意有未尽。须至再陈,恭惟陛下,以武王之孝,继志述事,以大舜之知,任贤去邪!朝廷清明,天下欣庆,今勰乃以臣等忝任风宪,指为群邪!则未知勰之处心积虑,仰视陛下为何如主也。伏望圣慈详酌尽理施行。左正言刘拯言:伏睹士论籍籍,谓翰林学士钱勰,撰赐尚书右丞,郑雍诏有弗容群枉,规欲动摇。朕察其厚,诬力加明辨之语。盖指去年臣等。尝弹奏雍,反覆不忠也。按勰处代言之职,其遣辞命虽出于勰传之天下,载之后世,乃陛下言也。若臣等弹奏雍,果出厚诬,则朝廷耳目之任,岂容群枉窍。乞赐谴斥,以示天下,若臣等弹奏,苟非诬罔。则勰之代言不实,意在朋比,妄假陛下之语,以扇惑朝廷,亦乞详察施行。遂诏钱勰落职,守本官池州,仍放谢辞。初元间,章罢知枢密,出知汝州,勰草制词有云:怏怏非少主之臣,悻悻无大臣之节。及入相,勰知开封,殊反侧。已而擢翰林学士乃安,曾布数毁勰于上,前上未听也。于是蔡卞与黄履同在经筵,为履诵弗容群枉几欲动摇等,语履问何故?卞曰:“似近时答诏,不知谁为之。”亟令学士院检呈,乃知勰所作。履等遂相继论列雍。既罢政勰亦贬绌,而卞即为右丞。勰得罪初非意也。

  【绍熙仪真志】

  吴敏,字元忠,妙龄秀发。政和初,上痒释褐,授浙东学事司干官,后迁给事中,以言事落职,退居惟扬。遂归白沙,数年不以一事干人。宣和五年,复召还,旧物兼直禁林,制词温厚,人多诵之。蔡京罢相,麻云再图揆路之崇本,予德意三告师臣之老,乃尔令名河北德音云。桑麻千里皆祖宗涵养之休。忠义百年,亦父老训诲之德。

  【墨庄漫录】

  陈恭公执中,素不喜欧阳文忠公。其知陈州时,公自颖移南京,过陈拒而不见。后公还朝作学士,陈为首相。公遂不造其门。已而陈出,知毫州,寻罢使相换观文。公当草制,自谓必不得好词。及制出词甚美。至云杜门却扫,善避权势,而免嫌处事执心不为毁誉,而更守陈大惊。喜曰:“使与我相知深者,不能道此。此得我之实也!。”手录一本寄门下客李师中曰:“吾恨不早识此人。”

  【饔牖闲评】

  苏东坡任翰林学士日,作除范纯仁右仆射制云:得臣奉已而不在民,若以左氏传考之乃,为吕臣非楚得臣也。苏东坡作吕公是除司徒制云,仁莫大于求旧,且人惟求旧。恐非仁字,殆傅写之误耳。

  【王明清挥尘后录】

  靖康中,东坡先生追复元职时,汪彦章在掖垣,偶不当制。舍人不学而思,彦章戏曰:“公无草草渠家焚。”黄舍人惭而怨之。又一日,当草一制,将毕矣,偶思结尾下来。省中来催促不容缓,愈牵窘搜思甚久。院吏仓卒启曰:“第云服我休命,往其钦哉!可矣。”舍人然而用之。

  【曲洧旧闻】

  陆宣公翰林集载。建中中,宰相拜免,往往数人合为一制,盖唐故事也。国朝建隆初,除相犹循此体。近世难侍从官亦不然,唯庶官并命则或数人合为一制。又制词率用字数多寡为轻重,官愈尊,则词愈多。且必过为称誉,返类启事称宰辅必曰“伊周,”儒学议论之臣必曰“董贾”,将帅必曰“方吕”,牧守必日“龚黄”,至拜宰相麻词姓名之下,率以五字为句,循习如此,竟不知起于何人。程致道为中书舍人尝论之。吕惠乡之谪也,词头始下,刘贡父当草制,东坡呼曰:“贡父平生作创子,今日才斩人也。”贡父引疾,谒急而出,东坡一挥而就,不日传都下,纸为之贵。暨绍圣初牵复知江宁府惠卿所作到任谢表,句句论辨,惟至发其私书,则云自省于已,莫知其端。当时读者无不失笑。又自叙云顾惟妄论,何禅当日之朝廷,徒使烦言。有黩在天之君父或曰:“观此一联,其用心如此,使其得志,必杀二苏无疑矣”。盖当时台谏论列多子由章疏,而谪辞东坡当笔故也。

  【浩然斋雅谈】

  建炎末,柔福帝姬自北归,朝廷封为福国长公主。下降驸马都尉高世荣、汪浮溪当制,云赵城方急,鲁元法困于面。驰江左复兴,益寿宜充于禁脔可谓善用事。

  【悦生随抄】

  秦会之丞相卒,魏道弼作参政委任,颇专且大拜矣。翰苑欲先作白麻,又不能辨假手于士人,陈丰丰以其姓,魏遂以晋绛,和戎对郑公论谏。久之,道弼出典藩而沈守约万俟,元忠并拜左右揆,翰苑者苍猝取丰所作制,以与沈公而忘易晋绛公之语实录例,载拜相麻。予在史院,欲删此一联,会去国不果。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孝宗将勤,周益公自右揆转首台,而留仲至以参预。爰立时,李景山献以锁闼直禁林,并草二制,而于益公制中多所训饬,至有患失容身之语。益公不自安,三上章力辞。又四章求去其辞,免第二扎子,有中外臣庶明知两相制书,抑扬不同,在于人情。宁免观望,盖指此也。奏入上召景山入对,令贴麻改定。又亲批其奏云:朕登庸元辅委任尤深遽上,词章实难从允,既命载之,答诏益公复言所训饬,乃与蒋蒂所草。洪适制并同恐是一时遣词循用前例。蒋子礼草洪景伯右仆射制略云,母独阿于亲旧,期公选于贤能。母朋比以徇私,母依违而患失,母取充位必既厥心,母思容身必任其责。景伯坐此随即被劾,居位仅七十日而去。后两月,子礼自中书舍人除签书枢密院事。因以非才求去,会胡子远侍御入对。及景山事上曰:“朕何尝令如此措辞。”遂批出李献与郡明日将上乞除职名,上不许,景山既去,乃以倪正父著作兼翰林权直。而尤延之侍郎兼直学士院,尢延之益公所引也。二月光宗受禅,三月遗补二公并罢,而黄牧仲谦自监察御史除左司谏牧仲论事不合,指四月罢去。而谢昌国谔自谏长迁中司何自然,自权兵部侍郎除右谏议大夫,胡子远自南榻真除兵部侍郎,自然本益公所厚。为司业二年不迁,殊怏怏仲至既执政,白用为祭酒,故德之。于是自然攻益公,益公求去,再请而遂罢。故益公第二状中,有右揆贤德中外具瞻之语,盖谓是也。初罢除观文殿大学士判潭州昌国,以不论列之故,改权工部尚书。而范子由处义自新,知除州,除殿中侍御史,益公方恳辞。除职典藩之命,自然又论之处义,亦助其说。五月九日,内批免朝辞在外宫观。六月延之,罢去,昌国亦以亲学士出守泉州,黄择抡自太府寺丞,除右正言,七月景山复入为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跃年进本曹尚书,三年春真拜学士,五年七月,赵子直以定策功拜枢密使。景山草麻有大慰,本兵柄之语,子直以为侮已,御之。八月转景山学士,承旨黄子由时以左史暂兼锁闼驳之,乃除实文阁学士,知婺州。盖景山两在禁林,皆由草制而去位。自是不复起矣。

  【宋史】

  张阁为翰林学士,尝夜盛寒草制藁进帝,犹坐赏其警敏,赐诗以为宠。《倪思传》。光宗即位时,思为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故事。行三制并宣学士,上欲试思能,一夕命并草除公师四制,训词精敏,在廷诵叹。史弥远拜相,请改麻制,用昆命,元龟语倪思欢曰:“董贤为大司马,册文有允。执厥中一言萧咸以为尧禅舜之文。长老见之莫不心惧,今制词所引,此舜禹揖逊也。天下有如萧咸者,读之得不大骇乎??乃上省牍请帖改麻制。

  【类说】

  曾布坐市,易事谪守饶州。舍人许将当制,颇多斥词,往见曾曰:“始欲缴词文忠之衅隙,如此不过同贬耳。于公无益也。然其中语言颇经改易,公他日当自知。”曾曰“昔晏元献当国,宋子京在翰林,旦夕亲密。中秋赴公宴,出妓赋。翌日罢相。宋草词颇极丑诋,挥毫之际,余醒尚在。此事由来久矣。何足校耶?”许怃然而去。

  【能改斋漫录】

  杨文公亿有重名,尝因草制。为执政者多所涂窜,杨甚不平。因取藁本上涂抹处,以浓墨傅之。就加为鞋底样,题其旁曰:“世业杨家鞋底”。人或问其意,曰:“此是踏别人脚迹。”当时传以为笑尔。后舍人草制,被黜抹者,则相谑曰:“又遭鞋底。”

  【东原录】

  旧说草制诰,每为宰相图,却令改谓之吃鞋底。

  【四朝闻见录】

  陈东欧阳澈,先赠朝奉郎秘闻修撰。建炎初政论事指摘,上躬贬议大臣,盖宣政以来所未有也。大臣恶其讦已,阴风上用手批,置二子极刑,予尝得东将临刑家信手迹。时犹在神霄宫,墨行整整,区处家事皆有条理。自知顷即受戮。略无惨戚战栗之态,盖东汉人物也。上大悔悟,赠东谏议,澈延阁,赐田以旌其后。且下诏自责,时大臣盖黄潜善汪伯彦潜,善已先死,伯彦犹在。竹西王公代方西掖,会上追赠东澈,遂因极论二人不学无术,耻过遂非,使人主蒙拒谏之谤,朝廷污杀士之名。此而不诛何以为政?若潜善魂魄有知,犹思延颈就戮,而伯彦躯干固在,不识何施面目。伯彦遂落职,潜善永不追复,王遂草赠东澈词,及伯彦落职制,其略曰:“古之人顾为良臣,不愿为忠臣。用出处云云惟尔东尔澈其殆有意于忠臣乎?虽然尔不失为忠,而天下后世顾谓朕何如主也。八年于兹,一食三叹,通阶美职,岂足为恩。以塞予哀以彰予过,使天下后世考古之饰,非拒谏之。主殆不如是,伯彦制曰:朕痛念建炎之初,政实亏从谏之令,名俯仰八年寤寐。永叹比下,责躬之诏,敢为归咎之文。而论者谓汝专宥密之司,实任仰成之寄。汝言、汝听、汝弼、汝从,宜思广朕之聪明,何恤庶人之议政,使人主蒙拒谏之谤,而朝廷污杀士之名。仰视君亲,何施面目,朕览人言而惕若抚往事,以何追罪固在于朕躬。谊难宽于尔责,盖东澈书颛攻黄汪为黄汪者,正当上震怒未解,宜扣头请免二子。上傥不从以去,为期则二子必不至东市矣。当时谏臣亦有不容,不与黄汪分其责者,王公本以三舍法为大比第二人,公应举时已罢词赋,故士不复习骈俪,崇观虽设词学,所以救罢词赋之失,而公已不复业此。故力辞玉堂表云:臣幻值朝廷以王氏父子义学取士,汩没心术耗敝精神,晚而知悔。始从师友妄意穷经其于雕镌,缉缀之文未尝经意。惟自昔国朝外制,初无定体,故臣得直以陛下。德意志虑著之训词,求之近俗,固已非是。若夫内制之谨严不容,率意而有作帖黄,又申述司马公辞制诰事,窃慕其不欺君之谊。上嘉叹,诏从之。嘉定中,未尝诏罢,科目凡以宏博应选者,有司承敢以名闻。常用余嵘为中书舍人,余素不习此。余表侄应子和镛,尝试词学,有司亦仅与申省文,得典诰体,时为安吉宰。安吉去行都三日,可达余之草制皆取之。安吉省吏趣请词头,余之左右必晓之日:“安吉人未回,余不习此。宜哪王公力辞可也。然能取之安吉亦善矣。”陈正甫讳贵谊以词学中等,尝考潘子高词卷六篇,俱精博,惟集贤院记偶不用李林甫注,六典书目事陈以此为疑。而黜之陈心服其文,当其寓直玉堂、凡常行词皆属潘拟。藁潘性至密,惟予知之陈索。潘文晷刻不差,且遣皂衣立门以,陈每饭潘酒富甚。尝与予共酌于粮料院之云根云。公当制除吴,环少师致仕,赠永安郡王,公以孟忠厚乃隆佑亲弟。又号勋旧,吴为宪圣,犹子恐难用孟。例亦用申庙堂,时相嫌其由中旨以出,遂函以创缴入从之。只命草致仕制,末篇二句云:今其往矣,宁不尽然。先以制示攻愧楼公,公称善。但以笔易往字为归,尽字为,文忠亲出示予云,吴盖致仕也。不应用往与尽字,前辈一字不苟如此。攻愧尝问文忠近看谁四六以益公封攻愧曰:“渠只会说大话,如奄有万方,君临兆姓尔。”盖王言只当作多方庶姓,与蔬下表语不同。庆元党论之,起中书舍人陈傅良,追削家居嘉泰,会赦复官。予祠制词曰:日者宗相当国,凶愎自用。论者指为大奸侣矣。盍亦考其所以然,盖一妄庸人耳。何物小子,敢名元恶,而一时大夫,士逐臭附炎,几有二王刘李之号,朕甚悯之。其词盖皆顺时好指赵忠定汝愚也。宁皇嘉定,初拜右相制,麻翰林权,直陈晦偶用昆命于元龟事。时倪文节公思帅福阃,即束装奏疏,谓哀帝拜董贤为大司马,有允执其中之词。当时父老流涕谓汉帝将禅位大司马,宁宗得思甚骇,宣示右相,右相拜表以为臣,一时恭听王音,不暇指摘,乞下思疏以示晦。晦翌日除御史,遂上章篇举本朝,自赵普而下凡拜相,麻词用元龟事至六七。且谓臣尝学词科于思,思非不记此,特出于一旦私愤,遂忘故典,以藩臣而议王制不征,无以示后。文节遂不复敢再辨,免所居官。陈与真文忠最厚,盖辨明故典,颇质于文忠云。宁皇立皇子,洵时上春秋犹盛,竹隐徐以道行制词,内二句云:爰建神明之胄,以观天地之心。真学士也。其意味悠长矣。

  【鹤林玉露】

  宋嘉定间,加史丞相实封制云:天欲治舍我谁也?负孟轲济世之才民不被。若已推之,挺伊尹佐王之略。用经句而帖妥,然过谀失体,动德如韩魏公荆公草加官制不过。曰:保兹天子,进无浮实之名。正是国人,退有顾言之行,或谓荆公素不满于魏公。故无甚褒之词非也。王言之体当然身。

  【刘后村集】

  辛酉国史实录院日历会要玉牒,经武要略,敕令所进书。太保右丞梓贾某拜太傅,加食邑时,余兼直预备一制。及宣锁余适不当日,遂藏藁不出。朝士多见之,洪仲鲁侍郎录副而去。后失其藁不能追省,犹仿佛记三数语,首联云:总群书奏七略,载嘉汗竹之劳。立太傅曰:三公,爰峻面槐之拜。中间云:昔夫子却莱夷之后,定古文之百篇。周公践商奄而归,作太平之六典。向非天资学力之俱到,安能文事武备之两全。尾联云:于戏!倚相楚之良史,岂惟读上古之坟典索丘。谢傅晋之伟人,可以系中国之衣冠礼乐。语意稍著题。与寻常进书加恩者不同,壬戌二月,宣锁草扬蕃孙建节皇侄,乃裕检校少保制。三鼓尽进藁,至四鼓后宣谕。问蕃孙制,所称“渭阳”二字,时将解衣就枕,旋呼烛作回奏。不禁劳苦,有裹飒秃翁垂八十。四更烛下作蝇头之句。

  【老学庵笔记】

  谢任伯参政在西掖,草蔡太师谪散官制,大为士大夫所称。其数京之罪曰:列圣诒谋之宪,度扫荡无余,一时共议之忠贤,耘锄略尽。其语出于张文潜论,唐明皇曰:太宗之法度废革略尽。贞观之风俗变坏,无余也。

  【因学纪闻】

  翰苑未尝草追赠制。绍定六年十月史弥远赠中书令,追封卫王。令学士院降制,学士言非典故,诏特与降制。

  【愧郯录】

  周文忠必大玉堂杂纪曰:中兴后,几除拜节以上多由中书进。熟状院吏云:锁中左者,文臣也。右选者,武臣也。”逐房临时,呼院吏取索,是以知之。惟草后妃、太子、宰相麻,则不容知。快行数十辈,来宣召云,锁小殿子。既至便殿,上服帽带谕以除授之意,御前列金器如砚匣压尺笔,格糊版水滴之属几二百两。既书除目随以赐之。隆兴初,犹用此例。乾道以后,止设常笔砚而已。退则有旨,打造不及例赐牌子。金百两立后升储倍之,琦按此制,非中兴后。在承平时已有之。蔡条《铁围山丛谈》曰:国朝之制立后,建储命相,于是天子亲御内东门小殿召见翰林学士,面谕旨意,乃锁院草制,付外施行。其他除拜,但庙堂佥议,进呈事得允,然后中书入熟第,使御药院内侍一员。持中书熟状,内降封出宣押当直学士入锁院,竟乃以内降付之俾,草制而已。故相位有阙,则中外侧耳耸听一报,供张小殿子。必知天子御内殿者,乃命相矣。太上自即位以来,尤深考慎,虽九禁至密,亦不得预知。独自语学士以姓名而命之也。及晚岁虽倦,万几然每命相,犹自择日。在宣和殿其姓名,于小幅纸缄封垂于玉柱、斧子上,俾小持之导驾于前。自内中出,至小殿子见学士始启封焉。然则小殿子又当在内东门。今所纪惟于便殿,则南渡草创,盖惟存其名意,而已不必尽合旧制也。

  摘叶草制

  【北梦琐言】

  李琪每临流坐石摘木叶试草制词,朱梁时,果为翰林学士。

  据石草制

  【隋书】

  薛道衡中书省,有盘石常据以草制。

  却马草制

  【赵善自警编】

  太宗时,王禹称为翰林学士。常草继迁制,送马五十疋,以备濡润。禹称以状不如式却之,及出守滁州,闽人卷褒徒步谒禹称。爱其儒雅及别为买一马或言买马亏价者。太宗曰:“彼能却继迁五十疋,顾肯此亏价哉!”近时舍人院草制,有送润笔物。稍后时者,必遣院子诣门催索,而当送者,往往不送相承。既久今索者,送者皆恬然,不以为怪也。归田录。凭鼓草制

  【宋史】

  《列传》:朱胜非试中书舍人,兼权直学士院。时方草,胜悲凭败鼓,草制辞气严重如平时。

  依样草制

  【别释常谈】

  宋朝陶谷久在词禁。太祖曰;“颇闻翰林草制皆检,旧本改换词语,世俗谓之依样尽葫芦尔。”

  代父草制

  【容斋三笔】

  周广顺初中书舍人刘涛责,授少府少监,分司西京。坐遣男顼代草制词也。顼时为监察御史,亦责复州司户。

  弟草兄制

  【续通鉴长编】

  熙宁七年五月癸丑,翰林学士韩维知河阳。维自以言不用,数求去。会兄绛入相,又援故事,乞补外出。绛入相,维实草其制,时人荣之。

  【宋史】

  《曾肇传》:肇为翰林学士,布之拜相,肇适当制。国朝学士弟草兄制,唯韩维与肇为衣冠荣。

  【王明清挥尘录】

  元符末,鲁文剥自知枢密,拜相公弟文昭为翰林锁宿。禁中面对喻旨草麻,文昭力辞上曰:“弟草兄麻太平美事禁中,以检见韩绛故事矣。不须辞文昭拜命。”盖熙宁初,韩康公入相,实持国。当制国朝以来,两家而己。

  兄草弟制

  【江少虞类苑】

  钱希白于予为从父兄也。天圣三年十二月,予忝钧衡之,命时希白当制。世称弟拜相兄草麻,自古未有。惟座主拜相门生草麻,前代记之矣。金坡遗事。

  幼能草制

  【宋史】

  《和传》:好饰容仪。自五鼓张灯烛,至辨冠带方毕。虽幼能属文,殊少警策。每草制必精思讨索而后成。拘于引类偶对,颇失典诰之体。上以其贵家子能业,又甚宠待之。

  自矜草制

  【齐东野语】

  洪景卢居翰苑,日尝入直值制诰沓至。自早至晡,凡视二十余。草事竟,小步庭间,见老叟负暄花阴,洪何之对云:京师人也。累世为院吏,今八十余。幻时及识元间诸学士,今子孙复为吏。故养老于此。因言闻今日文书甚多,学士必大劳神也。洪喜其言曰:“今日草二十余制皆已毕事矣。”老者复颂云:学士才思敏捷,真不多见。”洪矜之云:“苏学士想亦不过如此速耳。”老者复首肯咨嗟曰:“苏学士敏捷,亦不过如此。但不曾检阅书册耳。”洪为报然自恨失言,当对客自言如此。且云人不可自矜,是时使有地缝亦当入矣。

  乏人草制

  【资治通鉴】

  唐僖宗中和元年,裴澈自贼中奔诣。行在时百官未集令人草制。右拾遗乐朋龟谒田令孜而拜之,由是擢为翰林学士。

  迫趣草制

  【隙扫编】

  按欧阳文忠公庆历制草序曰:除目所下,率不一二。时已迫丞相出,故不得专一思虑工文字以尽道。天子欢喻之意,而还诰命于三代之文。又刘原甫侍读墓志,称其文章尤敏赡。尝直紫微阁。一日追封皇子公主九人,方将下直为之立马却坐一挥九制,凡数千言,文辞典雅,各得其体,由是言之则是除目既下,必用是日草词,且不得从容下直而为之也,元初,林子中枢密除中书舍人,言者论其非,因及张邃明中书曰:昨日闻主者督撰希告词甚急,意之为谋,欲希早受命成其奸党也,则命词之限,当元时已不得如前者之迫矣。翟公巽资政,居政和间,词命独为一时之冠,然文思迟尤恶人趣之有趣之者,辄默志其旁。凡一趣则故迟一日,有迁延至旬余者,其后人稍闻之,莫敢复趣矣。

  不草制

  【悦生随抄】

  贞元初,卢杞迁饶州刺史,袁高不肯草制,且唐初中书议军国事,舍人各以已意论之,谓之五花,判事不特草制而已。吕许公每事欲自专,而使天忧从臣行文书如胥吏,过矣哉!

  【续世说】

  昭宗在凤翔韦贻范为相,多受人赂,许一官既丁母子日为债家所澡,故急于起复日遗人诣两中尉枢密,及李茂贞求之,命翰林学士韩渥草贻范起复制,渥曰:吾腕可断,此制不可草,即上疏论贻范,遭忧未数月,遽令起复实骇物听伤国体学士院。二中使怒曰:学士勿以死为戏,渥以疏授之。解衣而寝,二使不得已而奏之上,即命罢草,仍赐敕褒美之。

  【类说】

  崔贻范于凤翔围城中挟李茂贞起复作相。渥当草制,抗疏论其不可,夜半以授翰林院使。中人也语渥曰:学士无以性命为戏。渥不答,局户而寝。明日无麻制宣读,茂贞曰:陛下命相学士不肯草制,与反何异?昭宗曰:乡荐贻范,朕不拒。渥不草制,朕亦不拒,其如道理分明何。

  【东齐记事】

  真宗欲立章献为后,杨文公不草制。章献既立,杨文公亿不自安,托母疾而去。

  【隙扫编】

  皇初,胡文恭公宿为知制诰。封还杨怀敏复除内侍副都知。词头不草,翊日上谓宰相曰:“前代有此故事否?”文潞公对曰:“唐给事中,袁高不草卢杞制书,近年富弼亦曾封还词头上意,乃解而改命舍人草制。已而台谏亦论其非,其命遂寝,而舍人封还词头者,自尔相继盖起于富成于胡也。

  【石林燕语】

  熙宁初,中书议定改宗室条制,召学士王禹玉草制。禹玉辞曰:学士天子私人也,若降诏付中书施行,则当草之。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绍兴初,王刚中居正独员为中书舍人。时适当三制,一其弟居修改京官,二甥婿刘立道除起居舍人,三本身磨勘。刚中引嫌自言,乃命左司郎官周纲权舍人命词行下,其后李舍人谊兼直学士院,属李丞相伯纪辞免潭帅有诏不允,而李尝劾伯纪,伯纪免章略曰当时言路公肆诋诬李,亦以为言,乃命刘舍人正草制焉。都司行制词,阁下草批答人二事,皆东都所未有也。先是胡尚书交修学士院,其丞公请祠不许胡当为答诏引嫌于朝,乃命胡明仲舍人为之遂为故事。绍兴初,王刚中马中书舍人,其弟居修除太常丞引嫌,乞改命官草制,自是为例。余尝以故事考之学士舍人。当弟兄除官制皆不应,避钱惟演使相麻,其从兄希白所草也。曾子宣右仆射麻其弟子开所草也。若谓一时宣锁为异数,则元丰官制初,行子开除吏部郎中子,固时为中书舍人。行词亦不避考南丰类藁而可见也。不知引避起于何时?

  愧草制

  【宋史】

  刘筠进翰林院学士。初筠尝草丁谓与李迪罢相制,既而谓复留,令别草制筠不奉诏,乃更召晏殊,筠自院出,遇殊枢密院南行,殊侧面而遇,不敢揖,盖内有所愧也。

  误草制

  【续通鉴长编】

  景四年夏四月甲子,吏部侍郎知枢密院事,王随户部侍郎知郑州陈尧佐并为平章事,随加门下侍郎,尧佐守本官,吕夷简常密,蔗二人可用故也。自薛居正后初相,无越迁门下侍郎者,丁度始误草制,因不复改。

  试制

  【翰林志】

  学士初选者,中书门下,召令石银台门候旨,其日入院试制书批答,共三道。诗一首试毕封进可者,翌日受宣,后增试赋一首。

  就宅视制

  【唐阙史】

  路舍人群与卢给事弘正性情相善,紫微清瘦古澹,未尝言市朝。夕拜魁梧富贵,未尝言山水。紫微日谋高卧,有制草则就宅视之。夕拜未尝乞告有宾客,则就省谒之。

  御笔改制

  【刘后村续集】

  上圣学尤高词臣进小字本,或用事稍晦,或一两字未安,必反复询究,或御笔径改定。完颜氏垂灭李梅亭草其制,用销金字,取汉人销金石之语。上改“销”字为“糜”字,程沧州草烟赦用皇灵字,上改皇灵为国威。余拟科举,诏草杨镇建节、吕文德加恩制,进小字本,上于中间疑一二字。皆宣谕下问,即具出处回奏,或再改进,上或依改本,或批不必改,几圣笔所定,莫不曲,当此类不能悉记。

  宣仁批制

  【石林燕语】

  元初,宣仁太后受册有司援文德故事,为请宣仁不许,令学士院降诏苏子瞻当制,颇斥天圣之制,犹以御文德为非是。既进本,宣仁批出曰:如此是彰先姑之失,可别作一意,但言吾德薄,不敢比方前人,闻者无不畏服,是岁册礼,止御崇政殿。

  降制

  【资治通鉴】

  唐贞元十二年六月乙丑,以监勾当左神策窦文场,监勾当左神策霍仙鸣,皆为护军中尉,监左神威军使张尚进,监右神威军使焦希望,皆为中护军。初,上置六统军,视六尚书以处节度使罢镇者,相承用麻纸写制,至是文场讽宰相比统军降麻。翰林学士郑茵奏言故事,惟封王命相用白麻,今以命中慰不识,陛下特以宠文场邪,遂为著令也。上乃谓文场曰武德。贞观时,中人不过员外将军同正耳,衣绯者无几。自辅国以来,堕坏制度,朕用尔不谓无私,若复麻制,宣告天下,必谓尔协我为之矣。文场叩头谢,遂焚其麻,命并统军自今中书降敕。明日上谓曰:“宰相不能违拒中人,朕得卿言方悟耳。是时窦霍势倾中外藩镇,将帅多出神策军,台省清要,亦有出其门者。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节度使致仁谓之纳节,例不降麻,止舍人院出制。绍兴中,如前执政叶少蕴刘贵妃父懋。淳熙中,大将成闽辈皆然。庆元中,郑惠肃兴裔除节度使致仕,始降麻,非旧典也。近岁毕再遇死于废斥身,后除节致仕亦降麻,自是为例。

  厩马负制

  【新唐书】

  《代宗沈皇后传》:德宗即位,乃先下诏赠后曾祖士衡太保。《祖介福太传》:父易直太师弟易良,司空易直予震太尉,一日封拜百二十七人,诏制皆锦翠池饰,以厩为负载赐其家。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七

卷之一万三千四百九十七

  二制

  宣 制

  【五代薛史】

  《后周太祖纪》:乾元年春,汉高祖不豫及大渐,帝与苏逢吉等同受顾命。隐帝即位,拜枢密使加检校太慰,旧制枢密使未加使相者,不宣麻制,至是宣之自帝之始也。

  【老学庵笔记】

  苏子容诗云:起草才多封卷速,把麻人众引声长。苏子由诗云:明日白麻传好语,曼声微绕殿中央。盖昔时宣制旨曼延,其声如歌咏之状。张天觉自小凤拜右揆,有旨下阁门,令平读,遂为故事。

  【放翁家世旧闻】

  往时殿廷宣制,皆曼延其声,若哦咏者。故苏黄门诗云:明日白麻传好语,曼声微绕殿中央。今但平读不复曼声矣。先君云:政和初方如此,游在都下时,尝以问阁门官,无复知音。

  【政和五礼新仪】

  文德殿宣制其日,俟东上阁门官押制书,到东上阁门外,置于案上,引赞官报宰臣催班知班,先引殿中侍御史一员入殿庭就位,次引望参官以次入。左散骑常侍在横街东南,黄道之东,给事中左谏议大夫在其东,起居郎左司谏符宝郎左正言,又在其东,御史大夫在左,散骑常侍之南,中丞在其东,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又在其东,特进在御史大夫之南六,曹尚书金紫银青,光禄大夫在其东。与御史大夫班齐。次六曹侍郎开封尹,至大司成。开封尹以下稍空次太常卿至中大夫,次殿中少监至中散,大夫次七寺少卿,至奉直大夫次左右司员外郎,至朝奉大夫次六曹员外郎,至朝奉郎次太常丞,至丞议郎史开知县,至奉议郎次太史局正。至通直郎又在其东,太子三师在特进之南,三少在其东,次宾客詹事次左右,庶子以下又在其东。每等各重行异位,并西向北上,右散骑常侍在横街南西黄道之西,中书舍人右谏议大夫在其西起居,舍人右司谏正言又在其西,每等各重行异位,并东向北上引赞官,引门下省宰臣,立于本省班南稍前。如宰臣不赴,即门下侍郎入立于本省官之上。东上阖门官引制案当殿北向,揖讫,稍西东向立,引赞官引宰臣于制案前北向立笏,跪阖门承受行首捧制授,宰臣俯伏兴执笏捧制归位,笏转授通事舍人。宰臣不赴即门下侍郎受又不赴即通事舍人受,并如宰臣之仪。执笏捧制南向,揖讫,由东黄道赴宣制石位西向,揖讫就位北向立,笏宣读。若皇书德音,或后妃、亲王、皇子、帝姬制书,俟舍人宣有制在位,官各再拜,宣讫再拜,扌晋笏舞蹈再拜。舍人轨笏捧制,笏授宰臣,宰臣付有司,百官以次退,如班内有官除授,俟宣姓名引赞官、引本官北向立。东班官于宣制,石东西班官于宣制,石西冉拜听宣讫,再拜笏舞蹈,再拜加恩者,引归本班出镇罢相者,引赴朝堂。

  【杨内翰谈苑】

  翰林规制,自妃后、皇太子、亲王公主、宰相枢密节度使,并降制用白麻纸书,每行四字,不用印进入。后降付正衙宣读其麻,即付中书门下,当日本院官告院取索绫纸,待诏为官,告只用麻词,官告所署中书三司、官宣奉行并依告身体式,常用阖长一人御位。

  【玉堂杂记】

  凡锁院或亲被旨,或受熟状本院即关阖门,今用某日有锁院事,阖门得之即关,报御史台集文臣职事官,承务郎厘务官通直郎已上,明日赴文德殿听麻,宰相枢密皆不往,惟轮参知政事一员押麻,麻卷自内出阁门启,御封两吏对展,宣赞舍人南面,笏,义手大声搔首尾词及阶位姓名下数句,并所除之官而读之不尽宣也。听讫,知阖门官以授参政,参政付中书吏,百官不拜而退。若大诏令及册后之类,则宰执文武百僚俱入,文亦尽读拜舞,然后退。

  【宋韩魏公安阳集】

  《袷享加恩押班宣制诗》:大袷休成庆泽新,广庭宣制宠臣邻。非烟荐瑞笼宫殿,宣制时轻霭郁然。出敷言声绅。风结冰檐骈玉箸,日融霜尾半鱼鳞。移时始放金吾仗,鹭齐飞出禁。

  同日宣制

  【宋史】

  《孟昶世家》:昶既降,其子玄哲与昶同日宣制,检校太尉,泰宁军节度昶卒,赐玄哲羊五百口,酒五百壶,玄诘献马二百疋,白玉水精鞍勒副之。

  【太平广记】

  武元衡与韦贯之同年及第,武拜门下侍郎,韦罢长安尉赴选。元衡以为万年丞,过堂日,元衡谢曰:某与先辈同年及第,使先辈未离尘土,元衡之罪也。贯之鸣咽流涕而退。后数年,除补阙,是年元衡帅西川,三年后入相,与贯之同日宣制。

  迎制

  【建安续志】

  制书到,太守率众官具威仪,就平政桥迎迓、回至镇雅桥下轿,率众宫步入宣诏,颁春亭幕次,小须出次率众官就香案再拜,拈香司宾引察判行至制书亭左立,司法右立,察判笏就亭,捧制书回身于亭,左褥位面南立,司宾请太守行进,左褥位面北,与察判对立,察判跪进制书,太守笏跪接,各俯伏,兴太守笏捧制书,趋右祷位面北,与司法对立,跪进制书,司法笏跪接,各拜伏,兴太守归香案前少立,司法捧制书,上宣制台面南立,读毕,下台捧制书奉安彩亭内,同察判复位,太守率众官再拜。礼毕,皆旧例所无也。

  还制

  【旧唐书】

  宪宗纪元和十四年三月丁未,以抚州司马令狐通为右卫将军,给事中崔植对还制书,言通刺史寿州用兵失律,未宜奖用。上令宰臣谕植以通父,彰有功,不忍遂弃其子,其制方行。

  【伊洛渊源】

  朱光庭迁给事中,以论事求外补,除集贤殿修撰,知毫州,数月复召为给事中,刘丞相挚罢政守郓,公封还麻制坐落职,复知毫州,岁余知潞州,迁集贤院学士,道学名

  【臣言门录】

  刘挚罢相守郓州,朱光庭封还麻制,以挚有功大臣,不当无名而去言者,若指臣为朋党,愿被斥而不辞。后郑雍攻之,公遂出知毫州。

  【元史】

  《姚枢傅》:二年拜枢太子太师,枢曰:皇太子未立,安可先有太帅?以所受制还中书,改任大司农。

  追制

  【唐元植长庆集】

  论追制表,臣闻令之必行于下者,信也。令苟不信,患莫大焉。今陛下初临寓内务,切黎元,至于牧守字人之官,所宜详择,苟未得人,不当虚授。苟或任使,不可屡迁。臣窃见近,除宁州刺史,论,虔州刺史,高弘本,通州刺史。豆卢靖曾不涉旬,并已追制,又以杜兼为苏州刺史,行未半途,复改郎署,臣不知谁,请于陛下而授之谁?请于陛下而追之,追之是则授之,非授之是则追之,非以非为是者,罚必加,然后人不敢轻其举。以是为非者,罪必反,然后下不敢用其私。此先王所以不令而人从,不言而人信,岂异事哉?率是道也。今陛下如纶之,令朝降反汗之诏,夕施纷纷纭纭无所归咎,臣窃恐陛下之令未能取信于朝廷,而况于取信天下乎?臣伏愿陛下征举者之词,察追者之请。若举者之词直,则请而追之者不得无过。若追者之理胜,则举而授之考不得无辜赏罚是非。所宜明当,况陛下肇临黎庶,教化惟新诰令之间,四方所仰。小有得失,天下必闻臣实庸愚谬居谏,列职当言责,不敢偷安,苟有所裨,万死无恨,无任愚迫恳之至。

  应制

  【郑氏谭绮】

  应制谓人臣应天子言也。

  【旧唐书】

  《后妃列传》:女学士尚宫宋氏,若昭父庭芬,世为儒学有词藻,生五女皆能属文,长曰若华,次日若昭、若伦若宪、若荀。若华、若昭文尤淡丽。贞元四年,昭义节度使李抱真表荐以闻德宗,俱召入宫,试以诗赋,兼问经史中大义,深加赏叹。德宗能诗,与侍臣唱和相属。亦令若华姊妹应制,每追御无不称善。

  【归田录】

  真宗朝岁岁赏花钓鱼,群臣应制。尝一岁临池,久之而御,钓不食丁。晋公谓应制诗云:莺惊凤辇穿花去,鱼畏龙颜上钓迟。真宗称赏,群臣皆自以为不及也。

  【王明清余话】

  元二年,东坡先生入翰林,暇日会张、秦、晁、陈、李、六君子于私第,有旨令撰赐奉安神宗御容礼仪,使吕大防口宣茶药诏,东坡应制,就牍书云:于赫神考如日位天。顾群公曰:能代下转语否?各辞之。坡随笔后书云:虽光明无所不临,而躔次有所止舍。群公大以耸服。

  【唐张说之集】

  应制奉和诗:牛斗三分国,龙骧一统年。智高宁受制,风急肯回船。有策擒吴否,无言让范宣。援孤因势屈,功重为谗偏。旧迹灰尘散,枯坟故老传。百代逢明主,何辞死道边。夏氏阶隋乱,自言河朔雄。王师进谷水,兵气临山东。前扫成皋阵,却下洛阳宫。义合帝图起,威加天宇同。轩台百年外,虞典一巡风。载龙思王业,倚马赋神功。河上无名老,知非汉代人。先探道德要,留待圣明辰。玄妙为天下,清虚用谷神。化将和气一,用与太初邻。灵庙观遗象,仙歌入至真。皇心齐万物,何处不同尘。西岳镇皇京,中峰入太清。玉銮重岭应,缇骑薄云迎。霁日悬高掌,寒空映削成。轩游会神处,汉幸望先情。旧庙清林古,新碑绿字生。群臣原封岱,还驾勒鸿名。太原俗尚武,高皇初旧庸。星轩三晋躔,土乐二尧封。北风遂举鹏,西河亦上龙。至德起王业,继明赖人雍。六叶改昌期,再兴广圣踪。传呼大驾来,文物如云从。连营火百里,继观人千重。翠华渡汾楼,白日临罕峰。榆恩赏洽,桑梓旧情恭。往运感不追,清时惜难逢。诗发尊祖心,颁看盛德容。原君及春事,回舆绥万邦。蒲坂横临晋,华芝晓望秦。关城雄地险,桥路扼天津。楼映行宫日,堤含官树春。黄云随宝鼎,紫气逐真人。东咏唐虞迹,西观周汉尘。山河非国宝,明主爱忠臣。孔圣家邹曾,儒风蔼典坟。龙骖回旧宅,凤德咏余芬。入室神如在,升堂乐似闻。悬知一王法,今日待明君。周召尝分陕,诗书空复传。何知万乘卷,追赏二南篇。郡带洪河侧,宫临大道边。洛城将日近,佳气满山川。上阳柳色唤春归,临渭桃花拂水飞。总为朝廷巡幸去,颇教京洛少光辉。昨从分峡山南口,驰道依依渐花柳。入关正投寒食前,还京遂落清明后。路上天心重预游,御前恩赐特风流。便幕那能镂鸡子,行宫擅巧帖毛。渭桥南渡花如扑。麦陇青青断人目。汉家行树直新丰,秦地骊山抱温谷。香池春溜波光平,预欢浴日照京城。今岁随宜过寒食,明年倍宴作清明。

  【唐陈拾遗集】

  奉和皇帝,丘礼抚事,述怀应制。大君忘自我,应运居紫宸。揖让期明辟,讴歌且顺人。轩宫帝图盛,皇极礼容申。南面朝万国,东堂会百神。云陛裳满,天庭玉帛陈。锺石和睿思,雷雨被深仁。承平信娱乐,王业本艰辛。原罢瑶池宴,来观农扈春。卑宫昭夏德,尊老穆尧亲。微臣敢拜手,歌舞颂惟新。

  【唐杜审言诗集】

  《扈从出长安应制》:分野都几列,时乘六御均。京师旧西幸,洛道此东巡。文物驱三绕,声名走百神。龙旗索漏夕,凤辇拂钩陈。抚迹地灵古,游情皇鉴新。山追散马日,水忆钓鱼人。禹食传中使,尧樽遍下臣。省方称国阜,问道识风淳。岁晚天行吉,年丰景从亲。欢娱包历代,宇宙忽疑春。

  【沈云卿集】

  《扈从出长安应制》:汉宅规模壮,周都景命隆。西宾让东主,法驾幸天中。太史占星应,春官奏日同。旌门起长乐,帐殿出新丰。翕习黄山下,余清渭东。金麾张画月,珠戴相风。是节严阴始,寒郊散野蓬。薄霜沾上路,残雪绕离宫。赐帛矜耆老,褰旒问小童。复除恩载洽,望礼新崇。臣忝承明召,多惭献赋雄。

  【唐李翰林集】

  《送贺临归四明应制》:久辞荣禄遂初衣,曾向长生说息机。真诀自从茅氏得,恩波应阻洞庭归。瑶台含雾星辰满,仙峤浮空岛屿微。借问欲栖珠树鹤,何年却向帝城飞。

  【唐李君虞集】

  《中桥北送穆质兄弟,应制戏赠萧二策》:洛水桥边雁影疏,陆机兄弟驻行车。欲阵汉帝登封草,犹待萧郎寄内书。

  【唐王维类说】

  《重阳应制》:四海方无事,三秋有大年。无穷菊花节,长奉百梁篇。

  【建宁志】

  《逊逖正月十五日,夜应制》:洛城三五夜,天子万年春。彩仗移双阙,琼筵会九宾。舞成苍颉字,灯作法王轮。不觉东方日,遥随御藻新。

  【古今诗统】

  《曹翰赐韵应制》:三十年前学六韬,英名常得预时髦。曾因国难披金甲,不为家贫卖宝刀。臂弱尚嫌弓力软,眼昏犹识阵云高。庭前昨夜秋风起,羞见团花旧战袍。

  【宋夏文庄公集】

  《观唐明皇山水字流杯石应制》:开元留翠刻,昭代奉宸游。绿酒联杯,红泉满字流。澄清涵玉宇,潋滟转银钩。霄奎傅布,龟图洛尽浮。堰波分密坐,垂露直前旒。若许铭天德,园青岂易俦。

  【赵孟松雪斋集】

  《应制月中仙》:春满皇州,见祥烟拥日,初照龙楼宫。花苑柳映,仙仗云移。金鼎香浮,光生玉斧。听鸣凤箫韶乐奏,德与和气游。天生圣人,千载希有,祥瑞雹绕虹流。有云成五色,芝生三秀,四海太平。致民物雍熙,朝野歌讴。千官齐拜舞,王杯进长生,春酒愿皇庆万年,天子与天齐寿。《应制万年欢》:阊阖初开,正苍苍曙色,天上春回。绛愤鸡人,时报禁漏频催,九奏钧天帝乐。御香惹千官,环佩鸣鞘静嵩岳。三呼万岁,声震如雷。殊方异域尽来。满彤庭贡琼。皇化无外,日绕龙颜云,近绛阙蓬莱。四海欢欣鼓舞,圣德过唐虞三代。年年宴王母瑶池,紫霞长进琼杯。

  【晁次应集】

  《应制黄河消慢》:晴景初升风细细,云收天,淡如洗,望外凤皇城阙,葱葱佳气。朝罢香烟满袖,侍臣报天颜有喜。夜来连得封章奏,大河彻底清。君王寿与天齐,声香动,上穹频降祥瑞。大晟奏功,六乐初调宫微。合殿薰风乍转,万花覆千官尽醉,内家傅诏重开宴,未央宫里。

  【能改斋谩录】

  王观应制《清平乐》:黄金殿里,烛影双龙戏。动得官家真个醉,进酒犹呼万岁。折旋舞彻伊洲,君恩与整搔头,一夜御前宣住,六宫多少人愁。

  【中州乐府】

  王内翰应制《清平乐》:琼枝瑶月,帘卷黄金阙。宫鬓蛾儿双翠叶,点缀离南闹雪。东风扇影低还,红云不隔天颜。夜夜华灯万树,年年碧海三山。

  【晏元献公类要】

  应制吕公应制,擢居第一,独荷殊旌,御札垂褒。吕讼表云:去年春。陛下与太子诸王赋诗,赐宴中书宽付遍示百寮,凡在朝臣无不奉和,擢居第一,唯臣一人独荷殊旌,仍蒙厚赐,光生御札荣溢天衢。有虞之世,百工实和于卿云。《尚书大传》曰:舜时百工相和为卿云之歌。卿云烂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贞元好文简文士而应制。贞元应制之篇,特加考第。仰和宸篇异太真,李纾之上等,敢冀鲍防之次等。刘太真尤长于诗句,出一篇人皆讽诵。德宗大思俊拔,每有御制,即朝臣华和。贞元四年九月,赐宴曲江亭,帝为诗序曰:因重阳之会,聊示所怀。因诏曰:御等重阳会宴,朕想欢洽,欣慰良多情发于中,因制诗序,今赐乡等一本,可令中书、门下简定文词士三五十人应制,同用清字,明日内于延英门进来,由是百寮皆和。上自考第其诗,以太真及李纾等四人为上等,鲍防于劭等四人为次等,张氵蒙殷亮等二十三人为下等。又元龟曰:鲍防于倾为次等,张氵蒙刘滋等二十二人为平等,李晟马燧李秘三人,宰相不加考第,瞻仰昊天,天注众星也。召云者,龙命吕者,律(例)隆墀永叹远壑必盈。墀水中墀也。处高墀而长叹远壑之中,盈而响应也。九五尊高喻于隆墀,六二卑下同于远壑,唱和相应也。命宫相应,善迩而远至略例。草乐府之新词,宜徵太白。李白天宾初待诏翰林,日兴饮徒醉于酒肆,玄宗度曲,欲造乐府新词,亟召白,白己卧于肆矣。召入以水洒面,即令秉笔,顷之成十余章,帝颇嘉之。赓绪赓扬《尔雅》曰:庸扬续也。唐帝御诗,停晋公之唱和。唐纪曰。斐度病,文宗赐诗御札曰:朕诗集中,要有卿唱和诗,疾恙未痊,固无心力,诗及门而卒。武士弯弓,文人下笔。后魏书曰:南安祯为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帝议于羊林都亭,诏左右赋诗,不能者并可听,射当使武士弯弓,文人下笔。下臣某敢拜君命之辱,而为之词云:萧置公主碑云:诏内署司文之臣论次,懿实云云。枚皋,字少孺,为郎。从行至甘泉,雍河东东巡狩封泰山,塞决河宣房。游观三辅离宫馆。临山泽戈。猎射驭,狗马就鞠刻镂上有所感。辄使赋之。为文疾受诏辄成。故所赋者多。司马相如善为文而选故所作少而善于皋,皋赋辞中自言为赋不如,相如又言为赋乃俳见规如倡。自悔类倡也。故其赋有底毁也。绮音欺丑也。东方朔,又自诋绮其文委字韣,音被言屈曲也。曲随其事,皆得其意。颇谈笑,不甚闲靡。凡可读者百二十篇。其尤女曼戏不可读者,尚数十篇。柏梁台诗,太官令预焉。太官令曰:祖梁橘栗桃李梅。朝廷大手笔中,敕以付崔融。《中宗实录》曰:融字安成,为文典丽,当时罕有其比,朝廷所以洛出宝图,颂天皇后哀册文,及诸大手笔,并中敕付融撰之。宗懔龙川庙碑,一夜便就。《三国典略》曰:梁宗懔少聪敏,好读书,语辄引古事,乡里呼为小学士梁主,使制龙川庙碑,一夜便就,诘朝呈上,梁主美之。太液沧波起长杨高树秋。柳恽为侍中,高祖曲宴必被诏赋诗。尝奉和高祖登景杨楼中篇云:翠家承汉远,雕辇逐风游。深为高祖所美。刘劭,宇孔才,为散骑常侍。尝作《赵都赋》,明帝美之。诏劭作《许都洛都赋》。时外兴军旅,内营宫室,劭作二赋皆讽谏焉。第从臣之嘉,颂王褒与张子侨等。善选《西都赋》曰云云,注《汉书》曰:宣帝颇好儒业云云,并待诏。所幸宫馆辄为歌颂,第其高下。以差赐帛也。严忽奇《汉艺文志》常侍郎严忽奇赋十一篇,注云枚皋同时,或云助之昆弟。从行,至茂陵。《诏造赋》王筠《梁书》云:筠字元礼为文、能压高韵,每公宴,并作辞,必妍美。沈约常从容启,高祖曰:晓来名家唯见。王筠独步,赵充国《文选》云:充国为将,屡有大功。尽形于未央宫。成帝时,以西羌有警。上思将帅之臣追美充国,召杨雄为充国图画之。颂。今赵充国颂是也。日月出矣,而爝爵火不息。《庄子》:尧让天下于许由曰云云,其于光也不亦。难乎至尊所改,善陆锤石阙铭曰:盘石郁窟重轩穹隆,邑流上负制模十四字,是云云。诏使为漏,刻石阙二铭。人曰字左公云云,冠绝当世,赐以东帛朝野荣之。韩安国作几赋不成。《西京杂记》云:梁孝王游于亡夏之观,集记游士各使为赋云云,邹阳代宗。安国邹阳皆罚酒三斗空。藏盾以诗不成,罚酒一斗。《南史?萧介传》曰:梁武总廷后进二十余伤。置酒赋诗盾饮,尽颜色不变,言笑自若,介染翰便成。文无加点,帝两美之曰:藏盾之饮,萧介之文,即席之美也。

  矫制

  【汉制丛录】

  春秋之义大夫亡,遂事汉,因此意立为矫制之法曰:矫诏者,谓托言受诏也。按功臣表注,律矫制大害要斩。有矫制害,矫制不害,武帝世浩侯王恢坐矫制,害当死。宜春侯卫抗坐矫制,不害免侯,而博士徐偃使行风俗,矫制使胶。东鲁国鼓铸盐铁,张汤劾以桥制大害,法至死,此其别也。其后孙宝出广汉,群盗坐矫制免官,冯奉世斩莎车王甘延寿,陈汤斩郅支单于坐矫制,皆不得封观是,则知汉家矫制之法重矣。

  【西汉书】

  《高五王传》:矫制以令天下。师古曰:矫托也,托天子之制诏也。桥音矫。

  【西汉会要】

  武帝即位汲黯为谒者,东粤相攻上使黯往视之,至吴而还报曰:粤人相攻,固其俗。不足以辱天子使者。河内失火烧千余家,上使黯往视之,还报曰:家人失火,屋比延烧,不足忧,臣过河内,贫人伤水旱万余家,或父子相食。臣谨以便宜持节发河内仓粟,以振贫民。请归节伏矫制,皋上贤而释之。本传元鼎中,博士徐偃使行风俗,偃矫制,使胶东鲁国鼓铸盐铁还奏事,从为太常丞御史大夫。张汤劾偃矫制,大害法至死,偃以为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颛之可也。汤以致其法不能诎其义。有诏下,终军问状,军诘偃曰:古者诸侯国异俗,分百里不通,时有聘会之事,安危之势呼吸成变,故有不受辞造命颛己之宜。今天下为一万里同风,故春秋王者无外偃巡封域之中,称以出疆何也?且盐铁郡有余臧正二国,度国家不足以为利害,而以安社稷、存万民为辞何也。又诘偃:胶东南近琅邪,北接北海鲁国,西枕泰山。东有东海受其盐铁,偃度四郡口数田地,率其用器食盐不足以并给二郡,邪将势宜有余,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矫制而鼓铸者,欲及春耕种赡民器也。今鲁国之鼓,当先具其备至秋,乃能举火。此其与实反者,非偃已前在奏无诏,不惟所为,不许而直,矫作威福以从民。望千名采誉,此明圣所必加诛也。枉尺直寻,孟子称其不可。今所犯罪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为之邪,将幸诛不加,欲以采名也。偃穷诎服罪当死,军奏偃矫制颛行非奉使体,请下御史召偃即罪。奏可,上善其诘,有诏示御史大夫,《终军传》浩侯王恢坐使酒泉矫制,害当死。《功臣表》:宣帝元康元年,上令群臣举可使西域者,前将军韩增举上党冯奉世以卫侯,使持节送大宛诸国,客至伊修城会故莎车,王弟呼屠证与旁国共杀其王万年及汉。使者,奚充国自立为王。时多匈奴又发兵攻车师城,不能下而去,莎车遣使杨言:北道诸国己属匈奴矣。于是攻劫南道与歃盟畔汉从鄯善以西皆绝不通,都护郑吉,校尉司马意皆在北道诸国间,奉世与其副严昌计,以为不亟击之,则莎车日疆,其势难制,必危西域。遂以节谕告诸国王,因发其兵南北道合万五千人,进击莎车,攻拔其城,莎车王自杀。傅其首诣长安,更立它昆弟子为莎车王,诸国悉平威振西域,奉世乃罢兵。以闻帝召见韩增曰:贺将军所举得其人,奉世遂西至大宛,大宛闻其斩莎车王,敬之异于它使,得其名马、象、龙而还。上甚说,议封奉世,丞相将军皆以为可,独少府萧望之,以为奉世奉使有指,而擅矫制,违命发诸国兵,虽有功效,不可以为后法,即封奉世,开后奉使者,利以奉世为比,争逐发兵要功万里之外,为国家生事于夷狄,渐不可长,奉世不宜受封。上善望之议,以奉世为光禄大夫。《冯奉世传》:元帝建昭三年,使西域都护骑都尉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共诛斩匈奴至支单于于康居,始至支单于困辱使者,上书骄慢。汤为人沈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每过城邑山川,常登望,既领外国与延寿谋曰: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西域本属匈奴、今至支单于威名远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昼计欲降服之,如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鸟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战,伐数取胜久蓄之,必为西域患。至支单于虽所在绝远,蛮夷无金城强弩之守,如发屯田吏士,欧从鸟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彼亡则无所之。守则不足自保,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寿亦以为然,欲奏请之,汤曰:国家与公卿议大策,非凡所见,事必不从,延寿犹与不听,会其久病,汤独矫制,发城郭诸国兵车,师戊已校尉屯田吏士。延寿闻之惊起,欲止焉。汤怒按剑叱延寿曰:大众已集会,孺子欲沮众,邪延寿遂从之。部勒行陈,益置阳威白虑合骑之,校汉兵胡兵合四万余人。延寿汤上疏自劾奏,矫制陈言兵状,遂斩单于首。既至论功,石显康衡以为延寿汤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如复加爵土,则后奉使者争欲乘危。侥幸生事于蛮夷,为国招难,渐不可开,元帝内嘉延寿汤功,而重违衡显之议,议久不决,故宗正刘向上疏曰:至支单于囚杀使者,吏士以百数,事暴扬外国,伤威毁重,群臣皆闵焉。陛下赫然欲诛之意,朱尝有忘西域,都护延寿,副校尉汤、承圣指,倚神灵总百蛮之君,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绝域。遂蹈康居,屠五重城。搴歙侯之旗,斩至支之首,垂旌万里之外,扬威昆山之西,扫谷言之耻,立昭明之功,万夷习伏,莫不惧震,呼韩邪单于见至支已诛,且喜且惧,乡风驰义稽首来宾,愿守北藩累世称臣,立千载之功,建万世之安,群臣之勋莫大焉。昔周大夫方叔吉甫为宣王诛猃狁,而百蛮从其诗曰:单单,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易》曰:有嘉折首,获匪其丑。言美诛首恶之人,而诸不顺者,皆来从也。今延寿汤所诛震。虽易之折首,诗之雷霆不能及也。论大功者不录小过,举大美者不疵细瑕。司马法曰:军赏不逾月,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盖急武功重用人也。吉甫之归周,厚赐之。其诗曰:吉甫宴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千里之镐,犹以为远、况万里之外,其勤至矣。延寿汤既未获,受祉之报,反屈捐命之功,久挫于刀笔之前,非所以动有功厉戎士也。昔齐威前有尊周之功,后有灭项之罪,君子以功覆过而为之讳,行事贰帅。将军李广利捐五万之师,靡亿万之费,经四年之劳,而仅获骏马三十疋。虽斩宛王母鼓之首,犹不足以复费,其私罪恶甚多。孝武以为万里征伐,不录其过,遂封拜两侯三卿二千石,百有余人。今康居国疆于大宛,至支之号重于宛,王杀使者罪甚于留马。而延寿汤不烦汉士,不费斗粮,比于贰师,功德百之。且常惠随欲击之乌孙,郑吉迎自来之日逐,犹皆裂土受爵。故言:威武勤劳,则大于方叔吉甫。列功覆过,则优于齐威贰师,近事之功,则高于安远长罗。而大功未著,小恶数布,臣窃痛之。宜以时解县通籍除过,勿治尊宠爵位以劝有功。于是天子下诏曰:匈奴至支单于背畔礼义,留杀汉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岂忘之哉。所以优游而不征者,重动师众。劳将率,故隐忍而未有云也。今延寿汤睹便宜乘时利,结城郭诸国,擅兴师矫制而征之,赖天地宗庙之灵,诛讨至支单于,斩获其首,及阏氏贵人名王以下千数,虽跃义千法,内不烦一夫之役,不开府库之藏,因敌之量以赡军用,立功万里之外,威震百蛮,名显四海,为国除残兵革之原,息边竟得以安然,犹不免死亡之患,罪当在于奉宪,朕甚闵之,其赦延寿汤罪,勿治诏公卿议封焉议者以为宜。如军法捕斩单于令,康衡,石显。以为至支本亡逃失国,窃号绝域非真单于,元帝取安远侯郑吉故事,封千户衡显复,争乃封延寿为义,成侯赐汤爵关内侯,食邑各三百户,加黄金百斤,告上帝宗庙,天赦天下,拜延寿为长水校尉,汤为射声校尉。《陈汤传》

  【两汉蒙求】

  宋均字叔痒。会武陵蛮反,围武威将军刘尚,诏使均乘傅发江夏,奔命三千人往救之,既至,而尚已没马援卒于师,军士多温泾疾病,死者太半,均虑军遂不反,乃与诸将议曰:夫忠臣出,竟有可以安国家,专之可也。乃矫制,调伏波司马吕种守沅陵长,命种奉诏书入虏营,告以恩信,因勒兵随其后。蛮夷震怖,即共斩其大师而降。于是入贼营,散其众,遗归本郡,为置长吏而还。

  【新唐书】

  《李傅》:孙敬业历太仆少卿,龚英国公诸武擅命,唐子孙诛戮天下愤之,敬业等乘人怨谋起兵,先谕其党。盐察御史薛璋求使江都,及至令雍人韦超,告州长史陈敬之反,璋乃收系之敬业即矫制,杀敬之,自称州司马。

  【宋史】

  《衡肤敏传》:清康初,高丽遣使来贺,命肤敏假太常少卿往接之,朝论欲改称宣问使,肤敏曰:国家厚过高丽久矣,今边事方作,不可遽削其礼,失远人心,愿姑仍旧。乃复称接伴使,既至明州,会京师多难,乃便宜称诏厚赐,使者遣还。建炎元年,复命自劾矫制之罪,高宗嘉赏。《程大昌传》:孝宗锐意事功贵近,或预密议命令四出。程大昌奏曰:汉石显知元帝信已,请夜开宫门之诏。他日故夜还称诏启关,或言矫制,帝以前诏示之,自是显真矫制,人不复言。诘自今御前直降文书,皆申三省审奏,以合祖宗之规,以防石显之奸。上然之。

  墨制

  【宋史】

  《西蜀孟昶世家》:昶父知祥事。后唐皇明宗即位,命知祥讨平东川知祥,自领两川节度,明宗即以授之。长兴四年,封蜀行符墨制。

  【马明叟实宾录】

  五代刘守光据幽州讽诸镇,共推尊乙。于是晋王率诸镇以墨制册,尊守光为尚书令。

  遗制

  【旧唐书】

  《中宗官昭容传》:中宗崩,昭容草遗制,曲叙其功而加褒赏。

  改革制

  【文苑英华】

  改尚书省、中书、门下省,九寺十二卫名及官称号,改正朔,改钱文字、钱斤两、详审删定,申理冤屈,减大理丞,废刑部狱制,一作改元光宅赦。鸾台。朕闻上皇建极体元气,以育群生大圣,承天法,开阳而陶庶类,与时舒卷叶三正而推移,随道污隆应五铃以通变,故能牢笼宇宙,埏埴入灵,符景运而财成,契体期以光宅。昔有隋标季,率土沦胥,才狼肆吞噬之灾,亿兆被虔刘之酷,高祖神尧,皇帝披国汾水,仗钺参墟,廊氛寝而安四维,扫搀枪而清六合,太宗文武圣皇帝负日月而膺运,鼓雷霆而震威,荡海夷山,功浃八荒之外,救焚拯溺,仁沾万域之表,乐和礼洽,天平地成,茂续光于遂初,鸿名冠于开辟。高高宗天皇太帝云房诞睿虹渚,降灵受绿错之祯,符应朱弟之景。命飞车乘毳,臣轩项之不臣,没羽浮金禹汤之未,开边服远,更阐寓于先基,富国宁人重,增辉于前烈,抚临当宁,调五气于明堂,考瑞升中,朝百神于日。观茫茫众俗,宁知覆焘之恩,蠢蠢庶萌,孰辨陶甄之力。固已千年启旦,三圣重光,历选前书,无闻往载,岂谓道隆,金镜运迫,鼎湖方延,翠渚之祥,遽托白云之驾,以社稷之大,任属荒渺之微,躬钦奉遗言载深悲惧,遂以兹菲德开导,嗣的于式综万机,载宣风化,所以赖王公卿士,各竭乃诚若济,巨川实凭舟楫。然自恭临朝序,己积炎凉。教靡致移风,道尚惭于变俗。良以哀迷在疚,荼棘缠身。二作心陵庙未安,匪遑专虑。今者凤京遥践,龙驭上升。既因大礼之终,宜更中区之始。朕母临赤县,求瘼之志。每盈子育苍生,恤隐之怀镇切。唯我励精为政,克已化人。使宗社固北辰之安,区寓致南刚之泰。以斯酬眷命,用此报先恩。冀上不负于尊灵,下微申于至恳。夫五行迭一作递用,列代相承。欲崇其德,先遵所尚。故夏以金运,乘骊而尚玄。周以木行,贵马卒而尚赤。将隆母德,必欲子扶。近者地及藏王尔,山无秘宝,皇家土德,胜气弥彰。宜崇白贲之象,以辅黄中之运。自今以后,旗帜皆从金色,仍饰之以紫,书以杂文。其应合改者,所司详依典故。供奉帷幔,咸用紫色。自录府卫所,旗并改以皂。八品以下旧服青者,并改以碧。其在京诸司,文官职事五品已上清官,并六品七品清官,并每日入朝之时,常服褶。诸州县长宫,在公衙亦准此。自余官朔望朝参皆依旧,其色皆依本品。又镇星之在太微已历年,载著土精之美应,表坤祚之元符。宜同成帝,以时荐享。又东都宜改为神都,宫名太初宫。但列署分司,各因时而立号,建官置职,咸适事以标名。而今曹僚之中,称谓多爽,宜改尚书省为文昌台,左仆射为文昌左相,右仆射为文昌右相,吏部尚书为天官尚书,户部尚书为地官尚书,礼部尚书为春官尚书,兵部尚书为夏官尚书,刑部尚书为秋官尚书,工部尚书为冬官尚书,门下省改为鸾台,中书省改为凤阁,侍中改为纳中,中书令改为内史,太常寺改为司礼寺,鸿肤寺改为司宾寺,宗正寺改为司属寺,光禄寺改为司膳寺,太府寺改为司府寺,太仆寺改为司仆寺,卫尉寺改为司卫寺,大理寺改为司刑寺,司农寺依旧,左右卫亦依旧,左右骁卫为左右武卫,左右武卫为左右鹰扬卫,左右威卫为左右豹韬卫,左右领军卫为左右玉铃卫,左右金吾卫依旧。其余曹司及官寮名未改者,所司速制名奏闻。又司隶之官,监郡之职,所以巡省风俗,刺举愆违。今人物殷繁,区寓遐旷,而所在州县未能澄肃,可置右肃政御史台、一司,其职员一准御史台,专知诸州按察。其旧御史台改为左肃政御史台,专知在京百司及监诸军旅并出使。其诸州录事参军宜依旧。仍今在京五品已上清官,每日于章善显福等门各一人待诏,朕当亲访正道,详求得失。又玄元皇一无皇子帝者,皇室之源。韫道德而无为,冠灵仙而不测。业光众妙,仁覃庶品。岂使宾胤见御宸居,先母竟无尊位。可上尊号,曰先天太后。宜于老君庙所敬立尊像,以申诚荐。又洛州界内所有帝王之陵,及自古清直之臣,忠廉之佐,并令州县就其莹域,一申祭享。又自武德已来,元勋佐命,或以忠鲠事主,或以道德臣君。非身有犯,缘子孙绝封者,前诏虽已处分,或恐尚有阙遗,宜降霈泽,重申前命。又往日先朝圣武,荡定遐方,日月照临,咸为郡县。皆荷生成之惠,无复远近之殊。朕矜抚之怀,岂隔中外。每念其殄嗣,愍怆良深。继绝兴亡,惟本志。宜各求其后胤,立以承嗣。一作享献其诸都护汉官及镇兵等,并悉放还其营。奉山陵使,及卤簿使等,并依别敕处分。又两京之所,徭赋繁。亦令所司作优量法,使劳逸得所。灵驾所涉,千里斯遥。在路黎氓,一作萌莫不哀奉。念其劳弊,情增感恻。其缘供颇及山陵者,并免今年课税。又比来诸道军行,叙勋多滥。或端居不出,以货买勋,真伪相蒙,深为巨蠹。自今以后,所司宜明为条例,务今禁断。责成斯在,可不勉欤!如更有违,必越法科处分。又比命放出宫女,已降诏书。然以在内多时,咸悉原住。但念其各有亲属,岂可久致分离。宜准前恩,即令放出。又隆平日久,户口滋多。物务既繁,欺隐斯众。其上州万户已上,大县万户已上,各宜析出,别置州县。雄雍洛二州,不在此限。又济时之道,求贤是务。其官人及百姓等,或器标瑚琏,材堪栋干,或在职清慎,或抱德幽栖,或武艺驰声,或文藻流誉。宜令京官九品已上,及诸州长宫,各举一人。咸以名荐,务取得贤之实,无贻滥吹之讥。又前者诏,具述内外官寮,备陈行事,以申劝沮。仍恐百官在职,尚有亏违。今欲重降霈一作深恩,更垂宽宥。弃瑕录用,罔责于前非;涤罪论功,必期于后善。若又不悛已过,重挂疏罗。当使置以严刑,倍加其罚。思与士庶共此惟新,可大赦天下,改文明元年为光宅元年。自九月一日昧爽已前,大辟罪已下,罪无轻重,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系囚见徒,皆赦除之。流人来达前所者,放还。其犯十恶,官人枉法,受财监临,主守自盗所监临,刃贼杀人,故杀人,谋杀人,及反逆缘坐,并军将临戎,挫威丧律,镇遏失所,亏损师徒,及常赦所不原免者,并不在赦例。亡官失爵,量加收叙。诸年八十已上,各赐粟二石,绵帛二段。九十已上,赐粟三石,绵帛三段。百岁已上,赐粟五石,绵帛五段。并依旧例,板授孝子顺孙,义夫节妇,旌一作咸表门闾。鳏寡茕独,笃疾之徒,不能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其诏书内事有未书者,仍令所司作条例处分。《安养百姓及诸改革制》:敕爱人者,天地之德。育物者,阳和之气。朕立极行政,体元顺时,期于缉熙,致彼仁寿。今永惟春令,庆在发生。当万有之遂心,虑一物之失所。救人恤隐,虽已著于成式;施惠布德,俾更弘于新令。其天下百姓,有灼然单贫,不存济者,缘租庸,先立长行,每乡量放十丁,犹恐编户之中,悬磬者众限数既少,或未优洽。若有此色,尚轸于怀,特宜每乡前放三十丁,仍准旨条处分,待资产稍成,任依恒式,其所放丁,委县令对村乡一一审定,务须得实。仍令太守仔细案覆本道,使察访,如有不当者,本里正村正先决一百配入军团,县令解太守本道使不举者,量贬降七德为武,必先禁暴五材,并用谁能去兵。自古盖非获已,关山远戍,虽多恋本之情,禄位高悬,终有懋功之赏,若能感激信,可优矜其诸,征行人家有兼丁,如载限向满,情愿自相替者,宜听其家内应合,更差防及诸杂科,一切放免古者,黜陟幽明廉问风俗,匪唯察吏亦以恤人,今考绩之期已过,于三载求瘼之意,欲观于四方,宜即选择使臣,分往诸道,访察官吏善恶,巡问百姓疾苦,兼太守悬令老耄者,比问诸郡,或悬损匆寻,令赈恤犹虑难辛,须更优矜务使周济其。开元二十九载,内外官所举太守县令等,朕抚字之任急于用贤,特令举亲务欲求实,翘车既至,顷纲无遗不限登科,皆令效职,既推心而无负,期济理而有成,一自守官向已终秩思闻为政之绩,以观推荐之义,先有处分,必行赏罚,尤须审察,将复前言乃日,并具状闻奏,且量地制邑,大小虽殊,置吏养人,远近如一。比来中下县令,或非精选吏曹因循,但务填阙天下大率小县,稍多至于苍生,讵免其弊,若无优奖,岂致循良,既在得人,宁拘格限,宜于选人内取中外清资,是明经进士应制明法并资,荫出身有干局书判者,各于当邑内量减一两选注拟。赴任之日,仍令引见,朕当察审去就,其老弱者,更不得,辄注考满之后,准几官等例三选,听集在任,有政绩尤异者,三考外委本道采访,使与通状,应是下县,仍并为中,下县又令长字人,不可踅阙,比来补授,直至选时。亦有县在僻远,多不情愿,遂虚其位累载阙人,既无本官为政,不一户口逃散,莫不由兹,自今已后,宜令选司先量才,注拟如非,时有事故等阙,具所由当月牒中书门下于内外官,中简择进拟遣,今在京员外人数,稍众既无职事,颇亦滞才,其高品者,宜简择量授郡守。六品已下堪理人者,亦授县令俾其效用。冀有成绩天下郡县,先有欠公厢本处。今既分税钱,并准式依本足例支给,使厚其禄以竭其心,经国之制,省官为本,况分司揆务,既有常员授职任人,须存定限,若逾程式实,紊纪纲其内外,六品已下员外官,至考满后,一切并停,各依选例。自今已后,更不得注拟其皇亲,诸亲、幼小及诸色承恩授官军功技术,内省左右,龙武军并诸蕃官等不在此限,所司仍具作条件处分,且礼经垂训篇目攸殊,或未尽于通体,是有垂于大义,借如尧命四子所以授时。周分六官,鲁不系月。先王行令,盖取于斯。苟分至之可言,何弦望之足举。其《礼记》月令宜改为时令。但五方定位,岳镇总其灵;万物阜成。云雨施其润。上帝攸宅,家区是仰。且岱宗西岳,先以封崇。其中岳等三方,典礼犹阙。朕以渺身,绍膺鸿绪。紫机凤让,黄屋非尊。属天衢未亨,王室多难,载迫公乡之议,遂历数之重。凛乎驭朽,若涉泉。自临万邦,斯焉三载。顷者居遏密之际,莫议郊之礼。霜露之思,日月增深。今三元告辰,万物伊始。假于清庙,彼园丘。躬耕祈谷,率体斯备。太官视膳而牲吉,奉常陈乐而邕和。爰自降制之始,迄于礼华之际。祥凤候律,瑞日扬光。卿云纷集于坛场,甘雨傍流于郊甸。非常之庆,岂独在予。宜因天地之心,式覃雷雨之泽,可大赦天下。

  抚问制

  【宋胡寅斐然集】

  《抚问张浚制》:卿心存社稷,志殄寇仇。初陪端揆之司,未皇暖席;首念大江之险,请往视师。豹虎奋其积威,旌旗改其旧观。思夙驾,行次上流。裴度勤劳,克底蔡方之绩;孔明开济,先收赤壁之功。惟尔忠诚,体子忧顾。规模既定,委付得宜。式遄其归,母久于外。运筹决胜,方资帷幄之谋;论道经邦,何独兵甲之问。今俾信使,往谕朕怀。

  取应制

  【宋任希夷斯庵集】

  《取应宗子制》:朕念属籍之蕃衍,开数路以兼妆,设为取应之科。俾奉大廷之对,其方可采。爰命以官益厉,尔修钦承予渥。

  迎上皇制

  【旧唐书】

  《迎上皇制》:我国家出震乘乾,立极开统,讴歌历数,启圣千龄。文物声名,握图六叶。安禄山夷羯贱类,粗立边功。遂肆凶残,变起仓卒而毒流四海,涂炭万灵。朕兴言痛愤,提戈问罪。自灵武聚一旅之众,至凤翔合百万之师。亲总元戎,扫清群孽。广平王受委元帅,能振天声。子仪决胜无前,克成大业。兼回纥叶护云南子弟诸蕃兵马,力战平凶,势若摧枯,易同破竹。朕早承圣训,尝读礼经。义切奉先,恐不克荷。今复宗庙于函洛,迎上皇于巴蜀。导銮舆而反正,朝寝门而问安。寰宇载宁,朕原毕矣。且复人将有主,敬当天地之心,兴岂在予,实冯社稷之。今两京无虞,三灵通庆。可以昭事,宜在覃恩。待上皇到日,当取处分。

  进请尚书制

  【宋王东牟先生集】

  《巫进讲尚书制》:具官某,讲筵高三侍之选,藏壁出四代之书。尧舜之治垂衣裳,其稽古文武之政,在方册可以验。今顾惟儒宗,宜备画访。以尔多见守约,资深逢原,宪台持纠察之公,谏省有弥缝之益。入侍经幄,详闻起辞。谅学术之该通,尤典谟之淹贯。于五十八篇之定,举大义以敷陈。若十余万言之繁,鉴空文之无补,庶裨圣治,日停英猷。

  劳慰勋熙制

  【旧唐书】

  《穆宗纪》,《劳慰勋臣制》:朕闻帝王之宅四海子育群生,如天无不覆,如日无不烛。乃卷冀方,初丧戎帅。念乎三军之士,洎于四州之人。或怀忠积诚,而思用莫展;或灾荒兵役,而望恤何阶。今则昌运一开诚节,咸著王承元,首陈章疏,原赴阙庭。永念父兄之忠,克固君臣之义。已加殊奖,别委重藩。又念成德军将士等,叶谋向义,丹载申。万欲效其器能,各以列这爵秩。大将史重归,牛元翼,已超授宠荣,今更都如厚赐。宜令谏议大夫郑覃,往镇州宣慰,赐钱一百万贯。王泽所洽,天网方恢。宥过释冤,与人休泰。其管内旯禁囚徒,罪无轻重,并宜释放。朕以武后之勋劳,光于彝鼎;士真之恭恪,继被节旄。承宗感恩,亦克立效。永言十代之宥,俾锡一门之荣。承宗兄弟已授官爵,其承宗葬事。亦差官监视,务令周厚。

  免租减罪制

  【五代薛史】

  《免租税课利减罪制》:王者爱育万方,慈养百姓。恨不驱之以仁寿,抚之淳和。而灾黄有战伐之师,尧舜有干戈之用。谅不护已,其犹病诸,然则去寤除妖,兴兵动众。杀黑龙而济中土,刑白马而誓诸侯。终能永逸暂劳,以至同文兵轨。古今无异,方册具存。朕以眇末之身,托亿兆之上。四海未,八年于兹。业业兢兢,日慎一日。虽跃山越海,肃慎方来;而召雨徵风,蚩尤尚在。顾兹残孽,劳我大邦将士,久于载征,黎庶疲于力役。木牛暂息,则师人有乏爨之夏;流马尽行,则丁壮有无聊之苦。况青春告谢,朱夏已临。妨我农时,迫我戎事。永言大计,恩致小康。宜覃在宥之恩,稍示殷夏之旨。用兵之地,赋役实烦。不有蠲除,何使存济。除两京已放免外,应宋亳颖郓齐滑郑濮沂密青登莱淄陈许均房襄郑沁随陕华雍晋绛怀汝商等三十二州,应欠贞明四年终已前夏秋两税,并郓齐滑濮襄晋辉等七州,兼欠贞明四年已前营田课利物色等,并委租佃,使逐州其名额数目,矜放所在官不得淹停制命,徵督下民,致恩泽不及于乡闾,租税虚捐于帐籍。其有衷私远年债负,生利过倍,自违格条,所在州县不在更与微理之限。衮州城内,自张守进违背朝廷,结连蕃寇,久劳攻讨,颇困生灵。言念伤残,寻加给复。应天下见禁罪人,如犯大辟合抵极刑者,宜示好生,特令减死。除准格律,常赦不原外,徒流递减一等。左降官未经量移者,与量移,已量移者,便与复资云。

  巡察本管制

  【文苑英华】

  《遣王志等各巡察本管内制》:上天降祸大行,太上皇厌代升遐,俾子一人,壳壳在疚。攀号荼毒,触向摧陨。百辟乡士等上遵遗诰,下徇群心,家区任殷,社稷务重,资于听断,不可暂缺。遂立哀迷逋从,勤请恭惟顾托之旨,思致和平之化。虽在荒辽,敢忘负荷,是用泣血抚应。执丧视事,夫后王者,代天理物。师长者,助朕理人物之所以,茂育人之所以蕃庶,盖欲遂其性而安其业也。朕每置旌进善,反席翘贤,恐闾阎有愁苦之声,草泽无明殷之举,吏或慢法官,或非才,因之致理。且未为得其何以廉庶。诏令作败。政恤冤刑,问茕婺招茂异宽赋敛节征。诏令作更徭使天下为无为事,无事也。顷分连率则曰:使臣将求人,瘼克宣,朕命诸道按察使,扬州长史王志,广州都督宋,益州长史韦、杭张州都督诏令作蒲州刺史。程行谌,汴州刺史倪若水,魏州刺史杨茂谦,诏令作钦灵州都督强循,润州刺史李,荆州长史任昭理,秦州都督张嘉贞,洪州都督杨虚受,梁州都督张守洁等,并迈迹垂宪伟才,通识有其直方,无所回避,宜令各巡,本管内官人有清介独立,可以标映士林,或文吏兼优,可以润益邦政者,百姓中有文儒异等道极专门,或武力超伦声侔敌国者,并精加访择具以名闻其官,人有老弱及久病,妨于政事,并才用劣下全不称职者,上佐已下,委使人便停务,其官交要者,便简清勤人权摄其京官,及几内州。委御史大夫,及吏部长官,准此详察录奏诸道,僻远州及岭南道,委使人量差判官分道巡按其天下囚徒,虑有冤滞,宜令大理寺及本巡使所在按理流罪已。诏令作以下非犯名教及官典取受,并听减一等收赎。即是非理均事可疑者,并杖已下罪并宜放免。绿山陵所科夫匠等,有父母年老,家无中男已上者,容其侍养不须差遣、其河南河北遭蝗虫,州十分损二已上者,差科杂役量事矜恤。诏令作放百姓间有不稳,便事委按察使与本州长官商度随事处分,奏闻布告遐迩令知,朕意主者施行。

  宣谕大理制

  【元王恽秋涧集】

  授贺某宣谕大理国制。幼怀奇节筮仕昌,时及知遇于先朝,遂抚绥于大理,扬威绝域。昔收定远之功,服事彤庭,屡抗伏波之,请宜旌前效俾焕纶章,汝其宣畅皇猷洋溢,方外爰体绥怀之意,以安遐迩之情,转为招徕式副所托。

  祠官母有所祈制

  【史记】

  《孝文纪》:母有所祈制。朕获执牺牲币以事上帝宗庙,十四年于今,历日县长,是以不敏不明,而久抚临天下。朕甚自愧,其广增诸祀场币,昔先王远施不求其报,望祀不祈其福,右贤左戚,先民后已。至明之极也。今吾闻祠官祝厘皆归福,朕躬不为百姓,朕甚愧之。夫以朕不德而躬享,独美其福,百姓不与焉。是重吾不德也。其令祠官致敬母有所祈。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三千九百九十一

卷之一万三千九百九十一

  三未戏

  戏文二十七

  【小孙屠】

  古杭书会编撰。题目:李琼梅设计丽春园,孙必达相会成夫妇。朱邦杰识法明犯法,遭盆吊没兴小孙屠。

  (末白。)满庭芳

  白发相催,青春不再,劝君莫羡精神。赏心乐事,乘兴莫因循。浮世落花流水,镇长是会少离频。须知道,转头吉梦,谁是百年人,雍容弦诵罢,试追搜古传,往事闲凭。想像梨园格范,编撰出乐府新声,喧华静,贮看欢笑,和气蔼阳春。后行子弟,不如敷演甚传奇?众应:《遭盆吊没兴小孙屠》。(再白)。满庭芳

  昔日孙家,双名必达,花朝行乐春风。琼梅李氏,卖酒亭上幸相逢。从此娉为夫妇,兄弟谋苦不相从。因往外,琼梅水性,再续旧情浓。暗去梅香首级,潜奔它处,夫主劳笼。陷兄弟必贵,盆吊死郊中。幸得天教再活,逢嫂妇,说破狂踪。三见鬼,一齐擒住,迢断在开封。(末下)。(生唱)粉蝶儿

  生长开封,诗书尽皆历遍,奈功中,五行薄浅。论荣华,随分有,称吾心愿。且开怀,共诗朋酒侣欢宴。(白)一生不得文章力,欲上青天未有因。圣朝不负男儿志,嫦娥为伴一枝春。凤凰阁下颁诏礼,豹虎标中奋此身。自欢绿袍难挂体,腰金衣紫是何人?自家姓孙,双名必达。祖居开封,不幸家父先亡,堂上只有萱亲,年纪高迈;有兄弟孙必贵;至亲者止有三人。谢荷老天,可以安居。幸遇时丰岁稔,日霁风和。曾约几个朋友,因时行乐,如何不见来?(净末上。)(相见传问挨介)。(生唱)惜奴娇

  同出西郊,听乳莺枝上,一声啼起。萦情惹恨,恰似报人明媚。偏宜,两两三三穿花去,载传樽酬乐意。(和)我共你趁此青春,日日宴酌,对花沉醉。(净)同前换头欢聚。草嫩轻黄,弄丝丝暗织,素肠千缕。夭桃张锦,无烟禁火烧拔。凝观,万卉争开春罗绮,步芳郊真得趣。(和同前)(末唱)锦衣香

  见浪子,闲游戏。并艳质,闲游戏。都趁玉勒金鞍,共寻佳致。小桥芳草柳阴堤,鼎沸笙歌,坠簪遗耳,玩江山景致,此身在画图里。(和)马嘶芳草地,粉蝶交飞。双双往来,游人如蚁。(生)同前傍柳边莺飞,度小桥,临绿水。一簇魏紫姚黄,竞舒罗绮。海棠枝上染胭脂,是谁家院宇?燕子来去,引青春浪子,小苍头斗草携垒。(和)看双双秋迁架起,粉墙阴笑声鼎沸。(同唱)浆水令

  四时中春光最美,共游赏更莫待迟。暖风逐好天气,莫蹉跎过了,谩自伤悲。花深处,酒望垂,可惜解貂留佩。同欢会,同欢会,同欢醉归。扶归去,扶归去,带好花枝。(生白)莫负媚景艳阳天。(净)弃却西郊使万钱。(末)花谢尚有重开日,(合)人老终无再少年。(并下)(旦上唱)破阵子

  自怜生来薄命,一身误落风尘。多想前缘悭福分,今世夫妻少至诚,何时得称心。(白)妾身是开封府上庭角妓李琼梅的便是。自恨身如柳絮,无情狂嫁东风。貌若春花,空吁白昼。几度沉吟弹粉泪,对人空滴悲多情。对此三春好景,就西郊这丽春园内沽买香醪,一来赴时玩赏,二来恐遇得个情人,亦是天假其便。奴家身畔,只有一使唤梅香在此,就教它整顿酒器。正是:莺花尤怕春光老,不肯教人枉度春。(旦唱)破阵子

  天若怜人孤苦,令樽前遇个良人。(梅上接唱)

  满目春光堪遣兴,莫怨东风泪似倾。当垆自遣情。(旦白)

  此身不幸坠烟花,(梅)最苦春来越叹嗟。(合)柳陌寻芳人似蚁,粉墙题恨字如鸦。(旦唱)渔家傲

  长吁嗟辜负朱颜枉度春,愁听得别院垂杨,黄鹂数声。两眉暗锁新愁恨,自慵临鸾镜。奈天不早从人,镇常是泪雨愁云。对东风泪滴新愁间旧愁。(梅唱)剔银灯

  春山映秋波暗动情,何须虑孤衾闲枕?香醪路远人沽饮,娇貌美风流厮称。日日,同欢共饮,尤强似嫦娥不嫁人。(旦唱)从锦花

  懒能临掠乌云鬓,慵点峰唇。对谩当垆效学文君。暗想文君,何时遇得知音?一片至诚心,奈何天也不由人。(同唱)麻婆子

  对景对景空题恨,赢得闷上心。止愁愁青春过,年华暗逐人。殷勤回首问东君:桃花开谢逢春,怕奴容颜老,何时遇个人。(旦白)梅香,怕有赏春佳客来买酒,你与我安排了酒器,整顿则个。(梅下)(生末净上唱)水底鱼儿

  柳绿花红,名园里风景多。杏开如锦绣,夭桃如喷火。王孙仕女,笑嬉嬉同宴乐。寻芳拾翠,弃倾杯沉醉呵。(生末净相见行令介)(旦唱)乔合笙

  群花破蕊,破蕊红白竞妆,无限春光明媚。香醪韵恁奇,不须推拒。(和)共陪笑语,君还有意,作画栏为花主。(梅)同前

  官人看取,看取蜂蝶对对,相逐花间游戏。何防对此时,猛弃沉醉。(和同前)(生唱)忒忒令

  燕呢喃雕梁上对语,未知它诉着何意?料应说着,衷肠如是:两个镇双飞,双双来,双双去。笄可时似你〉(末)同前算人生百年有几?不欢乐更待何时?大都三万六千日,何不遇花遇酒,花前饮,花下醉?且开怀自舒。(旦唱)红绣鞋

  谢得东君留意,特来买醉霞,赏芳菲,惜花意。(和)不妨做,锦屏围,莫令人乱攀折。(生)同前

  幸得花相会,相会;好似崔生觅水,觅水;怕别后忆年时,桃面花,两东西。甚时节,再相会?(和同前)(同唱)刮鼓令

  花影渐移,红日相将坠。对花一恁弃沉醉,共插着花几枝。花篮轿儿香韵奇,花阴柳下人渐稀。当歌对酒醺醺地,教人道醉扶归。(生白)酒钱多少?(旦)这个不妨,看官人与多少。(生)略有些小银子,权当酒钱。(旦梅)谢得官人!(生)娘子,酒阑人散醉扶归,细柳轻轻拂地垂。何时连理枝?(旦)官人,桃艳美,杏艳美,若得阑干遮盖围,方宜结果时。(生)娘子不须忧虑,如蒙不外,待小生多将些金珠,去官司上下使了,与娘子落藉从良,不知意下如何?(旦)只怕奴家无此福分。若得官人如此周庇之时,待奴托与终身,未为晚矣。(生)卑末乍别。(净醉扶介)(同唱)粉蝶儿

  一饮千钟,醺醺人扶路,醉怎生移步。(旦)爱花心,须仗托,阑杆遮护。(生)恼柔肠,教人九回千顾。(并下)(婆上唱)金鸡叫

  老景催人去,年华事暗随流水。愿家筵无虑萦心绪,晨夕清香,一炷谢天地。(白)家道萧疏未足忧,且随缘分度春秋,月过十五光明少,人到中年万事休。老身是开封人氏。夫主姓孙,亡过数载。只有两个孩儿:大的必达,自亡夫主,自曾读数行诗书之礼,乃是个儒人;小的必贵,为人聪惠,性气刚强,只要提刀弄斧,如今在街坊做个屠户,养育老身。日来听得孙二要出外打旋,不知如何?等它来时,把几句劝它则个。

  (末上白)买卖归来汗湿衫,算来方觉养家难。自家姓孙,排行第二,在这街坊市上,屠宰为生,人口顺只叫做小孙屠。数日来不得买卖,意下要买些人事,投乡外几个相识行打旋一遭,免不得说与我母亲知道。(未见介)(婆)孩儿,我听得你要出外打旋,怕家中得过且过,出去做甚的?(末)告得妈妈,常言道:坐吃箱空,孩儿去寻得些少盘缠便回,母亲放心!(婆)孩儿,心去意难留,留着是冤仇。去则不妨,只是早回便了。(末)孩儿便回。(婆唱)铧锹儿

  从来你行惯,曾途中历遍。今日此行,须是意莫流连。遣,我朝夕恁忧煎,望得孩儿眼穿。子母心,两处悬。(和)鸿飞不到处,总被利名牵。同前(末)孩儿告娘,休得忧怨。人言小富由命,大富由天。但得安乐是前缘,坐享不能自然。暂离家,即便转。(和)去处莫迟延,娘亲望眼穿。(婆白)

  雁飞不到处,(末)人被利名牵。(并下)(生上唱)天下乐

  一种相思聚两眉,因娇貌可人意。只得弃却千金买,把花名藉字除。(白)天涯海角不穷时,惟有相思无尽处。卑人每常在家观书览史,侍奉萱亲。只有那一日西郊丽春园内游春,杏花深处,得遇李琼梅,当垆官卖酒。此妇人生得肌莹琼台片雪,脸如红杏鲜妍。见它不觉惹起鸳鸯之恨,欲求鸾凤之欢。说道:若得落藉除名,愿为夫妇。如今不免多将些金帛,前往衙前,寻那旧契张面前,去那本官根前说则个。(末上白)昨晚那孙必达所托之事,已自从本官根前覆过了。今日特来这里,说与那人知道。(末见生介)(生)张面前,昨日所托之事如何?(末)昨晚已曾本官根前说过了,当请哥哥来。(生)小生不多,先有银子两锭,上下使用。哥根前小生当自重重拜谢。(末)不须如此。(生唱)光光乍

  仁兄听我言,千万与周全。若得一力维持,感恩即非浅。(末)同前夫妻是宿缘,当与你作宛转。放下心肠休忧虑,管教你成烟眷。(白)眼望旌捷门施,耳听好音消息。(并下)(外上唱)西地锦

  下官心平公正,卑职掌开封,但民歌千里明忠,正报和气春风。(白)下官权行千里,职掌开封,胸次澄清,但绝非公之扰;希奇政事,判绝有理之权。真个沾恩皆乐业,一朝朝家庇喜安康。此心如兰之馨,如秤之平;真个行处莫教高唱道,恐鸾林外野人家。当日的令史过来。(净扮朱令史上介,白)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自家姓朱,名杰,见在充本府正名司吏,满街都叫我做朱外郎。夜来有张面前说李琼梅一事,今日本官坐庭,与此人完备此勾当。(见外了,叫旦介)(旦上,唱)风马儿

  闻得提摧寸心喜,来庭下听台旨。(梅上接唱)娘行离脱风尘去,从今且免得,人折柳稍枝。(见外除名介)(旦唱)鹅鸭满渡船谢得恩官,且免妾为娼妓。这些恩德处,怎忘之!甚时能结学韩珠〉(和)从今系籍名字除,付凭掳从此去,免怨嗟,琉璃井,幸脱离。(外)同前

  自来平心地,为你多娇媚。堕落烟花内,本无礼。快疾速移改迟便追。(和同前)(净)今日除名字,皆是我恩德。(旦)人非土木的,不敢忘恩义。(和)幸然脱得花门去,心欢喜鸳鸯倩,免沉迷。如花貌,绝风雨。(末)同前

  本官心地,事由公理。踢脱这些儿,果有阴德处。(和同前)(梅)念奴娘子,本是良人女。早晚办名香,答谢天和地。(和同前)(净白)莫忘当初共把杯,(外)除却花名李琼梅。(合)当权若不行方便,如入金山空手回。(并下)北曲(末唱)一枝花(打旋上)

  山遥江水长,人远天涯近。去驰登紫陌,迤辶里践红尘。自离家乡,寂寞无人问,朝朝愁闷损。然虽路上堪行,俺则是心中未稳。幕幕地古道西风峻岭,过了夕阳流水孤村,如今尘随马足何年尽!常就劳落,不必艰辛。几翻回首,几度忘魂。只为家中年老慈亲,朝夕侍奉无人。明知孝悌人之大本,想着受煦劳育我全身。不能勾落业安平,自俺付临行,曾把哥哥禀,常付奉莫因循。只怕哥哥把话不准,迷恋着红裙。如今未遭际汉风雷信,有一日得到家乡桃李春。打旋回来分,参拜了母亲,答谢了众神,便受了奔波正的本。(下)(婆唱)凤春时

  得失荣枯在命,夫妻事岂非天为。我的孩儿今成夫妇,论此因缘,事皆前定。(白)男大须婚。女大须嫁。老身大的孩儿必达,不曾婚娶。半月前有媒婆来曾说亲,不拟三言两句便说成,就选今朝好日子,便取将归来。只一件,小的孩儿必贵出外打旋来回,况是屠宰之家,他归来必有言语。这的不妨。今朝这早晚不见媒婆来。(净扮媒婆出白)开口成匹配,举口合凤凰。(生唱)迎仙客

  谢娘子,恁提携,料想前生曾会伊。燕双飞,一对儿。(和)算来因契,斗合非容易。(和旦)

  念奴家,好人女,幸遇君家才貌奇。似鸾凤,一对儿。(和)(婆)

  我孩儿,恁聪惠,娶得媳妇百事宜。郑州梨,一对儿。(和)(梅)

  我娘子,果娇媚,幸遇官人俊貌美,似鸳鸯,一对儿。(和)(生)天生一对共谐和,(旦)便觉门阑喜气多。(婆)遇饮酒时须饮酒。(合)得高歌处且高歌。(净先下)(婆唱)绣带儿

  娘言语儿听取,如今景傍桑榆,男毕结女正当笄年,娘心免得忧虑。欣喜,愿得谐老面岁期,得荣贵我心欢喜。(和)真奇异一双两美,排宴饮双双效于飞。(生)

  必达告娘行听启,因缘事非容易,今日里情分和谐,妈妈免得忧虑。难比,艳妆娇貌多俊美,论西施则如是。(和同前)(旦)

  奴自小良人女,谢君家提携到这里。不弃取甘为箕,只愿尽老连理。和你,共谐百岁直到底,更无二心三意。(和同前)(梅)

  听取梅香拜启,幸今日到此岂非容易,今日里惜分和谐,谢恩家不惜千金买断花为主。应是,此生缘分天际会,愿百岁求同鱼水。(和同前)(末上白)欢来不似今朝,喜来那似今日。相逢必贵,多谢得众家行院相识赍发。幸喜回来,恰才城外见二三个伴当,吃了两三杯酒,须索到家着母亲。(见婆拜介)孙二,你回来了。欢喜咱!(末)欢喜甚的?(婆)你的哥哥娶嫂嫂。(末见生旦介)(末唱)

  朱哥儿哥哥听兄弟拜启:它须烟花泼妓,水性从来怎由己,缘何会做得人头妻?伊不听,兄弟劝时,也须看前人例。(生)

  我兄弟说得自是,它如今须脱了名籍。我见它真实娶它归,娘亲老待它看侍。(和)今日里,成亲爱喜,休口快胡言语。(旦)叔叔好不傍道理,奴元是好人儿女。坠落烟花怎由己?将奴骂泪珠偷滴。(和同前)(婆)劝孩儿休得要恁地,你嫂嫂看来也贤德。自今一家要和气,改日与你娶房妻儿。(和同前)(梅)休得听闲说是非,劝娘行也休得呕气。这般闲争甚巴臂。傍人听是何张志。(和同前)(生)兄弟心性太疏狂。(末)那堪门户不相当。(婆)今日夫妻成大礼,(合)一齐攀送入兰

  房。(并下)(净扮朱令史上)无因驻清景,日出事还生。自家暗相李氏,在先我在它家中来往,多使了些钱。后来因些闲言语上,不曾踏上它门。如今孙大娶它为妻,见说孙大每日带一盏,此妇人奈其心不定;又和孙二争叉。我待去它家走一遭,又无因由。真个是眉头一点愁,终是不能消。在先这妇女和我做伴时,曾借我三锭钞。休昧心说,这钱还我了。争柰我文书不曾把还它。我如今只把这文书做索钱为由,去它家里走一遭。恐怕它是因缘未断,三言两句成合了。正是:不施万丈深潭计,怎得骊龙项下珠?(下)(旦上唱)梁州令

  一对鸾凤共宴乐,恨连日抛弹。这冤家莫景信凋唆,把奴家,恩和爱,尽奚落。(白)鸳鸯本是飞禽性,养杀终须不恋家。自嫁孙家,将谓如鱼似水,效学鸾凤。谁知把我新婚密爱,如同白水,连日不见回来。知它是争名夺利,知它是恋酒迷花?使奴无情无绪,因倚绣床,如何消遣!(旦唱)梧桐树

  思量闷上心,人去无踪影。悄似随风柳絮无凭准。却与旧日心不应。误我良宵寂寞守孤灯。数尽更筹,夜长人初静,教人恨杀活短命。无情弄绣针,镇日心不定。落得惶为它成孤另,终日黯何情兴。捱到黄昏,月上小窗明。泪眼通宵,湿鸳鸯枕。晓来时懒对孤鸾镜。(外扶生叫开门介),(旦开门介)。(生睡叫介)(旦唱)北曲新水令

  却踏过,满庭芳草看花回,怨王孙不思折桂。每日上小楼沽美酒,销金帐里共传杯。吃酒沉醉扶归,不由我不伤情苦萦系。(又唱)南曲风入松

  记前日席上泛绿蚁,做夫妻永同连理。谁知每日贪欢会,醺醺地不思量归计。你那里谁人共美?教奴自守孤帏。(又唱)北曲折桂令

  几回价守定香闺,转无眠情绪如痴。直哭得绛蜡消,银蟾影坠,宝篆香徽。才听得促织儿声沉四壁,又听得叫残星报晓邻鸡。只影孤,心下伤悲。一弄儿凄凉,总促在愁眉。(又唱)南曲风入松

  我一心指望你攻书,要改换门闾。如今把奴成抛弃,朝朝望朝朝不至。好教人鸳衾里冷落,须闲了我一个枕头儿。(又唱)北曲水仙子

  好因缘间阻武陵溪,辜负花前月下期,彩云易散琉璃脆,亏心底不似你,担阁了少年夫妻。不枉了真心真诚意,不把我却寒知暖妻,不能勾步步相随。(又唱)北曲雁儿落

  谁同莺燕期,谁展鸳鸯被,谁双斟鹦鹉觞?谁匹配鸾凤对?(又唱)南曲风入松

  细思量教我泪双垂,使奴虚度良时。绣房懒入拈针指,终朝里没情没绪。枕屏边声声叫你,情脉脉转无语。(又唱)北曲得胜令

  则笑卓氏女忒心痴,它被这睡魔王厮禁持。则想醉里乾坤大,全不想花间云雨期。身靠着屏围,魂梦谁根底?酒病好难医,今朝醒觉迟。(又唱)南曲风入松

  看刘令酒自半醒时,不似你沉醉如泥。当初李白曾题记,它得遇唐朝皇帝。(白)李太白醉时,杨妃捧砚,力士脱靴,龙巾拭唾,御手调羹。今日也是醉,枉教人千般告你,别寻个解条底?(净上白)事不关心,关心者乱。到得孙大门首。(叫门介)(旦)谁叫我小名?(净)是朱邦杰。(旦)元来是朱外郎。(开门介)外郎怎生稀行?(净)我今日特来与娘子贺喜则个。(旦)外郎,你说这话,如今奴家不比在先门户。(净介)你在先借我三锭钞,不曾还我。(旦)在先钞都还外郎了。(净介)我不曾得。(旦背介)外郎莫是把为名,故意来此,(净介)这睡的是谁?(旦介)是丈夫。(净)怎中?(旦)不妨,醉也。(净介)(旦)外郎,休恋故乡生处好,受恩深处便为家。(旦唱)石榴花

  奴家从小流落在风尘,几番和你共枕同衾。如今踢脱做良人,谁知到此,倍觉伤情。幸君家殷勤到这里,想因缘已曾结定。(和)花前宴乐同会,伊和我两同心。娘子貌美铅华鬓堆云,梳妆巧煞精神。金莲三寸太轻盈,言谈举止多风韵。咱庞儿青春,青春俏勤,教人道果然厮称。(和同前)(末上白)野花不种年年有,烦恼无根日日生。自家当朝一日,和那妇人叫了一和,两下都有言语。我早起晚西,看它有些小破。今朝听得我哥出去,和相识每吃酒。我投家里去走一遭。(佐听科介)杀人可恕,无理难容。我哥哥不在家,谁在家吃酒?(末踏开门,净走下,末行杀介。)(生唱)驻马听

  酒困沉沉,睡里听得人斗争。是我茺惊恼觉,自觉一身,战战兢兢。方知欲问这元因,忽然见弟兄持刀刃,连叫两三声。莫不是嫂嫂不钦敬?(末)听说元因:它元是娼家一妇人,着哥哥浓睡,自与傍人,并枕同衾。我欲持刀一意捕奸情,几乎杀害我哥哥命。(旦)我有奸夫,你不拿住它!(末)你言语怎生听?一场公事惊人听。(旦)哀告君听:奴在房儿里欲睡寝,怎知叔叔来此,巧言花语,扯奴衣襟。(末)孙二须不是这般样人。(旦)因奴家不肯便生嗔,将刀欲害伊家命。(末)哥哥休听它家说,孙二不敢。(旦)只得叫邻人,将奴赶得没投奔。(生)此事难凭,两下差他人怎明?(末)哥哥,甚不明处?养着奸夫。(旦)叔叔声声只道,养着奸夫,奸夫你说是何人?(末)明养着奸夫。(旦)叔叔你忒煞把人轻!(末)你道没,敢罚兄?(旦唾)是命。(旦)青青须有天为证。(末)你敢道一个没!(旦)没!(末)你休得强惺惺,杨花水性无凭准。(生)家丑从来不外扬,(旦)谁知骨肉也参商。

  (末)大家飞上梧桐树。(合)自有傍人说短长。(婆唱)转山子

  因甚家中闹声沸?听言语差他。心下探自觉猜疑,还未知何般凶吉?到堂前探取,免心下多虑。(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知夜来家中为甚喧闹。待老媳妇叫过小孙屠出来,问它则个。孙屠在那里?(末上白)当言不言谓之讷,不言强言谓之僭。夜来只为那贱人,显些不做一场事来。这事只得自相灭。母亲叫,只得走一遭。(见)(婆)孩儿,夜来为甚炒闹?教我知道。(末)妈妈说甚底。妈妈只是当日间信哥说,娶了这妇人,有许多价事济。母亲休问。(婆)孩儿,休要大惊小怪。毕竟事已成了,它是个这般人,把这言语都休说。我从你爷爷在日,已曾许下东岳三年香愿,以还两年了,今年一年便还足。孩儿,你如今与我收拾行李,和我一同去还心愿,也免在家闲争合口。(末)母亲也说得是。孩儿如今便收拾行李,母亲和哥哥说一声,就教送出路上去便回。(婆)如今你速办行装去。不惮重重叠叠山。(婆吊场)(婆唱)挂真儿

  东岳灵祠几程路,还心愿只得前去。只虑家中,无人看觑,叫出孩儿说与。(生上唱)燕尔新婚正欢聚,何曾肯暂离一步。(旦上唱)蓦然间得,萱亲有旨,同向堂前施礼。(婆唱)奈子花

  相将岳帝生乾日,欲同去烧香献纸。(生)但理会行装前去,但家务深虑之。(旦)为家虑恐难脱离,须叫取叔叔前去。(和)只交必贵办行装,相同去便回归。(婆)如今即但登途家缘事分付汝。(生)告妈妈宽心行路,雨下里休虑忆。(旦)妈妈须是早早回归,路途上自宜小心。(和同前)(末唱)赚

  听娘有旨,目今要往东岳去。(旦)恨分离,家中无人管顾奴。(生)我如今,相送娘行出外去,侧耳先向故里。(末)更莫待迟。叫梅香安排数杯。(梅)听娘呼至。(梅唱)红芍药

  今去东岳,一杯助和气。(婆)梅香媳妇在房帏,须是照管家计。(旦)三人路途须仔细,不妨早作归计。(和)名香一炷告神,合家保无危。酌酒东郊已先醉,门前早已排轿儿。两日三朝望你归。(白)东峰东岳甚威灵,名香一炷办处诚。万事劝人休碌碌,举头三尺有神明。(生末婆先下)(旦吊场白)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梅香,我当初指望共它同行同坐,一步不离。谁知今日,随风倒朵,飘然而去。空使鸳衾闲半壁,何日是归期?(梅)娘子不须忧虑。(旦唱)梧叶儿

  欲说破,有谁听?不记暗叮咛。飘然去,悄如水上萍。尽把恩情,悄似梧叶儿一片轻。(梅)娘休虑,且宽心。何必自伤情。虽然出去便回程,房儿里好凄清。长叹两三声,它热如火,我冷如冰。(旦)休只管,恋它第,入眼便为勤。不须急性,有日称心,莫把恩情悄似冰。(白)梅香,它既然出去,我镇日没情没绪,你入去安排三两杯酒来,待我自消遣则个。(梅)理会得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十愁。(梅先下)(净扮朱令史上白)静中检点生平事,闲里搜寻自所为。前日不是我走得疾,险些个遭小孙屠脚手。我如今见说,它家里婆婆和孙大孙二一同出去烧香,只有那妇人在家,不免去走一遭。(见旦介)(旦)朱令史,你今日来得恰好。我正安排几杯和你对饮。(净)前日我好险。(旦)不是你眼快,险做下来。今日它门出去烧香,便回来也三朝两日。如今不免叫过梅香将酒过来。(梅)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酒在此。(梅见净介)(旦)梅香,这官人是我的兄弟,你去安排些食物,一就与我关了外门,待我和官人吃几杯酒。(梅)天上人间,方便第一。(梅先下)

  (旦唱)淘金令

  灯前报蕊,鹊噪檐前喜。今日见你,果是非容易。浅斟低唱,放些娇痴,怕甚花梢风雨。办坚着意,一杯劝君须记取。(和)同携素手,并着香肌,共入罗帏效连理。(净)因缘契合,算来非容易。一双两美,我也成戏。几曾间阻,两下分离。(和同前)(净白)而今便叫梅香过来,正好下手。(旦)说得是,梅香过来。(梅上唱)桃李争放

  听得叫梅香,只得堂前听取使。(梅白)姐姐,这个人是甚么人?你只管留它在家吃酒做甚底?(旦)不干你事。(净杀梅香。扮梅香作旦死尸科。除梅香头介)(旦净白)不施万丈深潭计,怎得骊龙项下珠。(并下)(外上)梅子黄时雨

  清正当权,公明无倦,民无枉合唇无飞。(白)麾下十宅五乞墨,写下千枝万枝树。引得林禽扮到来,踏枝不着空归去。下官职判开封一郡黎民,今日早衙门前,闹街,不知甚事,左右过来。(净扮朱令史上介说关杀人)宁可昧神,不可失道理。庭上官人唤,只是孙杀人事走一遭。(见外说关介)(外)这的是人命事,非通小可,不打不招。(净)打了。(押生上介)(生唱)锦天乐

  且停威,告恩官略慈念。昨日我萱亲去烧香,卑人送到半途回转。谁把我妻谋骗?道级无有鲜血染,望恩官乞赐明验。回心转,言念无辜,怎生屈受刑宪?(又唱)上小楼

  公吏人排列两边,不由我心惊胆战。怎推这铁锁沉枷,麻槌撒子,受尽熬煎。假若使心似铁,这官法如炉烧炼。休悲我枉屈后,死而无怨。到今日怎知道,番成罪愆?略略望哀怜,常言道:公门可行方便。人易号,天须见,拷打千般神魂乱。空有日月须明,不照覆盆下面便招作鬼死也埋冤。(又唱)红绣鞋

  拷的我魂飞魄散,打的我肉烂皮穿。告你个有鉴察曹司,望周全。你是一纸教天赦,飞下九重天,杀人罪愆,怎的免?(生招了介)(末)朱令史,既招成了,枷收在牢里,待首级完备决断。(外唱)四边静

  将它短招读一遍,把词因好生看。休要顺人情,依法自行遣。(和)这场罪愆,怎生赦免?一一与招成,三年待决断。(生)谁知命运遭乖蹇,今朝受刑宪。免教受扒?感恩即非浅。(和同前)(净)分明是你把妻儿骗,今日怎胡言?拷打更拼扒,如今怎赦免?(和同前)(生唱)一撮棹

  吃黄连,心苦向谁言?无处语,莫得告苍天。(外)枷收了,明日要归勘。将就理,实说早周全。(生)怎禁枷和锁,铁心肠泪涟涟。情最苦,身落在罪囚禁。(外白)朝朝问取莫迟延,但要公平不要钱。(生)兄弟未归谁管顾,娘亲谁把信音传?(净)当初只道文章贵,到此方知狱吏严。(并下)(婆上)望远行

  离了故乡,跋涉崎岖劳攘。水宿风餐,旅况怎消遣?(末)那日方离家乡,回首家乡怎想?且缓步除除行上。(婆)四犯腊梅花

  高山叠叠途路长,何时得到东岳殿,赛还心愿一炉香也?人寂寂,奴惶,相随只有儿共娘。奔波在旅邸,满眼是山花夹岸傍。(和)路上逢花酒,自倘佯,一程管教分作两程行。(末)暮宿村店朝又往,宽心放怀休惆怅。拜还心愿一炉香也。身康健,回故乡,朝行暮止儿共娘。一心愿得学,拜舞彩衣堂上。(和同前)(婆白)孩儿,我身已自觉有些不快。你可早寻个安歇处。(末)妈妈,前面便是草桥茅店,且歇了,明日早是殿还愿。孩儿早寻旅店且安宿,身安便是无量福。赛还香愿早回家。(并下)(旦上唱)夜行船

  百岁夫妻重会面,由天付岂非人与。(净接唱)不入深渊,惊人波浪,争得大海明珠?(旦)不入惊人浪,(净)难逢得意鱼。(旦)朱外郎,不是奴家设此一计,今日怎得和君家相会。(净)谢得娘子。(旦)官人,休听世上相思曲,且尽樽前不老杯。(旦唱)绣停针

  自从那日,打散鸳鸯似镇长叹吁。袖罗红湿胭脂泪,愁到那人提起。谢老天开方便眼,施小计恰早投机。自今一步不厮离,在天只愿效于飞,在地同为连理。(净)雨约云期,最苦情浓处变成间离。寸心岂恋鸳鸯被,争奈咫尺千里。今难学庄周梦蝶,愿飞到伊行根底。同坐同行同衾睡。(旦)望伊做主,莫待傍人的讲是论非。绣衾香暖罗帏里,恩情愿似当时。论阳台朝云暮雨,争如我怜惜欢娱。共伊终久不厮离。(净)看伊貌美,最苦秋波带人似痴。脸桃红露莺唇媚,淡扫娥眉,傍人怎比?宛然似春光结蕊,幸然折在屏帏里。从今契合非容易,把闲愁从此勾除,办坚心休提是共非。(旦)(净白)在天同归碧落,入地共返黄泉。(并下)(末上白)世上万般哀苦事,无过死别与生离。苦也!去时同着母亲去,归时只有独自归。谁知母亲还了香愿,在房店中已自死了。如今却只带得它骸骨归来,且喜到得家乡。思量着起来,心如刺痛,泪似珠倾。(唱)北曲端正好

  当日重意离京城,谁想今日枕愁闷。急回来不沙闷的独自个和泪而行,去时节喜恣恣亲母登山岭,回来呵,背着个碜可可骨匣相随定。(唱)南曲锦缠道

  奔行程,哀哀不曾住声,各不定注泪如倾。挑着个纸番儿,抬展痛苦伤情。这骨匣一回价又轻,一回价又觉还沉。莫不是亲母显威灵,娘相扶相随,相佑到帝京。到得家中后,见哥哥诉元因。(唱)北曲脱布衫

  白日里泣雨愁云,到晚西后梦劳魂。多则是俺嫂嫂占迫我小名,必若在家亡也有些名分。(唱)南曲刷子序

  心中自忖,怨亲娘可煞孤命。你若家里死后,便累七追享,不免请几个僧人。止不过做两三夜道场,看几卷忏文心经。暗自省也落得草草,出殡在西城。(白)惭愧!且喜到得城外。则这般不敢家去,把这骨匣儿在门外具德寺里,前到家去说与哥哥知道,请几个僧人取去。(寄骨匣介)(回家介)(间门介)常言道,福无双至,福不单行。我家怎地吃官司封了门?不免去隔壁邻舍王婆叫一声。(末叫)(净扮王婆出)来,来。谁?(末净相见科)(净)孙二,你母亲不曾回来?(末)好教婆婆得知,一言难尽。孙二同母亲一路里去到草桥店,母亲身已不快,还了香愿,到得店里,已自死了。婆婆,不知我家里怎地吃官司封了门?(净)你哥哥不听人说话,取了这个妇女,不知做了不良事济,你哥哥把它杀了,如今官司拿去问成,关在大牢里。

  (末唱)锁南枝

  婆婆听,我拜启,随娘往东岳去,谁信道得中途,蓦忽娘倾弃。将死骨,亲带归,到家中,因何把门闭?(净)听我诉因依,不觉泪暗滴。你自和娘还愿,争奈你哥哥与妻闲争气。杀死它,吃控持。到如今,禁在牢内。(末白)你如今怎生教我见哥哥一面也好。(净)你如今只把送饭为由,见得它。(末)孙二回来,委是没分文。(饭科)(净)孩儿,我与你,若见哥哥,不要大惊小怪。(末)理会得。见时不敢高声哭,恐怕人闻也断肠,(并下)

  (生唱)金栊窗(担枷上)

  清平天地里,是我屈死难当,哽咽泪汪汪。亲娘无信息,共我兄弟何妨?不道我落在牢房。(末上白)不信好人言,果有今朝难。今日果然如此。来到牢门前,只得叫送饭。(扣门科介)(见生送饭倮饭介)(末唱)孝顺歌

  我哥不是,怨自谁?痴迷那得人似你。兄弟好言语,佯佯总不理,如风过耳。它是风尘烟花泼妓,你娶为妻,不思量有今日。(生)你却说得是,教人泪暗滴。我当初取它归,将谓好行止。谁知甚的,事到头来,全无区处。受尽凌迟,如今悔之无极。(生问娘科)(末)好教哥哥得知,一言难尽。孙二和母亲去到草桥店,母亲身已不快,还了香愿,已自死了。(生)苦也!(生唱)忆多娇

  心痛悲,珠泪暗滴。不知我娘为下鬼。儿在囚牢谁看觑,祸不单行;苦也娘亲怎知?(末)作事济,不点实。如今怎生来救你?早晚粥食休忧忆。(净推末押生下)假饶人心似铁,怎逃官法如炉。(生下)(末吊场。见净许物科)今日得君提拔起,免教身在淤泥中。(并下)(旦上唱)临江仙

  假意成谋居此处,分明中我圈貇。(净)今生得遂我心期,欢娱嫌夜短,快乐少人知。(旦)奴家当脱得花门柳户,与孙官人为夫妻,止望尽老今生百年,谁知它朝带酒。不是奴家设此一计,把这梅香杀了,和朱外郎共同一处,多少是好。(净说婆死介)(净)今日我便把这孙大杀了,我与你同谐鸾凤之欢,永享百年之乐。(旦)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月里捉金鸟。(并下)(末上计物件科)(见箱见)(净拿末下)浑身是口不能言,遍体排牙说不得。(下)(外上唱)惜奴娇

  职判开封,冤枉人心顽如铁。枉然官法如炉自灭。(净上说关介)(外)孙必达,那杀人正贼,已自拿获得了。如今将你省会宁家听候。(末担枷上)(见生介)(生)苦也天!(生唱)红衲袄

  我当初不三思,撞着冤家醉痴。最苦亲娘又倾弃,家私坏了懊恨迟。今日遭横死,痛苦人怎知?情愿弃死在黄泉,阴府去理。(末)望停息狼虎威,害良民朱令史。屈坏平人怎为例?下民易欺天怎欺?落在罗网里,杀人还是谁?我情愿替哥哥,做个刀下鬼盆吊杀。(末介并下)(梅唱)

  高阳台(作鬼上)

  一点幽魂,满怀冤苦,冥冥杳香鲜悲。鲜血流红,痛和泪滴交垂。无端怨冲天地,恨那人无语长吁。冤仇须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又唱)山坡羊

  怨气冲天盈地,怨魂冥冥何处?滴滴底鲜血沾衣袂。李琼梅,和你假意儿,将人杀谐连理。万劫冤仇难如你,冤家,终须会见你。(又唱)后庭花

  教奴怨恨你,魂灵儿无所归。冤枉难伸诉,苍天不可期。你不与,外人知,施呈巧计。使这般狼儿识,眼将咱一命倾。(又唱)水红花

  冤痛恨苦难追,被伊亏。悲风动处,藏形无倚更无依。最难悲,黄昏微雨,尽在芭蕉叶底。怨魂飞凄,人泪珠垂,也罗。(又唱)折桂令

  休想我死心塌地,有一朝天地轮回,我那从前已往冤仇记。你好忘恩义,李琼梅,到阴司,万剐凌持。(净扮禁子开关拖末上)(净下)(外唱)少年心

  (扮东岳泰山府君上)瞬目一观,霎时已列凡世。(白)莫瞒天地莫瞒心,心不瞒人祸不侵。十二时中行好事,灾星过了福星临。小圣乃是东岳泰山府君。劝君莫作亏心事,东岳新添速报司。切见李琼梅淫妇,谋杀人命,孙必贵屈死郊中。此人平日孝心可重,今日有此之难。上帝敕旨,今差下小圣,降数点甘雨,其苏醒此人。孙必贵,甘雨沾身魂梦醒,醒来冤枉自分明。从空伸出拿云手,提起天罗地纲人。(外下)(末活醒了介)(末唱)北新水令

  介梦魂中只听得雨滋滋,元来是死生别处。浑身上都破损,疼痛怎支吾?朱邦杰,于你有何辜:天怜念小孙屠。锁南枝

  神魂乱,手脚麻,争些半霎时身亡化。若不是老天周全,甘雨从空下,魂梦中,把我头面洒。醒觉来,自嗟呀。(见捧介)北甜水令

  拄杖身边,谁人撇下,手颤怎生拿?东倒西歪,我怎生提拔?战兢兢气力,难加。香柳娘

  想哥哥那里,你还知么,兄弟在此身亡化?黄泉无旅店,今夜宿谁家?一命掩黄沙。我如今挣挫,将拄杖按拿,魂飞魄讶。(生将锄头纸钱上介)(见鬼介)有鬼,(末白)哥哥,兄弟不是鬼。在牢蝇遭盆吊死,把我撇在郊外,谢天降几点儿甘雨,把我救醒。哥哥,兄弟不是鬼,是人。(生)兄弟,你端的是来?兄弟款款地起来,扶着杖子行,挣挫到家,却作区处。(旦上唱)花儿

  荒郊傍晚,星月相将渐生日沉西。车马游人尽稀散,潜步两情厮绾。(见生末介)有鬼!(生末白)你是鬼是人?(旦)奴家不是鬼,是人。(生末)你不是鬼,那死的却是谁?(旦)那死的却是梅香。你两个出去,我和朱令史商量,把梅香杀了,切去了头,假作我的尸首,诬赖你杀了奴家,把你兄弟囚禁牢中,谋害你两个性命。这的是我和朱令史同谋来。(生末)元来是你这贼人和朱令史谋坏我弟兄来。朱令史如今在那里?(旦)在五里外庄子上。(末生)你引我到那里去。只教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并下)(净上白)悖息!自家今日眼跳,有些个不好。李琼梅缘何到如今不来,知它是怎生?(生末旦上)(擒净介)(生唱)念佛子

  听此语,方知是,把梅香杀死逃避。假尸形陷我落在圈围。(旦)听取,可笑伊忒不是。为我每厮像伊妻,无辜把人一继擒住。因为经过这里,蓦见伊形如鬼,逐惊荒寸心如水。(生末)你分明,说此就理。怎地胡推拒?到今日更难分理。李琼梅,料造恶,贯满当诛。如今怎生饶你?(旦)是前日不合恁的。一时同设计,到今日自伏不是。(生末)幸逢你,谁知三见鬼,一齐都擒住。千般受险危,幸得天天周济。两人怎插翅?口遍身如何分理?是共非,到龙图阶下听取台旨。(生末梅擒住旦净白)今日一齐擒去龙图庭下,分理便了,正是:休言长钓秋江上,也有收轮罢钓时。(并下)(外唱)七娘子

  判断甚严明,受人间阴府幽冥。负屈衔冤,从公决断,心无私曲明如镜。(白)人间私语,天闻若雷。包拯便是。奉敕命云间下,敕判断开封。日判阳间夜判阴,管取人人无屈,定教个个无冤。远远望见一簇人来,恐有疏虞,不当稳便。左右过来。(生末梅擒旦净上介)(生末唱)紫苏丸

  谁知假意将人害,李琼梅见今擒在。(梅)在阴间衔冤怨痛伤悲。(净旦)谁知冤报冤和债。(外白)你算有何冤抑,各各从头供状一遍。(生唱)缕缕金

  它元卖酒,接佳宾。花牌上除姓名,做良人。娶它为夫妇,水性无准。把梅香杀死私奔。教我枉受刑禁。龙图听元因:(旦)奴家从幼小,在风尘。为它娶归为夫妇,心儿不定。共朱邦杰一意私奔,把梅香杀死一命。(末)哥哥底,娶为亲。谁知心走辊,便忘恩。共着朱邦杰,同谐鸳枕。把梅香杀死苦平人,教我枉丧幽冥。(外)朱邦杰,李琼梅,把梅香杀死了,共私淫。诬赖它兄弟,在牢中囚禁。谋夫杀叔罪非轻,你两个合偿它命。(外白判)朱邦杰是把法犯法,李琼梅是谋杀故杀。同谋杀死梅香,诬赖孙大杀死妻室。即系因奸谋杀其夫,凌陷其弟,事干恶逆。除将朱邦杰妻小家产给偿孙大兄弟;将朱邦杰李琼梅二人,押赴市曹,偿还梅香性命。(生唱)山花子

  今朝谢得高明主,赐黄金与作周庇。李琼梅瞒心昧己,和它暗约共同谋计。(和)感龙图今朝断理,生离死别心痛,梅香免得为怨鬼。冤报冤家,幸从今脱离。(末)贱人你自为娼妓,哥哥把伊提携。岂知杨花怎拘,作事更不存理。(和同前)(旦)心寒胆碎,悔之作不是。不合共它设计,都是一时情意。(和同前)(梅)不念梅香当初事,你指望共谐今世。谁信蓦生狂意,共奸夫故杀奴身已。(和同前)(外)李琼梅感煞忘恩,朱邦杰不仁不义。依公断并押街头,受凌迟。(和同前)(净)是当初不合同谋,告公相周全宽恕。(外)休要狂口胡言,便押去!(和同)驿程上拿获兄弟,

  房店中亡过尊灵。(前)

  无半点夫妻恩义,怀一片狠毒心肠。

  【张协状元】

  题目:张秀才应举往长安,五贫女古庙受饥寒。呆小二村口调风月,莽强人大闹五鸡山。(末白)水调歌头

  韶华催白发,光景改朱容。人生浮世,浑如萍梗逐东西。陌上争红厨紫,窗外莺啼燕语,花落满庭空。世态只如此,何用苦匆匆。

  但咱们,虽宦裔,总皆通。弹丝品竹,那堪咏月与嘲风。苦会插科使砌,何吝搽灰抹土,歌笑满堂中。一似长江千尺浪,别是一家风。(再白)满庭芳暂息喧华,略停笑语,试看别样门庭。教坊格范,绯绿可仝声。酬酢词源诨砌,听谈论四座皆惊。浑不比,乍生后学,谩自逞虚名。《状元张协传》前回曾演,汝辈搬成。这番书会要夺魁名。占断东瓯盛事,诸宫调唱出来因。厮罗响,贤门雅静,仔细说教听。(唱)

  凤时春

  张协诗书遍历,困故乡功名未遂。欲占春围,登科登,暂别爹娘,独自离乡里。(白)看的,世上万般俱下品,思量惟有读书高。若论张协,家住西川成都府,兀谁不识此人,兀谁不敬重此人。真个此人朝经暮史,画览夜习,口不绝吟,手不停披。正是:炼药炉中无宿火,读书窗下有残灯。忽一日,堂前启覆爹妈:今年大比之年,你儿欲待上朝应举。觅些盘费之资,前路支用。爹娘不听这句话,万事俱休,才听此一句话,托地两行泪下。孩儿道:十载学成文武艺,今年货与帝王家。欲改换门闾,报答双亲,何须泪下!(唱)小重山

  前时一梦断人肠,教我暗思量:平日不曾为宦旅,忧患怎生当?(白)孩儿覆爹妈:自古道,一更思,二更想,三更是梦。大凡情性不拘,梦幻非实,大底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何苦忧虑!爹娘见儿苦苦要去,不免与它数两金银,以作盘费。再三叮嘱孩儿道:末晚先投宿,鸡鸣始过关。逢桥须下马,有渡莫争先。孩儿领爹娘慈旨,目即离去。(唱)浪淘沙

  迤逦离乡关。回首望家,白云直下把泪偷弹。极目荒郊无旅店,只听得流水潺潺。(白)话休烦絮。那一日正行之次,自觉心儿里闷。在家春不知耕,秋不知收,真个娇也。每日诗书为伴侣,笔砚作生涯。在路平地尚可,那堪顿着一座高山,名做五矶山。怎见得山高?巍巍侵碧汉,望望入青天。鸿鹄飞不过,猿狈怕扳缘。层层,奈人行鸟道。人皆平地上,我独出云颠。虽然未赴瑶池宴,也教人道散神仙。野猿啼子,远闻咽咽鸣鸣;落叶辞柯,近观得扑扑簌簌。前无旅店,后无人家。(唱)犯思园

  刮地朔风柳絮飘,山高无旅店,景萧条。足弯何处过今宵?思量只恁地,路迢遥。(白)道尤未了,只见怪风淅淅,芦叶飘飘;野鸟惊呼,山猿争叫。只见一个猛兽,金睛闪闪,尤如两颗铜铃,锦体斑斓,好若半团霞绮。一副牙如排利刃,十八爪密布钢钩。跳出林浪之中,直奔草径之上。唬得张协三魂不付体,七魄渐离身,仆然倒地。霎时间只听得鞋履响,脚步鸣。张协抬头一见,不是猛兽,是个人。如何打扮?虎皮磕脑虎皮袍,两眼光辉志气豪。使留下金珠饶你命,你还不肯不相饶。(末介)(唱)远池游

  张协拜启:念是读书辈,往长安拟欲应举。些少裹足,路途里欲得支费。望周全不须劫去。(白)强人不管它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左手夹住张协头稍,右手扯住一把光霍霍冷搜搜鼠尾样刀,番过刀背,去张协左肋上劈,右肋上打。打得它大痛无声,夺去查果金珠。那时张协性分如何;慈鸦共喜鹊同枝,吉凶事全然未保。似恁唱说诸宫调,何如把此话文敷演,后行脚色,力齐鼓儿,饶个撺掇,末泥色饶个踏场。(生上白)讹未。(众喏)(生)劳得谢送道呵!(众)相烦那子弟!(生)后行子弟,饶个烛影摇红断送。(众动乐器)(生踏场调数)(生白)望江南

  多戏,本事实风骚。使拍超烘非乐事,筑打弹谩徒劳,没意品竹萧。谙诨砌,酢酢仗歌谣。出入须还诗断送,中间惟有笑偏饶,教看众乐。(唱)适来听得一派乐声,不知谁家调弄?(众)烛影摇红(生)暂藉轧色。(众)有。(持唱)罢!学个张状元似像。(众)谢了!(生)画堂悄最堪宴乐,绣帘垂隔断春风。波艳艳杯行泛绿,夜深深烛影摇红。(众应)(生唱)烛影摇红

  烛影摇红,最宜浮浪多戏。精奇古怪事堪观,编撰于中美。真个梨园院体,论诙谐除师怎比?九山书会,近目翻腾,别是风味。一个若抹上灰,赵枪出没人皆喜。况兼满坐尽明公,曾见从来底。此段新奇差异,更词源移宫换羽。大家雅静,人眼难瞒,与我分个令利。(白)祖来张叶居西川,数年书卷鸡窗前。有意皇朝辅明主,风云未际何恹恹。一寸笔头烂今古,时复壁上飞云烟。功名富贵人之欲,信苍万事由苍天。张协夜来一梦不祥,试寻几个朋友扣它则个。(末净栾旦出)(净有个白)拜揖!(末)一出来便开放大口。尊兄先行。(生)仁兄先行。(净)契兄先行。(生末)依次而行。(生)嗳!休讶男儿未际时,困龙必有到天期。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小子乱谈。(末)嗳!(净)尊兄也嗳。(末)可知,是件人之所欲。(末)嗳!(末)这嗳却与贪字不同。(末)嗳!(净)又嗳。(末)也得。诗书未必困男儿,饱学应须折桂枝。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小子乱谈。(净)尊兄开谈了。(末)乱道。(净)尊兄也开谈了。(生)乱道。(净)小子正是潭,正是潭。(末)到来这里打杖鼓。(净)嗳!(末)吃得多少,便饱了。(净)昨夜灯前正读书。(末)奇哉!(净)读书直读到鸡鸣。(末)一夜睡不着。(净)外面口罗唣。(末)莫是捷来?(净)不是。外面口罗唣开门看。(末)见甚底?(净)老鼠拖个驮猫儿。(末)只见猫儿拖老鼠。(净)老鼠拖猫儿。(三合)(末争)(净笑)韵脚难押,胡乱便了。(末)杜工部后代。(生)尊兄高经?(净)小子诗赋。(末)默记得一部《韵略》。(净)《韵略》有甚难,一东,二冬。(末)三和四?(净)三文酱,四文葱。(末)那得是市卖帐?(生)卑人夜来俄得一梦。(净)小子最快说梦,又会解梦。(末)不知尊兄梦见其底?(生)夜来梦见两山之间,俄逢一虎。伤却左肱,又伤外股。似虎又如人,如人又似虎。(净)惜乎尊兄正梦之间独自了。(末)如何?(净)若与子路同行,一拳一踢。(打未着介)(末)我却不是大虫,你也不是子路。(净)这梦小子员不得。(末)法糊消食药。(净)见说府衙前有个员梦先生,只是请它过来,问它仔细。(生)尊兄说得是。(净)明朝请过李巡来。(生)造物何常困秀才。(末)万事不由人计较。(合)算来都是命安排。(末净下)(生唱)粉蝶儿

  徐步花衢,只得回家,扣双亲看如何底。(外作公出接)草堂中,听得鞋履响,是孩儿来至。你读书莫学,浪儿门一辈。(白)爹爹,共惟万福!(外)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道亨则光济天下,道不亨由独善一身。汝朝经莫史,昼读夜习,然后可言其命。时日未至,曲珠无系蚁之能;运限通时,直钩有取鱼之望。(生唱)千秋岁

  论诗书,缓视微吟处,真个得趣。(外)黄榜将传,欲待我儿荣耀门闾。(生)儿特启:今欲去。未得取,爹慈旨。(合)愿得身康健,待明年那时,喝道状元归。(外)我闻伊,夜来得一梦,你便说个详细。(生)两山之间,被一非虎擒槌。(外)人之梦,不足信。且一面,装行李。(合)愿得身荣贵,管桃花浪暖,一跃云衢。(外白)孩儿,康节先生说得好:“断以决疑不可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却说与你妈妈,教逼些行李里足之资。你交副未底取员梦先生来员这梦看。(生)大人说得极是,这个谓之决疑。(外)

  孩儿要去莫蹉跎。(生)梦若奇哉喜更多。(外)遇饮酒时须饮酒。(合)得高歌处且高歌。(并下)(旦唱)大圣乐

  村落无人要厮笑,这愁闷有谁知道。闲来徐步,桑麻径里,独自烦恼。(又唱)叨叨令

  贫则虽贫,每恁地娇,这两眉儿扫。有时暗忆妾爹娘,珠泪堕润湿芳容,甚人知道?妾又无人要。兼自执卓做人,除非自若怀抱。妾又无倚靠。付分缘与人缉麻,夜间独自,宿在古庙。几番焦燥,命直不好,埋冤知是几宵。受万千愁闷,万种寂寥,虚度奴年少。每甘分粗衣布裙,寻思令般格调。若要奴家好,遇得一个意中人,共作结发夫妻,相与谐老。(白)古庙荒芜怕见归,几番独自泪双垂。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下)(末上白)南人不梦驼,北人不梦象。若论夜间底梦,皆从自己心生,那张介元教请过员梦先生,兀底一间小屋,四扇旧门,青布帘大写着“员梦如神”,纸招子特书个“听声揣骨”。且待男女叫一声:先生在?(丑在内应)谁谁?(末)有少事相烦歇子。丑惭愧!二十四个月日,没一人上门。(末)又道千家货。(丑出)僧见佛住,把火烧香。(末)先生拜揖。(丑)无礼!君子还是合婚、选日、揣骨、听声、打瓦、钻龟、发课、算命?(末)又道不曾学得本事。那张介元特遣男女请先生员一梦。(丑)成都府自家唤做每对手。(末)怎地了不去争交?(丑)相随一道去盘街。(末)如何?(丑)两年脚不曾出门。(末)恰好是二十四个月日。(丑喝唱)陈听声,浑家赛。(末)待我说你。(丑)权请六文做减价卖。(末)你也忒减。(丑)员梦人呼我做陆地仙,几番说中人喝采。(生)先生少待,男女请出那解元来。底鞋履响,早来。(生唱)西地锦

  见说道会听声,冠朝野达帝城。佳名是则闻久矣,有一梦说与听。(丑睹末白)丈丈拜揖!(末)开放死眼,介元在这里!(丑)在那里?(有解)不枉做陈听声。(生)卑人要员一梦。(丑)未说员梦,先饶一个听声。(生)也好。(丑)门下其声甚清,其韵又美。先世以来不属人类。(生末)是甚事物?(丑)别人不说,你元居乌衣国中,前生是燕。(末)把人作何看待!(丑)两句卦彖说得好。(生)如何说?(丑)先世如何不是燕?如何唱出绕梁声。(末)且打交你尘簌簌,一道与男女揣个骨看。(丑)你要揣骨?(末)相烦先生。(丑捻末手)好一副骨头。(末)是何看待?(丑)主门下不是正房生。(末)是庶出?(丑)不是庶出。(末)如何?(丑)你个爹和娘数千年浑没孩儿,千方百计觅得你归来养。(末)奇哉!如何见得?(丑)莫怪说,你个骨是乞骨。(末)且打你那骷髅!(丑)今番员梦。门下几岁?(生)十八岁。(丑)四十八岁?(末)只愿度众生。十八岁。(丑)甚莫时?(生)子时。(丑)子时是三更,正有贼。(末)防着你!(丑)君子还得甚梦?(生唱)西地锦

  梦时节却未四更,此身两山上行。瞥见个人如虎类,被它伤却肱股。(丑唱)川鲍老

  君在两山,两山成出字。(末白)两个山是出字。遇一人假虎衣,白虎算来只在西方旺。(末白)西方却是川地。君出去向北尽得,不免有些,跌扑脓血疾。千里外豹变,一时掀焰,归来贺喜。(末)从来见说君员梦,果不知似恁地奇。(生)张协离家,一千里外,无央厄免得致疑。(丑)先凶后吉,身在清霄外,君休虑。(末若)也员男女一梦,续得谢伊。(丑白)你也要员梦,还是梦见甚底?(末)夜来梦见一条蛇儿,都是龙的头角。(丑)奇哉!蛇身龙头,唤做蛇入龙窠格。来、来,你把我个绦当龙头,这个当龙尾,仰着头,开着脚。(末)如何?(丑)廊并!(末)草莽过!(丑)有四句卦彖说得好。(末)愿闻。(丑)道是蛇梦成龙莫等闲,不平安处也平安。(末)惭愧(丑)如今却在青草内,忽日成龙也未难。辣、辣、辣!(末)青霄有路。(生)谢荷先生!(丑)员梦钱。(末)六文。(丑)听声钱。(末)又要,也支六文。(丑)揣骨钱。(末)也与你六文。(丑)看命合婚选日。(末)你住休!(生)得访先生意始通。(丑)今朝员梦遇明公。(末)世间多少迷途者。(合)一指咸归大道中。(并下)(外唱)行香子

  欲改门闾,须教孩儿,除非是攻着诗书。(净后)门儿咫尺,不出多时。为孩儿,欲出去,泪偷垂。(净白)敢叫副末底过来。(末出)触来勿与兢,事过心清凉。未做得事,先自“”将来,只莫管它便了。(末背净立)(净),莫管它,莫管它,(扯末耳)你说谁?(末)不曾说甚底。(净有介)(外)妈妈,为何恁地发怒?(末)县君每常恁地。(净)孩儿要出路,又是我苦,你道焦燥不焦燥?(末)教我如何?(净)叫与我叫过孩儿来。(末)休!休!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净)不听自然无,家中没闷婆。(末)你也忒吵!(下)(生唱)武陵春

  独离西川无伴侣,一路想惶。(净接)今日孩儿乍离娘,(外合)一心在我儿行。(净白)野鸟同林宿,天明各自飞。孩儿去则犹闲,且是无照管我们户。这老乞儿只会吃饭,偷我钱去布施念佛。那一个是人!(外)布施,布施,休问落处。(净)学生!(生)孩儿拜辞。(净)孩儿你去了,有人少我钱时,教谁去讨?(外)善哉,善哉!(净)学你只会吃死饭。(生)妈妈息怒。(净)叫副末底过来。(末拖雨伞上)五里单牌,十里双堠,只凭这些子。(净)叫轻放怕跌折了!(末)说话一似当门犬。(净哭)孩儿你去,有人少我课钱,千万与娘下状论。(外)孩儿要拣好时出去,只管闭说。(外唱)犯樱桃花

  孩儿去矣,间或传消息。(合)莫教两头,顿成萦系。大家将息,取试了即便归。(外)每日焚香祷告,惟愿我孩儿,得遂平生志。(合)但愿此去,名标金榜,折取月中桂。(净白)孩儿你去,千万有好全带花,(生)似门前樟树样大底,买一朵归来,与娘插在肩头上。(末)你好辛苦!(生唱)同前

  张叶去矣,怕路里无支费。(外净)爹娘与你,许多金珠。你莫将容易,怕人欺我儿。(生)谢得爹娘慈旨,须是每日里,祷告天和地。(合同前)(净白)孩儿,有好掉篦似扁担样大底,买一个归来,把与娘带。二四五

  (末)怎地带?(净唱)(同前)孩儿去矣,妈妈忧忆你。(合)须还是驮家,自能将息,两下休忧虑,频频寄书归。(净)只被当直蒿恼,日夜骂着伊。(末)你好没巴臂。(合同前)(末唱)同前

  早请去离,又要寻宿处。(净)腌打眷,罔两当直!着得随它去,路上偷饭吃。(末)这梦得说破,查里与琴书,两具牢收记。(合同前)(生白)孩儿拜辞爹妈便行。(外)将息!孩儿。(净)未好去叫妹妹出来拜辞哥哥。(末)苦!一日又不说。(净)你去叫它出来。(末)月是会。叫小娘子出来拜辞解元。(丑)(走出唱)同前

  哥哥出出,妹妹来辞你。京都有甚,土宜则剧。买些归家里,妹妹须待归。哥哥,狗胆梳儿,花朵鞋面头。(末)休要闲理会。(合同前)(丑白)亚哥,亚哥,狗胆梳千万买归,头千万买归。亚哥(末)称你娇脸儿。(丑)亚哥,有好膏药买一个归。(生)作其用?(丑)与妹妹贴个龟脑驰背。(末)再生个华佗。(净)都送作城外去。(外)试毕孩儿及早归。(丑)哥哥须记买头。(净)儿一举登科日。(合)正是双亲未老时。(并下)(旦唱)风马儿

  父母俱亡许多时,知它受几多灾危!独自一身依古庙,花朝月夜,多是泪偷垂。(白)奴家幼失恃怙,又没弟兄。远亲房族更无一人,诸姊妹又绝一个。祖无世业,全没衣装。白日三餐,勤苦村庄机织;黄昏一觉,足弯古庙荒芜。天色又寒,雪儿欲下。一盏明灯照神道,买油骨自少三文。(又唱)借黄花

  奴家命恁穷。此身无所用。织绢更缉麻,得人知重。感得,诸天打供,又遭遇李大公。柴米有时无,教小二频赍送。今夜起朔风,苦也,如何忍冻!(末出)荒村景寂寥,地僻人行少。公公教唤你门,特来古庙。(旦)万福!君来则甚?想必是来路杳。(末)东畔李大公,有少事欲厮央靠。特遣我们来,你明日须早到。(旦白)谢荷大公!奴还不得大公厮提携,如何过得一个时辰?奴家知了:不是装绵,便是织绢,明早奴家自来。(末)娘子,懒惰为人只见贫,勤苦强去求人。(旦)晓得了。贫居闹无相问,(末)富在深山有远亲。(并下)(生挑查里出唱)望远行

  乡关渐远,敛阁峥嵘巅险。不惯行程,愁闷怎消遣!时听峭壁猿啼,何日得临帝辇?步云衢称人心愿。(白)诗书饱学经岁时,此来指望登云梯。草屦行缠被泥土,遥观敛阁山巍巍。嘉江有渡波浩渺,芦花蔟蔟风凄凄。独立沙头见梢子,村庄破晓忽鸡啼。(下)(丑作强人出)但自家不务农桑,不忻斫代。嫌杀拽犁使耙,懒能负重担轻。又要赌钱,专欣吃酒,别无智智。风高时放火烧山;欲逞难容,月黑夜偷牛过水。贩私盐,卖私茶,是我时常道业;剥人牛,杀人犬,是我日逐营生。一条扁担,失望得塞幕里官兵;一柄朴刀,敢杀当巡底弓手。假使官程担仗,结队火劫了均分;纵饶挑贩客家,独自个担来做已有。没道路放五七只猎犬,生擒底是麋鹿猱獐;有采时捉一两个大虫,且落得做袍扌盍脑。林浪里假装做猛兽,山径上潜等着客人。今日天寒,图个大帐。懦弱底与它几下刀背,顽猾底与它一顿铁查。十头罗刹不相饶,八臂那咤浑不怕。教你会使天上无穷计,难免目前眼下忧。(丑下)(末做客出唱)生查子

  重重叠叠山,渺渺茫茫水。行货已赍排,独自难区处。(白)但小客肩担五十秤,背负五十斤。通得诸路乡谈,辨得川广行货。冲烟披雾,不辞千里之迢遥,带雨冒风,何惜此身之跋涉。欲经过五矶山上,小客独自不敢向前,等待官程,不然车仗,厮赶过去。正是养家千百口,只恐独自失便宜。(净作客出)喂,客长,相待过岭歇子!喂!(末)喂!客长。(净末相喂)(末)基人?远观不审,近睹分明。谁?(净喏)不相见多时。(末)我门不认得你。(净)不认得我!一番成都府提刑衙前打卖金骆驼底。(末)是了!我略记得丰姿。(净)我是甚么人?我是客家,行南走北有声价人。它来卖金骆驼与我。(末)我们约莫记得,客长到被它打。(净)你说错了。(末)客长在下头,它在上头打拳。(净)它都我不着打,我在下面两拳如飞。(有)(末)你如何叫?(净)我不叫!甚年会叫?(末)恁地不叫?(净)大痛无声,都叫不出。(末)依然吃拳踢。(净)对耐卖金驰驰底走来抱我腰,被它把一拳。(打末脑)(末)是我。(净)它打我一拳,被我闪过,踢了一脚。(末)鬼乱一和!(净)我是谁?(末)有跟不识太山。如今要过五矶山,怕有剪径底劫掠人,厮赶去。(净)好、好、好。你撞着我是你有采!客长是那里人?(末)是梓州人。客长仙乡那里?(净)我是浙东路处州人。相槌相打,剌枪使棒人,天下有名人。(末)惭愧,拖带一道行。(净)你命快,撞着我一道行。(净唱)复襄阳

  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担儿担不起,怎赶得程路?气力全无,汗出悄如雨。尚有三千里,怎生行路?(末白)挨也!我上又不得,不又不得。且歇一歇了,去坐地。(末唱)同前一步远一步,一步远一步。你与我同出路,也被人欺负。遇着强人,你们怎区处?把担杖钱和本,便与它将去。(净白)我物事到强人来劫去,你自放心!我使几路棒与你看。(末)愿闻。(净使棒介)这个山上棒,这个山下棒,这个船上棒,这个水底棒,这个你吃底。(末)甚棒?地,地头棒。(末)甚罪过?(净)棒来与它使棒,枪来与它剌枪。有路上枪,马上枪,海船上枪。如何使棒?有南棒,南北棒,有大开门,有小开门。贼若来时,我便关了门。(末)且是稳当。(净)棒,更山东棒,有草棒,我是徽州婺源县祠山广德军枪棒部署,四山五岳剌枪使棒有名人。(末)只怕你说得一丈。(净)我怕谁?(丑走出唱)唯!不得要去?(末)尉迟间着单雄信。(净)来!你唤做劫贼。(末)莫要道着。(丑叫)林浪里五十个大汉,不得出来,我独自一个奈何它!(末)好一对儿。(净)你要对付谁?(丑)对付你!你来抵敌我。(净)来劫我物事。(末)我也知得。(丑)你要好时,留下金珠买跻,我便饶你去。(净)你抵得我一条棒过时,便把与你去。(丑)莫要走!(净)我不走。一个来我不怕你。(丑)两个来我也不怕你!三个来我也不怕你!(丑)四个来我也不怕你!(净)五个来我也不怕你!(末)都说得一合。(净)要打是便打。(丑)这里狭,且打短棒。(净丑呆立)(末)客长怎地不动?惭愧,我且担担走了。(丑)猜你那里去。(末)却不会说叫。(丑)我思量枪法。(净)我思量棒法。(末)了得,孙子。(净丑打)(有介)(净倒)告壮士,乞条性命。(丑打)(末告)乞留性命!(丑)你也胆大!它要来抵敌我!我把你担杖去,略略地高声,我便杀了你!经过此山者,分明是你灾。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丑下)(净在地唤)(末)客长,你相误!(净)挨也!相救。(末)好!你说一和,大开门都使不得。(净)我只会使雷棒。(末)又骨自说。苦,两人查裹都把去了。(净)查裹由闲,可惜一条短棒。(末)随身之宝。你且起来。(净唱)福州歌

  伊夺担去,我底行货,都是川里买来底。我妻我儿,家里望消息。(合)雪儿又飞,今夜两人在那里睡!(末)它来打你,你不肯和顺。好言告它去。使枪使棒,一心逞雄威。(合)担儿把去,今夜两人在那里睡?(净)朔风又起,担儿里,纸被袄儿尽劫去。手儿脚儿,浑身悄如水。(合)雪儿又飞,今夜两人在那里睡?(末)你莫打渠,苦必苦,厮打你每早先输。你腰我腰,没钱又无米。(合)檐儿把去,今夜两人在那里睡!(末白)下山转去休。(净)上山去。(末)上山做甚么?(净)没担空手人最好上山。(末)却来打浑。下山去。(净)下山也好。(末)如何?(净)下山去借一条棒,更相打一合。(末)你使不得。(净)愿你长做小娄罗,自有傍人奈汝何!(末)百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并下)(生唱)七娘子

  朔风四野云垂地,向长空六花飞坠。独上高山,全无力气,奔名利直如是。(白)一阵风来一阵沙,千山万里没人家。可怜回首乡关路,极目阴阴天一涯。上山下山山复上,古木森迷叠嶂。山阴经月雪难消,恰值今宵雪又降。前山高处有人烟,喜得今宵一夜眠。苦也更无存宿处。此身寄在阿谁边。(又唱)普天乐

  张协告苍天,怜孤苦。从小里蒙严父,教六艺通武通文。直欲更换门户。今应举天欲暮,大雪纷纷登山路,两头望更无宿处。今夜若在此山,莫教协此身,遭遇狼虎。(丑作强人出,伏在地上)(生白)怪风一阵,有如裂帛之声。唯,猛兽业畜,不得无礼!吾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丑起身)唯,汉子,吾乃一方壮士,此处强人。便是官程,不放它下山;若是车仗,岂容它空过。汝生得貌如秀士,料想不是客家。我且饶你一下铁挝,留金珠买路!(生叫)壮士!(唱)凉草虫

  姓张名协,是川里居。本是读书辈,应着科举。有些路途费,我日逐要支。望怜念心全取,饶张叶,里足一路来去。(丑白)理会得飞蛾投火,送过死来!林浪里五十个大汉,休得要出来。(生)苦,苦!(丑)这是甚底?(生)是刀。(丑)这是甚底?(生)是查。(丑)这底?(生)是棒。(丑)乍你要那个吃。(生唱)胡捣练

  张协有些子盘费钱,怕一路欲支遣。家又远,望周全,望周全!莫将去,念身上寒。况兼又无旅店。时运蹇,望君今善眼相看!(丑白)你到软顽,剥了衣裳。(生)告壮士,善眼相看,天色又寒。(丑)金珠与我,万事俱休。稍稍稽迟,一查打杀了你。(生唱)同前金珠有些子做盘缠,返西川。若要平分,把一半与,望周全!(丑白)一半回过一壁打。(生倒)一半金珠便放行,此山唤做万人坑。阎王注定三更死,不许留人到四更。(丑下)(末作土地唱)临江仙

  裂帛一声人叫唤,强人打倒公侯。当山土地泪双流。张解元,不合在它烟焰里,争敢不低头。(叫)张解元醒!(生唱)糖多令

  劫去我盘缠,皮肉打恁穿。一身如水没些绵。今夜更无存宿处,我弃一命赴黄泉。(末唱)油核桃

  君今勉强起,试听呵:独自怎生经过此,成灾祸?(生)我怎知初托大,两查一击浑身破。今宵大雪寒杀我。(合)命蹇时乖撞着它,冤家要躲如何躲?(生)今忽逢老者,下山呵。宅居那里周全歇,宿一夜。(末)问我时须说破,当山土地吾亲做。怜伊现身说些介话。(合同前)(末)君今转下山,有一家。朱门两扇屋虽破,是鸳鸯瓦。(生)又怎知它着我?谢得尊神呵周全我,今宵免得心肠挂。(合同前)(生)只得扶病起,下山呵。尊神恁说协心下,略托大。(末)草系门君解破,靠歇须有人温顾。不消虑及道如何过。(合同前)(末白)唯,面来底甚人?(生转身看)(末)见子灾危扶取君,依然足下起祥云。从空伸出拿云手,提起天罗地网人。(末下)(生)感得圣道去也!只得山根试扣门,满空飞雪正纷纷。洛阳无限花如锦,待我来时不遇春。(生下)(净佐神出唱)出队子

  特降祥云,为强人劫那路人。路人是张叶有佳名,桂籍之中有姓名。今宵定没宿处来扣门。(白)吾住五鸡山下,远近俱闻声价。显圣八面余年,三度有些纸钱来烧化。专管虎豺狼,又掌豆麦禾稼。鸡气味知它如何?猪羊肉那曾系挂。祭吾时多是豆粽糍糕,阴空里一个乡霸。似泥神又似生神,唱得曲说得些话。张协运蹇被贼来惊吒,当山土地无可奈何,借此之处与它宿过一夜。贫女回来必不容它,凭小圣说教希吒。吾殿下善恶判官,显一员到吾部下。(末作判官出唱)五方鬼

  呼喝一声,悄如雷鸣。听得元来,是吾尊神。未知说看缘底事,召语直恁恶狰狞。有何事带人惊?(净)五鸡山下,有一强人。把张协尽劫,更没分文。又打一查皮肉破,此人有一举登科分,科汝辈怎安稳?(末白)告尊神,如何商量?(净)移我供床与它打睡。(末)又道锦被堆。(净)教它与贫女睡,及弗稳便。(末)也骨自晓人事。(净)昏炉里又腌,它来供床下睡。小神思量:外面门破弗好看,叫小鬼来,你两个权化作两片门。(末)判官如何做门?(净)且叫小鬼来商量。(末)小鬼在?疾速过来!(丑做小鬼出唱)同前吾是直日,小鬼甲头,也弗识肉,也弗识酒。(净)唯,汝口应是没量斗。(末)它吃了甚么?(净)满殿里个个都是口臭。(末)告你莫说自家丑。(净白)状元张协,因被贼劫,忽到此来,我心怏怏。外面门儿,破得跷蹊。差你变作,不得稽迟。(丑)独自只作得一片门,那一片教谁做?(净)判官在左汝在右,各家缚了一只手。有人到此忽扣门,两人不得要开口。(末)好似呆底。(丑)告尊神,做殿门由闲,只怕人掇去做东司门。(末)其般薰头!(净)来依贫女,缚住庙门。开时要响,闭时要迷。稍稍有违,各人十下铁槌。(丑)单是铁槌,又着打钉。(末)钉杀了你!(净)演一番看。(末丑做门)(有介)(生出唱)五供养

  五鸡山下,更没有人知我行藏。衣裳剥去,露痕伤。雪儿又下,朱门闭景物惭惶。来古庙试开取,投宿又何妨。(又唱)同前尊神恁试听:念是成都府里才人。张协径往宸京,取功名。经过此山,强人把我金珠都劫尽。又被伤皮肉欲投眠,是故特特启朱门。(净)张丈我最灵,(末)会话如何不灵!(生揍)谢得尊神,特显聪明!(丑)朱门两扇,开了又还扃。(末)问如何便会做声?(净)张丈,你胡乱去供床下睡一宵。(生)谢得尊神。幸然解得庙门开,痛苦饥寒塞满怀。今夜闭门屋里坐,应没祸从天上来。(生下)(丑)你到无事,我到祸从天上来。(净)低声!门也会说话。(丑)低声!神也会唱曲。(末)两个都合口!(丑)两个和你,莫是三人?(末)必有我师。(净)怕贫女归来,才说话贫女便惊了。若还转去李大公家,又成利害!都与我闭口深藏舌,安身处处牢。(末)贫女归来雅静着,(净)拄了门,待贫女归来自敲嬉。(末)低言!(丑)都低声!(旦唱)新水令

  朔风凛冽云垂地,见长空六花飞坠。踏雪归来也,仗一点灯儿,伴岑寂。(白)作事不取知,必定没前程。其人来擅开我庙门?今日不是牙盘日,里头都拄了。(叫)开门!(打旦背)(旦)篷篷篷!(末)恰好打着二更。(旦叫)开门!(童子打丑背)(丑叫)换手,打那一边也得!(末)合口!(旦唱)江儿水

  甚人入奴庙里,把门到拄?(丑)弗大过拄。(末)想你夫主到。(旦)教奴独立在雪儿里?浙浙朔风似刀割体,浑身如脱在那江儿水。甚人来投此处?早早开门,莫教奴家立地。

  (旦打丑背叫)开门!开门!(丑唤声)(末)如何甚地响?(丑)门换腔。(生)路人无眠也,投此处宿。开门怕风透了人难睡。(移拄门开)(丑)泓!(末)又来!(丑揍)此是劫贼劫它去。(末)不干你事!(五)道我是门神也不知。(生揍)衣裳剥尽身如水。(净)判官和着小鬼,收拾威光,且来此处立地。(末白)都由你。(丑)大王晓事,外面寒冷,教来里面立地。(末)不似暖阁。(旦)告尊神:奴家要问它仔细,望收拾威光。(净)上头便不要我在它面前立地。(末)且尊重歇子。(丑)今夜弓人一边使竹拄,一边大拳槌。(末)强似去争交。(净)两片门儿入庙堂,(丑)问它仔细不相妨。(末)劝君自扫门前雪。(合)休管它人屋上霜。(末净丑下)(旦唱)捣练子

  君还是,往何方?不知怎地有痕伤?见着伊妾断肠。(生唱)镇南枝

  张协本是秀才,成都府人,因乡荐,赍里足,欲往宸京。奈何程遥远。(旦)莫是登,此处山,号五矶,被人骗?(生)因登此山上,强人衣虎皮。把协劫掠薄贱,一查打得皮肉破损鲜血满。今到此,忽遇伊。未审谁,望怜念。(旦)奴家世,本富室。只因水火家不易。年幼间父母俱亡,又没兄和弟。居此庙,五七年。又遇君,恁狼狈。(生)平日在家里,须读古圣书。这般雪儿才下,多是饮着羊羔。浅浅斟绿蚁,或赋诗,或探梅。又怎知,这滋味。(旦)君休要,举那时。目前是物不如意。衣又没被席全无,尽出不得已。君口食,奴自供。要睡时,先自睡。(生)张协且安置,明朝定未起。遍身虚浮亦肿,今夜纸炉里弯全,躲它风雨至。(旦)奴进君,些子粥。更与君,旧纸被。(生白)衣食全无眼下忧,谁知今日祸临头。(旦)愁人莫向愁人说。(合)说与愁人辗转愁。(并下)(末作李大公出唱)豆叶黄

  瑞雪纷纷,便觉丰登。感得吾皇,一人有度。(净作李大婆接唱)亚公,早辰烧香谢神明,惟愿两口儿夫妻,头白牙黄免得短宁。(末)“命”字末没一个是。(净)亚公,我住立矶山下七八十年,见了几家成败。不知我屋里长长亢大麦饭,长长吃大芋羹。(末)又道珍羞百味。我且问你:你见谁家成败?(净)且如那贫女,屋里姓王,唤做王有钱。只因父母丧亡,水大盗贼,害了家计。如今只留得个女孩儿,在古庙中做种。你个老贼,全不知惭羞!(末)你有甚惭愧?(净)我屋里也有钱。(末)你又几钱?(净)我如何没钱?我前日卖一个猪,又卖三只鸡,又卖八斤芋,一篮大荸荠。(末)是你有钱,珠子王员外!(净)可知!我屋里有钱,屋外有田,屋后有园,屋傍有船。屋上有天,(末)巧算。(净)手里有拳。(末)我有模样儿,你适来说贫女则甚?(净唱)忒忒令

  每常问缉麻做布,那贫女赶得些功夫。几日来雪下,你全不相顾。叫小二来送一瓶酒,一方米,一块豆腐。(末白)莫与它,莫与它。(净)老畜生!你怎地了不得!(末)我怕它吃了口腥臭。(净)肚饥米做饭,渴把腐煮羹。寒便吃酒,那得会口腥臭!(末)我也知得了。你叫小二过来。(净叫)小二!小二!丑作小二出唱。同前你闲时叫小二便走。(末)如何?(丑)今日是事却都休。(末)你好会懒!(丑)嫩鸡一只,一瓶浊酒。我也不买油,不担水,不讨菜,也不去看牛。(末白)休,休,你今日也不须吃饭!(丑)不容我吃饭,我自去煮芋粥吃。(净)孩儿,也把一碗与娘。(末)这一对不亏了口。

  (末净合唱)同前

  大雪下浑身都似水,我双双底早寻思贫女。有时央靠它缉麻芋,有些豆腐,些儿酒,些儿米,教孩儿送与。(丑白)送与个贫女贱人,我不去。(末净)你骂它则甚?(丑)我怪它。(末净)因其怪它?(丑)我一番见它在庙前立地,我便问它:贫女姐姐,你又恁地孤孤单单,我恁地白白净净底。只是嘴乌。(丑)你不然胡乱嫁与我。那个丫头到骂我,欺我是小孩儿。(末)明年恰好四十岁。(丑)四十一岁。(末)我知得了。(净)也好,也好。它若有这一项,我自与孩儿讨个新妇。(末)甚物事?(净)它须未打得滴水。(末)你且与我斟酌。(净)孩儿,看娘面送与它。(丑)我只是不去。(末)亚婆,我有道礼。你只说道:改日娘自讨与你做老婆,它便担去。(净)说得是。(叫)孩儿,你且送与它,改日娘做衣服打扮你,自讨与你做老婆。(丑)亚娘,定定与小二讨做老婆。(末)不嫁你田庄。(净)来,来。我去讨米和酒并豆腐,断送你去。(丑)我得老婆便去。(末)且是快当。你去再三传语表娘心,(丑)只怕前村雪又深。(净)此米应须还得下,(合)果然胜似岳阳金。(下)(生唱)酷相思

  父母家乡知几远,怎知道儿狼狈。(旦接)早听得君家长吁气,亦带累奴垂泪。(生唱)狮子序

  张协恨时未至,居家出路,长是不利。(旦)不在疏狂,惟在自守已,看造物何如。(生)张协只仗托诗书。(旦)奴家惟凭针指。(合)逆来顺受,须有通时。(旦)愚意:谁无祸,当自遣,将息身上,没事商议。(生)眼下里衣单又值雪,况肚中饥馁。(旦)粥食奴旦夕供些。(生)衣裳身上蓝缕。(合)胡乱度日,别有区处。(生)听启:自来不识恁底,平日我衣冠济济。(旦)没奈何风云际会时,应是胜如今日。(生)没盘缠怎生得去?(旦)休烦恼须待时至。(合)常言道好事不在忙哩。(旦)奴觑着君家貌美,须有个荷衣看体。(生)深谢得娘子恁地说,却又怎忘恩义。(旦)奴供备粝食粗衣。(生)协感戴此心此意。(合)前生料得,曾共结会。(旦白)其人来?(丑作小二挑担出唱)字字双

  一石两石米和谷,也一檐担。两桶三桶臭物事,也一檐担。四把五把大枥柴,也一檐担。豆腐一头酒一头,也一檐担。(旦白)小二哥,大雪下你来则甚?(丑唱)双劝酒

  阿爹阿娘,教我传语:些儿酒米,担来与你。要时你便留住,不要我便将去。(旦白)甚感大公大婆!见这般雪儿下,教你送来与我。我如何不要。(丑放下)贫女姐喏!(旦)小二哥,解元在此,着个拜揖。(丑揖)(生)小哥是谁家令嗣?(丑)小哥?我是大哥,今年四十一岁了。(旦)这是李大公令嗣。(丑)贫女姐,这贫哥那里住?(旦)小二哥,莫恁地说。(生)娘子,张协身上疼,且入里面去。(旦)解元,你去西廊,胡乱吃些子饭了;睡休。(丑)两人说话恁和同,正是天生穷合穷。(生)今日得君提掇起,免教身在污泥中。(生下)(丑)这贝哥是谁?(旦)小二哥,它是好人,莫要伤触它。(丑)你叫做贫女,它叫做贫哥。(旦)它是秀才,因过五矶山,被强人劫了。如今特来我庙中安下。一来雪儿正下,二来身上查痕未好,好时自来叫取大公大婆。(丑)我有些好事向你说。(笑)(旦)小二哥,有甚事?(丑)我有。(笑)(旦笑)且说。(有介)(旦)有甚事,如何不说?(丑笑)我要说,又怕你打我。(旦)我不打你,你自说。(丑)我便说。(旦)你说!

  (丑)我爹和娘要教你与我做老婆。(旦)教你来与我?(丑)教你来与我做老婆。(旦唾)打脊!不晓事底呆子!来伤触人。打个贫胎!(打丑)(丑叫)好也!保甲,打老公!老婆打老公!(旦)作怪!我嫁你!看牛骨自不中,二分像人,七分像鬼。(丑)我像鬼,鬼头发须红。(旦)口边乳腥未断,头上胎发犹存,到来出言道语!(丑唾)丫头儿胎发恁地长,你没我屋中,自饿杀了你!(旦)我去说与你爹娘。(丑扯旦)莫去说,饶我,老婆!(旦)你却又惊。(末上)敛诛无义汉,金赠有恩人。我教孩儿送些物事来,怎地不见归,自在这里厮吵,如何?(旦唱)朱奴儿

  奴感谢公婆恁地,大雪下托物来想惠。又感哥哥冒雪至,出言语话忒无知。你只道,没这样儿,怎敢要与奴为无婿!(末)小娘子:适来它不担那酒米,我婆遂撩拨它说与,改日娘得与你娶贫女。它欢喜冒雪担至。你莫道,没这样儿。苦欺它道没张志!(丑)爹爹,它欺我,我说与你。(旦)你说其底?(丑)我适来担到庙前,见一个苦胎与它厮缠。口里唱个离连罗罗连,把小二便来薄贱。你只道,没这样儿。甚人做得人宅眷?(末白)回光返照歇子。(叫)娘子,这是甚人?(旦)雪还不下,大公怜处也自知了。成都府有一秀才,欲往就城赴试。到这五矶山,被贼打一铁查,劫了罄尽。身上没衣,口中没食,疮痕没药医,归去没盘缠,夜间又无被盖,庙里又难安歇。恰才问它仔细,令嗣送酒米来。(丑)个丫头到官司,直是会供状,我便是着响个。(末)你只是没道理,孩儿,你先归去。(丑)我归去说与亚娘,不要你做老婆。(末)它不烦恼。(丑)你莫欺我,第一会读《蒙求》,第二会看水牛。(末)照管吃跌。(丑)自有钓鱼处,不在浅滩头。(旦叫)张解元,大公在此,扶痛出来相叫则个。(生唱)夏云峰

  展愁眉,舒病眼,勉强徐步廊西。(旦)张丈秀才且与大公施礼。(末)久闻清德,不探知不及前诣。(生)正雪,张协在病中,那值逆旅。(末唱)贺筵开

  老夫年老脚衰,近日不出外。故不探知。(旦)那更雨雪,纷纷恁作威。此处不曾得暂离。(生)张协因被狂人劫,打一查长泪垂。(旦末)君想是少些个衣,自觉寒多形恁底。(生)娘行老丈恁底言语,先世曾结会,似亲故知。(旦)我公休与婆知,种些善基,有旧底衣服把赠与。(末)兀底老汉,有粗道服,赠君家须着取。(生旦)深感谢我公恁底!且得遮却血污衣。(末白)老汉然虽是个村胳落里人,稍通得些个人事。平日里终不成跪拜底与它一贯,唱喏底与它五百,没这般话头。只是架上没你衣,我衣;怀中没你钱,我钱。(生)足知公公大度。(旦)奴家在此庙中,将傍六七年,不得公公叫唤,谁来管你!(生)谢荷公公!张叶人非土木,必有报谢之期。(末)老汉且归,衣裳着取抵寒威。(旦)不靠公公又靠谁。(生)万事到头终有报。(合)只争来速与来迟。(下)(后作胜花出唱)金钱子

  桃杏仪容,不觉年笄岁。画堂中随它伴侣,听这别院笙歌,管弦声沸。蓦忽心闲,小楼东栏杆镇倚。(又唱)赏宫花序

  胜花女,四时中,心下没事萦系。除非上苑随趁,度芳菲欢会。思之,论梳妆和针指,怎晓得!仗托云鬟粉面,使婢随侍。临鸾照时,那饰容都是它辈承直。白日,笑语长是,乐春台则剧。情和富豪家,人中最贵最第一。感得,吾皇时召,身赴瑶二四五八

  池。春去夏月芰荷,香镇拂鼻。小舟时泛,和菱歌游戏。秋至,彩楼高,龙山耸月正辉。宴着红裙,终夜一任眼迟。冬季赏雪,胆瓶簪梅娄枝。暖阁团坐,饮羊羔风味。须知富贵,自然娇艳,有不搽红粉也相宜。(白)自古道:荆人不贵玉,蛟人不贵珠。出乎富贵之家,皆不知此身之乐。奴家爹爹王德用,身为宰执,名号黑王。妈妈两国夫人刘氏,知它享了多少荣华,受了多少富贵。家父当朝号赫王,几番宣唤也宫妆。莫教转面一回顾,真个三十六宫无粉光。(下)(生唱)薄媚令

  愁多怨极,历尽万千滋味。幸几日身安免虑。(旦)听得傍来,无事使奴暗喜。(合)又值那雪晴雨霁。(生唱)红衫儿

  独步廊西魂欲断,自觉孤,奈眼前尽成怨忆。(旦)此处村僻荒羌,那人烟最稀。早晚奴独坐独行,便过得。(生)才到黄昏至,虎啸猿啼起。论娘行恁娇媚,何不嫁个良婿?熟敢痴迷!貌丑尤过一壁。奈身无寸缕,况兼亲戚俱无,谁来管你。(生)算来张协病,相将渐效可。然恁地,归尤未得。娘子无夫协无妇,共成比翼。饱学在肚里。异日风云济,身定到凤凰池。一举登科,强在庙里。带汝归到吾乡,真个好哩!(旦)你好不度已!你好忒容易!这言语甚张志?还嫁汝好带人疑,惹人非。奴似水彻底澄清,没织毫点翳。请君目即出门,休在这里!(下)(末出)赚

  我且问伊:进人以礼,退人以礼。(净)我贫女,缘何泪疾走出去?(生)告婆知,念协归乡尤未得,它又无夫协独自底。我着言语扣它,它着泪,将人骂詈。(末)我婆扯住!(净)秀才说话跷蹊,不要时,我做个说合底?请它归,着些言语说化伊。(末)我婆要与你说作一对儿。(生)仗托公公做主议。(净叫旦出)且休要怒起,你归来说个仔细。(旦)听奴咨启:(旦唱)金莲子

  庙门闭,个开留此处。你没活计,我周全你。好不傍道理!(末净)蓦忽地恁说,它便漾出去。(生)卑人此住无所倚,幸然娘子没夫婿。(末净)你说得是。我公婆看时,精神恁磊落,一对好夫妻。(旦唱)醉太平

  明日恁地,神前拜跪。神还喜妾嫁君时,觅一个圣杯。(生)娘行恁说有些儿意。(末)不消得我每为媒主。(净)公公,你出个猪头祭土地。(合)有缘时贺喜。(末)尾声只此一言是的实。(净)婆婆劝你休走智。(生)我异日风云济会时。(净白)明日公公办些福物。(笑)婆婆办一张口儿。(笑)(末)只会相。你笑甚底?(净)做媒须着办几面笑。(末)你也忒笑。(净)莫怪说:好对夫妻只是穷,媒人尽在不言中。(生)有缘千里能相会。(合)无缘对面不相逢。(下)

  (外妆夫人出唱)女冠子

  位迁极品,簪缨执象板派。家传诗礼,门排朱紫,更兼亲戚,尽皆豪迈。当朝为宰执,一女笄年,未及婚嫁。这些儿愁闷,镇在心头,无缘可解。(又唱)鹤冲天

  沉吟一和,猛省孩儿事未员。袅娜巧身材,桃腮和杏脸。每日把珠翠若神女貌,玉女面。百事尽皆能,试看它能写染,强一京好宅眷。年当笄岁,感得吾皇数次宣。着个好姻缘,除非是状元。若招驸马也不辱貌,不偏绾,荣耀两俱全。试看今岁里,必有个好姻眷。(白)我底女孩儿,它爹爹是当朝宰执,妈妈是两国夫人,终不成不求得一个好姻缘。除非嫁个读书人,不问簪缨不问贫。但愿五湖风月在,不愁无处下丝纶。(下)(净做神出唱)剔银灯

  吾血食一方却最灵,百余岁都说吾感应。年年祭户,见没节病。献四五碟芝麻糖饼,一陌两陌纸钱,如何会通灵显圣。(白)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吾闻张叶乃清朝举子,帝国相儒。欲要贫女作结发夫妻。(笑)有小圣底,万事俱休,没小圣底,我日多年,五鸡山上一个大王,划地与人做鸭,到叫作鸭精大王。(末出唱)大影戏

  今日设个儿案。(喏)些儿事要相干。(净)相干,莫是空口来问我?(末)且听下文:(唱棒)靠歇子有个猪头至,(净笑指末白)饿老鸦喜欢。(净)斟些儿酒食须教满。(末)怕张协贫女讨校极。是它夫妻,是它姻缘,千万宛转。(净)有猪头,看猪面看狗面。(丑作小二出唱)缕缕金

  亚爹不曾见,一个大猪头。移时还祭了,我便抢将走。(末)靠歇两个成亲后,须要吃酒。(净)尊神等候许多时,如何恁生?(末白)你好急性!请解元和娘子出来。(净)斟酒!(末)且末好。(生唱上)思园春

  你要休时我未休。(净)早来吾殿下吃猪头。(旦出)灵杯不许后,教我怎生留!(生)漾人葫芦水上游,葫芦儿沉后我共伊休。(净白)你与小圣都一般,又弗是饱,又弗是暖。(末)门里有君子,解元和娘子,敬神如神在,听老汉请神。(丑)亚爹,我泻酒。(末)且未好,待我请神了。(净)胡乱早泻酒。(末)合着口。(丑)亚爹早请神,我要肉吃。(末)不亏了口(末)我那神道威。(净睁眼作威)(末)怎比马明王?(末喏)香烟才起。(净)酒泻在盏里。(末)小二听得?(丑)神要斟酒。(净应)(末)香烟馥郁。(净)盏中欠块肉。(丑)偷吃一半。(末)如何?小二?(丑)神道不吃肥个。(净唱)肥个我不嫌,精个我最惧。从头至脚板,件件味都甜。(末)我个神道灵。(净)可知道灵!(末)庙祝甚年会肥?(净偷酒肉,有介)(末)请介元祷祝。(生唱)菊花新

  灵神听启:成都府住,奈张协自幼攻书。因往宸京,路途里被劫取。有里足之费,尽劫将去。一查打倒,冒瑞雪投入神祠里。睡不稳,牵惹无限不如意。忽逢贫女又没夫,协无妻,见欲成姻契。献神绿蚁。(末白)下马当风,酒当初献。小二泻酒。(丑)泻酒了。(末)未曾泻,如何说泻酒了?你直恁不志诚!(打丑介)亚爹,我泻酒了。(末)低声!再泻酒。(旦哭)(末)甚声颡!(净)没肉。(丑应)(末)没肉也应。(丑泻酒)(净又偷吃)(末)请娘子祷祝。(旦唱)后衮妾身年少里,父母俱倾弃,在神庙六七年长独睡。论云说雨,怎晓得,这言语?偶遇它张叶,要为夫婿。神还灵异,赐照杯许寻同连理,若不是匆匆分散无终始。不知如何?但默默意如痴。更满斟一盏,献神绿蚁。(末白)一盏既斟,酒当亚献。酒又不泻,打这罔两!(丑)亚爹,酒泻了,你莫打。我口边不湿,毕竟是神吃了。这回主张看。(末)也好。你更泻酒。(丑唱)歇拍

  哽咽无言泪暗拭,泻酒时又没人吃。鹦鹉杯深,渐迤逦,断涓滴。(净偷酒)(末捉唱)见得神灵异,两头都是。(净)殷勤来献,谢你门三献都不吃。(末)尤骨不吃。(净揍)张协是贫女姻缘,皆宿契,今生重会。向绣幄,效鱼水。许绾同心结,永谐连理。(生旦合唱)终衮

  似鸾凤和鸣,相应青云际。效鹣鹣比翼,鸳鸯双双戏。相怜相爱,弃尽老,与偎随。待把伊,托在心儿里。(末)神歌鬼舞,况我门村落皆欢喜,愿厮守终久于飞。(合)身赴月宫折桂枝,已两两同欢会,这些滋味美。(净白)两上已成姻眷。(末)是也。(净)土地宜归后殿。(末)大王回云也。(净)我去讨那夫人。(末)则甚底?(净)各自排个筵席。(末)又要吃。(净)三献,三献,酒肉不曾见面。(末)只说吃底。(净下)(丑)我去切肉来。(末)我讨你娘来。(生旦)谢得全取两成双。(丑)我讨盘来你讨娘。(末)今日欢娱嫌夜短。(合)闲时寂寞恨更长。(末丑下)(旦唱)添字宾红娘

  先来是奴心儿里闷,蓦撞见伊。姻缘怎知,君家共成连理枝,共成鸾凤飞。(合愿得百岁镇同谐,浑不暂离。(生)荣辰算来是前生定,只得守已。儒冠未必将人误,我直恁底,误我百事亏。(合)愿得一跃过龙门,荣归故里。(旦)贫穷困苦谁知道,双眉暂舒。君须异日,休得要忘却奴厚期,忘却来庙里。(合)愿得相看镇长恁,如鱼似水。(生)诗书礼乐曾谙么,我敢负伊!伊家放心,不须要虑及辜我妻,臣及辜负伊。(合)愿得前意镇如初,团圆到底。(生旦白)相烦李大公!兀底早来。(丑出唱)赛红娘

  先来小生心儿闷,见贫女又嫁。(末接)三分似人,休得要言语诈。(丑)靠歇吃教醉熏熏,我方才骂它。(末白)你骂它,照管我打你!(生)大婆来否?(末)大婆来了,(旦)大婆赤脚来。(净拿鞋出唱)先来是我脚儿,小步三寸莲。(末白)一尺三寸。(净揍)一个水穴,阔三尺横在庙前。(末白)是有一个水穴。(净)被我脱下绣鞋儿,自作度船。(末白)教谁来撑住你?(净)着了鞋,顶礼神道万福!(生)凡事仰赖婆婆主盟,周全我夫妻两口。(净)贺喜,拜拜!(旦)谢得公公婆婆!(丑)我自归去!末怎地归去?(丑)叵耐它添两字也得。(生)甚字?(旦)谢得公公婆婆哥哥,多少是好。(末)你好生受!(净)亚公,今日度暖酒,也不问清,也不问浊,坐须要凳,盘须要桌。(末)这里有甚凳桌?(净)特特唤做度暖,如何无凳桌!叫小二来,它做桌。(末)也好。(净)孩儿,想你好似……(丑)好似甚么?好似个新郎。(末)甚般敛道!你好似一只桌子。(丑)我是人,教我做桌子。(净)我讨果子与你吃。(末)我讨酒与你吃。(丑)我做。(末)慷慨!(丑)吃酒便讨酒来。(末)可知。(丑)吃肉便讨肉来。(末)可知。(丑)我才叫你,便是我肚饥。(末)我知了,只管分付你做桌。(丑吊身)(生)公公,去那里讨桌来了?(丑)是我做。(末)你低声!(安盘在丑背上,净执杯,且执瓶,丑偷吃,有介)(生唱)排歌

  张协谢,公婆至!感叠叠蒙周庇。(旦)从年少得济惠,到今日成姻契。(丑)亚爹。(末)丑与我低声!(丑)肚饥腰又疼!(未)赠几贴风药与你吃。(净揍)五百年前,已曾注记,我今日来撺掇你。(丑又偷吃)(末净合)劝君一盏莫辞推,愿你夫妻谐百岁。(旦)到口。(旦唱)奴家劝,婆绿蚁,也弃个熏熏醉。(生)协多谢,蒙赐惠,怎忘得恩和义。(末)两口从今日,自当爱惜,诗书自当记得。(净)你对夫妻,且恁底奇,哉对夫妻直恁底。(末白)知己知彼。(丑)做桌底,腰屈又头低。有酒把一盏,与桌子吃。(末)你低声。(旦唱)红绣鞋

  小二在何处说话?(丑)在桌下。(净)婆婆讨桌来看,甚稀姹!(丑起身)(净问)桌那里去了?(丑)告我娘那桌子,人借去了。(末问)借去做甚么?(丑)做功果,道洁净,使着它。(末)那些个洁净!(生旦唱)刮鼓令

  令夜尽欢。(净)我吃酒须教满。(丑)我每吃得十来碗,敢一扫吃尽盘。(末)娘儿两个忒热乱。(生旦)一村只有君过门。(合)前生已结今生分。通宵里饮芳樽,通宵里饮芳樽。(生旦唱)谢荷公婆,又成聒扰!(末净)且图安乐,胡乱度时。(生)相看几日去京华。(净)未好寻思漾了它。(末)休恋故乡生处好。(合)受恩深处便为家。(并下)(外唱)风入松

  东风习习破宫桃,残雪才消。柳芽地拖金色。(后接)余深沉庭院萧条。迤逦烧灯过后,园林一景如描。(外唱)祝英台近

  画堂深,人悄悄,春入杏花梢。膏雨弄晴,蝶粉蜂黄,相傍养花时候。(后)碧藻,翠荇水底牵风,鱼游池沼。(合)画阑边,来往游人嬉笑。(外)时到,粉墙低,曲径窈,一段景偏好。小院遂亭,一蔟神仙,珠翠镇相围远。(后)听道,卖花声过桥西,奇葩争巧。(合)乱莺啼,迁着乔林声闹。(外)清晓,侍婢不惜千金,相呼斗百草。遗珥堕簪。(合)蹙着秋千,不禁笑语声高。(后)夭桃,遍开浑若烧空,雏禽时叫。睹景处,觉得奴心烦恼。(外)失笑,我女休得闲愁,宽取汝怀抱。好事怎匆?今岁贤良,须是选个年少。(后)焦燥,此心非为求亲,容奴咨告:(合)为伤取,容光将老。(外白)男便当婚,女便当嫁。今年却是春选之年,妈妈与你选个有才有貌底官人,共成姻契。(后)深感妈妈!(外)止图才学有佳名。(后)不择贫寒事便成。(外)无限朱门生饿莩。(合)几多白屋出公卿。(并下)(生白)水调歌头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前程事业,岂其中路惹灾炖。近日须谐贫女,未是吾儒活计,依旧困其身。争如投上国,赴举夺魁名。(旦唱)荷叶铺水面

  才郎到此处时,奴家正生怜念心。雪若晴,君家定着出庙门。(合)谁知先世,已曾结定。恁困穷,何时免得日系萦。(生)张协到感我妻,同谐已约百岁期。困此间,不若上国夺桂枝。(合)身荣那时,也争得气。没裹足,如何便得身会起?(旦唱)孝顺歌

  奴愁闷,又遇君,思之两口直恁贫。君家又无人,奴家又无亲,全没救兵。去则依然,奴还孤冷。(合)怎得盘缠,盘缠到得宸京。(生)协今去也,何时遂此情?亦欲耀家庭,亦欲要身荣。亦欲愿你,愿你时来,大得一命。(合)共乐欢谐,欢谐共乐平生。(旦)奴只得,往庙前,借取大公些个典。与奴做盘缠,又欲买些绢,妆些旧绵。又恐春寒,衣衫不办。办与衣衫,一路免得身寒。(生)望娘子借与,娘子便去说。前途怕钱欠,中途怕钱悭,钱谁与添?更望娘行,多方宛转。(合)宛转些添,回来自当偿还。(旦白)大树之下,草不沾霜。奴家求庇于李大公大婆,庄家有甚豁?(生)还借得些子典,多则济事,少则不济事。(旦)奴晓得。李大婆每常间要头发做头髭,只怕吾家割舍不得。若去顶上团团剪些儿子与它,看奴家要几钱,不到不得。(生)如此却好。(旦)庄家本性自来怪。(生)不算盘缠要往还。(旦)信道上山擒虎易。(合)方知开口告人难。(并下)(末出白)久雨初晴陇麦肥,大公新洗白麻衣。梧桐角响炊烟起,桑柘芽长戴胜飞。老夫闻得那张解元漾了浑家,要去赴试。是和不是,问取我婆则个。(净唱)麻婆子

  二月春光好,秧针细细抽。有时移步出田头,虼蚪儿无数水中游。婆婆傍前一碗,急忙去买油。(末白)买油作甚么用?(净)买三十钱麻油,把虼蚪儿煎了,吃大麦饭。(末)且是恶心!(净)恶心便吃白梅。(未)参吃能解。婆婆,你知件事?那张解元要去赴试。(净)贫女终不成也去。(末)它如何去得?兀底早来。(旦唱)尹令

  它命又合孤令,奴命又合孤令。方得二月安静,教奴又成愁闷。(末净)闻伊丈夫,今直欲到帝京。(末)它又更没活路,你又更没亲故,盘缠怎生区处?(净白看别处)(未抽转)你也转来厮觑。(旦)如今去时,没里足怎对付?(净)欲去在伊两个,不去在伊两个。说与我每一和,又说与我公一和。(末旦)如今来,只得又靠我婆。(净)它说靠我尤闲,你也说靠我。(末)我不像底交椅。(旦)河狭水紧,人急计生。张解元是读书人,既得婆婆周全,望所赐周全。求人须求大丈夫。(末)济人须济急时无。(净笑)你问一切人:我搽胭抹粉,着裙系衫,我是大丈夫?怕那老畜生有钱!(末)人来投人,鸟来投林。你有甚钱,把些子借它。(净)明人不作暗事,你要得几钱?(旦)要得百来贯钱。(净)苦!和你爹娘七代都卖与。(末)胡乱搜寻,看得几钱,把借它。那张解元还得个绿衫上身时,终不成忘了贫女。(旦)贫女终不成忘了大公大婆。(净)亚公,你去措置十贯五贯借它。(末)说得是。(净)不是我自夸,我那箱里真个强。你个老畜生。(末)便是我没。(旦唱)添字尹令

  奴家拜告,听取奴家道:得婆周庇,直欲靠婆到老。张协要好,出路宜及早。(合)归来后称怀抱,除非异时,归古庙挂绿袍。(净)婆婆有宝,不与公公道。(末)不知底。(净)公公知道,应是问婆借了。(末)莫是夜明珠?(旦)婆婆借与,托取公公保。

  (合同前)(末)长安古道,盘费知多少。婆婆早与,它便起程又早。(旦)今朝倚靠,非外来相扰。(合同前)(旦白)世间成人者少。婆婆有甚物借些子。还解得三五贯钱相添出去。(净)婆婆只有两领物事。(末)莫是番罗道服?(净唾)你有!(旦)大婆,莫是革子衣裳?(净唾)它屋里有。(末)只亏了我。不是番罗,革子,便是大绫。(净唾)(末)甚底?你便说。(净)我嫁你许多时,身边别无物事,只有两领两领。(末)甚底?(净)水牛皮。(末)只好鞔鼓。(净)也好做鞋。(末)可知。(旦)奴家见婆说多时,闲来割舍不得,而今剪一捻头发在此,怕婆要做头髭。若得些钱,便十分好。(净)好好!我正要。只是颜色不好。(末)颜色恁地黑了。(净)不干,红色。(末)你要妆鬼。(净)婆婆与你三五两白金,后去做得好时,便还我。你与我讨半盏儿酒来。(末)好好,我也着得些个。(净学)(旦)谢得公婆。(净执酒器唱)添字尹令

  一杯杜酒,感你把头发剪。婆婆头髻,看得许多价添。(旦)程途怕远,只要钱支遣。(末净合旦)伊归去定说与,我公婆望它,今年去做状元。(旦斟)谢荷公婆,非不知感!奴家量浅,一盏桃花脸。前生姻眷,结得我婆底缘。(净)婆婆懒出,不得来相饯。(合同)(旦白)谢荷公婆妾且归。(净)明朝依旧守孤帏。(末)夫妻本是同林鸟。(合)大限来时各自飞。(并下)(生出发怒白)叵耐杀人可恕,无礼难容。贫女那贱人,十人打底九人没下!自家不固灾祸,谁肯近傍你每。正是:情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从早上出去,整日不见归来,不道我每要出路。莫管寻条柴棒在这里,去教你虽无韩信难,也有屈原愁。(旦出唱)懒画眉

  早辰临鸾此情伤,我不为爹来不为娘。头发剪了终须再长,使奴心悒怏。不是奴家又谁管你行?(生白)唯,贱人!行不动裙,笑不露唇,这是妇女体态。休整日价去,脸儿又红,那里去吃酒来?打那贱人!(打旦)(旦)屈!丈夫,有天可表,有神可鉴。待我自说。(生)你快说,若不直说,从今日打至明日。(旦唱)狮子序

  你忒急性,且听我言,你出路日子在眼前,我一夜思之怕没盘缠,往大公家急忙去借典。婆婆也没金,也没典,亦没钱。我每把头发便来剪,得些钱,苦把杯酒来相劝。(生)没瞒过我,这是你灾。隐僻处直是会打乖。谁头发剪落便有人买?这双眼人说你最呆。如今那得钱?那得银?焉得酒?你说不实是少怪。把庙门闭,勘问你何处归来。(生打旦)(旦唱)

  临江仙

  一堂神道你须知我门非别底底,你不是男儿。(生打旦)(旦叫)李大公!叫李大公相救!(生)叫甚么李大公!(末出)读万卷书,知千古事。解元,你两人厮吵则甚?(生)张协淹留在,出自我公周庇,非不知感!对耐那贱人知张协要出去,特地一日出去不归来。(末)便去?(生)张协要去便去,又无行李。初为功名,造物略赐周全得协,协终不成忘了公公婆婆。我今日见它整日出去,吃得脸儿酒归来。我且问你,那里去来?(旦唱)奈子花公公,我婆婆说要头髻,奴不得只剪下些儿。婆婆喜欢,教斟绿。没巴臂便来打起,想是,奴家害了你家计)。(末)婆婆八年要头髻,才瞥见一地欢喜。银和酒是家里底,又闲争休得呕气。听启:你那个害了家计?(生唱)卑人要往京畿,从早间等到今时。妇人爱酒贪欢喜,终久后又成何济?想起,这妇人害了我家计。(旦出科介)(生白)元来如此,公公恁地说,几乎错认了定盘星。(旦)丈夫,汝是图功名底人,莫便恁地做作。(末)休闲说。我婆再三传语,不及相送。(生)张协倾刻且来拜辞。(末)不须得。(生)荆妇几百仰赖邻庇,稍获寸进,自当修谢。(末)惶恐。(旦)去时奴又长思忆,(生)欲寄音书山路僻。(末)我每眼望旌捷旗,(合)大家耳听好消息。(末下)(旦唱)醉落魄冤家做作好直恁,把心不定。(生)张协去心不安稳,不见归来,寻你那脸节病。(旦唱)四换头初入我庙门,你不曾发这般嗔。今日里既定,把奴家直恁地轻。(生)伊不说一日价不见您,从早晨间只管价等。(合)水一似清,月一似明,怒若发时恶气便生。(旦)知是君家,直恁地去得紧。奴不卖这发,君须去不成。(生)此行必是好佳讦。(旦)遂功名,莫来适来反面没前程。(生)神须听协语:会辜恩我辜汝恩?(旦)君须记那时。(合)在纸炉中血污衣。(旦)你莫学王魁薄幸种,把下书人打离听。(合)这般样人,这般样心,我时闻传耗音。(生)我们去后,伊自行料不到动春心。(旦)月黑夜昏,江奴一度惺惺。几年在孤庙冷清清。(合)又遇今夜覆单衾,依旧泪盈盈。(末出唱)赚婆子方知,知道君家生帝京。农事冗,特来此处送君行。(净)你须听,本不欲只管相亲近。有一事相烦靠君。打从胡州过,镜儿买面与婆搽粉。(末)好不思忖。(生旦)我婆且自宽心,张协为人恁底村。婆要镜,没时岂敢上婆门。(净)拜辞君,我和伊今夜有人相请,隔岸村庄祭土神。(末)只为吃。(净)你道婆婆,怎地了脚头紧。(末)好不安分。(末净下)(旦又唱)绛罗裙君今去时奴阿好闷。有些钱,怎知奴便揍来助恁。(生)落得一个瘦损阿好闷。(合)各家把这泪偷抹。(生)一回上心阿好闷,感伊有许多村价至诚。(旦)只恐我夫荣贵也,嫌奴身畔贫。(生唱)尾声这般人活短命!(合)举头三尺有神明,两两分飞阿好闷。(生白)今夜枕头都是泪,(旦)望君此去登高第。(生)马前喝道状元来,(合)这回好个风流婿。(并下)

  (末出)职迁一品,名号黑王。身居八位之尊,班立群僚之上。画堂静悄,华屋森严。绣帘垂隔春风,宝阶香远没人迹。公相升庭,看个祗候。(丑作相公出唱)斗黑麻帝德广过尧,喜会太平。我是清朝,第一大臣。净所为,直是英俊。论梗直,最怕人。好底酸醋,吃得五瓶。(丑白)下官王德用,官至枢密使相。黑王名字,谁人不知?别无儿男,只有一妇,小字胜花。年方及笄,未曾嫁娉。今年是国家大比之年,意下欲招一个状元为东床,不知姻缘若何?待夫人出来,与它商议则个。左右,将坐物来。(末)覆相公:画堂又远,书院又远,讨来不迭。(丑唱)快讨来。(末)公相最忍耐得事。(丑)我近日不会忍耐。(拽末倒)没交椅,且把你做交椅。(丑坐末背)(末叫)(丑)莫要叫!昔日冯丞相行至后花园入那容膝庵中,敢恁地打坐三五日,我不坐得一日一夜?(末)呆了我。(丑)堂后官。(末喏)(丑)你如今要我周全你?(末)乞赐相公周全!(丑)五贯十贯,也唤做周全。(末)却是。(丑)儒释道三教中都有周全。你做秀才,便教你做官人,弄起来你做不得。(末)如何?(丑)秀才家须看读书,识字乎者也,裹高桶头巾,着皮靴,劈劈朴朴。你不会,却做不得。(末)是做不得。(丑)你做道士,便做知宫。弄起来你做不得。(末)如何做不得?(丑)道士家须寻真访道,飞符走。(末)是做不得。你做和尚,便做长老,住持大禅刹,弄来你也做不得长老,你只做得常僧。(末)如何比得常僧?(丑)不是常僧,如何在这里学礼拜?(末)你叫我恁地。(末起身、丑撷)(末)这回饶个跌大。(丑)来,来,与我请过夫人与胜花小娘子出来。(末)领钧旨。转阶头便陛厅上,屏风后回廊深杳,画堂前帘幕低垂。着个小心,专当只候。(丑)你也行入里面去传语,只在这里立地。(末)教我做那里去!(外出唱)粉蝶儿庭院深深,春色恼人天气。(后接)向幽闺更无情味。步芳堤,游上苑,便贪游戏。(丑)我孩儿听取,亚爹说你。(丑白)孩儿,你有罪过。(外后)告爹爹,孩儿没罪过。(丑)你没罪过?前日把亚爹袄子上许多饿虱都烫杀了。(末)从来不度已。(丑唱)(驻马听)伊看我孩儿,似这月里嫦娥,到强似它。亚爹孩儿全没,老来惟凭着,你们一个。(外后)未知爹爹那雅意要如何?早言一句说交破。(丑)你休得误人呵,莫教我女青春过。(外)儿恁娇痴,须要个读书人为女婿。我家里公侯累代,小可底苍生,怎为姻契!(丑)五百名中有多少好才人,与我女拣个一般美。(外白)爹爹甚言语,若非是状元怎成匹配?(后)朱紫骈骈,不若荷衣一状元。况兼奴家是豪贵,若非高甲,怎生攀羡。(外)我王择贤,毕竟是今年,与我儿选个福非浅。(合)出得几多钱,招提那状元为姻眷。(末白)覆相公,共得几钱,招提驸马!(丑)与它豁汤钱十万贯。(末应)(丑)下马钱十万贯。(末应)(丑)汤风钱,接鞭钱,游待钱,各十万贯。(末)覆相公:许多钱那里支?(丑)城隍庙里支。(末)却是币钱。(丑)来,你今年选个小小富贵。看状元年纪未满三十者,将我胜花娘子招为东床女婿。(末)领钧旨。(丑)正是:读书何用觅良媒,书中有女颜如玉。(末)莫是有女?(丑)是。(末)奉饶一个拨手。(合)爹爹,年纪相当不到无。(外)有才莫问是寒儒。(丑)文章士谒文章士,(合)大丈夫投大丈夫。(并下)(生唱)

  女冠子那日是淹离古庙,步莎迳柳堤多少。见乔林芳树上雏莺叫,酒旗挂杏花梢。风餐水宿,怕暮嫌晓。寻思自觉心焦燥,谩回首家山途路遥。杜鹃,你休得叫过通宵。(生白)水调歌头一心离故里,只影欲朝天。半途遭难,岂期贫女又留连。长记采衣堂上,临别双亲嘱付,细想是良言。教逢桥须下马,过夜莫行船。近日来,离古庙,意悬悬。爹娘又虑,料它贫女泪涟涟。是事一齐瞥样,挑取被包两具,度岭涉长川。正是雁飞不到处,人被利名牵。(生下)(旦唱)福清歌自离故乡,寻思断肠,两个月得共鸾凰。许多时守空房,到如今依旧恁,似我不嫁郎。燕衔泥,寻旧垒骨自成双。(白)村南村北梧桐角,山后山前白菜花。这般天气,情人不见,神思又不,钱又没撩丁,米又没半升,只得往大公家去,缉麻缉苎,胡乱讨些饭吃。苦!苦!欲买春衣典夏衣,待成衣着又过时。恰才撰得春衫着,是处山头叫子规。(又唱)虞美人缉麻缉苎攻针指,亦是不得已。时常眼泪不曾干,只恐别郎容易见郎难。(争在戏房作犬吠)(净白)小二,去洋头看,怕有人来偷鸡。(作鸡叫)小二短命都不见。(呼)鸡走!(叫)苦!张小娘子。(旦)大婆万福!不见婆婆七八日。你怎地不来我家?(末出)古人道得好,命里合吃粥,煮饭忘了漉。一世恁地孤孤单单,嫁得个人,不及两月,又出去了。(净)它也相将到,你眼如何恁地肿?(旦)自张解元出去之后,真个桃花脸上汪汪泪,拭尽千行及万行。(净)便是,我亚公有时出去干事,五朝七日不见归来,我在屋里心烦,浑身都燥痒了。你张解元出去,浑身燥痒否?(末)好皂角煎丸。(旦)那得这话,奴身只是眼泪出。(净)我亚公在屋里,我便无事。(旦)如何无事?(净)它在屋里,夜夜烧汤与我洗疥痨,便不痒。(末)打着痒处。(旦唱)上马踢眉儿眉儿那曾开,花儿不带。寻思泪满腮,这些缘分乖。才与同谐,蓦忽成妨碍。(末净)我每等来,它做得官时,我两口也得它拖带。(净唱)婆婆暗自喜,得你嫁夫婿。图它此去时,早攀月桂枝。金冠霞帔,有分妆束你。我称孺人,(指末)我的公公,定着呼做保人。(末白)我如何呼做保人?(净)你公是挨风,爹是仆射,你如何不是保人?(末)又道三代相门。(末唱)同前不是我自夸,它自定及第。着鞭衣锦归,便是荣贵时。(净)我做婆婆,你做当直底。(末)又占又好底。(合)那时价喜,买炷明香,大家答谢天地。(旦白)怕它一举登科未见归,(末)你安心定志数归期。(净)黄河尚有澄清日,(合)岂有人无得运时。(并下)(生唱)望吾乡家住西川,回首泪暗垂。中途怎知人劫去,娶它贫女是不得已。幸然脱此处,都城在,眼下里,尽总是繁华地。(白)家贫未是贫,路贫愁杀人。遭逢毒害乎,去住不由身。寻思雪中路,无眠扣庙门。得它贫女顾,不免议姻亲。宿食图温饱,诗书暂溺沦。重登京阙路,盘费几辛勤。到得龙城里,身心一处新。钓鳌施大手,敢助圣明君。(末丑双唱)地锦裆青云有志作儒流,灯下翩翻知几秋。若得一举占鳌头,方丧诗书勤乃有。(生白)拜揖。(丑)拜揖!尊兄高姓?(生)小子姓张。(丑)是弓边长?是立下早?(生)却是弓边长。(丑)弓边长,蔚迟敬德器械。(末)单雄信见你胸寒。(生)尊兄盛表?子禄。(末)只好着着名纸。(丑)子禄因前番不第,改作禄子。(末)甚年得你两角峥嵘?(生)高姓?(丑)姓华。便唤做华禄子。(末)华禄子,只会污人门户。(丑)尊兄讨行馆了未?(生)未讨。(丑)同途相识,一道共店安泊。(末)有采近大贵。(生)尊兄行馆在那里?(丑)只在前面茶坊里。尊兄在楼上,禄子在楼下。(末)才说话便分高低。(丑)尊兄若会欠赁钱,方可与禄子做朋友。(末)是结朋须胜已。(丑)此处龙床。廊下若江中之水,非一源之流。这里便是行馆。(生)奇哉!(末)尊兄,你看茶坊济楚,楼上宽疏,门前有食店酒楼,来壁有浴堂米铺,才出门前便是试院,要闹却是棚栏。左壁厢角奴鸳鸯楼,右壁厢散妓花柳市。此处安泊,仅自不妨。(生)谢荷诸公!乍然抵此,未及请礼。(丑)惶恐、惶恐。自家赁这般店,得便宜处有四。(生)请数看。(丑)第一,官司奈何自家不得。(生)如何?(丑)一万年只唤做穷秀才。(末)它杀不如自杀。(丑)第二,蚊虫咬,虱咬,都奈何自家不得。(生末)如何?(丑)禄子一身都是顽皮。(末)又道香肌似玉。(丑)第三,肚饥奈何自家不得。(生)如何?(末)想必出路打敖惯了。(丑)不是,小子忍饿得法。才肚饥时,紧缚了腰,一番腰紧,便嗳一嗳。嗳!(末)又道酒肉皮袋。(丑)第四,店主人奈何自家不得。(丑)如何?(末)秀才家怕甚店主人?(净作店婆出)好也,好也!店主人奈何你不得,也须有店主婆。少我房钱不还!(擒丑)我奈何你不得!(打丑、有介)(丑)饶我!店主婆!大娘子!(末)有许多称呼。(净)少我三十个房钱。(丑)只二十九个。(净丑争)(末)少你几钱?(净)三十个。(丑)二十九个。(末)尊兄住得几时?小子方住一月。(末)那一月是大是小?(丑)是大!(末)却是三十个。(净)你讨房钱还我!(丑)你来劫我!(末)嫂嫂住休!不看我面,也看这官人面,须是它引至。(生)娘子宁耐!(净)赖我房钱!(丑)它劫我钱。(净唱)麻郎打脊庵簪赖秀!(丑)打脊庵簪赖狗!(末)两个不须动手。(生)各请住休得要应口。(应)贼猕猴!(丑)雌猕猴!(生末)看我面一齐住休。(丑)我只是不还赁钱,(净)赶出去桥亭上眠。(生)看取同人劝您。(末)休要出言恁偏。(丑)你弄拳!(净)我弄拳?(生末合)看口休得要斗煎。(净)少我那房钱到嗔。(丑)骂得我教人怎忍。(末)你两个人两半斤。(生)好一对人客和主人。(净)我去论!(丑)我去论!(生末)大都来能欠几文。(丑)要你须着这秀才,(净)我着它伊休要来。(末)你两个贫胎苦胎,(生)没紧要休得要系怀。(净)我讨柴!(丑)我讨柴!(生末)要厮打只得请退。(净白)解元万福!只在媳妇家安歇。(末)却又荒。(丑)不干尊兄事。在这里安歇几日,便入试院。(末)两个早发过。(生)些子房钱忍耐休,(末)秀才相骂人羞。(丑)我近来学得乌龟法,(合)得缩头时且缩头。(并下)(外唱)探春令三年一度选英贤,论学业非浅。(后接)又未知,谁氏登鳌首?甚日满奴心愿?(后白)妈妈万福!(外)孩儿,见鞍思马,注物思人。今年乃大比之年,不招个状元为驸马,更待几时?叫堂后官过来。(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亘古及今,知它见了几个状元。(喏)覆夫人、娘子,有甚懿旨?(外)几朝学成文武艺,今年货与帝王家。我意下欲趁取个胜花小娘子,年正娇痴,好求匹配。不知相公曾有钧旨,分付你排办采楼,招纳驸马也?(末)神状儿欲待取覆,欲待取覆:昨蒙钧旨,非不整肃,采楼如法价结束。(合)秀才明日趁报,僻争着天禄。只未知甚题目?甚题目?(外唱)滴漏子豪家贵戚浑无数。(合)定必欲嫁状元。(后)奴家分福前生定。(合)家一个应少年。(末)姻缘姻缘,心坚管教石也穿。(合)马前马前,合人情度鞭。(外)前日不须看入院,(合)看游街看执鞭。(旦)红楼数里帘儿卷,(合)定应是看状元。(末)近年近年,多应是状元都少年。(合)马前马前,合人情度鞭。(外白)脱却白衬身挂绿,(合)姻缘相合奴家福。(末)那时一子受皇恩。(合)正是满家食天禄。(并下)(旦唱)黄莺儿一去更无音耗,使双双孤令。未知甚日挂绿袍?使奴家称心。它恁地我英俊,定必占魁名。早得个人往江陵,问及第是甚人。(丑作小二出唱)吴小四一个大贫胎,称秀才。教我阿娘来作媒,一去京城更不回。算它老婆真是呆,指望平地一声雷。(旦白)小二哥?(丑呆应)(旦)小二哥,你唱甚底?(丑)我弗曾唱。(旦)我们道有耳朵,你更唱与我听。(丑笑)你也有耳朵,我唱。你莫道是我做,别人做十段,我只记得两段。(旦)你唱我听。(丑唱)一个大贫胎,称秀才。(旦白)这句便说张解元。教我阿娘来做媒。(旦白)分明你做了。(丑)一去京城更不回,算它老婆真是呆。(白)道作等它是呆。指望平地一声雷。(笑)(旦唱)同前自从去京,奴泪镇零。难禁离别情。日夜我寻思没耗音。我们怎知你笑人,唱只曲教奴仔细听。(丑白)我弗做,是我书院中双老哥做。又有一段。(旦)你更唱。(丑唱)两相底逢,穷合穷。一去不见踪,脚踏浮萍手拿空。欢你莫图它做老公,它毕竟是个鬼头风。(旦白)自从嫁它,奴办至诚,不成它负心,一举登科有姓名,果然负奴绝耗音,万水千山奴也去寻。(旦)小二哥,你几时去江陵府纳税?(丑)小二便去。怕知县点追,才点着定吃十五大棒。(旦)休闲说。你去街上有登科记,买一本归。江陵府也有登科记卖?(旦)可知。(丑)我见应须自买归。(旦)登科且免泪珠垂。

  (丑)十年窗下无人问,(旦)一举成名天下知。(并下)(外唱)卜算子百尺彩楼高,十里人挨闹。(后接)状元今日欲游街。(合)一段风光好。(外白)孩儿,人无率尔,事非偶然。我闻得今年状元是西川人,不知是姓甚名谁?叫过堂后官,问它则个。(叫)堂后官过来!(末出)一封天子诏,四海状元心。覆夫人,男女生长京华,三年一度,五岁却是两番,每见着状元,都不似今年底聪慧。见说那状元祖居西蜀,家住成都;三岁上读得书,五岁上属得对;文过李杜,才并二程;敛儿魁伟,精神磊落;搦管行云似电,面君对答如流。一面旗下写着甚人,天下状元张协。(后唱)福马郎知道是成都一秀才,五百名中占,天下魁。今日里,定游街。(合)十里小红楼,人争看喝道状元来。(占)公相当朝何用媒,仗托我丝鞭,去选大才。当筵宴,早安排。(合)凝望彩楼高,帘儿卷等取状元来。(末)旗帜交加乐器催,快子行如电,簇着大魁。接鞭后,劝三杯。(合)管取洞房开,娥貌捧拥状元来。(外白)我与胜花小娘子登百尺彩楼,你只候状元来,教相公亲递丝鞭多少好。(末)自古及今,是府眷揭起来楼,刺起丝鞭,才不接,明日相公别作道理。(外)也说得是。我女今番嫁状元,(末)马前唱道刺丝鞭。(后)时人莫讶登科早,(合)月里娥爱少年。(下)(末)状元何用觅良媒,书中有女颜如玉。赫王相公胜花小娘子招状元为驸马,正唤做少女少郎,情色相当。状元兀底早来。(生扮状元出唱)卜算子张协受皇恩,乍着荷衣绿。回首爹娘万里遥,料已沾天禄。(白)引领群仙上紫微,云间相逐步相随。桃花已透三层浪,桂子高攀第一枝。阆苑更无前去马,杏园惟有后题诗。男儿志气当如此,满袖馨香天下知。(后执鞭唱)同前嘈杂欢声沸,捧拥风流婿。果与奴家有宿缘,接取丝鞭去。(末唱)大圣乐采楼高处有娇媚,赫王府求女婿。(生笑)翔鸾仅有梧桐树,又何苦高枝。(后)念奴爹行三世簪缨裔,如今与望英贤离玉辔。(末后)最风流处,似神仙误入,蓬壶影里。(生)求名我不在求妻,欢谐事心未喜。豪家谩把丝鞭刺,甚娇媚又入人意。(后)料想君家多是不曾娶,君且接取丝鞭又妨甚底。(末后)似相嫌弃,五百年未知道,缘分何如?(外出)我儿又得要痴迷,夫妻事前定矣。(末合)何须苦把丝鞭刺,且说与相公知。(生)是则无妻我身自不由已,须有爹妈,在家乡尤未知。(合)且游街去,五百年注定,不在一时。(末白)画堂禀及相公知,(生)不为求妻只为名。(后)且自与人无旧分。(合)非干人与我无情。(后下)(丑出)请,请!(末)赫王相公请状元相见。(丑)请状元卸了袱头,只带个羞帽。(末)错了!卸了羞帽,只裹袱头。(丑)不只带羞帽,且来学个锺馗捉小鬼。(末)与我地里休说。(丑)拜揖!(生)即日共惟,(丑)即日恭惟,愿我捉得一片牛皮,一半鞔鼓,一半做鞋儿。(末)做鞋儿则甚底。(丑)两文扑一。(末)只做一文道路。(生)即日共惟,先生公相,(丑)先生公相,愿我提得一个和尚。下一截把来洗麸,上一截把来擂酱。(末)

  相公尊重。(生)即日共惟,先生公相,钧候万福!(丑)钧候万福,愿我提得一盏粉,一铤墨,把墨来画乌觜,把粉去门上画个白鹿。(末)好不尊重。(末揖)搽!(丑应)(末)要你开甚口!(生唱)十五郎张协托在洪福,今叨冒身挂绿。(丑)念女子生得绝妙,似我样肌莹玉。(末)那些个?采楼下已刺丝鞭,状元又此心不足。(丑)敢欺人弗要我孩儿,它无分你无福。(生)张协家住在西川,随爹妈心意转。(丑)看我女如花娇面,嫁不得一状元。(末)这般事两家情愿,又何须定却丝鞭?(丑)料贫胎不是我因缘,不筵宴请逐便。(丑白)丝鞭不接忒相欺,(生)只为求名不为妻。(丑)误我洞房花烛夜,(合)从教金榜挂名时。(生下)(丑)叵耐你道是状元了,我女千金之体,嫁你个穷个穷,(末)听得不好看。(丑)叵耐我不把女孩儿嫁与它。(末)它也不要。(丑)才着绿衫,出东华门外,便是破荷叶。(末)只好裹着鸡头。(丑)我不把女孩儿嫁它。才裹袱头,出东华门外,多是多年揩级。(末)只难为上下。(丑)我弗把,(末合)女孩儿嫁它。(丑)才系腰带,出东华门外,便是乌梢蛇。(末)说话好毒。(丑唱)江头送别才及第,才及第,我女便嫁你。张家府,王家府,怎不如是?忒作怪不接丝鞭去,想它都跷蹊。(末)因缘事,因缘事,五百年注已。它不肯,它不肯,怕没别底!(丑)怕没别底,须不是状元。(末)钧旨得是。(丑揍)它们既然相欺负,夫人请出来商议。(末白)夫人和胜花小娘子早来。(外唱)金蕉叶脱白挂绿,苦不肯共成眷属。(后接)蓦忽地思量,簌是奴没分福。(丑白)作怪!作怪!杀人可恕,无礼难容。(外)相公,它怎地不接丝鞭?(丑)德泽洽,则四夷可使如一家,猜忌多,则骨肉不免成仇敌。它明分欺负下官!(外唱)斗虼麻几年东床,要纳状元。怎知道新来底,被它弃嫌?不肯与,接丝鞭。使孩儿,泪涟涟。(合)因缘恁悭,致使福缘分浅。枉教娥,谩爱少年。(后)自古道东床女婿有万千,怎知它一举便做着状元。奴只道,永团圆。必来接,那丝鞭。(合同前)(丑)你不是初来,莫要度鞭。我妆做孩儿,敛袂傍前。(末)末咫尺,有神仙?(丑)不接鞭,且一拳。(合同前)(末)五百位官员,何可向前?又何若特骨底,要嫁状元?(丑)伊着我,此心坚,石头须定教它穿。(合同前)(丑白)孩儿且放心着,它那里去受差遣,爹爹乞判此一州,不到不对付得张协。(外)我儿休要意沉吟,(丑)这段因缘抵万金。(后)好似和钩吞却线,(合)刺人肠肚系人心。(下)(净)卖登科记,卖登科记!(唱)花儿三文买着状元,五百姓名及州县。两本直你六文钱,要千本交五贯文。见之不取,思之千里。只道张协做状元,不知榜眼探花是那里人,买一本看。(白叫)买登科记!(末上)买登科记。(净)洋口小店那里买。(末)这里卖?(净)那里。(末)回地头?(净转)(末)三打不回头。状元那里人?那甚名谁?(净)姓成,名都府。(末)住在那里,(净)住在张州协县。(末)你胡说,莫是成都府人,姓张名协?(净)正是了。(末)得我力气。第二名?(净)周子快。(末)水涨船行速。第三名?(净)表得梦。(末)你也揣骨。(净)把三文来,我要赶脚头。(末)踢得好戏球。(净叫)登科买记!登科买记!(丑)赶买记。(末)这条路且认得熟。(净)村蛮汉,买甚底?(末)你且未好去。(丑)买记。(末)买记?(丑气揣)我是乡下人,都说不出。(末)哑儿得梦。(丑)我有个无缘老婆,有个老公去赴试,寄我三文买个记。(净)买登科记。(丑)买登科记,忘了个“登”。(末)借条蜡烛来。(丑)买科记,(末)登科记。(丑笑)又忘个“科”。(末)失路狗儿。(丑)把一本走。(净)把钱还我。(丑)钱还你了。(净)钱还我!(丑)记把还我。(净丑相唾、有介)(末)你两个住休。(净)买我一本,不还我钱!(丑)把我钱不还我记。(末)两个要如何?你也不须出钱,你也不须把登科记。我赠你一本,善眼相看,各家开去休。(净)白干骗了我三文!(丑)保正衙前下状!(净)归去看牛休!(丑)见我打扮便欺付。(末)两个半斤八两。各家归去不须嗔,(净)亏心折尽平生福。(丑)行短天教一世贫。(并下)(外唱)抟山子天不从人这些愿,使子母悬悬。后谁信道不接丝鞭,毕竟是非奴姻眷。(合)这些儿分福,早番作忧怨。(外唱)醉太平从来我意,镇有心,便欲求伊姻契。(后)谁知到此,情一似凤孤鸾只。(外)嗟吁,伤怀谩留得那丝鞭,职筵向画堂空备。(后)料奴容貌,不入那人,眼目些儿。(外)伤悲,孩儿泪眼,是怎生了,还又重滴。(后)红楼数里,不道有人戚戚。思之,它们道读得数行书,始及第把人嫌弃。(合)算来叵耐,除非睡着,忘得霎时。(外)终日,搐搐搦搦,莫杀我,如醉如痴。(后)楼头那日,不相逢,怎有这场忧忆。无绪,相思做得病成也,这一命弃归泉世。(外)被它欺负,含羞忍耻,是甚活计!(外)爹意,必欲与伊,报它张协,今日仇隙。(后)奴今自觉,心如絮饭又那曾吃得。心事,除非我自知,镇地泪垂。(外白)不接丝鞭亲可休,(后)这场叵耐人羞。(外)眼含四海三江泪,(合)腹纳乾坤天地愁。(并下)(旦唱)山坡里羊知它你是及第?知它你是不第?知它在上国?知它归来未?镇使奴终日泪暗垂。莫非不第了羞归乡里?又恐嫌奴贫穷恁地。别也别来断信息,断信息。(净)阿公也恁欢喜,阿婆恁欢喜,我阿儿归报,与娘行知会。小二出江陵干事归,道娘行交倩买登科记。见说张郎作状元,特也特来拜贺喜,拜贺喜。(旦白)(合掌)惭愧,罪过婆婆!(末上)山到岳根低,水到大海浅,天下有多少读书人,惟我张解元做状元也!难得。(旦)公公万福!未知是也不是?(末)娘子贺喜。(净)我小二才归,那畜生骨甘看了。亏我眼识人。(末)辨宝者不贫。(旦看记)张协做状元,又是成都府人。(净)我当初分付买镜归。今番十面也有。(末)要实多则甚?(净唱)哭妓婆得两面镜儿,我每好笑。双手把了,时时来照。左手照了右手又照,右手照了左手又照。(末白)淡妆浓妆也不好。(旦)教小二哥来,待问它仔细。(末)娘子问它则甚?(净)小二便做村店头去。(旦)买甚底?(净)买五百钱粉,五百钱胭脂,怕张状元寄镜来。(末)你也买忒多。(净)忒多?多搽个搽了,光光搽,光光搽。(末)离不得一个铙钹。(旦)公公婆婆,便是奴家父母一般。方敢说这话:那张解元未有信之前,奴家便有此念。还及第,奴竟往京都讨它,看如何?怕它两行真个泪,一片脱空心,恐怕它自去接了别人丝鞭,不然归乡里去。奴家一点气如何?(净)也说得是。(末)去则尤闲。只怕没钱作盘缠。(旦唱)沉醉东风与张协相别往帝都,我没公婆后有谁相顾。它既然挂绿,立见豪富。(末)你不去后谩留此处。(合)爹娘又无,兄弟又无,不如上国,追寻着丈夫。(净)你不曾着那道途,怕一路后怎熬得寒暑?是没裹足,婆婆相助。(旦)妾归来从断不敢有负。(合)囊箧又无,故人又无,不如上国。追寻丈夫。(末)不留伊是它不要汝,你须是早寻着归路。你不早省,教伊孤苦。(净)敢直恁底负它贫女。(合)箱儿又无,笼儿又无,不如上国,追寻丈夫。(净白)幸得儿夫作状元,(末)愿你寻见莫埋冤。(旦)马蝗丁住鹭丝脚,(合)你上天时我上天。(并下)(生唱)似娘儿张协感皇恩,折桂枝平步青云。望断乡关家山远,修书倩取,专人预先通报双亲。(白)养子不教父之过,有书不学子之愚。一朝名字挂金榜,此身端若无价珠。书中果有黄金屋,书中果有千钟粟,书中果有福如山,书中果有女如玉。马前喝道状元来,正是林中选大才。跳过禹门三尺浪,俄然平地一声雷。(下)(外唱)卖花声那日红楼数里,要纳夫婿,谁知道苦相嫌弃。(净扶后出)孩儿饮气,尽日没情没绪。阿娘怎知,恹恹害自觉着体。(净白)覆夫人:胜花娘子病得利害,服药一似水泼石中,汤浇雪上。似病非病,如醉如痴。气长长价吁,泪冷冷价落。饭又不吃,睡又不着。扶将出来,消遣那情怀歇子。(后作病人立)(外)孩儿你且放下心,依妈妈劝则个。(后唱)雁过沙那一日过丝鞭,道十分是好姻缘。前遮后拥一少年,绿袍掩映桃花脸,把奴家真苦成抛闪。(后低声)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合)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外)大凡事是姻缘,我孩儿莫忧煎。侯门相府知有万千,读书人怕滑为姻眷,料它每福缘浅。(后低声)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合)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净)请娘子看看,请娘子笑一面。休得要两眉蹙远山,吃些个饭食浑莫管,好姻缘怕没为方便。(后低声)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合)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丑)孩儿你休要泪涟涟,我与你报仇冤。终不怕它一状元。张协受梓州为佥判。(后)苦!听爹爹恁说肠欲断,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被人笑嫁不得一状元。(后叫倒)(净扶)(丑白)苦!孩儿。快把火艾丸炙脚后根。(外)扶入兰房看我儿。(丑)急忙须早去求医。(净)入门休问荣枯事,(合)观看容颜便得知。(净扶后下)(外)相公,你莫说张协受梓州佥判,带累我女孩儿。(丑)不干我事,教堂后官请个名医,讨些药与它吃。(外)相公,医没一个敢措手。(净走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覆夫人:那胜花娘子,才过屏风,脚儿又软;方归绣阁,手儿便伸。瞑秋波一似定志真仙,敛双眉一似捧心西子。松口气,微微似喘,喉咙里,有痰。紧闭牙关都不省人事。(外)我孩儿如何?(丑)要救须是及早。(净)青龙神共白虎同行,(合)吉凶事全然未保。(下)(末)看底,莫道水性从来无定准,这头方了那头园。那胜花娘子,一意要嫁状元。那张状元心下好不活落。赫王相公是当朝宰相,娘子有些不周,你道如何?怕你贪观天上中秋月,失却盘中照殿珠。(丑)堂后官。(末喏)(丑)我胜花娘子不济事了。(哭介)(末)相公且宽心。(丑)讨交椅来,我孩儿三魂离素体,七魄别阳台。你一面与我干办。(末)领钧旨。(丑坐唱)台州歌亚奴,是人道相公女子好做妇,弗比小人子妇穷合穷。我个胜花娘子生得白蓬蓬,一个头髻长长似盘龙。巧小身才子,常着个好千红。东华门外傍在小楼东,当初只道个状元迎出似喜相逢,刺起丝鞭两不管,谁知道状元似鬼头风。日日炒得亚爹耳朵聋。两三日饭也不吃一口,谁知你今日死了一场空。(丑气咽喉倒)(末救)相公咽倒,快讨些冷水来。(叫)相公,相公,胜花娘子省了!(丑)省了!(丑)离哩连。(末)唱得快活。(丑)莫管我底女孩儿,为你争先不见了性命。(末)大凡寿天也是天命。(末喝末)不敢说甚年渭水断桥。(丑)我明日上表乞判梓州,直待报它仇隙。(末)相公要判梓州,这事尽得。(丑)吾得吾皇赐梓州,我每必欲报冤仇。(末)状元异日重相见,应是它羞我不羞。(并下)(净做神出唱)五方神庇一方,为神道,镇焦燥。要好空口休祷告,非酒非肉莫抛照。(白)望江南吾显圣,八百有余年。每岁村公称作主,曾与贫女做场虔。又喜又埋冤。张协去,今已夺魁元。薄幸冤家成间阻,痴心女子望团圆。小圣不能言。(末唱)乌夜啼听得你鸡鸣起,(旦接)扑簌簌泪雨下。(末)你郎今挂绿在京华,(旦)音书断,没成虚假。(合)不免辞庙去,京里试寻它。(净)唯,贫女,你高门不求,低门不就,嫁个张协,惹一场臭。(末)跌在沟渠里。(旦末唱)五方神告尊神,今贫女,上国去。怕它张协相抛弃,望圣手遮拦奴到京里。(净唱)亭前柳张协自到京都,及第也没音书。何须得问神道,已成虚。(旦)告神奴今只得去。(合)近日来,怕迤逦见人疏。(旦)它还是把奴辜,实是记不得苦。到京里果不管,下死工夫。(净)下梢头有团圆日,(旦)既为官,怕迤逦见人疏。神道念它孤,平昔未惯出路。今日里辞庙去,望相扶。(净)见它莫十分出言语。怒伊时,(合)怕迤逦见人疏。(净白)汝去由闲,我个庙里,谁与我关门闭户。(末)它不是孙敬。(旦)乍别公公将息!奴家拜辞婆婆已毕。(净)不须去,我便是亚婆。(末)休说破!(净)唯,梁园虽好,非汝久恋之乡。(旦)谢得尊神!(净)若不容留急便回。(末)久留惟恐惹箏灾。(旦)白云本是无心物,(合)又被清风引出来。(并下)(生唱)

  青玉案绿袍乍着皇恩重,对答如流圣颜动。谩接丝鞭成何用?思之贫女,要成鸾凤,近日浑如梦。(白)寒窗苦志知几秋,忽登桂籍占鳌头。已表平生丈夫志,身名端与居金瓯。楼头有女颜如玉,自度此生悭分福。不如归去奉双亲,侍奉双亲食天禄。当头莫有人吏?(末)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覆相公,有何台旨?(生)吾今受梓州佥判,路远不消通书,走马上任。与我分付厅前人从,还有官员生来,尽自不妨。还有村夫并妇人,不得放入,须密地前来通报。如犯约束,重行治罪。(末)领台旨。(生)仕宦但垂访,无心惹外非。(末)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并下)(末净作门子出唱)赵皮鞋状元真大才,衙门面向两扇开。你还不曾会读书,苍生还相见,休要来。(末白)慈不主兵,义不主财。状元台旨:除是朝士官员,你便通报。其次村里汉、外方人及妇女,莫容它来。(净)晓得了。还是卖珠婆、牙婆、看生婆,不要它来。(末)怕伤触了别人。(净)我最没面目,爹来也不相识。(旦出唱)喜迁莺喜到宸京,涉山川万般愁闷。儿夫见免萦奴方寸。未知是何处深藏见在身?遍寻觅,浑不见故人。(白)万福!借问些小事。(末)娘子有甚事,但说不妨。(旦)新及第状元何处安歇?(末)兀底便是行衙里。问那门子便知端的。(旦)万福。(净末)且是假夫人。(旦)闻新及第状元在此安歇。(净)便是,如今呼作府佥。来作甚么?是讨珠钱?(末)待它自说。(旦)奴家特来见状元。(净)要见状元,便着紫衫。我便传名纸。(旦)奴家是妇人。(净)妇人如何不扎脚?(末)你须看它上面。(净)又看上头上面。(末)养熟狗儿。(净唱)赵皮鞋状元是谁收覆,连它发怒真是毒。你还欲要见它时,如法底高叫:“奴万福!”(旦白)奴家万福、万福!(生在戏房里唱)甚么妇人直入厅前?门子当头何不止约?(净)领台旨。你听得否,快去!快去!(旦)容奴取禀状元,奴非别人。(净)你说教我知。(旦唱)五更传这状元,是奴夫婿。奴是它亲娶妻。才得两个月余日,苦相别特来京里。买登科记,试看时,是奴夫及第。不辞路远来相寻,觅你不知,便教我出去。(净)说得好孤凄!(末唱)赵皮鞋我的状元分付它:官员相见便没奈何。还是妇女庄家到厅下,十三小杖,把门子打。(净白)出去!出去!(旦)奴家是状元浑家。慢行,慢行,怕间上珠牌脱下来。(末)又道路无拾遗。(生在戏房唱)甚人罗唣?何不打出去!(旦)状元,奴不是别人,是五鸡山上贫女。(净)贫女是乞婆,打个乞婆。(末)休要靠索性。(旦唱)五更传我丈夫,张协是。(净白)道着我本官台讳。(旦)在路途值雪正飞。盘缠被劫得没分文,打一查血沥沥底。没投奔,在庙中,弯卷睡。我医你救你得成人。你及第,便没恩没义。(生出白)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教你莫去胡乱放人入来,又放妇女入庭堂。(净)非干男女事,它自走入来。(末)推得没巴臂,(生)门子打十三!(净有介)(旦)状元万福!且息怒。奴家不具榜子参贺。(生)唯,贫女!曾间文中子曰:辱莫大于不知耻辱。貌陋身卑,家贫世薄。不晓苹蘩之礼,岂谐箕之婚。吾乃贵豪,女名贫女。敢来冒渎,称是我妻!闭上衙门,不去打出!(生下)(净打旦)(末)若是夫妻只得休,(旦)奴家怎洗这场羞。(净)不如及早归山去。(合)免事恩官不到头。(净)泓!(闲门介)(末净下)(旦)有这般事!(旦唱)五更传是我夫,不相认,见着我,忙闭了门。我当初闭门不留伊,你及第应是无分。千余里,到此来,望你厮存问。目下要归没盘缠,我今宵,更无投奔。你记得,要来京里。卖头发把钱与伊。当初道嫁鸡便逐鸡飞,好言语教奴出去。没盘费,教化归,回乡里。买炷好香祝苍天,愿你亏心,长长荣贵。(白)剪头门子将奴打,后来却把奴家骂。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下)(生唱)太师引余去载穷途里,被强人劫没那寸缕。张协遂投荒庙,贫女蓦然留住。说化我结为姻契。唱名了故来寻觅。都不道朱紫满朝,还知后与阿谁。(白)古诗云:“浊水难藏许氏龙。”汝身无寸缕,里没分文。纵有鸾胶,危弦怎纽。张协走马上任,五鸡山必须经过,剪草除根,与它烧了古庙。贫女相逢未挫伊,吃拳须记打拳时。龙逢浅水遭虾弄,凰入深林被雀欺。(下)(旦提招子上唱)一枝花奴住江陵府,家内多豪贵。幼年失恃怙,镇孤苦。因生皇都,特特来寻亲故。争奈相辜负,裹足全无。怎生底回归乡里!(白)寂寞荒庙守清贫,穿破家缘世务萦。因为个人来被难,遂为姻契指望相成。三秋桂子郎曾折,万里萍芜奴独行。今日相逢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又唱)金钱花一街两岸英贤,相怜。忍辱不敢埋冤,薄贱。故乡有路没盘缠,今哀告望怜念。全取我两文钱。一街两岸官员,宅眷。念奴夫妇不团圆,折散。赶奴出去怎留连,千里远没盘缠。全取我两文钱。(白)寻取儿夫到此来,奈何薄命此情乖。朝朝只好浓霜打,才见春风眼便开。(又唱)满江红望大贤周济我两文钱。归乡去。(下)(末作公公出唱)绵搭絮状元娘子去许多价,时应是到京里,两口儿一对美。(净)记得我,买将归。(末白)亚婆,甚物事?(净)许我青铜镜。(末)照你它没兴。土宜须有别底。(净)恁似它得来画眉。(末白)了得张敞。(净)亚公,五鸡山头小路里,前面是个妇女,后面一个人挑檐,定是张小娘归来。(末)不是。(净)正是把个团团底。(末)我都望不见。(净)是个青铜镜儿。(末)不是镜,只是扇。(净)也不是镜,也不是扇,只是个招风。(末)你好忒风。(末唱)同前去时春暮子规正啼,如今柳岸前枯,见嫩菊开数枝。料张状元,见它喜,如鱼投水,如胶投漆。(净)两个不记得,当初买镜归作土宜。(末白)亚婆,且放心。它自记得买将归。(净)我命非亲却是亲,(末)你们得镜我无因。(净)自家骨肉尚如此,(合)何况区区陌路人。(并下)(旦唱)哭梧桐谁人谁人信道奴,得恁时乖蹇?一路里奔波到京辇,山路到处多巅险。去时团空柳飘绵,归后梧桐更叶乱。惭愧见得家乡面。(白)自古道:花对花,柳对柳。奴家貌既丑,家既贫,如何招得状元?如今谢天地,得归故里。只说与公婆,道寻不见张状元便了。正是一朝波浪起,地鸳鸯各自飞。(又唱)忆秦娥似亚子似哑子吃了黄柏,教我苦在肚皮里。吞吐不下,如鱼遭饵。(末)张小娘子,你归来了?(旦)大婆万福。(净)万福。(旦)不见婆婆多时。公公在那里?(净)亚公,张小娘子归。(末)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旦)大公万福!(末)娘子归了。(旦)方才到此。(净)小娘子有几担归?(旦)奴家独自归。(净呆)张状元也不留你?(旦)一言难尽。(净)你说。(旦唱)哭梧桐一路自去时,是奴吃薄贱。水远山高甚般价险,谁知见我先抛闪。到得宸京讨得眼儿穿,三十六条巷寻得遍,都不见那情人面。(净)婆婆望你归,道你为宅眷。裙破衣穿瘦着脸,一似乍出卑田院。(旦)教化归乡为没钱。指望你菱花又不见。你便误我多娇面。(末)它还有意时,与你必相见。(旦)怕日远日疏负奴恩愿。(末)寻思那人情忒浅,生复相将是一年。(净)记不得伊时须记得俺,我要照着多娇面。(末白)君子为义,小人为利。它为状元,终不成躲避你?(净)亚公,待我说它又未上任,又未归乡,又未入朝,只是胡州去。(末)买镜归。(净)可知。(末)照你个脸儿。(净)张小娘子,你如今莫烦恼,胡乱在我家中睡。日里织些布,夜里缉些麻;秋间收些炭,春到采些茶。冬天依旧忍冻,夏月去钓黑麻。(末)不说你本事,(净)别选个日子,移在庙中去。(旦唱)望梅花谢得我尊神也,被张协直恁底误呵。一似哑子,吃了苦瓜。到如今,教我吞吐不下。(旦拜)(净当面立)(末白)它拜神,你过去。(净)我过去,神须是我做?(末)休道本来面目。(旦)多少辛勤不见郎,(净)脸儿一似土瓜黄。(末)一年好意颜如玉,(合)半载飘蓬鬓若霜。(并下)(生出唱)河传瓜期到矣,离征鞍,着鞭,迤逦前去。春到柳塘,冰释鱼游春水。山嵯峨,蓦山溪,玩佳致。(白)宸京不得过穷冬,人在风前雪月中。酒债黄昏为事业,诗情白日镇相逢。此身虽入桂枝景,平步须乘帘幕风。更得个人离眼底,卑怀无处不从容。(末)一举登科日,双亲未老时。(喏)恩官今日要离京?(生)便是。我登科之后,寻思归乡,路途遥远,一面走马上任,到得任所,却作区处。(末)领台旨。(叫)脚夫胜。(丑出嗟)(末)陈吉。(净出喏)李旺(丑喏)(末)又是你!恩官台旨,今日要离京。你各人肩着担杖,(净)挑担尤闲。(丑)工顾钱?(生)一日各支三两。(净)食钱?(生)一日各二贯。(丑)酒钱?(生)一日各一贯。(净)草鞋钱?(净)平地上行,容易;过山过岭,便难。(末)休要闲指望。(生唱)上堂水陆衣锦归故乡,我们得意。(生)日即便离城。(合)不觉过一里又一里。(末唱)回首望帝京,水村隔住。长亭共短亭。休斟绿蚁,(末)恩官教你快行。(合)领台旨。(末)目即便离城。(合)不觉过一里又一里。(丑)行得气喘。(合)肚中饥馁。(丑)都不见打火。(合)歇歇了去。(生)不行时我打你!(合)领台旨。(丑)涉溪脉。(合)不辞迢递。(生)快行我赏你。(合)领台旨。(净)回马不用鞭。(合)不觉过一里又一里。(丑白)今番行不得了!(净)不见酒,不见饭。(末)那些个?(生)前面是那里?(末)五鸡山。这山高侵斗,形跨东南。自东投东京,西连西眉,整十里全无旅店,行半日不见人烟。但见得狼虎之踪,悲风飒飒;时闻得猿猱之韵,夜月辉辉。打火便行。(生)诸脚夫各支二百。(净丑)谢酒。(喏)(末)且宁耐。(生)吃罢酒各发担过五鸡山,方许讨店。不许庙宇寺观止宿。(叫)左右,讨剑与我随身。(末)领台旨。(净丑)哥哥吃十钱酒面便红。(末)那曾?恩官徐步自徜徉。(净)辛苦须教醉一场。(生)此处野花攒地出,(合)一般村酒透瓶香。(净丑末下)(生)恨消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叵测那贫女来京里,不问情由,冒犯下官。今日到此,我还见它后,说一两句好时,尤自庶几;稍更无知,一剑教死。和那神庙,一时打碎。张协为人非好,叵耐言语相撩拨。这回划草不除根,惟恐萌芽春再发。(下)(旦唱)天下乐春到郊原日迟迟,枪旗层山谷里。幽居古庙浑无侣,采些茶为活计。(白)郊原春到不知时,霹雳一声惊晓枝。枝头蓓蕾吐雀舌,带务和烟折取归。幽居古庙无人管,倩取大婆来厮伴。奴家此道不辞劳,小篮不觉春风满。奴家缉麻才罢,采桑稍闲,不免唤过大婆,厮伴去采茶。(叫)婆婆!(净在戏房内应)谁?谁?(旦)相伴去采茶。(净)张小娘子,我忙,我忙。(旦)甚底忙?(净)我扎脚忙。(旦)扎脚片时间,奴家相等。(净)你先去,我吃饭了来。(旦)婆婆,早来采取社前春。(净)昨日婆婆采一斤。(旦)有客莫教容易点,(合)点茶须是吃茶人。(旦唱)秋江送别徐徐步野迳,晓痕青柳弄金。东风尚料峭?丽日升寒渐轻。(生出)记得年时投上国,早一年珠泪泠。此山又登,此身渐亨,是你否极还泰生。(旦)山高处个人,好似奴家张解元。(生)是贫女来。(合)是张解元,我今日会重见面。(旦白)张状元,莫是寻思旧念,再睹仙乡?(生)唯,贫女!大厦既焚,不可洒之以泪;黄河既决,不可障之以手。吾今与汝不是姻缘。(旦)如何不是姻缘?(生)还是姻缘,何故到京骂吾?(旦唱)刮鼓令君恩怒少停,且容奴说与你听:大雪下被强人劫去,到古庙奴救你,我为你几艰辛。登科到喜欢奴到京,(合)缘何一向便生嗔?你们直是没前程。(生)伊前日到京,我不成留住你,敢说道我浑家来至,我荣贵伊恁贫。我不道你痴心,别寻个计结来闭门。(合同前)(旦)同连理至诚,我许多恩情,陪伴你,卖头发得钱为盘费,雁塔上题姓名。跋涉到宸京,教门子打得身上疼。(合同前)(生)一心要离京,是州城不暂停。我与伊家欢笑,骂得我恶气生。说一和你惺惺,才相见剪头来骂人。(合同前)(生白)贫女?你自采茶,有谁厮伴?(旦)大婆吃饭,随后来。(生)看剑!(旦倒)(生)一剑教伊死了休,黄泉路上必知羞。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生下)(净唱)步步娇仙卉丛丛春来早,蓓蕾在枝头少。公公去采樵,小二往田头,看秧苗,见说嫩茶偏好。每日还婆一到。(白)老鸦未着,被着张小娘子来叫,厮伴去采茶。且是不知它在那里去?(叫)张小娘子!(旦)婆婆相救!(净)你在那里?(旦)奴家跌在深坑里。(净看,有介)苦,苦!我老人怎奈何得你?公公快来!喂!(末出)人平不语,水平不流。婆婆你则甚底?(净)亚公,张小娘子跌在深坑里。(末)甚么坑里?(净)在那坑里。(末)好惹一场臭。我与你扶它起来。(末净唱)打球场论娘行,见茶便折,缘何到翻了吃跌。莫是有人来阴害你,浑身尽都是鲜血。(旦唱)香遍满公婆且住,待奴家款款松口气说:独立岩头攀茶来折,岂知道失脚,似刀斫臂折。(合)遭一跌,寸肠千百结。(末)伊回京关,没一日暂时得少歇,织素织缣不宁贴。这般时运,这般恶岁月。(合同前)(净)伊才跌下,那得遍身都是血,宁可将伊脚骨跌折。(净)采茶人无数,你们直是拙。(合同前)(净白)亚公,亚公,讨门扇来扛将归去。(末)它不验伤。(旦)烦公婆扶奴家款款归去。(末净白行)(净唱)金牌郎我扶你们归去,(合)我扶你们归去,勉强且行着山路。(旦)我们直是孤苦。(合)先自被人欺负,你下得直是淋漉。(旦)我们几时得好得好?(合)只得去寻些药草。(净)我儿休要烦恼。(合)款款回归古庙,只得靠着神道。(旦白)半载常常泪满腮,(净)思之是你五行乖。(末)算来莫怪君无礼,(合)这跌分明是你灾。(并下)(外唱)薄幸春日融和,江山秀丽。记孩儿贪爱,这般天气。名园里,蹙秋千斗草嬉。你神魂在那里?(白)张解元,早知今日,悔不当初。相府之家有一女,求汝为东床女婿,你只不肯,带累我女一息不来,早归泉世。你如今赴梓州任所,我相公也判梓州。咦!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末出)脚下。(丑)我不道是夫人,只道是卖香药底婆婆。(末)且打头。(外)相公赴任,趁今日日子好。(丑)堂后官,与我叫过野方养娘来,随侍夫人上任。(末)领钧旨。(叫)野方养娘,早出画堂。(丑)相公有事,与你商量。(末)肖是押韵。(后假妆野方出唱)临江仙庭院深沉日正永。(净接)杨花点点沾襟。(丑)许多侍婢汝知音,(末)梓州今一任,你去直夫人。(后白)野方久居深院,长守幽闺。若得随夫人到任,多少是好。谢得夫人。(外)我们得那女儿在此,真过心满愿足。(净尖)妈妈,莫要提起。(末)照管头撞。(丑)你与我请府眷轿先去,我一面备马来,(末)领钧旨。(外唱)马鞍儿唱彻《阳关》斟别酒,这一景最清佳。夹岸见这山叠翠,尽间簇山花野花。(末)听得丁宁祝付,小心伏事恩家。(合)都乘轿儿先去,俺待跨马,匆匆去也。(后)唱彻《阳关》人凄惨,路途里景潇洒。绿水绕人处,细柳拂波心嫩荷。(净)去意浑如奔骑,日即早离京华。(合)唱彻阳关离故里,梓州路在天涯。诸搬仗都般发了,请早乘香车宝马。(净后)二妾目今先去,少歇时等取恩家。(合同)(外白)小轿先行数十乘。(丑)雕鞍随后奔前程。(后)莺啼驿树绵蛮语,(合)马过溪桥蹀躞行。(下)(旦行)锦缠道苦天天,几年来劳笼着万千。寻思自埋冤。少它张协债负,是奴前缘。大雪下身无寸缕,投古庙泪珠涟涟。奴家便相怜,与它身衣口食。教人说化我,共它成姻眷。只图它共百年。心肠变,投京汴。没盘缠我把头发剪,伊去赴魁选,绝音书,净奴要抛闪。到京华,何曾见伊面。叫门子特骨恁薄贱,到如今依旧把奴斩。我命乖,你情浅。臂镇疾,每衔冤。朝夕泪偷。(白)张状元,你今日害奴身,不记当初彻骨贫。又道剑诛无义汉,金赠有恩人。(下)(末出)一声鼓打咚咚,一棒罗声,(丑)骑马也匆匆。(末)相公马上意悠扬。看马王二齐和着。(丑)马啼照。(末)自吵自卖。(合)帮帮八,帮帮八八帮。(丑)申报、申报、随军如何只有一面塔鼓?(末)覆相公,一面塔鼓却有两片皮。(丑)两片皮便如我口唇皮。(末)眼前便见。(末唱)林里鸡过山又渡水。(合)渡水小桥去。马啼蹀躞底。(丑)只怕马劣路崎岖,踢杀你,我不知。踏杀你,我不知。(末白)覆相公,这是五鸡山,山下有一古庙,可以少歇。(丑)怕府眷不要入去。(末)相公看,偌多轿儿都在庙前。(丑)我眼弗昏,如何不见?(末)好随风倒柁。(丑)如何不讨旅店?不借寺观?终不成教相公倒庙?(末)莫是去求梦?覆相公,这一带都无旅店,又无寺观。此庙虽无敕额,且是威灵。比着官房,到有些广阔。少歇。(丑)也说得是。(末)村落人家不足论,不如古庙且安存。(丑)闻钟始觉山藏寺,到岸方知水隔村。(下)(外唱)川拨掉为孩儿,特特来蜀地。满目萍芜见古庙,教人转悲。我寻思珠泪垂。(白)长相思好姻缘,恶姻缘,儿又青春正少年,那堪遇状元。儿分悭,子分悭。马上徘徊不接鞭,浓婚结厚冤。(末白)覆夫人,前无旅店,后绝茅檐,村市人家难以安泊,古庙中可以少歇。(外)相公来未?(末)相公只管八帮帮帮。(末)好,具报你。(丑)夫人,你看一堂神道塑得精神!(末)也是精神。(丑)你看小鬼到长丈二。(末)是忒长了。(丑)夫人便做我眼见鬼,你也见鬼。(末)使得我恁地?(后出)眼观奇异物,令人寿命长。夫人在那里。(外)野方有事款款说,大惊小怪则甚!(后唱)桃红菊野方直入庙中,见一佳人困穷。似胜花娘子无异,血染得衣衫煞红。(丑白)(唾)你莫眼见嘴。(末)见鬼!(丑)见嘴!(末)你好。(外)庙中那得妇女?我入里面去看。(末)覆夫人,它既困穷,卧房必不洁。(净)只教养娘扶出来看便了。(外)野方,你去扶它出来。(后)野方便去。活脱似胜花娘子。(外丑)生得如何?(后)一似临溪双洛浦,对月两娥。(后下)(丑)夫人,生得好时,讨来早辰间侍奉我们汤药,黄昏侍奉我们上东司。(末)你好薰莸混杂。(后扶旦唱)香柳娘数十年庙中,少人存问。独自做人了,浑没投奔。(后)你出来勉强作礼,叫夫人霍索你方寸。(旦)奴家万福!万福!寻思断魂。(合)你缘何愁闷?(丑唱)同前眉儿和那眼儿,与我儿无二,身材袅娜腰肢细。(外)我瞥见你们,心下便怜伊。因甚脸憔悴?(后)不知怎底?怎底?鲜血污衣。(合)缘何如是?(旦)念妾自幼来,清贫守己。只因去采茶,跌却一臂。(外)你独自那得粥食,与药草,将息你容仪?(旦)前村自有大公,相怜爱惜。(合)是前生宿契。(丑白)亚奴,你恁地孤单,何不随我去任所直东司?养娘子也快活。(末)甚般差使!(外)祖公,有相无相,但看面上。它恁地精神磊落,如何教它恁地?只是讨做养女便了。(丑)你割舍随我去任所,与你医教手好,教你嫁个官人去。(旦)奴家去则不妨,一来怕没福;二来要问村前李大婆,它肯时,奴便去。(旦)野方,去讨些粥食与它吃。堂后官。你竟生村前叫李大婆来。(末)领钧旨。(后)谁知今日动王侯,割舍娘行便去休。(末)大抵须还规格好,不搽红粉也风流。(下)(丑)亚奴,实说元是甚人?(旦唱)太子游四门奴本世豪奢,爹娘怜妾多。年幼两俱亡,是奴贫苦多。织素与缉麻,春来采茶,怎知一跌了那臂有谁人管呵。(丑白)我胜花娘子,见报街道者,唱:《太子游四门》,撞见马八六。(净出)劈劈朴朴。(末出)(净唱)同前媳妇建官人,官人莫是贫女亲?(净)在古庙五六春,有谁人采您?山上采茶芽,跌一臂膊损。告夫人,周全此身,又何须去施贫。(丑白唱)吾乃赫王相公,今判梓州郡。贫女身上狼狈,我女近才丧亡,脸儿相类恁精神。夫人要为养女,汝若故生阻节,堂后官,缚在马前别有施行。(净拜)媳妇便得,便得。(末)你敢道不得。(旦唱)鹅鸭满渡船论妾家豪贵,又岂得随人去。(外)既然没寂淡?没依倚,(末)婆婆向前不须跪来拜启。(净)媳妇拜告相公知:这贫女底,(合)从幼来在庙中,旦夕里是我周济。(丑)细想吾一女,比它仪容美。(外)所为及张协,悄无二。(后)奴家煮些粥食伊去吃。(丑)少住我要说仔细,与医教可。(合)随侍去做女儿,改妆饰若珠翠。(后)劝你休窨约,随去你福至。(合)最好俱丰足,衣共食,随汝意。(净)从小我惜伊,伊去婆亦去。(合)病尤未可。(净)婆一路当直,你厮系绾,免忧虑,成伴侣,几风味。(净)我公休去你们家里,好好看孩儿。(末)一味闲言语,(外)我讨你,去当孩儿面。(丑)亲嫡女看养你脸儿美。(合)随后去嫁良婿,(外)大婆辞已,逻福行李。(合)添个轿儿抬。(净)我自行将去。(末)步三寸莲。(合)分明是前世里曾契,(合)到今世重会面,做儿女。(后白)娘行莫虑路途遥,(外)妈妈终朝怕寂寥。(旦)不拟今朝重再会,(丑)亚爹抬轿不辞劳。(末)相公尊重休闲说,婆子无心管我曹。(净)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末)到你作波涛。曾驾小舟游大海,(合)至今不怕浪头高。(并下)(生唱)蛮牌令一意要读诗书,一身望改换门闾。一路到京里受钳锤,一查打得浑身破损,一妻济不得吾儒,一举早题雁塔,第一是张协,方表勤渠。(白)韩文公曰:圣人不世出,贤人不时出。且如张协,独占魁名,状元及第。一来仰答天地,二来感谢圣恩,三来荷蒙慈父。今日已成大器。幸然得到梓州,择吉日礼上。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生下)(末唱)金莲花谩然回首望京城。(外)瑞烟平,咸肃静。(旦)吴江一派水泠泠。(后)蜀山青,侵碧汉。(合)但见连云栈,听得野猿声。真个是屏日韦,也口罗。(后)新来似娘子貌妖娆。(合)脸桃花,檀口小。(外)今朝梳裹胜儿曹。(合)夜合花,斜插带。金为凰,翠为翘。莫道胜花娇。也。(旦)乍然梳洗人羞,(合)舍闲愁,眉枉皱。(丑)闲随爹妈恣遨游。(合)好姻缘,来辐凑。把你撺掇嫁一个好儿夫,那更效绸缪,也罗。(外)孩儿疮疾幸然干,(合)自今番,常打扮。(后)沉香亭畔倚栏杆。(合)夜合花,红牡丹。姚黄间满这太湖山,真个最堪观,也罗。(丑白)孩儿放心,亚爹今判梓州一郡,两年过依旧入朝。有好姻缘与你选一个。自当我孩儿面。(旦)只怕奴家福分微,(外)相公休要忆孩儿。(丑)归家不见红粉面,(合)出去无人叫早归。(下)(丑)堂后官过来!(末出)长江后浪催前浪,一替新人趱旧人。(喏)覆相公,有何钧旨?(丑)吾今已到梓州,诸衙人从并未放参。只接见任文武官员,看张状元如何作区处?(末)覆相公,外面簪缨满路,朱紫盈街,哑喝声咽咽呜呜,车马声蹀蹀躞躞。寄居官有五府八位,见任官有六部三司。文员有募职官、监当官,见有观察使、防御使人从。未敢放参,且点请两位官员相见。(丑)也说得好。(净出)脚下转身。(末)请,请!(丑)请!(净)柳屯田来相见。(末)钧旨教请。(末唱)夜游湖合那官员有万千。(丑)甚人才先来拜见?(净)小子名为柳屯田。(合)揖揖两个通寒暄。(净白)即日共惟万福!(丑)未及参,先有辱。(净)曾共乌门上画个白鹿。青霄有路。(净丑)揖揖两个似代谷。(末)甚时去得糙性?请坐。(净)没坐物。虚坐。(有介)(末)你好不尊重。(丑)记得小年骑竹马。(净)看看又做白头翁。(丑)吏人,这官人曾做三百单八只词,博得个屯田员外郎。(净)耆卿也吟得诗,做得词,超得烘儿,品得乐器,射得弩,踢得气球。(末)那些个浪子班头。(丑)记得那一年射弩子好。(净)最知节措。佐弩须要看箭后,搭箭不要犯它人。几番花范还依得,十场睹赛九场输。(丑)那得一年踢气球,尊官记得?(净)相公踢得流星随步转,明月逐人来。记得耆卿踢个左帘,(净)相公踢个右帘,(净)耆卿踢个左拐,(丑)当职踢个右拐。(净丑)相踢倒介(末)相公尊重。(净丑)说话忘怀。(末)忒忘怀。(净丑踢有介)(净)耆卿告退。(丑)容送。(净)纳步。(下)(丑)今番这浮浪官人,末好请见,且请老成官员。(末)如何,(丑)我问梓州风物如何。(末)领钧旨。(净上)(末)请,请。(净)关西老将谭节使来相见。(末)武各当街墀。(丑)是吾亲契,特免街墀。(净)洒伏事。(唱)五韵美洒家即日共惟。(丑)间阔不见你多时。(净)洒家一向,关西冗迫,不及通书。(丑)下车未及参侍,(净)降接不胜欣喜。(丑)首辱光访甚得罪。(净)洒家自出钧旨。(相揖)(丑白)请坐。(净丑虚坐)(未)唱茶。(净应)(末)又来。(净丑呆坐)是故,是故。(次有介)(丑)小子乍然至此,更不知风物如何?(净)有问即对,无问不答。此间在都一路,梓州诸行,百万户锦绣珠玑,数十里层楼华屋。只一件,榜示若饮酒是严禁厮打紧白。前日两个小人,一个道欠钱,一个道不欠钱,十八般武艺都不会,只会白厮打。这个打一拳,这个也打一拳。(净)这个踢一脚,(丑)这个也踢一脚。(净丑相踢倒)(末)不尚庄身打扮。喝汤。(净应)(末)你又来。(净)洒家告退。(丑)容送。(净)纳步。(下)(生唱)生查子不见去年人,心事谁知得。(末白)请,请!(丑)谁?(末)佥判张状元。(丑)在那里?(末)见在客位。(丑唱)赶出去。(末)朝廷众官,男女不敢。(丑)且说相公歇息,要相见待三年过。(末)你不是陈处士。(丑看生)不要我女儿便是你!(末)相公尊重。(丑)教它明日来。(末)三日衙贺,礼所当然。(丑)不然,它立地待鞋破方相见。(末)八年过也见不得。(丑)请,请!我自有道礼。(末)领钧旨。请!请!(生唱)缠枝花张协是我不接见。(末)领钧旨教逐便。(生揖)长官既蒙天眷,望特赐相荐。(末)告恩官莫叱谴。(丑)到把那驴骑转,永不见这畜生面。(生)张协也无触犯,怕礼数供不惯。(丑)你不接丝鞭后,哭损我一双眼。(生)叶后知悔已晚。(丑)我女那神魂乱,一世都吃不得饭。(末白)可知。(丑)汝是我无缘女婿,从今不请。(末)领钧旨。(丑)我女为妻抵万金,(生)分明张协不知音。(末)早知今日成闲管,(合)悔不当初莫用心。(并下)(外唱)一枝花孩儿过来,试出幽闺,徐步花街。(旦)喜奴今日会开怀,是这花如锦,柳垂带。(后净合)穿红度绿,折朵奇葩带,奇葩带。(后)名园郡圃,是处秋千,花板争戏。

  (净)对些百草唱些曲。(外)戏蜂儿趁,粉蝶儿舞。(合)芳郊绣陌,雅观金莲步,金莲步。(末)脚下转身,相公特特,教请夫人。(丑)状元张协到阶庭,是我不接见,也弗请。(合)不记为它,害了孩儿命?孩儿命?(丑)明日坐庭,状元来时,教立到天明。(末)你毒得大惊人。(外)还重相见,也弗请。(合)教它自省,不接丝鞭病,丝鞭病。(外白)相公,它来时,依旧莫与它相见。(丑)叵耐不要见它面。(末)相公不必苦忧煎,(外)须是禁持张状元。(丑)直待劳心千百度,(合)那时方识贵人怜。(下)(生唱)桃柳争放丝鞭刺起选英贤,苦不肯秋采,今朝奈何都来。接郡相逢,有谁人可介?叫左右过来。(末白)只因差一念,见出万般形。覆府佥:那赫王相公乞判梓州,只为府佥一人。大凡病须早医,作个道理。(生)我闷似长江水,涓涓不断流。谭节使为相公说得。(合)与我将一小简,做状元传语请过来。(末)男女便去请来。(生)说合一人不可无,(末)如今正好下工夫。(生)水将杖探知深浅。(合)人看语话辩贤愚。(生下)(末)自古道,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府佥是快活底人,如今被那赫王相公恁地禁持,教男女去请那谭节使作和议。见度府门高耸,仆从纵横,不敢直入画堂,只在庭下祗候。(净戏房出唱)放轿子!(末喏)节使方归,画堂里放轿子。(净)甚人直入里面来?(末)男女非别人,张佥判有简子申呈。(净)在那里?(末)简子在这里。(净接信唱)山坡羊协惶恐再拜:常侍眷爱,苦屈大才,少慰下怀。不沐勤介,必成祸胎。专等左右过来。不宣。张协惶恐再拜。(净白)你府佥来请洒,洒不去不得。这后生必会长进。(末)甚年晓得相法?(净)洒是厮杀汉,只步砌去。(末)也没人来抬轿。穿长街,(净)蓦短巷,(末)过茶坊,(净)扶酒库。(末)兀底便是府庭。(净)与你一贯酒钱,(末)不须得。(净)你伏事洒辛苦。(末)那些个。请!请!(生上揖、净唱)细袖袄洒伏辱云汗至,(生)荷足下特步砌。(净)即刻共惟台候万福!(生)有小事冒渎节使大尉。(净)说甚底!容一力,为君作措置(生)相公是协故人,为及第不议它亲。遂持来判此一郡,今日见协骨恁嗔。来命君,来命君,欲要介和浑没个因。(净)洒出自相囗庇,论人情常是美。见说一女已倾弃,人道却有一女奇。若是时,若是时,却当与君作个道理。(末)那丝鞭刺在马前,再三教接不接那鞭。胜花娘子早赴黄泉。若得再合出自大贤。(合)缺又圆,缺又圆。却与后人,作个话传。(净白)姻缘姻缘,事非偶然。容洒一面禀及相公,不到不得。(生)若沐周全,不胜万幸。(末)夫人公相绝埋冤。(净)得女人番嫁状元。(生)花若有情花不谢,(合)月如无限月重圆。(并下)(丑出白)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梓州郡官员,吾所重者,只谭使一人。(末)不知相公说甚底?(丑)我说谭节使。(末)如何?(丑)那关西人最直。(净上)(末)请!请!(丑)谁?(末)谭节使。(丑)请来。(净唱)引番子即刻共惟,判府相公。有少事,特欲来相识。见夫人只怕失礼。(丑)唤我儿和夫人至,出来这里,休要致疑。(合)既是亲戚,亲戚不妨对席。(外)闻道是关西,老将太尉。(净)本不敢,直入来谒见。托在同官,又是亲戚。请郡主出来这里,听洒拜启,休要致疑。(合同前)(旦)徐步金莲,款款步砌。(外丑)这老将却是吾亲契。(旦)万福不罪,未及参侍。(净)这郡主洒不曾见,生得恁奇,休要致疑。(合同前)(净白)三关四角场,沿边地十八寨,人头厮钉,热血厮泼,是洒所知之事。这事不当洒说,既托亲契,只得冒犯。(丑)请坐。(净)不须坐。(丑)不知节使有何事件?(净)只说张状元有犯钧严,特委洒来介和。(外唱)浆水令告莫说张状元,才说后泪涟涟。(丑)自古及今招驸马。(合)没妻底定接鞭。(丑)敢来将我女儿嫌,致令半载病厌厌。(合)忒福薄,缘分悭。(外)谁信我女心肠变,日夜日夜忧更煎。蓦忽蓦忽命赴黄泉。(净)洒特特来拜侍。(外丑)方知道是不弃。(净)望君息取雷霆威,(丑外)公不妨自说取。(净)状元张协望钧庇,洒欲冒渎敢乞不罪。(外丑)公有命,不敢违。(净)洒岂知公有女,情愿情愿甘做媒。(丑)公意公意要与和议。(丑)细寻思常怒起。(合)因它后丧一女儿。(外丑)这一女吾最喜,温柔中,更兼貌美。(丑)状元张协改前非,敢将此女与做夫妻。(净)蒙恩许。(丑外)不敢违。(净)不枉教它成一对。(丑)我女我女还怎底?汝意汝意有甚言语?(旦)怕怒家分福悭,(合)夫妻事是前缘。(旦)看爹妈心意转。(合)只此是良言。(旦)感得提携谢英贤,状元注定与奴团圆。深拜蒙爱怜,前世已曾成姻眷。奴荷奴荷公意坚。(合)克日克日与效鹣鹣。(丑白)三杯合大道,且通自然。郡齐少款片时。深扰夫人与相公,(丑)尽欢何苦恁匆匆。(外)直待:无低杨柳楼心月,(合)歌罢桃花扇底风。(并下)(生出唱)红芍药才宴罢琼林,出东华门外。彩楼直下刺丝鞭,将谓喜欢接取。张协此心不在彼,只欲要耀吾闾里。岂知接取相公冤,今日尚不已。(末出白)一手不能拍,两手鸣获获。覆佥判,今日得谭节使,(生)相公有甚言语?(末)谭太尉三杯已罢,兀底便来。(净作马嘶)(净)看官底各人两贯酒钱。谢颁赐!喏、喏、喏。(末)都是你一个。请,请。(末)都是你一个,请。(净)即日共惟台候万福。(末)甚般寒暄?(生)不必讲礼,凡事得沐周庇。(净)好个青铜镜,分明不会磨。(末)这是你本事。(净)相公女儿,尊官怎地不要?洒又见相公女孩儿,生得好,生得好!又有一女,生得如何?(净)有脚有手,也会行,也会走。也有鼻头,也有口。(末)没它须不成人。(净)咦!后项亲事,料想必成,汝去选日,便匹偶。(末)领钧旨。(净)这回选日事周全,(末)郡主依然嫁状元。(生)正是酒中曾得道,(合)尤如花里遇神仙。(下)(净唱)生姜牙洒亲曾见,谩致疑,目下免得相轻视,目下料得没言语。孩儿甚般价,多殊丽。(合)五百年前是姻缘,君令打合成一对。(生)初不道,事恁地。一心自欲荣闾里,一心又欲多珠翠。谁知公相,成嗔讳。(合同前)(净)这孩儿出,步恁迟,天生似玉肌肤腻,天生又得为夫婿。今番且免,争闲气。(合同前)(生)非公如是,事怎底,今番定做风流婿,今番且免鸳鸯拆,便教选日成匹配。(合同前)(净白)相公今日笑颜开,(生)非是尊官事未谐。(净)万事不由人计较,(合)算来都是命安排。(并下)(末把伞出白)取火和烟得,担泉带月归。谁知赫王相公又有一个女儿,今日日子好,相公出百万贯妆奁,嫁取张状元。毕竟是有福有分。正是罗绮相随罗绮去,布衣逐着布衣流。(丑拖花袱头)绰开开,花袱头来。(末)好花袱头!轻红簇,魏紫间妆。姚黄开蕊,推白天香。诮如雪儿,引得游蜂和粉蝶,双双飞过粉墙来。(丑)你是干办,不当抬伞。你把着花袱头,我与你抬伞。(末)方才是弟兄。(末拖袱头,丑抬伞)(末)正是打鼓弄琵琶,合着两会家。(丑舞伴介)(唱)斗双鸡袱头儿,袱头儿,甚般价好。花儿闹,佐得恁巧。伞儿簇得绝妙,刺起恁地高,风儿又飘,(末)好似傀儡棚前,一个鲍老。(末白)袱头称面簇奇葩,(丑)试看荷衣貌愈佳。(末)万绿枝头红一点,(合)动人春色不须多。(下)(净执灯笼乐器上)遥观孔雀画屏开,无限娥拥大才,一派笙箫嘹亮处,神仙误入小蓬莱。(喝)绰开!绰开!天下状元来。两行红袖列朱门,便是袖仙未足论。彩丝织成花世界,香花吹散锦乾坤。(并下)(生巾裹出,唱)紫苏丸蓬莱路不远,两情休怨姻缘浅,只听得丝竹管弦声,料今宵得遂鸳鸯愿。(末)请,请!赫王相公请状元相见。(丑上)(生唱)迎仙客谁信道,是姻缘,即日蒙恩贺万全。(丑)记年时,不接那鞭。怎知今日,又还为姻眷。(生)协冒渎,望周全,到此谁知月再圆。(外)我女复嫁张状元,这番辐揍,两情福非浅。(后唱)迎仙客(旦大庄上)(外唱)幽花子盖头试待都揭起,(后)春胜也不须留住。(合)天生缘分克定,好一对夫妻。(旦)张协记得斩却奴一臂?如今怎得成匹配,(丑绰住)(外)爹爹息怒,听取我儿拜启。(生)雄威暂息,听取张协,禀许多详细。(外)孩儿,你说破它何亏负?(旦)启初张协被贼劫尽,庙中来投睡。一查系损,奴供乃衣乃食。续得遂成姻契,及第怎接丝鞭娶别底?(合)既当初已得做夫妻,今日天教重会,休得要恁说,目前事不是。(旦)卖头发相助到京几,一举鳌头及第。教门子打出,临了斩了臂。(外唱)和佛儿贤既晓文墨,不当恁地!(合)没道理!(丑)它是你妻儿怎抛弃?(合)娶别底?(生)张协本意无心娶你,在穷途身自不由己。况天寒举目又无亲,乱与伊家相娶。(合)听着你恁说,读书人甚张志!(净作李大婆上唱)红绣鞋状元与婆婆施礼。(合)不易。(生)婆婆忘了你容仪。(合)谁氏?(净)李大公,那婆婆,随娘子去,弃了儿女。施粉朱,来到此处,如何认不得?(旦唱)越恁好大公家里,有万千恩共义。(合)都休要恁说,交怀处饮三杯。(丑)从今两情如鱼似水,日前那怨语,(合)如今尽撇在东流水。如今尽撇在东流水。(外)好儿好女,两情厮绾系。(合)如鸾凰对双飞,都夸道郑州梨。当初许我青铜镜儿,今番定有,一面也买归家里,百面也得归家里。(生旦)古庙相逢结契姻。(丑夫)才登甲第没前程。(净贴)梓州重合鸾凰偶。(末合)一段姻缘冠古今。

  【宦门子弟错立身】

  古杭才人新编。题目:冲州撞府妆旦色,走南投北俏郎君。戾家行院学踏爨,宦门子弟错立身。(末白)鹧鸪天完颜寿马住西京,风流慷慨煞惺惺。因迷散乐王金榜,致使爹爹捍离门。为路歧,恋佳人,金珠使尽没分文。贤每雅静看敷演,宦门子弟错立身。(生唱)粉蝶儿积世簪缨,家传宦门之裔,更那堪富豪之后。看诗书,观史记,无心雅丽。乐声平,无非四时佳致。(白)自家一生豪放,半世疏狂。翰苑文章,万斛珠玑停腕下;词林风月,一丛花锦聚胸中。神仪似霁月清风,雅貌如碧梧翠竹。拈花摘草,风流不让柳耆卿;咏月嘲风,文赋敢欺杜陵老。自家延寿马的便是。父亲是女真人氏,见任河南府同知。前日有东平散乐王金榜,来这里做场。看了这妇人,有如三十三天天上女,七十二洞洞中仙。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鹊飞顶上,尤如仙子下瑶池;兔走身边,不若娥离月殿。近日来与小生有一班半点之事,争奈撇不下此妇人。如今瞒着我爹爹,叫左右请它来书院中,再整前欢,多少是好!左右过来!(末)庭上一呼,阶下百诺。(介)(生分付叫去介)(末介)(生唱)一对书伊且住试听,唤取多娇金榜来,书房内等待。休道侯门深似海,说与婆婆休虑猜,只道家中管待客,展华筵,已安排。是必教它疾快来。(末)哥哥听拜禀:它是伶伦一妇人,何须恁用心?谩终朝愁闷倾,若要和它同共枕,恐怕你爹行生嗔。那时节,诲无因。玷辱家门豪富人。(生白)你不去时,与我叫过狗儿都管过来。(末叫净介)(净唱)七精令相公不在家里,老汉心下喜欢。看管不认是阿谁,我是一个驼背乌龟。(白)从小在府里,合家见我喜。相公常使唤,凡事知就里。如今年纪大,又来伏事你。若论我做皮条,真个是无比。若是说不肯,一顿打出屎。(末)都管,舍人唤你。(净介、去介、见介)(生白)你如今和我去勾阑内打唤王金榜,来书院中,与它说话。(净)去不妨,只怕相公得知连累我。(生介)(净)我有言语。(生介)(净白)自家是老都管,吃饭便要满。要我做皮条,酒肉要你管。舍人使唤我,请甚王金榜。相公若知道,打你娘个本。妇人剜了别,舍人割了卵。(末收介)(生)你且急去莫迟疑,我每等候在书帏。(净)小姐若还不来后,你在床上弄寮儿。(并下)(外唱)梁州令(扮同知上)深感吾皇赐重职,官名播西京。但一心中政煞公平,清如水,明如镜,亮如水。(白)但老夫生居女直,掌判西京。父为宰执当朝,累代簪缨之裔。说家法过如司马,掌王条胜似庞涓。解使吏如秋夜月,人在镜中行。老夫见任西京河南府完颜同知。家中有一子延寿,每日教它攻书,这几日老汉不曾到它书院中,早上已曾分付狗儿,监督孩儿,不教它胡走。若有些不到处,不当稳便。如今不免亲去分付一遭,却去坐衙。正是,行处莫教高声唱道,恐惊林外野人家。(下)(虔唱)紫苏丸伶伦门户曾经历,早不觉鬓发霜侵。孩儿一个千家门,算来总是前生定。(白)老身幼习伶伦,生居散乐。曲按宫商知格调,词通大道入禅机。老身赵茜梅,如今年纪老大,只靠一女王金榜,作场为活。本是东平府人氏,如今将孩儿到河南府作场多日。今早挂了招子,不免叫出孩儿来,商量明日杂剧。孩儿过来!(旦唱)

  紫苏丸奴家年少正青春,占州城煞有声名。把梨园格范尽番腾,当场敷演人钦敬。(白)娘万福!(虔)孩儿,叫你去来,别无甚事,只为衣饭,明日做甚杂剧?(旦)奴家今日身已不快,懒去勾阑里去。(虔)你爹爹去收拾去了。(旦)我身已不快,去不得。(虔唱)(桂枝香)孩儿听启,疾忙收拾。侵早已挂了招子,你却百般推抵。又不知你每,生着何意?生着何意?教娘呕气。靠着你,这的是求衣饭,不成误了看的?(旦)娘行听启,孩儿说与。如今病染着身,岂是奴家推抵。你只管苦苦,将人催逼,教奴怎地。娘,尽教它任取红轮坠,尤它误看的。(同上)勾阑收拾,家中怎地?莫是我的孩儿,想是官身出去?你娘儿两个,休闲争气。婆婆且住,听说与:阵马挨楼满,不成误看的。(净)适蒙台旨,教咱来至。如今到得它家,相公安排筵席。勾阑罢却,勾阑罢却,休得收拾。疾忙前去,莫迟疑。你莫胡言语,我和你也棘赤。(虔末白)真个是相公唤不是?(净)终不成我胡说?(旦)去又不得,不去又不得。(末)孩儿与老都管先去,我收拾砌末恰来。(净)不要砌末,只要小唱。(末虔)恁地,孩儿先去,我去勾阑里散了看的,却来望你。孩儿此去莫从容。相公排宴画堂中。(旦)情到不堪回首处,(合)一齐分付与东风。(并下)(生唱)醉落魄令人去久传音耗,至今不到。(净)心忙意急归来报。(旦)得见情人,心下称怀抱。(相见介)(生白介)你一似箫何不赴宴,你好难请。(旦)害瞎的去寻羊,小哥你好难得见。(净)悲秋生在脊梁上,你好难入。(生)小姐,两日不见你。(旦)我要来你处,又怕相公知道。(生)我瞒了相公,教它来请你,来书院中说些话。(旦唱)赏时花憔悴容颜只为你,每日在书房攻甚诗书!(生)闲话且休提,你把这时行的传奇,(旦)看掌记。你从头与我再温习。(旦白)你直待要唱曲,相公知道,不是要处。(生)不妨,你带得掌记来,敷演一番。(旦)这里有分付。(净看门介)(旦唱)排歌听说因依,其中就里:一个负心王魁,孟姜女千里送寒衣;脱像云卿鬼做媒;鸳鸯会,卓氏女;郭华因为买胭脂,琼莲女,船浪举,临江驿内再相会。(又)哪吒令这一本传奇,是《周孛太尉》;这一本传奇,是《崔护觅水》;这一本传奇,是《秋胡戏妻》;这一本是《关大王独赴单刀会》;这一本是《马践杨妃》。(又)排歌柳耆卿《蛮城驿》;张珙《西厢记》;《杀狗劝夫婿》;《京娘四不知》;《张协斩贫女》;《乐昌公主》;《墙头马上》掷青梅;锦香亭上赋新诗;契合皆因手帕儿;洪和尚,错下书;吕蒙正《风雪破窑记》;杨遇韩琼儿,冤冤相报《赵氏孤儿》(又)鹊踏枝刘先主跳檀溪;雷轰了《荐福碑》;丙吉教子立起宣帝;老莱子斑衣;包待制上《陈州粜米》,这一本是《孟母三移》。(生唱)乐神安一从当日,心中指望燕莺期。功名不恋待何如?弃却和伊抛故里。不图身富贵,不去苦攻书,但只教两眉舒。(又)六么令一意随它去,情愿为路歧。管甚么抹土搽灰,折莫擂鼓吹笛,点拗收拾。更温习几本杂戏,问甚么妆孤扮末诸般会,更那堪会跳索扑旗。只得同欢共乐同鸳被,冲州撞府,求衣觅食。尾声我和你同心意,愿得百岁镇相随。尽老今生不暂离。

  (净介)(外上白)隔墙犹有耳,窗外岂无人。老夫几日不曾到书院中。(介)不曾到书院中。(见将介)(旦闪介)(先见旦介)(骂介)(外唱)锁南枝泼禽兽,没道理!书院中怎不攻文艺?指望你背紫腰金,怎知你不成器!因甚底,来这里?便与我,捍出去!(生)爹爹听咨启:孩儿又怎知?正在书房中独坐,忽见狗儿都管,与它同来至。我问它,只因甚底?它说道是爹爹唤它至。(旦)相公听,奴拜启:它说道相公排宴会,特地唤取奴,来到这书房里。谁信道,都是计。智赚奴,望容恕。(净)思量好奴婢,只是怨恨你两个将咱连累。如今打得我,浑身上下都麻痹。要把刀,割下腿。告相公,沙八赤。(外白)当初望你攻书,已后为官。今日划地如此做作?左右那里?(末)有福之人人伏事,无福之人伏事人。(外)你速去唤散乐王恩深来。(末)理会得。一心忙似箭,两脚走如飞。(末下)(婆末改扮上)威声如霹雳,人命若尘埃。不知相公那里有甚事?去走一遭。(见外介)(外说付介)你今夜快与我收拾去,不许在此住。明日早若见你在此,那时节别有施行。老都管,如今这小畜生锁在家中,不许顺情。明日慢慢问这厮。(净生先下)(外说末卜介)你明日若不去时,教你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外下)(末卜商量介)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下)(净生上)(白)自家骨肉尚如此,何况区区陌路人。老都管,我爹爹把我如此禁持,我那妇人昨夜捍将去了,我要性命何用?不如寻个死去。(净)舍人,自古道:千日在泥,不如一日在世。不如收拾些金银为路费,生别处去住几时,别作商量。等相公气息,再回来不迟。不强如死了。(生介)(生唱)玉交枝只因痴迷,与王金榜同谐比翼。谁知被我爹捉住,拆散了鸳侣。情人去也不见踪,我如今在此无依倚。免不得寻个死处,寻个死处。(净唱)略听说与,丧残生一命可惜。若还放得伊家去,恐把我每连累。寻思你去真惨凄,只得与你耽着罪。到前途作个道理,到前途作个道理。(生)惟有感恩并积恨,惟有感恩并积恨。(下)(外唱)西地锦当职心怀公正,更名播朝廷。从官判断无私曲,管民乐升平。(白)但存公道正,何必问前程。(提儿子介)左右过来。(净上介)(末上介)一封天子诏,四海状元心。圣旨宣唤,疾速来朝。老都管,如今孩儿不知去向,又蒙圣旨宣唤河南采访,一面打听孩儿消息。(净)相公放心,小人在家看管,一就打听舍人消息。(末请外快去介)路上有花并有酒,一程分作两程行。(下)(净唱上)(行路……。(白)……。八声甘州子规两三声,劝道不如归去,羁旅伤情。花残莺老,虚度几多芳春。家乡万里,烟水万重,奉隔断鳞鸿无处寻。一身,似雪里杨花飞轻。(旦)艰辛,登山渡水,见夕阳西下,玉兔东生。牧童吹笛,惊动暮鸦投林。残霞散绮,新月渐明,望隐隐奇峰锁暮云。泠泠,见溪水围绕孤村。(末)奈行程路途劳顿,到黄昏转添愁闷。山回路僻人绝影,不觉长叹两三声。(旦)

  望断天涯无故人,便做铁打心肠珠泪倾。只伤着,蝇头微利,蜗角虚名。(下)向村庄上借宿安此身,只见孤馆萧条扃。(旦)想村醪易醒愁难醒,暗思昔情人,临风对月欢娱频宴饮。转教我添愁离恨。您今宵里,孤衾展转,谁与安存?尾声且宽心,休忧闷。放怀款款慢登程,借宿今宵安此身。(地铺介)……(生唱)。江儿水离了家乡里,奔路途。不知它在何州住?使我心中添愁闷。闪得我今日成孤另,渡水登山劳顿。未知何日,再与多情欢会。(白)一似和针吞却线,刺人肠肚系人心。(下)(末白)买卖归来汗未消,上床犹自想来朝。老汉在河南府做场,只为完颜同知舍人延寿马与我孩儿有些(介)……。)(捍去介)(说收拾介)不将辛苦艺,难赚世间财。(下)(生唱)越调、斗鹌鹑被父母禁持,投东摸西,将一个表子依随。走南跳北,典了衣服,卖了马疋。尖檐儿两头脱,闪得我孤身三不归。空滴溜下老大小荷包,猛杀了镣丁钅是底。(又)紫花儿序似这般失业,似这般逐浪随波,忍冷耽饥。来到这围墙直下,柳树周回,向这河中掬的长流水,洗了面皮。掠得我鬓发伶俐,着些个吐津儿润了,拨浪便入城池。(看招子介)(白)且入茶坊里,问个端的。茶博士过来!(净白)茶迎三岛客,汤送五湖宾。(见生介)(生白)作场。(分付请旦介)(旦唱)四国朝听得人呼唤,特特来此处。(见生不忍介)庄家调判,难看区老。(生)老鼠咬了葫芦藤,小姐好快觜。(旦)鹦鹉回言,这鸟敢来应口。(生)耐打鼓儿,我较得你两片。(旦)你课牙比不得杜善甫,串仗却似郑元和。(生)姐姐,使钱不问家豪富,风流不在着衣多。(生唱)驻云飞你款步难抬,便做天仙难见你来。我把你相看待,它把我相拶坏。猜,缘何在花街,共人欢爱?说又不瞅,骂又佯不采。正是本性难移,山河易改,本性难移,山河易改。(旦)便做真龙,我也难从你逐浪波。讯口胡应和,译话吃不过。茶!一麦是旧特科,我把它樵破。谁惯得如今,胆似犬来大。你向咱行说个甚么?你向咱行说个什么?(净)仔细思之,你是何人,它是谁?姐姐多娇媚,你却身褴缕。茶!摸样似乞的,盖纸被。日里去街头,教他求衣食。夜里弯卷楼下睡。夜里弯卷楼下睡。(生)覆水难收,一度思量珠泪流。指望长相守,谁信不成就。(旦)茶,一笔尽都勾。免吃,剪发拈香,共你同说咒。(生)只恐你心中不应只恐你心中不应口。(末下上白)雁飞不到处,人被利名牵。合才勾栏散罢,对门茶店中叫孩儿去。不知甚人在那里?如今走一遭。(见生旦介)(生借衣介)(说关介)(末)不争你要来我家,我孩儿要招个做杂剧的。(生唱)金焦叶子这撇末区老赚,我学那刘耍和行踪步迹。敢一个小捎儿喉咽韵美,我说散嗽咳呵如瓶贮水。(末白)你会甚杂剧。(生唱)鬼三台我做《朱砂担沤记》,《关大王单刀会》,做《管宁割席》破体儿,《相府院》扮张飞,《三脱槊》扮尉迟敬德,做《陈驴儿风雪包待制》,吃推勘《柳成错背妻》,扮宰相做《伊尹扶汤》学子弟做《螺蛳末泥》。(末白)不嫁做杂剧的,只嫁个做院本的。(生唱)调笑令我这爨体,不查梨,格样,全学贾校尉。趋抢嘴脸天生会,偏宜抹土搽灰。打一声哨子响半日,一会道牙牙小来来胡为。(末白)你会做甚院本?(生唱)圣乐王更做《四不知》;《双斗医》;更做《风流浪子两相宜》,黄鲁直《打得底》,《马明王村里会佳期》,更做《搬运太湖石》。(末白)都不招别的,只招写掌记的。(生唱)麻郎儿我能添插更疾,一管笔如飞。真字能抄掌记,更压着御京书会。(末白)我要招个擂鼓吹笛的。(生唱)我舞得弹得唱得,折莫大擂鼓吹笛,折莫大装神弄鬼,折莫特调当扑。天净沙我是宦门子弟,也做得您行院人家女婿。做院本生点个《水母砌》,拴一个《少年游》,吃几个扌庄心颠背。(末白)当初它也曾好来,使了几锭钞,又是好人家儿郎。既然,胡乱且招它在家。续后又别作道理。延寿马,我招你自招你,只怕你提不得杖鼓行头。(生唱)尾声正不过沿村转庄,撞工耕地。我若得妆旦色如鱼似水,背杖鼓有何羞?提行头怕甚的?(末白)既然如此,且教它回去,后日别作道理。正是:万事不由人计较,算来都是命安排。(下)(净末丑吊场下)(生白)在家牙坠子,出路路歧人。(介)(唱)菊花新路歧歧路两悠悠,不到天涯未肯休。这的是子弟下场头。(旦)挑行李怎禁生受。(生说关子介)(唱)泣颜回撞府共冲州,遍走江湖之游。身为女婿,只得忍耻含羞。(旦)伊家奈守,有衷肠,时伊杂分剖。怕爹娘捍逐前来,将奴家共君。(生)休休,提起泪交流。那更担儿说重心忧。我亲朋知道,真个笑破人口。(旦)男儿到头,管终须,和你得成就。那时节有月登楼,无花永不酌酒。(末唱)扑灯蛾你们不三思,红日渐西流。两人没来由,只管此迤逗。(生)爹行听分剖:奈担儿难担生受,更驴儿不肯快走。(旦)致令得,两人途路恁淹留。(虔)孩儿离家去久,公公惑不度已。泼畜生因甚底,缘何尚然落后!(末)婆婆住休,又何用唧唧啾啾,料不是冤家不就头,且担着担儿,疾速向前走。(生唱)尾声终须共你同鸳偶,事到头如今不自由,那些个男儿得志秋。(白)路上有花并有酒,一程分作两程行。(下)(外净上)菊花新深感当今圣主,恩赐金紫双鱼。公心正直遍采访,治国安民。但愿得国泰岁时丰富。(外白)老夫苍颜皓首,身为重职。深感吾皇,赐金紫双鱼。托赖洪福,采访五湖四海。真个能教官吏如水洁,解使民心似水清。六儿,我如今在此闷倦,你与我去叫大行院来,做些院本解闷。(净叫介)(生旦上)(末上)(见外介)(外说关)(末禀院本)(外打认说关子配合介)(外唱)羽调排歌自从当日,不见我儿,心下镇长忧虑,两眼长是泪双垂。怎地孩儿为路歧?(合)今日里,得见你,焚香子父谢神礻氏。它乡里,重会遇,夫妻百岁效于飞。(生)那日孩儿,私奔故里,历尽万山烟水。途中寂寞痛伤悲,悲到了东平得见伊。(合同前)(旦)三叠排歌告恩官,听拜启:当日书房里,一意会佳期。蓦忽撞着伊公相,一时见却怒起。令人星夜捍分离。怎知道,今日做夫妻,谢得恩官作主议。(合同前)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一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一

  五御

  御备御一

  【册府元龟】

  自昔至治之世、守在四夷,其后或千纪猾夏、侵败王略,是用完其守备、险其走集,明其伍候,正其疆场。所以遏外侮而备不虞,斯有国之令典也。三代之际,狄难已作。降及秦汉,以讫于五代,或臣或叛,何常之有。由是缮治险固,率厉威武,御之以策略,怀之以恩信,连城积粟,以守其要,材官长技,不忘乎战。制置之术,悉讲乎便宜;羁縻之义,必酌乎故实。至于采外庭之嘉论,纳群下之婉画。话言可举,永图斯在。盖夫桀鹜茺犷,殊俗异类。得其善言,不足以为喜;置之度外,允谓乎得宜。然而备豫之方,慎固之道,不可以不为之虑矣。《易渐卦?九三》:利用御寇。顺相保也。

  【周礼】

  《夏官》:司险掌九州之图,以周知其山林水泽之阻。设国之五讲五涂,而植之林,以为阻固,皆有守御。国有故,则藩塞阻路。

  【诗】

  《郑?清人》:刺文公也。使高克将兵,而御敌于境。父而不召、师溃而还。周文王为西伯,以殷王之命,命南仲为将。率往筑城于朔方,为军垒以御北狄之难,故作《出车》之诗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犭严狁于襄。襄,除也。

  【礼记】

  《月令》:孟冬命司徒固封疆,备边境,完要塞,湮关梁溪径。

  【史记】

  《荀卿传》: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注,墨子曰:公输般为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墨子间之,至于郢,见公输般。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公输般九设攻城之机变,墨子九距之。公输般之攻城尽,墨子之守固有余。公输般诎而言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者,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二百人,已持臣守国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城矣。秦始皇已并天下,乃使蒙恬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长城,因地形用制险塞、起临洮,属陇西。至辽东,延袤万余里。于是渡河据阳山五原西安阳县北有阴山。阴山在河南,阳山在河北,逶蛇而北。暴师于外十余年。

  【西汉书】

  汉高祖二年十一月,缮治河上塞。秦北攻胡、筑河上塞。六月,兴关中卒乘边塞,乘,登也。登而守之。十一年正月,诏曰: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边,赵乃从山南有之。远数有胡寇,难以为国。颇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属代。少割以益之,不尽取也。代之云中以西,为云中郡,则代受边寇益少矣。王相国通候吏二千石,择可立为代王者。燕王绾、相国何等三十三人,皆曰:子常贤知温良,请立以为代王,都晋阳。一说都中都。又,文帝过太原,复晋阳中都。二岁,似迁都于中都也。文帝十四年冬,匈奴寇边,杀北地都尉。遣二将军,军陇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为将军,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军渭北。车千乘,骑卒十万人。帝亲劳军,勒兵、申教令、赐吏卒,自欲征匈奴。群臣谏,不听。皇太后固要,帝乃止。要,胁也。哀痛祝誓之言。于是以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建成侯董赫、内史栾布皆为将军,击匈奴,匈奴走。是时太子家令晁错上言兵事曰:臣闻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高后时,再入陇西,攻城屠邑,区攴略畜产。区攴与驱同。其后,复入陇西。杀吏卒,大寇盗窃。闻战胜之威,民气百陪,益。奋厉也。败兵之卒,没世不复。永挫折也。自高后以来,陇西三困于匈奴矣。民气破伤,亡有胜意。今兹陇西之吏,赖社稷之神灵,奉陛下之明诏,和辑士卒,底厉其节。辑,与集同。底,与砥同。起破伤之民,以当乘胜之匈奴。用少击众,杀一王,败其众,而法曰大有利。非陇西之民有勇怯,乃将吏之制巧拙异也。故兵法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由此观之,安边境、立功名,在于良将,不可不择也。臣又闻,用兵临战,合刃之急者三,合刃,谓交兵: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器用利。兵法曰:丈伍之沟,渐车之水。渐,读曰氵千,谓侵也,山林积石,经川丘阜,经川,常流之水也。大陆曰阜,草木所在,古草字,此步兵之地也,车骑二不当一;土山丘陵,曼衍相属曼衍,犹联延也。属,续也,平原广野,此车骑之地也,步兵十不当一;平陵相远,川谷居间,仰高临下,此弓弩之地也,短兵百不当一;两阵相近,平地浅币,可前可后,此长战之地也,剑盾三不当一;苇竹萧,,乱艹也;苇,葭也。萧,蒿也,巾木蒙笼,攴叶茂接,此矛铤之地也,长战二不当一;曲道相服,险阝亢相薄,此剑盾之地也,弓弩三不当一。士不选练,卒不服羽,起居不精,动静不集,集,齐也,趋利弗及,避难不毕。前击后解,金鼓之指相失。此不习勤卒之过也,百不当十。兵不完利,与空手同;甲不坚密,与袒裼同;弩不可以及远,与短兵同;射不能中,与亡矢同。中不能入,与亡镞同;此将不省兵之祸也,五不当一。故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予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予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四者兵之至要也。臣又闻,小大异形,疆弱异势,险易异备。夫俾身以事强,小国之形也;合小以攻大,敌国之形也。彼我均不能相胜,则须连结外援共制之也。以蛮夷攻蛮夷,国之形也;不领华夏之兵也。其同类自相攻击也。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与,犹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仄,古侧字,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疲劳,饮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挠乱也;劲弩长戟,射疏及远,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什伍俱前,伍人为伍,二五为什,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材官驺发,矢道同的,驺,谓矢之善者也。材官,有材力者。驺发,驺矢以射者。工矢善,故中则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攴也革笥,以皮作,如礼鉴者,被之木荐,以木技作如盾;下马地斗,剑戟相接,去就相薄,则匈奴之足弗能给也。此中国之长技也。以此观之,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陛下又与数十万之众,以诛数万之匈奴,众寡之计,以一击十之术也。虽然,兵,凶器;战,危事也。以大为小,以强为弱,在俯仰之间耳。夫以人之死争胜,跌而不振,则悔之亡及也。帝王之道,出于万全,今降胡义渠蛮夷之属,来归谊者,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益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辑其心者,以陛下之明约将之。即有险阻,以此当之。平地通道,则以轻车材官制之。两军相当,表里各用,其长技衡加之以众,此万全之术也。傅曰: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臣错愚陋,昧死上狂言。唯陛下财择财,与裁同。文帝嘉之。乃赐错玺书,宠答焉。曰:皇帝问太子家令上书言兵体三章,闻之。三章者,得地形、卒服习、器用利。书言,狂夫子之言,而明主择焉。今则不然,言者不狂,而择者不明,国之大患,故在于此。使夫不明择于不狂,是以万听而万不当也。错复言,守边备塞,观农立本,当世急务二事,曰:臣闻秦时,北攻胡貉,筑塞阿河上。南攻扬越,置戌卒马。其起兵而攻胡粤者,非以卫边地而救民死也,贪戾而欲广大也。故功未立而天下乱。且夫起兵而不知其势,战则为人禽,屯则卒积死。夫胡貉之地,积阴之处也。木皮三寸,水厚六尺,食肉而饮酪。其人密理,鸟兽毳毛密理,谓其肌肉也。毳,细毛也,其性能寒。杨粤之地,少阴多阳,其人疏理,鸟兽希毛,其性能暑。秦之戌卒,不能其水土,戌者死于边,输者偾于道。秦民见行,如往弃市。因以谪发之,名曰谪戌。先发吏有谪及赘土胥贾人,后以尝有市籍者,又后以大父母父母有市籍者,后人闾取其左,闾者,门也居闾之居闾之切皆发之,发之不顺,行者深怨,有背叛之心。儿民守战至死而不降北者,以计为之也北,谓败退。故战胜守固,则有拜爵之赏;攻城屠邑,则得其财卤以富家室。故能使其众蒙矢石、赴汤火,蒙,谓犯也,视死如生。今秦之发卒也,有万死之害,而亡铢两之报,死事之后,不得一之复,天下明之,祸烈及已也。陈胜行戌,至于大泽,为天下先倡,天下从之如流水者,秦以威劫而行之之敝也。胡人衣食之业不著于地,其势易以扰乱边境。何以明之,胡人食肉饮酪,衣皮毛,非有城郭田宅之归。居如飞鸟走兽于广野,,古野字也,美草甘水则止,草书水竭则移。以是观之,往来转徙,时至时去,此胡人之生业,而中国之所离南亩。今使胡人数处转行猎于塞下,或当燕代,或当上郡、北地、陇西,以候备塞之卒,卒少则入。陛下不救,则边民绝望,而有降敌之心;救之,少发则不足,多发,远县才至,则胡又已去。聚而不罢,为费甚大。罢之则复入。如此连年,则中国贫苦而民不安矣!陛下幸忧边境,遣将吏发卒以治塞。甚大惠也!然今远方之卒,守塞一岁而更更,调、易、代也。合艹音庚,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选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备之,以便为之高城深堑,具蔺石,布渠渠,纤蒺藜也。蔺石,城上雷石也。雷,来内切,复为一城,其内城间百五十步。要害之处,通川之道,调立城邑母下千家调,为度之也。统计城邑之中,今有千家以上也。调,音徒钓切,为中周虎落虎落者,外蕃也。若今竹虎落也。以竹蔑相连遮落之。先为室屋,具田器,乃募人及徒复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丁奴婢赎皋,及输奴婢欲以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皆赐高爵复其家复,音方目反,予冬夏衣廪食,能自给而止。初徒之时,县官自廪给其衣食。于后能自供赡,乃止也。郡县之民,得买其爵以自增至卿。文帝时,二十等爵内无有卿名。盖谓其等给同列卿者也。其亡夫若妻者,县官买予之。人情非有匹敌,不能久安。其处塞下之民,禄利不厚,不可使久居危难之地。胡人入驱,而能止其所驱者,以其半予之。言胡人入而寇,驱汉人及畜产,而定人能止得其所驱者,令其本主以半赏之。县官为赎。谓官为备价赎之。其民如是,则邑里相救助,赴胡不避死,非以德上也。言兆以此事,欲立德义于主上也。欲全亲戚而利其才也。此与东方之戌卒不习地势而心畏胡者,功相万也。东方诸郡,民不习战,间当戌边者也。以陛下之时,徙民实边,使远方亡屯戌之事,塞下之民,父子相保,亡系虏之患。利施后世,名称圣明。其与秦之行怨民相去远矣!言发怨之人,使行戌役也。上从其言,募民徙塞下。错复言,陛下幸募民相徙,以实塞下。使屯戌之事益省,输将之费益寡。将,送也,资也,甚大惠也。下史诚能称厚惠,奉明法,称,副也,存恤所徙之老弱,善遇其壮士,和辑其心而勿侵刻,辑与辑同,使先至者安乐而不思故乡,则贫民相募而劝往矣。臣闻古之徙远方,以实广虚也。所以充贤宽广空虚之地。相其阴阳之和,尝求水泉之味,审其土地之宜,观其草木之饶。然后营邑立成,制里割宅,通田作之道,平阡陌之界。先为筑室,家有一堂二内门户之闭,二内,二房也,置器物焉。民至有居,作有所用。此民所以轻去故乡而劝之新邑也。之,往也;为置医巫,以救疾病,以修祭祀,男女有昏,昏,谓昏因配合也。生死相血阝,坟墓相从,种树畜长。畜长,六畜也。种树,谓桑果之属。长,音竹两切,室屋完安,此所以使民乐其处而有长居之心也。臣又闻古之置这县以备敌也,使五家为伍,伍有长;十长一里,里有假士。四里一连,连有假五百。十连一邑,邑有假候。皆择其一之贤材有护,有保护之能者也,习地形、知民心者。居则习民于射法,出则教民于应敌。故卒伍成于内,则军正定于外。服习以成,勿令迁徙。各守其业也。幼则同游,长则共事。夜战声相知,则足以相救;昼战目相见,则足以相识。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而劝以厚赏,威以重罚,则前死不还踵矣。所徙之民,非壮有材力,但费衣粮,不可用也。虽有材力,不得良吏,犹亡功也。陛下绝匈奴不与和亲,臣窃意其冬来南也。一大治则终身创矣!欲立威者,始于折胶。秋气至,胶可折。弓弩可用。匈奴常以为候而出军。来而不能困,使得气去,使其守胜逞志而去,后未易服也。愚臣亡失,唯陛下财察。后元六年冬,匈奴三万骑入上郡。三万骑入云中。以中大夫令免为车骑将军,屯飞狐。中大夫,官名。其人姓令名免耳。此诸将军下至徐厉书姓。而徐广以为中大夫令,是官名。此说非也。据《百官表》,景帝初改卫尉中大夫。今文帝时无此官。而中大夫是郎中令属官,秩此二千石。飞狐,在生郡。故楚相苏意为将军,屯句注。山险名也。在雁门阴阴馆。句,音章句之句。将军张武屯北地。河内太守周亚夫为将军,次细柳。在长安西北。又曰,长安西北。又曰,长安细柳仓,在渭北,近石檄。又曰,在昆明池南,今有柳市是也。一宿曰宿,再宿曰信,过信为次。《匈奴傅》云:置三将军长安西细柳渭北、棘门、霸上。此则细柳又在渭北。宗正刘礼为将军,次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次棘门,在长安北,秦时宫门也。《三辅黄图》棘门,在横门外也,以备胡。武帝元光二年十月,匈奴请和亲。上下其议。下音,胡驾反。大行王恢,燕人,数为边吏,习故事。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即背约。不如勿许,举兵击之。御史大夫韩安国曰:千里而战,即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足,怀鸟兽心,负,恃也,迁徙鸟集,难得而制。得其地,不足为广;有其众,不足为强。自上古弗属。不内,属于中国。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罢读曰疲,虏以全制其敝势,必危殆。臣故以为不如和亲。群臣议,多附安国。于是帝许和亲。明年,雁门马邑豪聂一,豪,酋帅也,因大行王言,匈奴初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致之。伏兵袭击,必破之道也。帝乃召问公卿曰:朕节子女以配单于,币帛文锦贻之甚厚,单于待命加熳,侵盗无已。边竟数惊,朕甚闵之。竟,读曰境。其下亦同,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恢对曰:陛下虽末言,臣固愿效之。效,致也,致其许。臣闻全代之时,代未分之时也。六国之时,全代为一,固尚能以击匈奴。况今加以又太平。北有强胡之敌,内连中国之兵,然尚得养老长幼,种树以时,仓廪常实,树,植也,匈奴不轻侵也。今以陛下之威,海内为一,天下同任。任,事也。又遣子弟乘边守塞,乘,登也。登其城而备守也。转粟输以为之备。车免,引车也。音晚。然匈奴侵盗不已者,无他,以不恐之故耳。不于威令,恐,惧也。臣窃以为击之便。御史大夫安国曰:不然,臣闻高皇帝尝围于平城,匈奴至者,投鞍高如城者数所。解脱其马,示闲暇也。投积其鞍,若营垒也。平城之饥,七日不食,天下歌之,及解围反位,而无忿怒之心。夫圣人以天下为度者也。言尝随天下人心,而宽大其度量也。不以已私怒伤天下之功。故乃遣刘敬奉金千斤,以结和亲。至今为五世利;孝文皇帝又尝一拥天下之精兵,聚之广武常溪,广武,鸠门县,常溪名。然无尺寸之功,而天下黔首无不忧者。孝文寤于兵之不可宿,宿,久留也,故复合和亲之约。此二圣之迹,足以为效矣。臣窃以为勿击便。恢曰:不然,臣闻五帝不相袭礼,三王不相复乐。袭,因也。复,重也。复,音扶具切,非故相反也,各因世宜也。且高帝身被坚执锐,蒙雾露,沐霜雪,行几十年。几,近也。音臣依切,所以不报平城之怨者,非力不能,所以休天下之心也。今边境数惊,士卒伤死,中国木彗车相望。木彗,小棺也。从军死者,以木彗送致其丧。载木彗之车,相望于道,言其多也。木彗,音卫,此二人所隐也。隐,痛也。臣故曰,击之便。安国曰:不然,臣闻利不十者不易业,功不百者不变常,是以古之人君谋事,必就祖发政占语,重作事也。祖,祖庙也。占,问也。重,犹难之也。且自三代之盛,夷狄不与正朔服色。与,读曰豫,非威不能制,强弗能服也。以为远方绝地,不牧之民,不足烦中国也。不牧,谓不可牧养也。且匈奴轻疾悍亟之兵也。悍,勇也。亟,急也,音屈力切,至如焱风,去如收电。焱,疾风也,音必遥切。畜收为业,弧弓射猎。以木曰弧,以角曰弓。逐兽随草,居处无常,难得而制。今使边郡久废耕织,以支胡之常事,其势不相权也。轻重不等也。臣故曰勿击便。恢曰:不然,臣闻凤鸟乘于风,圣人因于时。昔秦缪公都雍,缪,读与穆同,地方三百里,知时宜之变,攻取西戎,辟地千里,并国十四。辟,读曰僻。次,下亦同。陇西亦地是也。及后蒙恬为秦侵胡,辟数千里,以河为竟,竟,读曰境,累石为城,树榆为塞。塞上种榆也。匈奴不敢饮马于河,置烽燧然后敢牧马。燧,古燧字。夫匈奴,独可以威服,不可以仁畜也。今以中国之盛,万倍之资,遣百分之一,以攻匈奴。譬犹以强弩射且溃之,也。必不留行矣!留止也。言无所信也。若是,则北发月氏,可得而臣也。发,犹征召也。言威声之盛。北自月支以来,皆可征召而为臣也。氏,读曰支。臣故曰击之便。安国曰:不然,臣闻用兵者,以饱待饥,正治以待其乱,定舍以待其劳。舍,止息也。故接兵覆众,伐国城,覆,败也。,毁也。言兵与不同,则取其所伐之国,则毁其城也。覆,音茅目切。,音火规切,常坐而后敌国,此圣人之兵也。且臣闻之,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冲风,疾风之冲突者也;疆弓之末,力不能入鲁缟。缟,素也。曲阜之地,俗善作之,故以取喻也。夫盛之有衰,犹朝之必莫也。今将卷甲轻举,深入长区攴攴,难以为攻。区攴与驱同,从行则迫,衡行则中绝。从,音子容反。衡,犹横也,疾则良之,徐则后利。后利,谓不及访利,不至千里,人马乏食。兵法曰:遗人获也。言以军遗敌人,令其虏获也。遗,音弋季反。意者有它缪巧,可以禽之,则臣不知也。不然,则未见深入之利也。臣故曰勿击便。恢曰:不然,夫草木遭霜者,不可以风过;清水明镜,不可以形逃;通方之士,不可以文乱。方,道也。今臣言击之者,固非发而深入也,将顺因单于之欲,诱而致之边,吾选枭骑壮士,阴伏而处,以为之备。遮险阻,以为其戒。吾势已定,或营其左,或营其右,或当其前,或绝其后。单于可禽,百全必取。帝曰:善。乃从恢议。是年,主父偃上书阙下,朝奏,召入见。所言九事,其一谏伐匈奴。曰:臣闻,明主不恶切谏以传观,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是故事无遗策,而功流万世。臣今不敢隐忠避死,以效愚计。愿陛下幸赦而少察之。《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司马穰苴善用兵,著书言兵法,谓之《司马法》。一说,司马,古主兵之官,有军陈用兵之法。天下既平,天子大恺,大恺,《周礼》还师振旅之乐也。春鬼艹秋犭尔;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春为阳中,其行木也;秋为阴中,其行金也。金行兵器资,故于此时鬼艹犭尔治兵也。鬼艹,鬼艹索也,取不孕名。犭尔,应杀气也。振,整;旅,众也。且怒者,逆德也。兵,凶器也。争者,末节也。古之人君一怒,必伏尸流血。故圣王重行之。重,难也。夫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昔秦皇帝任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战国,海内为一。切齐三代,务时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谏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为举,难得而制。轻兵深入,粮食必绝。运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得其民不可调而守也不可和调也。胜必弃之,非民父母。靡弊中国,甘心匈奴靡,散也,非完计也。秦皇帝不听,遂使蒙恬将兵而攻胡。却地千里,以河为境。地固泽卤,不生五谷。地多沮泽而咸卤。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是岂众人之不足,兵革之不备哉?其势不可也!又使天下飞刍车免粟运载藁令其疾至,故曰飞刍也。车免谓车也。起于黄月垂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黄月垂,二县名也,并在东来。言自东来及琅邪,缘海诸郡,皆令转输至北河也,率三十钟而致一石六斛四斗为钟,计其道路所费,凡用百九十二斛,乃得一石。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饷;女子纺织,不足于帷幕。百姓靡弊,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死者相望。道死,谓死于路也。盖天下始叛也。及至高皇帝定天下,略地于边,闻匈奴聚代谷之外,而欲击之。御史成谏曰:不可。夫匈奴兽聚而鸟散,从之如搏景搏,击也。搏人之阴景,言不可得也。今以陛下盛德攻匈奴,臣窃危之。高帝不听,逐至代谷。果有平城之围。高帝悔之,乃使刘敬,往结和亲。然后天下亡干戈之事。故兵法曰:典师十万,日费千金。秦常积众数十万人,虽有覆军、杀将、系虏单于,适足以结怨深仇,不足以偿天下之费。夫匈奴行盗侵驱,所以为业,天性固然。来侵边境而驱略人畜也。上自虞夏殷周,固不程督程,课也。督,亲责也,禽兽畜之,不彼为人。夫不上观虞夏商周之统,而下循近世之失,此臣之所以大恐,百姓所以疾苦也。且夫兵久则变生,事苦则虑易。言思虑变易失其常也。使边境之民,靡敝愁苦,将吏相疑而外市,与外国交求已利,若章邯之比也。故尉佗章邯,得成其私。佗,音徒何切。而秦政不行。权分二。此得失之效也。故《周书》曰: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周书》者,本尚书之余。愿陛下熟计之。五年,夏,发巴蜀治南夷道。又发卒万人,治雁门阻险。所以为固门止句奴之寇也。六年,秋,匈奴盗边。遣将军韩安国屯渔阳。元朔二年,取匈奴河南地,筑朔方。复缮故秦时蒙恬所为塞,因河而为固。三年,春,罢沧海郡。秋,罢西南夷,城朔方。元光中,公孙弘为博士,时方通西南夷。巴蜀苦之,诏使弘视焉。还奏事,盛毁西南夷无所用,帝不听。至是,弘为御史大夫,数谏,以为罢弊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愿罢之。于是,帝使待诏朱买臣等难弘,置朔方之便,发十策,弘不得一。乃谢曰:山东鄙人,不知其便若是,愿罢西南夷、苍海,专奉朔方。元狩四年,遣骠骑将军霍去病击破匈奴左地。因徙乌桓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五郡,塞外为汉侦察匈奴动静。其大人岁一朝见,于是始置护乌桓校尉,秩二千石。拥节监领之使,不得与匈奴交通。五年,三月,徙天下奸猾吏民于边。元鼎六年,秋,遣浮沮将军公孙贺出九原,浮沮,井名,在匈奴中。去九原二千里,匈河将军赵破奴出令居,匈河,水名。在匈奴中,去令居千里,皆二千里不见虏而还。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徙民臣实之。元封四年秋,匈奴寇边。遣拔胡将军郭昌屯朔方。太初元年,五月,遣因杆将军公孙敖筑塞外受降城。三年,句黎湖单于立。四月,汉使光禄徐自为出五原塞数百里,远自千里筑城漳列亭至卢朐。卢朐,山名也。朐,音劬,而使游击将军韩谈、张平侯卫伉屯其旁说,读曰悦。伉,音抗,即卫青子,使强弩都尉路传德筑居延泽上。天汉元年秋,发谪戌屯五原。昭帝始元二年冬,废习战射士诣朔方。元凤五年,六月,发三辅及郡国恶少年吏有告劾亡者,屯辽东。恶少年,谓无赖子弟也。告老,为人所告。劾者,为人所劾。亡,谓被告物而逃亡者。六年春正月,募郡国徒筑辽东玄菟城。是时,边郡烽火,候望精明。匈奴为边寇,老少利希,复犯塞。宣帝元康中,匈奴遣兵击汉屯田军师者不能下。帝与后将军赵充国等议,欲因匈奴衰弱,出兵击其右地,使不敢后扰西域。丞相魏相上书谏曰:臣闻之,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已,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敌,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间者匈奴尝有善意,所得汉民,辄奉归之,未有犯于边境。虽争屯车师,不足致意中。今闻诸将军欲兴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边郡困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莱之实,常恐不能自存,难以动兵不可以兵事动之。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其悉苦之气,伤阴阳之和也。出兵虽胜,犹有后忧,恐灾害之变,因此以生。今郡国守相,多不实选,风俗尤薄,水旱不时。今按年计子弟杀父兄、妻杀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以为,此非小变也。今左右不忧此,乃欲发兵报纤介之忿于远夷,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愿陛下与平昌侯、乐昌侯、平恩侯、及有识者详议乃可。平昌侯王无故,乐昌侯王武,并帝之舅。平恩侯许百,皇太子外祖父也。帝从相言而止。神爵元年,三月,西羌反,发三辅中都官徒弛刑及应募似飞射士,羽林孤儿,胡越骑,三河、颖川、沛郡、淮阳、汝南材官,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骑士,羌骑诣金城。夏四月,遣后将军赵充国击西羌。充国许欲以威信招降,罕开及劫略者,解散虏谋,徼极乃击之徼,要也,要其倦极者。徼,工尧切。时汉已发三辅太常徒弛刑弛刑,谓不加钳者也。弛,言弛也,三河、颖川、沛郡、淮阳、江南材官,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骑士羌骑,与武威、张掖、酒泉、太守,各屯其郡者,合六万人矣。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言,郡兵皆屯备南山,北边空虚,势不可久。或曰:至秋冬乃进兵,此虏在竟外之册,竟,读曰境也。今虏朝多为寇,土地寒苦,汉马不能冬。屯兵在武威、张掖、酒泉,万骑以上,皆多赢瘦,可益马食。以七月上旬赍四十日粮,分兵并出张掖、酒泉合击罕开在鲜水上者,虏以畜产为命,今皆离散,兵即分出,虽不能尽诛,夺其畜产,虏其妻子,复引军还。冬复击之,大兵仍出,虏必震坏仍,频也。天子下其书,充国令与校尉以下吏士知羌土者博议。充国及长史董通年以为,武贤欲轻引万骑,分为两道,出张掖,回远千里谓路曲也,以一马自佗负三十日食,凡以畜产戴负物者皆为佗,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勤劳而至,虏必商军进退,稍稍引去商,谓计度也。逐水中,入山林,随而深入。虏即据前险、守后阝厄,以绝粮道,必有伤危之忧,受夷狄笑,千载不可复。而武贤以为可以夺其畜产,虏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计也殆,近也。又,武威县、张掖曰勒,皆当北塞,有通谷水草曰勒,张掖之县也。臣恐匈奴与羌有谋,且欲大入,幸能要杜张掖酒泉,以绝田域要,遮也。杜,塞也,其郡兵尤不可发。先零首为畔逆,佗种劫略言被劫略而反叛,非其本心也。故臣愚册,欲捐罕开暗昧之过,隐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诛,以震动之。宜悔过反善,因赦其罪。选择良吏知其俗者,扌府循和辑。此全师保胜安边之册。天子下其书公卿,议者咸以为先零兵盛,而负罕开之助负恃也,不先破罕开,则先零未可图也。帝乃拜侍中乐成侯许延寿为强弩将军,即拜酒泉太守武贤为破羌将军即,就也。就其郡拜之也,赐玺书,嘉纳其册,以书敕让充国曰让,责也。皇帝问后将军,甚苦暴露,将军计欲至正月乃击罕羌,羌人当获麦,已远其妻子徙其妻子,令远居,而身来为寇,精兵万人,欲为酒泉、敦煌寇边,兵少民守保不得田作,今张掖以来,粟石百余,刍蒿不数十皆谓直钱之数,言其贵,转输并起,百姓烦扰。将军万余之众,若不早及秋兵水草之利,争其畜食此蓄,谓畜产羊牛之属也。食,谓谷麦之属也。一云,畜食,畜之所食,即谓草也。欲至冬,虏皆当畜食。此畜读曰蓄。蓄,聚积也,多藏匿山中,依险阻,将军士寒,手足皲疡皲毁裂也。疡,寒创也,宁有利哉?将军不念中国之费,欲以岁数而胜微久历年岁,乃胜小敌也,将军谁不乐此者?言凡为将军者皆乐此。今诏破羌将军武贤,将军六千一百人,敦煌太守快将二十人,长水校尉富昌、酒泉侯奉世将女若月氏兵四千人,亡虑万二千人亡虑,大计也,赍三十日食,以七月二十二日击罕,入鲜水北句廉上廉,谓水岸曲而有廉者也。去酒泉八百里,去将军可千二百里。将军其引兵便道西并进,虽不相及,使虏闻东方北方兵并来,分散其心意,离其党与,虽不能殄灭,当有瓦解者已。诏中郎将邛将胡越以飞射士步兵二校益将军兵。今五星聚东方,中国大利,蛮夷大败。五星在东,则为汉太白出高,用兵深入,敢战者吉,弗敢战者凶。将军急装,因天时诛不义,万下必全,勿复有疑。充国既得让,以为将任兵在外,便宜有守,以安国家。言为将之道,受任行兵于外,虽受诏,若有便宜,则当固守以取安利也。乃上书谢罪,因陈兵利害曰:臣窃见骑都尉安国,前幸赐书,择羌人可使使罕开,谕以告大军当至,汉不诛罕,以解其诛,恩泽甚厚,非臣下所能及,臣独私美陛下盛德至计亡已。故开豪雕库,宣天子至德,罕开之属,皆开知明诏,令先零杨王将骑四千人,及骑五千,阻石山木,候便为寇。谓依阻山之木石以自保故也。罕开未有犯令,置先零先击罕,释有罪,诛亡辜释,置也,放也,起一难,就两害。诚非陛下大计也。臣闻兵攻不足者,守有余;又曰,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皆兵法之辞也。致人,引致而取之也;致于人,为人所引。今罕羌欲于敦煌酒泉寇,宜饬兵练战士,以须其至饬,整也。须,待也。饬,与同,坐得致敌之术,以逸击劳,取胜之道也。今恐二郡兵少,不足以守,而发之行攻。释致虏之术,而从为虏所致之道,释,废也。臣愚以为不便。先零羌虏欲为背叛,故与罕开解仇结约。然其私心,不能忘。恐汉兵至而罕开背之也。臣愚以为,其计常如先赴罕开之急,以坚其约,先击罕羌,先零必助之。今虏马肥良,食方饶,击之恐不能伤害,过使先零得施德于罕羌,坚其约,合其党施德,自树恩德也。虏交坚党,合精兵二万余人,迫胁诸小种,附著者稍众,莫须之属,不轻得离也莫须,小种美名也。如是,虏兵多寝,渐也,诛之用力数倍。臣恐国家忧累,繇十年数不二三岁而已。臣得蒙天子厚恩,父子俱为显列,臣位至上卿,爵为列侯,大马之齿七十六,为明诏填沟壑,死骨不朽。臣所顾念,独思惟兵利害至熟悉也。于臣之计,先诛先零已,则罕开之属不烦兵而服矣。先零已诛,而罕开不服,涉正月击之,得计之理,又其时也。以今进兵,诚不见其利,唯陛下裁察。六月戊申奏,七月甲寅玺书报从充国计焉。二年,匈奴单于将十余万,其旁塞猎旁,音步浪反,欲入边寇。未至,会其民显除渠堂亡降汉,言状。汉以为言兵鹿奚卢侯,而遣后将军赵充国,将兵四万余骑,屯缘边九郡,备虏。月余,单于病欧血,因不敢入,还去,即罢兵。五凤三年,匈奴大乱,议者多曰:匈奴为害日久,可因其坏乱,举兵灭之。诏遣中朝大司马车骑将军韩增,诸吏富平侯张延寿、光禄勋杨军、大仆戴长乐问御史大夫萧望之计策。望之对曰:春秋晋士帅师侵齐,闻齐侯卒,引师而还。君子大其不代丧。士匈,晋大夫范宣子也。《春秋公羊傅?襄十九年》:齐侯环卒,晋士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还者何?善辞也。大其不伐丧也。以为恩足以服孝子,谊足以动诸侯。前单于慕化乡善,称弟遣使,请求和亲,海内欣然,夷狄莫不闻。未终奉约,不幸为贼臣杀。今而伐之,是乘乱而幸灾也。彼必奔走远近。不以义动兵,恐劳而无功。宜遣使者弟吊问,辅其微弱,救其灾患,四夷闻之,咸贵中国之仁义。如遂蒙恩得复其位,必称臣服。此德之盛也。帝从其议。后竟遣兵护车呼韩邪单于,定其国。元帝永光二年秋,陇西羌彡姐旁种反彡,音先切;姐,音子,今西羌尚有此姓。彡,又音先冉切。诏召丞相韦玄成、御史大夫郧弘、大司马车骑将军王接、左将军许嘉、右将军奉世入议。是时岁比不登比,频也。登,成也,京师谷石二百余一石直二百余钱,边郡四百,关东五百,四方饥馑,朝廷方以为忧。而遭变,玄成等漠然,莫有对者。奉世曰:虏近境内背叛竟,读曰境,不以时诛,亡以威制远蛮。臣愿帅师讨之。帝问用兵数。对曰:臣闻善用兵者,后不再举兴,粮不三载,故师不久暴,而天诛亟被暴,露也。亟,急也。音居力切。往者数不料敌料,量也,而师至于折伤。再三发车付,车付推也。《淮南子》:曰内郡车付车而饷,音而陇切,则旷日烦费,威武亏矣。今反虏无虑三万人无虑,举凡之言也。无小思虑而大计也,法当倍用六万人,然羌戎弓矛之兵耳,器不犀利犀,坚也,可用四万人,一月足以决。丞相御史两将军,皆以为民方收敛时,未可多发万人也,守之且足。奉世曰:不可。天下被饥馑,亡马赢耗耗,减也。音呼到反,守战之备,久废不简简,谓迁拣,夷狄皆有轻边吏之心,而羌首难言创首为寇难也。今以万人,分屯数处,虏见兵少,必不畏惧。战则挫兵病师,守则百姓不救。如此怯弱之形见,羌人乘利,诸种并和和,应也。音故引切,相扇而起。臣恐中国之后,不得止于四万,非财币所能解也。故少发师而旷日旷,空也。空费其目而无功也,与一举而疾决、利害相万也相万,为万倍也。固争之不能得,有诏益二千人。于是遣奉世将万二千人骑,以将屯为名且云领兵屯田,不言讨贼。典属国任立、护军都尉昌为偏裨。到陇西,分屯三处,典属国为右军,屯白石;护军都尉为前军,屯临洮;奉世为中军,屯首阳西极上西极,山名也。前军到降同阪阪,平阪也。降同者,阪名也。阪,府板切。降,下江切。阪,普河切,先遣校尉在前与羌争地利,又别遣校尉救民于广阳谷,羌虏盛多,皆为所破,杀两校尉,奉世且上地形部众多少之计,愿益三万六千人,反足以决事。书奏,天子大为发兵六万余人,拜太常弋阳侯任千秋为奋武将军以助焉。竟宁元年,呼韩邪单于来朝,赐以良家子王嫱。单于欢喜,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保,守也。自请保守之,今无寇盗。傅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天子令下有司,议者皆以为便。郎中侯应习边事,以为不可许。帝问状,应曰:周秦以来,匈奴暴桀,寇侵边境,汉兴尤被其害。臣闻北边塞至辽东,外有阴山,东西千余里,草木茂盛多禽兽。本胃顿单于依阻其中,治作弓矢,来出为寇,是其苑囿也。至孝武世,出师征伐,斥夺此地,攘之于幕北斥,开也。小,却也。建塞徼,起亭遂遂,谓深开小道而行。避敌钞寇也,筑外城,设屯戌以守之。然后边境得用少安。幕北地平,少草木,多大沙。匈奴来寇,少所蔽隐,从塞以南,径深山谷,往来差难。边长老言匈奴失阴山之后,过之未尝不哭也。如罢备塞戎卒,视夷狄之大利,不可一也;今圣德广被,天覆匈奴如天之覆也。匈奴得蒙全活之恩,稽首来臣。夫夷狄之情,困则卑顺,强则骄逆,天性然也。前以罢外城,省亭隧,令裁足以候望通烽火而已。古者安不忘危,不可复罢,二也;中国有礼义之教,刑罚之诛,愚民犹尚犯禁,又况单于能必其众不犯哉?三也必,极也,极保之也;自中国尚建关梁以制诸侯,所以绝臣下之觊欲也。设塞徼置屯戌,非独为匈奴而已,亦为诸属国降民,本故匈奴之人,恐其思旧逃亡,四也;近西羌保塞、与汉人交通,吏民贪利,侵盗其畜产妻子,以此怨恨,起而背畔,世世不绝。今罢乘塞,则生女曼易分争之渐,五也乘塞,登之而守也。女曼易,犹相欺侮也。易,音戈陂切;往者从军没不还者,子孙贫困,一旦亡出,求其亲戚,六也;又边人奴婢愁苦欲亡者,多曰闻匈奴中乐,无奈侯望急何。然时有亡出塞者,七也;盗贼桀黠,群辇犯法,如其窘急,亡老北出,则不可制,八也;起塞已来,百有余年,非皆以土垣也。或因山岩石,木柴僵落,溪谷水门僵落,谓山下树木摧折,或亡死枯僵堕落者。僵,音,稍稍平之,卒徒筑治,功费久远,不可胜计。臣恐议者不胜虑其终始,欲以一切省由戌一切,谓权时也,十年之外,百岁之内,卒有他变,障塞破坏,亭隧灭绝,当吏发屯缮治,累世之功不可卒服,九也;如罢戌卒,省侯望,单于自己保塞守御,必深德汉于汉自称思德也,请求无已,小失其意,则不可测。开夷狄之隙,亏中国之固,十也。非所以永时至安,威制百蛮之长策也。对奏,天子有诏:勿议罢边塞事。使车骑将军口谕单于将军,许嘉也。谕,谓晓告,曰:单于上书,愿罢北边吏士屯戌,子孙世世保塞。单于乡慕礼义,所以为民计者甚厚。此长久之策也。朕嘉之,中国四方,皆有关梁障塞,非独以备塞外也。亦以防中国奸邪放纵出为寇害,故明法度,以专众心也。敬谕单于之意言已晓知其意也,朕无疑焉。为单于惟其不罢,故使大司马车骑将军嘉晓单于。单于谢曰:愚不知大计,天子幸使大臣告语,甚厚。汉成帝河平元年,单于遣右林王伊邪莫滨等奉献朝正月,既罢,遣使者送至蒲阪河东之县也。伊邪莫滨言欲降,即不受我,我自杀。终不敢还归。使者以闻,下公卿议。议者或言宜如故事,受其降。光禄大夫谷永、议郎杜钦以为,汉兴匈奴,数为边害。故设金爵之赏以待降者。今单于拙体称臣,列为北藩,遣使朝贺,无有二心。汉家接之,宜异于往时。今既享单于聘贡之质享,当也。质,成也,而更受其逋逃之臣,是贪一夫之得,而失一国之心。拥有罪之臣,而绝慕义之君也。假令单于初立,欲委身于中国,未知利害假令,犹言或当也,私使伊邪莫滨诈降,以卜吉凶,受之亏德沮善沮,坏也。音材汝反。今单于自疏,不亲边吏,或者设为反间,欲因而生隙间,音居苋反,受之适合其策。使得归曲而直责。归曲于汉,而以直义而来责也。此诚边境安危之原,师旅动静之首,不可不详也。不如勿受,以昭日月之信,抑诈谖之谋,怀附亲之心谖,诈辞也。音许远反。对奏,天子从之。遣中郎将王舜往盟降状。伊邪莫滨曰,我病狂妄言耳。遣去。归到官位如故,不肯令见汉使。哀帝建平四年,单于上书愿朝。五年,帝被疾,或言匈奴从上游来厌人游,犹流也。河水从西北来,故曰上游也。又曰,上游,亦总谓地形耳。不必系于河水也。厌,音一步反。自黄龙竟宁时,单于朝中国,辄有大故大故,谓国之大丧。帝由是难之,以问公卿,亦以为虚费府帑府,物所聚也。帑,藏金帛之所也。音它莽反。又音奴,可且勿许。单于使辞去,未发,黄门郎杨雄上书谏曰: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乱;兵家之胜,贵于未战已乱而后治之,战之开而后获胜,则不足贵。二者皆微微,谓精妙也。然而大事之本不可不察也。今单于上书求朝,国家不许而辞之。臣愚以为汉与匈奴从此隙矣。本北地之狄,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甚明。臣不敢远称,请以秦以来明之。以秦始皇疆,蒙恬之威,带甲四十余万,然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会汉初兴,以高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士或七日不食,时,奇谲之士,石画之臣甚众石,大也。又曰,石,言坚固如石也。画,计策也,音获。卒其所以脱者,世莫得而言也卒,终也。莫得而言,谓自免之计,其事丑恶,故不传。又高皇后尝忿匈奴,群臣庭议,樊哙请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曰:哙可斩也。妄阿顺指。于是大臣权书遣之以权道为书,顺辞以答之。然后匈奴之解结,中国之忧平。及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候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细柳棘门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欲诱匈奴。使韩安国将三十万众,徼于便坠徼,要也。音工完切。匈奴觉之而去。徒费兵劳师,一虏不可得见,况单于之面乎?其后深惟社稷之计,规恢万载之策恢,大也,乃大兴师数十万,使卫青、霍去病操兵,前后十余年操,持也。音千高反,于是浮西河、绝大幕、破宾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翰海积土为封,而又禅祭也,虏名王贵人以百数。自是之后,匈奴震怖,益求和亲,然而未肯称臣也。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于狼望之北哉匈奴中地名也?以为不一劳者不久佚、不暂费者不永宁佚与逸同。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喙,口也。推百万之师于兽口也。卢,匈奴中山也!至本始之初,匈奴有桀心也桀,坚也。言其起立不顺。欲掠乌孙侵公主,乃发五将之师,十五万骑猎其南,而长罗侯以乌孙五万骑震其西,皆至质而还。质,信也。谓所期处。时鲜有所获鲜,少也。音先践反,徒奋扬威武,明汉兵若雷风耳!虽空行空反,尚诛两将军,故北狄不服,中国未得高枕安寝也!逮至元康、神爵之间,大化神明,鸿恩洁洽,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逐呼韩邪,携国归死,扶伏称臣伏,音兰北反。然尚羁縻之计不颛制颛,与专同。专制,谓以为臣妾也。自此之后,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强强,音其两反。何者?外国天性忿鸷鸷,狠也,音竹二反,形容魁健,负力佑气,怙气难化以善,易隶以恶,其疆难诎,其和难得。故未服之时,劳师远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既服之后,慰荐抚循,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蹈乌醒之垒,探姑缯之壁姑缯,谓西南夷种也,在益州,藉荡姐之场羌属。藉犹蹈也。姐,音紫。艾朝解之旃,拔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后,远不离二时之劳离,历也。三月为一时。固已犁其庭,扫其间犁,耕也,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后无余,古灾字也。唯北狄为不然,直中国之坚敌也。三垂比之悬矣,前世重之兹甚,未易可轻也。今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于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奈何距以来厌之辞,疏以无日之期,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夫俟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缘往辞言单于因缘往昔和妁之辞,以怨叹也,归怨于汉,因以自绝,终无北面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不为大忧乎?夫明者视于无形,聪者听于无声。诚先于未然。即蒙恬、樊哙不复施,棘门、细柳不复备,马邑之策安所设,卫霍之功何得用?五将之威安所震先于朱然,谓计策素定,御难折冲。不然,一有隙之后,虽智者劳心于内,辩者毂击于外毂击,言使车交驰,其毂相击也,犹不若未然之时。且往者图西域,制车师图,谋也,置城郭都护三十六国,费岁以大万计者财用之费。一岁数百万也,岂为康居乌孙能逾白龙堆而寇西边哉龙堆,形如土龙身,无头有尾。高大者二三丈,卑者丈余,皆东北可相似也。在西域中?乃以制匈奴也。夫百年劳之,一日失之,费十而爱一,臣窃为国不安也。唯陛下少留意于未辞未战,以遏边萌之祸。书奏,天子寤焉。召还匈奴使者,更报单于书而许之。赐杂帛五十疋,黄金十斤。严尤为王莽将,莽分匈奴地,立呼韩邪十五子。尤谏曰:臣闻匈奴为害,所从来久矣!未闻上世有必征之者也。后世三家,周秦汉征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焉。当周宣王时,犭严狁内侵,至于泾阳。命将征之,尽境而还。具视戎狄之侵,譬犹牛亡亡之螫,区攴之而已虫虫民,古蚊字也。虫虫民,音肓。螫,音式亦切。区攴,与驱同。故天下称明,是为中策;汉武帝选将练兵,约赍轻粮,深入远戌约,少也。少赍衣装,虽有克获之功,胡车取报之。兵连祸结,三十余年。中国罢耗,匈奴亦创艾罢,读曰皮。耗,损也。创,音初向反。艾,读曰义。次下亦同也,而天下称武,是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民力,筑长城之围,延袤万里袤,长也,音茂,转输之行,起于负海,疆境既完,中国内竭。以丧社稷。是为无策;今天下遭阳九之危比年饥馑,西北边尤甚。发三十万众,具三百日粮,东援海岱,南取江淮,然后乃备援,引也,音爰。计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先兵至者聚居暴露,师老械弊,执不可用,此一难也;边既空虚,不能奉军粮。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调,发也。音徒钓反。属,音之欲反;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粮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牛又当自赍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卤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军出未满百日,牛必物故且尽物故,谓死也,余粮尚多,人不能负,此三难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多,赍赍薪炭,重不可鬲甫,古釜字也。,釜之大口者也。钅复,音富,食铺饮水,以历四时。有疾役之忧。是故前世伐胡,不过百日,非不欲久,势力不能,此四难也;辎重自随,则轻锐者少重,直用反。其下亦同,不得疾行,虏徐遁逃,势不能及。幸而逄虏,又累辎重累,音力端反。如遇险阻,衔尾相随衔,马衔也。尾,马尾也。言前后单行,不得并驱。虏要遮前后,危殆不测,此五难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忧之。今既发兵,宜纵先至者,令臣尤等深入霆击,且以创艾胡虏请率见到之兵,且以击虏。莽不听尤言,转兵谷如故,天下骚动。

  【东汉书】

  光武建武七年,诏骠骑大将军杜茂北屯田晋阳广武,以备胡寇。九年,正月,隗嚣死,司徒据班彪上言:今凉州部皆有降羌胡,被发左衤任,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所见侵夺,穷志无聊,故致反叛。夫蛮夷寇乱,皆为此也。旧制,益州部置蛮夷骑都尉,幽州部置领乌桓校尉,凉州部置护岁校尉,皆持节领护,理其怨结;时循行,问所疾苦。又数遣使骑,通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警备。今宜复如旧,以明威防。帝从之,即以牛邯为护羌校尉,持节如旧。十二年,十二月,参狼羌寇武都,陇西太守马援讨降之。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途远多寇,议欲弃之。马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于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归者三千余口,使各复旧邑。援奏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导水田,劝以耕牧,郡中乐业。是岁,朱茂屯田晋阳,卢芳据高柳,与匈奴连兵寇边。帝遣谒者段忠,将众郡施刑配茂,镇守北边。因发边卒,筑亭候,修烽火。又发委输金帛缯絮,供给军士,并赐边民,冠盖相望。茂亦建屯田驴车转运,遣骠骑大将军杜茂将众郡施刑屯边施,读曰弛。施,解也。谓有赦令去其钳钦赭衣,谓之弛刑。筑亭候亭候,伺候望敌之所、修烽燧。十三年二月,遣捕虏将重马武屯沱河,以备匈奴。时帝以卢芳与匈奴乌桓连兵寇盗。尤数缘边愁苦,诏上谷太守王霸,将弛刑徒六千余人,与杜茂治飞狐道,堆石布土,筑起亭障,自代至平城三百里。是岁,匈奴寇河东州郡,不能禁。于是渐徙幽并边人于常山关居庸关已东。匈奴左部遂复转居塞内,朝廷患之,增缘边兵郡数千人。大筑亭候,修烽火。二十一年冬,鄯善王、车师王等十六国皆遣子入侍奉献,愿请都护。帝以中国初定,未遑外事,乃还其侍子,厚加赏赐。后鄯善王上书,愿复遣子入侍。更请都护,都护不出诚,逼于匈奴。天子报曰: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诸国力不从心,东西南北,自在也。于是鄯善、车师,复附匈奴。二十二年,乌桓击破匈奴,匈奴北徙,幕南地空。诏罢诸边郡亭候吏卒。二十四年正月,匈奴奥艹革健日逐王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款塞称藩,愿捍御北虏。事下公卿,议者皆以为天下初定,中国空虚,夷狄情伪难知,不可许。五官中郎将耿国独曰:臣以为宜如孝宣故事受之。令东捍鲜卑,北拒匈奴。率厉四夷,完后边郡。使塞下无曼开之警,万世有安宁之策也。帝从其议。遂立北为南单于。由是乌桓、鲜卑,保塞自守。北虏远遁,中国少事。二十五年,辽西乌桓大人郝旦等九百二十二人,率众向化。封其渠帅为侯王君长者八十一人,皆居塞内,布于沿边诸郡,为汉斥侯,助击匈奴、鲜卑。时司徒掾班彪上言:乌桓天性轻黠,好为寇贼。若久放纵而无总领者,必复侵掠居人。但委主降掾吏,恐非所能制。臣愚以为宜复置乌桓校尉,诚有益于附集,省国家之边虑。帝从之,于是始复置校尉。于上谷宁城开营府,并领鲜卑,赏赐质子,岁时玄布焉及明章和之世,皆保塞无事。二十六年,南匈奴与北单于战,不利,乃诏单于徒居西河美稷。因使中郎将段彬及副校尉王郁留西河拥护之。为设官府从事史掾史,令西河长史岁将骑二千,弛刑五百人,助中郎将卫护单于。冬屯夏罢,自后以为常。及悉复缘边八郡。二十七年,南单于称臣,乌桓、鲜卑并来入朝。帝令太尉赵典边事,思为久长规。心喜上复缘边诸郡,幽并二州,由是而定。谓建武六年,徙云中五原人于山居庸至二十六年,复令还云中五原。《东观记》曰:草创苟合,未有还人。盖心喜至此请徙。明帝永平八年,三月初,置度辽将军屯五原曼柏曼柏县,在今胜州银城县。先是,遣越骑司马郑众使北匈奴。南部须小骨都侯等,知汉与北虏交使。怀嫌怨欲畔。郑众觉之,乃上言,宜更置大将,以防二虏交通。由是始置度辽营,以中郎将吴堂行度辽将军事。副校尉来苗,左校尉阎章,右校尉张国,将黎阳虎牙营士屯五原曼柏。光武以幽冀并相兵克定天下,故于黎阳立营,以谒者监领兵骑五千。又遣骑都尉秦彭将兵屯美稷。十月,诏三公幕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勿笞。诣度辽将军营,屯朔方五原之边县。妻子自随,便占著边县占,著谓附名籍。父母同产欲相代者,恣听之。凡徙者赐弓弩衣粮。十六年,二月,遣太仆际彤出高阙高阙,山名,以因名塞,在朔方北。奉车都尉窦固出酒泉,附马都尉耿秉出居延本匈奴地名也。武帝因以名县。属张掖郡,在甘州张掖县东北。骑都来苗出平城,伐北匈奴。窦固破呼衍王于天山呼衍,匈奴王号。天山,即祈连山,一名雪之山,又名折罗汉山。在伊州北,留兵屯伊吾卢城本匈奴地名,既破呼衍,取其地也。置宜采都尉以为屯田。伊州细职县,伊吾故城是也。九月,丁卯,诏命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死罪一等勿笞,诣军营屯朔方、敦煌,妻子自随,父母同产欲求从者,恣听之。十七年,八月,令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张掖,故匈奴昆邪王地也。张国臂掖,故曰张掖。故城在甘州张掖县西北。及张掖属国系囚右趾已下在兵者,皆一切勿治其罪,诸军营。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昆仑,山名。因以为塞,在今肃州酒泉县西南,山有昆仑之体,故名之。塞,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入车师白山,冬夏有雪,故日白山。匈奴谓之天山,过之皆下马拜焉,去蒲类海百里内。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耿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护、戊已校尉。乃以耿恭为戊已校尉,屯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戊已校尉,屯前王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章帝初即位,戊已校尉关宠屯车师前王城,耿恭屯后王城。北匈奴围之,关宠上书求救,帝乃诏公卿会议,司空第五伦以为不宜救,司徒鲍昱议曰: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又二部兵又裁各数千,匈奴围之,历旬不下,是其寡弱尽力之效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陪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帝然之。建初元年春,酒泉太守段彭大破车师于交河城。帝不欲疲弊中国,以事夷狄,乃迎还戊已校尉,不复遣都护。二年三月甲辰,罢伊吾卢屯兵。光和二年,武威太守孟云上书:北虏既已和亲,而南部复往抄掠。北单于谓汉欺之,谋欲犯边,宜还其生口,以安慰之。诏百官议朝堂。公卿皆言:夷狄谲诈,求欲无厌,既得生口,当复妄自夸大。不可开许。太仆袁安独曰:北虏遣使奉献和亲,有得边生口者,辄以归汉北。明其畏威,而非光违约也。云以大臣典边,不宜负信于戎狄,还之足示中国优贷,而使边人得安,诚便。司徒桓虞改议从安。大尉郑弘,司空第五伦皆恨之。弘因大言激励虞曰:诸言当还生口者,皆为不忠。虞廷叱之。伦及大鸿胪韦彪,各作色变容。司隶校尉举奏,安等皆上印绶谢。帝诏报曰:久议沉滞,各有所志。盖事以议从,策由众定,门言门言,得礼之容。寝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谢?其各冠履带。帝竟从安议。章和元年四月丙子,令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诣金城戌。七月,诏死罪囚犯罪在丙子赦前而后捕系者,皆减死,勿笞,诣金城戌。九月壬子,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罪一等,诣金城戌。和帝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复出屯武威,明年,北单于为左校尉耿夔所破,道走乌孙,塞北地空,余部不知所属。宪日矜已功,欲结恩北虏,乃上立降者左鹿蟊王阿佟为北单于,置中郎将领护,如南单于故事。事下公卿议。太尉宋由、太常丁鸿、光禄勋耿秉等十人议可许。袁安与任隗奏,以为光武招怀南虏,非谓可永安内地,正以权时之,可得捍御北狄故也。今朔漠既定,宜令南单于反其北庭,并领降众,无缘复更立阿终,以增国费。宗正刘方、大司农尹睦同安议。事奏,未以时定。安惧宪计遂行,乃独上封事曰:臣闻功有难图,不可豫见;事有易断,较然不疑。伏惟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单于者,欲安南定北之策也。恩德甚备,故匈奴遂分,边境无患。孝明皇帝奏承先意,不敢失坠,赫然命将,爰伐塞北。至乎章和之初,降者十余万人,议者欲置之滨塞,东至辽东,太尉宋由、光禄勋耿秉,皆以为失南单于心,不可。先帝从之。陛下奏承洪业,大开疆宇,大将军远师讨伐,席卷北庭。此诚宣明祖宗,崇立弘勋者也。宜审其终,以成厥初。仗念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来,四十余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唱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弗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养,建立于无功。由秉实知奋,议而欲背弃先恩。夫言行,君子之枢机;赏罚,理国之纲纪。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行焉。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怀怨,兵食可废,信不可去。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岁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费其费过,乃是空尽天下,而非策建之要也。诏下其议。安又与宪更相难折。宪险急负势,言辞骄许,至诋毁安,称光武诛韩歆戴涉敌事,安终不移。太司徒歆坐非帝读隗嚣书自杀。太司徒涉坐杀太仓令,下狱死。宪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于除革建为单于,后遂反叛,卒如安策。安以天下要弱,外戚擅权,每朝会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噫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赖之。八年,八月辛酉。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诣敦煌。十二年四月日,南象林蛮夷二千余人,寇掠百姓,燔烧官寺。郡县发兵讨击,斩其渠师,余众乃降。于是置象林将兵长史,以防其患。十四年,二月乙卯。修故西海郡。平帝时,金城塞外羌献地以为西海郡也。光武建武中,省金城入陇西郡,至是,复缮修之。金城,即兰州县也。徙金城西部都尉以戌之。安帝永初四年,二月丁巳,南匈奴寇常山。乙丑初,置长安、雍二营都尉官。京兆、虎牙扶风都尉,以凉州近羌,数犯三辅,将兵卫护国陵。扶风都尉,居雍县,故俗人称雍营焉。《西羌傅云》虎牙都尉,居长安。五年二月,先零羌入寇河东。至河内,百姓相惊。多奔南度,南使北军中侯朱宠将五营士屯孟津。诏魏郡赵国常山中山缮作坞侯六百一十六所。建光元年,高句骊王宫死,子遂成立。玄免艹太守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发兵击之。议者皆以为可许。尚书陈忠曰:宫前桀黠,光不能讨。死而击之,非义也。宜遣吊问,因责让前罪,赦不加诛,取其后善。帝从之。明年,遂成还汉生口,诣玄免艹降。诏曰:遂成等桀逆无状,当斩断俎艹醢,以示百姓。幸会赦令,乞罪请降,鲜卑氵岁貊,连年寇钞。驱略小民,动以千数。而裁送数十百人,非向化之心也。自令已后,不与县官战斗,而自以亲附送生口者,皆与赎直缣,人四十疋,小口半之。遂成死,子伯固立。其后氵岁貊率服,东垂少事。是岁,初置渔阳营兵。《伏候古今注》曰:置营兵千人也。延光二年,张王当为敦煌太守,上书陈三策。以为北虏呼衍王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钞。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郡供其犁牛谷食,出据柳中,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则宜弃交河城,缮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朝廷下其议,尚书陈忠上疏曰:臣闻蛮夷之寇,莫甚北虏。汉兴,高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故孝武愤怒,深为久长之计。命遣虎臣,浮河绝漠,穷破虏庭。当斯之役,黔首陨于狠望之北,财币糜于卢山之壑。府库单竭,杼柚空虚。算至舟车,赀及六畜,夫岂不怀虑久故也。遂开河西四郡,以隔绝南羌,收三十六国,断匈奴右臂。是以单于狐特,鼠窜远藏。至于宣元之世,遂备蕃臣。关徼不闭,羽檄不行。由此察之,戎狄可以威服,难以化狎。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今北虏已破,车师势必南攻,鄯善弃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虏财贿益增,胆势益殖,威临南羌,与之交连。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既危,则百倍之后兴,不訾之费发矣。议者但念西域绝远,血阝之烦费,不见先世一心勤劳之意也。方今边境守御之具不精,内郡武卫之备不修,敦煌孤危,远来告急。复不辅助,内无以慰劳吏人,外无以威示百蛮。蹙国减士,经有明诫。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案旧增四郡屯兵,以西抚诸国,庶足折冲万里,震怖匈奴。帝纳之。乃以班勇为西域长史,将弛刑徒五百人西屯柳中。勇遂破平车师。初曹宗为敦煌太守,时北匈奴复率车师后部王,共攻班等。遂击走其前王。鄯善逼急,求救于曹宗。因此请出兵击匈奴,报索班之耻,欲进取西域,邓太后不许,但令置护西域副校尉,居敦煌。复部营兵三百人,羁縻而已。其后北虏连与车师入寇河西,朝廷不能禁。议者欲因闭玉门阳关,以绝其患。王当为太守,遂建三策。三年九月,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诣敦煌陇西及度辽营。《汉官仪》度辽将军屯五曼。柚,柚县。顺帝永建元年,五月,诏幽并凉州剌史,使各实二千石以下,至黄绶年老不任军事者,上名。严敕障塞,缮设屯备。立秋之后,简习戎马。十月辛巳,诏减死罪以下徙边。丁亥,鲜卑犯边。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告幽州剌史,其令缘边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调五云弩师,郡举五人,令教习战射。调,选也。五营,五校也。谓长水、步兵、射声、胡骑、车骑等五校尉也。先是,朔方以西,障塞多不修复。鲜卑因此数寇南部,杀渐将王。匈奴有左右渐将王。单于忧恐,上言求复障塞。帝从之,乃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增置缘边诸郡兵,别屯塞下,教习战射。五年,十月丙辰,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皆减罪一等,诣北地、上郡、安定戍。永和九年,武陵太守上书,以蛮人率服,可比汉人增其租赋,议者皆以为可。尚书令虞诩独奏曰:自古圣王,不臣异俗。非德不能及,威不能加,知其兽心贪婪,难率以礼。是故羁縻而绥抚之,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先帝旧典,贡税多少,所由来久矣。今猥增之,必有怨叛。计其所得,不赏所费,必有后悔。帝不从。其冬,澧中氵娄中蛮果争贡布非旧约。遂杀乡吏,举众反叛。明年春,蛮二万人围兖城,八十人寇夷道。遣武陵太守李进讨破之,斩首数百级,余皆降服。二年,日南象林徼外蛮夷区怜等反。贼势转盛,侍御史贾昌使在日南,与州郡并力讨之。岁余,兵谷不继。帝以为忧。明年,召公卿百官及四府掾属问其方略,皆议遣大将发荆、杨兖、豫四万人赴之。大将军从事中郎李固马交曰:若荆杨无事,发之可也。今二州盗贼,盘结不散,武陵南郡,蛮夷未辑。长沙桂阳数被征发。如复扰动,必更生患。其不可一也;又兖、豫之人,卒被征发,远赴万里,无有还期。诏书迫促,必致叛亡。其不可二也;南州水土湿暑,加有瘴气,致死亡者十必四五。其不可三也;远涉万里,士卒疲劳。比至岭南,不复堪斗。其不可四也;军行三十里为程,而去日南九千余里,三百日乃到。计人粟五升,用米六十万斛,不计将吏驴马之食,但负甲自致,费便若此。其不可五也;设军到所在,死亡必众,既不足御敌,当复更发。此为刻割心腹,以补四支。其不可六也;九贞日南,相去千里,发其吏民,犹尚不堪。何况乃若四州之卒,以赴万里之难哉?其不可七也;前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羌,益州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后就征还,以兵付剌史张乔。乔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寇虏。此发将无益之效,州郡可任之马念也。宜更选有勇略仁惠任将帅者,以为剌史太守,悉使共住交趾。今日南兵单无合,守既不足,战又不能。可一切徙其吏民,北依交趾。事静之后,乃命归本还幕。蛮夷使自相攻,转输金帛,以为其资。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列土之赏。故并州剌史长沙祝良,性多勇决;又南阳张乔,前在益州有破虏之功,皆可任用。昔太宗就加魏尚为云中守,哀帝即拜龚舍为泰山太守。宜即拜良等便道之官。四府悉从固议。即拜祝良为九真太守,张乔为交趾剌史。乔至开示慰诱,并皆降散。良到九真,单车入贼中,设方略,招以威信。降者数万人,皆为良筑起府寺。由是岭外复平。五年,大将军梁商以羌胡新反,党众初合,难以兵服,宜用招降。乃上表曰:匈奴寇畔,自知罪极,穷鸟困兽,皆知救死。况种类繁炽,不可单尽。今转远日增,三军疲苦。虚内给外,非中国之利。窃见度辽将军马续,素有谋谟。且典边日久,深晓兵要。每得读书,与臣策合。宜令续深沟备高壁,以恩信招降。宣示购赏,明为期约。如此,则丑类可服,国家无事矣!帝从之,乃诏续招降畔虏。商又移书续等,曰:中国安宁,忘战日久。良骑野合,交锋接矢,决胜当时,戎狄之所长,而中国之所短也;强弩乘城,坚营固守,以待其衰,中国之所长,而戎狄之所短也。宜务先所长,以乘其变。设购开赏,宣示反悔,勿贪小功,以乱大谋。是年九月,今扶风汉阳筑陇道坞三百所,置屯田。桓帝建和元年十一月戊午,减天下死罪一等戍边。和平元年,十一月辛巳,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永兴元年,十一月,诏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二年闰九月,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永寿三年四月,九真蛮夷叛,太守倪式讨之,战殁。遣九真都尉魏朗击破之,复屯据日南。灵帝熹平五年,夏育上言:鲜卑寇边,自春以来,三十余发。请征幽州诸郡兵出塞击之。一冬二春,必能擒灭。朝廷未许。先是,护羌校尉田晏坐事论刑、被原。欲立功自效,乃请中常侍王甫求得为将。甫因此议,遣兵与育并力讨贼。帝乃拜晏为破鲜卑中郎将,大臣多有不同。乃诏百官议朝堂。议郎蔡邕议曰:书戒猾夏,易伐鬼方,周有犭严、犭严蛮荆之师,汉有阗颜、翰海之事。征讨殊类,所由尚矣。然而时有同异,势有可否。故谋有得失,事有成败,不可齐也。武帝情存远略,志斗四方,南诛北越,北讨强胡,西伐大宛,东并朝鲜。因文景之蓄,藉天下之饶,数十年间,官民俱匮。至乃兴盐铁酒榷之利,设告缗重税之令。民不堪命,起为盗贼。关东纷扰,道路不通。绡衣直指之使,奋铁铖而并出。既而觉悟,乃悉兵罢役,封丞相富人侯,故主父偃曰:夫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夫以世宗神武,将帅良猛,财富充实,所拓广远,犹有悔焉;况今人财并乏,事劣昔时乎?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方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纲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财有。汉人逋逃,马之谋主。兵利马疾,过于匈奴。昔段纪明良将,习兵善战,有事西羌,犹十余年。今育、晏才策未必过段,鲜卑种众不弱于曩时,而虚计二载,自许有成,若祸结兵连,岂得中休?当复征发众人,转运无已。是为耗竭诸夏、并力蛮夷。夫边垂之患,手足之蚧搔;中国之困,胸背之廪疽。令今郡县盗贼,尚不能禁,况此丑虏,而可伏乎?昔高祖忍平城之耻,吕后弃慢书之诟。方之于今,何者为甚?天设山河,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内外异殊俗也。苟无蹙国内侮之患,则可矣!岂与虫蚁校寇计争往来哉?虽或破之,宜可殄尽,而方今本朝为之旰食乎?夫专胜者,未必克;狭疑者,未必败。众所谓危,圣人不任。朝议有嫌,明主不行也。昔淮南王安谏伐越曰:天子之兵,有耻无战。言其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死以逆执事,厮与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而犹为大汉羞之。而欲以齐民易丑虏,皇威辱外夷,就如其言,犹已危矣!况乎得失不可量邪?昔珠崖郡反,孝元皇帝纳贾捐之言,而下诏曰:珠崖背畔,今议者或曰可讨,或曰弃之。朕日夜惟思,羞威不行,则欲诛之,通于时变,复忧万民。夫万民饥与远蛮之不讨,何者为大?宗庙之祭,凶年犹有不备,况备不嫌之辱哉?今关东大困,无以相瞻,人当动兵,非但劳民而已,其罢珠崖郡。此元帝所以发德音也。夫血阝民救急,虽成都列县,尚犹弃之;沉障塞之外,未尝为民居者乎?守边之术,李牧善其略;保塞之论,严尤申其要。遗业犹以文章具存。循二子之策,守先帝规,臣曰可矣。帝不从。遂遣夏育出马柳,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藏日文率南单于出雁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二千余里。擅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帅众逆战。育等大败,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十骑奔还,死者十七八。三将槛车征,下狱,赎为庶人。光和二年十月,巴郡板盾蛮复叛,寇掠将三蜀及汉中诸郡。帝遣御史中丞萧援督益州兵讨之,连年不能克。帝欲大发兵,乃问益州计吏,考以征讨方略。汉中上计程包对曰:板盾七姓,射杀白虎,立功先世,复为义人。其人勇猛,善于兵战。昔永初中,羌入汉川,郡县破坏,得板盾救之,羌死败殆尽。故号为神兵。羌人畏忌,传语种辈,勿复南行。至建和二年,羌复大入,实赖板盾连摧破之。前车骑将军冯绲南征武陵,虽受丹阳精兵之锐,亦倚板盾以成其功。近益州郡乱,太守李禺页亦以板盾讨而平之。忠功如此,本无恶心。长吏乡亭,更赋至重。仆役楚,过于奴虏。亦有嫁妻卖子或乃至自刭割。虽陈冤州郡,而牧守不为通理。关庭悠远,不能自闻。含怨呼天,叩心穷谷。愁苦赋役,困权酷刑。故邑落相聚,以致叛戾。非有谋主亻替号,以图不轨。今但选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也。帝从其言。遣太守曹谦宣诏赦之。即皆降伏。中平二年,汉阳贼边章、韩遂与羌胡为寇,东侵三辅。时遣车骑将军皇甫嵩西讨之。嵩请发乌桓三千人。北军中候邹靖上言:乌桓众弱,宜募鲜卑。事下四府,大将军掾韩车议,以为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乌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非惟无益于实,乃更沮三军之情。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若令靖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车骑将军掾应邵马交之曰:鲜卑隔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帅,庐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唯至玄市,乃来靡服,苟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怀德。计获事足,施踵为害。是以国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余骑,又武威太守赵冲亦率鲜卑征讨叛羌,斩获丑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小缓,则陆凉残害。玄力居人、钞商旅、口敢人牛羊,略人兵马。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听,便取缣帛,聚欲烧之。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寇未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劳赏,太守李参,沉静有谋,必能奖厉,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略,不可仓卒望也。韩卓复与劭相难反覆,于是诏百官大会朝堂,皆从劭议。

  【续后汉书】

  《孙韶传》:韶伯父河,为将军屯京城,为妫览戴员所杀。韶年十七,牧河余众,缮治京城,起楼修器备以御敌。孙权闻乱,从椒丘还过定丹阳,引军归吴。夜至京城下营,试攻惊之。兵皆乘城传檄备警,欢声动地。颇射外人,权使晓谕,乃止。明日见诏,甚器之。即拜承烈校尉,统河部曲。

  【三国志】

  魏文帝黄初三年二月,鄯善等土各遣使奉献,西域遂通。置戊已校尉。明帝即位,务欲绥和戎狄,以息征伐,羁縻两部而已。先是,黄初五年,步度根记阙贡献,厚加赏赐。后一心守边,不为寇害。而轲比能众遂强盛。

  【晋书】

  武帝时,关陇屡为氐羌所扰。孟观西讨日,擒氐帅齐万年。山阴令江统,深惟四夷乱华,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论》,其辞曰:夫夷蛮戎狄,谓之四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称类乖殊。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山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禹平九土,而四戎即叙。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犭严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及其弱也,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纳单于之朝,以无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此其已然之效也。故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单于居膝未央,望之议以其不臣。是以有道之君,收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木古页执贽,而边城不弛固守;为寇贼强暴,而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戎狄乘间,得入中国。或招诱安抚,以为已用。故甲缯之祸,颠覆宗周;襄公要秦,遽光羌戎。当春秋时,义渠大荔,居秦晋之域,陆浑阴戎,处伊洛之间。隐瞒之属,害及济东,侵入齐宋,陵虐邢卫。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不绝若线。齐桓怀之,存亡继绝,北伐山戎,以开燕路。故仲尼称管仲之力,嘉左衽之功。逮至春秋之末,战国方盛,楚吞蛮氏,晋翦陆浑,赵武胡服,开榆中之地;秦椎咸阳,灭义渠之等。始皇之并天下也,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领长城,戎卒亿计。虽师役烦殷,寇贼横暴,然一世之功,戎虏奔却。当时中国无复四夷也!汉兴而都长安,关中之郡,号曰三辅。禹贡、雍州、宗周半镐之旧也。及至王莽之败,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建武中,以马援领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余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而与华人杂处。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永初之元,骑都尉王弘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卫。于是群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邓骘之征,弃甲委兵,舆尸丧师,前后相继。诸戎遂炽。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唐突轵关,侵及河内。及遣北军中候朱宠将五营士于孟津距羌,十年之中,夷夏俱敝。任尚马贤,仅乃克之。此所以为害深重、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疾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自此之后,余烬不尽。小有际会,车取复侵叛。马贤狃复,终于覆败;纪明临卫,自西徂东。雍州之戎,常为国患,中世之寇,惟此为大。汉末之乱,关中残灭。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魏武皇帝令将军夏侯妙才讨叛氐阿贵千万等。后因攻弃汉中,遂徙武都之种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捍御蜀虏。此盖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今者当之,已受其弊矣。夫关中土沃物丰,厥由上上,加以泾渭之流,溉其泻卤;郑国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饶,亩号一钟。百姓谣咏,其殷实帝王之都,每以为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而因其衰弊,迁之几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至蕃肓众盛,则坐生其心。以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俟隙秉便,车取为横逆。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蔓,暴害不测。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当今之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罕开折支之地;徙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著阴平武都之界。其道路之粮,今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戎晋不杂,并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绝远中国,隔关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是以充国子明,能以数万之众,制群羌之命,有征无战,全军独克。虽有谋谟深计,庙堂远图,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夏区别。要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哉!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二载,征戍之劳,老者师十万。水旱之害,荐饥累荒,疫疬之实,扎瘥天昏。凶逆既戮,悔恶初附。且谷且畏,咸怀危惧。百姓愁苦,异人同虑。望宁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雨露。诚宜镇之以安豫,而子方欲作后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之众,徙自猜之寇;以无合之人,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羌戎离散,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弥,而后变复横出矣!答曰:羌戎狡猾,擅相号署,攻城野战,伤害牧守。连兵聚众,载离寒暑矣。而今异类瓦解,同种土分,老幼系虏,丁壮降散,禽离兽迸,不能相一。子以此等为尚挟余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至于此乎?曰:无有余力,势穷道尽故也。然则我能制其短长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已矣。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无违也。迨其死亡散流,离散未鸠,与关中之人户皆为仇,故可遐迁远处,令其心不怀土也。夫圣贤之谋事也,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道不著而平,德不显而成。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值困必济,遇否能通。今予遭弊事之终,而不图更制之始,爱易辙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且关中之人,百余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口实。若有穷乏,糁粒不继者,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济于沟壑,而不为侵掠之害也。今我迁之,傅食而至,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遣居者以积仓。宽关中之逼,去盗贼之原。除旦夕之损,建终年之益。若惮暂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弘策。惜日月之烦苦,而遣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创业垂统崇基拓迹,谋及子孙者也。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建武中,南单于复求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车取叛戾。故何熙梁观,戎车屡征。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由是于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仍值世丧乱,遂乘寡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咸熙之际,以一部大强分为三率,秦始之初又增为四,于是刘猛内叛,连结外虏。近者郝散之弯,发于谷远。今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然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氐羌。若有不虞风尘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荣阳句骊,本居辽东塞外,正始中,幽州剌史母丘俭伐其叛者,徙其余种。始徙之时,户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今百姓失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狄,能不为变?但顾甚微弱,势力不陈耳。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夏纤介之忧。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帝不能用。未及十年,而夷狄乱华。时人服其深识。西凉李修敦煌旧塞东西二围,以防北虏之患。筑敦煌旧塞西南二围,以威南虏。后赵石季龙谋伐昌黎,遣渡辽曹伏将青州之众,渡海戍蹋顿城,无水而还,因戍于海岛,连谷三百万斛以给之。又以船三百艘,运谷三十万斛,诣高句骊。后梁吕光时,群议以高昌虽在西垂,地居形胜,外接胡虏,易生翻覆。宜遣子弟镇之。光以子覆为使,待节镇西将军,都督玉门已西诸军事。西域大都护镇高昌。命大臣子弟随之。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二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二

  五御

  御备御二

  【南齐书】

  太祖建元二年,又置巴州以威静之。

  【后魏书】

  明元泰常八年,正月,蠕蠕犯塞。二月,筑长城。自长川之南,起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余里,备置戍卫。太武始光初,诏问公卿赫连、蠕蠕征讨先后。北平王长孙嵩、平阳侯长孙翰、司空奚斤等曰:赫连土居,未能为患;蠕蠕世为边害,宜先讨大檀。及则收其畜产,足以富国;不及则校猎阴山,多杀禽兽,皮肉筋角,以充军实,亦愈于破一小国。太常崔浩曰:大檀迁徙鸟逝,疾追则不足经久,大众则不能及之。赫连屈丐,土宇不过千里,其政刑残虐,人神所弃,宜先讨之。尚书刘洁、武京侯安原,请先平冯跋,帝默然,遂西巡守。延和元年六月,庚寅,车驾伐和龙,诏尚书左仆射安原等屯于汉南,以御蠕蠕。太延二年八月,诏广平公张黎发定州七郡一万二千人,通沙泉道。五年,六月甲辰,车驾西讨沮渠牧犍,侍中宜都王漠寿辅皇太子决留台事。大将军长乐嵇敬、辅国大将军建宁王崇二万人屯漠南,以备蠕蠕。太平贞君五年,帝搜于河西,诏司徒崔浩诣行在议军事。浩表曰:昔汉武帝患匈奴强盛,故开凉州五都通西域。观农积谷,为灭贼之资。东西迭击,故汉未疲而匈奴已弊,复遂入朝。昔平京州,臣愚以为北贼未平,征役不息,可不徒其民,案前世故事,计之长者,若迁民人,则土地空虚,虽有镇戌,适可御而已。至於大举,军资必乏。陛下以此事阔远,竟不施用。如臣愚意,犹如前议,募徒豪强大家,充宝凉土。军举之日,东西齐势,此计之得者。六年,八月,徒诸种杂人五千馀家於北边。令人北徒畜牧至广汉,以饵蠕蠕。七年,五月,发司、幽、定、冀四州十万人,筑几上塞围,起上谷,西至河广,袤皆千里。九年,十二月,北讨至受降城,不见蠕蠕。因积粮城内,留守而还。孝文延兴五年,六月,曲赦京师死罪遣备蠕蠕。大和中,尚书中书监高闾上表曰:臣闻为国之道,其要有五,一曰文德,二曰武功,三曰法度,四曰防固,五曰刑赏。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荒狡方命,则播武功以威之;民未知战,则制法度以齐之;暴敌轻侵,则设防固以御之;临事制胜,则明刑赏以劝之。用能辟国宁方,征伐四克。北狄悍愚,同於禽兽,所长者野战,所短得攻城,若以狄之所短,夺其所长,则虽众不能成患,虽来不能内逼。又狄散居野泽,随逐水草,战则与家产并至,奔则与畜牧俱逃。不赍资粮,而饮食自足。是以古人伐北方,攘其侵掠而已。历代为边患者,良以倏忽无常故也。六镇势分,倍众不斗。互相圆逼,难以制之。昔周命南仲,城彼朔方,赵灵秦始,长城是筑。汉之孝武,踵其前事。此四代之君。皆帝王之雄杰,所以同此役者,非智术之不长,兵众之不足,乃防狄之要事,其理宜然故也!《易》称天险不可升,地险山川丘陵,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长城之谓欤!今宜依六镇之北,筑长城以御北虏。虽有暂劳之勤,乃有永逸之益。如其一成,惠及百世。即於要害,往往开门,造小城於其侧,因施却敌,多置弓弩,狄来有城可守,有兵可捍,既不攻城,野掠无获,草尽则走,终无住志。宜发近州武勇四万人,及京师二万人,今六万人为武士於苑内。立征北大将军府,选忠勇有志干者,以充其选。下置官属,分为三军。二万人专习弓射,二万人专习戈木盾,二万人专习骑矛肖,修立战场。十日一习,采诸葛亮八阵之法,为平地御寇之方。使其解兵革之宜,识旌旗之节。兵器精坚,必堪御寇。使将有定兵,兵有常主。上下相信,昼夜如一。七月,发六郡兵万人各备戎作之具。束力台北诸屯仓库近作米,俱送北镇。至八月征北部,率所领与六镇之兵,直至碛南,扬威汉北。狄若来拒,与之决战。若其不来,然复散分其地。以筑长城,计六镇东西不过千里,若一夫一月之功,当三步之地;三百人,三里;三千人,三十里;三万人,三百里;则千里之地,强弱相兼,计十万人,一月必就。粮一月不足为多,人怀永逸,劳而无怨。计筑长城,其利有五:罢游防之苦,其利一也;北部放收,无抄掠之患,其利二也;登城观故,以逸待劳,其利三也;省境防之虞,息无时之备,其利四也;崴常游运,永得不遣,其利五也。又任将之道,特须委信,遂之以礼,恕之以情,困外之事,有利辄决。赦其小过,要其大功。足其兵力,资其给用。君臣相体,若身之使臂。然后忠勇可立,制胜可果。是以忠臣尽其心,征将竭其力,虽三败而逾荣,虽三背而弥宠。诏曰:览表具卿安边之策,此当与卿面论一二。帝又引见群臣,议伐蠕蠕,前后再扰朔边,近有投化人云,束力勤渠师,兴兵叛之。蠕蠕主身率徒众,追至西漠。今为应乘弊致讨?为应休兵息民?左仆射穆亮封曰:自古以来,有国有家,莫不以戎事为首。蠕蠕子孙,习其凶业,频为寇扰,为恶不悛,自相违叛。如臣愚见,宜兴军讨之,虽不顿除巢穴,且以挫其丑势。闾曰:昔汉时天下一统,故得穷追北狄。今南有吴寇,不宜悬军深入。帝曰:先朝屡兴征伐者,以有未宾之虏。朕承太平之基,何为摇动兵革。夫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便可停也。帝又曰:今欲遣蠕蠕使还,应有书问。以不得臣以为宜有。乃诏闾为书,於时蠕蠕国有丧,而书不叙凶事。帝曰:卿为中书监职,典文词,所造音书,不论彼之凶事。若知而不作,罪在灼然,若情思不至,应谢所在。闾对曰:昔蠕蠕主敦崇和亲,其子不遵父志,屡犯边境,如臣愚见,谓不宜吊。帝曰:敬其父,则子悦;敬其君,则臣悦。卿云不合吊慰,是何言欤?饮闾遂引愆免冠谢罪。帝谓闾曰:蠕蠕使牟提,小心恭慎,甚有使人之礼。同行疾其敦厚,每至凌辱,恐其还化,必被谤诬。昔刘准使殷灵诞,每下人不为非礼之事,及其还国,果被谮辶朔,以致极刑。今为旨旨,可明牟提忠於其国,使蠕蠕主知之。宣武延昌三年,十月庚辰,诏骁骑将车为义舒喻蠕蠕。孝明熙平中,蠕蠕主丑奴遣使来朝,抗敌国之书,不修臣敬。朝议将依汉答匈奴事,遣使报之。司农少卿张子伦表曰:古之圣王疆理物土,辩章要甸,荒遐之俗,政所不及。故礼一见之文,书著羁縻之事。太祖以神武之资,圣明之略,经启帝国,日有不暇。遂令竖子游魂一方,亦由中国多虞急诸华而缓夷狄也。高祖光宅土中,业隆下世,赫雷霆之威,振熊罴之旅,方复南辕,未遑北伐。昔旧京,烽起,虏使在郊,主上案剑,玺书不出。世宗运筹帷幄,开境扬旌,衣裳所及,舟车万里。于时送丑类送款关上,亦述遵遗志,念大明临朝,泽及行苇,国富兵强,能言率职,何惮而为之?何求而行此?往日梁通敬求和?以诚肃未绝,抑而不许。发帝弃戎於前,陛下交夷於后,无乃上乖祖宗之心,下违世宗之意,且虏虽慕德,亦来观我,惧之以强,傥即归附;示之以弱,窥俞或起。《春秋》所谓以我不也。又小人难近,夷狄无亲。疏之则怨,狎之则侮。其所由来久矣。是以高祖世宗,知其若此,来既莫逆,去又不追。不一之义,於是乎在。必其委贽玉帛之辰,屈膝蕃方之礼,则可丰其劳贿,藉其王尔物。至於王人远役,衔命虏庭,优以疋敌之尊,加之相望之宠。恐徒生虏慢,无益圣朝。假令远众而举,使乎称职,资郦生之辨,骋终军之辞冯轼下齐,长缨系越。苟异曩时,犹为不愿。而况极之以隆崇,申之以宴好。臣虽下愚,辄敢固执。若事不获已,应制诏示其上下之仪,宰臣致书,讽以妇顺之道。若听受忠诲,明我话言,则万乘之盛,不失位於域中:天子之声,必笼罩於无外,脱或未从,焉能损余?舞干戚以招之,敷文德而怀远。如迷心不已,或肆犬羊,则当命辛李之将,勒卫之师,荡定云沙,扫清逋孽。饮马瀚海之滨,镂石燕然之上,开都护,置戊已,斯亦陛下之高功,不世之盛事。如思案甲养民务农安边之术,经国之防,岂可以戎夷兼并,而遽弓典制?将取笑于当时,贻丑於来世。昔文公请燧,襄后有言,荆庄问鼎,王孙是抑。以古方今,窃为陛下不取。又陛下方欲礼神岷渎,致祀衡山,登稽岭窥苍梧。而反与夷虏之君,酋渠之长,结昆弟之忻,抗分庭之义。将何以瞰文命之景业,迹重华之高风者哉?臣以为报使甚失如彼,不报甚得如此。愿留须臾之听,察愚臣之言。不从。正光四年,二月己卯,以蠕蠕主阿那环率齐犯塞,遣尚书左丞元孚,兼尚书为北道行台,持节喻之。时帝以沃野、野薄、骨律、武川、抚宾、柔玄、怀方、御夷诸镇,并改为州。其郡县戌名,今准古城邑。诏河南君郦道元持节兼黄门侍郎,与都督李崇宜置立裁减去留。储兵积粟,以为边备。东魏孝静帝兴和元年,六月,以尚书左仆射司为子如为东北道行台,差选勇士,前颖州刺史奚思业为河南大使,简发勇士。北齐神武为东魏丞相。武定元年,八月,于肆州北山筑城,西坊之内,徒者更加简练。每一人必当百人任,其临阵必死,然后取之,谓之百保。时鲜卑又简华人之勇力绝伦,谓之勇士,以备边要。三年,十月乙未,幸离石,至黄木庐岭,仍起长城,北至社于戌,四百余里。立三十六戌。时杨裴为都水便者,帝亲御六军,北攘突厥。仍诏裴监筑长城,作罢,行南谯州事。六年,发夫一百八十万人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西至镇州九百余里。七年,十二月,先是自西河总秦戌筑长城,东至於海,前后所筑,东西凡三千余里,率十里一戌。其要害置州镇,凡二十五所。八年,於长城内筑重城,自军洛扶而东至於坞纥戌。凡四百余里。武成帝河清二年,三月,诏司空触律光督氏营军士筑戌于轵关。后主武平元年,十二月,诏左丞相触律光出晋州道修城戌。

  【后周书】

  宣帝大象初,征拜于翼为大司徒,诏翼巡长城。立亭障,西自雁门,东至碣石,创新改旧,咸得其要害。

  【隋书】

  高祖开皇元年四月,发稽胡修筑长城,二旬而罢。又云,开皇初,遣司农少卿崔仲方发丁三万于朔方灵武筑长城,东至黄河,西拒绥州,南出勃岭,绵亘七百里。明年,帝复令仲方发丁十五万,于朔方已东缘边险要,筑数十城,以遏胡寇之。黄门侍郎领行本,以党须羌密迩封域,最为难服,上表劾其使者:臣闻南蛮遵校尉之统,西域仰都护之威,比见西羌鼠窃狗盗,不父不子,无君无臣。异类殊方,於斯为下,不悟羁縻之惠,讵知含养之恩,狼戾为心,独乖正朔。使人近至,请付推科。帝奇其志。二年,十月癸酉,皇太子勇屯兵咸阳以备胡。十二月,乙酉,遣泌源公虞庆则屯弘化备胡。六年,二月丁亥,发丁男十万筑长城,二旬而罢。七年,二月,发丁男十万余修筑长城,二旬而罢。日前,周宣帝时,突厥摄图请婚于周帝,遣长孙晟副汝南公宇文庆送千金公主于其牙,摄图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而为摄图所忌,密托心腹,阴与晟盟。晟与之游,因察山川形势部众强弱,皆尽知之,时高祖作相,晟以状白高祖,高祖大喜,迁车都尉。开皇元年,摄图曰: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日见可贺敦乎?因临高宝宁攻阳临渝镇,约诸面部落,谋共南侵。高祖新立,由是大惧。修筑长城发兵屯北境。命阴寿镇幽州,虞庆则镇并,而屯兵数万人,以为之备。晟先知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俱号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同,难以力征,易可离间。因上表。帝大悦,因召与语。晟口陈形势,手画山川,写其虚实,皆如指掌。帝深嗟异,皆纳用焉。因遣大仆元晖出伊吾道,使诣玷厥,赐以狼头纛?谬为钦敬,礼数甚优。玷厥使来,引居摄图使上反间,既行,果相猜贰。授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受肤契册等。遣为向导,得至处罢候使深布心腹,诱令内附。二年,摄图四十万骑自兰州入至于周盘,破达长孺军,更欲南入。玷厥不从,引兵而去。时晟亦说染于诈,告摄图曰:铁勒等反,欲袭其牙。摄图乃惧,回兵出塞。七年,摄图死,遣长孙晟持节拜其弟处罗侯为莫自可汗,以其子雍闾为叶护可汗。处罗侯因晟曰:阿波为天所灭,与五六千骑在山谷间,伏听诏旨,当取之以献。乃召文武议焉。安乐公元谐曰:请就彼枭首以惩其恶。武阳公李充曰:请生将入朝显,戮而示百姓。帝谓晟曰:于卿何如?晟封曰:若突厥背诞,须齐之以刑,今其昆弟自相夷灭,阿波之恶,非负国家,因其困穷,取而戮之,恐非招远之道。不如两育之。帝曰善。炀帝大业初,右光禄大夫段文振以高祖容纳突厥启民居于塞内,妻以公主,赏赐重叠,及炀帝即位,恩泽弥厚,狼子野心,恐为国患,乃上表曰:臣闻古者远不间近,夷不乱华,周宣外攘夷狄,秦帝筑城万里,盖远图良算,弗可忘也。窃见国家容纳启民,资其兵食,假以地利,如臣愚计,窃又未安。何则?夷狄之性,无亲而贪,弱则投强则反噬。盖其本心,臣学非博览,不能远见。且闻晋朝刘曜,梁代候景,近事之验,众所共知。以臣量之,必为国患。如臣之计,以时喻遣,令还塞外,然后明设烽候,缘边镇防,务令严重,此乃万岁之长策也。又西域诸藩,多至张掖,舆中国交市。帝令吏部侍郎裴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远略,诸商胡至者,矩诱令言其国俗山川险易,撰《西域图》三卷,入朝奏之。帝大悦,每日引矩至御座,亲问西方之事。矩盛言胡中多诸宝物,吐谷浑易可并吞。帝由是甘心通西域。四夷经略,咸以委之,迁黄门侍郎。帝复令矩住张掖,引致西藩,至者十余国。后帝遣将军薛世雄城伊吾,令矩共往经略。矩讽谕西域诸国曰:天子为蕃人交易悬远,所以城伊吾耳。咸以为然,不复来竞。及还,赐钱四十万。三年,七月丙子,发丁男百余万,筑长城。西拒榆林,东至紫河。二旬而罢,死者十五六。八月,帝巡于塞北,幸启民帐,时高丽遣使先通于突厥,启民不敢隐,引之见帝。内史侍郎裴矩因奏状曰:高丽之地,本孤竹国也,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今乃不臣,别为外域。故先帝疾焉,欲征之久矣。但以杨谅不肖,师出无功,当陛下之时,安得不事。使此冠带之境,仍为蛮貊之乡乎?今其使者朝于突厥,亲见启民,合国从化,必惧皇灵之远畅,虑后伏之先亡。胁令入朝,当可致也。帝曰:如何?矩曰:请面诏其使,放还本国,遣语其王,令速朝觐。不然者,当率突厥即日诛之。帝约焉。其王高元不用命,始建征辽之策。四年,七月辛巳,发丁男二十万余筑长城。自榆谷而东,诏岚州刺史卫玄监督之。六年,遣侍御史卫节召突厥处罗,令与东驾会于大斗拔谷。其国人不从,处罗谢使者,辞以他故。帝大怒,无如之何。适会其酋长射匮遗使来求婚。黄门侍郎裴矩因奏曰:处罗不朝,恃强大耳。臣请以计弱之。分裂其国,即易制也。射匮者,都六之子,达头之孙,世为可汗。君临西面,今闻其失职,附隶于处罗,故遣使来以结援耳。愿厚礼其使拜为大可汗,则突厥分为两而从我矣。帝曰:公言是也。因遣裴矩朝夕至馆,微讽谕之。帝于仁风殿召其使者,言处罗不顺之竟,称射匮有好心,吾将立为大可汗,令发兵诛处罗,然后当为婚也。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枝,以赐射匮,因谓之曰:此事宜速,使疾如箭也。使者返,路经处罗,处罗爱箭,将留之。使者谲而得免。射匮闻而大喜,兴兵袭处罗,处罗大败。并妻子将左右数千骑东走,在路又被劫掠,遁于高昌东保时罗漫山。高昌王伯雅上状,帝遣裴矩将向氏亲要左右,驰至玉门关晋城。矩遣向氏使诣处罗所,论朝延弘养之义,丁宁晓谕之。遂入朝。然每有怏怏之色。又云,裴矩纵反间,丈突厥酋长射匮,使潜攻处罗。后处罗为射匮所迫,竟随使者入朝。帝甚悦,赐矩貂裘及西域王尔异。十一年,八月,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内史侍郎萧王禹进谋曰:如闻始毕托校猎至此,义成公主初不知其有违背之心,且北蕃夷俗,可贺敦知兵马事。昔汉高祖解平城,乃是阏氏之力。况义成以帝女为妻,必恃大国之援,若发一单使,以告义成。假使无益,事亦无损。臣又切听舆人之诵,乃虑陛下平突厥后吏事辽东,所以人心不一,或致挫败。请下明诏,告军中赦高丽,而专攻突厥,则百姓心安,人自为战。炀帝从之。于是发使诣可贺敦,即义成公主也,谕旨,俄而突厥解围去。于后获其谍人云,义成主遣使告急於始毕,称北方有警,由是突厥解围。盖义成主之助也。帝又将伐辽东,谓群臣曰:突厥狂悖为寇,势何能为一?其少时,夭散萧王禹,遂相恐动,情不可恕。因出为河池郡守。

  【唐书】

  高祖武德初,以岂州绝远,先属突厥,交相往来,吏不能禁。隐太子建成,议废丰州,虚其城郭,权徙百姓,寄居于灵州。割并五原榆中之地。于是突厥遣处罗之子都射设率所部万余家入处河南之地,以灵州为境。二年,二月癸酉。令州系修治堡同以备胡。三年,七月甲戌,遣皇太子建成镇蒲州以备胡。四年,正月辛巳。诏曰:稽胡部类,居近北边习恶之徒,未息从化。潜窜山谷,切怀首鼠,冠抄居民,侵扰守候。可令太子建成总统诸军,以时致讨。分命骁勇,方轨齐驱。

  跨谷弥山,穷其巢穴。元恶大憝,即就诛夷。驱略之民,复其本业。行军节度,其会进止,皆委建成处分。五年,六月辛亥。刘黑闼引突厥之众寇山东。遣车骑将军元音召为瓜州道行军总管以备边。八月甲戌,吐谷浑寇岷州。总管李长卿拒之,反为所败。遣益州行台右仆射窦车丸、滑州刺史且洛生援之。乙卯,突厥颉利可汗寇边,遣左卫将军段德操、云州总管李子和等,率兵以拒之。丙辰,颉利可汗率骑十五万人入雁门。己未,突厥进寇并州。以左监门将军李责力为齐州总管,太子左卫率蔺谟为毫州总管,骠骑将军张政为郓州总管。庚申,皇太子建成出幽州道,命太宗出秦州道以御之。突厥冠原州,又令云州总管李子和率兵越云中以掩可汗左武卫将军段德操趋夏州,邀其归路。辛酉,帝谓群臣曰:突厥入寇,而复请和。和之与战,其策安在?太常卿郑元王寿对曰:若击之,则怨深,难以和缉。中书令封德彝进曰:若不战而和,夷狄必谓中国畏惧。未若击之,克捷而后和亲。此则威恩兼奉。帝然之。戊辰,吐谷浑陷洮州,遣武州剌史贺拔亮防御之。六年,七月癸未,突厥寇原州,乙酉,寇朔州。右武候大将军李高迁不能御,率众而遁,为贼所败。行军总管尉迟敬德率师援之。七年,六月,遣边州修堡城警烽候以备胡。八年,正月已酉,帝与群臣言备边之事,将作大匠于筠进曰:未若多造船舟监於五原灵武,置舟师于黄河之中,足以断其入寇之中路。中书侍郎温彦博又进曰:昔魏文帝掘长堑以遏匈奴,亦因循其事。帝并从之。于是遣将军桑显和堑断北边要路,又征江南习水之士,更发卒于灵州造战船。五月己酉,帝谓群臣曰:名实之间,理须相副。高丽称臣于隋,始拒炀帝,此亦何臣之有!朕敬于万物不欲骄贵,但据此土宇,务共安民,何必令其称臣以自尊大?可为诏述朕此怀也。侍中裴矩,中书侍郎温彦博进封曰:辽东之地,周为箕子之国,汉家之玄菟郡耳。魏晋前立于堤封之内,不可许以不臣。若与高丽抗礼,四夷必当轻汉。且中国之于四夷,犹太阳之与列星,理无降尊,俯同藩服。帝乃止。初帝以天下大定,将偃武事,遂罢十二军,大敷文德。至是,突厥频为寇掠,帝志在灭之。复置十二军,以太常卿窦诞为参旗将军,吏部尚书杨恭仁为鼓旗将军,淮安王神通为玄戈将军,右骁卫将军刘弘基为井钺将军,又卫大将军张瑾为羽林将军,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为奇官将军,右监门将军樊世兴为天节将军,右武候将军安修仁为招摇将军,右监门卫大将军杨毛为折威将军,左武候将军王长谐为天纪将军,岐州刺史柴绍为平道将军,钱九陇为苑游将军,简练士马,将图大奉焉。六月丙子,遣燕郡王李艺屯兵于革亭县,及弹筝硖,水部郎中姜行本筑断石领之道以备胡。七月甲辰,帝谓侍臣曰:往以中原未定,突厥方强,吾虑其扰边,礼同敌国。今既人面兽心,不顾盟誓,方为攻取之计,无容更事姑息。其后书改为束力诏。乙酉,颉利可汗寇相州,叛胡睦伽陀攻武兴。丙辰,代州都督蔺谟与突厥战于新城,不能克。复命行军总管张瑾与突厥战于太谷。丁巳,命秦王出蒲州以备胡寇。八月壬戌,突厥逾石领,寇并州。癸亥,突厥寇灵州。丁卯,突厥寇潞泌韩三州。左武候将军安修仁击胡睦伽陀于旦渠川,破之。遣李靖出潞州道。又令行军总管任环屯太行。九月癸丑,突厥寇蔺州。十月壬申,吐谷浑寇叠州,遣扶州刺史将善合师援之。戊寅,突厥寇鄯州,霍国公柴绍帅师援之。九年,正月辛亥,突厥声言入寇,束力州县修城隍谨烽候。二月丁亥,突厥寇原州,遣折威将军扬毛击之。又征兵屯于太谷,遣秦王及皇太子建成勒兵以备胡。后竟不行。六月丁巳,突厥数万骑围乌城,遣齐王元吉,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瑾,率兵援之。辛未,突厥寇渭州,遣左寇将军柴绍率兵御之。太宗以武德九年八月甲子即位,是月,突厥入寇泾州。乙亥,突厥寇武功。京师戒严。丙子,检校户部尚书裴矩等二十余人各陈御寇之册。帝曰:朕受天命,子育黑令首。岂使凶徒虐我黎庶!朕将御戌躬亲翦扑。先事灭之,然后施化。公辈不须为虑也!己卯,突厥寇高陵,辛巳,行军总管尉迟敬德与突厥战于泾阳,大破之,获其俟斤阿史德乌没啜,斩首千余级。癸未,突厥遣其腹心执失思力入庙为觇,自张形势,云二可汗总兵百万,今已至矣,乃请反命。帝诮之曰:我与突厥面自和亲,妆则背之,我无所愧。又义军入京之初,尔父子并亲从,我赐尔玉帛,前后极多。何辄将兵入我畿县?尔虽突厥,亦颇有人心。何得全忘大恩,自夸强盛?我当先戮尔矣!思力惧而请命,萧王禹封德彝等请礼遣之。帝曰:不然!今若放还当为我惧。遂系思力於门下省。于时兵马大集,遣王禹,德彝分出慰劳。帝出自玄武门与侍中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将军周范驰六骑幸渭水之上。与可汗隔津而语,责以负约。其酋帅大惊,皆下马罗拜。俄而众军继至,精甲曜日,连旗蔽野。颉利见军容大盛,又知思力就拘相顾色动。由是大惧。帝独与颉利临水交言,麾诸军却而阵焉。萧王禹又以轻敌固谏于马前,帝曰:吾已筹之,非卿所知也。突厥所以扫其境内,直入渭滨,盖以我国家初有内难,朕又新登九五,将谓不敢拒之。朕若闭门,虏必大掠。强弱之势,在今一策。朕故独出,以示轻之,又曜军容,使知必战事出不意,乖其本图,虏入既深,理当自惧。与战则必克,与和则必固。制胀匈奴,自兹始矣!公等宜记之。是日,颉利请和,诏许焉。王禹等方叹曰:非所测也!乙酉,又幸城西。刑白马,与颉利同盟于便桥之上。突厥引兵而退。萧王禹进曰:初颉利之未利也,谋臣猛将多请战,而陛下不纳,臣以为疑。既而虏自退,其策安在?帝曰:我观突厥之兵,难众而不整。君臣之计,惟财利是视。可汗独在水西,达官皆来谒我。我醉而缚之,因而袭击其众,势同拉朽,何往不胜?我已令无忌、李靖设伏于幽州以待之,虏若奔还,伏兵邀其前,大军蹑其后,覆之如反掌。我所以不战者,我即位日浅,为国之道,安静为务。一与虏战必有死伤。我所不能忘怀也。又凶虏一败,或当惧而修德,结怨于我,为患不细。今我卷甲韬戈,口以玉帛,彼既得所欲,固知其退也。然顽虏骄恣,必自是始。亡破之渐,其在兹乎?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此之谓也。卿等宁知之乎?王禹再拜曰:圣略宏远,诚非愚臣所及。九月丙戌,遣殿中监虏宽将军赵绰送突厥还藩,颉利献马三千疋,羊万口。帝不受,诏颉利所掠中国户口者令归之。壬辰,修缘边障塞以备胡寇。下诏曰:城彼朔方,周朝盛典;缮治河上,汉室宏规。所以作固京畿,设险边塞,式遏寇虐,隔碍华戎。自隋氏季年,中夏丧乱,黑令黎凋尽,州城空虚。突厥因之,侵犯疆场。乘间幸,深入长驱。寇暴滋甚。莫能御制。皇运以来,东西征伐,兵车屡出,未遑北讨。遂令胡马再入,至于泾渭。蹂践禾稼,骇惧居氏。丧失既多,亏废生业。分命师旅,挫其锋锐。频获名王,每夷渠帅。然而凶狡不息,躯侵未已,御以长算,利在修边。其北道诸州所置城塞,粗已周遍,未能备悉。今约以和通,虽云疲寇,然蕃情难测,更事修葺。佥曰:宜之。朕以板筑之功,方资力役畚钟之用。兴发且多,念彼劬劳。用深怵惕。加以普给优复,诏书始下,旋即科召,有若食言。百姓将疑,谓予不信。但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丑虏冯陵,是为民患。其城寨镇戌,须有修补,审量远近,计度功力。所在军民,且共营办。所司具为条式,务使成功。宣示闾里,明知此意。十二月已巳,益州大都督窦车丸奏獠反,请兵讨之。帝曰:獠依山险,盖是其常。当抚以恩信,自然知感。何乃不弘仁化,先纵兵威?岂为民父母之意也?竟不许。贞观元年,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时突厥颉利可汗新与中国和盟,政教紊乱。言事者多陈攻取之策。帝召萧王禹及无忌问曰:此藩君臣昏乱,杀戮无辜,国家不违旧好,便失攻昧之机,今欲取乱侮亡,复爽同盟之义。二途未决,孰为胜耶?萧王禹曰:兼弱攻昧,古之无善。无忌曰:今国家务在戢兵,待其寇边,方可讨击。彼既已弱,必不能来。若深入虏庭,臣未见其可。且按甲存信,臣以为宜。帝从无忌之议。突厥寻而衰灭。二年,四月丁亥,突厥可汗为颉利可汗所攻。遣使来乞师,帝谓近臣:朕与突厥、颉利结为兄弟,不可以不救。又颉利与国通和,不可失信。其计安在?兵部尚书杜如晦进曰:夷狄无信,其来自久。国家虽为守信,彼心背之,不若因其乱而取之。所谓取乱侮亡之道也!帝然之。因令将军周范屯太原,以图进取。四年,三月,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擒厥颉利可汗以献。其部落或走薛延,或走西域,而来降者甚众。诏议安边之术。朝士多言突厥恃强,扰乱中国,为日久矣。今天实丧之,穷来归我。本非慕义之心,因其归命,分其种落,俘之河南兖豫之地,散属州县。各使耕织,百万胡虏可得化为百姓。则中国有加户之利,塞北可常空矣。惟中书令温彦博议讲,准汉武时置降匈奴于五原塞下,全其部落,得为捍蔽,又不离其土俗,因而抚之。一则实空虚之地,二则示无猜心。若遣河南兖豫,则乖物性。故非含育之道。帝将从之。秘书监魏征奏言:突厥自古至今,未有如斯之破败者也。此是上天剿绝,宗庙神武。且其世寇中国,百姓冤仇。陛下以其降伏,不能诛灭,即宜遣还河北,居其故土。匈奴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毕服。不顾恩义,其天性也。秦汉患其若是,故发猛将以击之,收取河南,以为郡县。陛下奈何以内地居之?且今降者几方十万数年之间,孳息百倍。居我肘腋,甫迩王畿,心腹之疾,将为后患!尤不可河南处也。彦博奏曰:天子之于物也,天覆地载,有归我者,则必养之。今突厥破灭之余,归心降附。陛下不加怜悯,弃而不纳。非天地之道,阻四夷之意。臣愚甚谓不可。遣居河南,所谓死而生之,亡而存之。怀我德惠,终无叛逆。魏征又曰:晋伐有魏,时胡落分居近郡。平吴已后,郭钦江统劝武帝逐出塞外,不用钦等言。数年之后,遂倾氵尘洛。前代覆车,殷鉴不远。陛下必用彦博之言,遣居河南,所谓养兽自遗患也。彦博又曰:臣间圣人之道,无所不通。古先哲王,有教无类。突厥余魂,以命归我。我援护之,收居内地,禀我指麾,教以礼法。数载之后,尽为农民。选其酋首,遣居宿卫,畏威怀德,何患之有!且光武居南单于于内郡,为汉藩翰,终乎一代,不有叛逆。彦博既口给,引类百端,帝遂用其计。于朔方之地,自幽州至灵州,置、顺、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之地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云中都督府,以统其部众。其酋首至者,皆拜为将军、中郎将等官,布列朝庭,五品已上百余人。因而入居长安者数千家。十四年九月,置安西都护府。居交河城。十一月,置宁朔大使,以护突厥。十七年,闰六月戊辰,帝曰:盖苏文杀其王而夺国政,诚不可忍。今日国家兵力取之不难,朕不欲劳费,故未动众也。朕将束力契册革未革曷以扰之,何如?司空房玄龄曰:臣观古之列国,无不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今陛下抚养苍生,将士勇锐,力有余而不用之,所谓止戈为武者也。司徒长孙无忌曰:盖苏文自知杀君罪大,惧恐大国,且圣王之来四夷,使曲在彼。又高丽王未有表疏告难,陛下且赐玺书以隐之。其既获自安,必当顺以听命,更恣无君之心,后而责之未晚也。帝曰:善。九月庚辰,新罗遣使言:高丽,百济侵凌臣国,累遣攻袭数十城,两国连兵,期之必取。将以今兹九月大举。臣社稷必不获全。谨遣陪臣,归命大国。愿乞偏师,以存救援。帝谓使人曰:我实哀尔为三国所侵,所以频遣使人和尔三国。高丽、百济,旅踵翻悔,意在吞灭而分尔土宇。尔国设何奇谋,以免颠越。使人曰:臣王事窃计尽,唯告急大国,共以全之。帝曰:我少发边兵,总契册革未革曷真入辽东,尔国自解,可缓尔一年之围。此后知无继兵,还肆侵侮,然四国俱扰,于尔未安,此为一策;我又能给尔数千朱袍丹帜,二国兵至,建而陈之,彼见者以为我兵,必皆奔走。此为二策;百济国恃海之险,不修戎械,男女纷杂,好相宴聚。我以数十百船,载以甲卒,衔枚泛海,直袭其地。尔国以妇人为主,为邻国轻侮。失主延寇,靡岁休宁。我遣一宗枝以为尔国主,而自不可独往。当遣兵营护,待尔国安,任尔自守,此为四策。尔宜思之,将从何事?使人但唯而无封。帝叹其庸鄙,非乞师告急之才也。於是,遣司农丞相里玄奖斋玺书赐高丽曰:新罗委命国家,朝贡不阙,尔百济宜即戢兵。若更攻之,明年当出师击尔国矣。十八年,二月乙巳,相里玄奖使高丽还。玄奖初至平壤,盖苏文破新罗两城,帝顾谓侍臣曰:高丽莫离支贼杀其主,尽诛大臣,用刑有同坑井。百姓动转辄死。怨痛在心。道路以目。天子出师吊伐,须有其名,因其杀君下,取之为易。谏议大夫褚遂良进曰:陛下兵机神算,人莫能知。昔隋末乱离,手平寇难,及北狄侵边,西蕃失礼,陛下欲命将击之,群臣莫不苦劝,惟陛下明略独断,卒并诛夷。海内之人,徼外之国,畏威言龙服,为此也。今闻陛下将伐高丽,意皆荧惑。然陛下神武英声,不比周隋之主,兵若渡辽,事须克捷。万一不获,无以威示远方。心更发怒,再兴兵众,若至於此,安危难测。帝然之。兵部尚书李责力曰:近者延陀犯边,陛下必欲追击。但为魏征若谏,所以遂用其言。此之失机,亦由征之误计。而若仰中圣策,延陀无一人生还,可五十余年间,边境无事矣!帝曰:魏征此谏,良为失中。然一计不当,随而尤之,后有良算,安肯更发?我亦随知事误,而竟不能涉言耳。六月诏曰:百济、高丽,恃其僻远,每动兵甲,便逼新罗。新罗日蹙,百姓涂炭。遣使请援,道路相望,朕情深悯念。爰命使者,诏彼西藩,戢兵敦好而高丽奸忒?攻击未已。若不拯救,岂济倒悬。宜令营州都督张俭,守左宗卫率高履行等,率幽营二都督府兵马,及契册奚革未革曷,往辽东问罪。属辽水泛溢,俭等兵不得济。十九年七月,帝征辽营于安示城。使李责力攻安市。时从行文武,亦以为摧高延寿十余万军,高丽胆碎,乘破竹之势,今乃其时。张亮水军在毕涉城,召之信宿相会。直取乌骨,渡鸭渌水,道其离心。安有机变?扫清夷貊,在此行耳。独司徒长孙无忌以为天子行师,与诸将有异,事非万全,不可徼幸。今建安新城,贼酋十万,若向乌骨,皆在吾后,不如先破安市,次取建安,获其两城,然后长驱而进,万全之计也。十二月,诏礼部尚书江夏王道宗发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九州兵马镇朔州;又命守卫大将军代州都督万彻薛,左骁卫大将军阿史舟阝杜尔等,发胜夏银绥册延坊石阝显等十州兵马镇胜州;又令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候将军薛孤吴仁等,发灵原宁盐庆等五州兵马镇灵州;又令执失思力发灵胜二州突厥兵马与道宗等相应。虏至塞下,知有备,不敢进。先是,又领军人将军执失思力引兵伐延陀,虏其驰马数十口。叶护犯边。二十年,六月乙亥,铁勒仆骨同罗共击薛延陀多弥可汗,大败之。帝以延陀破,卜遣江夏王道宗、左卫大将军阿史舟阝杜介为瀚海安抚大使,又遣右领车卫大将军执失思力领突厥兵,代州都督薛万彻,营州都督张俭各统所部兵分道并进。又令右骁卫大将军契艹必何力领凉州,及胡兵同入,以为声援。初,薛延陀贞珠毗伽可汗遣使请婚,太宗许以女妻之,征可汗备亲迎之礼,帝志怀远人,于是发诏幸灵州,舆之会。可汗大悦,谓其国中曰:我本铁勒之小帅也,蒙大国圣人树立我为可汗,今复嫁我以公主,车马亲至灵州,斯亦足矣!于是税诸部羊马以为聘财。或说可汗曰:我薛延陀可汗与大唐天子俱为一国主,何有自往朝谒?如或拘留,悔之无及。可汗曰:吾闻大唐天子,圣德远被,日月所照,皆来宾服。我归心委质,冀得一睹天颜,无所复恨。然碛北之地,必啬有主舍我别求,固非大国之计。我志决矣,勿复多言。于是言者遂止。太宗令三道发使受其羊马,然延陀先无府藏,调敛其国,往返且万里。既沙碛无草,羊马多死,遂后期。帝于是停幸灵州,征还三道之使,既而其骋羊马至,所耗将半。议者以为戌狄不可以礼义畜,若聘财未备而与之婚,或轻中国,要令备礼以加重。于是反其使者。群臣或劝帝云:既许以公主妻延陀,边境得以休息,纳其献聘,不可失信于番人,宜在速成。帝谓之曰:君等进计,皆非也。君等知古而不知今。昔汉家匈奴强而中国弱,所以厚饰子女,嫁与单于。今时中国强而北狄弱,汉兵一千,堪击其数万。延陀所以匍匐稽颡,恣我所为,不敢骄慢者,以新得立为长,亲姓非其本属,将倚大国,用服其众。彼同罗仆骨等十余部落兵数万,并力足制延陀。所以不敢发者,延陀为我所立,惧中国也。今若以女妻之,大国子婿,增崇其礼,深结党援,亲姓部落,屈滕低首,更遵服之。夷狄之人,岂知恩义?微不得意,勒兵南下。如君所言,可谓养兽以自噬也。吾今不与其女,颇简使命,诸姓部落知吾弃之,其争击延陀必矣!君其志之。既而,李思摩数遣兵侵掠之。延陀复遣突利失击思摩,至定襄,掠百姓而去。帝遣英国公李责力援之,遽已出塞而还。帝以其数与思摩交兵,乃玺书责让之,又谓其使人曰:语尔可汗,我天子并东征高丽,汝若能寇边者,但当来也。可汗遣使致谢,复请发兵助军。帝答以复诏而止其兵。及太宗拔辽东诸城,破驻驿之阵,降高延寿,声振戌狄,而莫离支潜令粟革未革曷诳惑延陀,啖以厚利。延陀气摄,不敢动。唐绘郭孝恪正观讨龟兹,破其国城,国相那利遁去。国人谓孝恪曰:那利得志,愿公备之。城中举,应那利,孝恪中矢卒。高宗永徽二年,十一月丁丑,以高昌故地置安西都护府,以尚舍奉御天山县公智湛为骁卫大将军,兼安西都护、西州刺史,往镇抚焉。三年,六月戊申,诏兵部尚书崔敦礼,并州督府长史张绪发并汾步骑万人往戊州,发遣延陀余众渡河,置祁连州以处之。显庆二年,十二月,伊丽道行军总管苏定方讨阿史那贺鲁于金牙山,收其所据之地。三年,分其种落列置州县,以处木昆部落为匐延都督府,以突骑施索葛莫贺部为鹿都督府,以突骑施阿剌施部为契都督府,以胡禄屋阙啜部为监伯都督府,以摄舍提瞰啜部为双阿都督府,以尼施处半部为鹰婆都督府。其所役属诸胡之国,皆置州府,并隶安西都护府。三年正月,立龟兹王布失毕之子白素稽为龟兹王。初,布失毕妻阿史那氏,与其国相那利私通,布失毕知而不能禁,布失毕左右频请讨之。由是国内不和,递相猜阻,各遣使来告难。帝闻而尽召之。既而京师囚那利,而遣左领军郎将雷文成送布失毕归国,行至龟兹东由分泥师城,而龟兹大将羯猎颠发众拒之,仍通使降於贺鲁。布失毕据城自守,不敢进。于是诏左屯卫大将军杨胄发兵讨之。会布失毕病死,胄与羯猎颠决战,大破之。擒羯猎颠及其党,杀之。乃以其地为龟兹都督府,又拜白素稽为都督,以统其众。又移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国,旧安西复为西州都督府,左骁卫大将军兼安西都护。天山县公智湛为西州都督,以统高昌之故地。总章二年,九月,诏吐谷浑、慕容诺曷钵部移就凉州南,近山安置。时议者恐吐蕃以旧怨更击之,帝诏左相姜恪,右相阎立本,左卫大将军契艹必何力,司戎少常伯崔余庆、左卫将军郭待封、司元少常伯许围师等议之,谋发兵先击吐蕃,阎立本曰:自去岁以来,微少甘泽,粟价胜涌,倍于常年。闾阎之间,大有饥乏。今又远兴师旅,将恐转益忧劳。如臣愚见,以为未可。契艹必何力又曰:吐蕃在西,经途稍远,又与诸羌连接,臣恐大军绕到,便即西走。且山路险阻,远逐甚难,军粮须继,未易深入。虑其开春以后,必来侵逼吐谷浑。如其更来,臣请不须救援。蛮夷无识,便谓国力已疲,遂自骄矜,无所惧惮。然后命将出师,一举可灭之矣!姜恪曰:何力言,非也。吐谷浑归附日久,吐番乘胜逼之,必不能御。倘若不救,坐见灭亡。此则边境忧虞,无所控告,既亏圣德,又沮国威。臣之愚虑,谓宜拯恤。且使小蕃得存,然后更图大举。议竟不定。吐谷浑竟不移而止。上元三年,二月,帝以高丽余众反叛,移安杀都护府于辽东故城。先有华人任官者,悉罢之。其百济百姓先从在涂河及徐兖等州者,权移熊津都督府于建安故城以处之。仪风二年,十二月,束力曰:朕君临宇宙,司牧黎元,普天之下,亡不率服。蕞尔吐蕃,僻居遐裔,吐浑是其邻国,遂乃夺其土宇,往者暂遗偏裨,欲复浑王故地,义存拯救,事非称兵。辄肆昏迷,潜相掩袭。既无备豫,颇丧师徒。因此鸱张,每思狼顾。除凶伐叛,王者所急。前岁将发六军,问其罪戾,复以小寇,无劳大举。按旅息兵,庶其改过。不思惠爱,更起回邪,敢纵狂惑,专为寇盗。或攻团镇戌,或驱掠羊马,烽燧频举,烟尘不息,候隙乘间,倏来忽往。比者止令镇遏,未能即事。翦莫怀宽大之恩,遂长包藏之计,祸盈恶稔,当自覆灭。今欲分命将帅,穷其巢穴,克清荒服,必寄英奇。但秦雍之部,俗称劲勇,汾晋之壤,人擅骁雄。宜令关内河东诸州,广求猛士,在京者令中书、门下于庙堂选试,外州委使人与州系相知拣练,有膂力雄果弓马灼然者,盛宜甄采,即以猛士为名。三年,九月,帝以吐蕃为患,召侍臣问:吐蕃小丑,屡犯边塞,我比务在安集,未即诛夷。而戎狄豺狼,不识恩造。置之则疆场日骇,图之又未闻上策。宜论得失,各尽所怀。给事中刘景先奏曰:攻之则兵威未足,镇之则国力有余。宜抚养士卒,守御边境。中书舍人郭正一曰:吐蕃作梗,年岁已深。兴师不绝,非无劳费。近讨则徒损兵威,深入则未倾巢穴。臣望少发兵衅,且遣备边,明立烽候,勿令侵掠。待国用丰足,即一举而灭之矣!给事中皇甫文亮曰:且令大将镇抚,蓄养将士良吏营田以救粮储。必待足食,方可一举而取之。帝曰:朕生于深宫,未尝躬擐甲胄亲践戎行,宿将旧人,多从物故。自非授戈俊杰,安能克灭凶渠?海东二蕃,往虽旅拒,高丽不敢渡辽水,百济未敢越沧波。往者频岁遣兵,糜费中国,事虽已往,我亦悔之。今吐蕃侵我边境,事不得已,须善谋之。中书舍人刘之曰:臣观自古圣主明君,皆有夷狄为梗。吐蕃时挠边隅,有同禽兽,得其土地,不可攸居;被其冯陵,未足为耻。愿戢万乘之威,宽万姓之役。给事中杨思征曰:圣人御物,贵在从时。今凶贼陆梁,边夷桀黠,弗能怀德,未肯畏威,和好之谋,臣谓非便。帝曰:此贼骄狠,未识恩威。罪迹贯盈,方当就擒。和好灼然未可。中书侍郎薛元超曰:臣以为敌不可纵,纵敌则患生,防边则卒老。不如料拣士卒,一举灭之。帝谓黄门侍郎来常曰:自李责力亡后,实无好将。当今唯以张处勖等差为优耳。常奏曰:昨者洮河兵马,足堪制敌。但为诸将等失于部分,遂无成功。当今更无好将,诚如圣旨。竟议不定,乃赐食而遣之。是之年以吐蕃犯塞,宋州人魏贞宰诣阙上封事曰:臣闻理天下之柄,有二事焉,文与武也。然则文武之道,虽有二门,至于制胜御人,其归一揆。然论武者败,弓马为先,而不稽之以权略;谈文者则以篇章为首,而不考之以经纶。奔兢相夸,遂居浮俗。臣尝读魏晋史,每鄙何晏、王衍,终日谈空。近观齐梁书,才流亦复不少。并何益于理乱哉!从此而言也,则陆士衡著辨士论,而不救河桥之败;养由基射能穿孔,而不止鄢陵之奔。断可知矣。昔赵岐撰御寇之论,山涛陈用兵之本,皆坐运帷幄,暗合孙吴。抑又闻帝王之道,务崇经略之道,必仗英奇。自国家良将,可得言矣。李靖破突厥,候君集戌高昌,苏定方开西域,李责力平辽东。虽国之英灵,亦其才力所至。古语有之,人无常俗,政有理乱;兵无强弱,将有能否。是知大将之临戎也,以智为本。汉高之英雄大度,尚曰:吾宁斗智;魏武之神机冠绝,犹依法孙吴。有项籍之气,袁绍之基,而背智任情,终以破灭。何况复出其下哉!当今朝廷用人,类取将门子弟,亦有死事之家而蒙抽擢者。此等本非干力见知,虽竭力尽诚,亦不免于倾败。如何使当外之任哉?后汉马贤讨西羌,皇甫规陈其必败;宋文帝使王玄谟修复河南,沈庆之知不能克;谢玄以书生之资,拒符坚百万之众,希阝超言其必胜。虽复时有今古,求之人事,皆可推之取验。大体观其气锐之与识略耳!昔李左车、陈汤、吕蒙、马隆、孟观并出自贫贱,勋效甚高,未当闻其家代为将。以四海之广,兆庶之众,其中岂无卓越之士?臣恐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臣又闻之,赏者礼之源,罚者刑之本。故礼崇则谋大竭其能,赏厚则义士轻其死。刑正君子勖其心,罚重小人惩其过。然则赏罚者,君国之纪纲。古人云:国无纲纪,虽尧舜不能为化。今罚不能行,则赏亦难信。故人间议者,皆云近日征行,虚有赏格,而无其事。良由小才之人,不识大体。恐赐勋庸,渐倾仓库。留意锥刀,将此益国。徇目前之近利忘,经久之远图。所谓错之毫厘,失之千里者也。且黔首虽微,须应以实。岂得悬不信之令,谋虚赏之科?比者师出无功,未必不由于此。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诚在令外。故商君移木而表信,曹公割发以明法,岂礼也哉?有由然也。自苏定方征辽东,李责力破平壤,赏纪不行,动仍淹滞。臣以吏不奉法,主司之过,不闻斩一台郎,戮一令史,如秦怀恪,使天下知闻。皇天何能照远而不照近哉?臣识不稽古,请以近事言之。贞观中,万年县尉司马玄景,舞文饰智,以邀乾没。太宗审其奸许,弃之都市;及征高丽,总管张君又击贼不进,斩之旗下。臣以伪勋之罪,多于玄景;仁贵等败,重于君义。向使早诛薛仁贵、郭待封,则自余诸将,岂敢失利于后哉?臣恐吐蕃之平,未在旦夕。且凡人识不经远类,皆随时生言:吐蕃战时,前队死尽,后队方进。衣甲坚厚,人马甚多。又有瘴气,不宜士马。官军远入,利钝难知。前无克获取毙之道,不积百万,来无为大举之资。臣以吐蕃之对中国,犹孤星之对太阳,有自然之大小,自然之明暗。论其智也,则我明而彼暗;论其敌也,则我大而彼小。夫夷狄虽同之禽兽,亦知忧其性命。岂肯前队皆死,后队方进?由彼国虐用其人,残迫使然,非心之所愿。必不战不顾死,则兵法。许敌能斗,当以致算取之,何忧于不克也?向令边将能杀吐蕃,使其伏尸蔽野,浪血成河,敛其头颅,聚为京观。臣恐此虏闻官军钟鼓之声,望风尘而走,何暇前队皆死,后队方进哉?由薛仁贵?郭待封覆我师徒,军人丧气,至今不振。故虏得其便,跳梁于山谷。臣又闻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国家之兵,可得而有;供军之粮,不可得而济。又今秋之行,仰藉马力,不得数十万匹,无以成大举之资。臣请不用太府之钱,太仓之粟。办二十万众,二年资粮,马五十万匹,以灭吐蕃。使往还足用,若天皇游意,经年之外,此功可得而成。自国家大平五十余载,百姓富饶,四海安乐。讨当今之户口,其数即倍少于隋时,料当今之资财,其资还倍富于隋日。卜式有言:天子诛匈奴,愚以为贤者宜死节,有财者宜输之,如此,匈奴可灭。臣之所愿不至于此。臣税天下,上至王公,下及兆庶,但是挂籍之口,口别税钱一百文。臣子之心,获孰不甘税?又请于天下禁马州县,百姓得乘大马,不限牝牡疋数。严束力州县,明立簿帐,不得使其隐漏。不过三年,则人间精壮之马,可括得五年余万疋。委州县长官,以所税之钱,加价为市取。若官军大举,一朝可得而用。议者以禁马既久,忽然闻许,恐百姓因马遂生罪过。臣上观秦汉,下至周隋,中原变故,皆不由马。陈胜项籍之乱秦,黄巾赤眉之扰汉,并徒步而起,亦无闻骏骑。其后刘石乱华,到藉马足,肆其吞噬。有隋禁马,科格甚严。杨玄感奋臂大呼,天下因之丧乱。夫胡虏以马为强,若收人乘焉,则市取其强,以益中国。设不能久行之,犹可五六年间,通计乘骑,使得渐灭虏之盛。私马既多,还是官有。臣进退思惟,终是国家之利。且理有变通,事无常准。臣之所陈,权以济事。必将不可久行,后禁亦为未失。帝览而善之,授秘书省正字,令直中书省仗内供奉。郝处俊为东台待郎。东西台三品。咸亨初,上幸东都。皇太子监国,诸宰相皆留。而处俊独从。帝尝曰:王者无外,何为守御而重门击析。庸待不虞邪?我尝疑秦法为宽,荆轲匹夫耳,匕首窃发,群臣皆荷戟侍,莫敢拒。岂非习慢使然?处俊封曰:此乃法急耳。秦法,辄升殿者,夷三族。人皆惧族,安有敢拒邪?魏曹操著令曰:京城有变,九卿各守其府。后严才乱,与徒数十人攻左掖门。操登铜雀台望之,无敢救者。时王修为奉常,闻变,召车骑未至,领官属步至宫门,操曰:彼来者必王修乎!则无神功,元年,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狄仁杰,以百姓西戌疏勒等四镇极为凋弊,遂上疏曰:臣闻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域之外。故东拒沧海,西隔流沙,北横大漠,南阻五岭。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自典籍所记,声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国家兼之矣。此则今日之四境,已逾于夏殷。昔诗人矜薄伐犬太原。美化行于江汉,则是前代之远裔,而国家之域中。至前汉时,匈奴无岁不犯边,杀掠吏人后汉。则西羌侵轶汉中,东寇三辅,入河东上党,几至洛阳。由此言之,则陛下今日之土宇,过于汉朝远矣。若其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争硗石甬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足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之称,不务固本安人之术。此秦皇汉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皇之事业也。若使无荒外以为限,穷货财以骋欲,非但不爱人力,亦所以失天心也!昔始皇穷兵极武,以求广地,男不得耕于野,女不得蚕于室。长城之下,死者如乱麻。于是天下溃叛;汉武追高文之宿愤,藉四帝之储实,于是定朝鲜、讨西域、平南越、击匈取,库帑空虚,盗贼蜂起,百姓嫁妻卖子,流离于道路者万计。末年觉悟,息兵罢役,封丞相为富人候,故能为天佑也。昔人有言:兴覆同车丸者,未尝获安。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近者国家频岁出师,所费滋广,西戌四镇,东戌安东,调发日加。百姓虚弊,开守异域,事等石田,费用不支,有损无益。转输靡绝,杼柚始空。越碛逾海,分兵防守,行役既久,怨旷亦多。诗人云:王事靡监,不能艺稷黍!岂不怀归,畏此罪罟。念彼恭人,涕零如雨。此则前代怨思之词也。上不见恤,则政不行而邪气作;邪气作,则虫螟生而水旱起。若此,虽祷祠百神,不能调阴阳矣。方今关东饥馑,蜀汉逃亡,江淮已南,征求不息。人不复业,则相聚为盗。本根一摇,变患不浅。其所以然者,皆为远戌方外,以竭中国。争蛮貊不毛之地,乖子育苍生之道也。昔汉元纳贾捐之谋,而罢朱崖之郡;宣帝纳魏相之策,而弃车师之田。岂不欲慕尚虚名?盖惮劳人力也!近贞观年中,克平九姓,册李思摩为可汗,使统诸部者,盖以夷狄叛则伐之,降则抚之,得推亡固存之义,无远戌劳人之役。此则近日之令典,绥边之故事。窃见阿史那斛瑟罗阴山贵种,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镇,使统诸蕃,封为可汗,遣其御寇。则国家有继绝之美,荒外无转输之役。如臣所见,请损四镇以肥中国,罢安东以实辽西,省军费于远方,并甲兵于塞上。则常代之镇重。而边州之备实矣。况抚绥夷狄,盖防其越境,苟无侵侮之患则已。何必穷其窟穴,与蝼蚁计校长短哉?且王者外宁,必有内忧。盖为不勤修政故也。伏愿陛下弃之度外,无以绝域未平为念。但当束力边兵,谨守备,蓄锐以待敌。待其所自致,然后击。此李牧所以破匈奴也!当今所要者,若令边域警守备、远斥候、聚、军实、蓄威武,以逸待劳,则战士力倍,以主御客,则我得其便;坚壁清野,则寇无所得,自然贼深入,必有贞页踬之虑。浅入,必无虏获之益。如此数年,可使二虏不击而服矣。仁杰又请废安东,复高氏为君长。停江南之转输,慰河北之劳弊。数年之后,可以安人富国。事虽不行,识者是之。中宗神龙元年,六月,以左骁卫大将军裴思谅摄右御史台大夫,充灵武军大总管,以备突厥。三年正月,命内外官各进破突厥之策。右补阙卢浦上疏曰:臣闻,有虞咸熙,苗人逆命;殷宗大化,鬼方不宾。则戎狄交侵,其来远矣。汉高帝纳娄敬之议,与匈奴和亲,妻其宗女,赂以钜万。冒顿益骄,边寇不止。则远荒之地,凶悍之俗,难以德绥,可以威制。而降自三代,无闻上策。今匈奴不臣,扰我亭障,皇赫斯怒,将整元戎。臣闻方叔帅师,功歌周雅;去病耀武,勋烈燕山。则万里折冲,在于择将。春秋谋元帅,取其悦礼乐、敦诗书;晋臣杜预,射不穿扎,而建平吴之勋。是知中权制谋,不在一夫之勇。其蕃将沙吒忠义等,身虽骁悍,志无远图。此乃骑将之材,本不可当大任。且师出以律,将军死绥。秦克长平,赵括受戮;胡去马邑,王恢坐诛。则弃军有刑,古之常典。近者鸣沙之役,主将先逃,轻挫国度,须正邦宪。又其中军既败,阵乱失穷。义勇之士,犹能死战。功合纪录,以劝戎行。赏罚既明,将士尽节。此擒敌之术也。臣闻以蛮夷中国之长算,故陈汤统西域而郅支灭,常惠用乌孙而匈奴败。请购辨勇之士,班傅之俦,旁结诸蕃,与图攻取。此又犄角之势也。臣闻昔者汉置新秦,以实塞下。宜因古法,募人徒边,选其胜兵,免其行役。次庐伍,明教令,则狃习戎事,究识夷险。其所虏获,因而赏之。近战即守家,远战则利货。移走锋镝,不劳训誓。朝赋杨柳,夕歌木伏杜。十年之后,可以久安。臣闻汉邦郅都,匈奴避境;赵命李牧,林胡远猎。则朔方之安危,边城之胜负,地方千里,制在一贤。其边州刺史,不可不慎择于其人而任之。艹鬼乘训兵,屯田积粟,谨设锋燧,精饰戈矛。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此又古之善经也。去岁亢阳,天下不矛念。利在保境,不可穷兵。使内郡黑令黎,各安其业,择其宰牧,轻其徭赋。事无过举,爵不以私。爱人之财,节其浮侈;惜人之力,不广台榭。察地利、天时,以趋耕获;命秋矛尔、冬狩,以教战阵。则数年之后,有勇智方,帑藏山积,金革犀利。然后整六军,绝大漠,雷击万里,风扫二庭。斩蹀林之酋,悬藁街之邸。使百蛮震怖,五兵载戢。则上合天时,下顺人事。理内以及外,绥近以来远。以惠中国,以静四方。臣少慕文儒,不习军旅。奇正之术,多愧前良。献替是司,轻陈瞽议。帝览而善之。五月戊戌,命右屯卫大将军张仁为朔方道大总管,,以备突厥。景龙元年,十月丁丑。又命左屯卫将军张仁摄右御史台大夫,充朔方道大总管,以备突厥。睿宗景云元年,九月,以前太子少师唐休景为特进,兼朔方道大总管,以备突厥。二年十月,命太仆卿李回秀持节朔方后军大总管以备胡寇,阿史那献为持节招慰十姓使。延和元年六月,吏部尚书郭元振为朔方道行军大总管,节度诸军,以备胡寇。玄宗先天元年,八月乙巳,于河北漠州北界置渤海军、常阳军,女为蔚州界置怀柔军,每军置兵五万人。颜真卿,字清臣,为平原太守。安禄山送状牙孽,真卿度必反。阳托霖雨,增陴氵睿隍。料丁壮,储仓廪日与宾客泛舟饮酒,以纾补山之疑。果以为书生不虞也。禄山反,河朔尽陷,独平原城具备。明皇闻大喜,谓曰:朕不识颜真卿何如人,所为乃若此!开元二年二月,以鸿胪少卿王为朔方军副大使总管。制曰:古者犭严狁孔炽,匈奴浸骄,则设以三策,虽属备胡之典,方于五材,未闻去兵之义。不有行者,谁能扌干之?王倜傥多智,坚刚立节,每读前史,思齐古人。辞家而志灭獯戎,报国而躬先。将校顷虞南牧,城彼朔方。萧关洞开,沙漠无事。既获全军之利,则惟保塞之劳。嘉其善谋,必有成绩。昔北逐虏者,任专而决外;西护羌者,功遂而条上。用明分田之重,式副斋坛之期。朝实佥谐,尔其俞往。其丰安、定远、三城等军,及侧近军州,宜并受节度。其安北都护府移于中受降城,置兵须足食理籍加屯。今正农时,足务耕种,处置讫奏闻。八月庚申,制曰:朕闻,天生五材,废一不可;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我国家光宅天下,守在海外,后于吊伐之义,岂穷兵以黩武;先以威德之怀,欲安人而和众。将戒不虞,谅非获已。突厥比通和好,颇负盟约。不有金革,孰能疆场?不有师徒,谁捍牧圉?昔者命彼南仲,城于朔方;军出陇西,劳于渭北。此其备也。今塞露腓草,秋风扬尘,必顺时以致师,方休农以简卒。我图靖国,其在绥边。卫尉卿兼捡校左金吾卫大将军凉国公李延昌,克树勋庸,遍该韬略。关张万人之敌,勇不顾身;程李二将之名,忠于卫主。董司戎事,行料兵权。可充陇右道防御大使,左武卫将军白道恭等,居运六奇,行谋百胜。早闻营平之议,思目者嫖姚之捷,可为之副。宜取朔方后军兵及前年朝堂应慕健儿等,总十万人,群牧马四万疋,于秦州成兰渭等州界,逐便屯集教练。仍书报贝夫夫普,共为声援。明加侦候,勿使失机。十月戊辰,宰臣卢怀慎姚崇等奏曰:顷者吐蕃,以河为界。神龙年中降公主,吐蕃遂过河筑城,置独山九曲两军,出积石三百里。又于河上造桥。吐蕃今既叛我,此桥既因毁折。桥既见毁,城自然拔。臣等望与郭知运盖思贵等计议,克期剪扑。从之。四年三月,关内节度薛讷请于夏州加三二千兵,宰相姚崇、卢怀慎议曰:兵虽不厌多,多则费广。降人既纳甲仗,固亦无虞。虽欲纵之,其将何往?况夏州素有马二十疋,兵一千三百人,苟能用之,足堪镇遏。待一二年后,更量宜处分。许之。七月,以突厥默啜背恩,降书于降附突厥等曰:三姓葛逻禄太汉都督,特进朱斯阴山都督谋洛匐鸡玄池都督实力胡鼻等卿积代已来,为国藩捍。比缘默侵扰,中间屡阻矣欠诚。遂能改图,不远而复。每思忠节,嘉叹实深。已频遣书,当达此意。然金山安置虽是旧居,未知初来,并得好否?默啜凶忍,神怒天忘。岂唯不识朕恩,亦乃负於卿等。复仇雪耻,今正其时。度卿等忠勇之诚,校彼残遗之孽。取之有同拾芥,灭之何异摧枯?兵威暂临,必自面缚!故命鸿胪卿郑嘉祚赍告身袍带等,驰往宣慰,便与卿等计会,乘其衰弱,早就翦除。如或因循,更令聚结,非直有妨于此,亦是不利于卿。进退筹量,固在于速。其能捉获默啜者,已立赏格,付嘉祚将往。宜各勉思,以副朝委。令寄卿等锦袍细带并刀子石厉石,至并领取。五年,三月,庚戌复置营州于柳城,诏曰:朕闻无干戚者,所以怀荒远;固城池者,所以款戎夷。国家往有营州,兹为虏障。使北狄不敢窥觇,东蕃由其辑睦者久矣。自赵岁羽失于镇静部落因此摧离。颇见负涂之睽,旋闻改邑之叹。高墉填堑,故里为墟。言念于此,每思开复。奚饶乐郡王李大酉甫赐婚来朝,已纳呼韩之拜;契丹松漠郡王李失活遣子入侍,弥嘉禾宅候之节。咸申恳请,朕所难违。宜恢远图,用光旧业。其营州都督府宜依旧于柳州置,管内州县镇戌等,并准旧额。太子詹事姜师度,具州剌史宋庆礼,左饶卫大将军兼营田都督邵宏,郑州剌史刘嘉言,屯田员外郎游子骞等,并员以干事,恪勤在公,爰精众官之选,任以一方之役。师度可充营田度支及修筑,游子骞为之副,尤可兼兖燕郡经略镇副使,仍兼知修筑使事。应须人夫粮等,一物已上,依别敕处分。有司仍速支配。师度等并驰驿发遣。七月,郭知运大破吐藩,献俘阙下。初帝欲遣阿史冉阝献为北蕃主,而苏禄拒而不纳。乃命王惠宣恩赐慰喻。惠未行,会安西阳嘉惠奏至。宰相宋王景苏奏曰:嘉惠表称,突骑施车鼻施勾引大食、吐蕃,拟取四镇,见图叛换及大石城。嘉惠已发三姓葛逻禄兵与史献同掩袭。臣等伏以突骑施等,迹已叛换,葛逻禄等,志欲讨除。自是夷狄相攻,元非朝延所遣。若大伤小灭,皆利在国家。成败之状,即当闻奏。王惠充使,本为绥怀。事意既诛,未可令去。望待以西表至,续更商量。从之。是月辛酉,并州置天兵军,制曰:太原薄伐之地,勾注出屯之所。兵戈不可以不习,亭障不可以不备。默啜鸣镝之余,自贻泯灭;骨咄禄男杀覆巢之余,仍敢陆梁。九姓等,虽类颇亲而仇雠久著。譬彼西戌,已献郅支之首;同夫东越,初雪会稽之耻。深忧复怨,固请防萌。况高秋在律,胡风振野。正可以扬武功,顺杀气,振兹地险,张我天威。宜于并州集兵八万众,置天兵军。并州长史上柱国张嘉真,有文武之才,励忠公之操。较陈利害,频奏封章。必能料敌于未形,宜以决胜。可充天兵军大便。并州司马王乔,典礼不易,其可用也。右监门卫中郎将薛征,军旅之事,则尝闻焉,并为副。左拒辽阳之师,右连河上之戌。车徒列次,鼓角传声。俾其雷断一方,云横万里,弘兹庙算,称朕意焉。六年二月,戊子,制曰:戢兵始於威武,扼险先于要害。以制异俗,用绥远人。九姓等,顷立勋庸,先除桀骜,列在蕃服,保其疆宇。然而犷戎颇近,寇盗时侵。虽文德未弘,武备数设。汉垣通于句注,夏屋枕于燕山。是称近胡,谅籍遮虏。固可节其万部,成犄角之形也。我六师,示张皇之势,其尉州横野军,宜移于山北古代郡大安城南,仍置汉兵三万人,以为九姓之援。拔曳固都督颉质略等,并望雄蕃,绪声振垂戎,略既招兵旅,惟缉各陈武列,分统军政。颉质略出马骑三千人,充横野军讨击大使同罗都督比言出马骑二千人,充横野后军讨击大使;仆固都督勒哥出马骑八百人,充大武军右军讨击大使;左萦右拂,先偏后伍。作捍云伐,指清沙漠。宣威料敌,度功藏务。咨尔庶士,称朕意焉!其伍都督讨击大使,各量给赐物一百疋,领本部落藩兵,取天兵军节度,其兵有事,应须讨逐。探候量宜追集,无事,并放在部落营生。并使本军存问,务使安辑。应修筑所及支遣兵马粮等,所司亦与节度使商量处置。六月已丑,松漠郡王失活卒,降书于契册。衙官静折军副大使可突于曰:自从松汉郡王殂殁,已遣使吊祭。卿蕃部大臣,众情听望,事生送死,惟义与忠。并孰旧好,以副深委。近得押蕃使薛泰表云,突厥杀儿到大洛阳,言万众欲抄西蕃,左手有急,右手不助,既在一身,得其自勉力捍。时须觉察,审防奸诈。自从默啜破败,残贼困穷,非时远来,冒死邀利。以卿智勇,制彼狂愚。拉朽摧枯,不足为谕。深思此便,以劾忠功。动静与宋庆礼等筹度,勿失事理。九年四月甲辰,诏曰:制国立军,以为武备,安人和众,谅在师真。必将简其车徒,务其鬼艹犭尔,不教人战,何以训兵?今寰宇虽宁?燧燔时警。故设备边之政,更申用武之略。其剑南、碛西、关内、陇右、河东,北通燕蓟,既接边隅。是防夷狄,据山川险要,量寇贼多少,分置车旅,足成修备。有事赴敌,可以拉朽摧枯;无事养人,可以拔距投石。而将吏非谨,甲兵不修,加之侵暴,仍且役使,虽则屡提纲领,然犹故忽科条。岂法有未明,将官无所畏?永言此弊,增叹于怀!又诸道军城,例管夷落旧户,久应淳熟新降,更亻宁绥怀。如闻颇失於宜,蕃情不得其所。若非其行割剥,何乃相继离散!既往者,理宜招讨;见在者,须加安全。熟户既是王人,章程须依国法。比来表奏,多附汉官。或泄其事宜,不为闻达;或换其文状,乖违本情。自今已后,蕃州蕃官,应有表奏。并令自差蕃使,不须更附汉官。虽复化染淳风,终是情因本性。刑罚不中,心固不安。其有犯法应科,不得便行决罚。具状闻奏,然后科绳。咨尔军寮,勉我王事。兵必须贾勇奄力,马必须刍牧秩养。器仗必须磨石厉,粮储必须赡积。驭蕃夷必须以威以恩,誓将士必须以罚以赏。辩于旗物,称尔戈矛。使有勇而知方,将料敌而常胜。所谓文武并用,国之大经。团结十万众兵,别令训习;分割数万疋马,皆有供须。什物备陈,行装具足。候时而动,我武惟扬。俾夫凉风至、白露下,将以执有罪,覆昏匿,弘厥戎略,振斯天声。清彼四方,期此一举。其诸军官吏,辄更私役兵及侵渔一钱已上,原失侦候,仍堕教习;食储或乏,器械莫修,蕃部不能安,穷寇不能制,有一亏犯,国有严诛。事或未同,仍令有司作条件处分。六月已亥,胡贼康得宾反,北州不安。下诏曰:国家天覆万子,育庶汇。要荒所列,并入提封;日月所照,俱为臣妾。莫不熙我德泽,纳之仁寿。神人以和,鸟兽咸若。河曲之地,密迩京畿,诸蕃所居,旧在于此。自服王化,列为编田亡,安其耕凿,积有年序。而翻然造谋,此纷孽,劳我师旅,扰其边隅。不思停育之受,坐取灭亡之道。官军才及,一鼓而溃。虽肇其首谋,则有元恶;然率以从乱,咸为匪人。朕思弘在宥之恩,振以好生之惠,伐彼有罪,舍其胁从,使反侧自安,胡苟靡获。则涛张之宜,尔实自取;生成之德,我则有焉。宜令朔方军大总管兵部尚书王,宣崇恩命,示以柔服。诸军战士,应须酬钅录功勋,及却投来吐浑党项左右,厢降户杂蕃,并胡残部落,或善恶未分,或久长取穗。若须厘革一事已上,并委王叙钅录。处置讫奏闻。十二年七月,诏曰:怀远夷,纳款附,国家常事也;边塞严,甲兵备,军旅本职也。虽万方知同,不可薄其武备;百蛮朝贡,不可轻其疆场。今年十月,东幸洛京,西北土边,倍宜严警。其河西、陇右、朔方、太原、幽州、平卢诸节度使,成百裹粮坐甲,秣马利兵,明教队伍,远为侦候。使风尘预知,邀截有所,安我边鄙,威加戌狄。赏罚在兹,各宜砥励。十三年,帝将东巡,中书令张说谋欲加兵,以备突厥。兵部郎中裴光庭曰:封禅者,告成之事,或此征发,岂大名实相乖!说曰:突厥比虽请和,兽心难测。且小杀者,仁而变人,众为之用;阙特勤骁武善战,所向无前;暾欲谷深沉有谋,老而益智。李靖徐责力之流也。二虑叶心,动无遣策。知我举国东巡,万一窥边,何以御之?光庭请遣使征其大臣扈从,则突厥不敢不从,又亦难为举动。说然其言。乃遣中书直省袁振摄鸿日卢卿往突厥以告其意。小杀与其妻及阙特勤、暾欲谷等,环坐帐中,设宴,谓振曰:吐蕃狗种,唐国与之为婚,奚及契册,旧是突厥之奴,亦尚唐家公主;突厥前后请结和亲,独不蒙许,何也?袁振曰:可汗既与皇帝为子,父子岂合婚姻?小杀等曰:两蕃亦蒙赐姓,犹得尚主。但依此例,有何不可?且闻入蕃公主,皆非天子之女。今之所求,岂问真假?若请不得,实亦羞见诸蕃!振许为奏请。小杀乃遣其大臣阿史德颉利发入朝贡献,因扈从东巡。十四年五月辛丑,于定镇莫勿沧等五州置军,备突厥。十五年十二月,制曰:慎守疆场,所以备不虞;训理甲兵,所以存禁暴。列代通典,有国永图。朕以虚薄,君临寓系,上奉天道,务在于生育;下顺人心,无隔于夷夏。柔眼四裔,底绥万邦。慕义向风,尽为臣妾;纳贡述职,咸赴阙庭。唯吐蕃小丑,亡我大德,侵轶封域,抄掠遐。言念于兹,无忘鉴寐。且本设方镇,以防缘边,至于警急,宜相救援。今故纠合诸军,团结劲卒,务令首尾相卫,心力叶同。张罗网之形,开犄角之势。俾穷寇进不能犯,退无所归。秣马练兵,观寡而动;屯田积谷,固敌是永。殄戎可期,战胜斯在。陇右道共团结马步三万五千人,临洮军团八千人,何源军团六千人,安仁白水军各团一千五百人,积石莫门军各团二千人,河西道蕃汉兵团结二万六千人,赤水军团一万人,玉门豆卢军各二千人,并依旧统领,以俟不虞。更于关内征骁兵一万人,以六月下旬集临洮,十月无事放散。于朔方取健儿弩手一万人,六月下旬集会州下,十月无事便赴本道。候贼所向;贼于河西下,即令陇右兵取阁川过,朔方兵取新泉过,与赤水军合势邀袭,令河源积石莫门兵取背掩扑;贼于河源下,朔方兵从乳漫度河,并临洮军兵马河源军合势邀袭,赤水军取背掩扑;贼于风林关下,朔方兵赴临洮与鄯州兵合势邀袭,河源积石兵取背掩扑。所要甲仗,逐便支俣,公私营种,且耕且战。谷宜训勖,以副朕怀。十六年三月,丁未,制曰:陇右河西,地接边寇。虽令团练士卒,终须常戒不虞。如闻吐蕃尚聚青海,宜令萧蒿张志亮等审察事势,倍加防御。当须畜锐,以逸待劳。其当贼路及要豁军县处,须量加兵马,任逐便通融处置。仍拣择有干略人检校,明为探候,动静须知。主将已下,若捉搦用心,事无不理者,当加重赏;如废官慢盗,式遏乖所者,必垒严宪。仍晓示使各勉职,以副所委。其管城置应筑未了者,并早令毕功,勿致延缓阙于备守。二十七年正月,诏曰:遏寇防边,在于有备;兴师训卒,用戒不虞。陇右诸军,地当戎虏,尤资振耀,以北边威。宜令陇右节度经略支度营田大使开府仪同三司,兼京兆牧荣王琬,自往陇右,巡按处置,庶弘庙略,因达朕怀。宜于关内及河东纳资飞骑并诸色人中,拣召取健儿三五万人,赴陇右防捍。至秋末无事放还。仍于当道将内诠择一人,与所由相知拣召,应给粮赐,所司速作条例处分。二十八年三月,益州司马章亻丸兼琼密与安戎城中吐蕃翟都局及维州别驾董承晏等,通谋都局等,遂翻城归矣欠,因引官军入城,尽杀吐藩将士。使监察御史许远率兵镇守,帝闻之,甚悦。中书令李林甫上表曰:伏以吐蕃此城,正当冲要,凭险自固,恃以窥边。积年以来,蚁聚为患。纵百万之众,难以施功。陛下亲纾密策,不兴师旅,顷令中使李思敬晓喻羌旅,莫不怀恩,翻然改图,自相谋陷。神算料于不测,睿略通于未然。累载逋诛,中朝荡尽。人臣等今日奏事,陛下从容谓臣等曰:卿今但看四夷,不久当渐摧丧,德音才降,遂闻克捷。则知圣与天合,应如响至。前古已来,所未有也。请宣示百寮,编诸史策。手制答曰:此城仪凤年中,羌引吐蕃,遂被固守。岁月既久,攻伐亦多。其他严险,非力所制。朝延群议不劝取之,朕以小蕃无知,事须处置。授以奇计,所以行之。获彼戎心,归我城守,有足为慰也。十月,吐蕃又引众寇安戎城及维州章亻丸兼琼。遣裨将率众御之,仍发关中弓广骑以救援焉。时属凝寒,贼久之自引退。诏改安戎城为平戎城。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三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三

  五 御

  御备御三

  【唐鱼会】

  天宝八年六月,陇右哥舒翰率河东、河西、灵武及突厥阿布思等兵士六万三千,攻吐蕃石保城,拔之,更名神武军,分兵镇守。是载,又于木剌山置横塞军城及安北,入都护府。命郭子仪领其后,拜武卫大将军后。移横塞军城及安北府于永清栅北筑城,改横塞军,为天德军。子仪仍为之使。十三载七月,陇右哥舒翰以前年之后,收黄河九曲之地,请分置郡县及军。于是新置洮阳郡及神策军于临洮郡之西二百里,浇河郡于碛石军之西百里,及宛秀军,以实河曲之地。命临洮郡太守、汉门军使成如兼临洮郡太守,仍充神策军使。前碛石军使臧奉忠为浇河郡太守、充本郡镇守使。代宗大历三年十二月,以吐蕃岁犯西疆,增修镇守。乃以分阝宁节度马为泾原节度使,镇泾州。以分阝宁庆等州隶入朔方。时朝议以马孤军在分阝州,不足捍蔽,遂徙郭子仪军自河中居分阝,仍兼分阝节度,令马居泾,自是京师宁晏。五年,徙置当悉柘静恭五州于山险要害之地,备吐蕃也。八年夏,城奉天县以备蕃冠。是年,朝议以为近岁蕃戎入分阝宁之后,三辅以西无襟带之固,而泾州散地不足为守。宰臣元载尝为西州刺史,知河西陇右之要害,指画于帝前曰:今国家西境,极于潘原,吐蕃防戎,在摧沙堡与原州界。其间原州,当西塞之口,接陇山之固,草肥水甘,归垒存焉。吐番比毁其垣墉,弃之不居,其西则监牧故地,皆有长壕巨堑,重复深固。原州虽早霜,忝稷不艺,而有平凉府其东独耕一县,可以足食。请移京西军戌原州,乘间筑之,贮粟一年。戎人夏收,多在青海,羽书覆至,已逾月矣。今运筑并作,不二旬可毕。移子仪大军居泾,以为根本。分兵守石门木峡,陇山之阙,北抵于河,皆连山峻寇不可越。稍置鸣沙县丰安军为之羽翼。北蒂灵武五城,为之形势。然后举陇右之地,以至安西。是谓断西戎之胫,朝廷可高枕矣,兼图其地形以献。载密使人逾陇山,入原州,量井泉,计徒庙车乘备钟之器皆具。检校左仆射,田神功沮之曰:舆师料敌,老将所散,陛下信一书生言,举国从之,听误矣,帝迟疑不决。会载得罪,乃止。九年四月甲申,关内河东副元师,中书令郭子仪,如行营,引辞于延英殿。语及边事,涕泗交集。由是中书舍人常衮,率常侍给舍建议遗补一十八人,诣阁门请论事。有诏三人一引,各尽已怀。帝皆卑词听纳。乙酉,束力曰:自古圣帝明王之临御也,莫不法乾坤之覆载,体山川之受纳,立德于太上,还淳于至道,清净无事,保合大和,济于群生,洽于四海。岂垂意兵革,劳心战争也!盖有德化之所不绥,招怀之所未谕。不式王命,毒流生人。故有除暴禁淫之师,安人止戈之武。则神农黄帝尧舜禹汤之所不免也。朕君临万邦,十有三载。德薄内愧,中夜再兴。至如易,简宽仁,龚默玄淡素怀所慕,终食岂忘。然自承统以来,属当多难,伊川有盗国之薛,朔野有叛君之将。江湖海岛,伏戎数辈。其在右武,安能解颜,所以请于宗庙,亲授经略。诛结奸宄,摧殄暴强。三年之间,方内底足。此皆皇天佑我烈祖,群后载于一人。是用集大勋于国家,保万姓于区夏。岂伊寡薄能及此耶?每思偃兵,姑勿柔远,将息马以论道,期舞干而修德。而西戎负约,间岁犯边。朕常弃细过,庶弘大体。疆臣兵吏,亟请长驱。屡有诫束力,不令掩袭。兼约游骑,不许擒生。庶或误之,亦使还遣。固以亭育之义,岂隔华夷;绥抚之恩,宁殊远迩。故布文告以训之,叙舅甥以睦之,彼亦常遣聘臣,来修旧好王帛之扎,才至于上国;烽燧之候,已及于近郊。长其无厌,昧于事大。去冬逾我关陇,入我郇分阝,驱人之马牛,掠人之士女。朕许其通好,本在人安,乘此不虞,翻贻我诈。每一兴念,悼于厥心。岂朕不叶于亲怜,岂朕有负于恩信?犹期惩艾,未忍讨除。今大阅甲兵,以增捍御,且弘不战之道,用举备边之常。所以然者,念其载勤款疏,求继嘉姻,事或由哀,义从割爱。因之宁远,岂复顾私?当霸四方之师,永全二国之好。倘更侵冒,必示威刑。宜令子仪以上郡,北地、四塞、五原、义渠、稽胡、鲜卑杂种马步五万众,严会木旬邑,克壮旧军,抱玉以晋之高都、合阝之上党、河湟义从、氵开陇少年凡三万众,横绝高璧,斜界连营。马以西域前庭、车师后部、无广武之戊、下蔡之徭,凡三万众,拒于朝那遏当路之塞。忠臣以卢陇柳城洎右北平汉东诣镇江黄申息之师,凡三万众,屯于回中。张大军之援,忠诚以武落别校右地奇段凡二万众,出岐阳而北会,希让以三辅太常之徒。六郡良家之子,自渭上而西合氵卡宋淄青河阳幽前总四万众,分列前后。魏成德昭义永平总六万众,大舒左右。朕内整禁旅,亲誓诸将,资以千金之费,赠以六牧之马,戎装战器,军用边储,各有司存,素皆精力。咨尔将相文武宣力之臣,夫师克在和,善战不阵。各宜保拒经界,屯拒要冲,斥候惟明,首尾相应。若能悔过,何必劳人?如或不恭,自当伐罪。然后眷求统一,以制诸军。尽取之宜。俟于后命。各敬尔守,无黩武经。赏罚之科,国有明典。宣示中外,知朕意焉。八月甲辰,诏诸军分统防秋将士。其淮西风翔防秋兵士,马统之;氵卡宋淄青成德军兵士,小组统之;河阳永平军兵士,子仪统之;扬楚兵士,抱玉统之。十一年正月辛已,加朔方五城戊兵及增修屯田,备回纥也。十二年秋,诏幽州卢龙节度使小组如奉天行营,以备西戎。李吉甫。元和八年,六胡州在灵武部中,开元时废之。置宥州以处降户。寓治经略军居中以制戎虏。至德宝应间,废宥州,以军遥隶灵武。道里旷远,故党项孤弱虏数挠之。吉甫始奏复宥州,以江淮田三十万给太原泽潞军,增太原马千匹。由是戎备完辑。裴冕,字章甫,肃宗即位,建言卖官,度僧道士,收赀济兴。时取偿即贱,众不为宜。李德裕,字文饶,文宗大和三年,成都即南失,姚协西亡,维松由清溪下未水而左,尽为蛮所有。始韦阜招来南诏,复州,倾内资,结蛮好,示以战阵之法。德裕以皋启戎资盗,其策非是。养成疒邕隹疽,第未决尔。到元时,长驱策入,蹂剔千里,汤无子遗。今瘢夷尚新,非痛矫革,不能刷一方耻。乃建筹边楼,南道山川险要,与蛮相入者图之左,西道与吐蕃接者图之右。其部落众寡,馈饣军远迩,曲折咸具,乃召习边事者与之指画商订。凡虏之情伪,尽知之。又请甲人于安定,弓人河中,弩人浙西,由是蜀器械皆迟锐,率户二百取一人,使习货物。事缓则农,急则战,谓雄边子弟。文宗筑仗义城,以制大度青溪关之阻,作御侮城,以控荣经掎角势;作柔远城,以虑西山吐蕃。复邙崃关,徒州,治台登以夺蛮险。李敌,字茂初。达练时宜,严备常若有敌。王思礼在太原,器甲完备,储粟到百万斛。德宗贞元三年,四月庚申,诏上曰:蕃冠虽退,疆理犹虞,安边之策,必有良算。各委常参官具所见封邑,每坐日三四人阵奏利害。七年二月戊戌,诏曰:平凉富四会之冲,居北地之要,泾原节度使刘昌请城于兹,分兵保戍。实以遏其要冲,保宁边鄙。平凉故原州属县,在原州西一百五十里,令董率诸兵城之。度支馈饷,浃辰而毕,仍分兵戌之,地富走集,得守固之要。兵器粮谷颇丰,而人安焉。八年,中书侍郎陆贽知政事,以河陇陷蕃以来,西北边常以重兵守备,谓之防秋。皆河南江淮诸镇之军也。更番往来,疲于咸役。贽以中原之兵,不习边事。及捍虏战贼,动多败血刃。又苦边将名目太多,诸军统制不一,缓急无以应敌,乃上疏论其事曰:臣历观前代书史,皆谓镇抚四夷,宰相之任,不揆暗劣,屡敢上言。诚以备边御戎,国家之重事;理兵足食,备御之大经。兵不治则无可用之师,食不足则无可固之地。理兵在制置得所,足食在佥欠导有方。陛下幸德愚言,先务积谷,人无加赋,官不费财。坐致边储,数逾百万。诸镇收籴,今已向终。分贮军城,用防艰急。纵有冠戎之患,必无乏绝之忧。守此成规,以为永制。常收冗费,益赡边农。则更经二年,可积十万人三岁之粮矣:足食之原粗至,理兵之述未精。敢试筹量,庶备采择。伏以戎狄为患,自右有之,其于制御之方,得失之论,伤存史籍,可得而言。大底尊即序者,则曰非德无以化要荒。鲁莫知威不立,则德不能驯也;乐武威者,则曰非兵无以服凶犷,鲁莫知德不修,则兵不可恃也;务和亲者,则曰要结可以睦邻好,鲁莫知我结之而彼复解之也;美长城者,则曰设险可以固邦国,而捍冠仇,鲁莫知力不足,人不堪,则遏之不能有也;尚薄伐者,则曰驱遏可以禁侵暴而省征徭,鲁莫知兵不锐,垒不完,则险之不能胜,驱之不能去也。议边之要略,尽于斯,难互相讥评,然各有偏驳。所一家之说,则理例可征;考历代所行,则成败异效。是由执常理以御其不常之势,狗所见而昧于所遇之时。夫中夏有盛衰,夷狄有疆弱,事机有利害,措置有安危。故无必定之规,亦无长胜之法。夏后以序戎而圣化茂;古公以避狄而王业兴。周城朔方而犭严狁攘,秦筑临洮而宗社覆。汉武讨匈奴而贻悔,太宗征突厥而致安。文景约和亲而不能弥患于当年,宣元弘抚纳而足以保宁于累叶。以中夏之盛衰异势,夷狄之强弱异时,事机之利害异情,措置之安危异决,知其事而不度,其时则败;附其时而不失,其称则成。形变不同,胡可专一?夫以中国强盛,夷狄衰微,而能屈膝称臣,归心受制,拒之则阻其响化,威之则类如杀降,安得不从而抚之,即而序之也?又如中国强盛,夷狄衰微,而尚弃信奸盟,蔑恩肆毒,谕之不变。又遇中国丧乱之弊,当狄强盛之时,图之则彼寡未萌,御之则我力不足。安得不卑词降礼,约好通和?啖之以亲,纾其交祸,纵不必信,且无大侵。难非御戎之善经,盖时事亦有不能已也。倘或夷夏之势,强弱实同,抚之不宁,威之不靖。力足以自保,不足以出攻;得不设险以固军,训寇以待寇?来则薄伐以遏其深入,去则攘斥而戒于远追。虽为安边之令图,盖势力亦有不得然也!故夏之即序,周之于攘,太宗之翦乱,皆乘其时而用其势者也。古公之避狄,文景之和亲,神尧之降礼,皆顺其时而不失其称也。秦皇之长城,汉武之穷讨,皆知其事而不度其时者。向若遇孔炽之势,行即序之方,则见侮而不从矣!乘可取之资,怀畏避之志,则失机而养寇矣!有攘却之力,用和亲之谋,则示弱而劳费矣!当降屈之时,务剪伐之略,则召祸而危殆矣!故曰:知其事而不度其时则败,附其时而不失其称则成。是无必定之规,亦无长胜之法。得失著效,不其然与欠?至于察安危之大情,计成败之大数,百代之变易者,盖有之矣!其要在于失人肆欲则必蹙,任人从众则必全。此乃古今所同,而情理之所一也!国家自禄山构乱,肃宗中兴,撤边备以靖中邦,借外威以密内难。于是吐蕃乘寡,吞噬无献,回纥矜功,冯陵亦甚。中国不遑振旅,四十余年。使伤耗遗田乍,力竭蚕织,西输贿币,北赂马资,尚不足塞其烦言,满其骄志。复乃远征士马,列戌疆陲,犹不能遏其奔冲,止其侵侮。小入则驱略黎庶,深入则震惊邦畿。时有议安边之策者,多务於所难而忽于所易,勉于所短而略于所长。遂使所易所长者行之而其要不精,所难所短者图之而其功靡就。忧患未弭,职斯之由。夫制敌行师,必量事势。势有难易,事有后先。力大而敌脆,则先其所难,是谓夺人之心,暂劳而永逸者也!力寡而敌坚,则先其所易,是乃固国之本,观寡而后动者也!顷禹多故,人劳未安,而欲广发师徒,深践寇境。复其侵地,攻其坚城。前有胜负未必之虞,后有馈运不继之患。倘或挠败,适所以启戎心而挫国威。以保国安边之谋,可谓不量事务于所难矣!天之授者有分,事无全功;地之产者有宜,物无兼利。是以五方之俗,长短各殊。长者不可,短者不可企。勉所短而敌其所长必殆,用所长而乘其所短必安。强者乃以水草为邑居,以讨猎供饮茹。多马而尤便驰突,轻生而不耻败亡。此戎狄之所长也!戎狄之所长,乃中国之所短,而欲益兵艹鬼乘,角力争驰,交锋原野之间,决命寻常之内,以为御寇之术,可谓勉所短而较其所长矣!务所难,勉所短,劳费百倍,终于无成,虽果成之,不则废。岂不以越天授而远地产,亏时势以及物宜者哉?将欲去危就安,息费从省,在其慎守所易,精用所长而已,若乃择将吏以抚密宁众庶,修纪律以训齐师徒,耀德以佐威,能迩以柔远,禁侵抄之暴以彰吾信,抑攻取之议以安戎心,彼求和则善待而勿与结盟,彼为寇则严备而不务报复,此当今之所易也;贱力而贵智,恶杀而好生,轻利而重人,忍小以全大,安其居而后动,俟其时而后行,是以修封疆,守要害,堑蹊隧、垒军营、谨禁防、明斥候、务农以足食,练卒以蓄威,非万全不谋,非百克不斗。寇小至,则张声势以遏其入;寇大至,则谋其大以邀其归。据险以乘之,多方以忄吴之,使其勇无所加,众无所用。掠则靡获,攻则不能。进有腹背受敌之虞,退有首尾难救之患。所谓乘其弊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中国之所长也。我之所长,乃戎狄之所短。我之所易,乃戎狄之所难。以长制短,则用力寡而见功多;以易敌难,则财不匮而事速就。舍此不务,而反为所乘,斯谓倒持戈矛,以樽授寇者也!今则皆务之矣!然有守封未固,寇戎未惩者,其病在于谋无定用,众无适从。所任不必才,才者不必任;所闻不必实,实者不必闻;所信不必诚,诚者不必信;所行不必当,当者未必行。故令措置乖方,课责亏度,财匮于兵众,力分于将多,怨生于不均,机失于遥制。臣请为陛下粗陈六者之失,惟明主慎德而熟察之。臣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欲胜其敌,必先练其兵。练兵之中,所用复异,用之于求急,则权以纾难;用之于暂,则权以应机。故事有便宜,而不拘常制;谋有奇诡,而不徇众情。进退死生,唯将所命,此所谓攻讨之兵也。用之于屯戌,则事员可久,势异从权。非物理所惬不宁,非人情所欲不固。夫人情者,利焉则劝,习马则安,保亲戚则乐生,顾家业则忘死。故可以理术驭,不可以法制驱。此所谓镇守之兵也;夫欲备封疆,御戎狄,非一朝一夕之事。固当选镇守之兵以置为。古之善选置者,必量其情习,辨其土宜,察其技能,知其欲恶,用其力而不违其性,齐其俗而不易其宜,引其善而不择其所不能,禁其非而不处其所不欲。而又类其部伍,安其室家,然后能使之乐其居、定其志、夺其气势、结其恩情。拊之以惠,则感而不骄;灵之以威,则肃而不怨。靡督课而人自为用,施禁防而众自不携。故出则足兵,居则足食。守则固,战则强。其术无他,便于人情而已矣!今者散征士卒,分戌边陲,更代往来,以为守备。是则不量性习,不辨土宜,邀其所不能,强其所不欲。求广其数而不考其用,将致其力而不察其情。斯可以为羽卫之仪,而无益于备御之实也!何者?穷边之地,千里萧条,寒风列肤,惊沙惨目。与豺狼为邻伍,以战斗为嬉游。昼则荷戈而耕,夜则倚烽而觇。日有剽害之虑,永无休暇之娱。地恶人勤,于斯为甚。自非生于其域,习于其风,幼而睹为,长而安马,不见乐土而不迁焉!则罕能宁其居而狎其敌也?关东之地,百物阜殷,从军之徒,尤被优养。惯于温饱,狃于欢康,比诸边隅,若异天地。闻绝塞荒陬之苦,则辛酸动客;聆强蕃劲虏之名,则摄骇夺气。而乃使之法亲族,舍匮庐、甘所辛酸,抗其所摄骇,将冀为用,不亦疏乎?矧又有休伐之期,无统师之驭,资奉若骄子,姑息如倩人。进不邀之以成功,退不处之以严宪。其来也,咸负德色;其止也,莫有固心。屈指计归,张顾待饲。徼幸者独患还期之赊缓,常念戎丑充斥。王师挫伤,则将乘其乱离,布路东溃。情志且尔,得之奚为?平居则惮耗资储,以奉浮冗之众;临难则拔弃城镇,以摇远近之心。其弊岂为无益哉!固亦将有所挠也。复有抵犯刑禁,滴从军城,意欲增户实边,兼令展效自赎。即是无良之类,且加怀之情。思乱幸灾,又甚戍卒。滴足烦于防卫,谅无望于功庸,虽前代时或行之,固非良算之可遵者也。复有拥旄之师,身不临边。但分偏师,俾守疆场。大抵军中壮锐,元戎例选自随,委其疲羸,乃配诸镇。节将既居内地,精兵禾氏备纪网。遂令守要御冲,常在寡弱之辈。寇戎每至,力势不支。入垒者才足闭关,在野者悉遭劫执。恣其芟蹂,尽其搜欧。比及都府闻知,虏已克获旋返耳。安边之本,所切在兵。若斯可谓措置乖方矣!赏以存勤罚以示惩,故赏罚之于驭众也,独绳墨之于曲直,权衡之揣重轻,车儿车瓦之所以行车,衔勒之所以服马也。驭众而不用赏罚,则善恶相混,而能否莫殊。用之而不富功过,则奸妄宠荣而患是摈抑。夫如是,若聪明可衙,律度无章,则用与不用,其弊一也。自顷太移于下,柄失朝,将之号令,既不克行之于军;国之典章,又不能施之于将。务相遵养,苟度岁月。欲赏一有功,翻虑无功者反侧;欲罚一有罪,复虑同恶者忧虞。罪以隐忍而不彰,功以嫌疑而不赏。姑息之道,乃至于斯!故使忘身效节者,获诮于华夷;率众先登者,取怨于士卒。偾军蹙国者,不怀于愧畏;缓救失期者,以自为智能。褒贬即阙而不行,称毁复纷于相乱。人难欲善,谁为为之?况又公忠者,直己而不求于人,友罹困厄;败挠者,行私而苟媚于众,例获优崇。此义士所以痛心,勇夫所以解体也!又有遇敌而所守不固,陈谋而其效靡成,将帅则以资粮不足为忧,有司复以供给无阙为解。既相执证,理合辨明。朝廷每为含糊,未尝穷究曲直。措理者吞声而靡诉,诬善者问上而不惭。驭众若斯,可谓课责亏度矣!课责亏度,日置乖方,将不得竭其材,卒不得尽其力。屯集虽众,战阵莫前。虏每越境横行,若涉无人之地。递相推倚,无敢谁何!虚张贼势。上闻,则曰兵少不敌。朝迁之首察唯务征发、益师,无裨补御之功;重增供亿之弊,闾井日耗,征求日繁。以编户倾家破产之资,有司权监税酒之利。忽其所入,半以事边。制用若斯,可谓财匮于兵众矣。今四夷之最强盛,为中国甚大者,莫大于吐蕃。以吐蕃举国胜兵之徒,才当中国十数大郡而已。其于内虞外备,亦与中国不殊。所能寇边数则盖寡。且又器非犀利,甲不坚完,识迷韬铃,艺之走乔敏。动则中国畏其众而不敢抗,静则中国惮其强而不敢侵。厥理何哉?良以中国之节制多门,蕃丑之统帅专一故也!夫统帅专,则人心不分;人心不分,则号令不贰;号令不贰,则进退可齐;进退可齐,则疾徐如意;疾徐如意,则机会靡愆;机会靡愆,则气势自壮。斯乃以少为众,以弱为强,变化翕辟,在于股事之内。如臂之使指,心之制形。若所任得人,则何敌之有?夫节制多门,则人心不一;人心不一,则号令不行;号令不行,则进退必难;进退必雄,则徐疾失宜;徐疾失宜,则机会不及;机会不及,则气势自衰。斯乃勇废为廷,众散为弱,逸挠离拆,兆乎战阵之前。是犹一国三公,十手九牧,欲令齐肃,其可得乎?开元天宝之间,控御西北两蕃,唯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而已,获权分势散,或使兼而领之。中兴已来,未遑外讨。侨隶四镇于安定,权附陇右于扶风。所当西北两蕃,亦朔方泾原陇右河东四节度而已。关东戌卒,至则属焉。虽委任未尽得人,而措置尚存典制。自顷逆氵此诱泾陇之众,叛怀光汗朔方之军,割裂诛锄,所余无几。而又分朔方之地,建牙拥节者,凡三使焉。其余镇军数且四十,皆承特诏,委寄各降中贵监临。人得抗衡,莫相御属。每俟边事告急,方令计会用兵。既无兵法下临,唯以客礼相待。是乃从容拯溺,揖让救焚,异无阽危,固亦难矣!夫以气为日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拆则弱今之边兵,势弱气消,建军若斯,可谓力分于将多矣!理戎之要,取在均济。故军法无贵贱之差,军实无多少之异。是将所以同其志而尽其力也!如或诱其志意,勉其异能,则当阅其材,程其勇,校其劳逸,度其安危。明申练优劣之科,以为衣食等级之制。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虽有薄厚之殊,而无角央望之宜。盖所谓日省月试,饩廪称事,如权量之无情于物;万人莫不安其分,而服平也。今者穷边之地,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之余,终年勤若之剧。角其所能则练习?度其所处则孤危,考其服役则劳,察其临敌则勇。然衣粮所给,唯止当身,例为妻子所分,常有冻馁之色。而关东戍卒,岁月践更,不安危城,不习戎备。怯于应敌,懈于服劳。然衣粮所颁,优厚逾等,继以茶药之馈,益以蔬酱之资,丰约相形,悬绝斯甚。又有素非禁旅,本是边兵,将校诡为媚词,因请遥隶神策。不离旧所,唯改虚名。其于廪赐之饶,遂有倍之益。此俦类所以忿恨,忠良所以忧嗟,疲人所以流亡,经费所以偏匮。夫事业未异,而给给养有殊,人情之所不能甘也。况乎骄妄行而廪赐厚,绩艺劣而衣食忧。人未忘怀,孰能无愠?不为戎首,则以可嘉。而欲使其叶力同心,以攘寇难。难有韩白孙吴之将,臣知其必不能焉!养士若斯,可谓怨生于不均矣。凡欲选任将师,必先考察行能,然后指以所授之方,语以所委之事。令其自揣可否,自陈规模。须某邑甲兵,藉某人参佐,要若干士马,用若干资粮,某处置军,某时成绩,始终要领,悉俾轻纶。于是欢其计谋,校其声实,若谓材无足取,言不可行,则当退之于初,不宜贻虑于其后也!若谓志气足任,方略可施,则当要之于终,不宜掣肘于间也。夫如是,则疑者不使,使者不疑。劳神于选才,端拱于委任。其事既足,其求必然。可以其不减,行其赏罚,受赏者不以为滥,当罚者无得而词。付授之柄既专,苟且之心自息。是以古之遣将帅者,君亲推毂而命之曰:自阃已外,将军裁之。又赐铁钺,亦令专断。故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君命有所不受,诚为机宜不可以远决,号令不可以两从。未有委任不专,而望其克敌成功者也!自顷边军去就,裁断多出宸衷,选置戎臣,先求易制。多其部以分其力,轻其任以弱其心。虽有所惩,亦有所失。遂令分阃责令之义废,死绥任咎之志衰。一则听命,二亦听命。爽于军情,亦听命,乘于事宜,亦听命。若所置将帅心取于承顺无,则如斯可矣;若有意平凶靖难,则不可。夫两境相接,两军相持,事机之来,间不容息。畜谋而俟,独恐失之;临时始谋,固已疏矣。况乎千里之远,九重之深,陈述之难明,听览之不一。欲其事无遗策,难圣者亦有所不能焉。设使谋虑能周,其如权变无及。戎虏驰突,迅如风飚。驿书上闻,旬月方报。守土者以兵寡不敢抗,故分镇者以无诏不肯出师。逗留之间,寇已奔逼。托于救援未至,各且闭垒自全。牧马屯牛,鞠为推剽,啬夫樵妇,罄作俘囚。难诏诸镇发兵,唯以虚声应援。互相瞻顾,莫敢遮邀。贼既纵掠退归,此乃陈功告捷。其败丧则减百为一,其根获则张百而成千。将师既幸于忽制,在朝不忧于罪累。陛下又以为大权由己,不究事情。用师若斯,可谓机失于遥制矣!理兵而措置乖方,驭将而赏罚亏度。制用而财匮,建军而分力。养士而怨生,用师而机失。此六者,疆场之蟊贼,军旅之膏盲也!蟊贼不除,而但滋之以粪溉;膏盲不疗,而苟淡之以滑甘。适足以养其害,速其灾,欲求稼穑丰登,肤革充美,固不可得也!臣愚,谓宜罢诸道将士番替防秋之制,率因旧数而三分之;其一分委本道节度使,募少壮原住边城者以徙焉;其一分则本道但供衣粮,委关内河东诸军州,募蕃汉子弟愿传边军者以给焉;又一分亦令本道但出衣粮,如给应募之人,以资新徙之业。又令度支散于诸道,和布耕牛,兼顾召工人,就诸军城,缮造器具。募人至者,每家给耕牛一头,又给田农水火之器,皆令完备。初到之岁,与家口二人粮,并赐种子,劝人播植。待经一稔俾自给家。若有余粮,官为收籴。各酬倍价,务浆营田。既息践更征发之烦,且无幸灾苟免之弊。寇至则人自为战,时至则家自力农。是乃兵不得不强,食不得不足。与夫倏来忽往,岂可同等而论哉?臣又谓宜择文武能臣一人为陇右元帅,应泾陇风翔长武城山南西道等节度管内兵为,悉以属为。又择一人为朔方元帅,应鹿阝坊分阝宁灵夏等节度管内兵马,悉以属焉。又择一人为河东元帅,河东振武等节度管内兵马,悉以属焉。三帅各选临边要会之州以为理所。见置节度有非要者,随所便近而并之。唯元帅得置统军,余并停罢。其三帅部内太原风翔等府及诸郡户口稍多者,慎东良吏以为尹守。奉师律,内课农桑。俾为军根,以壮戎府。理兵之宜既得,选帅之授既明。然后减奸滥虚浮之费以丰财,定衣粮等级之制以和众。弘委任之道以宣其恩,悬赏罚之典以考其成。而又慎守中国之所长,谨行当今之所易。则八利可致,六失可除,如是夷狄不威怀,疆场不宁谧,则诸居轨道,庶类服从。如是而教令不行,天下不理者,亦未之有也!以陛下之英鉴,人心之思安,四方之小休,两寇之方静,加以频年丰稔,所在积粮,此皆天替国家,可以立制垂统之时也。时不久居,事不常兼。已过而追,虽悔无及。明主者不以言为罪,不以人废言,罄陈狂愚,惟所省择。帝极深嘉纳,优诏褒美之。九年三月辛酉,将城盐州,诏曰:设险守国,易象垂文;有备无患,先王令典。况修复旧制,安国封疆,按甲息人,必在于此。盐州地当冲要,远介朔陲。东达银夏,西援灵武。密迩延庆,保捍王畿。乃者城池失守,制备无据千里亭障,烽燧不接。三隅要害,役戍甚勤。若非兴集师徒,缮修壁垒,设攻守之具,务耕战之方,则封内多虞诸革屡警,由中及外,皆靡宁居。深惟永图,岂忘终食?顾以薄德,至化未孚。既不能复前古之封,致四夷之守,与其临事而重忧,岂若先备而即安?是用弘久远之谋,修五原之垒,使边城有守,中夏克宁。不有暂劳,孰能永逸?宜令左右神策军及朔方河中绛分阝宁庆副元师浑缄,朔方灵盐丰夏绥银节度都统杜希全,分阝宁节度使张献甫,左神策行营节度使邢君牙,夏绥银节度使韩潭,缄坊丹延节度使王栖曜,振武麟胜节度使范希朝,各于所部,简择步将士合三万五千人,同赴盐州。左神策将军兼御史中亟张昌宜充右神策军,盐州行营即度使权知盐州刺史无御兼大夫杜彦光可盟州刺史无御史大夫,应所板筑及缘修杂役等宜,共取六千人充,其余将士,皆列布营阵,戒严设备。明加斥候,以警不虞。其修城板筑功役将士,各赐绢布有差。其盐州防秋将士,三年满与代,更加给赐。仍委杜彦光具名闻奏,悉与改转。其防遏将士等毕事,便令于归,仍赐布帛有差。其诸军吏士都赐帛七千匹,朕情非为已,志在靖人。咨尔将相之臣,忠良之士,输诚奉国,陈力忘劳,克茂功勋,永安疆场。必集兵事,实惟众心。各相率励,以副朕意。贞元三年,盐州为吐蕃所陷,毁其城而去。自是,塞外无保障,灵武势隔,西逼坊,甚为边患,故命城之,二旬而毕。又诏兼御史大夫比子遂统兵五千,兼御史中丞史履澄、杜彦洗之众戌之,是后世帝念将士之劳,厚令度支供给。又诏泾原剑南山南诸军,深计吐蕃,以分其力。由是板筑之际,虏无犯寨者。及毕,中外咸称贺焉。十三年正月辛卯,凤翔邢君牙奏请于陇州西七十里平戎川筑城,以备西戎,名永信城。壬,吐蕃赞普遣使农索昔表请修和好,边将以闻帝,以其豺狼之心,数负恩背约,不受表状。任其使却归。十七年七月戊演,吐蕃寇盐州。己丑,陷麟州。诏西川节度韦分遣偏将,勒步骑万,出成都西山,南北九道并进逼、栖鸡老翁故维州保州松州诸城,以纾北边故也。宪宗元和元年,秋七月壬辰朔,宰臣杜某上疏曰:伏见近者党颂与西戎潜通,屡有降人,指陈事迹。而公卿廷议,以为诚当谨兵备,戍侵秩,益发甲卒,邀其寇暴。此盖未达事机,匹夫之常论耳。夫蛮夷猾夏,唐虞已然,周宣中兴,犭严狁为害。但命南仲往城朔方,驱之太原,及境而止。诚不欲弊中国、怒远夷也。秦平六国,恃其兵力,北筑长城,以拒匈奴。西逐诸羌,出于塞外。劳力扰人,结怨阶乱。中国未静,白徒竟起。海内云扰,实生谪戍。汉武因文景之富,命将兴师,遂至户口减半。竟下哀痛之诏,罢田输台,前史书之,尚嘉其迷而后复。盖圣王之理天下也,唯务绥静蒸人。西至流沙,东渐于海,惟南与北,示存声教。不以远物为珍,匪求遐方入贡。岂疲内而事外,终得少而失多。故前代纳忠之臣,并有佐君之议。淮南王请息师于闽越,贾捐之原弃地于朱崖。安危利害,高悬前史。昔冯奉世矫汉帝之诏,击莎车,传其王首于京师,威振西域,宣帝大悦,议加爵土之赏。萧望之独以为矫制违命,虽有功效,不可为法。恐后之奉使者,争逐发兵马,为国家生事。述理明白,其言遂行。国家自天后已来,突厥默辍,兵强气勇。屡寇边城,为害颇甚。开元初,边将郝灵筌亲捕斩之,传首阙下,自以为功,代莫以二,坐望宠爵。宋王景为相,虑武臣邀功,为国生事,止授以郎将。由是讫开元之望,无人复议开边,中国遂宁,外夷亦静。此皆成败可征,鉴戒非远。且党项小蕃,杂处中国,本怀我德,当示抚绥。间者边将非廉,亟有侵克,或利其善马,或取其子女。使贿方物,征为役徒,怨苦既多,叛亡遂起。或与北狄通使,或与西戎寇边。有为使然,固当惩革。《传》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管子》曰:国家无使勇猛为边境。此诚圣哲识征,知者之远略也。今戎丑方强,边备未实,诚宜慎择良将,诫之完葺,使保诚信,绝其求取,用示怀柔。来则惩御,去则谨备。自然彼怀我德,革其奸谋;何必遽图兴师,坐致劳费。陛下上圣至仁,覆育群类,动必师古,谋无不臧。伏望坚保永图,置兵衽席,实天下幸甚。臣识昧经编,学尝博究,窃鼎铉之宠任,为朝廷之老臣。恩深莫论,志恳思报。减否备阅,刍荛上陈。有黩旅戾,伏深惶悚!帝深嘉纳之。三年正月庚子,以将城临泾,诏麟游灵台良原崇信归化等五镇,并修整士马,掎角相应。从泾原即度使段佑之请也。临泾城直泾州西北九十里,县险要之镇,徒前因循不修,常为犬戎所保。其界有青石领,领多美土。每军人耕获,屡为蕃寇掠夺。佑请修筑,议者是非相半。佑决城之,功毕,时方以为大利。八年七月,以中受降城及所管骑士一千一百四十人,隶于天德军。十月辛丑,以普润镇兵四千人,割属泾原节度使,仍分灵武道。盐州隶夏州。自夏州至丰州,初置八驿。先是,回鹘自领部落南过碛取西城,防御使周怀义表至,朝廷大恐,以为回鹘声言讨吐蕃,意是入寇。宰臣李吉甫以为回鹘入寇,且当渐绝和事,不应便来犯边。但须设备,不足为虑。因请自夏州至天德军,置废馆一十一所,以通缓急。又请发夏州骑士五百人营于经略故城,应援驿使,兼护党项。帝悉从之。九年五月庚申,束力天宝宥州寄理于经略军宝应,已后因循遂废。由是昆夷屡扰,党项靡依。蕃部之人,抚怀莫及。朕方弘远略,思复旧规。宜于经略军置宥州,仍为上州,在郭下置延思系,为上县,属夏绥银观察使。时宰臣李吉甫又上言:国家臼置六胡州在灵盐界内,开元中废六州,置宥州,以宽宥为名,领诸降户。天宝末,有州寄理于经略军,盖以地形居中,可以总统蕃部。比以应接天德,南援夏州。今经略款灵又不置军镇,非旧制也。于是,复置宥州。理经略军。十五年正月乙未,以分阝宁节度使李光颜充都勾当,修筑盐州城及防遇等,使盐州刺史李文悦为副。九月癸丑,麟坊奏发兵五百人,赴寨门防拟。十月吐蕃人寇,东川节度使王涯上言:臣当道出军,径入贼腹。有两路,从龙州清川镇入吐蕃界,直抵故松州城,是吐蕃旧置节度之所。一路从绵州威蕃栅入蕃界,直抵栖鸡城,是吐蕃险要之地。涯又陈备御吐蕃事宜。曰:臣伏见方今天下无犬吠之警;海内同覆盂之安。每蕃戎一警,则中外咸震。至陛下有肝食轸怀之爱,斯乃臣等居大官受重寄者之深责也!虽承诏发卒,心驰寇庭,其于为国讨除,使戎人创艾,昼夜思忖,何补涓毫!所以冫妻冫妻愚心愿一陈竭。臣观自古长荣,照然可征,在于实边兵,选良将,明斥候,广资储,杜其奸谋,险其走集。此朝之士大夫皆知,不独微臣。只在举行之耳!然臣愚见所及,犹欲布灵者,诚愿陛下不爱金帛之费,以钓此虏之心。临遣信臣,与之定约曰:大戎悖乱负恩,为边鄙患者数矣!能南制而伏之者,唯在北蕃。如能发而深入,杀若干人,取若干地,则受若干之赏。开怀以示之,厚利以喻之,所以劝耸要约者,共于他日殊甚,则匈奴之锐可得出也。一战之后,西戎力衰,然后选练骁雄,乘便翦朴。此诚制之一奇也。穆宗长庆元年,正月,夏州奏浙东湖南等道防秋兵不习边事,准诏留其器甲归其人。敬宗以长庆四年正月即位。三月甲戌,夏州即度使奏于芦子关北木瓜领并筑堡栅,以捍党项之冲。其壁垒屋室,并出当军材力。于塞外凡筑五城,乌延、宥州、临塞、阳河、陶子,而宥州、乌延,皆方广数里,尤居要害,蕃戎畏之。宝历元年十月,灵武上言:保静县界常渠置堡一所,差兵镇守。文宗开成元年二月丙戌,诏荆州添置夔州云安县镇兵五百人,以黔中上言,西南蛮扰动故也。武宗会昌二年二月,回鹘为黠戛斯所攻,战败,部族离散,乌介可汗奉太和公主南来,遣使求助兵粮,收复本国,权借天德军以安公主。时天德军使田牟请以沙陀退三军诸部落兵击之,帝意为决,下百僚商议,议者多云,如牟之奏。李德裕曰:顷者国家艰难之际,回鹘继立大功。今国破家亡,窜头无所,自居塞上,未至侵氵缶爪。以穷来归,遽行杀伐,非汉宣待呼韩邪之道也!不如聊济资粮,徐观其变。宰相陈夷行曰:此借寇兵而资盗粮,非计也!不如击工便。德裕曰:田牟韦仲平言沙陀退浑并愿击贼,此缓急不可恃也。夫见利则进,遇敌则散,是杂虏之常态,必不肯为国家捍御边境。天德一城,戍兵寡弱,而欲与劲虏结分,陷之必矣。不如以理血阝之,俟其越轶用兵为便。帝以为然。许借米三万石,俄而回鹘宰相口皿日没斯杀赤心宰相,以其众采降,赤心部族人投幽州,乌介势孤而不与之米。其众饥之,渐近振武,保大栅,把头峰,突入朔州。州界沙陀,退浑皆以其家保山险。云州张献节婴城自固。虏大纵掠,卒无得者。帝忧之,与宰臣计事,德裕曰:把头峰北便是沙碛,彼中野战,须用骑兵。若以步卒敌之,理难必胜。今乌介所恃者公主,如令勇出奇,夺得公主,虏自败矣!帝然之,即令德裕草制,处分伐北诸军固关防,以出奇形势授刘沔沔令大将石雄急击可汗于杀胡山,败之。四月,天德军使田牟奏,以回鹘犯界,出军三千人拒之。中书条奏,再请制置边上。其一曰:请速降中使,宣谕生熟退浑、党项,待天德交锋,后任随便出军讨逐。如有所获,一任自收。仍据杀戮,别行优赏。二曰:自古出师,皆有副贰,以防主将有故,便须得人。石雄骁勇善载,当代无敌,望授天德军都防御副使,助田牟攻讨。三曰:田牟都似不晓兵机,据奏妆已出三千人,必是全军尽出。忽有不利,其免空虚,马上驰突,是戎虏所长。攻城围守,是戎虏所短。田牟只合坚守城垒,以俟救兵。望速诏田牟,辄不得出兵野战。四曰:回鹘马军,难于技敌。依林守险,须用劲弩手。望浙西取四百人,宣州取三百人,令取河西路赴天德,取田牟指使。五曰:口皿日浸斯所通诚款,未知真伪。然早要别加官爵,奖其忠义,今远近诛蕃,知朝廷抵责可汗犯顺,非是要灭回鹘。六曰:回鹘溃散乏粮二年劳苦,人心易动,必可招降。望且遣田牟据归降者,许与优赏,旋给食,递太原安置。并从之。八月,回鹘乌介可汗过天德,至把头峰北,俘掠云朔北川。诏刘沔出师守雁门诸关。回鹘首领屈武降幽州,授左武卫将军同正。诏以回鹘犯边,渐侵内地。或攻或守,于理何安?令少师牛僧孺,陈夷行与公清集议可否,以闻。僧孺令百僚议状,以固守关防,俟其可击则用兵。宰相李德裕议以回鹘所恃者口皿日没赤心尔,今已离叛,其强弱之势可见。戌人犷悍,不顾成败,以失二将,乘忿入侵。出师急击,破之必矣!守险示弱,虏无由退,击之便。天子以为然。乃征发许蔡氵卡滑等六镇之师,以太原节度使刘沔为回鹘南面招讨使,以张仲武为幽州卢龙节度检校、工部尚书,封兰陵郡王,充回鹘东南招封使,以李思忠为河西党项都将回鹘西南面招讨使,皆会军于太原。十月丁卯,回鹘频劫东泾已北,赐并州刘沔、幽州张仲武密诏曰:自回鹘本国残破,寄命北边。朕以其艰难之时,鲁有勋力,平宁之后,继以姻亲。义在怀柔,情深兼爱。亦既转粟赈救,降使抚循。示信推恩,朕无所鬼。而狼顾塞上,鼠首云中。闻有备虽暂移营,稍乘隙复来近塞。察其情计,殊未还归。朕只荷丕图,抚临万禹,守祖宗之法制,思黎庶之义安。其可畜虺穴于塞垣,养万毒于怀袖。乘其驰突,必能驱除。昔晋侯报楚之功,避庄王于三舍;答秦之惠,复孟明於二崤。安国庇人,大义斯在。卿宜遣使告谕,明示朕怀。如或迟留,尚为巧诈,即须犄角相应,临以兵威。勉务良图,副兹委遇。时回鹘可汗宰相相次上表,请国家借兵十万,助其妆复故地。又借天德一城,与公主居止。及再请米米甫羊马,朝廷皆拒而不许。自是可汁或近振武保大栅,或入朔川把头峰。来往不常,情计难测。寻突入太原部落,掠牛羊人口,转战至云州城门。剌史张献节婴城自守。议者以回鹘常质公主以行,深入汉界,至是密诏诸将,遣邀夺公主及擒致可汗,故有是诏。又授刘沔招抚回纥诏曰:昔东汉中夏既宁,匈奴饥谨。边将请命出塞,欲图刻石之功。光武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虽减大寇,不如息人。朕每览前史,为之兴叹。又以大禹修德,有苗归心,周穆徂征,荒服不至。固存取乱,仕择良图。回鹘顺以本国荐饥,重落无贰,纥干斯乘其危乱,遂覆危巢,既焚老上之廷,尽翦名王之族。可汗地远来附塞垣,朕言念姻亲,不忘勋力,喻以呼韩美志,汉氏旧章。戎不乱华,国之大典。宜分兵食,救彼疲人。令归汉四方议赡恤。属可汗久婴沉痼,首长异心,虽随畜所行,而控弦深入,颇已渝盟。边将戎臣,屡抗其疏策;蕃浑部落,咸请其驱除。朕以王者之师,以全取胜。匈奴见短,嘉娄敬之善筹;马邑没权,戒王恢之兵首。推诚含垢,亦已逾时。况朔塞冻寒,有皲疡之患;阴山迳路,多曲折之艰。宜以德绥,其劳兵碎。惟尔久临沙漠,颇识虏情,既启十乘之行,必致六羸之遁。资之告谕,方俟成功。可本官兼充招抚回鹘使,如不自改悔,终须驱逐。其诸道兵马行营兵马使,权令指挥。又授张仲武东面招抚回鹘使。制曰:古人云,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举德于外,则福生于内。朕每念戎事,务安生灵。既示远图,宜恢长算。回鹘可汗寄托塞上,未归虏庭。近者遣使蓟门,恳陈诚款宋人病告于子反,朝鲜心附于楼船。我之信臣,实得腰领。幽州卢龙军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观察处置押奚契丹两蕃经略卢龙军等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兰陵郡王、食邑三千户张仲武,风云感契,凫藻协诚,自升将坛,首翦狂虏。戈铤亟闻,彗帚牛马。殆至谷量,故能望影揣情,已深致虏之术;其止闻风破胆,益坚慕义之心。遽奏封章,颇申告谕。既彼率服,宁忘怀柔。况虏骑往来,疾于风电;沙场远,介以山川。临敌应机,固难统一。此卫霍之袭荤狁,异道而行;辛赵之击罕羌,两从其志。成予庙胜之策,在举旄杰之臣。俾尔鹰扬,挫其狼顾。将服蛮夷之叛,固在七擒;勉思将帅之风,无忘五利。崇以夏官之秋,委其统制之权。当一乃心,敬兹休命。可检校兵部尚书,兼充东面招抚回鹘使,其当道行营兵马使及契丹室韦等,并自指挥。余如故。主者施行。三年二月,赵蕃奏黠戛斯攻安西,北庭都护府宜出师影援。李德裕奏曰:据《地志》,安西去京七千一百里,北庭去京五千二百里。承平时,向西路自河西陇右出玉门关,迤逦是国家州县所在,皆有重兵,其安西北庭要兵,便于侧近征发。自艰难已后,河陇尽陷。吐蕃若通西安,北庭须取回鹘路去。今回鹘破减,又不知的属黠夏斯否?从令救得,便须却置都护,须以汉兵镇守。每处不下万人,从何征发?馈连取何道路?今天德振武,去京至近,兵力常若不足。无事时,贮粮不支得三年,朝廷力犹不及,况保七千里安西哉?臣所以为纵今得之,实无用也。昔汉宣帝时,魏相请罢车师之田;汉元帝时,贾捐之请弃宋崖郡。国朝贤相狄仁杰亦请弃四镇,立斛瑟罗为可汗,又请弃安东,却立商氏后。不欲贪外虚内,耗竭生灵。此盖三臣者,当自有之时,尚欲弃之以肥中国。况隔越万里,安能救之哉?臣恐蕃戎多计,知国力不及,伪且许之。邀求中国金帛,陛下不可中悔,此则将实费以援虚事,即是灭一回鹘,而又生之,恐计非便。乃止。九月丁亥赐黠戛斯束力书曰:皇帝敬问戛斯可汗,将军氵帝德伊斯难珠至,览书并白马二匹,具悉可汗降精外极,雄朔漠以为君;禀耀旄头,分天街而建国。特负英豪之气,夙推骁驭之才。眷想嘉猷,载深寤汉。来书云,温仲令将军归国后,汉使不来。温仲令去日,朕书具云,速遣报章,此当遣重臣册命。自是可汗未谕此意,报达稍迟。来信又云,道路隔绝。盖为山川悠远,未得与可汗封壤接连,非是两国之情,犹有阻隔。想可汗明识,无复致疑。又云,两地致书,彼此不会,且书不可以尽言,言不可以尽意。况蕃汉文字,传译不同,只在共推赤心,永保盟好,其必缘饰词语,以此交欢。想每欲思惟,先想好意。不更疑惑,便是明诚。又云,欲除两楹间恶刺。如此之事,最为嘉言。缘回鹘雄据北方,为一代君长。诸蕃臣伏,百有余年。今可汗扫除穹居,大雪仇耻,功业既高于前古,威声已振于北荒。固当深务远图,其可更留余孽?黑车子不度德量力,敢保寇仇,则是侮可汗独力向化,此而可忍,孰不可容。况可汗前来访送公主,云上天入地,必须觅得。今若舍而不问,何以取信?朕怀想可汗乘彼盛秋,长驱精骑,问回鹘逋逃之罪,行黑车子后服之诛。取若拾遗,后无再举。徒兹荡定,岂不美欲!来书又云,送公主到彼,无一语来,缘公主才离可汗五日,便被回鹘劫夺,所遣来使,尽被杀伤。公主二年之中,流离沙漠,事已隔远,所以不再叙言。然赵蕃去日,已具感悦之心,是表殷勤之意。又闻今秋欲移往回鹘牙帐,灭其大国,便保旧居。足使诸蕃畏威,回鹘绝望。稍近汉境,颇谓良图。所云请发遣兵马期集去处,缘黑车子犹去汉界一千余里,在沙漠之中,从前汉兵未尝到彼。此闻回鹘深意,常欲投窜安西,符至,今朕秋当令幽州太原振武天德缘边四镇,要路出兵,料可汗攻讨之时,回鹘必当潜遁。各令邀截,便可枭擒。此是军期,须如符契,想可汗必全大信,用叶一心。谛德伊斯难珠,朕已于前殿面对,兼赐宴采,并依来表,更不迟留。朕即遣重臣,便申册命,故先达此旨,令彼国明知。册命之礼,并依回鹘故事。可汗爰始立国,临长诸蕃,须示邻壤情深,宗盟义重。以此镇抚,谁敢不从?宜体至怀,共弘远略,春暖,想可汗休泰,将相已下,并存问之。黠戛斯者,亦名纥吃斯,本前代坚昆国,在回鹘西北。自称李陵之后。初破回鹘国之时,得太和公主,以天家贵重,又与国同姓,令达干十人送公主至塞上,中路为乌介可汗所得,尽杀黠戛斯使人,乃质公主同行。及黠戛斯上表问公主所在,及所遣使者十人,帝顾问宰臣,议者奏以黠戛斯是回鹘深仇,今乌介可汗尚须与通和,令自将兵马求杀使者罪人,兼讨黑车子容纳可汗之罪。帝心未决,以回鹘故事,自平禄山之后,岁赐绢三万匹,以为定制。又黠戛斯有可汗之名,虑不修臣礼。宰臣又奏云,今黠戛斯与回鹘故事不同。未有大功,安敢邀利,如肯同回鹘称臣,即加册命,不尔便停,无伤国体。兼许为宗盟,可以尊卑谕之,令展子孙之礼。帝意乃定。故降此书。五年七月,束力改单于都护为安北置都护。初宰臣奏曰:塞北诸蕃,皆为振武,是单于故地,不可存其名号,以启戎心。臣等谨详国史,武德四年,平突厥,后于振武置云州都督。武德五年,改为单于大都督。圣历元年,改为安北都护。开元八年,复为单于都护。其安北都护,本在天德。自贞观二十年已后,移在甘州,迁徙不定。今单于都护改为安北置都护,如此制置,并循故事。乃有束力从之。懿宗咸通十年十二月,束攵荆南节度使杜忄宗,据司天奏有小孛星气经历分野,恐有外夷兵水之患。缘边藩镇,最要提防。宜训习师徒,增筑城堡,凡关制置,具事以闻。后唐庄宗天佑十四年二月,庄宗未即位,尚称昭宗年号。契丹阿保机攻幽州,城中困弊,上下忄匈惧。周德威使人间行以闻,帝忧形於色。召诸将议发兵之策。帝曰:鲜卑百万,践暴渔阳。德威独坐孤城,计无生路。群情汹汹,日望援军。今若出师,深虞众寡不敌。且欲伺其机便,又虑失彼一隅。今日诸君计将安出?李审进曰:戎狄无厌,唯利是视。从古已来,常为边患。古公避狄于岐下,高祖受困于平城。然周畿定鼎之基,汉享卜年之庆。其后宣王薄伐,孝武穷征,垂基七百余里。凡夷狄之侵中国,皆乘间隙而来。或以天子政衰,诸侯侵伐,兵连祸结,树党分朋。畿甸邦域之中,自相予盾,遂有獯戎,入为边患。晋之乌桓鲜早卑也,或圣王创业之初,方诛暴乱,正弭中原之难,未遑边备之师。遂有獯戎,入为边患。汉高之冒顿,太宗之突厥是也;獯鬻之人,昧于所受。或因奸臣亡命,交构虏庭,扇诱祸源,指陈利害,召戎而至,扰犯边城。汉之中行说、代宗之仆固怀恩是也;扰犯之端,其来异势;备御之道,盖亦随时。夏之即序,古公避狄,宣王薄伐,秦起长城,文景和亲,汉武穷讨,皆一时也。戎不乱华,著于前载。王基帝迹,皆顺天时。今太王为国除凶,伏顺讨逆,前无坚阵,所向摧锋。阿保机背约渝盟,惑卢文进之奸策,远驱戎虏,寇我渔阳。周德威社稷重臣,控兹要害,重围之内,唯望援师。我若犹豫不前,窃恐城中生事。如失人丧地,虏势何支?须兴攘逐之师,以决安危之计。天命有在,阿保机无能为也!如其势道未平,我亦不孤于宗社。安民保大,在此一行。明宗时为邢州节度使,曰:樊将军愿以十万之师,横行绝漠;傅介子欲奉单车之师,独制凶酋。远阻山川,犹希万一。今阿保机亲携丑类,犯我疆场。原其兽心,本窥货利。虽名百万之众,胜兵都有几何?止无斥候之方,战无行阵之法,交兵合斗,唯恃骑军,如其长戟交锋,短兵接战,才闻鼓噪,即已败亡。臣父在云中,备知能否。从前料度,每在彀中。愿假臣突骑五千,蠕蠕獯戎,即时平荡。阎宝又曰:去病忘家,思平昌顿;阵汤奋命,愿斩郅支。岂独幸于功名?实欲倾其臣节!古人效一夫之命,尚灭獯戎;当今聚万旅之师,何忧患难?臣虽愚懦,请以命先。凡戎狄兽心,见利忘义。以为玉帛子女,可持而驱之;以为坚甲利刃,可斩木而当之。今但搜选锐兵,控制山险,良弓劲弩,设伏待之。虏骑轻佻,度险不整。一人败走,众不敢支。我但掎角阵兵偃旗卧鼓,饵以羸卒,尝以孤军。追奔严险之中,遇我伏藏之卒。万弩齐发,则丑类无遗。保机之头,坐见悬于蛮邸。愿假臣精卒一万,庶几成殄扫之功。帝曰:苟如其言,吾当高枕矣。昔太宗得一李靖,卒平突厥;况予今有三人,吾无忧矣!诸将奉觞为寿。燕乐而罢。四月,命明宗率师赴援,次于涞音来。水,扼祁沟诸关,伺其贼势。自是虏骑不过祁沟。帝又遣阎宝帅师合真定之兵以附,既而分领骑军,夜遇祁沟,入贼部伍,俘擒而还。又有燕人自贼中来,言阿保机见在幽州南,稍住攻城,其军无营舍,皆聚毡帐以处。其中众军,分头剽掠,全无警备。系千百为群,夜牧近地,枕戈而睡,不虞奔逸。所获我人,皆以长绁联头,系之于树。中夜断绁,皆得逃去。周德威遣人密书告于明宗,言契丹约三十万人,马牛不知其数。贼以羊马为资,近闻所食数以太半,阿保机谴让卢文进,已悔其来。契丹胜兵散布射猎,保机帐前不满万人。宜夜出奇兵,掩其不备。明宗具其事闻。八月,明宗破虏於幽州。《资治通鉴》:唐懿宗咸通三年十一月,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奏,蛮寇必向邑州,若不先保护,遽欲远征,恐蛮于后乘虚扼绝饷道。乃束力蔡袭屯海门,郑愚分兵备御。十二月,袭又求益兵,束力山南东道发弩手千人,赴时南诏已围交趾,袭婴城固守,救兵不得至。昭宗天复元年,三月,朱全忠遣氏叔琮等将兵五万,攻李克用。四月,叔琮引兵抵晋阳城下,数挑战,城中大恐。克用登城备御,不遑饮食。时大雨积旬,城多颓坏。随加完备。

  【五代史】

  后唐同光二年三月,镇州奏契丹将犯塞,乃令李绍斌、李徒珂部署马军,分道备之。蕃汉内外马步军副总管李嗣源领诸军屯于邢州。三年,二月己卯,文思殿宴罢,召郭崇韬于文明殿后议边事。言契丹部族方强,幽州寡弱,威名宿将,相继殂落。如非勋望,难伏夷人。崇韬曰:臣未奉圣漠,已有私画,敢不上陈。因曰:李绍斌虽忠勤尽瘁,洞悉燕蓟事情,然向来名位未高,蕃情恐未宾伏。此时弹压,宜委重臣。上曰:正吾意也。明宗天成二年,九月癸酉,北面招讨副使王晏球奏准,宣差兵士筑城于阎沟店,初诏城良乡,复诏壁于此。盖取幽涿之中涂,以备鲜卑之抄掠也。四年四月丙辰,宣步军指挥使杨汉章将步骑五千往云朔巡边。长兴元年正月,定州奏于易州界检行到奇峰领北黑儿口修置砦栅,已分兵士守把。备契丹侵轶故也。七月,北京留守冯斌奏:诸蕃部三千余帐近振武,请添兵控御。三年二月,引进使刘处让奏:相度西路事,请修葺故武州以备边。四月庚申,契丹朝贡使铁葛罗卿辞归本部。帝顾谓侍臣曰:契丹遣使求归则艹剌,其事如何?侍臣封曰:则剌之来,此为我患。到今边患弭息,盖缘此辈受擒。若纵其帚,则复生吾敌,固不可从其请也。帝曰:苟欲和戎修好,不可虑及此也。帝意欲归之。会冀州刺史杨罢檀郡,檀素部落人,尤谙边事。帝召檀以则艹剌事谋之。奏曰:此辈初附王都,谋危社稷,陛下宽慈,贷其生命,苟若归之,必复正南放箭。既知中国事情,为患深矣!帝曰:其实如此,非卿,吾几误计矣。十月戊午,帝御广寿殿谓范延光奏王从策等曰:契丹欲谋犯塞,边上宜得严重帅臣,卿等商量,谁为可者以闻。甲戌,秦王从荣奏:伏见北面奏报,契丹族帐近塞,吐浑突厥已侵边地。北面卒虽多,未有统率。早宜命大将。帝曰:卿等商量定未?俱奏曰:将校之中,唯石讳、康义成二人可行。讳素不欲为禁军之副。即奏曰:臣愿此行。帝曰:卿为吾行,事无不济。即令宣旨施行,及受诏,不落六军副使,讳却迁延辞逊。帝曰:召义成来。遂令宣微使朱弘昭知襄州事,代义成还京师。

  十一月庚辰,帝谓近臣曰:北面频奏蕃寇,宜令河东节度使李从温,且将兵士至雁门已来巡抚,因令客省使刘处让往太原,与从温同出兵师。庚宣,帝谓新除河东节度使石讳曰:卿至河东,御虏之要,但有塞断鹘谷,凡诸关防御守备,设法以待之。慎勿与之孤斗。四年三月,延州节度使安从进奏:夏州李仁福卒,其子彝超自为留后。先是河西诸镇,皆言仁福连结契丹,尝约虏使。朝廷以虏势方盛,恐与仁福往来,若使深入河西,可以南侵关辅,为社稷之忧患,未有控制之术。会仁福死,欲移其嗣别镇,命廷帅安从进镇之。恐其不徒命,令分阝州节度使药彦稠、宫苑使安重益为监军,同率师援送安从进之镇。帝又命安重益收聚诸军,先配契丹及从、契丹直两都,并随重益。先是幽州捕送。契丹惕隐已下六百人,及相次次投来者,散配诸军。选其尤壮劲者,立为契丹直。其酋长皆赐姓吉,而言事者以为胡虏悍戾,不可狎于君侧。至是契丹首领吉赵实自京欲遁归,夺船过河,至深州,所由捕送斩之。是日命重益部而出征,因所斥之于外也。四月己亥,隰州刺史刘遂凝至,帝闻所陈密事。奏曰:臣所部与绥银二州接境,二州汉户约五千,自开国家攻讨夏州,皆藏窜山险。请除二州刺史,各与二三百人为衙队,令其到郡招抚。则不战而下两州矣。帝问左右,其言如何?范延光奏曰:绥银户民,朝廷常加抚育。缘与部落杂处,其心翻覆多端。昨闻安从进初至卢关,蕃酋望风归附。寻加存抚,各令放归。及上马登山,未行百步,友袭从进骑从士十余人,几至不济。奈何以剌史衙队一二百人制彼狡虏,适足为虏吃也。况国家之患,正在夏州。夏州即平,绥银自然景附。如夏州未拔,王师自当退舍。何以能守绥银?遂凝之说非也。遂凝不能对。良久又奏曰:臣闻李仁福有二子,彝超乃次子也。长子彝殷,为夏州留夏,彝超征诏赴阙,则诸蕃归心矣。臣请以百骑自入夏州。延光心知其不可,以遂凝恃内助之恩,恐并阻其谋,则生怨望。乃止。翌日,帝又谓延光曰:遂凝之行可乎?延光奏曰:王师进取之谋,计度已定,遂凝请立彝殷,兼将百骑入夏州,事固不可。设令虏执吾使,遂凝不足惜,所惜朝廷事体也!臣等商量,不请遂凝轻行。乃止。六月,新州节度使王景戡奏:契丹国在左右相牙卢衮与臣书,衮被都要镇偷窃马三匹,速宜送来。不然,则出兵剽掠。范延光奏曰:北虏以我夏州未平,欲诡文相窥。时向初秋,所宜防备。缘边戍兵合交番者,宜留,候秋获讫,令还。帝从之。末帝清泰元年,十一月辛丑,诏谕泾原分阝宁岐陇戍兵常选练备奏州边事。二年六月,枢密宣微使进添都马二十匹,河南尹百匹。时侦知北虏寇边,日促骑军,故有此献。欲表率蕃镇也。晋高祖时,桑维翰镇兖州,吐浑都督白承福为契丹所迫,举众内附。帝方通好于契丹,拒而不纳。镇州节度使安重荣患契丹之强,欲谋攻袭,戎使往返,路出于真定者,皆潜害之。密与吐谷浑相结。至是纳焉,而致于朝。既而安重荣抗表请讨契丹,且言吐浑之请。是时安重荣握强兵,据重镇,恃其骁勇,有飞扬跋扈之志。帝览表犹豫未决。维翰知重荣已畜奸谋,且惧朝廷博于其意。乃密上疏曰:窃以防未萌之祸乱,立不拔之基局,上系圣谋,动符天意。非臣浅陋,所可窥量。然臣逢世休明,致位通显。无功报国,省已愧心。其或事系安危,理干家国。苟犹缄默,实负君亲。是以区区之心,不能自己。近者相次得进奏院状报,吐浑首领白承福已下,举众内附。镇州节度使安重荣上表请讨契丹,臣方遥朝阙,未测端倪。思陛下顷在并汾,初罹屯粮。师少粮匮,援绝计穷势或缀旒,困同悬磬。契丹控王塞,跃马龙城。直度阴山,径绝大漠。万里赴难,一战夷凶。救陛下累卵之危,成陛下覆盂之业。皇朝受命,于此六年。夷夏通欢,亭障无事。虽卑词隆节,屈万乘之尊;而庇国息民,实数世之利。今者安重荣表契丹之罪,方恃勇以请行;白承福畏契丹之疆,将假手以报怨。恐非远虑,有惑圣聪。方今契丹未可与争者,其有七焉:契丹自数年来,最为强盛,侵伐邻国,吞灭诸蕃。救援河东,功成师克。山后之名藩大郡,尽入封疆;中华之精甲利兵,悉归虏北。即今土地广,人民众,戎器备而战马多。此未可与争者一也。契丹自克捷之后,锋锐气雄;南军因败血刃以来,心沮胆怯。况今秋夏虽谂,而帑廪无余;黎庶虽安,而贫弊益甚;戈甲虽备,而锻砺未精;士马虽多,而训练未至。此未可与争者二也。契丹舆国家恩义非轻,信誓甚笃。虽多求取,未至侵凌。其可先发衅端,自为戎首,纵使因兹大克,则后患仍存;其或偶失沉机,则追悔何及!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苟议轻举,安得万全,此未可与争者三也。王者用兵,观衅而动。是以漠宣帝得志于匈奴,因单于之争立;唐太宗立功于突阙,由颉利之不道。方今契丹王抱雄武之量,有战伐之机。部族辑睦,蕃国畏伏。土地无灭,孽畜繁庶。蕃漠杂用,国无涩隙。此未可与争者四也。引弓之民,迁徒鸟举。行逐水草,军无馈运。居无灶幕,住无营栅。便苦涩,任劳役,不畏风霜,不顾饥渴。皆华人之所不能。此未可与争者五也。戎人皆骑士,利在坦途;中国用徒兵,喜于走险。赵魏之地,燕蓟之南,千里之间,地平如砥。步骑之便,较然可知。国家若与契丹相持,则必屯军边上。少则惧夷狄之众,固须坚壁以自全;多则患飞车免之劳,则必逐寇而速反。我归而彼至,我出而彼回。则禁卫之骁雄,疲于奔命;镇定之封境,略无遗民。此未可于争者六也。议者以陛下于契丹有所供意,谓之耗蠹;有所卑逊,谓之屈辱。微臣所见,则曰不然。且以汉祖英雄犹输货于冒顿;神尧武略,尚称臣于可汗。此谓达于权变,善于屈伸。所损者微,所利者大。必若因兹交构,遂成仇隙。自此则岁岁征发,日日转输,困天下之生灵,空国家之府藏。此为耗蠹,不亦宜乎?兵戈既起,将帅擅权。武吏功臣,遇求姑息。边蕃远郡,得以骄矜。外刚内柔,上凌下僭。此为屈辱。又非多乎?此未可与者七也。愿陛下思社稷之大计,采将相之善谋。勿听樊哙之空言,宜纳娄敬之逆耳。然后训抚士卒,养育黔黎。积谷聚人,劝农习战。以俟国有九年之积,兵有十倍之强。主无内忧,民有馀力。便可以观彼之变,待彼之衰。用已之长,攻彼之短。举无不克,动必成功。计之上者也。惟陛下熟思之。臣又以邺都襟带山河,表里形胜,原田氵灭衍,户赋殷繁。乃河朔之名藩,国家之臣屏。即今主帅赴阙,军府无人。臣窃思慢藏诲盗之言,恐非勇夫重闭之意。愿回深虑,免启奸谋。欲希陛下暂整和銮,略谋巡幸,虽栉风沐雨,上劳于圣躬;而社穆”防微,实资于略。省方展义,今也其时。臣受主恩深,忧国情切,智小谋大,理浅辞繁。俯伏惟惧于僭裨补或希于万一。谨冒死以闻。疏奏,留中不出。帝召使人于内寝,传密旨于维翰曰:朕以北面之事,烦懑不决,今省卿所奏,释然如醒。朕计已决,卿无忧也。周世宗显德二年,三月庚午朔辛未,改李晏口为静安军。先是,河朔生灵,自晋汉以来,常为契丹所困。每胡兵入寇,洞无蕃离。帝甚悯之。而事者,以为梁冀之间,有胡芦河,东西横亘数百里,然其堤岸非峻,不能扼胡骑之奔突。帝乃按图定策,于是诏许州节度使王彦超、曹州节度使韩通等,领兵龙徒,睿其堤而增其岸,仍于河上筑垒以屯戍兵。是时,一一未毕而虏至,彦超等迎击,退之。李晏口者,即河上之要津也,故赐以军额。自是之后,虏骑虽至,终不敢涉河以肆掠。由是,河朔生民稍安其居矣。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四

卷之一万四千四百六十四

  五御

  御备御四

  【涑水纪闻】

  真宗方议东封西祀,修太平事业,知秦州曹玮奏羌人潜,谋入寇,请大益兵为备。上怒,以为虚张虏势,恐遏朝廷。时李文定公迪新罢陕西运使还朝,召见,示以玮奏,欲斩玮以戒妄言。文定从容奏曰:“玮,武人。远在边鄙,不知朝廷事体,辄有奏陈,不足深罪。臣观边将无出玮之右者,必不敢妄言。臣敢谓陛下意,但不欲郑州门出兵耳。臣籍诸州兵数为小册,因取以进。”上指以某州若干,某州若干戍秦州。卿即传诏密院发之。既而虏果大寇,玮迎敌大破之,遂开山外之地。上喜。谓迪曰:“山外之捷,卿之功也。”

  【宋史】

  《李光传》:光迁侍御史,时太原围急,奏乞就委折彦质,尽起晋降磁隰潞威胜汾八州民兵,及本路诸县弓手,俾守令各自部辖。其土豪士人愿为首领者,假以初官,应副器甲,协力赴援。女真劫质亲王以三镇为辞,势必深入,请大修京城守御之备,以伐敌人之谋。

  【刘韦合传】

  知越州,方腊陷衢婺。越大震,官吏悉遁,或具舟请行。曰:“吾为郡守,当与城存亡。”不为动,益厉战守备。寇至城下,击败之,拜述古殿直学士。

  【会稽志】

  宣和二年冬,陆州清溪县民方腊起为盗,势张甚。及破杭州,与越隔一水,大震,官吏往往遁去。知州事徽猷阁待制刘强,独调兵筑城固守,令民富者出财,壮者出力,士民皆奋。已而盗益炽,连陷衢婺二州,以三年二月抵越城下,众数万,有酋渠绛衣散发,被重甲而自号佛母,指呼群盗,蚁附攻城。会有石骄卒,为石骄所激,堕城中草积上不死,具言贼中事。公麾众出直攻其腹心,破之,擒佛母者,贼遂大溃,僵尸蔽野,不复敢进。明台温赖越哽贼喉牙,得以皆全。方受围时,公之子子羽,年二十四五,出入兵间,且计且战,得贼酋躬视行刑于市。色不变,士卒悖恃以增气。靖康二年,公死事东都,丧归,道出越境,父老鲍方等祭之,哭泣甚哀。其文曰:“天地有覆载之德,父母有养育之恩,若乃枯骨重肉,已死后生,兼之者其惟公乎!昔公之师越也,仁恩惠化,遐迩蒙福,论湖田之弊,捐十万之租。使我民温衣饱食,安于里闾,则公之德泽在人,已沦肌氵吏髓矣。睦寇窃发,全浙披靡,破邑屠城,无敢当者。公独宴然不动,激潺鼓懦,守孤城于凶焰之中,犭尔雉艹驱除,民卒按堵。故当时歌谣曰:‘我公按甲坐谯门,百万生灵一呼存。’呜呼,我有父母,赖公保之;我有妻子,赖公蓄之;我有室庐,赖公全之;我有田畴,赖公辟之。是以越人家有绘像,巷有祠宇,饮食必祝公。至殒身殁齿,子子孙孙永不敢忘也。呜呼,公今死矣。若乃公立朝之德望,许国之忠烈,四海所共知,缙绅所皆言。惟是越民,感公恩德,同于天地,过于父母。今灵车而来归,道出此境,耄儿号赴,不约而同。怅英魂之莫招,睹甘棠之犹在。雨泣雷恸,天悲日昏。公怀我民,尚复歆其奠觞,察其情至也哉!濡血书词,告于灵下。”乾道中观文殿大学士史公。浩作公祠堂记曰:“宣和初忠显刘公守会稽。乃二年冬,青溪盗大起,连陷杭陆。明年春,衢婺处亦失守。于是乘锐四出,直扌寿会稽,逢集蚁缘。贼怙其众,意公必婴城,欲以持久困之,而公乃亟开关,麾众出战,贼遂大溃,死者相枕于野,自是不敢复东。时永嘉、临海、四明,以会稽为蔽障,卒赖以全。制书策勋,自徽猷阁待制大中大夫拜述古殿直学士正奉大夫。于是天下识与不识,皆期公大用。其后虽不幸不至辅相,然守封疆,死国难。忠贯白日,义感异类。哀荣之典,震曜一时。秩奉常攻靖康死事之臣,足以配李忠愍者惟公,故谥曰忠显。浩后五十年来领郡事,获拜公生祠于圆通院。邦人肃恭奉祀,如公尚存;思慕诵说,如公始去。盛德之容,凛然如生,望之足以廉贪而起懦。呜呼,盛哉!惟公无恙时,有生祠二:南维会稽,北维真定。皆以御寇捍难,有大功于是邦也。会稽之祠葺矣。今天子神圣英武,将北复赵魏,廓清中原,则真定之祠,行亦汛扫。浩虽老,尚庶几见之。乾道已丑,七月望日。句章史浩述。”方刘公城守时,待制沈公调为士曹掾,刘公募民能得贼首一级,赏钱三万,沈公闻遽请见。以为如是,则小人规利,或杀平人,乞令必生擒乃给赏,仍倍其数。不阅日,郡人俘数十辈以献,帅命沈公之,其间附贼者财三四人,乃请尽释其余,刘公从之。自后凡有称得贼者,悉付沈公辨证,全活殆数千人。沈公至大中大夫敷文阁待制,知福州,年八十余乃终。嗣子继显于朝,议者以为阴德之报。

  【北盟录】

  宋靖康中,边报交驰,风传不一,人心不定,乃增置都大提举守御使司官吏,并以枢密聂昌领之。

  【宋会要】

  光尧皇帝建炎元年六月二十一日,宰臣李纲言:“帅府、要郡、次要郡,乞朝廷给降度牒,紫衣师号,盐钞之属,及劝诱民户,命之以官,使出助军。帅府常有三年之积,要郡常有二年之积,次要郡常有一年之积。各修城池楼橹,务令坚险。缮治器用,并防城之具,并令足备。濒水州郡,创造战船。余州创造战车,常切训习。”从之。三年二月十六日,户部尚书叶梦得言:“车驾驻跸杭州,所有邻近州军,地理险阻,控扼去处,备御之策,合博采众议,并召募土豪,集召人兵。亦恐有情愿效力之人,不能自达,望出敕榜应士庶。限五日,有能通知道路,措置备御等事。并令实封,或彩画地图,诣都省陈献。”从之。二十一日,尚书省言:“浙西路合把隘四处,除吴江一处外,其余并据岭,欲每处差近上官一员,充专一统领,措置把截。统辖事务官,其召募,欲就募本处土豪,立定官员,以一月为期,令各分募,仍自备粮食。一百人无官,借补进武校尉,有官人借转一官,二百人无官人,借补承信郎,有官人借转两官,三百人无官人,借补承节郎,有官人借转三官,合用兵器,欲令应募人随土俗所宜自办,统领官随数量给价钱。”从之。三月十二日,吏部郎官郑资之除沿江措置防托,监察御史林之平为沿海措置防托,并许辟置僚属。所管地分,之平自杭州至太平州,资之自池州至荆南府。既而之平言应海船,乞于福建广东沿海州军雇募。分作三等:上等船面阔二丈四尺以上,中等面阔二丈以上,下等面阔一丈八尺以上,并以舡中堵为侧。上等船募稍工二人,水手四十人;中等稍工一名,水手三十五人;下等稍工一名,水手二十五人。舡合用望斗箭隔铁撞硬弹石石包火石包火箭及兵器等,兼防火家事之类。募舡候到日,别作旗号,令布沿江,各认地分把隘。如有探报,及观望烽堠,节次应援。舡十只为一舟宗,差所募官一员管押,候到防托去处。及半年无散失败阙,选人与循一资,大小使臣以下减三年磨勘,各与占射差遣一次。其舡约募六百余只,分作三番,半年一易。诏并从之。又资之言:“欲募江东西湖北有物力人户,及有子本舟舡,本处保明,权行借补,随舡多寡,子本厚薄,与行补授。舡七只以上通载及一万三千石,与补授承信郎;五只以上通载一万石,与补进武校尉;二只以上通载四千石,与补进义校尉。今具募二十网分诸路,江西八网,江东路七网,湖北路五网,候舟船通快日更行增募十舡为一网。每舡稍工橹手招头募三十人,备战之具,合用纸甲手石包钩枪木弩,箭用红竹。火网舡不必尽用战舰,只寻常舡。亦可分作二运:一即往来般载上供米,一即居上流把隘。如此,劳逸既均,缓急可济。今共二十网,除梢工手招头外,其遇敌人兵五千四百人,系无探报时合舡上供米。外有二千七百人往来江上,虽有蕃贼小寇,则无能为矣。不惟免长江之患,又无网运失陷之虞。江南为岸。临江县镇渡口,召募土豪把隘。五百人借承信郎,三百人校尉,二百人副尉,各给券。”并从之。五月十日,诏应措置防江等事,并隶制置使司总行沿江州军。上自荆南府,岳州、鄂州、兴国军、临江军、江州、池州、南康军、太平州、江宁府、镇江府、常州、江阴军、平江府,委自知通令佐,按户籍丁产薄逐一点集,选有物力,众所推服之人充队长,各认地分,其防托处,务为便利,仍仰多置亏弩并箭,所有合用统制官水军舟舡,并令沿江制置使陈彦文措置。自池州以下,令陈彦文分认地分,其江州向尚地方,可别差制置官一员。七月二十一日,臣寮言:“乞诏有司于江心内,凡有沙有山去处,要害之地多置寨。每寨以五百人,战舡十只为率。”从之。十一月二十一日,诏两浙提刑王寿羽,江东提刑姚舜明,浙东安抚司属官郭元,先次将,见召募到人,一面分布守把冲要,并听浙东防遏使节制。四年六月二十一日,诏令江浙诸州于应合防托把隘安置寨栅去处,随宜相度,各立硬寨,安泊人兵,收贮粮仓器甲,以逸待劳,仍措置务要过为堤备。以三省枢密院言已降指挥令江浙守臣召募土豪,训习武艺,据险置栅,外访闻往往暴露,无屯泊去处,遇有冲突,多致奔溃,故有是诏。七月七日,诏江浙州县福建提刑建州邵武军守臣,将应干险隘,合置寨栅防托去处,指挥把隘官,丁宁说谕首领子细辨认。除奸细自合收捕送所属根勘外,即不得阻节商旅,搜夺财物别加伤害。九月二日,建康府路安抚大使,兼知池州吕顺浩言:“建康太平池州,皆系与金人对岸,紧要去处。欲乞兵五万,内一万五千人专令在建康府界守御,一万人在太平州,五千人在饶州,二万人在池州,今已差到崔邦弼、李贵、小张俊、王进兵约五千人,韩世清约六千人,外乞朝廷贴足五万人之数,付臣使唤。除今来已乞之数,外有未足数目,续次踏逐乞差。”从之。十一月十五日,右正言吴表臣言:“臣僚请饶信等,南连福建,东接温台,当贼马之冲,尤宜严备。望申束力信州官吏,于险隘去处防托外,或且依去年例置防遏司,或遴选良将,以为藩翰。自杭至严,自严至婺,皆有水陆两路,尤系紧切去处。乞速赐措置,诏令王王燮常切整龊军马,措置防托。”十九日,诏越州三江口,系通接海道去处,理宜堤备。可令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日下选羌近上统领官二员,将带军兵三千人前去防托。是月二十四日,知越州陈汝锡言:“三江口岸,皆系平敞沙地,少有居民,若张俊人到,无以存泊,必致暴露。三江去本州止十八里,望行下张俊差定人数,依旧在州屯泊有紧急即遣前去。”。从之。绍兴三年十月十五日,镇江建康府淮南东路安抚使韩世忠言:“臣寮乞明州、定海、秀州、华亭、苏州、许浦、通州、料角,皆海道要地,不可不备。除通州、料角系本司所管地分,外有明州、定海、秀州、华亭、苏州、许浦、不隶本司。诏平江府江阴军管下沿海地分,并隶韩世忠,令就近措置。”四年十月十日,诏通泰真扬州守臣,更切体度,本处地利,从长措置。务要限阻贼船,及不得有伤湖泊水寨民社保聚。从臣寮请也。十年六月八日,沿海制置使仇心余言:温台明越四州,地分阔远,海道浩渺。欲自越州至温沿海处,随宜并置烽火,以相应接,遇有紧急。”从之。以上《中兴会要》。寿皇圣帝隆兴元年八月三日,宰执进呈:范荣探报青州路有虏使到沂州。约七月二十九日,船起。又城阳军一路国公龙虎大王领大军到约三十万,沿海接连一带,缓急亦恐李宝无以任责。陈康伯奏:“近日探报颇急,忠勇军三千人,宣抚司不欲与李宝。范荣旧亦隶李宝,乞行拨隶。”上曰:“李宝海道自不相妨,范荣且教隶宣抚司。”洪遵奏:“李宝胶西立功,北方自知名。今虏将苏保衡,前年李宝曾获其印,乞增兵与李宝往来海道,张大声势。”周葵奏:“淮上,元无一定规模,如海州欲留忠义数千,氵四州轻兵数千,虏大至则退保近又欲般运米斛十万石去氵四州,前后之说,如此不同。”上曰:“粮止发去目于目台海氵四,未可轻弃,恐张虏人之势。”遵奏秋风日高,边报日急,淮上措置,似未有固守之意。如瓜州置木栅,准备虏骑冲突,便为渡江计。陈康伯、汤思退奏:“大军合在淮上固守,神勇军止在江上为声势。”上曰:“已摆布毕,缓急调发过江。”同奏缓急恐无及。上曰:“虏人须备粮有警,可以调发。”思退奏:“古者遣将授方略,遣使授指意,刘宝邵宏渊到日,乞陛下授以成算。”十四日,宰执进呈:“臣僚言,去年措置淮西,濠寿积粮,卢巢屯兵,初秋皆办。今兵不满万,又不积粮,议者皆以极边务要清野。又闻沿江备御亦未周备,秋风已高,食息寒心。”上曰:“庐州若不屯兵,虏或占据,筑城凿池,为久戍之计奈何?可令邵宏渊疾速过江措置,仍发马军张守忠助之。”思退曰:“见遣步军郭振往淮东,欲作御营使司名目遣行,令权听张浚节制,候张守忠行日亦然。”上曰:“善。”十七日,宰执陈康伯等奏:“淮东有刘宝郭振边防亦备,淮西未有措置,须令邵宏渊张守忠时俊大军在庐州,别增兵于和州应援。”上曰:“恐虏人据庐州筑城开濠,为屯守计,正当防守。”九月十四日,江淮东西路宣抚使张浚子欲行下两淮县清野马草,唐邓信阳沿边一带依此措置。宰执陈康伯等奏:“去岁淮上清野,民皆失业,不可先事惊扰。”上曰:“临时清野,止烧野草,不可惊动民间。”同日海州探报虏人侵犯有日,止绝楚州以来纲运。”上曰:“前此日煞曾理会海州,止用轻兵守,虏以重兵来,须当弃唐邓亦难守。惟氵四州紧要。”陈康伯等奏:“海州失守,则东海危,虏情不测,恐或窥伺海道。督府遣发镇江官军三千应援,人少亦无益,又无兵可增。若大举则淮上又虚,李宝向在海州有功,可作声势。”上曰:“李宝防托海道自不相妨。”十六日,知庐州韩王进言:“庐州并无差到一兵一骑,今来探报番贼逼淮,乞早遣发大军。”陈康伯等奏:“合氵肥在今最为重地,不可不守。军兴以来,虏人入寇,未始不由淮西,而庐州常有重兵。乞拨时俊一军屯驻,却那张守忠军去巢县。”上曰:“今日张浚奏来,已调发人马去庐寿。”二年二月一日,都督江淮军马张浚言:“淮上都无事。”上曰:“胡目方未有信,北界未见运粮,若动众须运粮。”八日,宰臣汤思退等言:“北元帅书已依宸翰改定进入。”上曰:“王之望舟船在山摆泊,虏人都无消息。书云须见可否。”又进呈张浚视师,及措置边事指挥。上曰:“暂往措置防托,待朕批出有警即行,不须择日。”先是张浚奏虏自元亮之后,民心颇离,兼亦惩艾,势未能动,长驱江淮,决无是事。今日书不可不答,更半月恐有报到,有所邀索,亦未可绝。但三月间春草生,须防冲突。乞明降指挥,令臣往淮上视师,免致临期人情惊疑,无事则不须行。上曰:“遣使答书,所以款之正如奕棋着数,有脱处便可胜。”浚又奏,近日外间往往谓臣与宰执议论不和,便欲陛下用兵。今日若胜能保守江淮,已为尽善。万一机会之来,王师得胜,虏众溃散,不得不为进取之计,是时陛下须幸建康,亦望宰执协力。思退奏虏人变诈无穷,朝廷规摹要先定,万一不和,当求机会于他日守御之后,不可寻机会于和议未分之前也。周葵洪遵奏:“今日之举,当量度国力。”上曰:“浪战不可,须是机会,不可强为。卿等同心,事无不立。”三月十一日,宰执进呈:“目于目台军缴到北界榜,沿过人户,尽令起移入居地,指射荒田为业。汤思退等奏:“虏情不可测,或是示弱,或恐间谍往来,故徙沿边之民。”上曰:“都不要管他,自为守备。”五月八日,诏东海县,系在远地控扼去处虽军士久戍,未可休息。可范荣吕旺在东海县依旧屯驻,并未得起发,严切备御。候将来事平,当与优异推赏。”六月四日,淮西宣谕使王之望奏:“同诸将分定把截关隘,战守屯泊去处。”上曰:“可分明。”下王彦、王之望等,虽地分各有所管,然兵不可太分。如要逐处控扼,使虏人不得过,兵家无此理。却要逐人回奏,须要屯大兵于持重要害之地。”又曰:“使诸将各认地分则可,若有缓急岂宜如此,将兵力分在数处。”汤思退等奏:“诚如明诏。”既退相与言曰:“自虏入寇以来,常用签军为先锋,多至数十万众,而我兵常患乎少。今又自分其兵,则力益弱矣。圣鉴如此,洞见今日用兵机要。”十月二十三日,诏令都督江淮军和义郡王杨存中,与王琪、郭振同共商议。真扬六合一带,占据形势险要去处,措置捍御。毋致少失事机。”乾道三年,七月十九日,上谓宰执曰:“淮东备御事,此须责在陈敏,万一有警,却恐推避误事。卿等宜熟与之谋。”魏杞奏曰:“臣等昨与陈敏约,敏亦自任此事,今朝廷但当稍稍应副之则已。”上曰:“是。”以上《乾道会要》。

  【宋史?孟珙传】

  珙时为京湖安抚制置等使,大元兵至,泸珙言陆抗有言:“荆州国之藩表,如其有虞,非但失一郡,当倾国争之;若非增兵八万,并力御备,虽韩白复生,无所展巧。今日事势,大略相似,利害至重。”

  【金史】

  《宣宗纪》:真四年十月丙寅,诏京师具防城器械,多凿坎,筑垣墙于隙地,戊辰,诏吏礼兵工四部尚书,董防城之役。《蒙古纲传》:纲行元帅府事,奏恩州武城县艾家凹水泺,清河县涧口水泺,其深一丈,广数十里,险固可恃。因其地形,少加浚治,足以保御。请迁州民其中多募义军以实之。《完颜弼传》:弼奏曰:“方虽议和,万一轻骑复来,则吾民重困矣。速讲防御之策,及劝迁都南京,阻长淮,拒大河,扼潼关以自固。”

  【范文正公集】

  《奏乞宣谕大臣,定河东捍御策状》:臣窃见契丹遣使来朝廷言欲西征。今边上探报,皆称契丹大发兵马讨伐呆家族,并夹山部落,及称亦与元昊兵马相煞。又报元昊亦已点集左厢军马,既是二国举动大兵,必有大事。以臣料之,夹山等藩部小族,岂二国尽举大兵攻讨此可疑一也,又元昊自来惟倚契丹侵凌中原,今无大故,何敢便与契丹相绝,而举兵相持,此可疑二也。自古圣贤议皆称夷狄无信,今朝廷便欲倚凭,此可疑三也。前来契丹,邀中国进纳物帛,欲屈伏朝廷,元昊僭号扰边,屡擒将帅,如盟信可保,何至此今日之举,又可疑四也。河东地震数年,占书亦主城陷,今二国之兵,萃于彼方:此又可大疑五也。又边上探得契丹遣使二道,至南山宁化军岢岚军后面,觑步谷口道路:此又大可疑六也。设或二国不守盟信,卒然奔冲以数十万众,乘不备而来,河东军马不多,名将极少,众寡不敌,谁敢决战此大可忧一也。契丹素善攻城,今探得点集床子弩并石包手,皆攻城之具,与昔时不同,况元昊界无城可攻。如却入汉界并攻一两城,破而屠之,则其余城,乘风可下:此大可忧二也。万一此度却未奔冲,以取中国之信,使安于疑为后举之策:此大可忧三也。今乞圣慈顾问大臣,如契丹可以保信,必不入寇,亦不与元昊连冲,则乞今日同署一奏纳于御前,使中外安静,不更忧疑,他日或误大事,责有所归。如大臣不敢保信,则乞指挥大臣今日更不归厅,便画御捍之策,抽何路军马;用何人将帅,添若干钱帛,据何处要害,如此定策犹恐后时,不能当二虏之势。或更因循度日,直候大寇入境,然后为谋,则河东一倾,危逼宗社。臣待罪两府,义当极论,不敢有隐,系圣断处之。

  【王之道相山集】

  《王之道慰安淮南使自捍御子》:契勘江北,自王彦充攻陷寿春以来,人心动摇,日夕延颈跋踵,仰望王师之来,不翅大旱之雨。迨今累月,杳无所闻,乃于八月初四日,承七月二十三,括船禁渡。圣旨指挥截自十月一日已后,大江更不得通行。官私舟船,候过防秋依旧,且尽括江北舟船,不能禁金人之必渡,而逆料金人遽绝江北之民。且曰:“过防秋而依旧。”是犹人父兄急难,不能保其子弟,逐而去之,且戒之曰:“他日安平,汝当归。”四方闻之,其谁不解体?兹正与前日之弃河北淮北无以异也!今既不能遣兵戍淮以安其心,伏望宣抚端明重以属郡,矜怜数千里之民,无所依归。备以之道之言,申奏朝廷,乞特发德音,下明诏,慰安淮南,使人自保守。如有能蔽一方,不陷夷虏,候过防秋,必行信赏。要使中外感动,至羸老癃疾扶杖往听,愿少须臾无死,以观中兴。庶几可以上回天听,下协人望。

  【张魏公奏议】

  《奏黄州等处备御事宜状》:臣舟行自上流而下,旦暮反复询究形势利害,大率长江要处,惟汉口采石真扬,出舟便利。今朝廷已各屯驻大军控扼,此外黄州为紧,其次靳,又其次舒。建炎中,虏人犯江西,自黄造木伐以济,盖自黄至光,其路坦夷,不可不过防。而鄂州大军家计,正与黄对境,相去不远。臣近曾具子,乞戒束力吴拱坚壁清野,量分大军,照管诸两军家计,正以备黄。伏想已达圣览,今闻成闵领援兵东下,又那差鄂州一两军偕行上流,水军并赴采石镇江,理固当然。臣过虑虏人窥襄汉之兵未解,万一潜以精兵犯我,势当有以应之,则众寡或有不敌,兼是水军亦须量留鄂渚,或别为之计,以备缓急。伏望圣慈,更赐详酌,如臣言稍可采,乞自圣意处分施行。十二月上。

  【李庄简公奏议】

  《论守御大计状》:臣以孤蹇无能之身,蒙陛下起之流落放弃之中,更历内外上浸冒器使,十稔于兹。布衣衡茅之士,遭遇如臣者,果几人哉!顾惟天地父母之恩,虽碎首屠肝,岂能称塞!臣到任未几,恭闻大驾移跸平江府,将亲御戎车各,誓师两淮。此臣捐躯效命之秋,念方拘縻郡缓,留滞海滨,上之不能吐奇策以佐军谋,下之不能执干戈以卫宗社,乞扈从则贻干进之讥,献谋议兴空言之诮,夙夜忧愤,莫知计之所出。臣闻忠臣不以出处二其心,正士不以险夷易所守,臣岂敢预忧小人不根之言,遽有所畏避哉!况臣陛辞之日,陛下尝许臣以言倘有所见,其忍缄默。臣伏睹关报刘光世、张俊、捍御大敌三捷,继闻海寓流传,孰不庆幸,然臣闻强虏拥兵淮扬宿亳之间,坐观胜败,此其志不浅。赵充国之系虏以残灭为期,孙权每戒江上诸将不贪小利,臣是以未敢以诸将奏捷为喜,而方以金人大队深入为忧。昔杨珉问朱伺曰,将军前后击贼,何以每胜?伺曰,两敌共对,惟当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以是胜耳。汉祖与项羽对垒,晋宣与诸葛亮相持,方形势未便,孤军远来,未尝与之争锋。周亚夫深壁以却吴军,光武坚营以降铜马,此皆已事之验。臣观今日虏伪布置,必有主谋,愿陛下勿轻此贼。今朝廷所恃,独一韩世忠,彼必以精锐当之,而刘麟北车出没光黄庐寿间,以牵制诸将而分吾力,金人必有自淮阳以入楚氵四。若社稷之灵,世忠足以御之,则无复事矣;万一众寡不敌,便有瓦解之势。昔楚屈全谓齐公曰:“楚国以方城为城,汉水为池。虽君之众,无所用之。”魏文帝至广陵,见波涛汹涌。叹曰:“此天所以限南北也。”兵法谓善守者,敌不知所攻。今陛下已据东南形胜之势,敌人万南里远来,投兵死地,利于速战,而不利于迟久。今不务重而夸一时之功,决一旦之命,臣恐正堕贼计,非策之得也。臣狂瞽之言,曩备数从列方燕间进对造膝之语,所谓万全之策者,尝为陛下陈之矣。金人往年入寇无所得,去冬又无所得而去,士马折伤,固已太半。异时虽欲复驱犬羊之众以犯我,孰肯为用者,此乃坐制强虏之术。臣愚伏望陛下戒束力诸将,各务持重,不过隐忍三两月间,彼师老食尽,然后广设方略,出兵遣击,或邀其归途,我得胜算矣。伪地恃虏为强,虏骑既退,则刘豫父子,岂能立国乎!复祖宗之故疆,还二圣于沙漠,当在此举。惟陛下特加圣虑,臣狂愚冒昧,无任惶惧激切待罪之至!谨具状奏闻。伏候束力旨。

  【竹溪先生文集】

  《乞募土人守御子》:臣契勘自淮以南与伪境相接地分,守之即多事,弃之即资敌。当缓为计以图之。访闻诸将,下各有逐处土人。愿为朝廷招集乡民耕种田亩,置立堡寨,以守一方。如刘纲孙晖之类者甚多,若因所欲,更加选择可委之人,其上使之守州,其次使守县镇,不必须保故地,但使自择要害可守之所处之,仍委逐地分将帅,时出轻骑,巡掠境上,以为卫护,万一寇至则避,寇退复保其所事,初朝廷量行应副,稍加就绪,即使自给,渐次措置人兵,别无大段费用,目前虽未见其利数年之后,增一藩篱之固,为利非轻。伏乞圣慈,更加详酌,可否施行。

  【李忠定公集】

  《奏知城上守御器具有未备处子》:臣今日依禀圣旨在新郑门应副,姚平仲下人马器甲,逐急将在军已请器甲津般到新郑门约计八千余副,据姚平仲称得旨巡觑西北城堡,回至新郑门已日晚,乞来早交割。臣已委官在门下管构讫,并据姚平仲称东西水门,须用排权木以防贼马,及城上守御器具。比之边城有未备处,臣已逐乙下京城,所依应施行去讫,合具奏知。御笔“卿竭力徇国,朕甚嘉之。”中心不忘。金人多诈奸谋不浅,切在审详行之《奏知酸枣门守御捍退贼马子》:臣见在酸枣门城上同卢端措置守御,及催督张何灌王古等接战,贼兵退屈,势必万全,不烦圣虑。所乞差宰执分守四壁,盖虑惊东击西。事体不细,切望留神。所有刘延庆西壁阙人,已差人应副去讫,谨具奏知。御笔“公忠略之志,朕记于心。”更切询问曾经边塞人,悉心体国,分布防守,存恤抚劳。若贼兵退遁,异等奖擢,奏知防守酸枣门。并乞分遣执政官分巡四壁守御子,臣适来已到新酸枣门,躬率将士防守,探得北贼已约三四百人,过城壕内作过。今已号令城上,见严备守御外,即时付何灌张,引两头项人马前来掩杀。合具奏知。仍乞分遣执政官分巡四壁守御。御笔“执政上城恐妨行遣号令,已差蔡懋提举,自可巡城分官守御。”

  【张守毗陵集】

  《论守御子》:臣伏读六月二十八日诏书,其略以谓隆佑太后以及六宫前去江表,百司庶府,并令从行。与二三谋臣宿将士庶军人,戮力同心,以备寇敌,进援中原。念社稷之与存,蹈锋镝而罔避,还近感悦,以为陛下志存宗社,先民后已,之望,遂得所属。今则六宫百司启行半月,防秋之事,未甚就绪,而淮甸之间,凶渠未靖,贻将来之忧辇毂之下,人心动摇,无保聚之意。窃谓陛下欲移跸以避寇锋,远近忧疑,殊无固志。臣固知庙堂之议未必然,然而士庶之情,不能户晓,悠悠之谈,牢不可破,盖以但见江上守御未有措置,难已点集民兵,恐不可恃也。建康城池未甚深峻,虽已本府修治,恐不能成也。兼谓江北贼路不一,而一杜充不能尽御也。以此三者,便谓六飞不为固守之计,前日之诏,恐成虚文。臣亦私忧备御之策,亦有未至,今日已迫矣,姑举其简易可行者,愿早为之所。臣闻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日官兵微弱,盍亦大振起之。行在之兵,不计多少,宜于建康府城之外,以至江下,分置营寨,多设旗鼓,星列棋布,责之将领,抚循训练,早晚教练,使钟鼓之声,常闻于数百里外。仍又间于虚寨设疑兵以助声势,则大江之北,侦我有备,默销奸谋。日遣御营使副一员,躬行按阅事艺稍精,立加旌赏;小不如令,必正军法。每旬日则陛下一亲临按阅,而又大赏罚之,则士气激扬,人自贾勇,必有可用之实,岂惟先声而已哉!所有沿江防托,即乞先用本州县厢禁土军弓手,如或不足,则益以民兵,庶不专恃不教之民,以捍方炽之虑也。所有建康府,修筑城壁楼橹,即乞暂那诸军,并力修治。责以旬日毕工,庶不以辇毂之重,而同州县之役也。如此,则行在军民,必有为陛下效死弗去之意。如有缓急,徐为进退,然而所向之方,当亦预定,以防袭逐之患,尤所不可忽者。今日之事,大且急无以加此,其他琐琐皆不足为陛下道,如有可采即乞睿断,早赐施行,取进止。《论守御子》:臣伏见陛下上念宗社之重,远怀二圣母后,思还京都,形之诏音,中外感悦。然而西京未静粮饣鬼未充,千乘万骑,难遽启行,而防秋之期,才一两月。秋高马肥,长驱深入其控扼之地,其守御之方,所当聚兵,所当积粟,盖非一途。虽庙谟密议,未易测知,而臣区区之私忧,不能自己。日夜念思,敢复贡其狂瞽之说,臣闻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况金贼猖獗,凶焰尚炽,有必来必攻之理,则为备可少缓乎?臣切谓其来犯淮甸,凡有四路:其一中路,自两京趋东京,沿汴河由天长以来,则众人常行之路,凡一千七百八十里,可以控扼守御者,南京宿氵四天长军是也;其一路,自沧滨趋京东,由淮阳军绝淮入楚州而来,则自北直南大路,凡一千九百里,可以控扼守御者,青沂淮阳楚州是也;其一西路,自西京趋颖昌蔡州顺昌府庐滁真州而来,则自西北至东南,凡一千八百一十五里,可以控扼守御者,顺昌庐滁真州是也;其一上流,自西京颖昌唐州至于襄阳,凡一千一十里,绝襄江而至荆南,则一千二百九十五里,自西京颖昌蔡光州而至黄州,则一千三百六十里,皆可沿江顺流而下,可以控扼守御者,襄阳荆南,江之北则汉阳黄靳和滁真州,江之南则岳鄂兴国江池太平州是也。四路之中,又有要害之地:中路则氵四州据淮,天长据险,为可御;东路则青州据木陵关,楚州据谁阴为可御;西路则庐寿为可御;上流则襄阳荆南靳黄为可御,不幸顺流而下,则沿江诸州,各据地利以临之,合从共御,庶乎其可也。然当今之势,欲控扼守御则无人,欲聚兵积粟则无财,仰给氵曹计不足,横取民力而民力已困,然亦岂以此而坐待其至邪!伏望陛下诏谕大臣,取四路守卒帅臣,铨择能否,易其尤不才者,然后于要害之郡,各赐缗钱,视大小为等差,责之募战士,责之储刍粟,责之缮甲兵,使明斥候,公赏罚进相援,退相保。陛下亲降手诏,委曲镌谕,许以便宜,使之夙夜尽力捍蔽,效死而辞。如俟缓急,临时指挥,决难办集。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伏愿陛下思惜寸阴之义,而早图之。天下幸甚!取进止。

  【再论守御并乞预措置六宫百司府库子】

  臣恭惟陛下,时巡四方,驻驿淮甸,还阙之意,屡形诏音,然而洛未清,粮储未广,兵力未强,国势未振;虽遣马慎应援河北,窃恐乌合之众,未能必其有功;难遣信使相继祈请,窃恐狼子之心,未能必其退听。臣昨论奏四路防秋,择其险阝厄以备守御,然犹恐兵民之心,望风畏怯,亦未必其能截然坚守,以为蔽也,又况扬州四达之冲城,不若京都之高厚,池不若京都之深广,旁无高山大河之阻,近无强藩重镇之援,而六宫在行,百司扈跸,以至府库仓禀辎重甚多,动静之间,利害相绝,设或一旦有意外之警,前御强敌,后逼大江,臣恐良平之谋,贝土育之勇,或无以善其后。欲望睿慈,诏督四路帅守监司措置把隘事宜,条具以闻,镌谕切责。使之合纵连衡,扼要害,遏其奔冲,不止为婴城自守之计,然后稍可恃也。仍诏大臣,审度事机,如六宫百司,与夫府库之积,预行区处,以图万全,而陛下与群臣专俟守御,徐为后图则进退周旋,庶几简易而不烦,从容而不迫矣。臣愚戆不足以策大事,惟陛下留神,天下幸甚!取进止。

  【应诏论备御子】

  臣准御史台承都省子,臣寮上言:边事未宁,乞大询众庶备御之策,奉圣旨行在职事官,具所见闻奏者。臣窃以金人自去冬以来,破澶濮德魏,侧闻游骑及干济郓,未有退师之期,圣心焦劳,主忧臣辱,敢不自竭,图裨补于万分。臣观今日强弱之势理,难与之决一旦之胜负,虽已遣范琼韩世忠会师东北,固已尽国之势力以事备御,不过如此矣。然谓二将之兵可恃以无恐,则非臣所敢闻也,是宜广询计策,以图万全。臣窃谓今日莫先于远斥候,使早安警急之报,速闻于朝廷。昔三国时烽火一夕行于万里,而前日北京失守,二十余日而后知之。臣谓更宜措置探报,使之速闻,然后在我之计可得而用也。今日之计有二而已:一曰防淮,二曰渡江,然二者固有利害。臣试为陛下陈之,何谓防淮利害?使贼由常道而来,则可防者有三:自南京宿州而来,则氵四州为可防,东平青沂入海州而来,则楚州为可防,自青沂入淮阳而来,则楚之谁阴为可防。三路皆须渡淮,则凡淮北舟船尽拘留。淮南我屯重兵据地利临之,贼未必能遽渡,而维扬可以苟安,此防淮之利也,然而有三患焉:一则我师惰骄勇于私斗,而怯于公战久矣,万一贼骑抵淮,则望旌旗而变色,闻钲鼓而失声,其不溃散者几希,而胜败盖不论也,则今日之防淮,犹向日之防河矣:此一患也;二则淮北舟船不能尽收,斩木系筏,亦或能渡:此二患也;三则贼或侦知有备,出吾不意,由间道而来,或以精锐先绝吾渡江之路,则坐受危困;此三患也。何谓渡江利害?大约三倍于河,而伍倍于淮,金人之所不测,而劳师袭远,又非其利,我宿重兵于建邺镇江,亦据地利以临之,则贼未必能遽来,此渡江之利也。然亦有三患焉:则一銮舆仕南巡,去中原益远,而中原之民,易以动摇:此一患也;二则行在之兵,多西人也,未必乐于南去,恐或肘腋生意外之事:此二患也;三则行在之兵不多,銮舆既动,则必宿兵于淮上,亦必宿兵于扬州,又必有扈跸而行者,兵分势弱,一有缓急,何以御敌:此三患也。惟其利害相形,故缙绅之伦遂不能决,若为保守中原之计,而幸其不至,则防淮之策为得也。若为宗庙社稷之计,而出于万全,则渡江之策为得也。今权轻重之宜,缓急之势,而不得已,则姑为南渡之计,庶乎其可也。然而所谓三患不可不预为之谋,当权轻重缓急,别择重师镇守维扬,则中原动摇,未足忧也。先诏诸将,以利害祸福强弱之说遍谕将士,使上下之情通,然后启行,则西兵不乐,非所忧也。建邺镇江,亦各择重帅使当一面,则兵分势弱,亦非所忧也。今渡江以图万全,非舍淮而不防也,特以淮不可恃而已。若止防淮而不为渡江之计,则不可,盖或淮不能遏,猝有三患,亦不免于避地,将见争舟竞渡,而指可掬矣。又况千艘相衔,出入两闸,度非数日不能尽。若加促迫必使毕于朝夕之间,亦恐舟未脱而漕河涸矣,则所谓渡江,亦非仓猝所能办也。欲望睿慈,诏大臣将师预行区处,渡江利害,使之尽善,以俟探报。臣故曰探报速闻,然后在我之计可得而用也。或谓彼能渡淮,则亦能渡江矣。臣以为不然,昔魏文帝以十余万众欲渡江,见波涛汹涌。叹曰:“嗟乎,固天所以隔南北也!”遂归。则金人未必能遽渡,理恐然也。后云

  【韩元吉南涧集】

  《十月末,乞备御白子》:一虏已深入淮甸,今日所当防江,未闻朝廷火急措置,如镇江建康采石池口诸处,人兵各有多少?如何分布?宜遣使不住宣谕激励将士。仍乞指挥沿江守臣,速行团结民兵于无官兵处,声势相望,各守江岸,以护乡井为意。但得人心齐一,只能奋击石包石踏弩放箭,便可守御。盖虏人恃众渡江,不比华人须择岸口,定是多缚排筏,一时散渡。若止控守渡口,致其别处登岸,不在官兵地分,便至失事。一虏若未敢渡江,只据淮甸,得州守州,得县守具,则江左岂得奠枕!今不知扬州和州尚有大军多少,并戍马军直来甚处会合,枢密行府如何措置?传闻虏已乏粮,煮马而食,宜密降处分诸将,此事更须精加察探,恐其排筏木未备,声此误我。若果曾断其粮道,渐至饥乏,乞上手书戒敕诸将,皆以国事为念,同心戮力,出奇奋击,但痛败得一两阵,使虏遁去,然后可保无虞。只便退军保江,虏已宿兵运粮,则山寨水寨之人,何所归附?将来淮甸如何攻取?扬州不保,通泰遂失,海道直与常熟江阴相对矣。沿江网运如何运行?岂得但以保江为言,此事切须奏知,审问诸将方略。一、自淮上交锋,今已一月,虏人迫江,又已旬余,阴雨氵互寒,前有大敌,将士劳苦,而朝廷未住常程,虽欲外示间暇,然不急之务,皆未省去,无以鼓动军心。倘车驾未顺动,宜遣王人遍行抚问,如特支犒设之类,有不可缓者,并岁币之费,亦宜且降指挥,依数椿管,欲专充激赏使用,以慰累年积忿冒失石之心。一、虏既垂军深入,不顾其后,但乞敕诸将之未渡江者,若果已断其粮道,虏众饥乏,则可会合一战。此贵拙速,盖虑其济师运粮,则我军却当腹背受敌矣。如其不然,彼众我寡,但能坚壁清野,时出奇兵,略其粮运,扰其营垒。虏若不归,延日持久,彼国当自有变。盖中元人心已离,所签军士涉数千里之远,岂不思归,特畏其法令严酷,而我之胜形未见,故未敢动尔。其沿江诸将,并监司帅臣总领等,合令日下具平安状申,以察事机。一、昨来降诏亲征,正欲激励将士,今虏已渡淮,即亦宜径临江上,然沿路排办祗备,多日恐难,但已却致将士,及四方疑惑,谓宜暂驻平江,以相事势。今幸刘帅大捷,宜令诸将之已渡江者,疾速济帅,以为掎角,直须驱逐过淮,方得今冬无思。其刘帅军合先犒赏。一、广德军一路自溧水直抵余杭,虏往年尝由此入寇,合有兵马控御。乞选将星夜沿路择要害措置,亦集民兵团结,仍多置斥堠,如夹岗路,吴江长桥,亦宜密加屯守,以备不虞。此下策也,不得不虑,而平江沿海对淮,亦宜复制置一官,抽集水军以为警逻。一、自亲征诏下,有进发日子,及虏已犯真州,行朝居民,类多迁徙,四方士大夫之待选者,往往亦归。窃恐传播有过其实,乞令进奏院日下报状,并入斥堠,庶使四方排日皆知朝廷动静,以消境内之虞如荆襄四川报状,尤要疾速,此事虽小,所系甚大。其斥堠铺,宜添差使,臣不住往来驱催,如有警急,许巡铺使臣,径具飞申,务要知远近事宜,而朝廷机速房更乞严加约束,无至漏氵曳。近日刘帅有密奏,人能诵之,前者诏檄未颁,已传于外岂不决体伤事!一、比见枢密行府,已招效用,则行在亦宜招集,盖辇毂之下,无类游手至多。富家大姓,一旦迁移,不肯放债借钱,此北车无所得食,便至失所。昨来京师,盖尝鼓唱横议,或于斜街暗巷,恣行剽夺,致居民不安,岂若朝廷损少钱米聚而养之,一二将校团结收管,虽未必皆中用,且得不至生事。候平定日却行放散,所费显属不多。一、将来车驾进发,亦乞三两日一降指挥,存问临安居民,如放房钱支赈济米之类,俾人日知巡幸。所在如有捷报,依次关留司出榜,仍乞临安府分差使臣,责以军法,认定地分,夜巡觉察贼盗并奸细放火警动之扰。一、近因人家迁徙,传闻严州界上,并长河堰下,已曾劫了舟船,陆路亦有剽夺恶少,乞降指挥侧近州县,督责巡尉,不住躬亲于道路巡警,若有此类,并行军法。其巡尉失觉察,亦以军法从事,庶得警肃。

  【王鲁斋甲寅藁】

  《丙辰上庙堂书》:某切谓今日内治无一之可言,惟治外之心,尚存畏惧,未敢尽出于私意也。凡有爱君忧国,亦于其可用力者,竭其虑而已。今日孰不曰,靼兵斡腹之谋,最可忧也。愚则曰:此不足忧。盖思播之至辰沅千有余里,中间山川之险阻为最多。兵法,百里而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利者军半至,岂有千里险阻而能谋人之国哉?惟无蜀为可忧耳,况今蜀之兵将,尚可轩轻,靼果有入寇之谋,岂不虑蜀兵之尾其后,可以抄其辎重,可以绝其粮道,可以断其归路,靼之狡谋,必不如是之也。广西湖北固不可不备,而不足忧,不然,海道又岂不足乎?夫海舶与江舰不同,进退实系于风,非人力之可必,得风而进也固易,失风而退也极难,彼岂能为必胜哉?能无虑其欲退乎?是海道不可不防,而亦不足忧。惟平原旷野,飘忽震荡,长驱直捣,是其所长,其实所当忧者,只在两淮耳。然则自古拥重兵以窥江者,未有不败。若狡虏黠酋,知用羊祜之策,识王朴之谋,时出轻兵以扰之,或据我一二城,左右望以俟间,是淮南无日不被兵也。江南之力,日消月削,虽有上知,莫能为之谋矣。前日维扬之兵,以累年虏至不战,有以召其来。今春之捷,以背城一战,出其不意,所以败而去,后日雪耻之师,势所必至。来之速,愤兵也,虽可畏而谋必浅;来之迟,则谋深而不可测,但淮之列郡,凋弊甚矣!因其未至,若不增屯积粟,保险据势,有以大其锋,则兵祸未易解。为今日备御之道,未论某将当坠,某将当黜,某屯当修,某险当守,某兵可以为某援,某粟可以为某粮,大略规抚不立,陋苟安,其弊固不止一事。而其至深至切之害,莫甚于清野,非特无御外亦并其内而大困焉,而举国不以为非也。昨自嵩之创此缪画,二十年来号为奇谋妙计行之,愚言之不以为耻,如出一人,如同一口,而今日江南之困,亦已深矣,而犹未之思也。盖自三代以来,但闻募民徙塞下矣,诏民入粟实塞下矣。至于屯田之利,兵民杂耕,书于史册,前后相望,未闻以清野为奇谋妙计也。使清野果可以为外治之上策,则自古谋臣良将,凡英杰智略之人,不应皆如是之愚,而不知计之出此也。古人亦自有清野之时,援兵未至,闭城自守,使敌至无所资,以为一时之暂可也。当嵩之时,适中原荒残之后,芦苇一望数千里,虎豹出没其间,虏人赍粮远战,易于乏绝,不能不指南方为续食之计。是时清野以待之,可坐而困敌,能侥幸数年之安。后之来者,不知通变守以为不可易之论,而不计其术之穷也。苟靼人必有南牧之志,我虽清野,彼自运粮积粟于沿淮诸郡,轻骑裹粮,一日夜可以直叩长江,此时复可清野以待之乎?譬之富家巨室,平日瞻养群奴,其费固不赀也,日足以为藩屏之卫,夜足以为盗贼之防。今有人为之谋曰:“盗之所以窥伺者,以主家有物可取耳。使主家尽鬻其所有,空室以居之,群奴可以熟睡,无巡警之劳,盗自不至,不亦善乎!盗则果不至也,其如主家坐困无以赡群奴何,特此规抚不立,陋苟安而已,岂知其为根本害也。夫自南渡以来,两淮非不时时被兵,而每年粟米麻麦丝绵潦果之过江南才是,舳舻相尾,江南藉以为用,国以富强,自清野之后,此利遂绝。使淮南之货,不及江南,犹未为大害,今则不免竭江南之力,以赡江北之屯,凡昔之渡江而南者,今反尽输于江北矣,又不止此也。两淮之流民内徙,扶老携幼,百十为群,累累于道路者不绝,此辨于江南以为生者也,今不知江南沃壤盛大之区,可数者几,而可久充江北无穷之需乎!所以为根本之大害者此也。夫兵食出于农者也,养兵所以卫农业以自给,今既不足以为农业之卫,又从而夺其常业,驱其老弱,使之转乎沟壑,是岂养兵之道与!愚请得以索言清野之大缪,安土重迁,民之至情也。昔盘庚不忍民之罹水患也,开陈利害,反覆叮咛委曲,以勉其不可不迁,犹不能止百姓胥怨之言,况靼骑之来,未如患水之不可措乎!老弱者势不能拒,而自知逃避,正不必驱之避也。自避与驱之避,其事情大不同。自避者心死意销而无他念,驱之避则含怒蓄怨有时而发,彼甘心于自避者皆老弱,强壮者或欲自相团结,或保险阻,或俟利便奋身击逐,皆可一当百,盖彼自护其生产作业,不待令而出死力以敌之,善用兵者,不过能发人心之愤,导其势而已。今既足以分官军之劳,且无馈饷供给之需,亦何若自失其助哉!方靼虏未至,生业垂成,遽下清野之令,焚其庐,毁其业,驱迫流离之人,未见靼骑之害,而先受官军之若。彼疾视其长上,而归怨于朝廷何可解也?苟有勇士一呼,皆为剧盗,其忧未易乎?一则失民兵之利,二则失边民之心,最大者自困江南之力,其病在于各自为谋,此不相恤,在外者不恤朝廷之乏,不恤民力之困,在内者不恤边备之虚,不恤军士之贫,此愚所以夙夜隐忧,而言不足以达君相之听智不足以破通国之惑,若夫省观大势,斟酌可否,操持大柄,岂不在朝廷乎!欲望钧慈,特赐敷奏,下此,令侍从给舍台谏馆学,百执事集议于朝,条具其清野利害之实,与夫今日备御之策,及所以区处流民之道。惟圣天子平心远览,采其良策,力主于上,力行于下,天下幸甚!宗社幸甚!臣闻御戎之策有三:曰战,曰守,曰和,因时施宜难执一,然其事未尝不相关焉。锐于立功者,则曰残虏烟灭,中原丘墟,振兵直前,当如摧枯拉朽之易,不特慰来苏之望,尤可成克复之勋。是则攻战之举,固不容缓,然深谋远虑者,则曰:理内斯可外,强本斯可折冲,兵财俱乏,事力不继,而遽寻干戈,则召衅稔祸,功未成而害已见,其可不为备守之图。然城垒方营,而侵轶已至,粮食甫积,而剽掠时警,羽檄交驰,将左支右吾之不暇,其能固其圉乎!是人不容于不和也。是必和亲以纾其扰,然后备守之计为可图。备守以壮其势,然后征伐之谋方可举。是以古人虽和,未尝不为守,难守亦曷尝忘为战之备哉!请以汉家之事明之,汉兴之初,平城之围未报,女曼书之辱未雪,庭扫穴,似不容已,然而樊哙横行之请则却之,贾谊三表五饵之策则谢之,和亲之约,细过之弃,冠盖往来,金缯赂遗,曾不以为劳且费何耶?盖小屈者,所以为大伸之基,而歙翼匿形者,未始不为博击计也。况当是时,民之疮痍未瘳而休息之政未施,公私之积尚乏,而边陲之警未宁,则所以拳拳于议和者,将以为备守之图也。故塞下之粟可得而积,内帑之钱可得而羡,材官骑士鬼艹阅于都试,六郡良家之子闲习于驰射,凡此者,孰非为攻战之备也?迨夫国势已强,皇威益振,然后驰阴山之北,而使漠南无王庭焉。极其盛也,款塞而慕义,稽首而称藩,推所由来,亦和亲之计有以基之。今日和好之议,意或出此,是岂怯慑而不振者乎?所患者玩一时之少安,而忘备御之大计耳。况狼子野心,背服靡定,其吞并种落,每以和好为养敌之计。今当深思曲防以伐其谋,外姑示讲和之意,而内为强本之图,厉兵坚守,常若寇至,来则应之,侵则御之,庶乎其可以自固也。乃者鞑使之来,或欲绝之以杜其窥伺,或欲毕之以示吾名分,或疑其虚伪而不应加礼。此固所以尊国势而挫戎心,然此既通好于彼,彼以复命而来,已抵中都,亦难遽绝。宠以锡赍,劳以燕享,随时施宜,不得不尔,初非过于惩创而自损威重也。虽和好成否难以预计,然绝之毕之,则愤心一生,其能保其无间言乎?衅端一开,其患立见,盖不止于威重之少损也。为此举者,姑欲因此而达和好之意,款侵扰之兵,而为安边息民之计耳。使和议既成,尚当严于备御,况议犹未定,可不亟思所以处之乎?且今之师旅,疲于攻守,财用耗于调发,郡邑困于应办,尽心力而为之,犹惧不给,一或少缓,突如其来,得无彷徨失措乎?兵之阙额者,当补而训练之必精;城之颓圯者,当修而防捍之必严。事事而为之虑,使无一之不尽,所谓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者。此乃御戎之上策也。吁,内修者如支倾,极力拄撑不急则仆;外攘者如奕棋,当审彼已,轻举则失。苟为计既审,而又极力以拄之,安强之效,自可坐致,虽然,能战而后可以守,苟徒曰守之可以无虞也。彼长驱而来,与吾对垒,拥兵直前,其能闭关以自保乎,抑锋镝不容于不交乎?是则攻战之具,尤所当讲今虽未为开拓之谋,然岂终忘规恢之计,生聚教训,可以成报复之功。内修政事,可以收外攘之效,根本苟强,皇威益振,天道好还宁无可乘之机,第今未可为耳。今主议于中者,既有定论;而宣力于外者,当为远谋。羊祜在襄阳,务修德信,使命常通,刹谷为粮,则输绢以偿,欲过诡计则却而不纳,二境之间,悄然交和。疑若安于苟且而无远略矣,孰知夫规恢之谋,已寓于此,而混一之功,不旋踵而成。今之任责者,当以是为心,毋贪小胜以穷追,毋校小嫌而起衅,养威持重,待时而动,复文武之境土,当侔德于宣王矣。惟陛下与大臣亟图之。取进止。

  【元郝经陵川集】

  《备御奏目》:臣经言:臣初离阙廷,未知朝廷用兵次弟,虽条奏新政,不敢遽言,但举备预大略一条而已。今闻西北阻命朝廷处置,自辽东至于丰靖以及河西其关隘备御必无缺绽,未知西域回鹘诸国及土波大理绕出西南尝为备御否,其土地广远,兵力豪劲,且其酋长多变诈,惧乘虚作变,与西北连衡遏绝旭烈大王在所蚁聚,转相营惑,使有反顾之忧。又西蜀两川新集或为摇荡,便有意外之变,宜遣一大官知兵者,选集回鹘诸国土波大理一带马,给好水草险要处驻扎,与关西宣抚司肱脾相应。是断西北右臂,且张声势,以接应旭烈大王军马,则国势日张,西北日沮,诸国不敢觊觎,两川得以倚重,如不为备,或有透漏,则数千骑可以突出关西,河南无结草之拒,中原震动矣。臣人切见江上退师以来,宋人颇有轻中国之心,盖彼疮痍未完不敢窥伺,然国家不可不为之备。四川河南京东山东当置四总帅,西川自成都至兴元接上无产州置一帅,河南自唐邓至陈颖置一帅,京东自睢毫至宿氵四置一帅,山东自邳徐沂海并东北海口置一帅。于陕西河南酌中处置一大行台总统东西,以壮国家藩垣,便使宋人请和。边备亦当如此。臣愚微眇爝火之见,不敢自蔽,且即入分宋,不胜恋阙,故又及此。伏取圣裁,中统元年六月七日上进。

  分地守御

  【北边备对】

  冒顿既定,建庭之地,遂自其庭分左右,而随立,王将以典主之。几其左王将谓左贤王,左谷之类。则居东方,在单于之庭东,故曰左,而直上谷以东接秽貉朝鲜。其右五将则居西方谓右贤王,右谷之类,而直上郡以西接氐羌,此即班固之谓各有分地者也。今用此之分地,而推其所分之方,则其居东方而典左地者,自虏庭之东,以至上谷朝鲜,凡战斗皆任之。而居西方典右地者,尽西南羌氐之地,亦其所任也。于是兵出东方,则左王将知之,而其啸召兵徒亦专出于左地也。兵出其西,右王右将亦任其责,而调发亦出西方。此其有分地而次第可考者也。是故月支之地,即河西之郡,数为汉所败,于方为西,则召休屠浑邪,欲以不任诛之。霍去病出代右北平二千余里,直左方兵则与之战,而获其左方之旗鼓,即其分地之可考者也。李陵之兵,敢战而锐,匈奴既为所胜,遂悉召左右地兵以御之。惟此一役,左右地兵皆召,足以见李陵为虏所惮。

  捍御

  【御东汉书】

  虞延为户牖亭长,时王莽贵人魏矣,他时不尝如此也。氏宾客放纵,延率吏卒,突入其家捕之,以此见怨,故位不升。王莽末,天下大乱,延常婴甲胄拥卫亲族,捍御钞盗,赖其全者甚众。

  【新唐书】

  《郑从谠列传》:从谠,余庆孙。及进士第,授岭南东道节度使。先是林邑蛮内侵,召天下兵进援,会庞勋乱不复遣,而北兵寡弱,从谠募土豪署具酋右识为约束使相捍御,交广晏然。

  【宋史】

  《列传》:柳约知台州,徙严州兼浙西兵马都监,节制管内军马,当是时金人大入,杜充拥众北去,列郡震恐,莫有奔问。官守者约于横溃中屹保孤城,悉力捍御,境内按堵者,则慨然上书,请纠合诸郡,克复吴会,上嘉其忠进右文殿修撰,守郡如故。

  不畏强御

  【诗】

  《民》篇:“仲山甫不侮矜寡不畏强御”!

  【公羊传】

  庄公十二年:“宋万弑其君接,及其大夫仇牧。”何以书贤仇牧也,何贤乎仇牧?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其不畏强御奈何?宋万尝与庄公战,获乎庄公。庄公归,散舍诸宫中。数月然后归之。归反,为大夫于宋。与闵公博,妇人皆在侧。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唯鲁侯尔。”闵公矜此妇人,妒其言。曰:“此虏也。尔虏焉知?鲁侯之美恶乎至?”万怒,闵公,绝其月豆。仇牧闻君弑趋而至,遇之于门,手剑而叱之,万臂杀仇牧,碎其首齿,著乎门阖。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

  【史记】

  赵奢为田部吏,收租税,平原君不肯出。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

  【西汉书】

  盖宽饶不畏强御。师右曰:绝梁而御善者也。王尊刺讥不惮将相,诛恶不避豪强。

  【通鉴】

  《汉成纪》:司隶王尊劾奏丞相衡、御史大夫谭知、石显等。颛擅权执,大作威福,为海内患害,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谀曲从,附下罔上,怀邪迷国。郅都为济南守,先诛目间氏三百家豪猾,余皆股粟。

  【东汉书】

  《祭遵传》:光武谓诸将曰:当备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董宣为洛阳令,时湖阳公主苍头,白日杀人,因匿主家。主出行而以奴骖乘。宣叱奴下车杀之。张纲奏大将梁曰:“以刍艹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扬五教,翼赞日月,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饕,上天不赦,大辟宜加。书奏京师,震恐。下邳周纟亏为洛阳令,下车先问大姓主名,吏数闾里豪强以对。话厉声怒曰:“本问贵戚若马窦辈,岂能知此卖菜佣乎?于是部吏望风旨争肃以激切为事,贵戚,京师肃清。

  【鲍永传】

  “永永司隶校尉,鲍恢为都官从事,抗直不避强御。萧咸私谓王闳曰:“董公为大司马册文,久执其中,此乃尧禅舜之文,非三公故事。”长老见者,莫不心惧。窦景擅发边兵,惊惑吏民,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辄承景檄,当伏显诛。又奏司隶校尉河南尹,附阿贵戚不举劾,请免官按罪。群臣朝贺。大将军梁冀带剑入省,尚书蜀郡张陵阿叱令出,束力羽林虎贲夺剑,冀跪谢,陵不应,即劾奏冀,请廷尉论罪。有诏以一岁俸赎,百寮肃然。河南尹不疑,尝举陵孝廉,乃谓陵曰:“昔举君适所以自罚也。”陵曰:“明府不以陵不肖,误见擢序,不疑有愧色。”吴树为宛令之官,辞梁冀,冀宾客布在县界,以请树。树曰:“小人奸蠹,比屋可诛。明将军处上将位,宜崇贤善以补朝阙,自侍坐以来,未闻称一长者,而多讠乇非人,诚非敢闻。”冀默然不悦。树到县遂诛杀冀客,为人害者数十人。李膺为司隶校尉,时张让弟朔贪残无道,惧罪逃匿,兄让舍藏于合柱中。膺知其状,率将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阳狱杀之。

  【晋书】

  李心豆迁御史中丞,当官正色,不惮强御。

  【江宁志】

  陶回,性雅正,不惮强御。丹阳尹桓景佞事王导,甚为导所昵。回常慷慨谓景非正人,不宜亲狎。会荧惑守南斗经旬,导语回曰:“南斗扬州分,而荧惑守之,吾当逊位以厌此谪。”回答曰:“公以明德作相,辅弼圣主,当亲忠贞,远邪佞而已。

  【南史】

  《王峻传》:谢览出为吴兴郡,平心不畏强御,亦由处俗情薄故也。

  【北史】

  《刁冲传》:冲为功曹主薄,执心壮烈,不畏强御。延昌中,帝舅司徒高肇,擅姿威权,冲乃抗表极言其事。辞旨恳直,文义忠愤,太傅清河王怿览而叹息。

  【新唐书】

  《裴讠胥传》:讠胥除右金吾将军,德宗即位,以刑名治天下,百吏震服。时大行将藏陵事,禁屠杀,尚父郭子仪家奴宰羊,讠胥列奏。帝谓不畏强御,善之。或曰:“尚父有社稷功,岂不为庇之?”讠胥笑曰:“非君所知,尚父方贵盛上新即位,必谓党附者众,今发其细过以明不恃权耳。吾上以尽事君之道,下以安大臣,不亦可乎!李义府恃宠,逼杀大理丞。中丞王义方对伏叱义府令下,三叱义府趋出。

  【宋史】

  吕武忠梗出天性,不避强御,而好面折人过,多触忌讳故及于祸云。李芾为人刚介,不畏强御,临事精敏,奸猾不能欺。张杓督理浙西荒政,兼摄苏湖二州,有执政姻党闭,杓首治之。帝奖其不畏强御。綦崇礼,高宗时累居翰林。端方亮直,不惮强御。秦桧罢政,崇礼草词显著其恶,无所隐,桧深憾之。

  【宋名臣言行录】

  杜莘老迁秘丞,入谢。上曰:“以卿忠直,不畏强御,故有此授。自是用卿矣。”

  【言行龟鉴录】

  晏公敦复立朝论事,则明目张胆不畏强御

  百夫之御

  【诗】

  《秦风?黄鸟篇》:百夫之御。之主御犹当也。强不能御《宋华镇云溪居士集》《上海南运判张朝散书》:是虽天实为之,而巧者不能以智图,强者不能以力御,会其至时意有适遂则志士仁人之所欣愿。

  善守无御

  【文子】

  故善守无与御。防御

  【事物纪原】

  武后圣历元年,以夏州领防御使,禄山犯顺,当冲诸郡皆置之。则是防御使自则天始也。《职林云》:至德后置。《旧唐书》志曰:至德后中原大郡要害之地。置防御使以治军事,不赐旌节也。

  列御氏

  【氏族略】

  郑穆公时列御寇著书。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五百四十四

卷之一万四千五百四十四

  五御处

  天子坐处

  【太平广记】

  周代有异僧,号为枨公。言词恍惚,后多有验。时村人于旧杨兴村门大树下言议,枨公忽来逐之曰:“此天子坐处,汝等何故居此?”及隋文帝即位,便有迁都之意。

  朕清坐处

  【宋史】

  范成大淳熙中,帅江东兼行宫留守,陛辞,诏明日辞选德殿。特设几开宴,酒三行,命侍行过西小轩曰:“此朕清坐处也”。再坐。上曰:“劝卿一杯,且有以为侑。”公饮讫。二内侍奉缣素来,上有“石湖”二大字赐之。上为满引,复袖御书苏轼诗一轴以赐。

  诸郎坐处

  【南齐书】

  王僧处,宋孝武时为御史中丞。甲族由来不居宪台,王氏枝分居乌衣者,位宦微减。僧处为此官,乃曰:此是乌衣诸郎坐处,我亦可试为耳。

  扫客坐处

  【齐书】

  王思远为侍中,性兰洁,客有诣已者,觇知衣服垢秽方便不前,形仪新楚乃与促膝。及去,犹令二人交帚拂其坐处。

  墓取坐处

  【齐书】

  柳世隆,晓术数。于倪塘创墓,与宾客践履,十往五往常坐一处。及卒,图墓者正取其坐处。

  置针坐处

  【唐书】

  杜锡迁太子中舍,屡谏愍怀太子,言辞恳切,太子患之。后置针着锡常所坐处,剌之流血。

  三无坐处

  【资治通鉴】

  唐中宗景龙三年,时政出多门,滥官充溢。人以为三无坐处,谓宰相,御史,及员外官也。

  梦坐其处

  【晋书】

  王恭再举晋阳之师,梦刘牢之坐其处。且谓牢之曰:“事克以卿为北府”。恭果为牢之所败。

  从卧易处

  【西汉书】

  杜延年,字幼公。周之子也。为御史大夫。居父官府不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

  坐有膝踝处

  【东汉书】

  向栩,河内人。性卓诡不伦。常灶北坐版床上,积久板有膝踝足指之处,不好言语。后为侍中,朝廷大事,侃言正色,百官惮之。

  英公好处

  【容斋四笔】

  夏英公既失时誉,且以庆历圣德颂之故,不正之名愈彰,然固自有好处。夏羌之叛,英公为四路经略安抚昭讨使,韩魏公副之。贼犯山外,韩公令大将任福自怀远城趋得胜寨出贼后,如未可战,即据险置伏,要其归。戒之至再,又移檄申约,苟违节度,虽有功亦斩。福竟贼诱没于好山川。朝论归咎于韩。英公使人收散兵得韩檄于衣带间,言罪不在韩,故但夺一官。英公此事贤矣,而后来士大夫未必知也。予是以表出之。

  一年好处

  【夷坚志】

  吴中士大夫园圃多种橙橘者,好采东坡诗,“一年好处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之语。名之曰“好处”。惟陈彦存损魏塘所居之前一圃,独标日“一年好处”。颇为新奇。时彦存自中书检正官,丐外为江东转运副使,到任恰满岁而卒。殆成谶云。然韩退之诗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花柳满皇都。”则“好处”二字,难专以归橙橘也。

  营丘佳处

  【江少虞类苑】

  皇佑中,范文正公镇青龙,与僧舍西南洋溪中有醴泉涌出。公创亭泉上,刻石记之。其后青人思公之德,目之日“范公泉”。环泉古木蒙密,尘迹不到,去市郊才数百步而若在深山中。自是幽人逋客往往赋诗,鸣琴烹茶其上。日光玲珑,珍禽上下,真物外之游,似非人间世也。欧阳文忠公,刘翰林贡父,及诸名公多赋诗刻石。而文忠公乃嘱武公苏唐卿篆石榜之亭中,“最为营丘佳处”。元佑中,青守以其地与王氏为水石畏,稍复完葺。

  终南佳处

  【唐书】

  庐藏用始隐少室终南山,时有意当世人目为随驾处士。晚咐太平徇权利,司马承祯尝召至阙下。将还山,藏用指终南曰:“此中大有佳处”。承祯曰:“以仆视之,仕宦之捷径耳”。

  作画妙处

  【晋书】

  顾恺之,字长康。尤善丹青,图写特妙。谢安深重之,以为自苍生以来未之有也。恺之每画人成,或数年不点目睛。曰:“四体研岂本无阙少,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

  诗精妙处

  【能改斋漫录】

  众人方学山谷诗,晁叔用独学老杜诗。众人求生西方时,高秀独求生率。叔用尝戏吕东菜云:“我诗非不如子,我做得子诗,只是子差熟耳”。吕戏答云:“只熟便是精妙处,叔用大笑以为然”。

  史记妙处

  【容斋五笔】

  太史公书不待称说,若云襄替其高古简妙处,殆是摹写星日之光辉,多见其不知量也。然予每展读至《魏世家》,苏秦,平原君,鲁仲连传,未尝不惊呼节,不自知其所以然。魏公子无忌与王论韩事。曰:“韩必得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十馀语之间,五用“魏”字。苏秦说赵肃俟曰:“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而不得则民终身不安。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平原君使楚,客毛遂愿行。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几年于此矣?”曰:“三年于此矣”。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留”。遂力请行面折楚王。再言:“吾君在前,叱者何也?”至左手持盘血而右手招十九人于堂下,其英姿雄风,千载而下尚可想见。使人畏而仰之。卒定从而归。至于赵。平原君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秦围赵,鲁仲连见平原君曰:“事将柰何?”君曰:“胜也何敢言事!魏客新垣衍合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仲连曰:“吾始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在,一原往见衍曰:“东国有鲁仲连先生者,胜请为绍介,交之于将军”。衍曰:“吾闻鲁仲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仲连先生。”及见衍,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观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又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是三者重沓熟复,如骏马下驻千丈坡,其文势正尔,风行于上而水波,真天下之主文也。

  卧云深处

  【颂古联珠】

  宋太宗问僧近离甚处。曰:“卧白云庵。”帝曰:“卧云深处不朝天,因甚到此?”僧无对。雪窦代云:“难逃至化北涧。”简曰:“试闻卧云深处客不知何以答平。荡然至化难逃避,万里尧天一点云。”

  幽占堆云处

  【禅林僧宝传】

  谷泉禅师住芭蕉,将移保真大书壁曰:“余此芭蕉庵,幽占堆云处。般般异境未暇数,先看矮松三四株。”许禅僧

  责义帝之处

  【史记】

  汉郦食其说齐曰:“汉王先入咸阳收天下兵,以责义帝之处,立诸侯之后。”

  欲得穰侯处

  【资治通鉴】

  司马公曰:“穰侯援立昭王除其灾害,荐用白起,南取鄢郢,东属地于齐,功亦大矣。虽其专恣骄贪,足以贾祸,亦未至如睢之言也。睢亦非能为秦忠谋,直欲得穰侯之处耳。”

  诸佛行处

  【光明经】

  如来游于无量,甚深法性诸佛行处。

  佛浣衣处

  【西域传】

  佛昔盥浴次西小池。佛尝涤器处,次北小池。佛尝有浣衣处,次之三池。龙止其中。味甘且净。有慢触者,金昆罗兽即而害之。次侧有方石,上有佛袈娑文迹,外道凶有人轻蹈者,池龙辙兴风雨害之。

  郭有道宿处

  【东汉书】

  郭林宗每行宿逆旅,辙躬洒扫。及明去,后人至,见之曰:“此必郭有道宿处也。”

  居刘安众处

  【南史】

  刘性陵物,族叔为丹阳。与亲故书曰:“吾家黑面阿秀,遂居刘安众处。”

  郎吏卧处

  【汉书】

  广川王去以阳成昭信为后,去有幸姬陶望卿。昭信替之曰:前画工画望卿舍,望卿袒裼传粉其傍。又数出入南户窥郎吏。去曰:“是中当有自知者。”昭信即诬望卿,厉指郎吏卧处。又言:郎中令锦被,去至望卿所。令诸姬烧铁共灼望卿,望投井死。

  不知官曹处

  【东汉书】

  张玄为陈仓县丞,尝以职事对府不知官曹处,吏白门下责之。时右扶风徐业闻玄,诸生引见,与语大惊曰:“今日相逢真发蒙矣。”请上堂,问难终日。

  先王置酒处

  【五代史】

  唐李克用破邢州,还军上党,置酒三垂冈,伶人奏百年歌。时庄宗五岁,在侧,克用慨然曰:“吾行老矣!此奇儿也。后二十年其代我战于此乎!”及克用卒,庄宗即晋王位。时梁兵攻上党,王乃出兵至三垂冈。泣曰:“此先王置酒处也。”

  夫妻隐处

  【郡国志】

  长白山,陈仲子夫妻隐处。

  前身为妇处

  【太平广记】

  魏州守崔彦武,部行一邑,愕然曰:“吾昔曾在此处为妇人。因乘马入曲巷,入门,主人公出拜,升堂。东壁高六七尺处曰:“吾昔所诵《法华经》并钗五只藏此壁中。其经第七卷尾火烧失文字”。穿之,果得钗与经。主人泣曰:“已妻存日诵此经,藏此钗。”彦武又指庭槐言:“吾昔欲产时,解发置此树空中。”令探树冗果得发。于是彦武留衣物,厚遗主人而去。

  是汝入处

  【颂古联珠】

  玄妙备因镜清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个入路。师曰:“还闻偃溪水声否?”曰:“闻。”师曰:“是汝入处。”佛慧泉曰:“从这里入,头上脚下俱湿。虽然通得咽喉,未免一场气急。风淅淅,浪悠悠。清风何处起?人在木兰舟。”法云秀曰:一滴偃溪水,四海少人闻。直饶玄会得,也是弄精魂。白云端曰:“天生碧眼昆仑儿,有艺过人自不知。几度黑风翻大海,波心出没似闻嬉。”罗汉南曰:“风飘碎玉千峰雪,雨滴岩花万国春。堪听偃溪流水急,潺潺终日不堪闻。”古佛曰:“投老玄沙村镜清,返闻来听偃溪声。如今洗耳沧浪在,谁肯临流便濯缨。”楚安方曰:“滔滔无问说,只为太亲切。有谁曾共闻?山河齐漏泄。”文殊道曰:“玄妙指示太深深,引线须凭一寸针。闻与不闻门外语,劝君休向偃溪寻。”月林观曰:“乾坤独立,从这里入。风吹不着,雨打不湿。”铁山仁曰:一孤寒泉下翠微,玄沙拈出为真机。镜清虽向闻中入,流水何曾洗是非。

  总相念处

  【四教仪】

  应作四句分别:一者境别观亦别,二者境别而观总,二者境总而观别,四者观总境亦总。初境别,观亦别,正是别相四念处。位次境别观总,境总观别,此二即二总相四念处之方便。

  十种心念处

  【法集经】

  所谓身念处,受念处,心念处,法念处,念佛,念处,念法,念僧,念戒,念舍,念天心念处。

  是非不到处

  【颂古联珠】

  韶山,因僧问:“是非不到处,还有句也无?”师曰:“有。”曰:“是甚么句?”师曰:“一片白云不露丑。”自得晕曰:“一片孤云不露丑,白云儿倚青山父。鹤巢露滴梦初回,新月半钩升万户。”木庵永曰:独向沧溟截众流,等闲舞棹掷金钩。白云不露烟波阔,横笛一声天地愁。

  制心一处

  【大悲心咒行法实】

  诵此神咒者,广发菩提心,誓度一切众生,身持斋戒于净室,澡浴清净着新衣服。制心一处,更莫异缘。

  进止有常处

  【西汉书】

  霍光为大将军,每出入下殿门,进止有常处。郎仆射常识视之,不失尺寸。资性端劲如此。

  不变异处

  【颂古联珠】

  曹山辞洞山。山问曰:“子向甚么处去?”师曰:“不变异处去。”山曰:“不变异处,岂有去耶?”师曰:“去亦不变异。”丹霞淳曰:家家门掩蟾蜍月,处处莺啼杨柳风。若谓纵横无变异,犹如掷剑拟虚空。

  不落别处

  【颂古联珠】

  庞居士辞药山,山命十禅客相送至门首。十乃指空中雪曰:“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有全禅客曰:“落在甚处?”士遂与一掌。士又掌曰:“眼见如盲,口说如哑。”真净文曰:“庞公全提,滴水滴冻。药山音黎,两眼定动。机不发时,一场困梦。本自天真,阿谁解用。”上方益曰:“全禅相送庞公,正值满天雪下,片片不落别处。可怜有口如哑,直饶握得成团。鹞过新罗去也。解道前路善为,免得东打西打,也大奇。三年留客住,莫待去时饥。”冶父川曰:“三尺寒光射斗牛,莫邪提处鬼神愁。蛮夷不识将军令,误入重围血颈流。”石溪月曰:“头上漫漫,脚下漫漫。拄定即易,瞥转还难。金刚宝剑逼人寒,不堕机锋句外看。”云居悟曰:“落在雪里,不犯脚手,钉嘴铁舌,也难下口。挥掌雪团劈面来,打着金刚脑背后。”

  非干时处

  【僧宝传】

  真净文因舒王问,诸经旨时处。《圆觉经》独不然。何文曰:“顿成所演,直示众生。日用现前,不属今古。只今老僧与相公同入大光明藏,游红三昧,互为宾主,非干时处。”

  发踪指示处

  【西汉书】

  萧何为丞相,高祖以何功盛封为郑侯,食邑八千户。功臣皆曰:“何未有汗马之劳,特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居臣等上,何也?”上曰:“猎追杀兽者狗,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兽耳,功狗也。发纵指示,功人也。”群臣莫敢言。指示个歇处

  【禅林僧宝传】

  龙湖闻禅师曰:“我逃世难来出家,宗师指示个歇处。”

  答不在问处

  【禅林僧宝传】

  风穴沼禅师曰:“问不在答处,答不在问处。”

  太学为刍牧处

  【东汉书】

  翟,顺帝时为将作大匠。上言光武起太学诸生横卷,为海内所集。明帝辟雍始成,欲毁太学,太尉赵熹以为太学辟雍宜兼存,故并传至今。顷者颓废,至为园采刍牧之处,宜更修缮,帝从之。遂起太学,更开拓房室学者为立碑铭于学。

  有过人处

  【颂古联珠】

  靳州五祖山法演禅师,嗣白云端。初谒浮山远和尚,远一日语师曰:“吾老矣!恐虚度子光阴,可往依白云。此老虽后生,吾未识面,但见其颂临济三顿棒话有过人处,必能了子大事。”师潸然礼辞。至白云,遂举僧问南泉摩尼珠话请问,云叱之,师领悟。献投机偈曰:“山前一片闲田地,又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云特印可。脉庵演曰:山前田地卖还买,松竹清风痛自怜。堪笑梦中夸富贵,觉来那直半分钱。竹屋简曰:忍死叮咛见白云,一杯鹤酒十分斟。若教不饮空归去,田地无由见陆沉。又卒风暴雨忽迷踪,撞入浮山网子中。纵得白云提得出,依然只是卖柴翁。防护风寒数处《吴志?吴纪》:陟使魏,司马文王谓曰:吴自西陵至江都,五千七百里,道里甚远,难为坚固。”陟曰:“疆界虽远,而必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有八尺之躯,防护风寒亦数处耳。”梁松之曰:“若曰譬如金城万雉,所急防者四门而已。方陟此对,不犹愈乎!”

  无著手处

  【晋书】

  杜预伐吴,累克城邑。议者更俟来冬大举。预曰:“今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无复著手处也。”

  无措手处

  【后周书】

  宗室宇文孝伯,宣帝诛之。隋文帝后谓高曰:“孝伯实有周之良臣,若使此人在朝,我辈无措手处也。”

  无下箸处

  【晋书】

  何曾位太宰,性豪奢,厨馔滋味过于王者。每设燕见不食大官所设,帝辙命取其食,蒸饼不拆作十字不食。食日万钱,犹曰“无下箸处”。人以小纸为书者,勒记室勿报。其子劭亦有父风,食必尽四方珍异,一日之供,以钱二万为限。

  晋任恺,初尚魏明帝女。至武帝时为侍中,恶贾充为人,每裁抑焉。充乘间言恺为吏部尚书侍觐转希毁谤益至。谓恺豪侈用御食器,有司捡檄,是恺妻斋长公主得赐魏时御器也。免官,恺乃纵酒耽乐,极滋味以自奉。初何劭以公子每食必尽四方珍馔,恺乃逾之,一食万钱,犹云无可下箸处。

  无栖泊处

  【颂古联珠】

  润洲鹤林玄素禅师,有僧敲门。师云:“谁?”僧云:“是僧。”师云:“莫道是僧,佛来也不著。”僧云:“为甚么不著?”师云:“无栖泊处。”松源岳曰:“十月清霜重,临风彻骨寒。苦无栖泊处,摆手出长安。”自默恭曰:“个佛来也不著,骨头节节是黄金。不消三拜勘破了,鹤泪空山竹满林。”

  觅个住处

  【颂古联珠】

  赵洲谂禅师到云居。居云:“老老大大何不觅个住处?”师曰:“什么处住得?”居云:“前面有古寺基。”师曰:“与么即和尚自在取。”师又到茱更。更云:“老老大大,何不觅个住处去?”师曰:“什么处住得?”更云:“老老大大住处也不识。”师曰:“三十年弄马骑,今日却被驴扑。”掩室开曰:展阵开旗各运谋,箭锋相敌未轻休。等闲露出反身句,直得千江水逆流。率庵琮曰:突出山前古寺基,赵州闻得便攒眉。寥寥今古无人共,一片断云天外飞。

  没着文章处

  【老学庵笔记】

  吕吉甫在北都,甚爱晁之道。之道方以元符上书责官,吉甫不敢荐。谓曰:“君才如此,乃自滔罪籍,可惜也。”之道对曰:“咏之无他,但没着文章处耳。”其恃气不挠如此。

  读书无用处

  【吴虎臣漫录】

  程伯淳言:令僧家读一卷经,便要经中道理受用。儒者读书却只闲读了,都无用处。

  诗体有定处

  【梦溪诗话】

  山谷言文章必谨布置。每见后学多言以原道,命意曲折,后予以此既考古人法度。如杜甫赠韦见素诗云: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此一篇立意,故使人静听而具陈之。自云:“甫昔少年日,早充观国宾。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皆儒冠事业也。”自云:此意竟萧条至蹬无踪鳞,言误身如此也。则意举而文备,故已有是诗矣。然必言其所以误者,于是有厚愧真知之句。所以真知者,谓传诵其诗也。然宰相职在荐贤,不当徒爱人而已,士故不能无望。故曰:窃效贡公喜,难甘原宪贫。果不能荐贤,则去之可也。故曰:“焉能心怏怏,只是走。”又将去海而去秦也。然其去也,必有迟迟不忍之意。故曰:“尚怜终南山,回首清渭滨。”则所知不可以不别。故曰:常碍报一饭。况怀辞大臣。夫如此,是可以相忘于江湖之外,虽见之亦不得而见矣。白鸥波浩荡,万里谁能驯。终马此诗前贤录为压卷,盖布置最得正体。如官府甲第,厅堂房室各有定处,不可乱也。韩文公《原道》与书之尧典如此,其他皆谓之变体可也。

  左传害理处

  【容斋三笔】

  《左传》:有害理处。《左传》:议论遣辞颇有害理者,以文章富丰之故,后人一切不复言。今略疏数端以箴其失。《传》云: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二于号。杜氏谓不复专任郑伯也。周公于于王孙苏争政,王叛王孙苏,杜氏曰:叛者不与也。夫以君之于臣而言二与叛,岂理也哉!晋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不义。晋范吉射赵鞅交兵。刘氏范氏世为婚姻。苌弘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夫以天子之使出聘侯国而言拜成,谓周于晋为欺大国诸侯之卿。跋扈于天子而言讨,皆于名分为不正。其他如晋邢侯杀叔鱼,叔鱼兄叔向数其恶而尸诸市,其于兄弟之义为弗荐矣。而托仲尼之语云:杀亲益荣。杜氏又谓荣名益已,以弟陈尸为兄荣,尤为失也。

  题目出处

  【玉堂纪事】

  印书笺题,本为晚学设,不为无益。然而所试诗赋题目,或出经史、传纪、注疏、文集,诸子百家,难以遍知。今乃揭示本文其法亦善矣。唐时试题不具出处,如《孤竹管赋》满场不知出《周礼》,甚可笑也。彼有经义亦效笺题,果何为也?矧治经人所业专一,若不识出处,缪妄之甚。兹固所当略也,主文已当缺然。

  韵要出处

  【岩溪诗话】

  刘禹锡嘉话云:“作诗押韵要有出处,近欲押一饧字,六经中无此字,唯《周礼》‘吹箫处’,注有此一字,终不敢押。予按禹锡历阳书事诗云“:湖鱼香胜肉,官酒重如饧。则何尝按六经所出耶”!《洛阳伽篮记》载:河东人刘白堕善酿酒,盛暑曝之日中。经旬不坏,当时谓之“鹤觞白堕”,乃人名。子瞻诗云:“独看红蕖倾白堕。”《石林避暑录》云:若以白随为酒,则醋浸曹公汤寻右军可也。予按《文选》魏武帝《短歌行》云:“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康亦作酒,人而选诗,遂以为酒用。东坡岂祖是耶?

  何须出处

  【老学庵笔记】

  东坡先生省试刑赏忠厚之至论,有云“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梅圣俞为小试官得之,以示欧阳公。公曰:“此出何书?”圣俞曰:“何须出处。”公以为皆偶忘之,然亦大称欢。初欲以为魁,终以此不果。揭榜见东坡姓名,公谓圣俞曰:“此郎必有所据,更恨吾辈不能记耳。”及谒谢首问之。东坡亦对曰:“何须出处!”乃与圣俞语合。公赏其豪迈,太息不已。

  中皆同处

  【东汉书】

  陈愍宠善弩射,十发十中,中皆同处。注:庞射有秘法,以天覆地载参连为奇。又有三微为经,三小为纬,经纬和将。万胜之方,然要在机牙。

  器玩同处

  【晋书】

  陆云与兄平原书曰:“一日按行曹公器物书刀五枚,琉璃笔一枝。”景初二年七月七日,刘婕妤云:“见使此人怅然”按魏武于汉为相,不得有婕妤。又景初是魏明帝年,如此,则文帝物也。与曹公器玩同处,故致舛杂。

  知酒肉处

  【白氏六贴】

  赵达如故人家,具食,食毕,主人曰:“乏嘉肴无以叙意。”达因取双箸再三纵横曰:“君东壁下有美酒一斛,鹿肉三斤。”主人惭曰:“以卿善射,故相试耳。”

  知鹅肉黑白处

  【晋书载记】

  苻坚从子朗,字允达,为青州剌史。或人杀鸡食之。朗曰:“此鸡栖半露。”检之亦验。又食鹅肉,知黑白之处。人不信,记而试之,无毫厘差。

  枕席有涕泣处

  【东汉书】

  冯异为光武司隶主簿,自伯升之败,光武不敢显其悲戚。每独居,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处。异独叩头,宽譬哀情。光武止之曰:“卿勿妄言。”

  食灸不知口处

  【晋书】

  司马流与苏峻战,食灸不知口处。

  巢窟在何处

  【南史】

  齐谢沦为吏部尚书,时王晏为尚书令。晏尝呼沦共载。沦正色曰:君巢窟在何处。

  居穷僻处

  【西汉书】

  萧何买田宅必居穷僻处,为家不治垣屋。曰:“令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

  种瓜温处

  【汉书】

  《儒林传》:新丰有愍儒乡,秦既焚书,拜诸生为郎七百人。密令冬种瓜骊山坑谷中温处,瓜成,诏博士诸生就视之,为伏机,诸生至。方相难所更法不决。因发机填之,以土皆压,终乃无声。

  印复故处

  【事类合壁】

  裴度平章中书失印,度自如,左右曰:“复于故处得印。”度不应。或问其故。曰:“此必吏人盗之,以印书卷耳。急则投诸水火,缓则复还故处。”人服其识量。

  独无闲处

  【史记】

  汉文谓冯唐公曰:众我独无闲处。

  转法轮处

  【释迦谱】

  世尊思惟王师大臣所遣侨陈如等五人瞻视我者皆悉聪明,为此五人先开法门。又自思惟,古昔诸佛轮法轮处在于波罗柰国,鹿野苑中。又此五人亦在于彼,我今应往至其往处,转大法轮。

  华严七处

  【华严经】

  菩提场、普光殿、忉利天、夜摩天、昼率天、他化天、逝多林,是为七处也。

  陵谷代处

  【资治能鉴】

  后汉桓帝以灾异诏问消复之术,杨赐对曰:今缙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委揖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

  画楼咕酒处

  【禅林僧宝传】

  法昌遇和黄龙南偈曰:葫芦棚上挂冬瓜,麦浪堆中钓得虾。谁在画楼沽酒处,相邀来吃赵州茶。

  龙移他处

  【僧宝传】

  重云晖山有龙湫,险恶不可犯,晕督役夷塞之以为路。龙亦移他处,但见云雷随之。

  牵牛凉处

  【魏志】

  管宁,有牛暴田为牵著凉处,自为饮食过于牛主。

  【隋书】

  李士谦,有牛犯其田,士谦牵置凉处,饲之过于本主。

  读书处

  【沣阳志】

  车武子读书处:父老相传此地灵,断碑没墨水云腥。只今几载兰江上,老尽秋风不见萤。

  【元刘将孙养吾集】

  读书处记:丞相信公之季弟称文堂,蚤赞困谋,开朝迹。及丞相留燕山,与书如诀曰:我以忠死,仲以孝仕,季也其隐。隐当若之何?山中读书可矣。其它日为管宁,为陶潜,使千载之下,以是称吾三人。文堂受言服膺,读书深密,无故山以外之迹,随寓以读书处扁之。岁年腕晚坐念喟然,往帛书随手裂去,曷其使来者不忘?亦惟是笔墨传著以贻永久。乃录副墨视予命之记。呜呼,书尽在文山矣!尚何言?抑有书以来,凡具耳目心知者,孰不知读,而古今高材显仕则有之矣。谓非书之效不可,而可谓之能读者几。书一也,而读者异焉。子骏白头国师,传极群书以为之资。此亦一读书也。阿瞒飞扬郁抑,而欲名山精舍为二十年规。此亦一读书也。书何与?于人事而有遗恨者矣!意者书亦不能无憾于此也。书非以资读,而读者亦若有福。昔人有罢相,而或诮其胸中欠读数百卷者。有入翰林,而恨其太蚤不得老者,虽如莱公精忠大节,犹有置不满于此,则书有不及读者矣。前史贤相,或再问再不知或讲井田礼乐有厚惭以至《论语》半部断章称相,业不可及,则书有必读者矣。书何假于读,而犹有不暇与不足,则书何负于世哉!呜呼,书之效可睹矣!事业有不在于学问,而学问各自为是非。向微千钧一镂,犹有信公若而人,则教忠孝永已如清谈,而羲农以来为有馀愧矣。然则今之所为读者何书也?是则有可言者矣。载籍以来,自删定笔削而后成书,泛而为诸子百家,私之为传授,为专门名家,为训诂章句,为贴义套括,一反之为亲说。大明之为理学,墨守者局师说,尊统承;择便者借光宠,捷功利;巧者媒禽犊,曲阿世;浅者拾土梗,供辞章;最下又疣赘给科举。三千年间读书者具是矣,孰能反而求其初,孰能通而会其极?呜呼,其自三代以来,前修往哲,晦明绝续,毫分缕析,以至斯世也。其亦幸而汉唐以下,而无议论之多门,场屋之遗累,以及此时也。学术之异同,不待辨而唯是之归;义理之择执,不必泥而唯善之师。观于正大而得天地之所与立,揆之心脑而得圣贤之所与同。夫岂呻其占毕诵其糟粕之谓而已哉!文堂之于读书也,既进而不愿为河汾之十策,又幸退而不必如邴根矩之教辽东,比幼安藜床膝穴则彼良苦,视渊明赋山海自遣则此有馀。其所自得者,丞相之所不能教而吾亦不能得于言也。虽然,彼一时也,此一时也,文堂之善其身足矣!兹名兹志又将以遗于方来,以之承家,以之教子,如斯而已乎!其于用世,亦有政自不免者乎!抑此为读书言之也。其使观雪窖之帖,而兴于今昔之故,以予文其间岂不足以有感也!是则异夫世之所谓读书者这撰矣。斯其不负信公之教也欤。文堂,名璋。字诸子。力学喜属辞,皆读书之效云。此帖九百七十八字,慷慨而恻情至谊尽。百世之下,诵之者犹流涕也。别为刻藏此处。于是信公去世二十有三年矣。大德第八重九书。

  【国朝贝廷臣】

  《题江集》:题山阴读书处:兰亭修禊处,爱尔好林泉。闭户不曾出,读书浑小眠。青山秋气早,绿树午阴圆。何日期相遇,西陵一问船。

  涤砚处

  【元一统志】

  诸葛武侯涤砚处,在沅江县西四十里卧龙寺。

  托身处

  【唐刘长卿集】

  小鸟篇上裴尹御花纵有报恩时,择木谁容托身处。

  【颂古联珠】

  首山念因僧问如何是学人用心处?师曰:“怪你一问迟也。”投子青曰:未语能明迷悟情,发言方表赤心人。只贪进步求名玉,争信灵苗不受春。

  【修忏要旨】

  然须预识标心之处进行之门,所谓圃常正信也。

  难眠处

  【晋书】

  郭子许侍郎,顾司空俱作王丞相从事,尝夜在丞相所饮,二人欢极,丞相便使入已帐中眠。顾至晓犹展转不得熟寐,许上床便大鼾。丞相语诸客曰:“此中亦是难眠处耳。”

  忏悔处

  【修忏要旨】

  行人亲迎良师学忏悔处,即不思议境理观所诣之处也。

  亲切处

  【颂古联珠】

  风穴沼因僧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曰:“须弥南畔齐打鼓,贺兰山前筑皮毯。”投子青曰:亲切曾伸问老翁,东山歌唱北山吟。弄潮须是吴江客,别语还他汉地人。首山念因僧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曰:“吾九尽日又逢春。”曰:“毕竟如何?”师曰:“冬到寒食一百五。”投子青曰:日暮阴云郊野深,重阳到后菊花新。不困西峤残水尽,争得东山一带春。

  紧要处

  【颂古联珠】

  雪峰存因僧问紧要处,乞师指示。师曰:“是甚么?”僧于言下大悟。云门云:“雪峰向你道什么?”圆悟勤曰:雪峰骑骏马,云门跨驴儿,一踢一踏相奔驰。长安有路非无路,夜半行时人不知。又曰:无量劫来是个甚么?觏面金提,几乎蹉过不蹉过,土苴堆头且高卧。

  有长处

  【颂古联珠】

  云门偃曰:平地上死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时有僧出云:“与么则堂中第一座有长处也。”师曰:“苏噜苏噜。”水庵曰:举手攀南斗,移身倚北辰。出头天外看,须是个般人。虚堂隐曰:声如鸣玉静边门,谁信幽人不见君!花到海棠将寂寞,绣衣犹把麝香熏。断桥伦曰:将军有令闪旌旗,胡骑纷纷顿失威。纵有突然骁骤者,有知身已蹈重围。

  无学处

  【颂古联珠】

  云居因僧问全无学处,如何立身?师曰:“无立身处。”曰:“佛事何劳?”师曰:“不同兴化。”投子青曰:苔殿烟收紫气旋,拱班宸幄退尧年。凤楼不宿桃源客,岂并金光嘱汉天。

  向何处

  【唐刘长卿集】

  夕次担石湖,梦洛阳亲故。万里云海空,孤帆向何处?

  择吉处

  【刘熙释名】

  宅,择也。言择吉处而营之也。

  吃饭处

  【五代史】

  《晋李后传》:耶律德光曰:可无忧,管取一吃饭处。

  不毛处

  【孔白六帖】

  《刘禹锡传》:叙张九龄为宰相建言,放臣悉徙五溪不毛处。然九龄自内职出,始安有瘴疠之欢!罢政事守荆州,有拘囚之思。身出荒陬一失意不能堪,矧华人士族必致丑地,然后快意哉!

  深深处

  【颂古联珠】

  京兆白云善藏禅师僧问如何是深深处?师曰:“矮子渡深溪。”丹霞淳曰:“白头童子智尤长,半夜三更渡渺茫。任运往来无间断,不消船艇与浮囊。

  真一处

  【大还宝章】

  真一处中黄宫。分身三处《法花珠林?潜道篇》云释宝志公迹多异,有僧正法献欲以一衣遗志,遣使于龙光宾二寺求之。并云:“昨宿旦出。”又至其常所造广候伯家寻之。伯云:“志昨在此行道,旦眠未寤。”使还,以告献。方知其分身三处宿焉。

  三好处

  【止观】

  好处有三:一深山远谷,二头陀抖擞,三兰若伽蓝;若离三处,馀则不可也。

  四念处

  【四教仪集注】

  四者,数也。念者,观慧也。处者,境也。今言四者:人于五阴起四倒,故于色多起净倒,于受多起乐倒,于想行多起我倒,于心多起常倒。举四倒故言四也。

  四居处

  【显扬圣教论】

  四居处,广说如经:一慧居处,三谛居处,三舍居处,四寂静居处。

  五易处

  【贾谊新书】

  豫让寡面变容,吞炭变声,必执襄子一岁而五易处。

  内六处

  【大集法门经】

  谓眼处,耳处,鼻处,舌处,身处,意处。

  外六处

  【大集法门经】

  谓色处、声处、香处、味处、触处、法处。

  十二处

  【楞严经注】

  言:处者,盖六根。是受六尘所入之处。六尘,是受六根所入之处。则根尘互为所在之义,故名十二处。又曰:色与见二处,听与声二处,嗅与香二处,尝与味二处,身与触二处,意与法二处,十二处俱虚妄。有相因缘,非自然性。

  鸟飞处

  【唐刘长卿集】

  武丘寺:仰见山僧来,遥从鸟飞处。

  知杖处

  【玉融新对】

  广字函高僧传曰:释昙霍蔬食苦行,从河南来至自西平,特一锡杖,令人跪之。云:“此是波若眼,奉之可以得道。”人或藏其锡杖,霍闭目少时立知其处。并奇其神异,终莫能测。

  是道处

  【须真天子经】

  问何所处是道处?文殊答言:寂静是道处。

  近离甚处

  【碧岩录】

  圆悟勤禅师,举仰山问僧近离处。天下人一般也要问过,因风吹火,不可不作常程。僧云:“庐山。”石头人虽得。山云:“曾游五老峰么?”因行不妨掉臂,何曾蹉过。僧云:“不曾到。”移一步面赤不如语直也似忘前失后。山云:黎不曾游山。太多事生惜取眉毛好,这老汉着甚死急!云门云:“此语皆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杀人刀,活人剑,两个三个,要知山上路须是去来人。验人端的处,下口便知音。古人道:“没量大人向语脉里转却,若是顶门具眼,举着便知落处。”看他一问一答,历历分明,云门为什么却道此语?皆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古人到这里,如明镜当台,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一个蝇子也过他监不得。且道作么生是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也不妨险峻,到这田地,也须是个汉始可提掇。云门拈云:“这僧亲从庐山来,因什么却道黎不曾游山。”沩山一日问仰山云:“诸方若有僧来,汝将什么验他?”仰山云:“某甲有验处。”沩山云:“子试举看。”仰山云:“某甲寻常见僧来,只举拂子向伊道:‘诸方还有这个么?’待伊有语,只向伊道这个即且置,那个如何?”沩山云:“此是向上人牙爪岂不为好?马祖问百丈:‘什么处来?’丈云:‘山下来。’祖云‘路上还逢着一个么?’丈云:‘不曾’。祖云:‘什么不曾逢着?’丈云:‘若逢着即举似和尚。’祖云:‘那里得这消息来?’丈云:‘某甲罪过。’祖云:‘却是老僧罪过。’”仰山问僧正相类此。当时待他道曾到五老峰么?这僧若是个汉。但云:“祸事。”却道不曾到。这僧既不作家,仰山何不处令而行,免见后面许多葛藤。却云黎不曾游山,所以云门道此语皆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若是出草之谈,则不恁么。出草入草,头上漫漫脚下漫漫半开半合他也恁么我也恁么谁解寻讨?顶门具一只眼黎不解寻讨。白云重重,千重百匝,头上安头。红日杲杲。破也瞎举眼即错。左顾无瑕,瞎汉依前无事,你作许多伎俩作什么。右盼已老。一念葛年过。君不见,寒山子,癞儿牵伴。行太早。也不早。十年归不得,即今在什么处灼然。忘却来时道。梁侬得自由,放过一着便打,莫做这志前失后好。出草入草,谁解寻讨?雪窦却知他落处,到这里一手抬,一手搦。白云重重,红日杲杲,大似草茸茸,烟幕幕。到这里,无一丝毫属凡,无一丝毫属圣,偏界不曾藏,一一盖覆不得。所谓无心境界,寒不闻寒,热不闻热,都卢是个大解脱门。左顾无瑕,右盼已老。懒瓒和尚,隐居衡山石室中,唐德宗闻其名,遣使召之。使者至其室,宣言天子有诏,尊者当起谢恩。瓒方拨牛粪炎寻煨芋而食,寒涕垂顾,未尝答。使者笑曰:“且劝尊者拭涕。”瓒曰:“我岂有工夫为俗人拭涕耶!”竟不起。使回奏,德宗甚钦叹之。似这般清寥寥,白的的,不受人处分,直昌把得定,如生铁铸就相似。只如善道和尚遭沙汰后,更不复作僧人,呼为石室行者。每踏碓忘移步,僧问临济:“石室行者忘移步,意肯如何?”济云:“没溺深坑,法眼圆成实性。”颂云:“理极忘情谓,如何有喻齐。到头霜月夜,任运落前溪。果熟兼猿重,山长似路迷。举头残画在,元是谢家西。”雪窦道:“君不见,寒山子,行太早。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寒山子诗云:“欲得安身处,寒山可长保。微风吹幽松,近听声愈好。下有班白人,劳唠读黄老。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永嘉又道:“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痕垢尽时光始现,心法双忘性即真。”到这里,如痴似兀,方见此公案。若不到这田地,只在语言中走,有甚了日。又垂示云:透出生死,拨转机关。等闲截铁斩钉,随处盖天盖地。且道是什么人行履处,试举看。举云门问僧:“近离甚处。”不可道西禅探竿影草,不可道东西南北。僧云:“西禅。”果然实头,当时好与本分草料。门云:“西禅近日有何言句。?欲举,恐惊和尚深辨来风,也似和尚番似寐语。僧展两手,败阙了也。勾贼破家,不妨令人疑着。门打一掌。据令而行好打快鞭难逢僧云:“某甲话在。”你待要翻叹那,却似有才旗夺鼓底手脚。门却展两手。岭驾与青龙不解骑。们无语。可惜。门便打。不可放过,此棒合是云门吃。何故?当断不断,返招其乱,阁黎合吃多少放过一著,若不放过合作么生?云门问:“这僧近离甚处?”僧云:“西禅。这个是当面话。如闪电相似。”门云:“近日有何言句?”也只是平常说话。这僧也不妨是个作家,却到去验。云门便展两手。若是寻常人遭此一验,便见手忙脚乱。他云门有石火电光之机,便打一掌。僧云:“打即故是。争柰某甲话在。”这僧有转身处,所以云门放开,却展两手。其僧无语。门便打。看他云门自是作家,行一步知一步落处,会瞻前亦解顾后,不失踪由。这僧只解瞻前,不能顾后。颂云:“虎头虎尾一时收,杀人刀,活人剑,须是这僧始得。千兵易得,一将难求。凛凛威风四百州。”坐断天下人舌头,盖天盖地。却问不知何大岭,不可盲伽瞎棒,雪窦元来未知在黎相似著也。师云:“放过一着。”若不放过。又作么生?尽天下人一时落节,击禅床一下。雪窦颂得此话极易。会大意只颂云门机锋,所以道虎头虎头一时收。古人云:“处虎头,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雪窦只据欤结案。爱云门会据虎头,又能收虎尾。僧展两手,门便打,是据虎头。云门展两手,僧无语。门又打,是收虎尾。头尾齐收,眼似流星,自然如击石火似闪电光。直得凛凛威风,四百州直得尽大地世界风飒飒地。却问不知何太险,不妨有险处。雪窦云:“放过一著。”且道如今不放过时又作么生?尽大地人总须吃棒。如今禅和子,总道等他展手时,也还他本分草料。似则也似,是则未是,云门不可只恁么教你休也。须别有事在。又垂示云:“恁么恁么,不恁么不恁么。若论战也个个立在转处,所以道若向上转去。直得释迦,弥勒,文殊,普贤,千圣万圣,天下宗师,普皆饮气吞声,若向下转去,醯鸡蠛蠓蠢动含灵,一一放大光明,一一壁立万仞。党或不上不下,又作么生商量?有条攀条,无条攀例,试举看。举睦州问僧近离甚处,探宰影草。僧便喝。作家禅客,且莫诈明头,也解恁么去。州云:“老僧被汝一喝。”蹈虎之机,猱人作么?僧又喝。看取头角,似则似,是则未是,只恐龙头蛇尾。州云:“三喝四喝后作么生?”逆水之波,未曾有一人出得头入那里去。僧无语。果然摸索不著。州便打云。若使睦州尽令而行,尽大地草木悉斩为三段。这掠虚头汉。故过一着,落在第二。大凡扶坚宗教,须是有本分宗师眼目,有本分宗师作用。睦州机锋如闪电相似,爱勘座主。寻常出一言半句,似个荆棘丛相似,着脚手不得。他才见僧来便道见成公案。放你三十棒。又见僧云上座。僧回首,州云:“檐板汉。”又示众云:未有个入头处,须得个入头处,既得个入头处,不得辜负老僧。睦州为人多如此。这僧也善雕琢,争柰龙头蛇尾。当时若不是睦州,也被他惑乱一场。只如他问近离什么处,僧便喝。且道他意作么生?这老汉也不忙,缓缓地向他道,老僧被汝一喝,似领他话在一边,又似验他相似。斜身看他如何,这僧又喝。似则似,是则未是,被这老汉穿着鼻孔来也。遂问云:“三喝四喝后作么生?”这僧果然无语。州便打云:“这掠虚头汉。”验人端的处,下口便知音。可惜许这僧无语,惹得睦州道掠虚头汉。若是诸人被睦州道三喝四喝后作么生?合作磨生祗树免得他道掠虚头汉。这里若是识存亡,别休咎,脚踏实地汉,谁管三喝四喝后作么生?只为这僧无语,被这老汉便据疑结案,听取雪窦颂出。两喝与三喝。雷声浩大,雨点全无,自古至今,罕有人恁么。作者知机变。若不是作家争验得,只恐不任么。若谓骑虎头。囡瞎汉,虎头如何骑?多少人恁么会也有人此这见解。二俱成瞎汉。亲言出亲口,何止两个自领出去。谁瞎汉?教谁辨赖有末后句,泊乎赚杀人。拈来天下无人看。看即不无觑着即瞎,闾恭若着眼看则两手捂空。恁么举且道是第几机。雪窦不妨有为人处,若不是作者只是胡喝乱喝,所以古人道:“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有时一喝却作一喝用,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兴化道。”我见你诸人,东廊下也喝,西廊下也喝,且莫胡喝乱喝,直饶喝得兴化上三十三天,却扑下来气息一点也无。待我苏醒起来,向汝道未在何故,兴化未曾向紫罗帐里撒真珠与你诸人在,只管胡喝乱喝作什么?临济道:“我闻汝等总学我喝。我且问你,东堂有僧出,西堂有僧出,两个齐下喝,那个是宾,那个是主?你若分宾主不得,巳后不得学老僧。”所以雪窦颂道作者知机变。这僧虽被睦州牧他,却有识机变处。且道什么处是这僧识机变处?鹿门智禅师点这僧云:“识法者惧。”岩头道:“若论战也个个立在转处。”黄龙心和尚道:“穷则变,变则通,这个些子是祖师坐断天下人舌头处。你若识机变,举着便知落处。”有般汉云:“管他道三喝四喝作什么,只管喝将去。说什么三十二十喝,喝到弥勒佛下生谓之骑虎头。”若恁么知见,不识睦州则故是要见这僧大远在。如人骑虎头,须是手中有刀,兼有转变始得。雪窦道:“若恁么二俱成瞎汉。”雪窦似倚天长剑,凛凛全威。若会得雪窦意,自然千处万处,一时会便见他。雪窦后面颂,只是下注脚。又道谁瞎汉,且道是宾家瞎,是主家瞎,莫是宾主一时瞎么?拈来天下与人看,此是活处。雪窦一时颂了也为什么,却道拈来天下与人看。且道作么生看。开眼也著,合眼也著,还有人免得么。

  一生补处

  【四教仪注】

  一生捕处者,犹有一品无明。故有一生过此一生,即补妙觉之处。观音玄记云:犹储君之义也。

  纯阳极处

  【云居子词】

  轻清之无,凝结不住,升上脑宫,纯阳极处。

  那处

  【左传】

  庄公十八年,初楚武王克权,使厨缗尹之以叛围而杀之。迁权于那处。注:那处,楚地。

  纳城处

  【云南志】

  纳城处,在曲靖府陆凉州。系坊郭卿镇名。

  诗

  【唐韩致光集】

  两处楼上淡山横,楼前沟水清。怜山又怜水,两处总牵情。

  【宋邓绅伯诗】

  《清处为书记》:曾鲁卿作。小竹聊须长,闲花懒复栽。泉声洗歌吹,云气障尘埃。籁静初香袅,琴横月上来。有昌闻警露,梦觉自蓬莱。

  【张横渠诗】

  乐处乐处加功勉处行,事无甘苦必心亨。纲衣容有文章在,低首时人莫怨争。

  【僧文向诗】

  静处常于静处著闲身,别是清虚冷淡人。禅里断除千种法,吟中消受一生贫。声名岂必存编简,林壑从来有隐沦。云月溪山无限景,对馀一一意皆真。

  【江湖续集】

  是处是处堪弹铁,今朝又起单。潮高疑地窄,芦矮信天宽。阡陌嘉禾种,茅茨钓月湾。一风飘夕照,仿佛见青山。

  【卫宗武集】

  耕渔处清涟万顷亭为湖,湛湛一镜涵太虚。其旁鳞次田莓莓,四望沃若背膏腴。蔬畦麦陇间碧树,洲萍岸蓼连平芜。水村落照晚钟寺,中有一山成画圃。郑谷无此宽闲土林,严濑无此浩渺区。更于何所堪下钓,更于何所堪荷锄。谁与卜筑于此居?峨然其冠孔氏徒。时哉不偶堪豚世,垂缗把来以自娱。兴来风月入吟啸,错落吐出鲛盘珠。人惟内省有足乐,眇视外物刍狗如。膏梁于此且不愿,况为鲔而施。则知之子命名者,是特寄意耕与渔。岂亦伯成子高之在野,庄周濠上之观鱼!

  【艾性夫剩语】

  陈庭翠水竹清处晴波漾文绮,风篁弄家声。居然三市中,着此一段清。幽人自地偏,淡趣由天成。洗耳日以静,抱节日以贞。从君得三绝,与我增双明。

  【僧文向集】

  万山深处万山深处绝宣哗,野鹤孤猿共此家。莫使游尘污泉石,有妨闲客卧烟霞。寒衣绿芰千层叶,饥食青松数树花。无可破除无可羡,清贫却是好生涯。

  【刘龙洲集】

  登凌云高处摄衣更上一层楼,才到云霄最上头。方识乾坤真转谷,好知身世付虚舟。九秋草木岚烟湿,万里山川海气浮。更欲杖藜穷地望,眼中何处认神州。

  【江湖后集】

  寄题江湖稳处缚屋求于稳处宜,到门还似上船时。江湖未必风波险,平地风波险不知。

  【艾可叔诗】

  次韵赵绣使题金鳌稳处突兀霜崖俯雪洲,时时登览唤渔舟。溪分南北地初合,月在山间天共流。三两可人曾此会,百千年后复谁游。桑田不变金鳌健,只恐吟翁白尽头。

  【兰雪轩诗集】

  题湖山佳处彭蠡西南庐异东,水云终日气蒙蒙。八江水泻添春绿,五老云来带晚红。樵路才岩洪井近,仙源迢迁武陵通。何由白发长松下,共倚渔舟弄晚风。

  【陆子方集】

  溪山佳处子昂为宣城友人书浊流不受美女鉴,丑石乃似顽夫形。行尽溪山千百里,只宜此地结茅亭。岩花半识元晖面,溪声细和谪仙诗。行云流水自今古,渔叟樵童了不知。

  【元王逢梧溪集】

  题程达观外史洞云深处洞云深处神仙宅,空翠不收常画冥。金鹊尾横香按静,青蛇影卧土花腥。天坛瑞草敷雷雨,石窦寒泉注月星。更辟一毡高夹地,迟予来守内黄庭。

  【鲜于福元诗】

  题高万里竹荷清处幽人结亭在休许?荷花参差竹深处。红香染染翠阴阴,满贮秋声与凉露。黄尘六月汗流浆,脱巾小扇八尺床。先生一笑枕书卧,仰看芦日摇波光。平生雅趣爱林壑,是是萧闲有真乐。石桥不许俗人来,终日相亲只猿鹤。万钉何羡带十围,口腹宁愿充甘肥。有竹正尔可无肉,有荷岂不堪为衣!玉版羹碧桶酒,众人不知君独有。更卫寒雪看竦梅,仍对春风赋垂柳。既不似子猷惟种竹一园,又不学濂溪但说莲一篇。满前花木供啸咏,四时景物俱天然。竹君子、莲君子,非君而谁可称此!淤泥不染岁寒青,请以君子名斯亭。

  【张思廉诗】

  何处何处情怀好,清溪白宁袍。晚烟浮树动,秋气挟天高。草阁惭卿辈,筑枝属我曹。天空清可鉴,凭槛数纤毫。

  【廉文靖公集】

  题吉安佑圣圣观山水胜处并引馆友竹所李君携诸彦题山水胜处篇什梓已成集,复诿予诗其上。且予未到其处,不识所谓山水。主人独清谏师者,而护观其诗数首。瞻澹闲逍,足人吟习。盖犹龙氏之魁伟者!因为寓二绝句。芬我生平丘壑心,每闻胜概欲登临。何时解组林亭上,细咏云山万古音。玄关本与世无同,胶扰纷纭总若冲。茶灶炉薰蔬笋外,息机吾与坐谈空。

  【国朝释沏全室集】

  《翠微深处》:这日东杰上人作翠微深处乱山中,筑室闲依桂树丛。夜榻泉鸣空涧雨,晓檐花落满林风。窗含细霭衣长润,桥拥浮槎路不通。异域十年天万里,几番归梦海云东。《竹梧深处》为阳陈县丞作竹梧深处可盘桓,静爱枝头语凤鸾。好似湘江春雨重,岂同金井晓霜寒。无人不道堪题句,有客从教径造看。三载哦松水上,几回飞梦绕琅。

  【顾禄诗集】

  题王叔闰怡云处岭上浮云日往还,高人相对自怡颜。青边半露天垂野,白处浑疑雪满山。变化不随龙出去,悠扬长与鹤俱闲。几时念我能持赠,要看纟因起座间。题徐樨继周村僻处南州徐樨播高名,几代英孙骨尚清。三辟已辞朝士荐,一黎甘偶野人耕。柴门半掩闲花落,苔经斜通暗草生。莫笑相过忘礼法,瓦盆盛酒竹根倾。题胡彦吉先生见山处美人爱闲旷,结屋依林泉。嘉木荫周遭,杂花竞芳妍。有儿能读书,有仆能力田。生涯既已足,幸际平年。时复陶一觞,取乐合自然。出门眄连山,仿佛九点烟。啸歌出尘表,何必希神仙!

  【元许有壬至正集】

  水调歌头题萧独清山水胜处山水处全胜,消得独清人。神仙定在何处,此处可寻真。山有蓬莱气像,水有瀛洲风物,人是葛天民。习得紫芝老,吟尽碧桃春!四时花,千日酒,一溪云。回头下望浊世,无地不红尘。忆昔垂轺江右,目断丹霞翠壁,底事走。今日送君语,聊为自移文。佛说无上处经失译人名,今附东晋录。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氽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三无上处汝等谛听,当为汝说。诸比丘白佛:“唯然,受教。”佛告比丘:“三无上处者:一佛无上处,二法无上处,三僧无上处。若诸众生两足四足,无足多足,若色无色,若想无想,非想非无想,如来于中说无上处。诸比丘!若有众生能于佛无上处,起信向心者,于天人中得无上果报。诸比丘是名初无上处。复次,诸比丘!于有为无为,色无色法,离欲法,为无上处。诸比丘!若有众生能于此法无上处起信向心者,于天人中得无上果报。诸比丘!是名第二无上处。复欠,诸比丘!僧无上处者,若僧若群,若丛聚,若徒众中,如来弟子,僧为无上处。诸比丘若有众生能于此僧无上处起信向心者,于天人中得无上果报,是名三无上处。”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佛说处处经后汉沙门安世高译。佛言:“道人行道,若嗔恚意起时即当制,已制便念善:是为道人行。若布施财则得之,便计无常,不随身犯,谓不犯杀盗淫:是为不随身犯。出恚者,口亦不言,意亦不念:是为出恚意中大深声者。譬如人作盗,说言:‘汝所作大无状,是为意中大深声。”佛言:“味味次第者所食物外合之,内分别。具味,今不错误:是为味味次第菩萨。所以得知者,前世所食敢,皆先上父母,道人然后自食,是故得是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佛言:“菩萨用四事,得四无所畏:一者自身所知,亦欲使人悉知;二者教人无厌极;三者等心无所藏匿;四者为人说经从后不悔。是为四事。佛亦用四事,得四无畏:一者如法说,二者不受他人物,三者等心,四者戒具。”佛言:“复有四无所畏:一者如事说,二者无所爱惜,三者神足,四者不与人共争。佛得顶中光日用者,有三因缘:一者然灯施佛寺,二者爱乐明经,三者解人疑结。佛举右手,有四因缘:一者用恶人无反复故,二者以善人有反复故,三者现教,四者语人无作恶。佛举右手,复四因缘:一者欲合十方人,皆来学道随行意;二者为欲示人,我所行福今得是相;三者劝人皆令持戒;四者威仪自。亦为不欲见人恶态,是故举右手。佛不著履,有三因缘:一者使行者少欲,二者现足下轮,三者令人见之欢喜。佛行,足去地四寸,有三因缘:一者见地有虫蚁故,二者地有生草故,三者现神足故,亦欲令人意正。佛行地高下皆平,有三因缘:一者本行四等心,欲今一切安隐地住水上,水中有神,虫蚁一切值佛足下皆安隐,同心志意,是故卑者为高,高者为卑;二者诸天鬼神行福,为佛除地故,高下为平;三者佛为菩萨时,通利道径桥梁度人故,从是得福,故高下正平,欲今人意亦。佛不飞行,有四因缘:一者劝弟子欲今精进,二者欲令弟子听经,三者报宿命恩,四者现相:是故不飞行。佛在世时,诸天鬼神龙人民,皆到佛所听经,数千百重行坐前后皆见佛面。所以者何?佛前世时,言语无前后是故无不见佛面者,人卧皆随佛所首,用佛尊故。佛初得道,不食七日,有四因缘:一者念道忘食,二者一心不饥,三者欢喜不渴,四者不念痛痒。思想生死识,是为四欲。使人听经亦。佛袈裟里尘水不着,外垢不着。有二因缘:一者不念一切人恶故,二者见一切人有欲,欲令灭之。佛复浣袈裟者,外垢不着里著,有身故有垢。所以者何?外行已尽,是故垢不着外,内行未尽,是故垢着。用有身故,为内未尽;以有身为罪用,是故不惜身命。所以者何?复惜命用命得道故。佛说八十忆万因缘经,都治人三病:一者贪淫,二者恚,三者愚痴。是三事,分为六故,应六衰。治三病经所以多者,譬如人服药,病不愈,当更服馀药。”佛言:“人意多端,疾转故多经随意疗之,欲使疾解故。佛已得道,复有三病、六忧。六忧者,谓忧六入;三病者,谓心意识,虞受故。佛已得道,有是忧病,何况馀人!殃罪不毕,不得度世;佛业未竟,不得度世。佛弃馀寿二十年,有三因缘:一者同世间人贪身故,二者所教已尽,三者恐恶人诽谤之,得罪重故。便取般泥洹佛度世去,亦不持身去,亦不持意去,但为苦灭耳!地水火风空常在世间,无有断时。佛度世烧身,有三因缘:一者腐烂故,二者虫蚁生故,三者人以香华持兹来得福故。佛笑口有五笑光出者,有五因缘:一者欲今人有所问,因所问益故;二者恐人言佛不知笑故;三者现口中光;四者笑诸不至诚;五者笑阿罗汉守空不得菩萨道。光还从顶上入者,当示后人大明故。”佛欲度世去,诸比丘白佛言:“诸在世间人,皆当从佛得福。今佛度世去,诸世间人民当复从谁得福?”佛言:“叱丘!我虽度世去,经法当在。复有四因缘,可从得福:一者畜生无所食,饲之令得命;二者见人得疾病无瞻视者,当给与供养令得安隐;三者贪穷孤独当护视;四者人独一身行禅念道,无所衣食当给视之:是为四事。布施持善意与之,其得福与佛等无有异。”时身皆痛,便欲度世去。佛谓舍利弗,今说经者有三因缘:一者恐佛去后,人不信馀比丘语故;二者劝弟子意令解佛;尚令比立说经,何况馀人,三者现舍利弗功德,恐馀比丘各自贡高,欲得说经故,是故佛使舍利弗说经。佛度世去后,诸阿罗汉共责数阿难:“佛在世时,欲得水何以故不与?十方一切皆当从佛解脱,汝何以不留佛?莫令般泥洹。佛欲行四神足,止住一劫,亦可百劫,亦可千劫,汝何不劝佛行四神足?”阿难言:“如卿语佛为不得自在耶!当须我言。设使住止一劫在世间,弥勒当那得来?不作佛,佛本行。共学道者有八十亿万人,皆求菩萨道,惟有两人得道耳!一者释迦文,二者弥勒,其馀人有得阿罗汉,辟支佛者。佛忍辱过于地,心软过于水,意坚过于须弥山,功德过于海水,智慧过于虚空,以是故,前得佛耳。佛言弥勒不来下,有四因缘:一者有时福应彼间,二者是间人鹿分无能受经者,三者功德未满,四者世间有能说经者,故弥勒不下。当来下馀,有五亿七千六十万岁。弥勒时人眼皆见四千里,弥勒时人眼见四千里者。本行十因缘,得一者,不掩人眼明,二者不舍人眼,三者不覆蔽人眼,四者不藏人善,五者不视杀,六者不视盗,七者不视淫,八者不视阴私及人短,九者诸恶事不视,十者然灯于佛寺,是为十事。佛:辟支佛、阿罗汉,是三人法同,行异。佛者为觉意,辟支佛为见因缘知,阿罗汉坐禅乃知。辟支佛为因缘见生死相,自守不敢离行,从见因缘得道,故为辟支佛。佛者为通。行欲度脱人故,故求辟支佛。辟支佛自割身活五百人,以木自刺其颈,见因缘计校如割土,见血是水,见万物皆非常。便取道有辟支佛先世为菩萨,五百劫身,以有三十相,无二相,不及佛。不及佛者,无善权方便故。佛说生死勤苦三恶道事,有黠人意解,便取阿罗汉。虽作阿罗汉,于中最尊,所以者何?用前世行菩萨道,五百劫慈心,欲度十方人故。虽得阿罗汉智慧,能晓方俗语。初为阿罗汉时,不能自觉前世为菩萨。佛便说佛功德,复说阿罗汉功德,乃知佛功德大便自悔,欲转意取佛。佛言已得阿罗汉道,不可复得转。便自悔言:‘我何愚痴?止取阿罗汉道。”佛便为解意,汝智胜馀阿罗汉,智慧不及佛。阿罗汉自断苦,不断他人苦;佛本行自断苦,亦断他人苦,是故不相及。佛言:“舍利弗有三语:悉以知人意,一者鹿分语,二者深语,三者牵语。得是三语,有善意,即见有恶意,亦见有忍意,亦见欲意。从是三语悉知人意。”舍利弗白佛言:“弹指之间,人意有丕十生死。”佛言:“有九百六十生死,复不多,要有三意:有善意,有恶意,有欲意。善意有三百二十,恶意有三百二十,欲意有三百二十。弹指之间,三意并行,合为九百六十生死。除善意三百二十,馀有六百四十生死意。”佛与舍利弗同行。三十七品经,智慧不等者,譬如喘息同。从诸毛孔出入,能觉便但知鼻息气出入。佛所知悉知诸毛孔,舍利弗所知如鼻孔。取舍利弗智,分为十六分,满一佛界,三千大千日月,天下黠人所知不及舍利弗所知一分。取佛智分为十六分,满一佛界中,舍利弗所知不及佛智一分。三十七品行有三辈:有大三十七品,有中三十七品,有小三十七品。意大得大意,意中得中意,意小得小意。深妙具行,三十七品便洞达。何以故?正分分为十六分,人中本十六意,故佛分别,是故不同。舍利弗知一切法语,用时语,护语,守语。佛便谓舍利弗去非时语,用不可寄人故。舍利弗本字优婆替,舍利弗先佛度世去,有三因缘:一为宿命尽,二为不欲见佛度世去,三为无所复度脱。舍利弗行受人饭已,还精舍中,言当偿债,谓当坐禅。念道为偿债,不念道为负债。行受人施,譬如负债未毕复更取。前罪未竟今复造罪。佛言:“食人施,不可不念道,亦自得复益一切用,是故当偿债。”佛言:“舍利弗黠第一,目犍连神足第一,阿难多闻第一,罗云戒第一,阿那律彻视第一。”佛使目犍连请舍利弗,舍利弗言:“举我带恐不能胜,自犍连便牵带,三千大千日月天地悉动,不能令起舍利弗,便生意当先去到佛所,目犍连从后行先舍利弗至,佛知二人各第一。十方天下比丘,无有如罗云持戒者。罗云持戒,有四因缘:一者自念言我为佛子,二者谓命持多,三者常自念我为沙门,四者持戒常欲胜馀比丘。舍利弗,复持一盂水著海水中,撬捞之,明旦往取故水去。舍利弗尚能如此,何况佛!目犍连为人所挝,不飞去不能得神足故。何以不能得神足用?罪未毕故。佛言弗迦沙王行至十二门,复还不知其身中六分秉意能为道,不知身生意,意生身,不能分别。是佛知可度故,便往从宿,王不知是佛,佛问王行何法?好何道?而衣毛为坚。佛为解身中事空,于是便得道。不悉断,不得阿罗汉。佛言:“诸行者当知意能得道。”佛言:“昔者朱利满台,学经二十四年,得五言解垢下弃离,亦不复忧。何以故?本宿命便见五百佛,悉通知众经。但闭藏经道,不肯教人。后被病二十四日,临死时,乃悔,呼人教之。有是一福,故知五言,何况乃具足教人得福不可计!”佛言:“昔有旃那比丘得病,佛使舍利弗往与分卫。舍利弗因问之,汝眼宁有所识不?旃那对言曰:‘眼无有识,但见色识。’生身生病对至,故有病身亦不知死。设身死者,地水火风空皆当灭,但为意识移生耳!佛遣舍利弗行分卫过淫女家,便闭门作治道。谓舍利弗言:“汝不与我共淫者,当入是大火中。”舍利弗报言:“宁入是火中,不与汝共淫。”淫使人堕恶道无有出时,天便来下救之。佛言:“人但不能守戒,若能守者终不忧为邪道所中。”佛言:“昔有一比丘坐禅行道,佛弟难陀饮酒醉,数往来到其边歌戏。比丘白佛言:‘我欲避之去。’佛言不须。’”是难陀于今当得道迹,佛即遣阿难往到其家,摩诃迦叶随其后,舍利弗为说经,目轧连现神足,难陀便欢喜,即得道迹。佛说比丘行道,但当坚心者何忧不得道?比丘闻佛说此语,欢喜意解,便得阿罗汉。佛姑子名须那察多。随侍佛八年,便生念,与我兄弟俱行而独端正,有三十二相,便恶意生。随佛后扫佛迹,不令人见佛相,复于人中说佛无道,但言语中人意耳。舍利弗、阿难闻之,便便愁忧不乐。佛言须那察多不为说我恶,为称誉佛功德耳,言语中人意,有者人意多病故。佛语舍利弗,须那察多不校计但耳,何以故?不计佛有三十二相,光明神足,但降伏邪道,故佛数教诫须那察多,正真之言,是邪侍之俦,是故耳。佛有姑年老,于自作缕织成袈裟持上佛,佛不受,如是复言:佛当哀怜我故当受之,令我得福。阿难白佛言:“可为我受之。”佛语阿难今持与诸比丘僧,我亦是比丘僧,不如与众人,后世当为因缘。今世相见欢喜者,皆是前世亲里善知识。何以故?知之相见意解故。佛言世间人相待但若薄不苦厚。佛言本侍佛者,字弥喜,次字须那察多,次字阿难。佛告诸比丘,我年老,欲得一人侍我,舍利弗、摩诃迦叶、目犍连等,各自愿侍佛。佛言不得摩诃、迦叶。目犍连因禅恩惟,知佛欲得阿难,便呼阿难言,卿当侍佛。阿难言,我不敢往侍佛,我不能侍佛,目犍连言不得不侍佛。阿难言,当听我四事:一者佛馀衣我不欲受;二者佛馀饭我不用,三者若有人请佛,诸比丘不行我亦不行;四者佛坐禅思道时,我当出入得自在。佛言大善听汝所愿,于是阿难因侍佛,是故阿难独能问佛。佛弟子阿那、律难提、金毗罗,三人共坐息,思惟七事。一者少欲得道,多欲不得道;二者知足得道,不知足不得道;三者精进得道,不精进不得道;四者守六衰使不起得道,不守六衰放使起者不得道;五者自护得道,不自护不得道;六者守意得道,不守意不得道;七者智慧得道,不智慧不得道。共思惟七事时去佛六十里,佛时坐禅,即知三人所念,便移意往坐三人前。言:“善哉!善哉!我复语汝一事:不念家欲得道,念家欲不得道。”于是三人欢喜,即得菩萨。佛语阿难,人眼所见四十二万由旬。何以知之?日月去地四十二万由旬,人眼所见日月,以是知眼所见者十方广远之处,日月亿亿万倍,譬如大海中沙亿亿万倍不能计知。人所作善恶殃福,即接受后所作殃福亿万不可复计,一切善恶要在命尽时,作恶逢恶处,作善得善处,殃福皆预有处。皆预有父母兄弟妻子得道便止,不得道不断绝也。佛言调达但教人作福,不教人行道。佛教人作福持戒,守意得道,乃止调达自意生念。我当现神足于国王阿世所,王随我,馀人亦皆当随我,便化作一白象,独出入宫中。复化作一小儿,端正无比,便上王膝上,王大爱之。王见调达所作如是,王意呼调达胜佛,王便随调达所语,王使民及未得道沙门,悉随王至调达所问事。调达便至佛所言:佛年老,可不须复教语,弟子调达便呼舍利弗去,及诸沙门去。调达痴贪有是恶意,因亡神足。佛言痴人所作颠倒,非诸佛法。调达自意念言,我当飞去,人见我飞,悉当随事。”我因欲飞去,使不能复飞,调达不能自觉亡神足时,即有婆罗门行等心,便从第一天上来下,语舍利弗调达以亡神足。佛语舍利弗调达欲呼汝重今得罪,佛语天言调达未得神足我知当亡之,何况至今。佛言人不当贪,调达但作贪故,亡失神足。佛言罗汉有两辈:一名舍沫自忧身得道,即欲度世去;二辈随卫皆得度脱。佛与罗汉俱行三十七品经,譬如灯火,佛计校知有几事,知其本末守而灭之;阿罗汉不计本末,直而灭之。佛譬如顺树从本至本,分别知之;阿罗汉行,譬如从末至本,从本至末者,计本空从不知空者不得道。佛言:“阿罗汉有盛阴,无五阴,所有皆现但不著耳。有色痛痒,思想识,无生死。”佛言:“阿罗汉有为默以得阿罗汉有三相:一者不复犯身口意,二者三毒灭,三者衣食不用作好,但灭饥寒意。有是三因缘,便能变化自在;意不著衰故,不得自在。”佛言:“意但当分别,六衰不当著。著便不得道。”佛言:“阿罗汉飞行有二因缘,故令人不见。一者恐人见便多供养,二者恐恶人嫉妒之。”佛言:“现神足复有两福:一者人见飞行便精进念道,二者从人受施令得大福用,是故现神足意喜故便得大福。”佛言:“有阿罗汉名梵钵,已得阿罗汉道,反作牛饲。”弟子问佛何以故?佛言:“是比丘前世宿命时,七百世作牛,今世得道,馀习未尽故。”佛语比丘,当念身无常有,一比丘即报佛言:“我念非常人在世间极可五十岁?”佛言:“莫说是语。”复有一比丘言:“可三十岁。”佛复言:“莫说是语。”复有一比丘言:“可十岁?”佛言:“莫说是语。”复有比丘言:“可一岁?”佛复言:“莫说是语。”复有一比丘言:“可一月?”佛复言:“莫说是语。”复有一比丘言:“可一日?”佛复言:“莫说是语。”复有一比丘言:“可一时?”佛复言:“莫说是语。”复有一比丘言:“可呼吸间?”佛言:“是也。”佛言:“出息不还则属后世,人命在呼吸之间耳!”佛语诸比丘,当会坐一切但当说法语不能者,急闭目声,守意善听,可从得道。诸比丘闻佛说此语,欢喜意解,即阿罗汉道。佛言:“比丘入人舍中,当如手在空中无所挂碍,意亦无所著。耳闻可意是为著,闻不可意是为著。有一比丘曰:“佛可以不可皆著?当云何得道?”佛言:“比丘意解空都无所著,是应菩萨行。”诸比丘闻此语,皆欢喜踊跃,即得无所从生法忍。佛言:“有一比丘于山中坐叹息,有一人问比丘:‘卿为道何以叹息?’比丘言:‘我在地狱中时,五毒极痛,今得作人,复得见佛经戒而复不得道,畏死复入是恶道中,是故叹息耳!’为比丘亦忧俗人,亦忧经戒,亦自忧身善意不可得常;或有因缘来时,便念妻子钱财是为堕恶道。”佛言:“有一比丘,到优婆夷家分卫,因为说经,优婆夷便长跪泪出,比丘说经至夜半,优婆夷长跪不起。比丘言:‘我行说经,未曾见人精进乃!’优婆夷报言:‘我家有一驴鸣,至夜半便死,是故泪出耳。’”佛言:“人说经不在为多,但问解慧不也。有一比丘闻佛说是事,便往问佛言:“为我说一要法,令我得道。”佛言:“非汝物莫取,是汝物便取。”于是比丘即自思念,天下万物皆非我许,独善是家物。于是比丘因白佛言:“我已解。”佛言:“解是便为道耳!”时有一比丘,闻佛说此语,便往问佛:“舍利弗为得是未?”佛言:“舍利弗悉得。”比丘言:“舍利弗何以骂我?持袈裟拂我面。”佛言:“呼舍利弗来问之。”舍利弗言:“我无恶意,所以骂者,欲令忍辱;所以持袈裟拂面者,欲令眼耳鼻口净故。”佛语比丘,是舍利弗,善权方便所作,于是比丘欢喜,即得阿罗汉道。佛言:“昔一人往,难比丘言:‘人死识念思想所知皆灭,行道得定意所知亦灭,有何等异?’比丘报言:‘俱灭。人死命尽神不灭,随行所生,但微不可便见。所得不同:为善升天,为恶入渊,以是为异。’”佛言:“有一比丘到优婆夷家分卫,见端正好,比丘但生邪念因起。优婆夷即取饭具与之,比丘便舍去,我不应受人施,优婆夷便报之,言已有悔意,可受施耳。优婆夷复报,比丘便受。”佛言:“譬如人有恶,即觉罪灭,比丘受施无有罪。”佛告诸弟子,能计空制意如弹指顷即可得道。佛言:“有一比丘,坐得定意,有一优婆塞见坐处不平牵起,去其安处,优婆塞后时五百劫不得安隐。何以故?断道念故。”佛告诸弟子,有说经,慎莫中断。断经罪重,不可计。佛言:“有比丘行道得一禅。自言我得道迹,第一禅福上生第七天下寿一劫;得二禅自计得斯陀含;第三禅福上生十五天,寿八劫,得四禅自计我得阿罗汉,今我何故?不得生第十九天上,寿十六劫,作是言已,便言佛为两舌耳!即时从天堕地狱中,不觉失天上寿,便受地狱罪。譬如世间人得珍宝,一日为火起烧尽之,人生恶意为横烧善意。佛言:“人善恶相随,无有解已,惟得道乃离俗耳!”佛言:“日中后不食,有五福:一者少淫;二者少卧;三者得一心;四者无有下风;五者身安隐,亦不作病,是故沙门道士知福不食。澡漱有三因缘:一者为恐爪下垢故,二者爬痒随可意,三者杀蚤蚊故。亦欲使意净无欲,复不污经。此者适可除外垢,心念恶不能除,为学人第一当净心为本。心为法本,心正则行方,行方则应道。”佛言:“昔有沙弥与师共行,见地有金,便默取之。语师言‘疾行!’是间无人甚可畏,师言‘但坐,’有金故令汝恐耳,弃金去便不复恐。弟子便为师作礼言:‘我愚痴无所知故。’金已弃,便不复惧。”于是佛告诸弟子,学人贪道,如沙弥贪金,何忧不得道!佛言:“有比丘学道,从师受经不精进,师教取牛马粪数斗烧之,至冥不尽,师友大石持地狱中火烧之,即作灰。弟子大恐,长跪问师,是何等火!师言:‘汝不读经行道,死后当入地狱,狱中火烧汝。’不复移时,于是比丘惶怖,便更精进。日闻一阿含,便得罗汉道。”佛言:“善权方便,度人如是。”佛言:“阿那含有三结:一者痴结,二者世间爱结,三者见未谛未尽结。阿那含譬如火上蹈烟起,不能有所烧。须陀洹除八十八结,斯陀含除七结,阿那含除三结,阿罗汉无有结,须陀洹得道迹,斯陀含为往来得道,阿那含为不还世间,阿罗汉为不复著何等为道迹。谓识苦,世间人皆不识苦;须陀洹为识苦;斯陀含为弃集;阿那含为知尽;阿罗汉为行道已竟,得须陀洹。别百劫乃得阿罗汉,以何故?乃百劫须陀洹,馀有十结不断,不得阿罗汉。阿罗汉但自忧身畏罪,不敢预世间事,馀有十疑结不解,不解故便止住。须陀洹所弃常有五下结:一者贪欲结,二者恚结,三者见行结,四者戒贪福结,五者疑意结,亦谓从六天已下,至世间贪欲恚,贪身愿疑为下结。须陀洹见因缘者,谓不犯五戒时,当死死不犯,馀人见急悉犯五因缘。须陀洹断故受新,阿罗汉新故悉断,菩萨毕故罪罪毕得道。乃知非常苦空,非身非道,人行道不当有所着。行须陀洹,得须陀洹;行斯陀含,得斯陀含;行阿那含,得阿那含;行阿罗汉,得阿罗汉;行辟支佛,得辟支佛;行菩萨,得菩萨。佛言学者随意所作,便得其报,如影响相随。佛言钵有四名:一名为一供食,二名为戒,三名为受,四名为从是得福。无有瑕秽,便应受福。持钵便立戒,意中无恶念。”佛言:“阿罗汉不食肉者,计畜生从头至足,各自有字,无有肉名。辟支佛计本精,所作不净,故不食肉。佛计一切天下皆空无所有,有便灭,灭复生,要归空故,为无所有。诸弟子闻经欢喜,为佛作礼而去。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五百四十五

卷之一万四千五百四十五

  五御著

  表著

  【左传】

  叔向曰:朝有著定,会有表,衣有裾,带有结。会朝之言,必闻于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裾之中,所以道容貌也。

  俟我于著

  【诗】

  俟我于著乎而。注:我,嫁者自谓也。著,门屏之间也。

  好恶著

  【礼记】

  《乐记》好恶著,则贤不肖别矣。疏云:帽所好得其善,所恶得其恶,是好恶著,则贤不肖自然分别矣。

  精神渊著

  【世说新语】

  时人欲题目高坐而未能桓廷尉以问周侯曰:“可谓卓朗。”醒公曰:“精神渊著。”高坐传曰。庾亮、周、桓屏、一代名士。一见和尚披矜致契。曾为和尚作目,久之未得。有云尸利密可桷卓朗。于是:桓始咨嗟以为标之极。但宣武尝云。少见和尚,称其精神渊著,当年出伦,其为名士所叹如此。

  以孝友著

  【新唐书】

  《李杰传》:杰,本名务光。相州滏阳人。后魏并州刺史宝之裔孙。少以孝友著,擢明经第,解褐齐州参军迁累大官员外郎。

  见微知著

  【许鲁斋语录】

  君子见微而知著,遏人欲于将萌;若只待其发见而后遏止,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又曰: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人能知恩已者为己害,害己者为己恩,则可与语矣。老子亦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邵子亦曰:爽口物多终作疾,快心事过必成殃。又曰:得便宜处勿再生。真有旨之言也。故前人亦有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之说。正如水能载舟而亦能覆舟,事事物物莫不反对。庸人之目,见利而不见害,见得而不见失,以纵情极欲为益已,以存心养性为桎梏,不丧德殒身而不已。惟君子为能见微而知著,遏人欲于将萌。

  积微致著

  【抱朴子】

  《疾谬篇》:积微致著,累浅成深,鸿羽所以沈龙舟,群轻所以折轻轴。

  寻微知著

  【抱朴子】

  《嘉遁篇》:昔箕子注象箸而流泣,尼父闻偶葬而永叹,盖寻微以知著,原始以见终。

  超然玄著

  【晋书】

  王戎,善发谈端,朝贤上已日禊路。或问王济曰:“昨游有何言谈”?济曰:“张华善说史汉,裴危论前言生行,衮衮可听。王戎谈子房、季札之间,超然玄著”。其为识鉴者所赏如此。

  吾宗天下著

  【刘贡父诗话】

  李绚,公素,有时赠同姓人曰:“吾宗天下著,王胜之辄取注之”。曰:“居甘泉者以讴著。京师名倡李氏,居甘泉坊,善讴。卖药者以木半著。京师李家卖药,以木牛自表,人呼为李木斗。围棋者以憨著。李乃国手,而神思昏浊,人呼为李憨子。裁袱者以拗著。李家袱头,天下积善,而必与人毕刺。岁久,自以拗李呼。作诗者以豁达著。豁达老人,喜为诗,所至辄自题写。诗句鄙下而自称豁达,李老尝书人新素墙壁,主人撼怒诉官。杖之,拘报使市石厌更圩漫讫,告官乃得纵舍。闻者哂之。此数人因胜之有云。遂自托不朽”。

  位高功著

  【五代史】

  《未守殷传》:明宗自镇州来朝,居于第,庄宗方感群小,疑忌大臣,遣守殷伺察明宗动静。守殷阴使人告明宗曰:“位高人臣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公可谓位高而功著矣。宜自图归蕃,无与祸会也”。明宗曰:“吾洛阳一匹夫尔,何能为也?”既而胆宗卒反于魏。

  恩威兼著

  【资治通鉴】

  《后晋高祖纪》:时魏孟滑三镇继叛,人情大震,帝问计于刘知远,对曰:“帝者之与自有天命,陛下昔在晋阳,粮不支五日,俄成大业。今天下已定,内有劲兵,北结缰虏,鼠辈何能为乎?愿陛下抚将相以恩,臣请戢士卒以恩威兼著,京邑自安,本根深固,则枝叶不伤矣。”

  清白著

  【南海志】

  宋杨长孺,诚齐之子也,为广州经略使知州事。清白著于时,有诏奖谕,谓其清似吴稳之。台阁标著

  【晋二俊文集】

  《陆机孝侯周处碑》:周鲂,晋故常侍新平广汉二郡太守,封关内侯,簪绂扬名,台阁标著。

  威惠信著

  【宋欧阳公集】

  《镇安军节度使程公神道碑铭》:庆历六年,拜武昌军节度使、陕西安抚使,知永典军府事。明年,判延州。皇元年,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留守北京。其于二方,威惠信著。尤知夷狄情伪,山川险易,行师制敌之要。

  风生表著

  【宋杨诚齐集】

  《答常州守陈时中交代启》:某官,正心修身之学,开物成务之才。形诸艺文,盖玉振金声之余响;罗以科目,亦鸾翔凰翥之俯从。顷法守于实纲,凛风生于表著。

  滥巾朝著

  【宋韩魏公安阳集】

  《辞免谏官第一表》:忝预直于书林,复滥巾于朝著。

  世族昭著

  【宋欧阳公集】

  《袁州宜春县令程公神道碑》:出入将相,为时名臣。子孙蕃昌,世族昭著。推其所自来者远矣!

  名迹彰著

  【宋郑獬郧溪集】

  《荐汪辅状》:材通学博,咏练古今。经术文艺,为世称服。名迹彰著,近三十年。而刚介廉正,不能趋附。

  威望素著

  【宋李曾伯可齐集】

  《三辞免,知静江府兼广两经略奏状》:况今右广为国后户,承平百年之相习,遐荒万里之难窥。罅漏不密,关系者重。必威望之素著,庶牧御之克胜。

  忠劳炳著

  【宋吴泳鹤林集】

  《赐洪咨夔》:以恙加乞予祠不允诏:朕以卿谔谔有逆凌霄汉之气节,英英有纫补造化之词章。亲政召归,忠劳炳著。

  风采宣著

  【宋王与均篮缕藁】

  《贺赵安抚子》:治郡以功名见称,立朝以风采宣著。

  外著

  【宋真集】

  复灵于中,其光内融。绿物而照,其明外著。

  废著

  【史记】

  《食货传》:子贡仕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又越勾践用计,然则所谓积著所著者,皆读为贮。又孔子北子传,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资。注曰:废举停贮也,物贱则买停贮,贵则转易货卖。又《平准书》富商大贾废居之邑,注云:废居者,贮蓄之名也。然则所谓废举,废居,废著,其义皆同。

  积著

  【史记】

  《货殖传》:积著之理,务完物与息弊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

  大著

  【事物纪原】

  魏明帝太和中,始置著作郎。晋元康二年又谓之大著。

  城著

  【左传】

  襄公二十一年,乐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秋,乐盈出奔楚。注:著,晋外邑。范宣子乃设计,使乐盈筑着邑之城。

  著地

  【史记】

  曹参世家攻著漯阴平原鬲虚。《索隐》曰:地理志著县属济南。

  【西汉书】

  《地理志》著:注:师古曰,音作庶反。又半日直庶反。而韦昭误以为著龟之著字,乃音纪咨反。失之远矣!县名属济南郡。

  杂著

  【临川志】

  晁百谈,字元默,太中大夫之曾孙。家临川师象山陆先生,通理学,尤深于《春秋》。登淳熙二年第,调官知南康军至郡。适旱蝗,发杰宽征,民无流从。会奉祠,杖屡游庐阜,所至赋诗,集为归田杂著。严滋,字泰伯,临川人,瑞重明敏。从象山陆先生学,先生曰:“始吾闻泰伯贤,今观气象听谈论,可与适道”。

  主郴阳簿,座为文有东征杂著。

  【宋赵鼎臣竹隐畸士集】

  《杂著》:汉祖与项羽争天下,五年而后仅胜之。至其所推功,则曰:“吾不如子房、萧何、韩信,虽陈平、曹参,盖不与焉!则其平日所属耳目者可知已。留侯以智全,故卒无害焉。郑侯几危,赖三人者而后免。”鲍生启平或曰:“彼淮阴者,远无子房之谋,近不闻三客之说,方且偃然以假王为请,其死也宜哉!夫较萧张之业,则何之不迨良亦明矣!然其受封也,高祖先之定位也。鄂秋与之,何初与一言自解也!虽买田示,卒以请苑见疑,其得出于廷尉亦幸矣!彼留侯者,眇然不受三万户之封,位居六十二,在绛灌樊郦下。”呜乎,此其所以为子房之智者欤!而颜籀乃以谓或以材德功劳本与定次,就令有之,亦不当如是之远。噫,智名勇功在当时已不可得窥,顾岂一师古所及耶!兵以正合以胜,豪杰之攻秦也。周章首以百万之师,至戏下而不得进。沛公继战雒阳,亦辄不利,遂从轩辕略南阳,而西攻武关。破蓝田,迎刃披磨,秦人之背,竟降子婴。吴王濞之举兵也,其将田禄伯亦曰:“愿得五万人循江淮而上,别妆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奇也。濞不能从,顿兵下邑,不战而溃。未两从之相与对扼吭捍胸,人知其所为备,则殆未可以辄胜也。惟能卒然乘不意而击其后,故吾有不对,对必克矣。刘梦得有言:贾生明王道,卫绾工车戏。同遇汉文时,何人居贵位!余考诸史,谊当太宗时为太中大夫。后拜梁王传,顾绾乃以功次为中郎将,至景帝立,始为王传。继以吴楚军功封侯,遂迁丞相。则当孝文时,绾固未贵也。又谊早死而绾后达,尤复不伦。诗人虽欲传会遣词,乃不知其舛有如此者。董仲舒为汉儒宗,断藁一出,弟子以为大愚。刘更生通达古今,著《洪范传》,其子从而攻之,若凡敌然。夫儒者之学本所以明仁义修教化,考论六艺,不失大中则已,不专已守独私有圣贤之说而自用之也!况乎穿凿附益流为巫瞽,虽其门人子弟,不得无罪,而师父之间,实有以招之焉。然则逢门杀羿,诗礼发家,信不诬矣。李汉叙昌黎集,自云收拾遗文,无所坠失。今世传者,稍稍各以其私绿附益沐集。初尚四篇:通解、崔虞部书。明水赋、河南同官记,东平吕夏卿所列者是也。它如祭汴州董相文,与刘秀才书、李渤书,是又旁出于正集。见于柳宗元书,载于唐史,其传也犹信。至如雷塘祷两文,乃在子厚正集中,则非退之所作甚明!直谏表论、顾威状、范蠡招种议,浅露鄙俚,吾益羞之。余文有伪有真,阙所疑而不敢辨。夫孟轲、荀、杨而下得其传者,惟韩愈氏。不幸浮屠之说胜,使愈之道卒踬昧而不行,遗札无几,又欲乘其罅而厚诬之,岂不重可悲欤!吾惧其终不能以自明也,于是乎书。《诗?民》美樊侯之德,首言“柔嘉”,惧其不节之以礼也。则曰“维则”,言令仪令色惧其不推之以诚也。则曰“小心翼翼”,言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四方明若否,而惧其道不足以自济也。故乃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又惧其流也。则又继之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强御。”夫言岂一端而已。后世之士,不务明《大雅》之旨,遂拾单词以为口实。见有忠而被诛,信而获罪者,相与从而尤之曰:“非明哲也。”方朔之湛沲,胡广之中庸,味道之模棱,余庆之长者,视人泰然有自得色,盖皆出于此矣!夫所谓明哲,岂方朔胡广之谓乎!所谓保身,岂味道余庆之谓乎!使樊侯不能不吐刚而畏强御,幸而不死,是特一持禄懦夫耳。顾安足以语道理哉!仲尼有言“志士仁人,有杀身以成仁。”杨子云亦曰“庸行翳路,冲冲而活,君子不贵也。”雷声之隐然,地震之轰然,虽贲育之勇无所为力。良平之谋,未知其自处,何者?发于不意故也。故君子不可不养静以俟动。

  羔裘之大夫,以其君不用道也,故去之。导大路之君子,以其君失道也,故去之。至于南山,则大夫遇其君之恶者也。夫遇恶而后去,其辨之盖不早矣。故序《诗》者异之于郑桧,。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我知之矣。又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若夫贤者,则未足以及此矣。《诗》于君子,常以出处去就为言。至于贤者,然后有困穷放逐不能餐饱之词。孟子所谓所就三,所去三者也。大哉君子,非以道事君者,为可以语是哉!《载驰》之诗曰:“女子善怀,亦各有行”。夫人未尝无怀也。而有所谓善怀者,嗟我怀人,求贤也;每怀靡及,敬事也。与夫《召南》之有女怀春,卫诗之我之怀矣,固有间矣。是所谓亦各有行也。晋献之听谗,特好之而已,未必信之也。故《采苓》刺之,其诗曰:“人之为言,胡得焉”?是尚庶几其改也。陈之宣公,则既多信之矣。君子不独刺之,而又忧之。其诗曰:“心焉忉忉,心焉惕惕。”初曰忉忉,终日惕惕者,由忧而至于惧也。若夫东周之王,其于谗也又甚焉,《采葛》之诗曰: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则是岂独忉忉惕惕云哉!故序《诗》者以为惧谗之诗,盖以忧为不足道也。至于幽王之时,则谗之祸成矣!君子得罪,而盗言孔甘,荡然莫可救止也。《巧言》曰:“无罪无辜,乱如砉此。匪其止共,维王之!”则所谓忧与惧者固无及矣。徒亦自哀其不幸而已。故曰伤谗焉。孟子有言: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且谓以齐而王犹反手也。当是时,不独庸人愚士私怪其说,虽其高弟弟子公孙丑之徒,盖亦疑以为不然。吾读《褰裳》之诗见郑人之厌苦兵革,而思获赴于他邦者,何其切也!其言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呜呼!其势岂不急而其情岂不可悲哉!譬夫溺于水而陷于火者,方其四顾号呼愿济须臾之命,狂奔疾走,沉没溃烂。当此之际,有一人焉,能援手而出之,解其涂炭之苦,而措于安平之地,则其人之感恩戴德宜如何哉!齐桓公攘狄而之卫,卫人人思之愈久而不忘,《木瓜》之诗是也。彼一伯者假仁义而楼诸侯,尚能如此,况乎以王者之仁政,而抚乱世之遗黎乎!夫惟孟子能知之,故曰惟此时为然。“东方未明,颠倒衣裳。”过之大者也。“庭燎之光,鸾声将将。”过之小者也。宣王之过,过于勤而已。若夫齐君,则号令固亦不时矣。故《庭燎》之时,止于箴之。而东方之无节,则在所刺也。天下之治乱,在夫人材之盛衰,国家之废兴,击于贤者之出处。方厉王之际,人才微矣。掊克在位,而匪用其良,则贤者亦不可得而致也。宣王承其丧乱之余烈,侧身修行,其始也固尝任贤使能如《民》,新美人林如《采》微接下如《吉日》。其临政愿治之意,周密备具如此。于是始得夫吉甫、张仲、方虎、申樊之徒,相与出而辅相。然后能攘戎复土,修政事而会诸侯,号令自出,号为中兴。可谓知所本矣!然中人之志,不能不始勤劳而浸衰怠也,故《鹤鸣》诲之,如何亦教之反其本而已。求贤所以本也,故言:“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则具德音之著闻,不患于难知也。渔潜在渊,或在于渚。方其在渊,则鱼可谓深而难求矣。然阳升则出而在渚,盖贤者世治则见。惟有道而从之,则不患于难致也。既能致之,则必能任之。上贤而下不肖,所以任之也。故又曰:乐彼之园,园有树檀。其下维箨。夫如是,则贤者得志而有功矣。吾能远举而信任之,则天下之贤才,无疏远贵贱,其有不为吾用者乎!故于是则虽它山之石,而皆可以为错也。盖宣王之所以兴衰拨乱,由于任贤而使能,将欲使之持盈守成而无废前美,则非急于用人,其孰能致哉!然宣王卒以不悟,此皎皎白驹,所以有空谷之遁也。《白驹》贤者去之,国人思望而欲其留之之诗也。皎皎白驹,食我场苗者。欲其来而食于我也。与丘中有麻,所谓将其来食同意。之维之,以永今朝者,将以留之也。所谓伊人,于焉逍遥者,欲留而不得见,则思所谓白驹之贤者,于何焉而逍遥乎!皎皎白驹,食我场截藿者,待之厚也。执之维之,以永今夕者,留之久也。所谓伊人,于焉嘉客者。爱之思之则获之矣。皎皎白驹,贲然来思者,欲其来之疾也。尔公尔侯,逸豫无期者,以情望之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者,思之久而不可得见矣,则亦勉之以嘉遁而已。皎皎白驹,在彼空谷者,言贤者之退而穷处,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者,言虽穷而德有余,居隐约而貌不衰也,与硕人俣俣,君子阳阳同意。母金玉尔音,而有遐心者,虽勉之以嘉,而又庶几其复反也。庶几其复反者,王犹足用为善故也。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民以行,不以言也。《噫嘻》言耕,而不及获。丰年言获,而不及耕。《载芟》详于播始而略于收成,《食耜》详于收成而略于播始,祈与报之诗也,故其词异。先王以为非尽人事,则不敢以有祈也,故必致其耕播之勤。若夫成岁之功,则吾何力之有哉!其亦归美以报神,立言之序当如此也。天有雨以施其泽,君有臣以行其政,泽自上而下者也,政自王而出者也。幽王之时,内有三事大夫,外有邦君诸侯,所以行政任事之臣,可谓众多如雨矣。然内之则莫肯夙夜,外之则莫肯朝夕,百官之长各离屋而弗亲,执御之贱反替然而日瘁,卒至于戎成不退,铠成不遂。则虽众多如雨,非所以为政矣。众多而无政,以其政不自于王出,故也。政不自于王出,则犹雨之无正者也。故诗人取以况之,而序《诗》者从而解之曰,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有支页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既嘉。诸公之望王,岂徒啜云乎哉!盖曰既见君子,庶几有减!则固将有以启迪王心而告以善,且以解吾心之弈弈也。死丧无日,无几相见。兄弟之情,尚恩也。岂不尔思?中心是悼,君臣之分,尚谊也。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有马必》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其诗曰:“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故鼓咽咽,醉言归。所谓道者如斯而已。马伏波,好名喜功,惫不知止。晚节龃龉,卒困于谗。不亦惜哉!或曰:人臣之义固忘身,当五溪之征,而援以老见怜苟安,可乎?”曰:“五溪之事,度非已而不夷,请行可也”。已能夷之,人亦能夷之,又安用请!建武中兴,士大夫为侯王者以百数。天下既定,老臣宿将,阖门而奉朝请。一日边候有犬吠之虞,此后来新进争功投足之秋也。顾援已封侯揭节矣!已所已有尚当分以与人,况可矍铄而明之哉!观其戒松固也甚智,而敕严敦也甚明。至于谋已则不周如此,惜乎时无有以孟子论冯妇之事告之者,悲夫!庆赏刑威之谓政,仁义礼乐之谓教。孟子曰:“善政得民财,善教得民心。”所以得民心,岂一朝一夕之故哉!盖必有渐靡存焉。此敷五教所以不可不在宽也。《春秋》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世生子不书。此何以书?谷梁氏所谓疑故志之者,近得其说矣。盖方是时,举齐鲁之人,皆以子同为齐侯之子也。猗嗟所谓展我生兮者,亦诗人拒时人之言也。故圣人因其生也,正其名而谨书之。子游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先儒以道为礼,学者疑焉。孔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先儒之说盖出诸此。然则《》之诗所谓道化者,亦曰以礼化之而已。与《汝坟》之诗异矣。雄雉曰:“道之云远,曷云能来者?”国人久役怨旷之词。与《绵蛮》所谓道之支远,《扬之水》所谓曷曰还归同意。《书》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盖德者所以为政,而政者所以养民也。魏小而迫君俭以啬,至于桃而食棘然不能用其民,思所以富而教之者,此序所谓无德教也。

  舜之作歌,先股肱而后元首。咎繇赓歌,先元首而后股肱。君臣交相儆,上下相赖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故能俨然有可畏之威,可象之仪!使民敬事之不厌。大车槛槛,大车哼哼。言民闻而畏之,《卷阿》所谓令闻也。毳衣如,毳衣如。言民望而畏之《卷阿》所谓令望也。将其来施施。施施,难进之意。将其来食,则君子之所就,非苟而已也。迎之致敬以有礼,言之将行其言也。斯食之矣。卒曰贻我佩玖,则君子之于食也。岂独素餐云乎哉!施德于民盖如此也。玖玉之美者,佩其服之亲者,古者朋友之交,于其好之也,则必杂佩以报之。示吾亲之,而遗之以其德也。留子之贻民如此,则其施可谓厚矣!此固民之所思而不置也。先王未尝有意于建功也,而功必由我而立,未尝有意于得人也,而人必乡我而服者,无他焉,惟反身以修道而已。故其所以求之也,异乎人之求之也。盖修辞非以广业而业自广,文德非以来远而远自来。道之所在,固有不靳然而然者矣!犹之卯角童子乎,身日加长而不自知,至于突然而首并者见之,曾未几何时也?此岂有所勉强而使然哉!齐襄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诸侯。徒志于求而不知其所以求,故《甫田》刺之,而序诗者以谓所以求者非其道。夫所谓道者何哉?亦曰:求诸已而已。夫子至于是邦,而必闻其政,其亦类是邪!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日衷,则非由外铄者也。曰恒,则天使我有是性也。可谓久矣!其衷也,其久也,而道固常存矣。彼所谓元后者,夫何为哉!若有其性,克绥厥奠而已。谓之若,则非有于逆也;谓之有,则勿梏亡之而已;谓之绥,则贵于安而无变也。故民之厚谓之归厚。民之彝谓之秉彝,而君子之于经,亦在乎反之而已。然则孟子道性善者,是邪?非欤?《玄鸟》序言祀高宗也,康成谓当作者合也。合神主于太祖而序昭穆。《诗》上述玄鸟生商,成汤受命。若四时常祀,不应远颂上祖,盖特以《长发》,殷武之义推之尔。夫诗非一人作也,岂可以例言《宫》颂鲁僖而姜、后稷、文武、周公之事,皆见于《诗》,安知其非颂周而特颂鲁哉?郑失之明矣!近世说者曰:“上颂祖,下及孙子,言高宗之上有以绍祖,下有以诒孙也。”吾有取焉。又《诗》曰:“景员维河”。毛以为景,大。员,均。颖达释曰:言商之政大均,如河之润物无不及也。郑以员河为云何,谓发语辞也。夫景员维河四字耳,遂以谓其政大均,如河之润物无不及,穿凿之说非人情也。郑以为发语虽文理颇顺,亦未可据信。说者乃谓景读如概。景乃罔员。如聊乐我员,河为武丁所都。大抵皆牵强之说也。《诗》之来久矣,或字舛失真,或古今语异,明者辨之可也。传所以释经也,传失而后有笺。笺者,所以助传而正其失也,又有失焉。而于是乎有疏,然则疏者固宜纠剔二说之失举而归诸大中也。观颖达之书,每每列为二说。毛谓此焉,则从而失之,郑谓彼焉,又从而失之。使后学之士,如窥江海汪洋泛滥,丛杂分播靡所不有。然至于惊润怒涛,东西四流,从震悸心目,瞀然亡所适从,无一人能了然者。则疏者果何用耶?此颍达之大罪也。夫皇甫谧,腐儒也。其言博而多妄。然其释汤所都之地,明辩晰晰,大正宿儒之谬。颍达以郑说之不同也,既著之于前而复破之于后,是则正义之名果安在哉!此余所甚病也。然观其言,每略于毛而详于郑,则颍达者,真助郑者与。人之处世,如毛之附皮,燕之巢幕。皮之不存,毛将安附?幕倾危,则巢何以安?是以无贵贱,无智愚,同寅协恭。惟恐大器之不安。故上自三公坐而论道,九卿百僚诤谏匡辅,左史纳言,右史书事;智者竭其谋,才者效其力,百工执艺以谏,下至士传言,庶人谤。上下之情通,如手足之卫腹心,如枝叶之庇本根,上之视下,如父母之爱其子;下之亲上,如子孙之爱父母。中孚交通;无织芥之凝滞。首足之气周流,无斯须之阻隔,是以心君康泰,百体顺令。叔世以来一一反是,君自圣于上,以天下之知莫已若,唯天下之莫违予。臣竟谀于下,唯恐失其富贵,苟合逢迎贱辱百至。民顽嚣于下,漠然无情,如秦人不知越人之肥瘠。天变于上,而无一人告之者;众怨于下,而无一语陈之者;百司庶府,无一物之得而莫有言者。昏昏默默,共坐漏舟,可为寒心哉!或曰:历观古今,治常少而乱常多,何也?曰:“为政在人”,人之类,数千年无一圣,数百年无一贤。圣贤不生,生而不得其位,政何以治?庸人之私智小慧,小人之刻薄残忍,无智慧而行残忍。顷刻之间,内不自静,天下安得而不乱?故曰:为人君止于仁,仁则静。静则天地位,万物育。大臣者,人君之耳目股肱。耳聋于五音,目盲于五色,股肱堕于安佚,淫于游荒,蛊惑其心,无所不至。心虽欲静,其可得乎?孟子曰:“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今之人,卤莽苟且自以为足,先已自欺不明。一旦出门接物临政,颠倒错缪,自以为是,漫不加省。不知所以为困国家,又无绳愆纠缪,彰善瘅恶之法,且无家塾乡庠党序国学之模范。然而欲士之成已,欲小民之被泽,欲皇极之建,欲帝载之熙,欲百务之具举,欲泰山之磐石,垂法遗安于子子孙孙,亦难矣!三代之世,上成其下,下成其上。季世以来,上下相坏,招邪纳奸,以术不以诚。上坏其下也,谗谄面谀之人日至。上曰可,下亦曰可。上曰不可,下亦曰不可。声出而响应,形动而影随。使为上者自明自圣,下坏其上者也,正如一人之身,心不能养四体,四体不能卫腹心,互相残贼,自以为计。惜哉!

  【清波集志】

  仲车杂著数十条,临川山阳板行其一,云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近世拜官,徒为饰词,已足耻矣。而朝廷又为之法曰:“至某官,乃得辞免”,是教人为伪也。其两府有除拜,未受命必先押入,其名已不正。盖贤者以礼进,以义退,既可押入,必可押出,此固然矣。但立法有素,岂易顿革。柄臣为国具瞻,既膺大拜不应偃然,即当其任,故三辞再辞,次及从官台谏,一辞而已。此岂由衷特拘以法,其不应辞者,岂官微任轻,进不系时之重而然欤?两府初除固已受命,特未受告耳。凡降旨日,不供职者,皆未受告也。

  【杨诚斋集】

  应斋杂著序淳熙季年,海内英杰,森布表著。文儒玉映,武卫电耀。廷集孔鸾,陆列瓜牙。虽师师瑞虞,济济华周,无所与逊。孝宗皇帝一日御垂拱殿,顾见廷臣,天颜怡愉。因问左右宗子在廷者为谁,凡若千人,皆谨对曰:“无之”。帝蹙然喟曰:“尧明峻德首乎九族,周封八百同姓,今吾圣神子孙枝叶扶疏,俊又单寡,独无一武诞文石。是谓灵囿无鳞,大液无鹄也,可乎!即诏迩臣各举属籍之良者二人。居亡几何,舒旧堪间平政骏茹拔鹭振,大者台斗小犹郎吏。而应斋居士赵无咎,是时方高卧南州。狎东湖之鸥,弄西山之云;远追徐儒,近访山谷;赋诗把酒,与一世相忘。讫不求诸公之举,而诸公亦无求无咎者。君子至今恨之,或者其谓无咎之才之文未卓欤?曰:’无咎才固先人,文亦不后人也。然则诸公不求而荐之,何也?曰:“才者,憎之媒也。文者,忌之胎也”。汉之董贾、唐之李杜、非不才无文之罪也,才与文之罪也。四子且然,无咎可以无憾矣!予自乾道辛卯,在朝列时,无咎为苏州别驾,已闻其名。后十八年,予再补外,遇豫章始识之。至其家,见门巷萧然,槐柳蔚然,知其为幽人高士之庐也,而其人老矣。无咎既没,其子汝谟求为太和宰,一再访予于南溪之上,出无咎诗文一编目。曰应斋杂著。求予序之。其文大抵平淡夷易,不为追琢,不立崖险,要归于适用而非非浮也。至其诗,皆感物而发,触兴而作,使古今百家、景物万象,皆不能役我而役于我。呜呼,无咎生无遇也!没而诗文可传,未为无过也。无咎可以无憾矣!无咎讳善括。尝知鄂州,终官朝请大夫。拨烦决疑,所至名迹焯焯云。嘉泰壬戍,仲夏既望,诚斋野客庐陵杨万里序。

  【陈亮龙川集】

  郑景望杂著序尚书郎郑公景望,永嘉道德之望也。朋友间,有得其平时所与其徒考古论今之文,见其议论宏传,读之穷日夜不厌,又欲锓木以与从事于科举者共之。余因语之,曰:“公之行已,以吕申公、范淳夫为法,论事以贾谊、陆贽为准,而倦倦斯世若有隐忧,则又学乎孔孟者也。是宜其谭论之余,或昔然而今不尽然者,母乃反以累公乎”!其人曰:“苟足以移科举之文,不根之论,是某等之心,而识者岂必以是而尽求公哉!”余不能禁。乃取今上即位之初,其所上陈丞相书以附于后。余永康陈亮也。

  【陈耆卿】

  何澹小山杂著序昔苏公洵,论文取象于《易》之《涣》,而曰非能为文也,不能不为文也。又曰:“此为天下之至文”,夫至生于能,不以能为为至,而以不能不为为至,则是以卤为妙。牵勉为奇,几于浅文而教人以易矣。然天下之至显者理,而凿之者晦,至近者事,而隔之者远。至和者情性,而挠之者不平。惟不平,故不正。于是以粹易明白为陋,而以诘屈聱牙为古焉。夫古非诘屈聱牙之谓也,而学古者持之不置,至镌炼琢削以求之。求益工,见益左,盖彼自谓其能为尔。讵识所谓不能不为者哉!故观文殿学士何公,少负轶才,落笔惊豪隽,自其试礼部,试秘府,辞驶若流水,义如揭日,盖天下诵之矣。其后在禁路,在政途,在帅垣,在祠馆,忧哀娱乐,磨不于文发之。其篇章旷而清,其铭碣典而润,其记序婉而富,其笺翰妥而熟,盖有能为之实,而又有不能不为之思,以故言文者纪焉。夫癯之中贵有腴,平之中贵有味,约之中贵有度,直之中贵有体,公之文虽号粹易明白,而非若他人之翦帅肤露也。盖囿巧于扑,而寄勇于闲暇,辞之所至意亦随之。其斯以为贤欤!余记昔登公门,公七十余矣,而片语不命客短椟手自书。间与余评文,余应曰:“掀波骇浪,不如安流,峭岸孤峰,不如平陆。公首肯以为至论。后十五载,始得公全藁,于其季子嘉禾郡丞处。信启诵悲嗟,知公已不见而可见者止此。征序不敢辞也。公名澹,字自然。世谓公之文,称其名与字云。端平改元五月日。朝议大夫将作少监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考功郎官、兼魏惠宪王府教授、临海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陈耆卿谨序。

  【王炎双溪集】

  南窗杂著序先大夫平生诗文遗藁,题曰《南窗杂著》。诸孤不天,先大夫捐馆舍,于今四十有五年。其不肖孤某,用先大夫之学侥幸登科,处则鬻文以补伏腊之不给,出则随牒转徒糊其口于四方。岁月侵夺许久,而遗文未及编次。追念先大夫,事祖母太夫人极爱敬,问起居,视饮食,日日皆有常节。有疾不离左右,药必尝而后进,承颜养志惟谨。执丧苫次,三年不饮酒,不茹荤,不入私室。事兄嫂致恭且顺,行之以礼,终其身无违言。教兄子以诗书,不啻如己子。间有悖之者,待之泰然如常时,未始含怒。燕居与先太宜人相识如宾,未尝见其疾言遽色。臧获有恩义,蓄产二字不出诸口。隐德奥行如此,可以追配古人。集不肖,既不能发扬其幽光,而遗文在箧,手泽如新,又不能编次成书,天地何所逃罪?曩自临汀解官归里中,携遗藁如分宁及临江解官,入中都归故里,遗藁留分宁寓居,远不可即致,傥更失于会粹,大惧淹没无传,无以见先大夫于泉下。乃访于亲旧,得其副墨所传者,辑为一编。分原本缺卷,盖所佚者三分之二,尚俟他日取分宁所藏本足之。

  【元吴莱渊颖集】

  石陵先生倪氏杂著序自东都文献之余,天下士大夫之学日趋于南,或推皇帝王霸之略,或谈道德性命之理,彬彬然一时人材学术之盛,不可胜纪!盖东莱吕公,本其伊洛义理之学,且精于史。永康陈公同父,方与之上下颉颃其议论,而独贵于事功。夫以国家兵戈离析之久,王业偏安,人心不固,纪纲废坏,风俗荡焉。而失防意将自有酌古准今,知时识务之士,雄豪智勇,阖爽颖茂,而出于其间,或者犹虑其古方新病之不能以救亟也。当此之时,同父尝陈征讨大计,石陵倪先生朴实,先后同父,草书万言,欲以兵战自效不下同父。然同父因其才力气岸之豪,中陷于罪衅,至老才得高第,终以不得驰骋于中原而遂至沦没。先生方自以其学胜,亦且不能于乡里至以罪废徒筠阳,故虽有志焉,而终以寒窭而老死。盖予每观先生之书,则为之沉吟痛惜而不能自已!先生尝本其兵战之所自出,备知天下山川险要,户口虚实,著为舆地会元四十卷。又推古今华夷内外境土徼塞之远近,绘以为图。张之屋壁而预定其计策,逆料其战守者,不一而足。是将愿出为当世有用之学,而不欲仅为儒者陈腐无实之空言。当时之士,惟同父为能知之,先生亦惟寄示同父而不遑以他及者也。然使先生之志,且与同父获用于世,天下之兵,蜂集蚁聚,胜负虽未可知。必也人心国论之既定于一,力守东南以为保障,专意西北以谋进讨。江淮襄汉日以宁谧,秦凰陕虢之间,遗民襁负,义士壶箪,尚不为无补于万一者!是则后世所以深有取乎乐毅之常生,而重恨曹蜍之淹淹待尽也。夫自南北分裂,士之学者万守于一隅,而禹迹之所被者,率不能以历。黄河之源出于昆仑,黑水之流播于南海,而近世地理之家,茫无据依,远相亿度。盖今海内混一,重译万里。黄河自星宿海发源,历九渡河而后北会于临洮积石之西,黑水复流其西界,而经趋于滇越之外境,若可以烛照而数计者。譬如谈天文者,每以洛阳居天地之中。然而南至北景,北逾铁勒,斗极出没高下之度,殊不可以常度准。又岂得徒溺乎羲和浑天之器,而独不少究乎周髀、勾股之法哉!是故先生舆地会元之书,兹既不能以复见,至于华夷内外境土徼塞之图,则犹未免乎参差矛盾而未尽善者。此殆古今祖述编类之一疵也。虽然,先生之学,诚可谓忖而有用者矣!当吕公云亡,先生贻书同父,谓宜方学以绍吕公后,而同父弗然不悦。是其一时人材学术之盛。卒不肯俯首以随人下,而欲自表于今世。自今观之,前辈老成凋丧俱尽,新学小生卤莽不学,是以一切堕于黄茅白苇。而欲以为同窃其残膏剩馥,而不敢有异。至其立言,箝口结舌而无所发明。临事则亦玩时日偷懦惮事,而不足以赴其鼓舞作与之机者。此皆见弃于先生者也。藉令先生之学,本之以伊洛之羲理,而又无贵乎永康之事功,则其所就且将不止于此。虽然,今之学者尚可及耶!吾固未易以王道霸术之并行而遽少之也,初武夷谢翱皋羽,尝因先生之书选为一编,今始得其全帙,号曰杂著者观之。又尝过其所居,则山洞淹塞,栋宇倾荡,荛儿牧竖,悲歌蹴,犹能示其故墟而亦不能详也。况其所著之书耶!呜呼,士无当世之功业而徒务于有言,不至于此不极也!是又古今文士著录艺文者之一叹也!悲夫!

  【同恕渠庵集】

  杂著诗岁月滔滔不贷人,回头二十有三春。试为点检工夫去,羞对汤盘话日新。忆初总非绝娇痴,人是人非但解熙。失笑颇能通姓字,有知争得似无知。物识纷纭自古同,瞻乌谁与辨雌雄。柳州著论非封建,犹说唐虞未至公。圣摸贤范孔洋洋,聚辨居行敢怠荒。何物人间有真乐,从渠文绣与膏梁。

  翥 著

  【诗】

  齐《国风》篇名。俟我于著直据反。叶直居反。乎而?克耳以素叶孙租反。乎而?尚之以琼华叶芳无反。乎而?

  【朱子集传】

  赋也。俟,待也。我,嫁者自谓也。著,门屏之间也。充耳,以纩悬,所谓也。尚,加也。琼华,美石似玉者。即所以为也。东莱吕氏曰:《昏礼》婿往妇家亲迎,既奠雁,御轮而先归,俟于门外,妇至则揖以入,时齐俗不亲迎,故女至婿门,始见其俟已也。胡一桂附录纂疏《朱子语录》,问:“著篇是刺何人?”曰:“不知所刺,但觉是亲逆底诗。古者五等之爵,朝祭祀似皆以充耳。亦未知是说何人亲逆。所说尚之以青黄素琼瑶英,大抵只是押韵。如卫诗说良马六,此是天子礼,卫安得而有之?看来只是押韵。不知古人克耳以王真,或用玉,或用象,不知是塞于耳中,为复是垂在耳外。看来恐只是以线穿,垂在当耳处。林子蒙录。孔氏曰:见正义。

  【毛苌传郑玄笺】

  俟我于著乎而!克耳以素乎而?传云:俟,待也。门屏之间曰著。素,象。笺云:我,嫁者自谓也。待我于著,谓从君子而出,至于著君子揖之时也。我视君子,则以素为充耳,谓所以悬者或名为织之。人君五色,臣则三色而已。此言素者目所先见,而云尚之以琼华乎而。传云:琼华,美石。士之服也。笺云:尚犹饰也。饰之以琼华者,谓悬之未所谓也。人君以玉为之。琼华,石色似琼也。

  【孔颖达正义】

  俟我至乎而?毛以为士亲迎。夫既受妇于堂,导之而出,妻见其夫衣冠之饰。此陈其辞也。妻言君子待我于门内之著乎而,我见君子塞耳之缜。以素象为之乎而,又见其身之所佩。饰之以琼华之石乎而,言士亲迎妻见其服饰,今不亲迎。故举以刺之也。郑以为总言人臣亲近其妻,见其冠饰。君子待我于著之时,我见君子充耳,以素丝为之其末饰之以琼华之石。言用素丝为,以悬琼华之石为缜也。传:俟待至象缜正义曰:俟待《释诂》文《释宫》云:门屏之间谓之宁。李巡曰:门屏之间,谓正门内两塾间名宁。孙炎曰:门内屏外,人君视朝所宁立处也。著与宁音义同。《楚语》称白公子张骤谏灵王,王病之。曰:“子复语。不谷虽不能用,吾置之于耳”。对曰:“赖君之用也”。故言,不然。巴浦之犀兕象,其可尽乎!其又以绳为。韦昭云:所以塞耳。言四兽之牙角可以为,是象可以为,此言充耳以素,可以充耳而色素者。唯象骨耳。故知素为象毛以此章陈原本缺盖士以象为也。笺:我嫁至而云正义曰:此说亲迎之事而言侍我,则是夫之待妻,故知我是嫁者自谓也。《士婚礼》:婿亲迎至于女家,主人揖入。宾执雁从至于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西面,宾升北面。奠雁。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主人不降送。是受女于堂,导之以出,故此妇从君子而出至著,君子揖之。下笺亦云:揖我于庭,不言揖我于堂者。婚礼女立于房中南面,婿于堂上待之,拜受即降。礼于堂上无揖,故不言之。婚礼止言以从,不言在庭著揖之。笺知揖之者,言待我明其住待之也。下婚礼,妇至夫家,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至夫家引入之时,每门而揖,明女家引出之时,亦每门而揖。故知至著,君子揖之之时也。我视君子,则以素为充耳。所谓悬,言悬之绳用素非为耳。桓二年,《左传》云衡,是县之绳。故云或名为。《鲁语》敬姜云:王后亲织玄,织线为之。即今之条绳。必用杂线,线为之。故言织之。人君五色,臣则三色,直言人君与臣不辨尊卑之异。盖天子诸侯皆五色,卿大夫士皆三色。其五色无文,正以人君色尊,备物当其五色。臣则下,已下空俱原本缺宜降杀,以两耳,此刺不亲迎,宜陈人臣亲迎之事。经有素青黄三色,故为臣则三色。入解三色而独言素者,以其素色分明,且所先见,故先言之。女于堂,从堂而后至庭至著。目所先见,当在堂见素,而以素配著为章者,取韵句故耳。故庭先见青,堂先见黄,以为章次。王肃云:王后织玄,天子之,一玄而已。何云具五色乎?王基理之云:今之条,岂有一色之条,色不杂不成为条。王后织玄者。举夫色尊者言之耳。义或当然。传:琼华至之服。正义曰:琼,是玉之美名。华,谓色有光华。此石似琼玉之色,故云美石。士之服者,盖谓衣服之饰,谓为佩也。《玉藻》云:士佩珉玉,此云石者,以石色似玉,故礼通贵贱皆以玉言这。毛以士贱,直言美石,故下章乃言似玉。王肃云:以美石饰象缜,案:缜之所用,其物小耳,不应以石饰象共为一物。王氏之说,未必得传旨也。琼华,琼莹、琼英,其文相类。传以此章为士服,二章为卿大夫之服,卒章为人君之服者,以序言时不亲迎,则于贵贱皆不亲迎。此宜历陈尊卑不亲迎之事。故以每章为耳。非以琼华、琼莹、琼英之文,而知其异人也,但陈尊卑不亲迎之事。以大夫居位尊于士,其石当美于士服,故言似玉耳。其实三者皆美石也。笺:尚犹至似琼。正义曰:尚,谓尊尚此物所为饰。上言充耳以素,谓用素也。此言饰之以琼华,是就而加饰。故言谓悬之末,所谓缜也。《君子偕老》,说夫人之服,而云玉之缜兮。故知人君以玉为。君乃用玉,臣则不可。而琼是玉名。嫌臣亦用玉,故辨之。云:琼华,美石。色似琼者也。非用琼为缜也。笺既言人君以玉,即云琼华美石。二章笺云石色似琼,似莹,皆以为似。则郑意三章同说人臣亲迎,非人君也。上笺唯言臣则三色,不辨臣之尊卑。盖三章总言卿大夫士也。以言其于著,于庭,于堂,正是待有先后,不宜分为异人。故为总述人臣亲迎之法。孙毓云:案,礼之名充耳,是塞耳。即所谓缜悬当耳。故谓之塞耳。悬之者别谓之,不得谓之充耳,犹缜不得名之为也。故曰:玉之缜兮。夫设缨以为冠,不得谓冠是缨之饰。结组以悬佩,不可谓佩所以饰组。今独以缜为之饰,谬于名而失于实,非作者之意。以毛玉为长,斯不然矣。言充耳者,固当谓缜为充耳,非谓也。但经言,充耳以素,素丝悬之,非即以素为充耳也。既言充耳以素,未言充耳之体,又言饰之以琼华,正谓以琼华作充耳。人臣服之以为饰,非言以琼华饰,何当引冠缨组佩以为难乎!经言饰之,必有所饰。若云不得以琼华饰,则琼华又何所饰哉!即如王肃之言,以美石饰象缜,象骨贱于美石,谓之饰象何也?下传以青为青玉,黄为黄玉,又当以石饰玉乎?以经之文势,既言充耳以素,即云饰之以琼华,明以琼华为充耳。悬之以素丝,故易传以素为,琼华为缜也。

  【陆德明】

  《释文》:著:直居反。又直据反。又青伫。诗内协句。宜音直据反。亲迎:鱼敬反。注同。象缜:吐遍反。以悬:音玄下同。为:都览反。

  【毛居正六经正误】

  著,尚之以琼华乎而?作琼误。琼从王从琼。《说文》:琼,赤玉也。从玉琼声。琼,营求也。从从人在亢上。徐锴曰:人与目隔亢,经营而见之。

  朽正切。中从目不从且也。《木瓜》诗作琼。

  【要议】

  士亲受妇于著,妻见其衣冠之饰。门屏之间为宁,著与宁音义同。犀兕象之牙角,可为充耳。笺于庭著言揖,堂不揖者,堂上无揖。为悬缜之绳。今名巾。王肃:天子之一玄。王基谓条无一色。郑以素为,琼华为缜。

  与毛异。并见正义。

  【东莱吕氏读诗记】

  张氏曰:充耳非一物。先以纩塞,后以玉加之。又曰:俟我,言夫之俟我也。著,夫家之著也。如是则不亲迎也。于庭,于著,于堂者,必不是亲迎。只俟于堂于庭于著而已。《前汉?地理志》载齐之风俗曰:俟我于著乎而?此亦其舒缓之体也。虽非此篇意之所主,然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皆学者所当观也。诗可以观。其此类欤!毛氏曰;并见毛传。郑氏曰:并见郑笺。孔氏曰:并见正义。

  【严氏诗解】

  嫁者言夫子俟于夫家门屏之著,见其服饰有充耳垂缜之,绳以素丝为之,用杂彩锦织之,素色分明,目所先见,故先言之。其末尚饰以美石之琼华,谓缜也。服此服饰而俟于著,是不亲迎也。毛氏曰,见毛传。孔曰,见正义。

  【华谷严粲诗缉】

  琼解,见卫《木瓜》。设为嫁者之辞,言其夫待我于夫家门屏之间,见其充耳以素丝为也。其之末加以美石,如琼之华,谓缜也。服此服饰而止俟我于其家门屏之间,而婿往妇家之礼不行矣。是不亲迎也。此诗总言卿大夫士也,于著,于庭,于堂,止是待有先后耳。毛以为一章述士,二章述卿大夫,三章述人君。今从郑义。补传曰:齐人废亲迎之礼,安然舒缓,俟我于其家门屏之间。传曰并见毛传。释官曰、疏曰,并见正义。朱氏曰,见朱传。笺曰,见郑笺。

  张子曰,诗记曰,并见读诗记。

  【李简诗学备忘】

  耳畔悬物为充耳,或名为。,即今之条绳。以彩织之,或素,或青,或黄,加之琼玉之美而似花者悬之末,所谓缜也。

  吕氏曰,见志诗记。

  【李氏音训】

  俟于著,此婚礼所谓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之时也。婿揖妇入,妇见其婿充耳以素丝之。而未加以美石;如琼之华,服饰如此;而止俟我于门屏之间,婿往妇家亲迎之礼不行矣。

  【李公凯句解】

  俟我于著乎而?时人不行亲迎之礼。女之时嫁者,自谓其夫曰:旦待我于门屏之间。充耳以素乎而?以白丝线纤为条,恋以充塞其耳。尚之以琼华乎而?又加之以琼华之美石于其上,以为饰也。威仪其盛,但惜乎不知礼耳!俟我于庭乎而?克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音荣乎而?

  【朱子集传】

  赋也。庭在大门之内,寝门之外。琼莹,亦美石似玉者。吕氏曰:此昏礼谓婚道。妇及寝门揖入时也。刘瑾《通释》。李宝之曰:堂下至门谓之庭。

  【毛苌传郑玄笺】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传》云:青,青玉。《笺》云:待我于庭,谓揖我于庭时。青,之青。尚之以琼莹乎而?《传》云:琼莹,石似玉。卿大夫之服也。《笺》云:石色似琼似莹也。

  【孔类达正义】

  《传》:青,青玉。《正义》曰:传意充耳以青,谓以青玉为。故云青谓青玉。此章说卿大夫之事,下章说人君之事。《考工记?玉人》云:天子用金,则公俟以下皆玉石杂。言青玉、共黄玉、亦谓玉石杂也。

  【华谷严诗缉】

  琼莹者,美石如琼之莹也。莹,鲜洁也。郑氏云:玉色似琼似莹非也。《笺》曰,见郑笺。曹氏曰,见效斋诗诗。

  【李简诗学备忘】

  琼莹,即玉之莹然明洁者。言服饰尤盛,礼仪则阙之也。上文并吕氏曰,并见朱传。俟我于堂处而,克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叶于良友乎而

  【朱子集传】

  赋也。琼英,以美石似玉者。吕氏曰:升阶而后至堂。此昏礼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辅广童子问此诗,嫁者明著其婿俟已之所。固若不满其不行亲迎之丰者。然下二句又却甚美,不见有几刺之意。此宣嫁者喜奇之辞,而录之者因以见其时俗不亲迎之失欤?胡一桂附录纂疏叠山谢氏曰:其充耳则以素,以青,以黄;其加饰则琼华,琼莹,琼英。修容盛饰,非不美也。惜乎,不知礼耳!郑氏曰,见郑笺。梁益旁通礼记:哀公问冤而亲迎,

  不已重乎?孔子瞅悄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孔子又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乎?昏义曰: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醮,冠娶祭名。酌酒而无酬酢曰醮。仪礼、昏礼见读诗记。

  【毛苌传郑玄笺】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耳?《传》云:黄,黄玉。《笺》云:黄,之黄。尚之以琼英乎而?《传》云:琼英,美石似玉者,人君之服也。《笺》云:琼英,犹琼华也。

  【孔颖达正义】

  《笺》:琼英犹琼华。《正义》曰:释草云:木谓之华,草谓之荣,荣而不实者谓之英。然则英是华之别名,故言琼英犹琼华。二章琼莹,俱玉石名也。故云似琼似莹,英华,是玉光色。故不言似英似华耳。今定本云:琼英犹琼华,琼莹兼言琼莹者,盖衍字也。

  【陆德明释文】

  莹音荣。又音营。

  【苏颖滨集传】

  门屏之间曰著。礼,婿亲迎,受妇于堂以出揖之于庭,又揖之于著。于是妇人遂见君子,故识其克耳之饰。充耳,也。所以县之者曰。素青黄三者,之色也。尚,饰也。琼华,琼莹,琼英,皆美石似玉者。所以为。言此者刺时不亲迎也。

  【东莱吕氏读诗记】

  昏礼,婿往妇家亲迎,既奠雁,御轮,婿乃先往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升自西阶,齐人既不亲迎,故但行妇至婿家之礼。俟我于著而此昏礼所谓婿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之时也。俟我于庭乎而?庭在大门之内,寝门之外,此昏礼所谓及寝门揖入之时也。俟我于堂乎而?升阶而后至堂,此昏礼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婿道妇入,故于著,于庭,于堂,每节皆俟之也。

  【李简诗学备忘】

  琼英,即玉之如花蕊者。吕氏曰,见读诗记。

  【李恕音训】

  阶而后至堂,俟于堂,此昏礼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婿导妇入,故于著,于庭,于堂,每节皆俟之也。弃耳,塞耳也,即所谓也。用杂彩织成线,名曰,以悬。,天子诸侯用五色,臣用三色。素,青,黄,盖各举所见之一也。尚,加也。,君用玉,臣用美石。琼华,盖如琼之光华耳。总论:

  【李迂仲黄宾夫集解】

  李曰:俟我于著乎而?著门屏间也。汉《地理志》举此句,颜师古曰:著,地名也。济南郡有著县,亦不必如此说。下章言俟我于庭乎而。俟我于堂乎而,皆非地名,则上章亦不得谓之地名也。当作门屏间说。俟我于著乎而,盖谓男子亲迎,俟女子于门屏章。我,盖指女子也。丰之诗曰: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皆是方其亲迎也。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盖言男子亲迎,即俟女于门屏间,又揖我于庭,揖我于堂,导之而出。女子见其衣冠之饰,充耳以素为悬,而饰之以琼,尚饰也。鲁女敬姜云:王后亲织玄悬之物,以五色为之。玄者,色之尊也。据此诗言素青黄者,即此所谓也。琼英者,琼华,琼莹之类也。毛氏以为首章言士亲迎,二章言卿大夫亲迎,三章言人君亲迎。诗中本无此意,故郑氏五氏皆不从其说。郑氏谓三章具述人臣亲迎之礼。王氏又谓仁以亲之,义以帅之,信以成之,夫道也。以充耳以素配义,以充耳以青配仁,以充耳以黄配信。此皆强生分别,异于毛氏者无几,皆所不取也。论曰:《周易》咸卦;兑上艮下。彖曰:止而悦,娶女吉也。恒封,震上异下。彖曰:雷风相异,盖长久之象也。是以礼有亲迎,御轮三周,所以下女也。道先乘车,妇车从之,所以反尊卑之正也。凡此皆是圣人礼法之所存,不可乱也。礼,惟天子不亲迎,盖以天子之尊无二上,故其逆后以三公逆之。《春秋》:书王使刘夏逆王后于齐,非讥其不亲迎也,讥其不使三公而使士往也。自诸侯以下,皆有亲迎之礼。《春秋》书公如齐逆女,非讥其不亲迎也,讥其取雠女也。其余诸侯使人逆女皆书之,盖不如是,无以正夫妇之始也。轻之,则其终也必不正矣。故诗人刺之曰:时不亲迎也。然当是之时,亲迎之礼废,诗人犹以为刺,是犹如有亲迎也。降及叔世,不知亲迎为何如!其礼之废,不知几年矣!而恬不之怪。则知后世之不如古也宜矣。黄曰:“婚姻之道阙,而亲迎之礼不行。”故诗人陈日十义以刺。今也俟我于著乎而。汉《地理志》举此句。颜师古曰:著,地名也。济南郡有著县。然下文曰庭,曰堂,则著当如先儒曰门屏之间也。充耳谓,以琼玉为之,以素青黄三色之丝为以垂之。尚,饰也。亲迎之服如此,今不复见矣。

  【放斋曹粹中诗说】

  《尔雅》曰:门屏之间谓之宁。盖门内屏外,人君视朝所宁立处也。毛公以为门屏之间曰著。然则著宁音义一也。《说文》曰:“宫中谓之庭。”则自门以内,堂以前,皆庭也。若以为陈古者亲迎之礼,则自著而庭,自庭而堂,婿迎妇之序,则女氏之著庭堂也。若以为刺不亲迎之诗,则始俟妇于著,中俟妇于庭,终俟妇于堂。每倨而无礼则男氏之著庭堂也。以《士昏礼》考之,婿爵弁,熏裳,缁施,至于门外。王人玄端出迎,揖入,三揖至于阶三逊。主人升西面,宾升北面,奠雁,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然则至于门外,所谓俟我于著也;至于阶,所谓俟我于庭也;三逊宾升,所谓俟我于堂也。然不言他服而独充耳以为兴者,言其服士君子之盛服而于亲迎之礼无闻焉。犹旄丘襄如充耳之意。故知此诗正刺不亲迎,则为男氏之著庭堂矣。所谓素青黄者也。以丝织之,所以垂。《传》曰:王后织玄。玄,尊者之色也。则素青黄者,卿大夫士之色也。所谓琼华,琼莹,琼英者,也。琼,玉也。英、华、莹,皆玉也光采也。尚犹饰也。谓之刺时则所刺非一人矣。

  【戴岷隐续吕氏读诗记】

  著述不能亲迎也,婿不出门,俟于家庭是不知有礼也。充耳以素,加之琼华,虽言其饰,因托以为风也。世有亲近之礼而不能行,非充耳不闻,则何以哉?

  【慈湖杨简诗传】

  汉《地理志》言:齐地风俗,引《齐诗》曰:俟我于著乎而,此亦舒缓之体也。《艺文志》谓《齐诗》咸非其本义,鲁最为近之。然则班固谓为舒缓之体者,鲁诗之说也。去二家而取鲁,其考之亦详矣。今毛诗一家之说,况多谬误,奚可尽从!又况毛传,犹未明言刺不亲迎,至卫宏作《毛诗序》,始明言刺时不亲迎。亦不言何世,则意说也。考本诗三章,三言俟我,殊非陈古之情。卫宏盖意《鸡鸣》还《东方之日》,皆荒瑶之诗,而是诗次于其间,当亦非美,故曲推其说。夫诗之不可以次言也明矣。《清人》,郑文公之诗,而次昭公之诗之上,况齐俗近于鲁,孔子曰:齐一变至于鲁,则齐之礼俗亦美矣。虽当衰乱风俗岂尽变而为恶,无一事一为之善乎!况是诗亦特美具礼义而已。《三百篇》:盖多平正无他,虽无深旨,而圣人取焉。正以庸常平夷之即道也。诸儒不知道,故穿凿而无说,其害道甚矣。俟,待也。《尔雅释宫》云:“门屏之间谓之宁。”而毛传曰:“门屏之间曰著。”孔疏谓著与宁音义同。郑康成谓以素,充耳所以悬者,或名为亦有理。但谓人君五色,臣三色织之,未必然。初无典据,惟以此诗曲椎其说,且以素为先见凿甚矣。《士冠礼》:玄端、玄裳、黄裳、杂裳,可也。而康成妄析其义,曰:“上士玄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于以验康成不善属文,不达文理。是诗充耳以素,以青,以黄,安知非玄裳,黄裳,杂裳之谓乎?皆可也。康成云:琼华者,谓县之末。所谓也。《考工记玉人》云:天子用金,则公俟以下皆玉石杂。《说文》曰:琼,赤玉也。玉石之杂而赤者尔。”琼华,其色之盛者欤,琼莹,其色之莹者欤?琼英,其精英欤?尚者,著之于端欤?是诗礼仪其亲迎欤?《郑风》言:俟我乎堂。亦谓要迎也。

  【林岜讲义】

  充耳素丝为之,其末饰之以琼华为填。尊者用金,卑者玉杂,或用象。门屏之间谓之宁,人君视朝所宁立处。著与宁音义同。婿亲迎女家,主人揖入,宾执雁至庙门,三揖三让。主人升西阶,宾升北面奠,雁再拜,女立于房中南面,婿于堂上待之。拜受即降出,妇人降自西阶,主人不降送,是受女于堂也。妇至夫家,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悬之绳用素。《鲁语》敬姜亲织玄。,绳也。以杂色举玄者,举夫色之尊者言之耳。天子诸侯五色,卿大夫士三色,此言见素,取其韵句耳。琼,玉之美名。华,色有光华。尚,饰也。就而加饰,嫌人臣用玉,故传云美石色似琼。

  【许谦名物钞】

  著不亲迎,诗人设女子言。《疏》并见《正义》。诗记见读诗记。

  【刘玉汝诗缵绪】

  宾主之礼,三揖而后升堂。亲迎三揖,亦用此礼。故《著》诗述男不亲迎。惟俟妇至而揖入,亦以此三章所言,不斥言婿而必称所见之充耳。女而未妇,辞当如是也。亲迎昏礼之所重,盖男先于女,天地之大义也。故冕而亲迎,君犹行之,况众人乎!今齐国之人,废弃此礼,为男子者习以为常,曾不如妇人之犹知此礼也。夫夫者家之主也,亲迎者昏之始也。当始昏而不谨礼,其何以正其家?犹幸有知礼之妇,则家其庶几乎!然妇人从人者也。而能如此,不终随其夫家之风者鲜矣。此《东方之日》,所以继作欤!夫子存此,所以美此女之贤,正为夫之礼,以示齐家之道。著,齐国之风,其为劝戒至明至切矣。凤翥

  【文选】

  张平子赋:凤逆风而欲翥。南翥

  【韵会】

  鹧鸪飞朔,必先南翥。

  轩翥

  【楚辞】

  鸾鸟轩翥而翔飞。

  腾翥

  【唐韩昌黎集】

  金鸦既腾翥,六合俄清新。金鸦,日也。

  【三国志】

  孙策曰:龙欲腾翥,先阶尺木。

  螭蟠凤翥

  【元王恽秋涧集】

  祭中丞王公文,曰:史曰张,曰姚,曰许。交口荐揄,螭蟠凤翥。凤翥行

  【宋北涧禅师集】

  凤翥行奇钱氏破兴不窗帘不旌,短长后先白四丁。旋牵毳衲里秋鬓,月露点滴垂青冥。平明驱人三家市,市人惊见左右视。笑云非病亦非狂,不与人同与人异。抑非湖海空橘陈,不老不死亦不灵。不然天台石桥寺,丹碧剥落泥应真。须史一棹修门去,却遣破舆归凤翥。谓言只借此样僧,非此样僧莫借与。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五百七十四

卷之一万四千五百七十四

  六暮铺

  急递铺

  【事物纪原】

  盖自三代有也。《国语》曰:晋以传召伯宗。又吴王曰:徒遽来告。注云:徒,步。遽,傅车也。孟子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皆周事也。然则迎盖起于周,宋朝急递铺:凡十里设一铺,每铺设铺长一名;铺兵要路十名;僻路或五名,或四名。出职掌。

  【左传】

  有楚子乘,,驿马也。则马迎之制。已见于周矣。汉文帝乃诏太仆,见马,余皆给传置也。

  【笔谈】

  曰:驿传,旧有步、马、急迎三等。急迎最遽,日行四百里,唯军兴用之。熙宁中,又有金字牌急脚迎,如古羽檄也。以朱漆木牌金字,日行五百里,军前机速处分则速御前发下,三省枢密莫得与也。

  【宋会要】

  太祖建隆二年五月十七日,诏诸道州府以军卒代百姓为迎夫。先是天下邮传率役平民,至是帝知其弊,始尽易之。三年正月二十三日,诏郡县起,今不得差道路居人,充迎军脚力。太宗太平兴国三年六月三日,诏自今乘驿者,皆给银牌复旧制也。五代已来,凡乘迎马奉使于外,止枢密院给牒,至是以李飞之诈,始复用焉。

  八年十二月六日,诏自京至广州传置卒,月别给百钱。端拱二年二月七日,诏先是驰驿使臣给篆书银牌,自今宜罢之,复给枢密院牒。淳化三年四月二十一日,荆湖北路转运司张咏,请罢峡州至归州界水迎人夫。从之。真宗咸平三年,八月十四日,诏应文武臣僚、三班使臣、内臣、御前忠佐、天章待诏、诸伎术官等,今后差出勾当公事,所请走马头子,回日画时,于所辖处送纳。赴任即到本任送纳,并缴纳枢密院。访闻差往四川广南等处,知州通判都监监押,及勾当事,朝臣有例乘迎马者多请走马头子,乘骑迎马,即慢程进发。今后除急程赴任,及勾当紧切公事,即得乞乘马,余不得更。乞支借。如违犯并勘罪严断。五年七月十二日,省自京至广南驿迎军士,及使臣计六千一百余人,先是以广南市舶,陆运艰费,议自南安军路,泛舟抵京师,命户部判官凌策与逐路转运司计度,至是省之,人以为便。六年七月,枢密院言马迎宣敕付外,别无文簿拘辖,纵有失坠,无由尽知。欲别置司,以簿发遣。帝曰:“虽别置司,至逐房宣敕,不知到发,恐难照会。可照诸州军,具逐月承受马迎宣敕事目,及月日实封于次月五日已前入迎闻奏,候至逐房以文历对会。”景德元年二月,诏川峡路州军监县镇等吏卒,乘马迎报公事者,自令禁止之。先是以川峡州郡,多驰骑往来,传送官文书。及报公事,人或惊疑,故禁止之。二年三月,诏河北两路急脚铺军士,除迎送镇定总管司,及雄州文书外,佗处文书不得承受。帝以急脚军士晨夜驰走甚为劳止,故有是诏。四年闰五月,诏诸道州府逐处使世,多以细碎不急事驿迎以闻。自今非机密军马事,不得辄遣驿骑驰奏。七月十日,增置自京至宜州马迎铺。大中祥符元年十月,诏沿路所置急脚迎铺,盖今传送文书,如闻有近上臣僚,并往来中使,多令赉特物色,负重奔驰,咸不堪命。自今非宣敕,并不得应副。三年三月,河北沿边安抚司,奏河北诸州军马迎铺兵士,有父母骨肉,散在诸铺者,乞配在一处。从之。五年十一月十二日,令诸州迎铺兵士,有子孙同在军籍者,许同营居。时有言铺兵子孙皆异居者,帝悯之,特有是命。九年三月二十二日,置梓州至绵州迎铺,先是命民丁传送,今革之也。天禧元年十月,令枢密院诸房副承旨邵文昭管勾支散迎铺旧例,驿马有阙,令群牧司左右骐骥院,配定进呈。又命枢密院承旨张质管勾支散,至是质卒,命文昭代之。三年五月,屯田员外郎上官言诸处巡辖马迎铺,使臣多权差勾当职外公事,望自今免废本职。从之。四年七月七日,遣使市小车给凤翔府至绵州迎铺,仍为增葺铺屋,以道险且远故也。五年十月,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司周实言:“自今辖下如有仓场库务纲运为弊,及水火损败。令急速差官点检,非常程公事,许给迎马一疋。”从之。乾兴元年七月,仁宗即位未改元都进奏院言诸道州府往来迎角内,所少诸般文字物色,元降条贯,专牒巡辖马迎铺,使臣驱逐根寻,缘使臣惧遭勘责、牙相推注。欲望自今巡辖使臣地分内,有人偷拆迎角,根究得实,即更不问罪。或乞理为劳绩,如却为佗处根逐得实,即取勘批上历子,得替日第降差遣。从之。

  仁宗天圣元年五月二十六日,诏内臣诸司,使副供奉已下,于诸处投送金龙玉简。及建道场斋醮,不得占使舟舡往来,迎马不得过三疋。如违并科违制之罪。八月八日,诏诸道州军马迎铺兵士,如有作过罪至杖六十已上,情理重及频犯者,并配隶本城下军。如无本城兵士,即勒令役。二年三月二十二日,河北沿边安抚都监张淡成言:“伏见天雄军地分马铺,阙马长行,皆抽差诸般杂役,有妨本铺祗应。乞降条约,诏自今诸路马铺兵士,不得抽赴佗处功役。”七年闰二月,诏自今应系乘迎马文武使臣,请到头子勾当了日画时,于合系去处送纳,缴连赴枢密院,仰都进奏院指挥在京诸门马铺,每起供迎马。如京朝官使臣,三日内非次实有事故,即具缘由于枢密院纳换,仍令置簿拘辖。逐旋勾销有不纳到者,勘会元给月日计程数催促,及取问住滞。因依闻奏。六月监察御史王嘉言言:昨承迎马往信州勘鞫公事,窃见蕲黄州界,多差配到杂犯军人充马迎铺祗应,别我人员钤辖,多接便为非,剽窃行旅。欲望自令诸路马迎铺兵士,并于本城差无过犯军人充,其配到杂犯军人,只勒在营。有人员部辖处役使,诏转运司相度。如无妨碍,即依奏施行。八月都进奏院言:自来马迎铺转迎文字物色,逐铺交割,封头皮纸角,但有损动破污,下铺便具状验认所损去处,令前路据状照会交割,迎角既称封印不全,即沿路任便偷折,至投下处,或点检文字特色数少,只是勾追元供状人根勘。并不见得偷拆损动去处归着,欲请转迎皮纸角物色等。如封头裹角破损无凭交割者,即本铺与元转送军人,同赉于所到处,知州县或都监押及地分巡辖使臣处。画时重添封印,仍别出引批凿交割,如鲁经偷拆,即官员躬亲拆开,将内引数日点对,据见在文字物色,重封交割前来。其所少名件,即就便根勘行遣,牒报逐处,如止是外引破损,不忏封角者,即令逐铺人员曹司,具公状随迎照会前来,或到投下处点检数少,即挨排住滞时辰地分根勘。从之。八月十一日,权三司使公事胡则言诸州军马迎铺,多差本城指挥使,或员僚提举。访闻所差军员,尽作优饶,于兵士处乞取钱物,是致转加贫困,况逐铺有节级部押及使世巡辖。欲望自令更不差军员提举,诏诸路转运司勘会有使臣巡辖处,即依奏施行。如无使臣处,仰依旧存留仍钤辖,不得乞觅钱物,违者当行重断。十二月诏广南福建江淮京浙路巡马迎铺使臣,内有兼巡捉私茶盐勾当去处,自今令三班院选经历事任人差充。庆历四年正月十一日,以大雪,赐河北京西河东迎铺军士特支钱。皇元年正月二十一日,诏允有边警,而敢盗发迎角者斩。十月二十三日,诏马铺每一昼夜行五百里,急脚迎四百里。四年七月九日,诏自京至广州增置马迎铺,仍令内臣一员提举。至和元年七月九日,诏陕西转运司,自永兴军至益州迎铺军士,方冬苦寒,挽运兵器不息。其各赐缗钱有差。嘉八年英宗已即位未改元九月二十二日,诏迎铺住滞文字违一时辰并半时辰,各杖六十,一时半杖七十,两时辰并两时辰半杖八十。移配重难迎铺,三时辰半杖一百,移配重难迎铺,八时辰半徒二年。神宗熙宁元年正月十八日,枢密院上新定到文武官合乘迎马条贯,诏可。先是诸色人给迎马太滥,所在马不能充足,以致急迎稽留故也。二年六月九日,诏京朝官差川峡勾当,审官院依旧例出给人马公凭,大使臣差川峡差遣,即仰开封府出给讫奏,更不申枢密院。四年三月七日,枢密院吏房言:勘会所给迎马头子内自京差往外任,住城官员虽于头子内书填候到日于本处送纳缴连枢密院,其间多有不鲁缴到者。窃虑因循别生奸弊,乞下进奏院遍牒诸路州府军监,今后官员到任,仰取索有无迎马头子,如有立便勾抽缴连于枢密院送纳。如有稽违,令所在申举,乞行朝典。诏令都进奏院遍牒施行,其应短使,及诸般差遣内臣大小使臣等,所给迎马头子,令于阁门并在京所辖处送纳,令尚书刑部遍牒在京诸处,应系差出官员所辖人才候到京朝见,或公参日,并取索鲁与不鲁乘骑迎马诣实文状。如鲁请领迎马头子,即便具状缴连于枢密院送纳,如违当行朝典。八月三日,点检陕西路马迎铺赵约之言:乘迎马者,如到州县未发间止许占一匹,候行日方许差拨州府公用等物,不许令迎铺推般。从之。七年四月十二日,诏乘迎马者,于水行州县听乘舟,官以役钱雇。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诏自京至广西邕桂州已来沿边置急迎铺,仍令入内省差使臣一人点检。元丰元年五月二十八日,上批日者广西凡有边事五六处交奏,不惟过涉张皇,深恐沿路习为常事,或真有边机当速者,反致稽迟。可速下转运提点刑狱经略邕州安抚都监司,自今非紧切边事,母得擅发急迎。及经略司已奏者勿重复,如逐司自有所见,及经略司处置未尽,不拘此令。二年三月十七日,太原府路走马承受全惟几言:马迎铺兵,穷困冻馁,乞加宽恤。上批久闻铺兵艰勒之状,深可伤恻。今因惟几到阙,面审其实,亟宜拯恤。可委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速具措置以闻。七月三日,上批陕西马迎铺,人马多阙,方军兴飞书遣使,此最先务。宜令两路提点刑狱文臣,点检补填数足,申明条约开封府界委提举官。八月十二日,诏入内省选差使二人,自京分诣陕西沿边麟府等路,于迎铺内选可充急脚迎铺兵级,对换不堪走传文字之人,仍相度铺分地里遥远去处置腰铺。二十九日,诏自京至陕西河东,用兵路分迎铺,各赐特支钱。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西京左藏库副使邓继宣言:差提举编排环庆府路马迎急脚铺等,窃见韦州至清远军驻札将官潘定刘清,日逐搜山道路通活,别无阻节。其南州至韦州驻札官将刘仅乐进,虽差下未至,即令灵州至韦州,向上粮道阻节不通,乞差近上臣僚,多发厢军,自新界柴沟每十里置一铺,及荆堡塞,以便运粮转送文书。诏令胡宗回详继宣所奏,展转移牒指挥刘仅等,速赴所分地巡绰通道。令宗回具析,见权本路帅领兼职在馈运,道路梗涩,并不措置,因依以闻。五年三月二十一日,诏陕西五路,自大军入寨之后,沿路马迎铺,甚失编排,有妨转送文字,专委官整葺,陕西差胡宗回王钦臣,京西差梁焘。五月二十六日,蒲宗闵乞自秦州至熙州,量地里远近险易,置车子铺二十八,招刺兵士。从之。六年九月二十五日,诏延路令母辄出兵,令枢密院更不送门下省,止用金字牌发下。牌长尺余,朱漆刻以金书,御前文字,不得入铺,犹速于急迎。

  七年八月三日,权河北转运判官张适言:已遣第十五副将王文景领兵捕杀澶州界群贼,权令选来马铺马七疋,诏张适不当差马铺马给将下,特释罪。哲宗元六年四月七日,刑部大理寺言:赦降入马迎,日行五百里。事干外界,或军机,及非常盗贼文书入急脚迎,日行四百里,如无急脚迎及要速并贼盗文书入马迎,日行三百里。违不满时者,笞五十,一时杖八十,一日杖一百,二日加一等,罪止徒三年。致有废阙事理,重者奏裁,从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正月九日,都省札子访闻诸路马迎铺人例皆额阙,致见存应办役使,倍有劳苦,往往不能依铺分交替,因致铺兵盘缠阙乏,多饥冻僵殍,或逋逃聚为盗贼。迎马刍艹秣失时,枉有死损。诏令兵部行下逐路监司,疾速经画措置,申严条约,裁损泛溢差役,及责立日限,委当职官,招填投换阙额人兵。并量增价和买迎马,并早令敷足元额,相兼应副役使,仍每月具招填过人兵,及买到马数,申尚书省。三月二十七日,中书省尚书省检会元符职制敕诸巡辖马迎铺使臣,私役所辖兵级铺夫,罪轻者徒二年,不以赦降原减。看详元以前,编敕并无遇赦降不与原减之法,乞止科徒二年罪。从之。崇宁元年六月十四日,敕鼎州龙阳县永安铺与陵名相犯,改为龙潭铺。七月十八日,都省批送下成都府路转运提举司奏勘会本路诸州军,每年差衙前管押上供,及别路年额衣赐,并坊场钱买到物帛纲运不少,多是沿路阙少迎铺,积压住滞。虽有本条,如迎铺阙人,许差厢军,及和雇人夫,沿路州军往往不为便行应副,盖是自来未有立定罪名,不任其责。今欲乞今后川路,诸般纲运至州县,阙少铺兵,承受申报,不为依条差那厢军,或和雇人夫,点铺迎送,以致住滞,许押纲人经本州及逐路监司次第陈诉,或至卸纳州军,申陈移牒所属,根治施行。其干系官吏,并依纲运无故稽留,敕条一等科罪。所贵各公共协力应副,黄帖子称乞县无厢军处,如少迎铺,便行和雇人夫。及遂县作料次,预先请领封椿阙额迎铺厢军请受钱,在县椿管准备文遣,如无或不足,即于转运司钱内依此椿拨。伏乞下有司于元条内修立施行。兵部驾部勘当欲依所乞,仍令逐州量度,立定每料钱数应副。及川路诸般纲运所至州县,阙少铺兵,依条差那厢军,或和雇人夫贴补,即难将诸般纲运一例差厢军或和雇外。欲令外县承受到上供钱物,及应副别路额衣赐纲运申报阙少铺兵,具合差人数申州,及差厢军,如阙便令本州行下本县,依旧和雇施行,户部右曹金部度支看详施本部别无违碍。从之。十二月二十二日,兵部状,点检编排自京至荆湖南北路马迎急脚铺所状:今点检得鼎州敖山铺,至辰州门铺,人马除传送文字外,其余人马多缘应副军兴差出,勾当官员诸色人打过,体访得上伴铺分,盖是役多人少。自来铺兵传送不逮,多作打过名目,影占身后,见别作擘画外,检会元符令诸急脚铺兵,不得令传送官物,盖缘上项法意未尽,致官员诸色人等,无所畏惮。欲乞下有司立法,应官员诸色人,合破迎铺檐擎辄役急脚铺兵士,或曹司者,以违制论,诏依兵部所申。二年正月二十日,驾部员外即陈赐状:窃见诸路迎马,近来兵级养饲不切如法,多是死损,以致阙马。欲乞令州国记籍死数,至年终将逐铺马数,各以三分为率。无上件致死者,管辖节级优立酬赏;若有及五厘以上,即科重罪,及一分以上,仍移降重难去处,其巡辖使臣至界终。降依条比较,分数殿降外,更与加赏罚节级。自来未有赏罚,兵部勘当,欲依本官所乞事理施行。内马铺节级,每至年络如无月鹿减致死者,与支赏钱壹贯五伯文;若有及五厘科笞五十;及一分以上科杖七十。诏依兵部所申。

  四年九月十八日,尚书省奉御笔,旧条事干外界,或军机并支拨借兑急切备边钱物,非常盗贼之类文书,方许入急脚迎转送。擅发急迎,自有立定刑名。近来官司申请,许发急迎司局甚多。其间有将私家书简,并不依条入步迎遣发,却旋寻闲慢关移。或以催促应入急脚迎文书为名,夹带书简,附急脚迎遣发,致往来转送急脚迎角繁多,铺兵疲乏,不得休息。可参酌立定断罪刑名,今立下条诸文书,虽应入急迎而用以为名,辄附非急文书者徒一年,附私书之类者加一等。从之。

  大观二年三月十四日,诏秦凤路凤州凤翔府宝鸡诸县,当川陕之会,邮传人卒,月给钱粮,钱轻物贵,而粮多坐仓,收籴食用不足,以故逃逸者众。招募不行,遂差雇百姓运致官物,监司恬不措置,而州县利于差科配扰良民,不给雇直,阻滞纲运。可令提举常平官,体究事实具弛慢官吏闻奏。三年二月七日,荆湖北路计度转运副使李偃言:本路日有朝省急速迎角往来,续承朝旨,如有住滞急速文字,其提举官一例重行黜责。今日近朝省发来急迎,动经三四十日,马步迎经及五七十日,至三两月以上,方始迎到。全然违滞。盖为迎角自都下经由府界,京西湖北路界内,积留稽滞。本路文字无缘点检根催,深虑阙误。乞令具弛慢不职因依,一面申闻朝廷。重行黜责。从之。政和三年二月二十九日,尚书省送到札子,勘会急脚及马迎铺,昨措置私拆盗毁亡失留滞约束法令备具,近来所属官司,并不检举觉察,近奉圣旨措置,令欲依下项契勘。昨为巡辖所管地分内,有千里以上,地分广阔去处,例皆检察不遍,且如江西路虔州等处,使臣一员,见管地分三千八百余里,显是不能依限巡遍,致铺兵作过。今欲每及千里,差置一员,旧额多寡处自依旧。仍仰逐处路提举官,将所添使臣以州军远近,道路顺便接连去处,重别均定,具合以某处窠名,申吏部差注。所有不曾添置去处,如见管地里轻重未均,亦仰重行均定。其使臣廨宇,仍于所管地分中路安置。梓州路七千四百余里,管辖使臣四员,欲添置三员,夔州路六千五百余里,管巡辖使臣三员。江西路七千三百里,管巡辖使臣三员,欲添置四员。湖南路除潭衡邵州武冈军,各置巡辖使臣一员外,永全道郴州桂阳监三千八十五里,共管巡辖使臣二员,欲添置一员。河北东路四千八百余里,管巡辖使臣五员。河北西路四千五百余里,管巡辖使臣五员。河东路九千六百余里,管巡辖使臣九员。京畿三千八百余里,管巡辖使臣六员。熙州兰湟路四千六百余里,管巡辖使臣八员。广东路五千一百余里,管巡辖使臣七员,欲更不添置。广西海北二十三州,计一万二千六百余里,管巡辖使臣六员,欲添置六员。广西、海南、琼州、昌化军、万安军、朱崖军共四州军,自来只是巡检兼管巡铺、未曾专置巡铺使臣、欲专置巡辖使臣一员。京东路五千九十余里,管巡辖使臣四员,欲添置一员。利州路四千一百二里,管巡辖使臣六员,欲更不添置。勘会迎角稽迟,在法止是县尉,巡辖使臣有立定赏罚条格,而县官皆不任责,亦无劝赏,遂使巡辖使臣巡历未至去处,坐视违滞,并不检察。欲马迎铺并令知县县丞主簿同共管辖检察,任满及岁终,以所管界内急脚马迎铺承送迎角赏罚。内知县丞比县尉各减一等,即无可减,降及主簿。并同县尉法检会令文诸急脚马迎铺。州县铺寨兴废,或道路更移,及官移文书随事多寡,而铺兵迎马有余,或不足者,听巡辖使臣申州量事那移,更不得抽差他役。今诸路并不曾依上条施行,致铺兵转送官物文字,劳逸不均。欲令提举马迎铺官,委巡辖使,臣逐一参详。若依上条有合行移铺分,及添减人兵去处,仰重行均不定讫。申尚书省勘会巡辖使臣,今已立定每及千里一员,然所居地分,亦不下三五州军。虽比旧巡辖稍频,缘终是不得专一契勘急脚马迎铺。除依旧每二十人,差置节级一名外,并无将校等催促转送部辖。欲令逐路转运司,除旧人数差置节级外,诸州每及百人置十将一名;每二百人仍置都头一名;五百人更置将校一名。部辖及往来催赶迎角官物,其合置人数,仰转运司将逐铺见管人兵,立定合如何排转,具状申兵部,类聚措置,合转阶级申尚书省。未转补间,令先次且于本城内差拨,候有转补到人,逐旋替换。诏依拟定。四年十一月三日,京西北路提举常平司奏:欲乞本司应奉西幸事务,往来迎角权入急脚迎转送,诏应西幸事内急速者,并入急迎。六年十一月十八日,诏访闻诸路马迎铺传送文字,多有住滞沉失,并偷拆等事。昨降指挥措置差补将校部辖,可检会申明,行下所属,限十日须管差置了当,申尚书省,类聚闻奏。七年六月十五日,宣义郎殿中丞李奏:蒙差自都至陕西点检急迎,历陕西六路沿边州县,将御前金字牌等处迎角,遂一驱磨,尽已了当。并催督纲运津遣,并无遗误,诏李转一官。重和元年十二月十五日,兵部奏承权发遣提点淮南西路刑狱公事兼提举马迎铺所俞向状:准批送下淮南西路兵马钤辖司状,讲究得诸军兵如有逃亡之人,不即申发,隐避诡名,请领衣粮等,欲立定刑名告赏等事,送兵部勘当,申尚书省。本部契勘巡辖使臣任内逃亡铺兵责罚,已有条令。任满比较,自合导依,见行条贯。所乞将兵官,岁终以所管铺兵,比较推赏。及乞觉察诡名,及冒名承代请受,立定分数推赏事节。乞下本路提举马迎铺官相度,今相度下项,淮西钤辖司所乞巡辖使臣,比较逃亡及二分,展磨勘二年。今相度欲比附前项,敕条候任满不及一分,减磨勘二年。从之。诸路依此。

  宣和元年四月十一日,朝奉郎直秘阁权知洪州徐惕奏:检会近缘去年五月以后,颁朔布政,诏书并急迎等文字,迎铺住滞,过期方到。已奏御笔,令转运司体究巡转迎铺使臣先次冲替与当职官,并勘罪奏。今来正月颁朔布政,诏书系十二月二十一日入迎,沿路住滞,经及三十四日方到,虽在本月内,已是下旬,然当月止有五日,兼契勘逐时都进奏院,遣来急迎朝廷文字,亦多是经及四五十日,诏书依御笔指挥日行五百里,常程急迎日行四百里。其沿路迎马铺,尚敢仍前违慢。臣今体问得,多是曹级容令铺兵售雇与往来人担擎,或肆为答趁,积聚公角三百件,方差一二名贫乏者负担承传。似此抄转名件既多担夯例皆负重,何缘依应条限,巡铺使臣略不点检,虽已移文逐路催促,缘系别路,终是催趁不前。兼虑有朝廷急速报应文字,往来有失期会,欲望特降睿旨,立法措置。仍下逐路提举马迎铺。所督责巡铺使臣当职官铃束铺兵,依条限传送,免致违滞。奉御笔可措置立法,将上取旨。八月十六日,权发遣京畿提点刑狱公事许奏:方今州府县镇驿舍亭辅,相望于道以待宾客。其法固已具备,然吏习弗虔,不以时察梁桷挠折,或墙壁纪坏,岁月既久,多致摧榻,使道路无所宿息,为行役者之患。臣职之所领,近在畿甸,目所亲见,有若此者,四方万里之远,从可知矣。欲望特降睿旨,俾诸路各行修整,严责州县,常切检察,使出于涂者有所依,上亦足以裨盛时仁政之万一。工部供到政和令诸营缮廨宇馆驿马迎铺桥道,及什物之类,一就检计。谓如馆驿有损,即一驿之。凡有损坏处皆是。三十贯以下,转运提举常平司分认,从所属支修讫,申逐司诸营造材料所支钱。及百贯,或创造三十间,每间不及四椽者,以四椽准一间。申转运司。创造及三十间者,仍申尚书工部。县创造三间,或缮修十间,并应支转运司钱者,申所属相度行。应申者,检计仍委官覆检。其创造及百间,具奏听旨。诸营造材料并官给,阙官,差军工采官山林,又无以转运司钱买,若不足听于中等以上户税租内,随等第依实直科折。诏坐条申明行下。十月五日,中书省言检会政和敕马迎承传文书,违一时杖八十;二时加一等;一日徒一年;二日加一等,配五百里;罪止徒三年,配千里;并重役处急脚迎加二等。其法已严。近来急脚迎文书,尚多住滞,盖是所至不肯即时交割,或行用钱物使令越过,人力不胜,因致违滞。令参酌事,立告赏断罪,庶不可惩革。检修下条,诸急脚迎承传文书所至,无故不即时交割,或行用钱物令越过者,徒一年,受财而为越过者减二等。并许人告,诸告获急脚铺无故不即交割文书,或行用钱物令越过,及受财而受越过者,钱三十贯。诏从之。八日,利州路转运司提举马迎铺所奏,勘会川陕路之官罢任准条,并破铺兵,各有立定人数。访闻近来得替赴任官员,有自前路迎铺曹级,取受情嘱,增差铺兵前来泊至本界。若曹级欲取文书看照,多是辄鞭挞勒,令依数差换,动经五七铺,方今交替。铺兵缘此逃窜,阙人般发纲运。乞专立法禁,兵部看详法禁,修润下项,诸初供马铺兵处,及所至州界首铺曹司节级取文书验实。巡检使臣在铺者并呈验。诸马迎铺应取文书验实而不出文书,使照验不得供差人马,诸因差迎马铺兵,辄欧缚曹级铺兵者,加斗殴罪一等。诏从之。二年七月十日,河北路转运使李孝昌奏:近奉圣旨差提举河北东西路马迎铺,契勘本路密接虏境,每年国信往还,应办上供纲运等,迎角浩瀚,全藉有心力巡辖使臣,往来巡察,方免稽滞。近来他司却将不公不职使臣,与本路巡辖使臣对移,深恐别致误事。乞令后巡辖马迎铺使臣,不许他司对移,充别职任,所有本路见对移巡辖使臣,乞许令依旧归任。元对不公不职使臣,令别行对移施行。诏依并诸路依此施行。九月二十六日,诏监司守臣等,许发入内侍省迎角,并仰以千字文号记。如有沉匿,庶可根治检察。三年三月二十八日,勘会近缘捕贼诸处迎铺传送文字,显有劳役,仰巡辖使臣具经由铺分曹级兵士姓名,申转运司,特与量行犒设。三月十三日,入内内侍省武节大夫充睿思殿供奉权殿中省尚辇局司圉典御梁忻奏:臣奉御笔差自京至淮南,往来催促驱刷迎角。臣窃见本路急脚迎所传文字名色冗并,角数浩瀚。铺兵唯知承送,难为区别。访闻他路,类皆似此。于马迎铺敕条明有法令,诸急脚迎不应发者徒二年。缘有司奉行灭裂,略无畏忌,虽许巡辖使臣具奏,但人微官卑,莫敢谁何?兼赏封文字不能窥测,积习滋久,浸以成弊。究其本源,往往多是因公及私,欲其速达,更不契勘条令,即入急迎前去。当此军期之际,遂马奏报交错。是致以一昼夜为率,动辄数百。铺兵晓夕承传,尚或不前,显属未便。虽非军期路分,亦宜禁止。乞诏有司申严法令,载在本敕,庶几冗迎减绝,人力易胜。诏急脚迎所传文字,有不应发而发者,致角数浩瀚,人力不胜。有误军期,可申明条禁,遍行诸路。如有犯者,并不以赦原。廉访使者,常切觉察。四月二十三日,中书省尚书省言检会下顷政和格,给迎马人兵数。武功至武翼大夫二匹一十人,武功至武翼郎二匹七人,敦武修武郎二匹五人,内侍官二匹三人。政和令:诸朝廷非次差官出外,应纳迎马及补兵两应给者听从多。宣和三年二月十四日,敕修立到入内内侍省传宣抚问使臣格,迎马铺兵官二匹三人,取到驾部状,称传宣抚问内侍官,差破迎马铺兵,如本官系修武郎以上,合依政和令从多给。若有押赐夏药等官物,差破铺兵,每人约檐官物六十斤,合随所押赐物,多寡斤重,差破从之。二十五日,秦凤路经略安抚使郭思奏:迎角曹级盗拆罪名不轻,却有大小官员使臣,道逄迎角,或安下处门首以借看为名,或妄托诸监司,及州府差来根刷迎角为名,直于道中转迎人处取,入安下等处盗取所迎文书,抽看前后,转到前铺。或至地头验出拆损,封头去失文字,不少契勘。尚书省枢密院宣抚使司,发与本司迎角,及本司发去迎角,莫非御前与朝廷边防机密文字。今来辄敢拆开观看,泄潜事节,焉知不是奸细!欲乞于盗拆迎角下,更添入诈欺邀往偷看在道迎角,并迎铺兵士檀便依从。将迎角文书与上件人者重立刑赏,许诸色人告捉,庶几可以止绝!从之。八月十二日,德音应自京至军前,急脚马迎铺兵士等,如有因公死于道路者,仰所属量事优恤其家。又应自京至逐路急脚马迎铺,近因转送军期文字违滞,避罪逃窜之人,可自今来指挥到,限一季许令首,身并与免罪,依旧收管。勘会捕贼之际,承发文字迎送,访闻铺兵人力不胜,间有稽留,仰所属子细取验住滞文字,如委非紧速,不失机会者,持免推究。五年五月四日,臣僚上言:契勘迎角文字,实封遣发,其不应入急迎而辄发者,虽有断罪刑名,除许抽摘折验外,别无关防觉察,欲乞应承受迎角官司,将所受迎角置簿抄上元发遣去处、月日时辰、系是何事目、元发甚迎分明籍记监司廉访使者,出巡所至,取索点检。若有违法,按劾施行。契勘马迎铺兵,请受微薄,盖是州县从来不曾依条豫请口食,借给越过,铺兵既食用不足,必致逃窜。欲乞应逐路所管马迎铺州县,须管豫支口食草料,付逐铺节级收管。遇别铺人马越过,或虽非越过,而地里远,亦斟量即时借给。若州县不为应副,即乞立定罪名。及委提举官,常切觉察,按劾施行。诏坐条,申明行下。七月十四日,知成都府席贡奏:契勘诸路设置急迎铺兵,承受往来文书,皆有程限,不容违滞。或私拆盗匿,及有损失,官司点检封印传发,条法备具。近缘迎角损破,铺兵经官申陈,多不受理。以次铺分不肯交承,遂致铺兵打过,直至本府,往回数千里,沿路并无口食,乞丐前来。本府已一面根究,及别出给铺兵口食历,并公文遣回外,欲乞自朝廷立法约束,奉御笔,尚书省勘当立法。本省今参酌增修下条,诸急脚马迎铺所迎文书,并验封印,及外引牌子交受传送,如有损失,所至铺分押赴本辖使臣,或所属州县究治。即时封印具公文迎行亡失文书者,速报元发迎官司,即传送官物,无人管押,而裹角封记损动,并准此以上因封印之类,有损失而辄遣越过者,因损失,而妾诈阙人越过同。听铺兵经本辖使臣,或随逐州县陈告,仍听所至官司觉察点检,申本路所属监司究治犯处。非本路者,具事因申尚书兵部。从之。六年五月六日,入内内侍省奏:勘当本省承受诸路州军,帅司监司守臣廉访等,转发到奏状迎角,欲乞遇有转到诸处优下字号奏状,并不全筒角,依例本省闻奏。牒尚书驾部一面计程,责限下巡辖马迎铺使臣逐一驱刷,根逐送所属依条施行,庶得迎报机速文字,不致稽违失坠。诏从之。令申尚书省。七月十九日,诏辄以承受发下迎角为名,差占铺兵,依私役禁军法,发遣者徒一年。七年二月十六日,诏置邮以传命令,近来铺兵衣粮不给,逃亡不补,迎马刍艹豆茂有存者,违慢至此!巡辖官并罢,别差能吏,仰提刑司分按支给衣粮草料,修缮营铺,补足兵马,廉访司实以闻。三月二日,京西路转运判官吏徽奏:昨奏旨兼提举京西北路马迎铺,缘本路西京河阳郑滑州,系当三路之冲,最为浩繁,铺兵劳苦,理宜存恤。自来差出使臣,一概号为走马奉使,不遵大观条法,往往殴伤人兵,打过迎马,乞取钱物。州县观望,不敢绳治,及当州县当职官,公为占破,私自役使,或以假人,自来未有法令禁止。诏逐路提刑司,根勘私役去处闻奏,今后大有差破,及作名目占使,抑勒出备钱物之类,并计庸坐赃论,令尚书省立法。四月二日,翊卫大夫安德军承宣使直睿思殿李彦奏,臣窃见近降处分京东路提举马铺所自后迎马铺兵,不得更似日前非理,勾集拘留,所有人马请给草料,除合坐仓数外,并按月备本色支给倒塌损坏营房。支破官钱,疾速修盖,见逃亡人兵,多方招诱,立限两月,许令首身,见阙迎马,疾速依条。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六百八

卷之一万四千六百八

  六暮簿

  都水监主簿

  【郑樵通志】

  晋水衡都尉有之,为左右前后中五水衡。令悉皆有之,梁大舟卿亦有之。至隋又置,唐因之。掌印勾检稽失,凡连漕及渔捕之有程者,会其月日,而为之举。宋史元官品,今从八品,置一人。以京朝官克掌内外河渠,津梁堤堰疏凿浚治之事。

  【汪藻浮溪集】

  萧伦都水监主簿制水失其行,繇不息。虽勾稽之官,有不得而废者。今以命汝往服朕恩。

  【曾半樽斋集】

  通广东漕使黄监簿启:久劳填拊,遄擢输便道之官。咫尺入潮阳之路,涓辰视事;须曳回岭表之春,山岳动摇,军民鼓舞。恭惟某官,学得师友,志为圣贤,蚤擅科名,气习犹如攻苦之旧;亟登朝列,声容不改抗尘之初。方快奋扬,遽闻恬退,谓得州亦可行志。虽去国何尝介怀!由来清漳,凡几太守,独尔寇恂之借留一年。余信乎召伯之思,自今日始。荣升一节,驰按百城。兹乘轺传而来,乃过侯蕃之旧,江山草木,迎送改观,父老儿童见闻失喜来慰,已恨其暮。诏归复疑共遄,顾偏方之计,孰愈于上京而重内之人,奚容于久外。某官不辞卑游难避,一克台掾,两易岁华,岂图满考之将书而获大贤之是托,虽百勤不补其一拙,然终事敢渝其初心,转漕关中,鲍生安有为萧相国之助,罗致幕下乌公辛母厌石处士之留。

  【张孝祥于湖居士集】

  与曹监簿启:一麾假守,自愧非才,千里贻书,过勤盛意。伏惟某官,英声夙著,德器自将,乡容文辞,亟简朝廷之听,积习名教,益增伐阅之光。方径席於清高,尚不忘於畴昔,有怀谦眷,莫喻鄙。

  【周益公大全集】

  与王监簿庭启:数父执于慈恩之塔,疏若星晨;访耆英於通德之乡,凛然霜干。虽千里犹当命驾,岂同州而废驰辞,恭惟某官,儒行配乎先民,诗名闻於四海。一行作吏,非无意於致君,再转为丞,乃不容於当路。惟薰浓浸涵,而道弥广,故敲撼挫揠,而身益尊。盍不归来,适逢西伯之善养;辄思免去,俄遂曼容之自修。其廉清可以师乡里,其进退可以厉风俗,是为全美。宁待谀言,顾方注想于九重,即召陪于五叟。某遥深闻足之喜,适困采薪之忧,想鸠杖之从容,独妨先睹;望龙门之岌业,敬卜后期。区区所怀,喋喋秆费。

  【卫后乐先生集】

  回王监簿衡仲启十乘元戎,强颜再至。一乡善士委汗相先,喜甚发函,情同倾盖。某官璧雍宿学,玉名流,生龙剑之墟;斗缠紫气,任虎符之地。涧拥红泉,聿高知止之标,旋赋亲居之乐。钧轴有旧,除命将新。某稔听月评,式钦风谊,驰於员檐,弟瞻橘隐之清。及未治行,犹见蒲轮之召。

  【扬诚斋集】

  答王监簿启某伏以即辰春事强半,寒气未归,恭惟判府监簿契文。至孝饮承,几筵天,永思孝履,支持万福。某老病余生,牛衣僵卧,长为农夫以没世矣。柴门寂寂,无雀可罗,而况长者车辙乎?敢图荀龙薛凤伯仲之间,尚未遗忘先相国翘材长铗之下,客先之以一介行李之书礼,申之以式之,玉季之见临,劳苦之缄弥勤,加遗之仪益腆。父老惊怪,泉石耀。自顾一黄冠野人,莫测其所以得之之繇,第极其所以感之之初,多言为谢,万此有足耶。未见君子,愿言念门户重大之寄,佩圣贤毁瘠之箴。古有韦平今有范吕,皆父子钧轴后先衮绣,兹老友所望於门下者。其勿与庶人之孝兢一概之苦。某恭承介弟旆旌,惠然照临,袖出伯氏尺素之书,面授相国言行之实,付之以纪述,诡之以铭章,自视浅陋之学久矣。就绝涸之思槁乎,将落烛之武所谓少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亦安能词振藻以颂盛德大业之万分,写高勋鸿烈於千载,使与皋伊先鞭周召上风乎!欲披襟则在芜拙为已僭,欲避席则在交情而已疏。三省九思,日不决而介弟,言之而不置,迫之而不释,闵免援简惴惴靡宁,然尚有愚者千应之一。吾家子云不云乎水辟碍则通诸海,人避碍则通诸理。昔六一先生作范文正铭,其间书文正与吕申公事,极有典则,务从忠厚,是范氏子弟不知六一之深肯,往往不怿此意,已托介弟口传於听下矣。十月之交,可遣便了来取也,某皇恐再拜,僭易敬问相门玉倦,即日恭惟尊尊幼幼,茂介春祺,令弟府判郎中,判县直阁,府判司令,鄂八龙,孙枝九凤,受祉山则庐陵有委不外颁贶,笔墨香茗,属图石器,北果腊麋,拜赐珍感之至。慰程监簿启某伏以王春正月,雨赐时若,恭惟大孝监簿契文孝诚动天。天神感格,教履支持万福。某伏自壬子之春,春诏决谳死囚於上饶,道出休宁之西郊,仰豪先文华学给事,笃密事契,契文承志,承命远出山驿,冲泥班荆,绝叹谊风,永怀意气,至今不忘。惟是老病之余,是岁八月移疾还家。人事都废,姓名不入於修门,书问不至於亲旧。深交厚契,如吾契文,亦复作疏,非意也势也。至若出尘绝俗之标,登峰造极之谈,则夜梦昼思,了了长在目中也。兹以奉吊,乃得修敬,未占再晤,愿言俯就,丧礼节抑痛,以当门户之重寄。某上镜之役,初志以王事,不敢一登宅里,瞻拜先文华学给事,谓归涂当遂此愿。既而惩于羊肠之险,舟东下,遗恨至今。恭惟先文高文大册,范模士流,旧学耆英蓍蔡,昭代谓宜百年如卫武,千岁若广成,以重邦家。亦闻上下严壑步履如飞,与客争棋申旦不寐,不知迩日何恙靡,已,遂至大故闻讣鹭呼一恸欲绝。嗟乎天乎!世岂秒有斯人乎!某以山居僻左,闻之也后,吊之也缓,负我知已,言之丑怩,且以老病不得骏奔,会哭敬遣骑持奠章,致不腆之仪,写一哀之痛。伏惟财幸。某皇恐再拜,敬问契家台眷,恭惟哀苦同之。含弟判县朝议,附此致慰,有庐陵委愿细大间之。答程监簿启某伏以春意澄穆,即日恭惟监簿契文。大孝哀疚深切,天相至性教履支福。某卧疴山野庇焉以免,未占良觌愿言以礼制情趾美续闻恪遵圣人哀毁之戒,此朋友所望者。某山居。苦无端便小疏问讯,独有景行之勤,厮亦剥啄诲帖下逮,惊喜不胜。命戒先文阁学铭诗,某受知不浅,其何敢辞!自视然其如固陋,恐斐文不足传远耳。今月十五日夜,拜领行状,明日撰成。又明日刊落,其甚缪者,又明日送似益公求是正,并为求题。盖臂痛不能多写,凡四日乃书丹毕。不知襄事之日此文到否?盖行状逼期,乃至,非敢作鲁人之皋也,如莆田陈丞相、叶丞相,皆前期一年送行状,来庶得小从容,文字较子细耳。仰惟幸察

  【启渊源】

  陈让贺吴都大监簿启显膺。宸,肃拥星轺,分千里於日畿,已著民庸之茂,总诸道之泉柄,遂膺使指之降,风采一新,缙绅交度,共惟某官,才无数器、让照万微。洪锺在悬自有铿锵之韵,干将淬锷,初无盘错之难,蚤以声献,自结明圣,路朝典,事无匦于上闻。戎监鸠工,器咸精於能事。须就辅藩之最,果荡节之恩。眷言图府之攸司,实佐大农之至计。其本澹则其事举其权重,则其青专允赖通明。伫奏流钱之效,嗣膺宠渥,入联持橐之班。某顷缀基游,最叨异顾,兹马承乏。复与同寅,六辔载驰,方切皇华之咏,万间大芘,知无凌雨之虞。贺胡监簿启:伏审疏渥宸廷,跻荣胄学,簿正清简,与他监以悬殊。师道尊严,喜真儒之方用,除目初播,欢颂交腾。某辱眷最深,赞喜尤切,亟驰笺椟,不知传者之讹,仰服钧衡,允得抡材之当。自惟衰谬,第剧兢惭。余崇龟贺杨监簿启伏审疏恩凤检,列属雉工,技巧咸精,暂屈勾稽之任,清华立致,径跻献纳之联。某久托亲重,尤深距跃。方九迁而未已,讵一贺之能周。容躬造於仞墙,庶面伸於下悃。贺吴监簿启伏审迪简名流,勾稽戎监,替修攘之政,正资借器之能,跻禁近之联,即听所纶之宠。某夙叨事契,喜听除音,即容修谒者之恭,先此寓笺人之敬。余日华贺郑监簿窃以绪风初转,爱景潜舒,共惟某官,玉立鸳行,贤望卓伟,圆灵荐休,台候动止万福。某谨斋明拜手,进椟涓人引月豆仞厂啬,末由詹近,伏祁视小往大来之宜,谨鼎食坤裳之奉,亟登禁近,式副倾依。某共审涣奉纶言,晋列华监,师言允穆,枋用攸基,敬以某官,以论议则刚正。以学问则醇粹。贯松柏之坚直,扈芷兰而佩饰。周行布武,茂实益腾,循次而升,未足多贺。侍玉皇之香案,从属车之清尘。此有识所共瞩目者,愿少须之。某曩不自揆,久客京华,恃在郑乡晚生,洁已求进。台仁善下,俯垂温顾一世龙门,得所登造过蒙燕衔,稠叠复辱,鼎言提撕,遂使不振之孤迹,侥幸得阙。藉手还侍,伏穷隐,口诵心惟,仁哉此恩!当於古人中求之,一感不足言谢。逖去风度,修脾仲冬,绪使所牵,遂稽修敬,非兰尊也。高山仰止,徒有此心,伏想融明,必垂开贷。某奇蹇连颠之迹,川浮陆走。中秋前三日平达先庐奉菽永,侍偏亲,读父书,守先训。养蒙宇,下友渔樵,得失升沉时,付之度外。还依芘赖,不足荐闻,某乡蒙付下,令兄通守,抵金安讯,到即送似,北盟集补,近方呈纳。伏丐矜照,紫府德眷,近天尺五,雨露恩深,溢为休祥,上燕下裕,仙游马丘委,悉愿禀听。

  【许景衡横塘集】

  论罢李景云等除寺监丞簿制臣仰惟神考,肇新官制。凡省台寺监之官,无有小大闲剧,皆极一时之选。比年以来,其选寝轻,间有躐等,滥进未足,以副仁圣继述之意者,此不可不论也。伏睹近降指挥迪功郎李景云,孙恕江大一,或以应奉有劳,或以拟进御题试策,各与改合入官,除寺监丞主簿。骤从初等选人,入为寺监之属。命下之日,闻者惑焉。今士大夫服勤州县,积累考任无虑二三十年,仅得为郡守贰,然而睥睨寺监丞佐,有终身不可得者。孰为初等选人姓名艺能,素未有闻,考第为举,犹未应格而遽得为之哉!且应奉有劳,近例止於改秩,未尝有为职事官者。而拟试御题,乃是在二六二六

  外著撰。就使文字稍工,亦非我士造廷,亲奉清问之比也。而改官除职,度越累朝,片旁首恩例其寅缘,侥幸迁进之速,皆前此所未有也。乃者卿监尚书郎,或出於戚里势家,或系监当资序,皆自宸笔简汰冗滥。且诏继自今非历寺监丞以上,不除郎官。少监名器增重,士论悦服。夫省曹监贰选格之严,如彼而寺监丞簿冒进之易如此,则是今日之冒进,又将为他日之当得者矣。澄源正本,实在今日,其李景云、孙恕、江大一,与寺监丞簿指挥,伏望圣明详酌特赐诏罢,改用真才以待卿监省郎之选。且契前日手诏丁宁之意,取进止奉御笔,李景云、孙恕、江大一并罢别与差遣。

  【赵孟坚斋文编】

  同诸暨县官祭江阴史君赵监簿文孟坚等仕通德里,仰乔木家,钦止令闻,玉粹无瑕、所积者厚,所骛必暇,么侯衮衮,大纛高牙指日可诣,谁谓一麾竟止斯耶!识与不识,莫不为之痛悼而咨嗟者也。礻至率寅僚诱申,酹奠跪敷陈词,有泪斯泫。而孟坚者丁年,学校行艺尤钦,择交不苟,义同断金。彼轻且犹错立如林;人闹我鼠,未始竞心,泾泾渭渭,允有知音,清灯相对,夜漏沈沉。拥炉促膝,吾伊苦吟。岁寒高节,属望允深。方图依倚,怆判古今。溯念畴昔,心攒万针。此孟坚所以出位,摧顿俯仰未艾,不知涕泗之横襟。矢词弗翦,一写真忱,九泉有知,于兹鉴歆。

  【赵清献公集】

  送杨监簿南归诗数随乡荐始登科,清白门中所得多。伯氏文章天下望,家风原是老维摩。

  【文同丹渊集】

  送张正夫监簿归汉川诗知已非不遇,其如才命违。官名疑在梦,亲禄只徒归。道路盘危栈,农山指落晖,好将绵竹颂,重拂八关衣。潞公门客奏不出官

  【梅圣俞宛陵集】

  送滕监簿归宁岳王诗乃翁守西鄙,胡骑敢凭陵。抚士无馀赀,吏以文法绳。向闻来三堂,今复走巴陵。沂流几千里,云梦苦炎蒸。风樯易阵马,犹使勇气增。子今送归省,寄谢余岂能。江山可留咏,燕许昔尝曾。

  【徐棋野先生集】

  送畏斋何监簿添悴解替东归诗春风行李万篇诗,明月归舟几片碑。千载岫云佳话木秉,两年怀玉淡生涯。已闻壮阙飞丹诏,早趁南薰度赤墀。历历口开天下事,直声元是九重知。

  【江湖集】

  杨诚斋送王监簿民瞻南归诗潮头打云,云不留月。波泼窗,窗欲流。夜寒报晴岂待晓,天公端为庐溪老。庐溪在山不知年,庐溪出山即日还。黄纸苦催得高卧,青霞成癖谁能那。诏谓先生式国人,掉头已复烟林深。路旁莫作雨疏看,老儒不用橐中金。

  【宋比涧集】

  送朱监簿诗:才解比归骖,锋车又指南。致身当重镇,掩耳谢空谭。山佥欠层层齐,江平曲曲蓝。拈将桃柳恨,留民退这忝。

  【苏颖演集】

  次韵汪琛监簿见赠诗连宵暑雨气如秋,过客不来谁与游。赖有澹台肯相顾,坐令彭泽未能休。琴疏不辨弹新曲,学废谁令致束修。惭愧邑人粼病懒,共成清净劝迟留。

  【刘公是先生集】

  雨中赠徐监簿诗明暗云移影,萧骚雨送凉。远林寒起雾,清蕈润浮霜。小隐交游绝,微吟杖履妨。奕棋还偃几,幽趣亦杂忘。

  【谢翰稀发集】

  寄王监簿英孙诗天柱西南隅,开窗见雪初。野泉过湿竹,仙鸟下巢樗。草长平新堑,站间闭旧居。他年宾从在,谁得入鸥书。

  【江湖绩集】

  胡仲亏寄赵春谷监簿诗敲碎吟扉杳不闻,数声犬吠谷中云。几番欲去重回首,立尽斜阳不见君。

  【刘后村集】

  再和仲晦监簿诗少狂蕴奇志,探索删画前。安能一措辞,何止三绝编。俚音和薰风,短梦游钧天。竟无鱼水分,姑了萤雪缘。比扉失脚坠,南窗抱膝眠。宁为英雄笑,不受儿女怜。徐侯金闺彦,岁晚铁砚穿。掊击群疑亡,发乐沉疴痊。鲸浪怒喷簿,蚁对妙回旋。精博昔骑省,奇逸今师川。望古多慨慷,感时常忧。肯羡萧文荣,甘保樗栎年。君有论绝文,吾无书辩颠。米老与时相书,自辨非颠世,谓之辩颠帖。倡和诳饥腹,聊与好事传。送陈监簿造朝诗君昔闲三纪,朝今聚众贤。居然峙鸾鹄,不似袭貂蝉。训俭无叙泽,遗忠有笏传。将何告明主,事事法降乾。

  【姚成雪坡集】

  和杨监簿诗不知年换山无历,日短著书阴自惜。月翟仙谁与伴清孤,竹里梅花破幽寂。月窗看影嗔晓夺,雪径寻花惊夜失。绝怜一点清谈意,不作群芳妖艳质。梦寒翠羽真恐,香远细腰何敢即。广平亦作软媚语,可笑铁心轻变易。梅州参彻梅花髓,句中有味供细绎。冰瓯涤笔想更奇,试为此花重请益。

  【孙灯湖先生集】

  雪中次甄云卿监簿韵屋头鹊夜深擎,羽卫琼仙下紫清。群玉殿开春未暖,六花阵合战无声。难教小草呈新翠,可恨疏梅半落英。卧病表安自愁绝,履穿谁与问先生。和甄云卿诗肝食延英责太平,小臣忧国思茫冥。千秋铿在开元录,十渐书留正观屏。莫笑戆愚如汲黯,无宁龌龊自陶青。何时再见东都会,万国衣冠拱帝廷。谁贪上党误长平,白日尘沙万里冥。死骨不应仇未雪,哀歌长觉气如屏。经生未减公孙董,边将何如去病青。安得君侯提八阵,春风犁篇漠南廷。

  【崔敦舍人集】

  和甄监簿述怀诗:一鸣当日众具惊,鲁天庭赋太清。宦路喜君方晚遇,文场推我是虚声。短材漫饱支离粟,藻思宜粲沆瀣英。近喜和光成莫逆,嘉名洋溢鲁诸生。

  【冯太师集】

  答王载监簿惠诗依韵梓士多好学,独君用心苦。始策万里足,相期一言遇。茬苒去岁月,差池晚途路。清节挠不变,鸡鸣任风雨。一日起仕进,光华照门户。谓予当游从,复此再会聚。清谈语言约,老笔文字古。新诗忽持赠,病目骇观睹。兰芷得远思,从兹谙贤矩。草木变秋节,悲风袭原卤。自可追赋咏,何须倦贫穷。感慨无俗音,虹睨俟重吐。

  【胡铨澹庵集】

  答单监薄诗贤哉洛城翁,尘甑每贷粟。饥来睨书案,臭味清可掬。独抱古遗经,凛凛一川玉。唯知耕宽闲,未暇井衍沃。萧然跨酉录,破漏数间屋。谏议真可人,着意向幽独。赠之三百月,采照鲸目。闭门子自煎,飒爽对修竹。先生如玉川,诗书实其腹。顾我亦何幸,此客良不俗。新篇忽入手,阔蹑李杜迹。华衮褒虽荣,溢美论非笃。何时玉壶山,复得后所欲。三浇枯肠,勿赋饭不足。

  【吕净德先生集】

  次韵答何爽监簿诗十年勤苦学诗骚,拟向篇章运短毫。废井心情伤汲绠,沉舟气象怯惊涛。参谋可法无如杜,常侍难攀独有高。自是土风忘不得,南音莫讶楚囚操。清才何事爱清吟,从古诗人误此心。按剑莫投隋氏宝,骑驴难和有虞琴。赋成物外云无着。搜到天涯海不深。自顾巴词终鄙俚,愿从邻友听纯音。

  【韩涧泉集】

  未敬之监簿求泉南添差卒去泊灵芝诗经筵虽旧事犹新,以续中朝入荐绅。便赋泉山六百石,重光唐石八千春。从来力量非他意,到了工夫只此身。六月灵芝湖上寺,风凉相与洗车尘。

  【苏洞冷然齐集】

  吴赵监簿诗昔我离家日,今皇即位年。同时辞比极,共载入西川。雪果赓诗句,江边醉酒船。重来一访旧,风景故依然。

  【虞俦尊白堂集】

  羡监簿先出院诗:青荧灯火小窗前,自笑醯鸡难舞天。涉笔谩随斯立尾,着鞭蚤觉祖生先。一觞独进何由醉,四鼓相将底未眠。珍重梅枝为老伴,摩挲病眼向渠怜。

  【姜特立梅山绩葶】

  次洪监簿惠诗韵相逢可恨十年迟,咸芥相投更不疑。从此诗筒数来往,不须千里寄相思。新诗三复用功深,始信今人有古心。斗叶丽花儿辈事,唱高庙瑟有遗音。自古诗人失意多,偶然岁晚慰蹉叱。如今世味都如蜡,水际林间自日哦。三洪文字照乾坤,小谢风流笔力存。悟解向人难举似,见花微笑自忘言。草嗟宦路昧通津,举世滔滔岂识真。早晚青云如直上,正须文字为藩身。

  【方秋崖集】

  次韵牟监簿诗几携老砚傍书林,吟到更寒月未沉。有客忽从天禄至,人间便隔五云深。秋声满院有谁来?亦欲从君语老怀。隔竹已敲茶白雪,不知何日又清齐。

  【强祠部集】

  谩呈盛任道监簿谔甲第衡门忆并开,笑谈无日不追陪。绕栏共觉花时句,隔壁尝呼雪夜杯。一别青云具蹭灯,相逢白首重徘徊。炎天卧病还同巷,早晚欣闻步来。

  【楼论文集】

  次李季章监簿韵跪履巽岩今几年,见君风度喜跫然。长编固已翻青简,老墨独能宝漆烟。游官自欣天影近,思家犹在夕阳边。时从甥馆追清赏,写新诗继谪仙。

  【许论涉斋集】

  次韵甄念八丈监簿诗忆昔忘年旧,惟公不我遗。分携频问讯,握手娄哦诗。尘世千年梦,仙家一局棋。得闲闻健好,振古只如兹。

  【杨冠卿客亭数稿】

  癸卯春杂用古语继吴监簿水月即事诗霜日炫晴昼,意行春色随。平林花淡淡,荒墅草离离。竹径通幽处,山云薄暮时。壶肠情未极,飞空迈青丝。

  【舒岳祥阆风集】

  免后未几,四月二十九日总府,复有仓官之命。五月初二日入城告,作一绝贻如山王监簿。如山前与予别,谓此别不复有相见之昌矣。予言得十年住山不出,吾事毕矣,今未两月已复会面,更成惨怆也。前时临别语堪哀,后会无期首重回。我有巾山绿未继,半年两度入城来。再题巾山二绝贻王如山监簿北山自贫任翻句,我少诗人阁笔休。戎挟两峰怀袖去,并它句子一时收。天将秋露沐云鬟,故遣松巅鹤势盘。诗客惟看半江月,不知一半在栏干。巾山行同王监簿作皇华真人游海东,云行急疾去若风。睨旌羽节追不及,飘鹞双帻隋碧空。六丁六甲不得取,化作雨峰撑青红。至今八面各变态,隐见有无横复纵。或说苍龙从海度,潮落江干不能去。两角峥嵘云护之,身伏泥沙惟火月露。雷鸣电作定腾霄,铁锁横江截归路。老胡说法欲降龙,又恐钵孟藏不住。故将两塔压其巅,击鼓撞锺警朝暮。有时风雨响空岩,僧坐堂中生畏怖。惟有江平月照时,付与诗人题好句。

  【吴澄友言集】

  次韵酬刘监簿诗本来麋鹿乐丘山,何事驽骀木戈桓。架矣西畴趁东作,偶然北海同拼搏。道边老木留遗荫,江上轻风动去澜。君向洞庭我彭蠡,水天万顷共清寒。

  【度正性善堂稿】

  送木免监簿游子正诗早年驰伟誉,晚岁奋奇才。奔走千官冗,经论万虑开。忠谋扶日上,切谏挽天回。大厦主如许,云何柱石摧。捐躯阵大义,协力济多艰。贤相寻迁死,明公亦放还。俄间奸党败,仅见圣恩须。己矣埋黄壤,伤哉滋泪潸。奉送游子正监簿解嘉定郡绂赴利漕诗中兴人物烂如星,西海之滨起一经。皇极虚怀咨谠直,远人却立望仪形。回天万这光冲斗,夹日一心梦绕庭。何草不黄风雨后,更看老柏独青青。君王神武念京都,关洛规恢入庙谟。渭水新屯观定势,木牛成算付真儒。驰驱莫惜销人髀,矍铄还堪发壮图。会看诗书真事业,摩挲剑石为平铺。詹事府主簿

  【郑樵通志】

  詹事府主簿一人,晋始置,压代皆有。掌府事。唐六典:主簿一人,从七品。上掌付所受,请司之移判,及弹头之事而勾会之。三寺十率府文符之,隐漏程限稽失,大事启间,小事下率,更以绳之及掌印勾检稽失。

  【宋史】

  詹事府主簿一人。

  【元史】

  詹事院主簿一人。

  【诸司职掌】

  国朝置一员,从七品。

  王府主簿

  【唐书职官志】

  汉三公府有黄阁主簿省、录众事。魏晋已下皆有之。梁陈诸公皇子皇弟府各有主簿。后魏皇子主簿,从六品。北齐诸王皆有主簿。隋亲王府二人。

  【新唐书百官志】

  王府官主簿一人,掌覆省书教记室参军事二人。掌表启书疏录事参军事一人,皆从六品。上掌付事勾稽省署钞目。

  【诸司职掌】

  国朝改为典簿官一员,正九品。长史司官属军府主簿

  【书】

  丞相主簿附

  【文献通考】

  大将军府主簿,汉有之。

  【东汉书】

  崔为大将军,窦宪府主簿,及宪击匈奴路中,愈多不法,前后奏记数十,上指切其长短,宪不能容,稍疏之,因察高弟出为长岑长,自以远去。不得意,乃还,遂终于乡里。

  【广州先贤传】

  刘盛,字伯直。为秭归令。闻母病,解印缓决去。太尉马公嘉其所履服,竟辟之。初入府为主簿。北堂书钞,又盛为太尉主簿,会祠社仓曹属读赞祝文,风灭烛,盛随冥中,代仓曹视公问代祝者曰,此虽小,亦自非好事者莫能识。

  【世说新语】

  坚谭颖川襄城人。为郡县吏。世祖讨河比,或荐镡者,因得召见。以其吏能署主簿,拜裨将军,从平河北,别击大抢於卢奴,后对合肥侯。杨综为大将军曹爽主簿。爽将诛,及解印绶将出,综止之曰:公扶主握权舍此,以至东市乎?不从。有司奏综导爽反,宣王曰:各为其主也。宥之。以为尚书郎。

  【邵氏家传】

  邵员,字德方。为骠骑主簿。数谏法严峻,主领颇从之。

  【习凿齿传】

  凿齿为桓温主簿。温有大志,值有知天文者,至温问国家祚运。答云:“方永”。温不悦。异日送绢一疋,钱五千。星人驰诣习,乞为标碣棺木,习问其故。曰:赐绢一疋,令仆自裁。钱五千,以置棺耳。习曰:君几误死。以绢戏君,以钱供道中资,是听君去耳。其人大喜,诣温请别,告以习言。温笑曰:习忧君误死,君岂误活。然徒二十年看儒书,不如一有羽主簿。

  【北堂书抄】

  《晋阳春秋》云:王询为桓温主簿,郗超为记室,温并亲侍之,故府中为之语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晋书》顾荣,字彦先。少有璋,器机符明彻大司马齐王以为主簿。《晋中兴书》王旬,字元瑜。为大司马主簿。时大司马桓温经略中原,军无宁岁。戎府多事,旬居要任。每有称读,三军文武数万人悉让其面。臧荣绪书:河南郭象,字子率。才学清隽,善於,甚知之每曰郭子玄何必减庚,子高象自黄门侍郎为主簿,任事专势,倾动一时。谓象曰:卿自是当世大才,我畴昔之意都已尽矣。文王传云:东海王闻郭子玄才,用为主簿。天性闲朗,事无凝滞。臧荣绪《晋书》:任绩,字仲元。为会稽王骠骑主簿。《桓阶别传》云:上平荆州,乃引桓阶入为主簿。内经社稷百度之规,外谘广胜千里之策者也。诸葛恢,字道明,弱冠知名。元帝为安东将军,召补主簿。于时颖川荀,字道明。陈留蔡谟,亦字道明。俱有名誉。号中兴三明。时人为之歌曰:京师三明各有名,蔡氏儒雅荀葛清。

  【中与书】

  卞敦,字仲仁。太傅东海王越收罗士物,闻其名,以为主簿。晋王羲之以骨鲠称深,为从伯敦所器重。时阮裕有重名,为敦主簿。敦为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主簿。《晋书》杨骏辅政,引潘岳为太傅主簿。初谯人公孙宏,客於河阳,岳待之甚厚。及骏诛,宏为楚王玮长史,专杀生之政。时骏纲纪皆,当从坐,同署主簿朱振己就戮。宏言於玮,谓岳为假吏,故得免。何克,字次道,少有名望。大将军王敦,以振主之权,收罗贤俊辟,克为掾转主簿。始克年在童龀,伯父谓之曰:我小儿时为军簿,谕我曰后当与伯父争名。汝今器宇宏深,亦当名出我右。何邃,字彦伟。少有美名。太傅东海王越,请为主簿。时海宇大乱,军国事繁碎,事无大小,每见逮问,邃多所匡正,戎府推宗焉。王演刘望咸称难之,以为有公辅之量。惟杨志宋制军府属官有主簿,主阁内省录众事,在记室上,齐因之。范云,竟陵王子。良以征北将军为刺史,云为府主簿。

  【宋书】

  晋沈穆夫父警。少好学,亦通《左氏春秋》,王恭镇京口,命为前军主簿。与警书曰:足下既执不拔之志,高卧东南,故屈贤子共事,非以吏职之也。刘穆之刘裕起义,京城,问何无忌曰:急须一府主簿,何由得之?无忌曰:无过刘道民。刘裕曰:吾亦识之。即驰信召焉。时穆之闻京城有斗噪之声,晨起出陌头属与信会,穆之视不言者久之。既而友室,坏布裳衤夸穆,往见裕。裕谓之曰:我始举大义,方造艰难,须一军吏甚急,卿谓谁堪其选?穆之曰:贵府始达,军吏实须其才,仓卒之际,当略无见者。裕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济矣。即於坐受,除从平京邑。诸大处分,皆仓卒立定,立二六三二

  穆之所建也。复为主簿。谢方明从兄景仁。举方明为刘裕中兵主簿。方明事思益知无不为。裕谓之曰:愧未有瓜衍之赏,且当与卿共豫章国禄,屡加赏赐。

  【宋史】

  职官志三卫官其设属有主簿一员

  丞相主簿

  【北堂书钞】

  杨修,字德祖。太尉彪子也。谦恭才博。建安中,丞相请署仓曹属主薄。是时军国多事,修总知内外,事皆称意。自魏太子已下,并急与交好。武帝二十四年,夏侯渊与刘备战于阳平,为备所杀。三月,王自长安出斜谷,军遮要以临汉中,遂至阳平。备因险拒守九州。《春秋》曰:时王欲还,出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主簿杨修便自严装,人惊问修何以知之?修曰: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知王欲还也。典略云:修有才智,魏文为世子,历陈太丘碑、过见碑题曰:黄绢幼妇,外孙齑臼。魏文思之不解,问德祖,即答曰:陈之墓,蔡邕之词,锺繇之写,此绝妙好辞也。魏文曰:才与不才,相校四十里也。魏武杀修曰:芳兰当门,不得不除。又云:修少好学有才,为丞相主簿,用事曹氏。操之入汉,因讨刘备,修不得进。欲字之又难为公,诸公不知进。云何?修曰:公归计定矣。贾逵,字梁道。为丞相主簿。太祖欲征兴而大霖雨,三军多不愿行。太祖知其然,恐外有谏者。教曰:今孤戒严未知所之,有谏者死。逵受教,谓其同僚三主簿曰:今实不可出,而教如此,不可不谏也。乃建谏草以示三人,三人不获已,皆书名。入白事太祖,怒收逵等,当送狱,取造章者,逵即言我造意,遂走诣狱。既而教曰:逵无恶意,复其职。杨禺页,字子昭。为丞相诸葛亮主簿。亮尝自校簿书,禺页直入谏曰:“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於此,使奴执耕稼,婢典炊荧,鸡主司晨,尤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难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则行之,谓之士大夫。”及禺页卒,时太常赖恭子尤,为丞相西曹令史,随亮於汉中早夭,亮甚惜之,与留府长史张裔,蒋琬书曰:“令史失赖尤,掾属丧杨禺页为朝中损多矣。”繁钦,字休伯。以文才机辩少得名於汝颖间。既长於书记,又善为诗赋。为丞相主簿。又桓阶,字伯绪。为丞相主簿。曹公每事咨焉,乃对曰:“昔文帝与贾生谈,不知膝前於席,今与卿言,不觉日之夜也。”

  【唐书】

  苏弁为奉天主簿。朱之乱,德宗仓卒出幸,县令、社正元上府计事,闻大驾至。官吏惶恐,皆欲奔窜山谷。弁谕之曰:“君上避狄,臣下当伏难死节。昔肃宗幸灵武,至新平,安定,二太守皆潜遁,帝命斩之以循,诸君、知其事乎?”众心乃安。及车驾至,迎扈储峙无阙,德宗嘉之。就加试大理司直。

  【汝南先贤祠传】

  李宣之子,名表。宋公令寇端召表为主簿。表不乐为吏,於寺门焚烧衣帻,端怒收表,欲杀之。陈仲举闻之,至宋,公欲请,表先过宣,宣问何故来?曰:欲见寇今,请足下儿。宣曰:吾子犯罪?罪当死。如有曰:君岂妄杀人!宜从此还。端追问仲举,仲举具以语之。端乃叹曰:李宣烈士也。即原之。

  州主簿

  【事物纪原】

  汉州有主薄一人,录门下众事省署文书。

  【册府元龟】

  裴仲规为咸阳王禧司州主簿。行违兴郡事,车驾自代还洛,次於郡境。仲规备供帐朝於路侧,孝文诏仲规曰:朕开置神畿,畿郡望重。卿既首应司隶美举?复督我名邦,何能自致也?仲夫对曰:陛下穷神尽圣,应天顺民,弃彼玄壤,来宅紫县。臣方罄心力跃马,吴会异功铭帝籍勋书王府,岂一郡而已。孝文笑曰:迟卿必副此言。

  【东汉书】

  朱亻隽。会稽人也。太守尹端,以亻隽为主簿。熹平二年、端坐讨贼,许昭失利。为州所奏、罪应弃市,亻隽乃赢服间行,轻数百金到京师,赂主章吏还。得刊定州奏,故端得输作左校。端喜於降免而不知其由,亻隽亦终无所言。

  【三国蜀志】

  杜微,字国辅。梓潼涪人。丞相领益州牧,以微为主簿。为固辞,舆而致之。既至,亮引而微自陈谢,亮以微不闻人言,於座上作书与之。

  【三国魏志】

  卢毓,字子家。涿郡人也。崔琰举为异州主簿。时天下草创,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亡士妻白等,始适夫家数日,皆未与夫相见,大理奏弃市。毓交之曰:“夫女子之情,以接见而恩生,成妇而义重,故《诗》曰:“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我心则夷。”又《礼》“未庙见之妇而死”,即葬女氏之党,以未成妇也。今白等生未有见之悲,死有非妇之痛,而吏议欲肆之大辟,若同牢及合之后,罪何所加?且《记》曰:“附从轻言”,附人之罪,以轻者为比也。又《书》云:“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恐过重也。苟以白等皆受礼娉,已入门庭,刑之由是获免,雄遂知名。潘京,武陵人也。郡辟主簿。后太庙立州郡皆遣使贺,京白太守曰:“夫太庙立移神主,应问讯,不应贺。”遂遣京作文,使诣京师,以为永式裕说。谢景仁为豫州主簿,在玄阁下,桓闻其善弹筝,便呼之。既至,取筝令弹,谢即理弦抚筝,因歌秋风意气殊遇,桓大以此奇之。

  【北堂书抄】

  王稳《晋书》云:郭舒为荆州西曹主簿。为内史夏侯舍,理事目击,得直转治中。

  【嘉定镇江忘】

  宋志在治中之次隋志载梁官制,南徐州主簿为二班,陈官制,南徐州主簿第九品。晋孙泰恩之叔父传,钱塘杜子恭秘术浮狡有小才,琅琊王道子都督中外诸军事,以泰为徐州主簿。泰以道术联惑士庶,遂致孙恩之乱。见孙恩传。王华之子刘裕,辟为徐州主簿。初王为王恭败於曲河,沙门昙永匿其幼子,华使提衣补自随津逻疑之。昙永呵华曰:“奴子何不速行摇之数十”。由是得免。遇赦还吴,以其父存亡不测,布衣蔬食经交游,不仕十余年。徐州刺史刘裕闻华贤,欲用之,乃发丧,使华制服。服阕乃辟主簿。宋江《齐书本传》云,济阳考城人,桂阳王休范,临州辟迎主簿。梁徐崧,勉之子。旧杨徐首迎主簿,尽选国华中正,取勉子崧,克南徐选首。刘孺本传,彭城安上里人。本州召迎主簿。江本传,济阳考城人。南康王续为南徐州,召为迎主簿。以陈江总传参定蔡证陈书本传,承圣初,陈霸先刺南徐。召补迎主簿。

  【金陵志】

  孟昶,字彦远。平昌人,为桓弘兖州主簿。与刘裕等同谋起义日,共刘毅主六十人,入广陵城,斩弘,以其众过江会裕京口,后累迁位丹阳尹。尚书左仆射临汝公卢循至桑落洲。王师败绩,昶上表曰:“中军北伐众并不同,替成此后,唯臣而已。今狂寇乘闲,宗庙危逼。臣之罪也。臣请引分以谢天下”。对表毕,归自缢而已。宋元嘉三年,晋光禄大夫阮韶之卒。韶之尝为司马道子太傅主簿。蓬首散带,不综其职。自永初已后,不复朝请,闭门养志,以终其身。

  【宋书】

  王恩远,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见礼遇,景素被诛,左右离散,思远亲视殡葬,手种松柏。与庐江昌寓、上表理之,事感朝廷,景素女废为庶人。思远分衣食以相资,赡年长为备笑总,访求偶对,倾家送遣。朱龄石本传,刘裕镇徐州,补龄石为徐州主簿。朱超石龄石之弟,刘裕喜之,以为徐州主簿。江秉之本传,刘裕督徐州转主簿。

  【三国典略】

  梁李膺,字公胤。广汉人也。西昌侯藻为益州以为主簿,使至建康,梁武悦之。谓曰:“卿何如昔日李膺?”对曰:“胜问其故”。对曰:“昔事桓灵之主,今逢尧舜之君。”梁武嘉其对,以如意击席者久之。

  【宣城志】

  张种,字士苗。少恬静,居处雅正。时人语曰:“宋称敷演梁则卷克清虚学尚种有其风,仕梁为中军宣城王主簿。时年四士馀,家贫求为始丰令,陈朝为中书今。胡诚,字求信。好学有文,尤悉晋代故事。时自折衷晋书位中军,宣城王记室,陆令公梁中军宣城王记室参军,生琰通直散骑常侍。

  【北史】

  令狐整幼聪敏。刺史元荣辟为主簿。整进趋详雅,对杨辩畅。谒见之际,州府倾目。荣尝谓僚属曰:“令狐整西州,令望方成,重器岂州郡之职所可絷维!但一日千里必基武步,寡人当委以庶务画诺而已。”及孝武西迁,河右扰乱,荣杖整防州郡获宁。

  【后魏书】

  裴安祖弱冠州辟主簿。民有兄弟争财,诣州相讼,安祖召其弟兄以礼义责让之,此人弟兄明日相率谢罪,郡内饮服之。常,字尊显。少有忘业,年十八,辟州主簿。时属岁俭,以家粟,造粥以饵饥人,所活甚众。崔林,字德儒。清河人。少时晚成,宗族莫知,唯从兄琰异之。太祖定兽州,擢为州主簿。仇广与弟盆并善营产业,家于中山,号为巨富。子孙仕进,至州主簿。

  【济南志】

  房彦谦隋书本传,彦谦年十八。风概高人。广宁王孝王衍,为齐州刺史。辟为州主簿。时禁纲疏阔,州郡多纵弛。及彦谦在职,清简守法,州境肃然,莫不敬惮。

  【唐会要】

  丞簿尉武德七年正月,每州置大中正一人,掌知州内人物。以本州人门望者,兼领无品秩。

  【事文类聚】

  宋天喜五年,剑州梓潼等各增置主簿。

  郡主簿

  【事物纪原】

  续事始则云:后汉始有主簿之号,诸郡置之,即今录事参军也。

  【职官分纪】

  前汉王尊迁东郡太守,河水盛溢泛浸,瓠子金堤,尊躬率民吏,投沉白马祀水神河伯,尊亲执圭璧使巫策祝,请以身填金堤,因止。宿盛居堤上,及水盛堤坏,吏民皆奔走,惟一主簿泣在尊旁,立不动,而水波稍却回还。吏民嘉壮尊之勇节,白马三老朱英等奏其状。

  【东观汉记】

  周嘉仕郡为主簿。王莽末,群贼入汝阳城,嘉从太守张敞讨贼。敞为流矢所中,贼围绕数十重,嘉乃拥敞以身之。呵贼曰:“卿曹皆人隶也。为贼既逆,岂有还害其君者耶!”嘉请以死赎群命,因仰天号泣,群贼於是相视曰:“此羲士也”。给车马遗送之。

  【张方楚国先贤传】

  胡爽为主簿。时武陵夷贼六千人来,而郡守李肃马出走,爽克扣马谏,肃拔刀向爽,爽捉马不放而云:“为臣之道,死而不忌。若先践杀,当於地下与龙逢比干游息为侣”。肃遂杀爽而走,柏帝征肃伏法。

  【东汉书】

  黄亮为日南太守,病将死,悉召掾吏曰:“谁知太守忘者记室?”工对曰:“素棺三寸,殓以时服。公私赙赠,一无所受。送者不越界,是明府之雅忘也。”亮叹曰:恨不早付主簿以事。苞咸,为吴郡主簿。有好马,太守黄谠借乘,,行春及归,水僦甚奇之。太平御觉吴录曰:苞咸,字子良。为郡主簿。太守黄君行春,留咸守郡,君缘采,雀卵,咸责数以春月不宜破卵,杖之三十。朱震为郡主簿,时户曹史袁叔稚,以微愚太守。郭琮怒,闭阁罚之,预史皆竦,震排闼直入。子乃前谏曰:“袁史则故御史珍之孙,笃何为名罚有奄忽,如何。”遂释之也。朱隽为郡主簿。太尸端被座讨失利,罪当弃市。隽乃赢服,金到京师,赂王史,免隽。乃不言也。公孙瓒为郡主簿,太守遭徙日南,瓒举觞北芒泣辞母墓曰: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太守遭事远送,日南障气,惧不得还,太守会放。

  【续后汉书】

  王元传云:王元仕郡为主簿。在朝正色,举善不避仇怨,退不避亲戚也。

  【北堂书抄】

  谢承后汉书云,刘仕郡为主簿。郡常出钱付之,令市果实,悉回市买笔墨书具与之,阖郡称美也。

  【风俗通】

  朝,字伯师。为郡主簿。太守葛兴患风恍惚,,常扶教令无儋也。

  【桂阳先贤传】

  武丁为郡主簿。众人俱坐。丁闻雀声而笑问其故。答曰:君东市辇粟米车覆,雀相呼往食之。众人随往视之,果如其言。

  【三辅决录】

  韦元将年二五,身长八尺五寸。为郡主簿。杨彪称曰:韦主簿年虽少,有老成之风,昂昂千里之驹。

  【三国魏志】

  庞涓,字子异。太守徐楫请为主簿。后郡人黄昂反,围城,涓不妻子,夜城围告急於张掖、敦煌二郡。初疑未发兵,涓欲伏剑,二郡感其义,遂兴兵。军未至而郡邑以陷阵死,涓乃妆敛缉丧,送还本郡,行服三年,乃还。

  【晋书】

  潘京,字世长,武陵汉寿人也。弱冠郡辟主簿。太守赵甚器之,尝问曰:贵郡何以名武陵?京曰:鄙郡本名义陵,在辰阳县界,与夷相接,数为所攻,光武时东出,遂得全完。共议易号。《传》曰:戈为武。《诗》称高平曰陵。於是名马。州所辟因谒见问策探得不孝字,刺史戏京曰:辟士为不孝耶?京举板答曰:今为忠臣,不得复为孝子。其机辩皆此类。易雄,长沙浏阳人也。仕郡为主簿。张昌之乱也,报太守万嗣将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贼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自若,贼人又呼问之,雄如初,如此者三,贼乃舍之。

  【陈留耆就传】

  戴斌为郡主簿。送故将丧归乡里蠡吾,里人距之,孝子臣吏脱经叩头求哀,终不见听,斌乃投经放,操手敛目,万声距踊而前曰:哭不哀者,郎君也。丧车不前者,戴斌也。里人服其义,乃内之。

  【广陵列士传】

  刘隽为郡主簿。郡将为贼所得,隽知言辞不能动贼,因叩头流血,乞得代之。贼不听,前斫府君,隽因投身投之,正与刃会,斫隽左肩,疮尺馀。贼又欲更下刃,隽号呼抱持不置。贼因相谓曰:此义士,杀之不祥。遂俱纵遣。黄羲仲交广二州记曰:合浦之士有尹牙为郡主簿。太守答曰:重仞未执,牙即变姓易名。为执之天子,奇其义,因赦不问。

  【晋中与书】

  浔阳绿云陶倪,字士衡,鄱阳人。为郡主簿。夫人病,欲使主簿迎医於数百里,天大寒雪,各辞疾,召侃使行。侃曰:资於事父以事君,夫人亦当次母,安有父母之病,而闻迎医不便行也?时州遣从事案太守张夔,侃谓从事曰:可以礼之,无吹毛求瑕也。从事从之者也。

  【嘉定镇江志】

  何昌寓斋书本传,建平王景素刺南徐昌寓为郡主簿。以夙素见重,景素败,后昌寓上书讼景素之宽以宋建平王传参定刘锺《宋书本传》:先为京口参军督护。刘裕义旗建版锺为郡主簿。

  【唐书】

  薛收字伯褒。闻高祖兴,遂挺身归国。房玄龄亟言之秦王,王召见问方略,所对合旨授郡主簿。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四千六百九

卷之一万四千六百九

  六暮簿

  县主簿

  【事物纪原】

  主簿汉有之,后汉缪肜仕县为主簿是也。晋亦有之。至隋大业中,诸县始置主簿,掌勾稽簿籍,纠正系内非违。

  【文献通考】

  自汉以来,皆令长自调用。唐上辖赤县置二人,他县一人。武德初,以流外为之。高宗始以为品官,吏部选授,掌付事,勾稽省署抄目,纠正系内非违。

  【吴兴志】

  唐上县主簿一人,正九品。下管辖之司掌县之簿书。凡民租之版,出纳之会符檄之要狱讼之成总而治之,勾其事之稽违。与其财之得失,以替令治。

  【杜佑通典】

  后汉缪彤,字孺公。仕县为主簿。时县令被章见考吏皆畏惧自诬,而彤独证据掠考苦毒至,乃体生虫蛆,因转换五狱,涉四年,令卒以自免。宁阳主簿诣阕诉其县令之枉,六七岁不省,乃复上书曰:“臣为陛下子,陛下为臣父。章百上,终不见省,臣岂可比诣单于以告冤乎?”帝大怒,劾以大逆,虞诩之曰:“主簿所说,乃君父之怨。百上不达,是有司之过。仇览,字季智。一名香。初为蒲亭长,有陈元者,母告其子不孝。览为陈慈孝之道,座成孝子。考成令王涣政尚严猛,闻览以德化人,署为主簿。谓览曰:“主簿闻陈元之过而不罪,得无少鹰之志耶!”览曰:“以为应鹰,不若鸾凤,涣谢曰:枳棘非鸾凤所栖,百里非大贤之路。”乃以月俸资遣令入太学,其名大振。

  【册府元龟】

  晋颜衍,兖州曲阜人。仕梁为青州北海主簿。自卑官不畏强御,县民有豪暴者,必严刑制之,由是知名。

  【兴地纪胜】

  宋炳,晋人。宋武帝之在荆州,召炳为主簿,不起,竟入庐山。雅好山水,往辄忘归。图尽於室曰:吾老矣,名山不可再观,惟卧以游之。

  【句容新志】

  唐杨於陵达夫年十八,擢进士,调句容主簿。节度使韩刚严少许,可独奇於陵,以为贤而妻之。德宗朝,迁户部尚书,以左仆射致仕。器量方峻,进止有常,节操贤明。终始不失其正,时人尊仰之。唐章八元,睦州桐虚人。大历六年进士,真元中调句容主簿。有诗名。

  【惟杨志】

  唐刘肃,元和中为江都主簿,马挺江都主簿,与武进尉申堂构十八,皆有诗名。韩思彦初授监察御史,待诏弘文馆,以李义府与诸武共出为山阳丞。建州司户参军复召为御史,俄出为江都主簿。

  【临江府图志】

  李著,南唐时为新喻主簿,摄县事。因县民失火延烧者多,乃令民葺居字,易茅为瓦,而广其衢路,火灾由是遂息。又以俸资民浚义井,六邑民称之。

  【泗州志】

  顾非熊况之子。唐大中时,为盱贻簿。善诗艺文,后弃官,隐茅山。

  【溧阳志】

  唐康仁杰,泉州人。后主召对,授溧阳簿。性素俭,唯食公俸,门无私谒。其所进待乃儒生名士,吟终日,不少怠。

  【襄阳志】

  赵矜事唐举明经,调阳主簿。吴少诚反矜誓,不从叛以县来归,徙襄城主簿。赐牙绯。

  【金华府志】

  骆宾王,义舞乌县人。七岁能诗,调长安主簿。武后时,数上疏言事,下除临海丞。鞅鞅不得志,弃官去。徐敬业乱,为府属,为之传檄,斥武后罪。后读至一坏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变然曰:谁为?或以宾王对。后曰:安得失此人。敬业败,宾王不知所之,有交集十卷。

  【苏州府志】

  萧存,字伯诚。兰陵人。梁鄱阳王恢之后,颖士之子也。亮直有父风,能文词。与韩会沈既济、梁肃:徐岱等善,淅西观察使李栖筠表荐常熟主簿。颜真卿在湖州与存及陆鸿渐等,撰韵书数百篇。建中初由殿中侍御史,四选比部郎中。

  【事文类业】

  唐韩为高邮主簿,使京师自负其才。有不遇之言,题客舍,他日蒋钦绪见之。曰:是子叹后时耶!唐徐浩,以文学为张说所器,调授鲁山主簿。说荐为丽正殿校理,三迁右拾遗,仍为校理。见喜雨五色鸽赋,嗟曰:“后来之英也”。唐魏谷倚,为太原主簿。与傅嘉谋,吴少徵,号北京三杰。唐颜真卿调犀浦主簿。尝送徒益州,亡其籍,至廷口记物色凡千人无所差。长史陆象先异之。唐李畲为汜水主簿。遇事锐,甚有声称。虽材童厮,一阅,无不知替代姓名者。累转国子司业。外史杌王建属。李景上对事,以为眉山主簿。制曰:“旌其忠尽之心,委以髯须之职。”

  【事林广记】

  唐张彖为华阴簿,为守令所抑。叹曰:丈夫有凌云盖世之志,而拘於下位。若立身矮屋之使人抬头不得!乃弃官而去。

  【太和志】

  张景休父逸其名,其先洛阳人。唐末,仕西昌簿。卒因家焉。见江南野史

  【五代史】

  许仲宣,乾初,举进士解褐,为曹州济阴主簿。先是,县印令与簿掌,时令有嬖妾与其室争宠,令不能制,妾欲陷其主於罪,窃取印藏之,对缄如故,仲宣受之。翌日吏开将用印,但空匣,因逮捕县吏数十人。及令主簿仆厮家人击狱验问,果得於令舍灶突烟煤中。初亡失印,县吏皆恐,而仲宣晏然不为之动,既而果获印。皆伏其量。

  【宋史】

  《职官志》:开宝三年,诏诸县千户以上,置令簿尉。四百户以上,置令尉,令知主簿事。四百户以下,置簿尉主簿,兼知县中。咸平四年,王饮若言川峡县五千户以上,请并置簿,自馀仍旧,以县尉无领。从之。皇五年,诏南川县置主簿。五年,委州,义鸟、永康、武义、浦江等四县,各置主簿一员。初三兼止管尉一员,兼主簿,及商税。治平三年,省主簿以尉兼。元丰六年,添主簿一员,尉更不兼簿。自后川属及江南诸县,各增主簿。中兴后,置簿掌出纳官物销注簿书。凡县不置丞,则簿兼丞之事。凡批销必亲书押,不许用手记,仍不许差出,以妨销注。

  【锦绣万花谷】

  熙宁三年,提举王广渊言:一县之事,惟令佐三员,而主簿尉所职各异。苟有缪误,所职者坐视其弊而莫得禁止,欲令主簿管稽簿书,尉专管督盗依旧外县事,并令通管。从之。

  【宋会要】

  淳熙五年十二月四日,诏楚州山阳县复置主簿一员。从守臣翟畋请也。十九日,诏南平军隆化县,主簿员阕破格差注日后从转军司使阙,任满不许推赏。六年十一月三日,臣僚言:百姓输纳苗税官置簿籍,以防猾吏之奸,县置主簿,专掌勾稽。今所在县道人户输纳既足,为簿者多不即对,与钞勾销,率至再被追呼重叠临纳,乞诏监司郡守应主簿秩满之日,在任内所掌簿书,责令勾销了毕方许放行。批书仍专委通判稽考核实。从之。八年十二月三日,诏临安府、昌化县置主簿一员。从知临安府王佐言:昌化县县令外止有武尉一员,请增置县丞。故命置簿焉。十一年五月十六日,诏改鄂州蒲圻县主簿,置西尉以县丞兼主簿。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诏置岳州华容县主簿一员,知岳州张溥以县无丞簿,乞增改故也。以上孝宗朝。绍熙三年七月十一日,新权知房州章言:官司年旋造版簿?而租簿漫不加省,旧簿不存,其有科敷差役,或民交争,吏胥因而变易。无从考正。乞行下州县根刷旧籍常存。二十年二税版簿,委逐县主簿交管对钥,或有替移,为交割之数,方许去官。户部看祥,欲行下诸路转连司,令拘收十年版簿,对锁在县,以备勾稽。所有十年以前者,如皆存在,亦仰拘收。从之。以上光宗朝。庆元三年二月二日,诏今后诸县主簿,并不许差出。以臣僚言:国家之财,取之於总漕,总漕取之於州,州取之於县,则县者财赋之根柢也。总一系之簿籍,凡税赋之推收,夏秋之输纳,簿实主之。使为簿者而怠其事,则稽考之无法,而税额或至於走失。销注之不时,而税赋或至於乾没,或使之催督纲运,推鞫刑狱,兼摄他职三考之间。居官者月日无几,间有材兼之缰敏,智虑之精明者,尤不得一日安於其职,而不知簿职既阕,亦不过委之丞尉而已。丞尉既非已职,则亦视为不急,奸吏得以是弄,奸民得以请求,而税赋为之暗失。此则簿职差出之年由致也。故有是命。嘉泰元年十二月十八日,知巴州冯图南奏:所管化城鲁口两县乃县令兼簿而加以入御,其於民事,大为不便。且簿书勾稽户销钞招排家业,妆支官钱,县令一身催科之外,何能一一更能辩此。以此簿书有时而不明,户钞有时而不销,家业有时而不改。兴妆支有时而难考,县尉又自以非职,不预县事,此两邑几於废事,帐籍率多不明。访闻军兴之初,以本州迫近金洋边界,偶差武臣,县尉所以令兼簿职。其后改差文臣,已久不应尚令县令无簿,而尉不警捕,反为闲局。乞行下吏部,并利路漕司,如遇铨选,仍旧令化城曾口两县尉司,兼簿例,与笔记御县令,得专一邑之事。从之。开禧元年闰八月七日,臣僚言:州县之间,视版籍为不急之务,而销注之不明。夫以销注为先,催科为后,则其权在官。急於催科,缓於销注,则其权在吏,权在官、则民受其惠。权在吏,则民受其害者,可胜言耶!未钞之不销注,是为主簿而不任职也。乞行下州郡,觉察或主簿不即销注,岁取之不为虐,而穷乡细民,未免有愁恨叹息之声。何哉?销注不时,已纳而复催者,不胜追呼之扰。手执赤钞,而名挂交引者,追门叫呼,莫能自脱。有力者,或能辩费已倍;无力者,吞声饮恨质鬻重纳。求宽目前,乃有至于再至于三。而未已者,民力安能不困。臣尝推求其故,此县主簿之责也。县有主簿,专以销注朱墨为职。今病老者,不得作尉,故特恩进士率多注簿。年事既高,苟得寸禄,岂复以职事为意。而才力隽伟者,又不安职守,或摄职於郡幕。有终三年不曾在任者,官赋版簿,悉付於乡书之手。弊端百出,乞申严法禁,行下监司郡守不得容令主簿营求摄职,日就县厅,销注官簿。仍仰监司郡守不时取县诸系版簿点阅,视其勤惰,以为举刺,仍不许差出。俾各安阙职,尽心销注,以尽重复追纳之扰,以销愁恨叹息之声。天下幸甚!从之。九月二十九日,权发遣盱眙军陈师文奏:盱眙县主簿,从来系是县尉兼领。昨因边境调发,一时申明添创,遂蒙省部,接续出阙,今已三政。照得本军天长县较之。盱眙为地广事繁,犹且以尉兼簿。盱眙比之天长职事绝简,地分甚狭,并无簿书可以勾稽,委是不须添置主簿。於理只今照本县从来不差簿职,旧例并照天长招信两邑事体,止令县尉兼领。乞下省部,将盱眙县主簿窠阙阕省罢,今后不许阙。或有已差下人,许令别注一等差遣,庶几少革冗滥之弊。从之。十二月一日,广西诸司奏梧州苍梧一县,户口虽不满万,两予决民事,全赖县官。夏秋二税,既违省限及至点追,有钞者常是三分之二,实缘县事繁冗,无暇销注。今虽名县尉无簿,然尉职在巡警差出不时,则销注有阙,势所必至。使已纳之人,被追呼之扰,其弊坐此,乞将苍梧县许令长官申闻上司,任满批书,亦比类县尉捕盗之法。从之。二年正月二十九日,诏减罢盱眙军沿进巡检一员,更不差人增置盱眙县主簿一员,堂差一次。日后却令吏部使阙。从前后守臣之请也。三年三月二十八。权发遣池州,韩茂卿奏:管下东流县,县境濒江,最为僻陋。如沿江商贩往来,已有雁汉,监官专主征榷,至於本县相去既近已不可得而再征矣。日得税钱不过取之於居民服食之间,户口萧条,艰於趁辩稽之版籍,一岁所入,仅足以了监官之俸,岂非有名而无实乎!照得本县无丞,以尉无簿。缓急之际乏官差使,乞省罢税官。将其俸给添置主簿一员,所有征税一事,却委县令自行措辩。从之。嘉定五年三月二十八日,卑僚言:臣间赋役之不均,皆由簿书之不正,簿书之不正,皆由销注之不职,盖主簿之官,虽卑而繁,百里休戚甚大,不可忽也。臣见二广诸邑销丁有钱,割产有钱,销钞又有钱,主簿多掩为已有。视省簿为职租,往往端坐簿厅,私行销割,而县多不预,长官庸懦则唯唯退听。而漫不知之桀猾,则互申取簿有如聚讼。又有主簿之昏老,为吏所侮,处已不正。为吏所持者,其簿书又归於吏人之私舍,或自花销而无官司印押者。或与奸民措改,而簿扇不全者。或有当质钱物,而全簿去失者。如此,则追呼重叠,骚扰百出,赋役何由而均?乞下监司郡守将诸邑省簿并照条置,柜封锁於长官厅事之侧,主簿日诣长官厅取簿批销讫,则对锁於柜,不得携归簿听,上件批销等钱并与除罢其主簿并免差出,专一在县销注。如有怠惰不职之人,不亲书押,而令吏辈用手记销注省簿者,并以违制论。从之。五月二十三日,臣僚言:赋敛之害,惨於兵戈;追呼之扰,甚於寇盗。今之夏秋租税,循用常制,虽置主簿一员,通差摄官以助,县司勾稽之劳。俾县尉得专意警捕。从之。六年二月三日,四川制,置大使司。奏广安军先据守臣,奏请以管下新明县对疆,阔远繁剧难治,乞分三乡增创和溪一县,已准,朝廷从所请施行。所有本县县官系依渠州分创大竹县体例减。新明县丞一员,允知县,移本军驻泊,兼本县簿尉。有分县之利,而无增员之费。大凡县道有词讼簿书等件,非县令一身所能辩集,全籍佐官得人。今来本军驻泊,多是离军石选,往往目不让字,不能销注簿书,又不谙晓民事。乞将上件驻泊员阙废罢,改左选一员,克和溪县簿尉,许於本路漕司差注将驻泊合得之俸,就支作簿尉俸给,庶几左选通晓,销注簿书等件,诚为利便。从之。

  【宋史】

  邑扈,晋天福中,举进士。入汉,为酃县主簿。赵思官叛,遣郭从义讨之,郡县吏供给皆戎服趋事,蒙冠服褒博,举止舒缓,从义颇讶之。转运使李谷谓曰:蒙文学名流,不习吏事,遂之,不问。沈括,字存中。以父任为沐阳主簿。县依洒水,乃职方氏所书。浸曰沂沐者,故迹漫为泽,括新其二坊,疏水为百渠九堰,以播节原委,得上田七千顷。刘颖,溧阳主簿。时张浚留守建康,金师初退,府索民租米入者。颖白浚言:师旅之后,宜先抚摩,当尽蠲逋赋。浚喜,即奏阁免。李舜臣,邛州安仁县主簿。岁大侵饥,民千百特棘,大呼响震邑市,令惧闭门。舜臣曰:此非盗也,何惧为?亟出慰劳遣之。杨仲元第进士,调宛丘主簿。民诉旱,守拒之曰:邑未尝旱,狡事导民而然。仲元白之曰:野无青草,公日宴黄堂,宜不能知,但一出郊可见矣。狡吏非他,仲元也。竟免春税。李衡登进士第,授吴江主簿。有部使者怙势作威,侵刻下民,衡不忍以敲扑迎合,授劾于府拂衣而归,又调酃县主簿,田重进守京兆,命士衡鞠死囚五人,活者四人。重进即其家,谓曰:子有阴施,此门当高大之。司马池为永宁主簿。尝以公事谒令,令南向踞坐不起,池挽令。偶坐论事,不为少屈。唐敏永,字好古。太平当涂人。调德化主簿。盗起,敏求挺身率众捍贼。度力不能支,谕以祸福,贼愤诋触,而前,遂遇害。孙觉登进士第,调合肥主簿。岁旱州课民捕蝗输之官,觉言:民方艰食,难督以威,若以米易之,必尽力。是为除害而享利也。守悦推其说,下之他县。嵇颖父适尝为石首主簿。民有父子坐重繁,府檄适按之,抵其父於法,而子获免。父死假人言曰:主簿,仁人也。行且生贤子后必大。王猎为永兴蓝田主簿,府使之掌学。诸生有犯法者,猎自责数以为教之,不至屏了之府,帅意其私,捕生下狱。猎前白曰:此特年少,不率教尔,致于理不足以益美化,恐适贻士类辱。帅悟而喜曰:吾虑初不及此。即释生,而待猎加敬。司马旦为郑县主簿。郑有妇蔺讼夺人田者,家多金钱市党买吏合为奸,谩十年不决。旦取案一阅,情伪立见,黜吏十数辈,冤者以直。又井元庆豪欺乡里,莫敢谁何,旦擒致于法。时旦年尚少,上下易之,自是惊服。杨简,乾道五年举进士,授富阳主簿。富阳民多服贾,而不知学。简兴学养士,文风益振。行状称慈湖先生,初授迪功郎,主富阳簿。於邑事闲冷,先生诚心接物,众畏信之,相戒奉约束惟谨,赵贺,开封人。为临朐县主簿。贺有干力,知州寇准,且知贺。淳化中,调丁壮塞澶州决河,众多外去,独贺全所部而归。临朐父老张乐迎贺准,使由醮门过。曰:旌贤之能也。吴择仁字智夫,以父任为开封雍丘主簿。元金水河堤坏,十六县皆选属。它役得诣朝堂白事,宰相范纯仁独异之曰:簿领中乃有是人耶?祝公明处州丽水人。太原府盖县主簿。靖康间,金人犯河东,令弃官去。公明摄县事率保甲入援围守年,城陷不屈。

  【魏泰东轩笔录】

  张待问为淄州长山县主簿。县有卢伯达者,与曹侍中利用通姻,复凭世广阴,大为一邑之患,累政惮其势,莫敢与之校。张一日承令乏,适会伯达以讼致庭,即数其累犯,杖之。未几,伯达之侄士伦来,为本路转连使。众皆为张危之。或劝以自免而去。张曰:卢公果贤者,安肯御隙以害公正之吏乎!了不婴意,一日士伦巡案至邑,召张语之曰:群健吏也。吾叔父赖公惩之,今变节为善士矣。为发荐而去。

  【元一统志】

  寇国宝,徐州人,从陈无己学,尝为吴县主簿。赋诗为左丞叶梦得所喜。详见杂志门。贾郁,字正文。候官人。以文策干忠懿王补仙游簿秩满为令,正身奉法,邑人馈新果,曰杨震畏四知,今群兄弟皆倍於昔人,卒碎不受。陈襄,宋庆历二年,调建州浦成主簿。会邑令阙,襄独当县事。邑之封疆逼世族多,前后令莫能制。蔽蒙请托,习以为恒。襄务究其弊,讼之难听而积久者,穷其本源,剖决无留。有请托者,异其士类,不欲速绳以法,每听认必使数人环立於前,私谒者无所发。邑人知不可干,老奸宿贼缩手丧气,民畏且爱争图其像,以神事之。郡使者弄部李积巡行至系。襄以十事,便民者干之,积皆行之,人受其赐。襄集本邑士之子弟及庶民之好学者,教于县痒,使知孝顺信行。由此为父史朋友者,更相纠戒,不敢以非礼相千。时有禁近大臣,扶获亲丧还闽,衢州以南所过邑,皆调民丁七百,送其行李,至浦城。襄曰:农时力作,虽王命尚不夺之。矧以为私耶?乃令僦债以役。时有人失物,捕莫能得知的为盗者,襄乃始之曰:某庙有一锺,能辩盗,至灵。使人迎至后阁,祠之,引囚立锺前,自陈不为盗者摸之则无声,为盗者摸之则有声。襄自率同僚祷锺甚肃,祭讫,以惟帐之,乃阴使人以墨涂之。良久引办逐一令引手入帷,摸之出,乃验其手,皆有墨,惟有一囚无墨,讯之,承为盗。盖恐锺有声,不敢摸也。

  【秋浦新志】

  刘格字道纯,恕之弟。主铜陵簿。秩满,山谷黄庭坚以诗送之云:五松山下古铜官,邑居偏小水府宽。民安薄鱼少嚣讼,簿领未减一丘般。苏轼因其归,先以简与鲜于云:刘道纯读书强记,辩博,文辞粲然,而立节疆硬。吏事亦健。司马君实深知之,而馀人未识,告子骏与一差遣,收置门下。诚非私之,为时惜材也。前辈推引人物,不啻如己出,盖如此。李孝先字叔。少以祖含章任为太庙斋郎,力学好修。梅圣俞以其兄之女妻之。调池之建德簿,累迁虞部员外郎通判,池州会池守阙摄事数日郡,郡务肃理。时议於城西浚车轴河以便粮饷,且将举役,孝先言:凿田毁冢,劳人靡财,且水势将来,奔北,为患必矣。时朝廷方兴水利,奉使者观望迎合,顾独以为不便,当路者恶其直,然座不能夺也。见宣城志。

  【仪真志】

  丰清,字敏稷。尝为六合簿。有游永定寺联句诗。载池涧门。

  【温州府志】

  陆游,字务观。号放翁。为瑞安县簿。替治得宜,吏民爱之尤善为诗,至今称之。

  【江阴志】

  刘分攵,字赣父。少疏俊,与兄敞偕中进士第,调江阴簿。后为国子监直讲。东都事略绍定添入。

  【上元县志】

  元牟应龙,字伯成。其先属人,后居吴兴。擢咸淳进士第。宋相留梦炎事世祖为吏部尚书,以书招之,不答。已而起家,教授溧阳州,晚以上元县主簿致仕。学者称之曰隆山先生。

  【风阳图经志】

  定还县蒲从善真定人。元元统年间为主簿。

  有能声。

  【袁州府志】

  易景或,字方游。元朝治书经乡贡进士。历官至承事郎,沧水县主簿。

  【南昌府图经志】

  元从周,字郁文。大德间为邑主簿。文雅明断,临政精察而不苛。考覆田粮皆得其实,而赋役平民爱而敬之。

  【元史】

  《百官志》各县置主簿一员。

  【诸司职掌】

  国朝各县置主簿一员,正九品。在京上元江宁二县,各一员,正八品。

卷之一万四千七百七

卷之一万四千七百七

  六暮度

  进退有度

  【礼记】

  曲礼。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缮其怒。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祭义: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听雅颂之音。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物得其序。

  俭而有度

  【左传】

  桓公六年,臧哀伯曰: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注云:尊卑有隆杀之数,则不为上下无别。馀详见鼎字。

  勤俭有度

  【宋张元干芦川归来集】

  《代祭石林文》以真儒自负,以旧德自居。年逾从心,而神明未衰。位参揆路,而勤俭有度。

  受赏有度

  【东汉书】

  《何敞传》:敞言於太尉宋由曰:公家之用、皆百姓之力。明君赐赉,宜有品制。忠臣受赏,亦应有度。是以夏禹玄玉,周公束帛。《书》曰:召公出取币入赐周公取之有度

  【许鲁斋语录】

  地力之生物有大数,人力之成物有大限。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则常足。取之无度,用之无节,则常不足。生物之丰歉由天,用物之多少由人。

  所为有常度

  【资善观书记】

  太宗尝谓宰相曰:朕每日所为有常度,辰巳间视事,既罢即看书。深夜乃寝,五鼓而起。盛暑永昼未尝卧,至於饮食亦不过差。说曰:人主不可一息而有怠心也。传曰:朝听政,昼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一日之间,无顷刻之废事也。太宗之对辅臣,谕以每日所为自有常度。至於昼未尝卧,食不过差,则非耽於饮食宴乐之适,而紊其朝夕昼夜之经矣。

  节有度

  【左传】

  襄公二十九年:吴季扎聘於鲁,请观於周乐,为之歌《颂》,曰:至矣哉,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

  明有度

  【西汉书】

  贾谊《治安策》:行以鸾和,步中采齐,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

  洪无度

  【书】

  多士惟尔洪无度。

  美无度

  【诗】

  魏风《汾沮洳》篇彼其之子,美无度。

  盘游无度

  【书】

  五子之歌。乃盘游无度。

  力行无度

  【书】

  泰誓:今商王受,力行无度饮酒无度

  【左传】

  昭公七年,郑子皮之族饮酒无度,马师氏与子皮氏有度。齐师还自燕之日,罕朔杀罕。

  规求无度

  【左传】

  昭公二十六年:王子朝作乱,晋侯率师纳王子朝奔楚,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并建母弟以蕃屏於周。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惟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若我一二兄弟甥舅,无助狡猾,以从先王之命,则所愿也。敢尽布其腹心,乃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图之。

  居处无度

  【史记】

  《文帝纪》:六年,有司言淮南王废先帝法,不听天子诏,居处无度,出入拟於天子,擅为法令。遣人使闽越及匈奴,发其兵欲以为宗庙社稷忧。群臣议,皆曰长当弃市。不忍致法,赦其罪,废勿王,而徙处蜀,严道邛都道病死。

  遨戏无度

  【东汉书】

  陶谦,字恭祖,丹阳人。年十四,犹缀帛为幡,乘竹马而戏。故苍梧太守同县甘公,见谦容貌,异之,许妻以女。甘夫人怒公曰:陶家儿遨戏无度,如何以女妻之?甘公曰:彼有奇表,长必大成。遂与之。

  游荡无度

  【续后汉书】

  《高士传》:皇甫谧,字士安,嵩之曾孙也。出从叔父徙居新安,年二十六,好学,游荡无度,或以为痴。

  畋猎无度

  【旧唐书】

  《蜀王传》:尝非理殴击所部县令,又畋猎无度,数为非法。太宗怒曰:禽兽调伏,可以驯扰子人。铁石镌钅东可为方圆之器。如忄音者,曾不若禽兽钱石乎?乃削封邑及国官之半,贬为虢州剌史。

  嬉戏无度

  【资治通鉴】

  《后梁太祖纪》:乾化元年,蜀太子元膺,啄齿,目视不正,而警敏知书,善骑射,性狷急猜忍。蜀主命杜光庭选纯静有德者使侍东宫,光庭荐儒者许寂徐简夫,太子未尝与之交言。日与乐工群小嬉戏无度,僚属莫敢谏。

  居丧不度

  【左传】

  襄公三十年薨于楚宫,立公子。穆叔不欲曰:太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均择贤,义均则卜,古之道也。且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为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季武子不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是为昭公。二十五年听谗攻季氏,兵败出奔,死于外。

  牢礼不度

  【左传】

  哀公二十四年:公使臧石会晋师伐齐,取廪丘,晋师乃还。饩臧石。牛太史谢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礼不度,敢展谢之。

  相朝不度

  【苏子由古史】

  孔子弟子传: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定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礼观之,二君者皆将死亡。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己亡矣。

  不知度

  【左传】

  昭公十四年:楚令尹子旗有德於王不知度。注不知国家之法度,与养氏比而求无厌,王患之。九月甲午,楚子杀斗成然而灭养氏之族,使斗辛居郧以无忘旧勋。

  不改其度

  【左传】

  昭公之时;子产曰: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

  不深之度

  【列子】

  《黄帝篇》:列子问於关尹曰:至人潜行不空,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懦,请问何以至於此?关尹曰:是纯气之守也,非智智巧果敢之列也。姬鱼语汝,凡有貌象声色者皆物也。物与物何以相远也?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则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无得是而穷之者,焉得而正焉?彼明处乎不深之度,而藏乎无端之纪,游乎万物之所始终,壹其性,养其气,含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居是者,其天守全,其神无,物奚自入焉。

  不晖于数度

  【庄子】

  《天下篇》:不侈於后世,不靡於万物,不晖於数度,以绳墨自矫而备世之急,古之道术有在於是者。墨翟禽滑厘,闻其风而悦之。

  宫室过度

  【两汉蒙求】

  高祖七年冬十月,上自将击韩王信。还,二月至长安。萧何治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大仓。上见其壮丽甚,怒何曰:天下匈匈,劳苦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以就宫室。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亡以重威,且亡令后世有以加也。上悦。又汉元帝康衡《言政治疏》:“宜遂减宫室之度”。

  驰驱过度

  【东汉书】

  桓帝时,梁冀秉政。兄弟贵盛自恣,好驰驱过度。至於归家,犹驰驱过度。百姓号之曰:梁氏灭门驰驱。后遂诛灭。纵恣过度

  【桂苑丛谈】

  高延宗,北齐文帝弟,纵恣过度。为齐牧,乃於搂上濡,使人向上张口承之。又以猪肉和粪以饲左右。

  天命自度

  【书】

  《无逸》:呜呼,我闻曰:昔在殷王中宗,严恭寅畏,天命自度。

  菲俭自度

  【宋史】

  《刘章传》:章进权礼部尚书,对选德殿。上问章:“今年几何,而容貌未衰?颇尝学道否?”章拱对曰:“臣书生,无他所长,惟菲俭自度。晏婴一狐裘三十年不易,人以为难。臣以为易。”上嘉叹久之,亲洒宸翰以赐之。

  欲败度

  【书】

  《太甲》:予小子,不明于德,自底不类。欲败度,纵败礼,以速戾子厥躬。注:多欲则兴作而乱法度,度,就事言之也。

  身为度

  【史记】

  《夏纪》:禹为人敏给,其德不违,其仁可亲,其言可信,声为律,身为度。

  【宋黄庭坚豫章集】

  《跋司马公书》:司马温公,天下士也。所谓左准绳,右规矩,声为律,身为度者也。

  【古鉴集】

  古者以声为律,以身为度,故按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臂知寻,推而变之为五度审矣。今夫以子谷黍中者度,一黍之广九十分为黄锺之长,一黍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盖所以度长短也。且黄锺之律不过九寸,然物以三成,音以八生。以三乘九,故二尺七寸而一幅。以五乘八,故四丈而一疋。是始於分,终於丈,五度之大凡也。后世起度之法,虽或不一;然论分不过孙子之算术,蚕吐丝为忽,十忽为抄,十抄为毫,十毫为厘,十厘为分。论寸不过淮南子之艹票刂粟,秋分而禾艹票刂定。艹票刂,禾穗芒也。律数十二,故十二艹票刂当一粟,十粟当一寸。论丈、引不过汉铜竹之法,汉法,用铜高一寸,广二寸,长丈,而分寸尺存焉。用竹为引高一分,广六分,长十分,高广之数,阴阳之象也。要之不出以身为度之要也。

  省括于度

  【书】

  《太甲》: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

  【古今事通】

  蔡襄多识古物,于沂州城土中得所谓铜弩牙,以金银错花卉,分寸精绝。一见,证以往省括于度则释。是固古射法,皆设度者此物也。

  公是集师师非度

  【书】

  《微子》: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卿士师师非度。注:上而卿士,亦皆相师非法。详子字侧言改度

  【书】

  《蔡仲之命》:详乃视听,罔以侧言改厥度。

  制义曰度

  【左传】

  昭公二十八年:成曰:心能制义曰度。言心能制合宜之义以度其心。

  铸鼎失度

  【左传】

  昭公二十九年,晋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焉。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度,何以为国?

  进退可度

  【左传】

  襄公三十年:立北宫文子曰: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勤作有文,言语有章。以险其下,谓之有威议也。

  【孝经】

  容止可观,进退可度。

  制节谨度

  【孝经】

  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以险其民非人臣度

  【史记】

  《赵武灵王传》:国立子惠文王,自号主父而身胡服。将士大夫略胡地,欲从云中九原直袭秦,诈为使者入秦。秦昭王惰其状甚伟,非人臣之度,使人逐之。主父驰已脱关矣。主父所以入秦者,欲自略地形因观秦王之为人也。

  工不信度

  【孟子】

  朝不信道,工不信度。

  为诸侯度

  【孟子】

  一游一豫,为诸侯度。

  王者得度

  【战国策】

  刘魏战於马陵,齐大胜魏,杀太子申。覆十万之军。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齐寡人之仇也,怨之至死不忘。国虽小,吾当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对曰:“不可,臣闻之,王者得度,而霸者知计”。

  详魏字幽弘横度

  【杨子】

  《寡见篇》:假言周于天地,赞于神明。幽弘横度,绝于迩言。

  少无矩度

  【三国志】

  曹操小字阿瞒,而少无矩度。日逢叔父於路,乃阳比面口呙其口。叔父又以告嵩,嵩呼操曰:“叔父言尔中风,已然乎”?操曰:“初不中风,但失受叔父,故见罔尔”。后叔父有所告,嵩不复信。操始得肆意焉。

  狭幅短度

  【抱朴子】

  《内篇》:《微子卷》:轻秤小斗,狭幅短度。详子字系于末度

  【壮子】

  古之人,配神明,醇天地,育万物,和天下泽及百姓,明乎本数,糸於末度。

  造履请度

  【晋书】

  《陶潜》。王弘见其无履,为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伸脚为度。

  本传喧德败度

  【文中子说】

  士骤而语乐,则喧德败度。

  此绢足度

  【宋书】

  沈庆之,年八十,为前废帝所杀。是岁旦,庆之梦人以两疋绢与之曰:“此绢足度”。寤曰:“老子今年不免矣。两疋,八十尺,足度无盈馀矣。”果死。

  静作贵得度

  【管子】

  《势篇》:动静者比於死,比,近也。用师之道,我动而敌静者,则静者胜矣。故我近於死亡。动作者比於丑,我先动,敌反应者,我以无功,故近於丑。动信者比於距,我既动,彼自中以敌我,近於见距也。动诎者比於避。我既动而彼屈服者,近於见避。夫静与作时以为主人,时以为客,贵得度。静作得度则为主人,其度则为客也。知静之修居而自利,既多智,又安静,二者能修,则居然自获其利也。知作之从,每动有功。知所作常能从理,如此者动必有功也。故曰:无为者帝。其此之谓矣。无心於为,任理之自然,如此者帝王之道。

  自应律度

  【刘起宗鉴衡笔谈】

  古人文章自应律度,末以音韵为主。自沈约增崇韵学,其论则欲宫羽相变,低昂殊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篇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妙达此音,始可言文。

  严其律度

  【刘将孙养吾集】

  《袁楼少师行状》:严其律度,则侥之门塞。

  事事中程度

  【宋黄庭坚豫章集】

  学书欲先知用笔,用笔之法欲双钩回腕掌虚挽,以无名指倚笔则有力。古人学书不尽临摹,张古人书於壁间,观之入神,则下笔时笔随人意。大抵书字如人有精神,细观则部伍皆中度矣。

  策言其度

  【史记】

  《贾谊传》:《贾谊鸟赋》:发书占之兮,策言其度。索隐曰:汉书作谶。说文云:谶,验言也。此作策盖谶策之辞。

  周容为度

  【离骚】

  固俗之工巧兮,皛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从容合度

  【唐张说集】

  《冉府君神道碑》:公,果公季子,天王自出,内廪胎教混成之姿,外被门风式瞻之训,从容合度,造次皆法。

  进止由度

  【宋贤泳集】

  《与芮节度使制》:酝籍诗书,进止必由其度。沉潜学问,奇袤不接於心。

  扌为谦之度

  【宋钱塘韦骧集】

  《回王学士谢理雪启》:非罪横罹,知世人之共悯;被恩昭雪,喜君子之载亨。过形推谢之言,愈服谦之度。

  金科玉度

  【元刘将孙养吾集】

  《东轩鲁御史文集序》:周益公之典裁,犹金科玉度。

  轻敌违节度

  【北史】

  《安同传》:同子原明,元魏时为猎郎。出监去中军事,时赫屈丐犯河西,原以数十骑击之,杀十馀人。帝以原轻敌违节度加罪。然知原骁勇,遂任以为将,镇云中。

  兵车节度

  【唐】

  李靖:太宗赐靖以诏书。一曰兵车节度皆付公,吾不从中治也。

  百度

  【礼记】

  《乐记》:百度得数而有常。

  【唐书】

  裴土自传:思宗元和之间,百度修奉。

  经纬百度

  【唐独孤及毗陵集】

  《后序》:夫大者天道,小者人文。在昔圣王以之经纬百度,臣下以之弼成五教。

  事贞百度

  【唐李深之集】

  《请放后宫人状》:陛下历精求理,损已推诚,风动四方,事贞百度,作范来代,掩美前王。

  权有三度

  【数类】

  《管子曰》:法有五务,权有三度,三度者何也?曰上度之天祥,下度之地宜,中度之人顺,谓三度也。故天时不祥则有水旱,地道不宜则有饥馑,人道不顺则有祸乱。民必知权,然后举措得。举措得,则民和。民和辑则功名可成矣。故曰:权不可不度也。

  阴阳六度

  【淮南子】

  曰:阴阳大制有六度:天为绳,地为准,春为规,夏为衡,秋为矩,冬为权。绳者所以绳万物也;准者所以准万物也;规者所以负万物也;衡者所以平万物也;矩者所以方万物也;权者所以权万物也。绳之为度也,直而不争,修而不穷,久而不备,远而不忘。与天合德,与神合明,厥德孔密,广大以容;是故上帝以为物宗,准之为度也,平而不险,均而不阿,广大以容,宽裕以和,周密而不泄,准平而不失,是故上帝以为物平;规之为度也,转而不复,员而不垸,感动有理,发通有纪,规度不失,生气乃理;衡之为度也,缓而不后,平而不怨,长养化育,万物蕃昌,其政不失,天地乃明;矩之为度也,肃而不悖,罔而不愦。威厉而不慑,令行而不废。矩正而不失,百诛乃服;权之为度也,急而不羸,杀而不割。诚信以必,坚悫以固。冀除苛慝,不可以曲。故冬正将行,必弱以强,必柔以刚,权正而不失,万物乃藏。明堂之制,静而法准,动而法绳,春治以规,秋治以矩,冬治以权,夏治以衡。是故燥湿寒暑以节至,甘雨膏泽以时降。

  度以六为名

  【西汉书】

  《郊祀志》秦变周水德之时,昔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於是秦更名河曰德水,以冬十月为年首。色上黑,度以六为名。注:张晏曰:水北方黑,终数六,故以方六寸为符,六尺为步。

  一汝度

  【壮子】

  《北游篇》摄汝知,一汝度。

  命作册度

  【书】

  顾命:丁卯命作册度。注唐孔氏曰:既作册书,因作受册法度。

  德度

  【左传】

  襄公四年,晋侯欲伐戎。魏绛谏曰:和戎有五利,昔后羿不修民事而亡。鉴于后羿而修德度,远至迩安,君其图之。又襄公三十年,吴有屈狐庸聘于晋。赵文子问曰:延州来,季子其果立乎?巢陨诸樊阍弑戴吴,天似启之。对曰:不立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乎?其德而度,德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

  礼度

  【南史】

  《谢密传》:密性严正,止举必修礼度,事继亲之党,恭谨过常。伯叔二母,归宗两姑,晨夕瞻奉,尽其诚敬,内外或传语通讯,辄正其衣冠。

  【北史】

  《李栗传》:栗数有战功,拜左军将军。性简慢,矜宠不率礼度。每在道武前,舒放倨傲,不自祗肃,笑唾任惜。道武即其宿过诛之。

  推华歆识度

  【世说新语】

  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魏书曰:朗字景兴,东海郯人,魏司徒。歆蜡日《礼记》曰: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蜡,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五经要义》曰:三代名腊。夏曰嘉平,启曰清祀,周曰大蜡,总谓之腊。晋博士张亮议曰:蜡者,合聚百物索飨之,岁终休老息民也。腊者祭宗朝五祀。《传》曰:腊,接也。祭则新故交接也。秦汉已来,腊之明日为初,古之遗语也。尝集子侄燕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说此事,张曰: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王隐《晋书》:张华字茂先,范阳人也。累迁司空,而为赵王伦所害。

  气合天度

  【容斋四笔】

  张天觉在荆南,与章子厚之子致平一帖云:老夫行年七十有四,早晚食一升面,五两肉,八两鱼,酒佐之,以此为常。亦不服暖乐,唯以呼吸气,昼夜合天度而已。详张字二妃榘度

  【宋薛季宣浪语集】

  沉湘望苍梧兮,将重华之云。谗九疑之不可辨兮,又藐然其烟雾。杀竹枝而求泪斑兮,思二妃之榘度。哀灵修之返无期兮,荪舍兹将将安寓。

  态度

  【元牟山献陵阳集】

  《题俞子清侍郎画嫩篁老木》:荣悴各有态度,盖其退老寿跌宕笔墨间故也。

  仰观璇度

  【宋王与钧蓝缕稿】

  《贺曾佥书启》:仰观璇度,俯协人谋,岂惟陪议论於朝堂,抑亦调阴阳於天地。

  玉墀春度

  【王与钧蓝缕稿】

  《庆丘太后寿表》:玉墀春度。请庆典於龙楼,金钥晓开,播湛恩於象阙。

  笑度

  【唐温飞卿诗】

  齐宫粉香随笑度。

  砂度

  【唐李咸用诗】

  《大雪歌》:玉圃花飘采不匀,银河风急惊砂度。

  落度

  【海录碎事】

  杨仪怨愤,语费曰:“往者丞相亡殁之际,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耶?”

  几落奴度

  【齐书】

  王敬则,位司空,时武帝令群臣赋诗。敬则曰:“臣几落此奴度”。帝问之,对曰:“臣若书不过作尚书都令史耳,那得今日”?

  胡子洛度

  【晋书】

  《佛图澄传》:石宣将杀石韬,宣先到寺,与澄同坐。浮图一铃独鸣,澄谒曰:“解铃音云‘胡子洛度’。”宣变色曰:“是何言欤?”澄谬曰:“老胡为道不能出居无言,重茵美服,岂非落度乎?”石韬后至,澄熟禄良久,韬惧而问澄,澄曰:“怪公血臭;相视耳”。其后,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

  善计度

  【马令南唐书】

  《归明传》:陆昭符,金陵秣陵人。开宝末,朝廷问罪。汪南惧,后主遣潘慎修入贡,且求缓师。昭符时为进奏使,以其物数难辨,请市於富民石守信家,得绢十万疋。后主以昭符善计度,累加任使。

  调度

  【东汉会要】

  《大司农》:边郡诸官请调度者,皆为报给。损多益寡,取相给足。威帝延熹九年,诏:岁比不登,其令大司农今岁调度追求及前年所调,未毕者勿收。并纪

  【汉书】

  《杨恽传》:恽罢山郎,移长度大司农以给财用。应劭曰:“长久一岁之调度也。”师古曰:言总计一岁所须财用及文书之调度。而移大司农,以官钱供给之,更不取於郎也。

  用度不足

  【吴箕常谈】

  汉元永光三年,复盐钱官,置博士弟子员千人。以用度不足,民多复除,无以给中外繇役故也。

  用度不支

  【唐】

  郭承嘏:文宗江淮旱,用度不支,诏宰相分倾度支户部。承嘏:言宰相调和阴阳,安黎庶,若使阅视簿书,校缗帛,非所宜。帝嘉纳。

  节省用度

  【仁皇训典】

  宝元二年五月,天章阁侍讲贾昌朝上书:自天圣以来,屡诏有司节省用度,以至於今,未闻有所施行。古者四方无事,则修政令,务稼穑,仓廪有积谷,府库有羡财,节用爱人,以戒不虞。有水旱寇攘之至而无所忧。宋受命十载,可谓治平矣。节用之术,有所未至。边陲虽定,而兵备不省。繇役虽简,而农务不独。外厚聘币,内封廪假,自虚馀用冗费难以悉数。天下诸道若京之东西,财可谓自足。陕右河朔,岁须供馈,所仰者为东南数十郡尔。故田税不足,重以权禁。风山泽市井之利,靡有厚薄,悉入於公上,而民不得售。加以不耕不织,游惰之俗,蚕食为害。都人士女,燕安太平,忘衣食艰难之患。习尚奢侈,重伤农力,民所以困,国之储蓄所以不厚者,职此之由。夫国财民力,靡於无用之日,故当其有用,不得不忧。臣尝治几邑,邑有禁兵三千,而万户赋输,仅能足取其三年,赏仍出自内府。况他郡邑兵不啻此,推是可以知天下虚实矣。臣又尝掌京师廪,计江淮岁运粮六百馀万,以一岁之,仅能充期月之用。三分,二在军旅,一在冗食。先所蓄聚,不盈数载,天下太平己久,而财不藏於国,又不在於民。倘有水旱频仍之灾,军戎调度之急,计将安出哉?愿陛下鉴已往之失,察当今之务,取景德以来至於景佑,凡所用度,靡有钜细,校其所入所出之数,约以祖宗旧制。其有不急,皆罢省之。诏以枢密直学士张若谷,右谏议大夫任中师,右司谏韩琦,与三司详所奏,定夺省减以闻。

  比较用度

  【仁皇训典】

  仁宗诏入内内侍省,御药院内东门司,取先帝时及天圣初帐籍,比较近年内中用度增损之数以闻。

  不见叔度

  【东汉书】

  《黄宪传》宪同郡戴良,才高倨傲,而见宪未尝不正容,及归,罔然若有失。其母问曰:“汝复从牛医儿来耶?”对曰:“良不见叔度,自以为不及。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因难得测矣。”

  美黄叔度

  【文中子】

  《说壬篇》或问黄叔度子曰:真古之德行者,默而成之,不言而信。

  今黄叔度

  【新唐书】

  《刘迅传》:迅,字捷卿。历京兆功曹参军事,常寝疾,房闻,忧不寐。曰:“捷卿有不讳,天理欺矣。”陈郡殷寅名知人,见迅欢曰:“今黄叔度也。”刘景每闻其论曰:“皇王之道尽矣。”

  民歌廉叔度

  【东汉书】

  廉范,字叔度,为蜀郡守。成都民物丰盛,邑宇逼侧,旧制禁民夜作以防火灾。范乃殿前先令,但严使储水而已。百姓为便,乃歌曰: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五绔。

  不见崔弘度

  【北史】

  《列传》:博陵崔弘度,检校太府卿。时有屈突盖,为武侯车骑,俱严刻,长安为之语曰:“宁饮三斗醋,不见崔弘度。宁炙三年艾,不逢屈突盖。”

  喜得蒯异度

  【东汉书】

  魏蒯,字异度,深中智魁杰有雄姿,佐刘表平定境内。曹公平荆州,与荀书曰: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

  独步王文度

  【晋书】

  王坦之,字文度。弱冠与郗超俱有重名,时语曰:盛德绝伦郗嘉宾,江东独步王文度。

  吾愧王文度

  【晋书】

  韩伯,字康伯,清和有思致,留心文艺。其舅殷浩曰:康伯能自标置,居然有出群之器。颖录川庚和常称曰:思理伦和,我敬韩康伯。志力强正,吾愧王文度。自此以还,吾皆百之矣。

  以狗比文度

  【齐书】

  齐卞彬,仕不遂,作虾蟆蚤虱等赋大有指斥。为禽兽决曰:羊性淫而狼,猪性卑而率,鹅性顽而傲,狗性险而屈。其羊谓吕文显,猪谓朱隆,鹅潘敞,狗谓吕文度。险论如此哉!

  戏言杀显度

  【宋书】

  《恩幸传》:恩幸奚显度,孝武使主领人功,苛虐无道,人不堪命。时建康县考囚,或用方杖压额,谣曰:宁得建康压额,不能受奚度拍。又曰:勿反顾,付奚度。酷暴如此。前废帝尝戏言:显度刻虐,比当除之。左右因唱曰:“尔?”即宣旨杀焉,人比之孙皓杀岑昏。

  临风想玄度

  【后魏书】

  后魏裴伯茂为中书侍郎。末年剧饮伤性,年三十九卒。友人李骞十许人,於墓傍置酒哀哭,一饮一酹曰:裴中书魂而有灵,知吾曹也。乃赋诗一篇。魏收亦与之友,时在晋阳,寄以示之,收诗曰:临风想玄度,对酒思公荣。时以伯茂性侮慢,收诗颇得事实。

  思玄度

  【续澄怀录】

  刘尹云清风明月,辄思玄度许询也。

  【齐本纪】

  始安贞,王道生之子,小字玄度。

  人自弃伯度

  【后魏书】

  游雅字伯度,小名黄头,广平人,好自矜诞。高允将婚於邢氏,雅劝允娶其族,允不从。雅曰:人贵河间邢,不胜广平人。人自弃伯度,我自敬黄头。贵已贱人,皆此类也。

  结客刺裴度

  【资治通鉴】

  唐穆宗长庆二年,五月壬寅,王庭凑之围牛元翼也。和王傅于方,欲以奇策干进,言於元稹,请遣客王昭于友明间说贼党,使出元翼。仍赂兵吏部令史,伪出告身二十通令以便宜给赐,稹皆然之。有李赏者知其谋,乃告裴度云:“方为稹结客刺度”。度隐而不发,赏诣左神策告其事。三司按于方,刺裴度事皆无验。六有甲子,度及元稹皆罢相,度为左仆射,稹为同州剌史

  朕之裴度

  【宋史】

  庆历中,贝州兵士王则反,明镐师久无功。参政司文彦博请行,上欣然委之,凯旋,除平章。及见,上劳之曰:“朕之裴度也”。

  虚度

  【曾文宝杂说】

  好特节褊迫。好家缘常炒闹。花时多病。贫家节日。好厅馆不作会。家富不解使用。阉官美妇。贫家花树。

  初度

  【楚屈原离骚】

  称生日曰初度。皇览揆予于初度兮,肇锡予以嘉名。

  【国朝徐一夔始丰稿】

  《答皇甫知州庆初度俪语》:眷言初度,已越稀年。方稀白首之嗟,乃辱华笺之赠。拭目快都,粲然琼琚玉佩之辞。反己熟思,慊甚道德文章之实。谊特於祝嘏,分敢媲于达尊。伏念一夔,幸生子今。窃慕乎古,学不知进,行不加修。嗟流年之易度,力则有限,志则有馀。追前人而逾远,求友已数十载,遇知不三四人。自视朽材,非斯道陆隆三于之寄,乃烦钜笔,述平生出处之详,必锺期乃赏流水之音,惟杨意肯荐大人之赋,恭惟前景州知州彦昭先辈。天姿近道,器识迈伦,惟务修藏,不尚表。择交而处,其分类郭林宗,辞官而归,其故异陶靖节。伟矣簪缨之彦,卓然甫掖之英。诗得正音,允称大家之作;文推尔雅,深知天下之言。惟所造之域既高,故所越之途异。式相好矣,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受言藏之。千金非恩,一语乃德。钜意垂老之岁,始获知已之交,致一瓣於南丰,甚愧推崇之盛意。辑五福於洪范,愿如属望之至情。欣怿增加,敷宣罔既。

  【北涧禅师集】

  《初度诗》:苕溪初度思亲泪,滴尽衣前不及泉。借使无言还自寿,便教有法与谁传。五穷各自争为崇,百巧还他弗解禅。为望季秋几望月,几回照我未生前。《老母元宵初度,是日立春诗》:冰鉴呵云薄,金连照夜遥。灰飞催腊尽,雪拥待春消。檐已冰垂柱,山犹玉坠腰。不知初度酒,几度酌之宵。《次韵吴主薄初度供佛诗》:未惬响朝阳,早枳束傍。刚柔非吐茹,衰弱倚清强。避酒来萧寺,思亲拜渭阳。平生番机法,偕俗细平章。

  【牟山献陵阳集】

  希年初度,老友王希宣扁舟远访。风谊甚厚,贶以十诗,实用渊明采菊东篱语。五章云:“每岁思亲不持荤,蓼莪几欲废诗雅。”盖深知予心者,读之凄然,辄尔和韵。行年似启期,颜发日夜改。此身尚我累,橡杰时自采。古人歌既醉,其中有五福。如何憔悴者,忍饥但餐菊。有酒巾可漉,无酒自空。但怀停云支,相望各西东。九日把寿酒,时节无差池。我生秋已老,菊荒而崩篱,扁舟过寂寞,十诗继骚雅。定是王弘孙,犹记南山下。渊明六十三,我已多数秋。未苑亦偶然,神仙殊缪悠。平生遇初度,何曾具盘筵。感君知我意,老泪更潸然。人生百年内,荣华仅少选。何似鸡黍约,岁晚长相见。堪怜武昌柳,摇落向江潭。虚名竟何益,斗北与箕南。渊明咏三士,讲学马队间。斯道幸不废,名高媲庐山。

  【程公许沧洲尘缶编】

  初度,诣葛仙化奉香火,归邑之明日,有驯鹿自中径入县庭。士友异其事,赋诗相庆,用张权父韵。阆风觞九酝,脍鲸羞玉麟。宿命忆往切,隐诀闻至人。失脚五浊海,未泯一念仁。就盈纪良月,揆度逢佳辰。深恩感顾复,瓣香谒仙真。同来山中吏,得非我同伦。峦泉千仞雪,涧草四时春。雅嗜自幽闲,胡为此逡巡。怜我久埃,为记三生因。野性欣得友,不待呼孔宾。鼓瑟趣升歌,明当下温伦。嘉燕属君等,努力语去陈。灵囿岂予慕,愿交惟梓椿。方寸有玄感,清都宁隔尘。长梓样杞,朱仙之二童子也。

  《绳翁初度》:男儿十六已非孩,心地迷云渐剔开。虽复词章当藻绘,要从德性植根。谦和孝友能无愧,富贵功名付倘来。但愿时平早还蜀,田间伴我断蒿莱。

  【陈梦庚竹溪集】

  《初度客中有感》:越舄长吟有所思,生空照社老空痴。一千馀尺技文笔,三十六湾深墨池。人物要当天地意,溪山不欠晋唐诗。渊明子美成何事,牢燕生涯寄酒卮。

  【节斋吟稿】

  《初度谩成》:揆予初度又今时,老桂吹香满翠微。回首六千馀里外,惊心四十九年非。间寻旧稿粘吟卷,怕损团花理战衣。一饭君恩何以报,貔貅按堵马秋肥。

  【何蠖庵集】

  《病中初度诗》我生之辰,日丽于亢。羲和鞭辔不停驭,不肯照我明且昌。月为太阴精,乃独宿于箕。箕星哆侈小人象,况又好风无已时。遂令小人生百怪,摇牙弄舌皆尔为。只今荧惑从何来,令我抱病与时乖。昏昏伏枕忘旦暮,不觉初度今朝催。我欲挟我岁星端且美,启明长庚道前轨。行天之衢坦坦耳,早晚追随龙驾起。六龙御空天下炜,虽有小人在万里。

  【元张翥蜕庵集】

  《初度日》:八十一翁乌角巾,尊前才放自由身。病须善药休离手,衰借嘉醪可养神。谁谓仲连为侠士,或传方朔是仙人。行当小筑西洋墅,种杏栽桃作好春。《癸酉初度真率会分韵》杏花风暖破春阴,一笑幽斋喜盍簪。人事万端相聚少,酒杯百罚不辞深。生辰值月方躔斗,故国观星正在参。多谢诸君为我寿,满笺佳句敌南金。《乙亥初度岁仍改至元》:此生重见至元年,白发垂垂已满颠。仕愧买臣无印绶,归思靖节有园田。菜挑渚雪冰茸滑,柑剥吴霜玉脑圆。终结一庵湖上去,老来闲送佛前钱。初度日,既拜三绮表里之赐,复升应奉,感愧有作告归只卜野人居,召起容石室书。纹绮新传尚方赐,黄麻重拜翰林除。百年扫主心难尽,三釜怀亲泪有馀。柢愧无才仍老拙,满头华发不腾梳。

  【吴舜举吾吾类稿】

  《裴伯升初度诗》:树阴葱傅翠如园,风触不恩暑气微。折桂最夸门地旧,树谖今见孝廉稀。青云路近驰珠履,白藕花开照衣。何用区祝眉寿,亨衢有原莫相违。《庆少尹初芳诗》:霁晓风薰暑气清,郎星高并寿星明。才猷迈世争先睹,冰乐传家旧有声。忽羡花封依风渚,共看云路快鹏程。殷勤不得宣秉曲,原祝修龄比广成。《友人初度诗》:风引荷香露气清,北堂惟勤彩衣明。杯传荒芳醑肜霞滟,坐绕新声白雪轻。花吐晴谖当小槛,粉含修竹傍前楹。按头更有长生录,清陷书传笔意精。《初度庆章为友人作》:华屋春浓气郁葱,曙光银烛晓然红。清歌艳带瑶一雪,仙醴香浮绮调节风。照坐肜霞初缥缈,满川花雨正涣。知君已授长生诀,金狄摩挲笑语中。

  【揭曼硕集】

  《济州初度诗》:辞家日计逢初度,迟日暄风在帝京。晓起慈亲望天北,行人褡泊济州城。

  【陈子廉诗】

  《桃源初度》:畸人有天趣,短棹秉月明。天游渺江海,解后桃源清。溪花梦幽鸟,几度春草生。永怀山木老,逸舆云鸿鸣。何年放龟鹤,共适林野情。铜驼会相见,世上浮云轻。

  【国朝清江贝廷臣集】

  《二月十三日初度一首》:知非吾已蝇,白首尚他乡。不入广文馆,宁要太守章。宽尤应有物,却老信无方。谩忆儿童岁,班衣父母傍。

  【宋玄僖庸庵后稿】

  十二月二十九日,承乏撄宁先生韦惟善,舆乡中诸亲友以余初度之辰,致礼见过,因赋诗一首奉谢老去欢娱复几人,岁寒山郭对黄尘。艰难人事都非旧,贫贱交情倍觉真。除夜敢因初芳饮,同心故向暮年亲。城南行共千花笑,已有江梅着早春。

  【高季迪缶鸣集】

  《己酉初度诗》:风雨空斋诵蓼莪,今年初度客中过。人生七十雪常寿,未过应怜一半多。

  荐度

  【释氏稽古略】

  唐贞观二年三月,帝追念初平天下诛戮人多,乃以御服施诸寺僧,忏荐度,诏曰:自隋末创义,志存拯溺,北征东伐,几所伤歼,难可腾纪。手所诛剪,将近一千仞。以如来圣教,欲尚仁慈,禁戒之科,杀害为重,爰命有司,京城诸寺,为建斋行道七日七夜,竭诚礼忏。所有衣服器用檀,异三途之难,因斯解脱,万切之苦藉此弘济。

  【宋真西山集】

  普度青词。遗民何辜,横惟粼寇之殃。旧郡重临,思拯宜涂之苦。用伸追技,各冀超升。岁在丑寅之间,盗作汀樵之境。承平岁久,既武备之弗修。类日蕃,致妖氛之浸广。惟时德化,以及永春,密连穷发之区,旋被侵陵之村。兵戎匪练,谁知御贼之方。官吏相先,自作全躯之计。委群氓於锋镝之下,举二邑为煨烬之馀。游魂荡於太空,枯骨暴于旷野。凄风急雨,谅多号之悲。厚地重泉,更抱幽沉之欢。念此渝亡之众,皆当抚字之人。岂悯恻之亡情,幸归依之有路。属修崇於黄录,敢告於紫皇。凡厥同时,暨于诸郡。有肆名於黑簿,悉度命於朱陵。此都鬼群,无复久淹之系。西方净土,举为极乐之游。

  【唐仲友说斋集】

  《上元普度青词》:苦魂业积,沈九夜以难开。正岁月盈,在三元而最重。凡抑孝慈之念,举怀济度之思,敢集众绿。上干洪造,伏念臣等,生同所欲,人各有亲。怅逝者之莫追,应宜途之未脱。方奉此以唱其始,咸信道而荐其诚。即是良宵,宣兹笈,符颁白简,悉蠲有罪之流。桥陟朱宫,普技无边之众。敢祈睿鉴,俯顺舆情。

  【孙觌鸿庆居士集】

  《普度黄录青词》:伏以道大弘济物之功,人穷罄天之祷,自中原稔夷狄之衬,而一方缠蛇豕之妖。却火炽然,弥满万里。胡庆洞,连络百蛮。恸哭干宵,肝脑涂地。积骸敝野,酾血流川。走宵明,游魂尽哭。风雨暴露,靡一杯之覆。春秋奠饭,无半菽之分。念众生旷却婴寡之深,丁一时大盗称兵之众。货财留恋,骨肉牵联。渝溺爱河,备尝诸苦。漂落异国,无有出期。是用仰紫之真游,集黄冠之腾侣。琅函蕊笈,藏室弘开。绛节朱裳,灵施来下。哀怜多罪,技出三涂。金饭玉浆,有求皆至。尻舆神马,无往不通。破昏暗琐而永离九地之幽,乘逍遥游而共集诸天之上。

  【元陆厚幼壮俚语】

  《七月中元普度闵世英投词》具位姓,情旨得处人伦。幸全家务,实拜上天之佑,敢忘今世之修。伏睹近岁以来,时深度毒,人众死亡,欲施已有之私资。仰异道心而普度,原垂慈悯,得遂恳祈。只於七月十五日中元令节之辰,恭就家庭,修建灵宝普度宝斋一尽夜。《普度词》大德好生,默运慈悲之化。至诚有感,谅垂济度之仁。俯竭丹忱,仰干洪造。伏念臣世英。得处人伦,安愧有丘山之过。幸全家务,深斩无毫发之功。敢将蠢尔之小心,仰告昭然之上帝。伏希怜悯,特赐证明。近岁以来,疫毒流行於远迩。中元兹届,大齐思济於沉渝。原施已利以崇修,恭命道流而普度。涣清蓬宇,祗建兰场,伏愿天帝垂恩,地官赦罪符颁比府,有灵有识忽升迁。魄炼南宫,无量无迁俱受度。回资善利,惠及寒门。

  二鬼乞度

  【灯下闲谈】

  桂州延陵寺僧延遇,先负神钱为虎,时常依二鬼后,限满遇一僧脱其虎。时二鬼相随,二鬼稽首白云:亦愿乞度脱。僧乃授以三皈五戒而没。详虎字

  印度

  【西域记】

  天竺之称,旧云身笃,或曰贤豆。从今正音,印度者,唐言月。月有多名,斯其一称。良以其土圣贤继轨导,凡御物如月照临,由是义,故谓之印度。详国字

  具度

  【大悲心行法】

  云:大梵睹於上根,闻境得悟,乃为中下。请馀九乘,故云:相貌,理境如车体,相貌如具度。

  信度

  【翻译名义】

  云信度,旧云辛头此公验河。详见水字。

  智度

  【翻译名义】

  智度罗什曰:穷智之源故称度,梵音中有母义。

  拙度

  【法华玄义】

  三藏四门,纡迦隘陋,名为拙度,通教四门。是摩诃衍宽直巧度。详花字

  没栗度

  【翻译名义】

  云没栗度,此云,物柔曰。

  福熟自度

  【经律异相】

  云:昔有五百婆罗门常求佛,便欲诽谤之。自共议,言当使屠儿杀生请佛,及众僧,佛必受请,赞叹屠儿,吾等便前而共讥之。佛即受请告屠儿言:果熟自堕,神熟自度。

  悟了自度

  【六祖坛经】

  云:祖因五祖忍禅师,送至九江驿边上船,能即把,五祖云“合是吾度汝。”能云:“迷时师度,悟了自度。”详经坛

  投筹待度

  【唐书】

  《晋岸传》云:执器听瞿沙之说,投筹待多之度。

  试经得度

  【佛祖统纪】

  宋仁宗景佑初,诏试天下童行诵法华经中选者得度,命参政宋绶,夏竦同监试有童行诵径不过,问习业几年,对曰“十年矣”。二公笑且闵之。约归各取经诵。绶十日,诵七日,不遗一字。是岁天下僧三十八万五千五百三十八人,尼四万八千七百四十人。

  小儿得度

  【僧祗律】

  阿难有一知识,合门疫死。唯有一小儿,阿难白佛:此小儿得度否?佛言:汝作何心度?答慈愍心,佛言得度。

  狗子得度

  【度狗子经】

  昔有一国公米涌贵,人民饥饿。沙门分卫欲出城门,逢猪屠儿抱一狗子持归欲杀,沙门求救不听。沙门举饭饲狗,以手摩杖愿狗子得食,善心生焉。人将还家,屠杀食之。即生大长者家,复值沙门,出家成道。

  八犍度

  【翻译名义】

  云:一业,二使,三智,四定,五根,六大,七见,八亲,正音婆犍图,此云法。详聚字。

  竺僧度

  【高僧传】

  竺僧度姓王,名,字玄宗,东莞人也。神情爽拔卓尔异人。精佛法,披味群经,著《毗昙指归》行于世。详义解僧。

  昙度

  【高僧传】

  昙度,姓蔡,江陵人。神情敏悟,鉴彻过人。游学京师,备贯众典。涅法华维摩大品,并探索微隐,思发言外,从僧渊法师。更受成实,论遂精通。此部独步当时。详义解僧。

  法度

  【高僧传】

  法度,黄龙人。少出家,游学北土,备综众经,常愿生安养,故偏讲无量寿经,积有遍数。详义解僧。

  净度

  【高僧传】

  净度,吴兴余杭人。常独处山泽,坐禅皆诵,后忽告弟子云:“办香汤洗浴说法。诫以生死因果。言讫,奄然而化。萧鼓异香,自空而至。详习禅僧。

  明度

  【高僧传】

  明度,未知何许人。经论涉学,三业恪勤,诵金刚般若。贞观末,鸽巢于楹,乳二鸽,度以馀粥哺之,咒曰:乘我经力,毛羽速成。详读诵僧。

  僧度

  【高僧传】

  僧度,不知何人。周赵王在益州,有邻人与王厚,欲反。时度戴靴一只,从城西遗粪而走。又反者将纸笔请度定吉凶,便作州度两字。时赵王令精兵三千,骑斩郫兵千馀,为京观。方验度戴皮相,皮郫声同,所言州度,反即斫头。后闻於王,遣人四追,遂失所在。详感通僧。

  古度

  【文选】

  左太冲《吴都赋》:平仲君迁松梓古度。注:古度,树也,不花而实,子皆从皮中出,大如安石榴,正赤,初时可煮食也。广州有之。

  隔壳度

  【衡阳志】

  谷雨种,霜降熟,衡州土产禾品。

  县度

  【西汉博闻】

  《西域鸟国六十六上》:西城宾国乌国,其西有县度山,去阳开五千八百八十八里。县度者,石山也,溪谷不通,以绳索相引而度。成帝时,宾国复遣使献谢罪。汉欲遣使者报送其使钦说,大将军王凤曰:今县度之院,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坂。令人身热无色,头痛呕吐,驴畜尽然。行者骑步相持,绳索相引,二千馀里,乃到县度。其乡慕不足以安西域,有求则卑辞,无欲则娇慢,终不可怀服也。师古曰:县绳而度也。县,古悬字耳。

  【罗泌路史】

  《详因提纪》:予尝言之,陷河悬度之设乎西,此天之所以遮西而制北者也。注:自宾西行历大小头痛山,赤土身热之坂。宋膺《异物志》云:山皆在渠搜之东,疏勒之西。冬月过之,必有头痛身热吐逆之患,驴畜皆然,夏日则死。山有毒药气之所为。又有三池盘道经三十里。又经乌禾乇四百里,石悬度山,只尺之路,下临不测。《法显记》:在盘陀西南,今葱岭,冬夏有雪,即佛书言雪山者。道有毒龙,犯之辄咆晦飞砾,过者少全。

  平度

  【西汉书】

  《地理志》平度,注曰莽,曰利庐。

  马度

  【隋书】

  《地理志》载马度县,今无。

  节度

  【高承事事物纪原】

  后汉公孙瓒讨乌桓,诏令受刘虞节度。唐室名使,盖取此义。唐制:缘边戎寇之地,则加以旌节,谓之节度使。自高宗永徽以后,都督带使持节者,始谓之节度使,然犹未以官名。

  【资治通鉴】

  景云元年,以幽州镇守经略节度大使薛讷,为左武卫大将军,兼幽州都督,节度之名自讷始。

  【唐会要】

  景云二年四月,贺拔延嗣除凉州都督,充河西节度,自此始有节度之号。

  【唐书】

  《兵志》:开元朔方陇右河东河西诸镇,皆置节度使。及范阳节度安禄山反,天子兵弱不能拒,遂陷两京。肃宗起灵武,而诸镇兵共起诛贼。其后禄山子庆绪,史思明父子继起。肃宗命李光弼等讨之,号节度师。久之盗灭,而武夫战卒以功起行阵,列为侯王,皆除节度。

  【资治通鉴】

  唐玄宗开元四年春正月丙午,以王嗣真为安北大都护,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蕃大使,以安北大都护张知运为之副。陕王嗣升为安西大都护。安抚河西四镇诸蕃大使,以安西都护郭处为之副。二王皆不出阁,诸王遥领节度自此始。

  【唐书】

  《方镇表》:开元二十二年,朔方节度始兼处置使。又天宝五年,诏加节度使郭子仪,李光弼,并本官同平章事,有使相自此始也。

  【能改斋漫录】

  予按《吴志?诸葛恪传》孙权欲试以事,令恪守节度,节度掌军粮谷,注引《江表传》曰:权为吴王,初置节度使,典掌军粮,非汉制也。初用徐详,详死将用恪。诸葛亮与陆逊书曰:家兄年老而恪性疏。今使典主粮谷,军之要最,仆虽在远,窃用不安,足下特为启至尊转之。逊以白权,即转恪领兵,以此见汉有节度之意而无其官,唐有其官而在孙权之后也。

  【事类合璧】

  唐兴以来,;边帅皆用忠厚名臣。不久任,不遥领,不兼统,功名著者往往入为宰相。及开元中,天子有吞四夷之志,为边将者十余年不易,始久任矣。皇子乃庆忠,诸王宰相则萧嵩,牛仙客,始遥领矣。盖嘉运王嗣忠专制数道,始兼统矣。李林甫欲杜边帅入相之路,以胡人不知书,乃奏文臣为将怯,不若用寒族胡人,始用胡人矣。宋节度使,并兼管内观察处置等使,以本州剌史长史为节度观察等使。不临本部者,以它官知判州府事防御团练使,剌史不赴本任亦如之。故事,节度使不带使相,位在卿监下,至乾德五年,升节度使王班在龙墀内金吾将军上。太平兴国二年,以节度使向拱、张永德并授左卫上将军。张美左骁卫上将军,皆罢节度。《四朝会要》节度使无定员,恩数与执政同。初除锁院降麻礼尤异焉。《春明退朝录》:外臣除节度使,景德以前,止有舍人院作制,杨文公外制集载,潘罗支厮铎督朔方军节度使是也。其后遂学士院降麻如大礼加恩,在将相后。数日后方下,然不锁院,不宣麻,近年遂同将相例锁院告廷矣。祖宗以待宗室近属,外戚国婿,年劳久次。若外任除殿师,始授此官,亦止一员。或有功显著,任帅守於外,及前宰执拜者,不轻授。政和以后,宦官秉节度者盖八员,戚里以滥恩破格横迁者,亦时有之。政和二年,诏节度使以下,更不带持节字,只称某军节度使。旧制每除,必曰:使持节某州某军事,某州剌史充某州节度,某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政和中,诏正任节度、观察、留后、防御使团练使、剌史六阶,不带持节。五年,又诏内侍官,非缘制礼乐及开拓一路,不除节钺。《四朝志》节度使旌节:门旗二、龙虎旌一、节一、麾枪二、豹尾二,几八物。旗以红缯为之,上为涂金铜龙头,以揭旌加木盘。节以金铜叶为之,盘加红丝为龙,旄麾枪亦施木盘豹尾,画豹文,以髹漆为杠。文臣以朱,武臣以黑。旗则绸以红,缯节及麾枪,则绸以碧油,故谓之碧油红旆。受赐者藏於公宇,私室别为堂,号节堂,每朔望次日祭之。号衙日。唐制有六纛,今无也。

  【元王恽玉堂家话】

  唐制采访节度官属,自判官已下,得自辟举。未报则称摄,已命则同正,如杜甫则严武所辟,韩愈则董晋所辟。

  【唐白居易长庆集】

  《除薛平郑滑节度制》:武牢以东,至于白马,形胜之地,水陆之会,宜择文武兼备者,以为守臣。右卫将军薛平,自司禁旅,为我爪牙,训整警巡,能宣其力。当使于绝国,可谓有劳。尝牧于大郡,亦闻有政。况忠厚为质,通明为用。秉吏道之刀尺,袭将门之弓裘。可以为三军之帅,可以理千乘之赋。俾摅才於北落,往节制於东方。尔宜式遏四封,辑宁百众。明简稽以实军旅,信赏罚以劝吏人。勉率乃职,无忝厥命。仍以冬卿副相兼而宠之。可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除田兴工部尚书、魏博节度制》驭下安人,其道不一。或序能以次用,或因效以拔才。所命虽殊,同归其理。某职某官田兴,时属本军初丧戎帅,乱政或启,群心不宁,而兴列在偏裨。奋其义勇,谋成必中,事至能断,智略所及,指麾所加,一军获安,百众悦附。连献章疏,恭俟制令。有节有礼,朕用嘉之。夫以将材如彼,军情若此,允膺不次之举,可责非常之功。是用宠之冬卿,擢为大将,仍以印绶就拜军中,行乎敬之哉!无堕乃力。可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魏博等州节度观察等使。《除袁滋襄阳节度制》:汉以二千石之良者,入为公卿。周以六官之贤者,出兼侯伯。内外之任,所命则殊。至于治军国,宠忠贤,其致一也。户部尚书袁滋,奉上甚勤,临下甚简,安人附众,尤是所长,须资其能,移镇东郡,略其科禁,缓其征徭,政不滋彰,人用休息。在部中七载,绩成课高。尔书征还,益闻遗爱,老幼遮道,事邻古人。朕方勤恤疲民,褒奖循吏,累月再命,其有旨哉!举郑滑之政也,故旌武公之美,宠以司徒;尤襄汉之人也,故仗叔子之才,委兹征镇。类能而使,其在此乎?勉扬厥声,无替前郊!可某官山南东道节度等使。

  【柳宗元集】

  《代裴中丞贺分淄青为三道节度表》:裴行立。臣某言,伏见某月日制,分淄青诸州为三道节度都团练观察等使者。元和十四年,分李师道所管十二州为三道:以郓曹濮为一道,淄青齐登莱为一道,兖海沂密为一道。蛇豕之穴,忽为乐郊,氛之馀,尽成和气。伏惟皇帝陛下,天付昌期,神开宝历,复升平之土宇,拔袄孽之根源。自西自东,不违於指顾。我疆我理,咸得其区分。山川备临制之形,道途适征徭之便,俾侯既定,赐履以宁。《左传》僖公十四年,齐管仲曰:赐我先君履。注,履所践履之界。异青兖之封,爰从古制;解曹卫之地,实契雅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分曹卫之田。车甲永藏,马牛勿用,俗被雍熙之化,代知仁寿之期,农事载盛于耨芟。耨九豆切。潘本作耒加,音加,连耒加,治谷具也,又作枷。儒风重兴于俎豆。足使季札观鲁,更陈南之仪。《左传》襄公三十九年,吴季札请观周乐,见舞象南者。山甫徂齐,复正东方之赋。民诗。臣总戎远地,不获陪贺阙庭。云云。

  【文苑英华】

  崔元翰《河东副元师马司徒请罢节度表》:臣燧言:臣闻享其名者必有其实,受其赏者必有其功。臣以往年奉诏东征田悦,寻又伏奉恩命加臣魏博节度使,方将收其土地,抚彼黎人,致天诛以伸威,布王泽而施恩。不得不居其任,何事而乱其后。摧败虽多,剪灭未即。《类表》作则未其贼偷延数刻,独保孤城,田悦以溃乱殒身,田绪以窘迫归款。圣恩复加弘贷,悉复旧封。以臣有擒制之所系缧,绥怀之所降附。人徒之众,将吏之多。特敕别置保宁军节度,仍以臣兼充其使。臣又方以劳来为事,贵且慰安其心。寻属西讨河中,内清关辅,事殷任重,劳力焦神。正在忧虞,未遑辞让。今臣举军还镇,解甲息师,况当歉岁未康,疲人方《类表》作重困。若复虚兼二使,别创两军,职任既繁,禄廪愈一作逾倍。且臣非有收郡邑璧垒之实,不宜复加名位;非有保城池封略之所,不宜别开军府。而乃妄为繁费,谬积恩荣。在私心怀苟得之羞,于国典为虚授之失,伏一罢保宁军节度,停臣此使,以保宁军兵马隶属河东节度。则圣朝有省约之利,愚臣减盈满之忧。且臣尊爵大官,穷荣极宠,何待加兹一职,乃为被以鸿私,今保宁河东军兵马,久同征行,以相和协。有同一体,不少异名,颇亦便安。伏乞裁择,无任悃款之至。

  《第二表》:臣某言:为臣之道,臣实闻之。有难则受命而不敢辞,事君无苟免之责;已安则避而不敢处,量己无昧进之讥。况福过忌于满盈,任重忧于颠覆,臣之所惧,孰以《类表》作不为宜。臣少无材能,进非经术,因逢屯难,遂郊驱驰。陛下每录微功,累加高秩,皆缘恩泽,备尽宠光,名列台司,位兼宰府,总戎巨镇,《类表》作防居守旧都。比又以东讨魏州,招降颇众,伏奉恩命,别以为保宁军节度。又以臣兼充其使,重以四征群寇总帅,加臣河东保宁奉诚等军节度,并管内诸道兵马副元帅。臣亦欲怀来款附,统一携离,以此因循,不即辞避。今者寇戎剪扫,区宇混同,方将抚绥,无事征伐。则臣不宜复居副元帅之任,保宁军将士与河东将士,久同居处,并已和宁,不必别为节度。伏请停此二使,许臣但以河东节度使镇守北藩,犹有尊官,又兼宠禄,已为厚甚,不可复加。虽尚偷荣,近于量力,岂将饰让于外,实惟陈请于中。伏乞圣慈,俯托照鉴,臣无任恳款屏营之至。

  【唐张九龄曲江集】

  《敕河西节度牛仙客书》:敕仙客,边事烦总,苦己劳神。若不纤悉,安得条理。顷间训练士马,蓄积军储,资用有馀,动无不备。是卿忠烈,更勤经略,事事如此,朕复何忧?麾管之间,想皆得所。卿近有奏请,并已除分。夏末甚热,卿及将士百姓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仙客,戎狄无义,禽兽不若,便当以兵威取此,岂可人道论之?突骑施,顷者通和,朕每抚之如子,行李来往不隔,岁时赐与优饶。非直君长。而乃窥我边隙,图陷庭川,阙俟斤所见诛,天下孰云不当?不思己过,仍敢我仇,率其犬羊,犯我城堡,是其送死之日,可谓天亡之时。若不因其自来,乘危决策,一失此便,后悔何追?宜容令安西征蕃汉兵一万人,仍使人星夜倍道与大食计会,取叶护勃达等路入,碎令王斛斯,自领精骑取其家中,河西节度内发蕃汉二万人,取瓜州北高同伯,怅路西入。仍委卿简择骑将统率,仍先与西庭等计会,日齐入。此已敕朔方军受降城,定远城,及灵州兼取大家子弟,并丰安新泉等军,共征一万人於瓜州北庭招托,就中简择骁健五千人先入,直赴北庭。从瓜州宜给一月熟粮,若至北庭,粮贮可支五年已上。凡此诸道征发,并限十二月上旬齐集西庭等州。一时讨袭,时不可失。兵贵从权,擒虏灭胡,必在此举。卿可火急支计,无失便宜。今发使内侍,使程元宗,催遣兵马,一一口具。秋气渐冷,卿及将士百姓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敕剑南节度副大使兼采访使益州长史摄御史中丞王昱书》:蛮夷相攻,中国大利,自古如此,卿所知之。然吐蕃请和,近与结约。群蛮翻附,彼将有词。卿可审筹其宜,就中处置,使蛮落不失望,吐蕃又无憾词。柔远怀来,在卿良算,所请入奏,岂故欲违?属诸蛮初降,正有边要,驰传以入,不日遄归,来去不遑,殆为劳力。卿当此重寄,每竭公忠,言念远情,当亦想见义非获已。来岁何迟。冬初薄寒,卿比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王昱书》:近得卿表,知蒙归义等效命出力,自讨西蛮。彼持两端,宜其残破,苟非生事,定是输忠,亦卿等指麾,更张远略。诸部所请朝贡,及蒙归义等立功,并委卿料。若合行赏,岂在不来?时向炎蒸,路且修阻,邮传之弊,公私可知。亦云重劳,非是有惜,想卿临事,思其所宜,缘蛮落初宁,当须计议。若欲入奏,亦任暂来,春晚极暄,卿比如宜,遣书指不多及。《敕幽州节度张守书》:敕张守,赵堪至和卿到平卢所苦又损,固知效忠近于自已。举疾而行,福善果于惟天。勿药斯喜,信知神道响应人心。又闻带甲数万,出塞千里,皆得无恙。自示有征,而遗噍震惶,复来款附,比等翻覆,常涉嫌疑。今者处之,于何取信?在卿临事未易尽言,诸部初降,正宜规略,所请入奏,或非其时,卿且镇新来之心,更候未臣之虏。须其底定,乃可来朝。至於边宜。一委裁决,入与不入,计亦何殊,顾卿竭诚,当所想见。然则志其大者何用小慈,比者王事邀功,十有七八。览卿所奏,不苟图功,忧国安边,如卿良等每事如此朕复何忧。冬中严寒,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今令赵惠琮往,一一口具,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张守书》:敕张守、安禄山两蕃,自昔辅车相依,奚既破伤,殆无遣噍,契丹孤弱,何能自全?复闻突厥征求,欲有逃避,传者纵其未实,此虏终己合然。藉卿运筹,徐以计取。况禄山义勇武用绝人,谋帅得贤,裨将复尔。以讨残蕞,势若摧枯,伏顺而行,何敌之有?今者又云遇贼,略有芟夷,乘其数穷,日向反尽。其灼然有功效者,可具以状闻。会取实劳,以当优赏。赵堪云卿见部勒,欲以师行,兵贵从权,以时经略,在卿临事一以委之。效命输忠,成名立事,居今慕古,千载一时,卫霍之俦,独何人也?边事烦扌忽,无乃为劳。冬初薄寒,卿及禄山并诸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敕幽州节度副大使、幽州长史兼御史中丞张守等》:契丹小蕃,比不量力,负险恃远,背德辜恩。及其势穷,将欲祸发。亦又知变,即能改迷,尝与卿筹之,果如所料。然则彼其主将,皆有良图。既能去其垂亡,有能成其大顺。今而归我,即是我人,各应以礼绥之,勿更计其前过。且古人之善处,诚在怀来。使如归比邢,忘亡若卫,便委藩,永为守夷。此度成功,是卿等知力。穷冬惨烈,绝徼萧条,各有戈甲之勤。非无蜂虿之虑,奋兹武勇,张我国威,不顾踅劳,竟无永逸。言念艰苦,深用。差称,殉义输忠,实在此耳!彼蕃酋长,应合来朝,亦以委卿,临事发遣。诸部初附,想各安存,节级抚之,仍宣示朕意也。冬末甚寒,卿及将士已下,并得如宜。赵堪还,遣书指不多及。《敕幽州节度副大使兼御史中丞张守书》:渔阳平卢东北镇重,匈奴断臂,山戎扼喉,节制之权莫不在此。朕所以雅伏才识,诚思远图。既膺此举,当成本志。今奚贼残破,固不足言,契丹余孽,犹且为梗。将遂扫荡,悬赏须明。至如寇抄之来,边境常事,苟非大敌,不劳我师。顷者偏小邀功,或亦附益其事,言而不赏,示信何归?赏而有虚,叙功何劝?适使贫者小利之辈不思剪灭大举之策,则深谋重赏,更待何人?而革弊成功当在卿耳!其有贼非大下,因有擒馘灼然殊效者,可量事奏闻。其余微劳,并任军中赏赐,冀能自勉,令有后图。若信其苟为,终无成事,而纲纪不立,夷狄笑人。以卿之明,固在目击也。秋气已冷,卿及将吏以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张守书》敕幽州节度副大使、幽州长史兼御史大夫张守:北虏猖狂,劳师远袭。朕已成料,知其破伤。得卿上言,果如前策。然契丹恃我,其心不携,以逸待劳,取之必也。既有捷,当更防之。困兽犹斗,穷寇勿遏。丧败之余,其气不振,乘此不取,后悔难追。熟料万全,然可邀击。蕃汉相杂,使其莫辨,此亦便不可失,时不再来。临事指麾,在卿审断也。事今若此。得算已多,勿复匆匆,致难於末路。卿此疒尔疾,今复何似。宜善将疗,不得自勤。秋凉,卿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幽州节度副大使张守、赵堪至,一一具之》:以国家之威武,取叛亡之残孽。太山压卵,岂其难哉?顷者缘卿入朝,节制暂阙。二虏乘隙,相继叛亡。禅将无谋,轻兵遣袭,遂有输失,挫我锐气。此故犹细彼祸更。卿可秣马训兵,候时而动。草衰木落,其则不遥。近者所征万人,不日即令进发,大集之后,诸道齐驱。蕞尔凶徒,何足歼尽?平卢信息,日夕往来。数与筹宜,首尾相应。令彼丑虏,飞走无归,事有预图,临时合变。想卿所悉,不烦具言。所有奏请,并已处分讫。夏末极热,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幽州节度副大使张守》:张奉高下叛,奚自取歼灭,此等恶积,天将绝种。故遽诱其衷,叛亡相继。及师徒追蹑,皆就诛夷,一二年间,凶党必尽。亦由卿指挥得所,动不失宜,明於兵权,暗合神道,故能致此也。安禄山杨景晖取雪前耻,亦云效命,锋镝之下,各致损伤。言念忠诚,岂忘收奖?已别有处分讫,将士阵亡,各须吊祭。应合赠饰,亦以状闻。聚兵馈粮,义不可久。秋深木落,规略是时。不有暂劳,何以除恶。永久为患,将若之何?委卿良图,用息边甲,彼军少马,已敕朔方,想卿早知之。宜差人受领。秋气渐冷,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幽州节度副大使张守》:顷者慰抚降虏,每事优给,而终不知恩,惟图反噬,名虽人类,实甚豺狼。今所叛亡,何苦如此?近者闻其家累多并为我所得,惟有丁壮,挺身走险,树木既暗,弓矢亦全,以穷寇失家之心,乘深林必死之地。若冒此轻进,岂云料敌?安禄山勇而无谋,遂至失利。衣甲资盗,挫我军威。论其轻敌,合加重罪。然即初闻勇斗,亦有诛杀。又寇戎未灭,军令从权,故不以一败弃之,将欲收其后效也。不行薄责,又无所惩,宜且停旧官,令白衣将领,卿更审量本状,亦任随事处之。所有阵亡之人,及战伤之者,并收瘗救疗。吊死问生,寇仇之来,岂云获已?言念于此,良深嗟悼!卿等各秉忠义,式遏方隅,躬冒险难,宁不知此。无以小失,致夺军气,数宜激励,以保功名。平卢军储,不能支久。若贼口聚食,费耗更多,早宜处置,使得所也。今将金疮药往至可分疗将士,并数令巡问。春末渐热,卿及将往,己有处分。赵堪适至,委曲知之。安禄山等,轻我兵威,曾不审料,致令损失,宜其就诛。卿既行军之法合尔,然此贼初叛,势尚未合。乘其虚弱,正可追擒。直为林暗山深,恃不存之地,万一兽骇,致损更多,以此思之,固须且守,伺其有隙,乘便剪除。如此筹宜,应是长策。且战者凶事,有胜有负,无以彼之小丑,何足可除,所有奏人,即当处分。平卢以北,动静须知,得其委曲,随事防备,委卿在远,一一必由,但量宜行之,奏未晚也。《敕安西节度王斛斯书》:敕安西副大都护王斛斯,使人廉赵璧,近至省表具之。前已敕卿严加部勒,近得奏请,皆依处置。卿当此信任,必用尽诚蕃镇之虞,且无西顾。顷者刘涣凶悖,遂起奸谋。朕以偏荒,比加隐忍。而恶迹转露,人神不容,忠义之徒,复知密自,近闻伏法,自取诛夷,狂愚至深,亦何足道?卿与彼地近,想备知之。突骑施,比来不无窥隙,会须审察,至竟如何?蕃中人来,未可轻信,但当抚食士卒,而临事制宜,必先保全以为上。夏初已热,卿及将士已下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王斛斯》:得卿表,知诸将要亦有克捷。是卿指麾,获此凶丑。苏禄背德,敢兹寇仇。自毙犬羊之群,我无毫厘之失。闻其狼狈,疲羸满道,乘此剪扑,势若摧枯。张羲之等,虽各行诛,犹恨其少。古之善用兵者,不必在众,能制敌者,会在出奇决破之必矣。且如所奏,亦足申威,其将士立功,擒杀有状,各据实闻奏,当加优赏。顷来诸军奏请,所患在于不实。将既虚叙,人则妄求。如此相蒙,自然挠法。朕以信示下,以赏劝劳,岂于其间,亦容有诡?故委卿在远,所寄则深,必取诚实,勿令至此,冬初已冷,卿及将士以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五斛斯书》敕四镇节度副大使、安西副大都督护王斛斯及将士等:突骑辄施凶暴,侵我西陲,卿等悬军遇此狂贼,爰自去夏,以迄于今,攻战相仍,念甚勤苦。近者闻在拨换,兵少贼多,朕每忧之。虑遭吞噬。义闻兵势渐合,将士同心,父子之军,亦不在众,犬羊之类,复何能为?屡有杀获,固其宜也。卿等各负忠勇,为国忘身,锋镝之间,疮痍未免。或致物故,深用哀伤。朱仁惠竟致沦亡,良所悼惜,具有褒赠,以慰营魂,福流子孙,良亦在此。其有频当矢石,每战有功,义可成名,勇能抗敌,或能出奇策以挫凶威,并具状以闻,即有优拔。自余战士,尽力边荒,计其积劳。又在绝远,至于行赏,岂比寻常?勉树功名,即有官爵。且北山云间,虏众又疲,归途既难,必有携二。张义之将兵若至河西北庭,兵又大集,灭胡之举,亦在今时。可临事图之,无失便也。一劳永逸,岂不在兹?所奏纵宾辄魏蹇等官,及前年第一立功人官,并依所请讫,告身即差使颁送。初春尚寒,卿及将士以下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王斛斯书》:敕四镇节度副大使、安西副大都护王斛斯等:狂贼经冬犯边为梗,将士守备不释戈甲,言念勤苦,良深嗟叹。既负忠义,为国尽诚,懦夫所难,志士所重,感激增气,视死如归,古人之言,今知之矣。又闻此贼,寻亦退散,攻围既解,且得休息。朕虽在九重,心悬万里,念应之至,想所知之。近既加兵,惟忧粮贮,诸处屯棰,今复何如?逆贼不谋还虏残暴,必须善守无令抽象失。若诸城有粮,兵复足用,忿戾之虏,行应再来。劳众离心,岂能无隙?乘此一举,荡灭有期。宜善抚我人,以得其弊。小捷小获,何用奏为?春晚极暄,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今赐卿衣一副,至宜领取。遣书指不多及。《又敕王斛斯》:得卿表,并大食东面将军呼逻散诃密表,具知卿使张舒耀计会兵回。此虽远蕃,亦是强国。观其意理,似存信义。若四月出兵是实,卿彼已合知之,远须量宜,与相应,使知此者计会不是空言。且突骑施,负恩为天所弃。诃密若能助国,破此寇仇,录其远劳,即合优赏。但未知事实,不可虚行。卿可观察蕃情,颇有定否,即须随事慰接,令彼知之。若舒耀等,虚有报章,未得要领,岂徒不实?当有所惩,绝域行人不容易也。今秋此贼形候如何?善须防之,勿使侵轶。时暑,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四镇节度副大使、安西副大都护王斛斯、及将士已下》:朕虽居九重,不忘征戍。况强寇压境,侵轶是虞,言念勤劳,良所叹懑。卿各怀忠义,不惮荒遐,以比弥年,足见诚节。去岁因有狂贼在彼,屡有战亡,非得表言对之怆恻。然卿状但言都数,其中不列姓名,已令勘责,可速以实报。朕当录其死义,赠以官荣,使异域之功,亡受赏。近日狂虏形候如何?屯收是时,先须备预,更资一熟,亦复何尤?无闻吐蕃与此贼计会,是要路斤候须明,事必预知,勤即无患耳!夏晚毒热,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王斛》:斯吐蕃与我盟约,歃血未乾,已生异心,远结凶党,而甘言缓我欲待合某连衡若成。西镇何有?卿能先觉有以待之。观寡而行,适是军法。且屯苗既能践暴。军人亦被拘囚,如李混之所言不反何谓?然则此蕃奸计,颇亦除深。外示存约,内实伺便。事倘不济,即云无负。卿远须知其变诈,随事支当,使其退不得以此为词,进不得成其凶计,如此设拒乃为上策。若事已侵,兵见交锋,即当率励骁雄,尽敌乃已。秋冷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王斛斯》:卿在西镇,军务烦劳,皆能用心,处置不失,顷与突骑施攻战,历涉三年。计虏生口所获过当,悬军能尔,朕甚嘉之。行官已有赏劳,在卿固合优奖。今授卿重职,兼彼领护,且复褒进,终为后图。吐蕃此来意不徒尔,所有计校,前已略言。先觉预防,无能为也。万里之外,千军之宜,一切委卿,勿失权断。秋后渐冷,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四镇节度王斛斯书》:敕四镇节度副大使、安西副大都护王斛斯及将士已下。万里悬军,属此狂寇。屡有攻战,能挫凶威。远闻义勇,孰不增气。卿等激励将士,为国尽诚,决命寇仇,成名当代,奇功壮节,何谢古人矢石之间,见危致命,良深嗟欢,重其忠烈。又闻朱惠中箭,今复何似?善须救疗使得不殂。前令具奏阵亡将士欲加褒赠,卿宜识此意,即以实闻。近日与贼交锋,险阵杀敌,事须优赏,亦即奏来。所云贼等请和,仍尚顿兵北岭。此虏奸诈,首尾百端,外示求和,内将诱我。卿所防虑皆中其心。然则盖嘉连北岭,近亦深入,颇有所获,想彼知之,虏庭乍闻,当合惊骇。若复分兵守境,诸处防虞,乌合之胡,其堪劳役?必将自溃势亦不久。苏禄倘或觉此,革心请和,亦复量宜以时开纳。仍与嘉运计会,必取良图。近所加兵,且应支用,临事制变,其待言之?今将绯紫袍各二十领,若有殊功,应须速赏,并委卿量事赐之。冬中极寒,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又敕四镇节度副大使、安西副大都护王斛斯》:疏录忘我大惠,敢作寇仇,屡犯边城,将肆其恶,虽禽兽是似,而天地不容,卿等义心,固所发愤,联已敕河西节度使牛仙客,令河西於诸军州,及在近诸军简练骁健五千人,并十八年应替兵,募五千四百八十人,即相绩遣。卿可与盖嘉运计会,取彼道便随事进讨,使北贼救首救尾。形势分离,本既乌合,劳则自溃。若以计取,可不战而擒。若守而不攻,益为后患?卿彼诸将,皆是旧人,既谙山川,又能料敌,兼与北庭并力,事亦可图。无为端然,连年受弊,所缘边镇要切。并委卿临事筹之,可与盖嘉运审量,勿为彼此之计也。所缘幕兵行赐,则令所由支遣。已别敕牛仙客旋,四镇焉汉健儿,并委卿随所召幕,可得义许?仍具数奏闻。史震袭父可汗,即令往彼招辑,兼与卿计讫会,并临事外置,无失所宜。冬中甚寒,卿及将士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又敕安西节度王斛斯书》:敕王斛斯:累得卿表,知贼等肆恶,终冬不去。又闻将士与计,数有杀伤,诸胡携离自此始,朕此远料亦以为然,卿受寄远方,悉心奉国,抚巡将士,皆得输诚,万夫一心,以少击众,难有狂寇,固无远忧。朕所悬官爵,惟赏忠义。苟能尽节,亦岂忘功?卿可尉勉将士,知朕此意。若有殊功,即具状以闻。且苏录凶徒,本是乌合,今其师老,必有怨嗟。至如骨咄王子来投,已是其效,何国胡不受处分?亦是明徵。其下离心,已至于此,可令间谍,更诱其余,此贼败亡,将徒内溃。且四镇绝远,皆是孤军。卒欲益兵,颇难救急。近已敕牛仙客,且送五千人,其馀骁勇,亦即继发。并敕北庭计会,卿可与盖嘉运相知。张皇国威,诚在此举,俘灭丑虏,今也其时。勉树边勋,以成不朽。冬中甚寒,卿及将士比并如何?遣书指不多及。《敕陇右节度阴承本书》:使人范正颜至,省表具之。朕于吐蕃恩信不失,彼心有异,操持两端,阴结突骑施,密相来往。事既丑露,却以怨尤,乃云姚崔用兵取其城堡,略观此意。必欲为恶,必不得先举。但须严备,远加斥候。察其动静,若形兆已见,驰状以闻,诸处军城,数加戒勒。若不称职,速须改换。今年交兵,新到陇右,未径戎事。大须训皆,在彼处置,委卿裁之。虽有边虞,固无忧也。秋初尚热,卿及将士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送前凤翔杨司马赴节度序》:御史大夫李公,拥旌节,领风翔尹,而控数州之地,将戡定叛乱,纠逖吏,未及下车而思其人。故司马之才,鹰此骏选。幕中之画,居然有待。公顷佐是藩,天跸在雍,戎马钜万计,注之有司,大东小东,无不仰给。日承顾问,休声四闻,人到于今,或受其赐。交辟之下,得无先乎?况宏略泉深,硕谋云蓄,财气自逸,礼容必循,鸿鹄之举,烟霄可仰,在此行也。公之有兄,御命在馆。绣衣持照,金玉相鲜。不由其门,孰见庶美。骥足方骋,鸽原惜别。河桥一分,云岫千里,凤凰潭上,刁斗初传。宝鸡祠下,旌旗不卷。以此送远,其如赠言。前莺花乱我心曲,干旄美得贤也。二三子取而赋之。

  【唐岑参集】

  《水亭送刘使还归节度诗》:无计留君住,应须绊马啼。红亭莫惜醉,白日眼看低。解带怜高柳,移床爱小溪。此来相见少,王事各东西。《沈询侍郎除昭义节度作游仙绝句》:玉殿新除沈侍郎,便分茅土领东方。不知今夕游何处,侍从皆骑白凤凰。

  【路铎中州集】

  《卫州赠子深节度诗》:淇上风光萃一楼,樽前北海百无忧。平分玉鉴渔村晚,四望黄云寡妇秋,望一作卷斜照钩帘纳烟翠,微飚高枕看安流。梅天消息和羹近,老稚宁容挽邓侯。

  【宋沧州程公许集】

  《东川节度歌序》:东川自唐以来,为征镇重地。国朝以文治尚武功,拥旄殿邦者皆当世妙选。春官侍郎眉山公,以法从名流。开藩于兹,适潢池有警。公以德望,隐然为西州捍蔽,事变甫定,顾蟾环雉。谓牛头巍峙城外,俯瞰万井,於镇守非便,乃请于朝,包括一峰。增筑城堞。发千古之形胜,成旷代之伟绩。非公不能办此也,公许谨为赋东川节度歌一篇,以纪盛事。虽芜词不工,清朝采诗,或有取于此。嘉定十三年正月吉日,程公许谨序。东川节度兵马雄,我尝闻之浣溪翁。五百年间人事纷变灭,惟有青山滚滚今古同。春官侍郎李太史,沃丝昔日来观风。八年俯仰一炊黍,蔚尉蓝合上烟雨愁溟。棠郊蔽芾公所憩,还有竹骑驰儿童。是时北尘转骚屑,绿林之寇纷内讧。洛波殷雷跃双龙,遂也长公潼少公。少公赴镇先十日,千夫煌煌飞旆红。金城一面森戌削,贼戈自此不复锋。三灾之劫偶参会,天岂薄于遂而私于潼。屹然洚波之砥柱,艰哉安宅之集鸿。险夷一节贯金石,玉山对峙双玲珑。春风送客来,束书一短篷。恨无春色浮山之杰句,空有帝乡愁绪之孤忠。举头山城新百雉,缭绕下与州城通。高如石首矗万仞,坚并铁瓮盘层穹。楼棚丹霞未为丽,形势墨宋何可攻。向来牛头著亭处,睛烟万井历历明双瞳。彻桑未雨宁过计,路旁筑室难为功。侍郎忧国秉卓识,始谋肯使轻伤农。登登之筑纷百堵,一朝山截如金墉。初疑化城为佛幻,又恐鬼役非人工。浣溪曩赋冬狩行,恨不回辔擒西戎。向令眼前见此事,奇伟大篇当复加舂客。腐儒自嗟才力窘,安得唤起诗老为我细琢砻。紫皇坐朝甘泉宫,四明不隔天九重。慨怀豹尾旧持橐,长安孤远身日蓬。起家小屈东川牧,骥足折旋索蚁封。三年厌听鼓噪,甲兵何时一洗空。事不为难亦非易,所病滔滔皆发蒙。明堂只须一国力,亡木桷渠可令乏供。更须度外广物色,纳纳万顷云梦胸。我歌乐川节度兵马雄,歌声激烈轰灵隆。先一州兮后天下,风云呼吸龙虎从。画图麒麟铭鼎锺,牛头之城万古长穹隆。

  赵氏三节度

  【数类】

  赵雠牛、赵昶、赵:唐赵雠牛,以孤城抗贼功,加泰宁浙西两节度,皆在陈并领之。袭纪初,进平章事忠武节度,仍治陈。雠牛后弟昶,代雠牛为节度,亦拜平章事。后子,代昶为节度,光化二年同平章事。一家三节度,相继二十余年,陈人宜之。唐赵雠牛,陈州宛丘人。世为忠武牙将,以功多稍迁大校。黄巢入长安,所在盗与陈人诣节度府,请雠牛为剌史,表于朝授之。既视事,会官属计曰:巢若不死长安,必东出关,陈,其冲也。乃培城疏堑为守计。巢败果东奔,悉军据氵殷水,与秦宗权合兵数十万。缭长濠五周夺道攻之,州人大恐。雠牛令曰:士贵建功立名节,今虽众寡不敌,男子当死地求生,徒惧无益也!且死国不愈生为贼乎?吾食陈禄,誓破贼以保陈。众听命,乃引锐出战,屡破贼。巢益怒,将必屠之,乃起八仙营于州左。僭象宫阙,列百官曹署储粮为持久计,小大数百战,胜负相当。故人心固,未几汴军至,陈人思奋引兵急击贼,破之。围凡三百日而解。巢虽败,宗权始炽,略地数千里,屠二十余州,唯陈赖雠牛独完。雠牛与弟昶至相友爱,后将老,悉以军事付之。昶,字大东,神彩轩异,性沈厚,有法度,雠牛领泰宁,以昶为剌史,当时方镇言忠壮吏治,举言雠牛、昶。雠牛子王羽,字有节,雄毅喜书,善骑射。巢之难,激厉麾下,约皆死。库有巨弩,机牙坏,不能张。王羽以意调治,激矢至五百步,人马皆洞。贼畏不敢逼。雠牛、昶、王羽,并为忠武军节度,昭宗还长安,赐王羽号迎銮功臣。王羽之卒,陈人为罢市。

  一门四节度

  【唐语林】

  李愿司空,兄弟九人,四有土地。愿为原州、徐泗、凤翔,宣武、河中五节度,宪为江西观察岭南节度。为唐邓、襄阳、徐泗、凤翔、泽潞、魏博六节度。听为夏州、灵武、河东、郑滑、魏博、宁七节度。一门登坛受钺无比焉。

  四镇节度

  【事类合璧】

  朱忠亮,四镇节度使。隐核军籍得窜名者三千人,岁收乾没十余万缗。吏白耄卒不任战者可罢。答曰:“古于老马不弃,况战士乎?”闻者莫不感奋。

  五兼节度

  【晏元献公类要】

  唐郭子仪,六秉旌节,五兼节度,台衡之任,二十有六年。卢杞撰子仪碑云。

  七迁节度

  【笔谈故事】

  宗子无迁官法,惟遇稀旷大庆则普迁一官。景中南郊,遂以南郊近属自初除少将军,凡七迁为节度,遂为定制。

  父子节度

  【唐书】

  元稹云:近世勋将尤贵盛者,无如李郭。然汾阳西平犹不得父子并为节度,而弘正田公父子俱秉节旄,同日拜命。

  兼领节度

  【晏元献公类要】

  唐李林甫为相,兼领陇右河西节度,天宝十载,又兼领安西大都护朔方节度。俄兼单于副大使都护。时杨国忠为御史中丞,兼领剑南节度。会南蛮寇边,林甫请令国忠赴镇。

  代领节度

  【事类合璧】

  张献甫,贞元四年,代韩游环领宁节度。宁军素骄,惮献甫严,因游环去。遂纵掠,邀范希朝为帅。都将杨朝晟诛首乱者,献甫乃得入。于是断山峻堑,选岩要地筑峰堡,请复盐州及洪门洛原镇屯兵。

  襄样节度

  【马明叟实宾录】

  唐子由页,为政有绩,然恩横少恩,拜山南东道节度使。由页然有专汉南意,所牾者类治以军法。初襄有髟沐器,天下以为法,谓之“襄样”。至由页骄蹇,故方帅不法者,号“襄样节度”。

  呷醋节度

  【马明叟实宾录】

  唐任迪简为天德军判官,尝因军宴后,至当饮罚酒。军吏误设醋,迪简以军使李景略令酷,发之则死者多,乃强饮之,吐血归,军中感泣。及景略卒,军中请以为帅。后至易节度使,时号“呷醋节度”。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七十四

卷之一万五千七十四

  七泰诫

  总 叙

  【太公金匮】

  黄帝余君民上:摇摇恐夕不至朝。故为金人三缄其口,慎言语也。又曰:武王问师尚父曰:五王之政可得闻乎?师尚父曰:舜之居民上:矜矜如履薄冰。禹之居民上:栗栗如恐不满。汤之居民上:翼翼乎惧不敢怠。又曰:吾闻道自微而生,祸自微而成。

  【鬻子】

  昔周公使康叔守殷,戒之曰:无杀不辜、宁失有罪,亦有无罪而见诛,无有有功而不赏,慎之。

  【文中子】

  《中说》:子曰:《书》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言道之难进也,故君子思过而预防之,所以诫也。切而不指勤而不怨。曲而无谄,直而有礼,其惟诫乎?子曰:诫其至矣乎!古之明王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敬慎于所未见,悚惧于所未闻,刻于盘盂,勒于几杖。居有常念动无过事其诫之切乎!

  惩 诫

  【唐新语】

  惩诫。太宗尝与侍臣泛舟春苑池中,有异鸟随波容与。太宗击赏数四,诏座者为咏,召阎立本写之。阁外传呼云:“画师阎立本”。立本时为主爵郎中,奔走流汗,俯伏池侧,手挥丹青,不堪愧赧。既而戒其子曰:“吾少好读书,幸免面墙,缘情染翰,颇及侪流,唯以丹青见知。躬厮养之务,辱莫大焉,汝宜深戒,勿习此也。”高宗朝姜恪以边将立功为左相,阎立本为右相。时以年饥,放国子学生归。又令限通一经。时人为之语曰:“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三馆学士放散,五台令史明经。”以末使进身者,可为炯戒!刘仁轨为给事中,与中书令李义府不协,出为青州刺史。时有事辽海,义府逼仁轨运粮,果漂没,敕御史袁异式按之。异式希义府意,遇仁轨不以礼。或对之猥泄曰:“公与当朝仇者,为谁?何不引决。”仁轨曰:“乞方便。”乃于房中裂布将头自缢,使典掩扇。少顷,仁轨出曰:“不能为公死”,刘仁轨岂失却死耶?坐此除名。大将军刘仁愿济,奏以为带方州刺史,仁愿凯旋,高宗谓之曰:“卿将家子处置补署,皆称朕意,何也”?仁愿拜谢曰:“非臣能为,乃前青州刺史教臣耳”!遂发诏征之,至则拜大司宪御史大夫也。初仁轨被征,次于莱州驿,舍于西厅。夜已久,有御史至驿,人曰:“西厅稍佳,有使止矣。”御史曰:“谁?”答曰:“带方州刺史。”命移仁轨于东厅。既拜大夫,此御史及异式俱在台内不自安,仁轨慰之曰:“公何瘦也,无以昔事不安耶!知君为势家所逼,仁轨岂不如韩安国?但恨公对仁轨卧而泄耳。”又谓诸御史曰:“诸公出使当举冤滞,发明耳目,兴行礼义,无为烦扰州县,而自重其权。”指行中御史曰:“只如某御史夜到驿,驿中东厅西厅复有何异乎?若移乃公就东厅,宣忠恕之道也。愿诸公不为也。”仁轨后为左仆射,与中书令李敬玄不协。时吐蕃入寇,敬玄奉仁轨征之军中,奏请多为敬玄所掣肘。仁轨表敬玄知兵事,敬玄固辞。高宗曰:“仁轨须朕,朕亦行之,卿何辞?”敬玄遂行,大败于清海,时议稍少之。始仁轨既官达,其第仁相在乡曲,升沉不同,遂构嫌恨,与轨别籍。每于县抵奉户课,或谓之曰:“何不与给事同籍?五品家当免差科。”仁相曰:“谁能向狗尾底避阴凉。”兄弟以荣贱致隔者,可为至戒。杨为左丞时,宇文化及子孙理资荫,朝廷以事隔两朝,且其家亲族亦众多,为言者所司理之,至于左司未详其案状,诉者以道理已成,无复疑滞,勃然逼。曰:“适朝退未食,食毕当详案。”诉者曰:“公云未食,亦知天下有累年羁旅诉者乎?”遽命案立,批之曰:“父杀隋主子诉隋资,生者犹配远方,死者无宜更叙。”时人深赏之。娄师德以殿中充河源军使,永和中破吐蕃于白羊涧,八战七胜,优诏褒美,授左骁卫郎将。高宗手诏曰:“卿有文武才干,故授卿武职,勿辞也。”累迁纳言。临终数日,寝兴不安,无故惊曰:“拊我背者,谁?”侍者曰:“无所见。”乃独言,若有所争者。曰:“我当寿八十,今追我何也?”复自言往为官误杀二人,减十年。词气若有屈伏,俄而气绝。以娄公之明恕,尚不免滥,为政者,得不慎欤!李义府定策立则天,自中书舍人拜相。与许敬宗居中用事,连起大狱,诛锄将相,道路以目骇。入则谄谀,出则奸宄,卖官鬻狱,海内嚣然,百僚畏惮,如畏天后。高宗知其罪状,谓之曰:“卿儿子女婿,皆不谨慎,多作罪过。今且为卿奄覆,勿复如此!”义府凭恃则天不虞,高宗加怒,勃然变色,腮颈俱起。徐对曰:“谁向陛下道此?”高宗曰:“但知我言,何须问我所从得耶?”义府魄然竟不引过,缓步而出。会右金吾仓曹杨仁颖奏其赃污,诏刘祥道并三司鞠之。狱成,长流山隽州,朝野莫不称庆。或作河间道元帅刘祥道破铜山贼,李义府露布榜之通衢者,义府先取人奴婢。及败,一夕奔散各归其家,露布云:“混奴婢而乱放,各识家而竞入。”乾封初大赦,唯长流人不许还。义府愤恚而死,海内快之。刘思立任考功员外,子宪为河南尉。思立今日亡,明日选人有索为阙者。吏部侍郎马载深咨嗟,以为名教所不容,乃书其无行注冬集。朝廷咸曰:直铨综流品之司,可谓振理风俗,其人比出选门为众目所视,众口所讦,亦趑趄而失步矣。自垂拱之后,斯风不坏,苟且公行无复曩日之事。王义方初拜御史,意望殊高,忽略人间细务。买宅酬直讫,数日对宾朋。忽惊指庭中双青桐树曰:“此忘酬直。”遽召宅主付直四千。宾朋曰:“侍御贵重不知交易,树当随宅,无别酬例。”义方曰:“此嘉树,不比他也。”及贬黜,或问其故,答曰:“初以居要津,作宰相,示大耳。”初义方将弹李义府,惧不捷,沉吟者久之。独言曰:“可取万代名耶?循默以求达耶?”他日忽言曰:“非但为国除蠹,亦乃名在身前。”遂弹焉。坎坷以至于终。高宗大渐,顾命裴炎辅少主。既而则天以太后临朝,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并乳母之子五品。炎争以为不可,中宗不悦。谓左右曰:“我让国与玄贞,岂不得,何为惜!”侍中炎惧,遂与则天定策废中宗为庐陵王,幽于别所。则天命炎及中书侍郎刘之率羽林兵入,左右承则天旨,扶中宗下殿。中宗曰:“我有何罪?”则天曰:“汝欲将天下与韦玄贞,何得无罪?”炎居中执权,亲授顾托,未尽匡救之节,遽行伊霍之谋,神器假人为兽传翼,其不免也。宜哉!张由古有吏才而无学术,累历台省。尝于众中叹班固大才,文章不入《文选》。或谓之曰:《两都赋》、《燕山铭》、《典引》等并入《文选》,何为言无?”由古曰:“此并班孟坚文章,何关班固事?”闻者掩口而笑。又谓同官曰:“昨买得王僧孺集,大有道理。”杜文范知其误,应声曰:“文范亦买得张佛袍集,胜于僧孺远矣。”由古应之不觉,仕进者不可勉欤?周矩为殿中侍御史大夫,苏味道待之甚薄,屡言其不了事,矩深以为恨。后味道下狱,敕矩推之。矩谓味道曰:“尝责矩不了事,今日公了事也,好答辩”,味道由是坐诛。严识玄为巩令,中书舍人路敬潜黜陟河南道,使还次巩。识玄自以初莅,复以敬潜使还,颇有慢色。虽郊迎之,才上马施镫揖鞭而已。敬潜怒摄而案之曰:“郊外远迎,故违明敕;马上高揖,深慢王人;礼律有违,恭倨无准,仰具知。”识玄拜伏流汗,乃舍之。后转魏州刺史,为魏令李怀让所辱。俄又俱为兵部郎中,既同曹局亦难以为容,举朝以为深戒。李知白为侍中子弟,才总角而婚,名族识者非之。宰相当存久还,敦风俗,奈何为促薄之事耶!惠妃武氏有专房之宠,将夺嫡,王皇后性妒,稍不能平,玄宗乃废后为庶人。肤受日闻次及太子,太子之行废也。玄宗访于张九龄,九龄对曰:“太子,天下本也。动之则摇人心。自居东宫,未闻大恶。臣闻父子之道,天性也。子有过,父恕而掩之,无宜废绝,且其恶状未著,恐外人窥之,伤陛下慈父之道。”玄宗不悦,隐恶者久之。李林甫秉政,阴中计于武妃,将立其子,以自固。武妃亦结之,乃先黜九龄而废太子。太子同生鄂王瑶、光王琚同日并命,海内痛之,号为三庶。太子等既冤死,武妃及左右屡见为崇,宫中终夜相恐,或闻鬼哭声,召巫觋视之,皆曰三庶为属。先是收鄂王、光王行刑者射而瘗之,乃命改葬而酬文。武妃死,其属乃息。玄宗乃立肃宗为太子,林甫之计不行,惕然惧然矣。三庶以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二日死,武妃至十二月而毙。识者知有神道焉。天宝中,李林甫为相,专权用事。先是郭无振、薛讷、李适之等咸以立功边陲入参钧轴。林甫惩前事遂反其制,始请以蕃人为边将,冀固其权。言于玄宗曰:“以陛下之雄材,国家富强,而诸蕃末灭者,由文吏为将怯懦,不胜武事也。陛下必欲灭四夷,威海内,莫若武臣,武臣莫若蕃将。夫蕃将生而气雄,少养马上,长于阵敌,此天性然也。若陛下感而将之,使其必死,则狄不足图也。”玄宗深纳之,始用安禄山,卒为戎守。虽理乱安危保之天命,而林甫奸宄实生祸阶。痛矣哉!

  家 诫

  【晋嵇康文集】

  《家诫》:人无志,非人也。但君用心所欲准行,自当量其善者。必拟议而后动,若志之所之,则口与誓守,死无贰。耻躬不期于必济,若心疲体解,或牵于外物,或累于内欲,不堪近患,不忍小情,则议于去就。议于去就,则二心交争,二心交争,则向所己见侮之情胜矣。或有中道而废,或有不成一匮而败之。以之守,则不固;以之攻,则怯弱。举之誓则多远,与之谋则善泄。临乐则肆情,处逸则极意,故虽荣华耀耀,无结孚之动。终年之动,无一旦之功,期君子所叹息也。若夫申骨之长吟,夷叔之全洁,展季之执信,苏武之守节,可谓固矣,故以无心守之,安而体之,若自然也,乃是守志之盛者耳。所居吏但宜敬之而已矣,不当极亲密,不宜数往,往当有时。其有众,又不当独在后,又不当宿,所以然者,长吏喜问外事,或时发举,则怨者谓人所说,无以自免也。吝行寡言,慎备自守,则怨责不入。托人之请,求当谦言,辞谢其素,不豫此辈事,当相亮耳。若怨急,心所不忍,可外违拒,密为济之,所以然者,上远宜适之讥,中绝常人淫辈之求,下全束修无累之称,此又秉志之一隅也。凡行事,先自审其可,若于宜行此事,而人欲易之,当说宜易之理,若使彼语殊往者,勿羞折遂非也;若其理不足,而更以情求来守人,虽复云云,当坚执所守,此又秉志之一隅。不须行小小束修之意气,若见穷之而有可以振济者,使见义而作;若人从我有所求欲者,先自思省,若有所损废多,有今日所济之义少,则当权其轻重而距之,虽复守辱不已,犹当绝之。然大率人之告求,皆彼无我有,故来求我,此谓与之多也。自不如此而为轻竭,不忍面言,强副小情,未为有志也。夫言语君子之机,机动物应。机动物应,则是非之形著矣,故不可不慎。若于意不善了而本意欲言,则当惧有不了之失,且权忍之已。后视向不言此事,无他不可,则向言或有不可,然则能不言,全得其可矣。则且俗人传吉迟,传凶疾,又好议人之过阙。此常人之议也。坐中所言自非高,但是动静消息小小异同,但当高视,不足和答也。非议不言静敬道,岂非寡悔之谓。人有相与变争,未知得失所在,慎勿务之也。且默以观之,其是非行自可见,或有小是不足是小非至,竟不可言以待之,就有问人者,犹当辞以不解,近论议亦然。若会酒坐见人争语,其形势似欲转盛,便当无何舍去之,此将斗之兆也。坐视必见曲直,倘不能不有言,有言必是在一人,其不是者,方自谓为直,则谓曲我者有私于彼,便怨恶之情生矣,或便获悖辱之言。正坐视之,大见是非而争不了,则仁而无武二义无可,故当远之也。然大都争讼者小人耳,正复有是非,其济汗漫虽胜何足称哉!就不得远取醉为佳,若意中偶有所讳,而彼必欲知,若守不已,或劫以图,惜不可惮此小皆而为所挽引以尽其言,今正坚语不知不识,方为有志耳。自非知旧邻比庶几已下欲靖呼者,当辞以他故勿往也。外荣华则少欲,自非至急终无求欲上美也。不须作小小卑恭,当大谦裕,不须作小小廉耻,当全大让,若临朝让官,临义让生。若孔文举求代兄死,此忠臣列士之节。凡人自有公私,慎勿强知人知彼,我知之则有忌于我,今知而不言,则便是不知矣。若见窃语私议便舍起,勿使忌人也。或特逼迫强与我共说,若其言邪险,则当正色,以道义正之,何者?君子不容伪薄之言故也。一旦事败,便言某甲昔知吾事,是以宜备之深也。凡人私语无所不有,宜豫以为意见之而走。或偶知其私事与同,则不可同,则彼恐事泄,思害人已灭迹也。非意所钦重者而来戏调嗤笑,友人之之阙者但莫应,从小共转至于不共,亦勿大求矜趋,以不言答之,势不得久行。自上色也,自非监临相与,与他宜适有壶木盍之意,束修之好,此人道所通,不须逆也。过此以往,自非通穆匹帛之馈,申服之赠,当深绝之,何者?常人皆薄义而重利。今以自竭者必有为而作,损货徼欢,施而求报,其俗人之所甘愿而君之所大恶也。又慎不须离楼强劝人酒,不饮自己,若人来劝己,辄当为持之,勿稍逆也。见醉重重便止,慎不当至困醉,不能自财也。

  【艺文类聚】

  《魏王肃家诫》:夫酒所以行礼、养性命、欢乐也,过则为患,不可不慎。是故宾主百拜,终日饮酒而不得醉,先王所以备酒祸也。凡为主人饮客,使有酒色而已,无使至醉。若为人所强,必退席长跪,称父诫以辞之。敬仲辞君,而况于人乎!为客又不得唱造酒令也。若为人所属下,坐行酒,随其多少,犯令行罚,示有酒而已,无使多也。祸变之兴常于此作,所宜深慎。

  【吕东莱辨志录】

  《魏李秉家诫》曰:凡人行事,年少立身不可不慎。勿轻论人,勿轻说事,如此,则悔吝何由而生!患祸无从而至矣!并三国志。

  【魏书张烈传】

  烈为家诫千余言,临终敕子侄不听求赠,但勒家诫立碣而已。

  【魏王昶家诫】

  夫立功者有二难,功就,而身不退,一难也;退而不静,务伐其功,二难也。且怀禄之士,耽宠之臣,苟患失之,何所不至?若乐毅帅弱燕之众,东破强齐,收七十余城,其功盛矣,知难而退,保身全名。张良仗剑建策,光济大汉,辞三万户封,学养性之道,弃人间之事,卒无咎悔。何二贤绰绰有余裕哉!治家亦有患焉,积而不能散,则鄙吝之累;积而好奢,则罹骄上之罪。大者破家,小则辱身,此二患也。

  【唐书】

  房玄龄屏风书古今家诫。

  【清波杂志】

  唐柳氏自公绰以来,世以孝悌礼法为士大夫所宗。常戒其子弟曰:“凡门地高可畏不可恃也。立身行己一事有失,则得罪重于他人,无以见先人于地下,此其所以可畏也。门高则骄心易生,族盛则为人所嫉,懿行实才人未之信,小有累,众皆指之,此其所以不可恃也。故膏梁子弟学宜加勤,行宜加俭,仅得比众人耳。”

  【古今家诫】

  深切著明,孰逾于此,盖有镂板以晓于世者,所谓子弟千百中曷有一二?顾省者听之藐,藐则皆是也。姑识此,以示儿辈。

  【唐鱼会】

  《房乔家诫》曰:汉袁氏累叶忠节,吾心所尚,尔宜师之。

  【韩滹涧泉日记】

  李绪之子秉尝答司马文王问,因以为家诫。司马曰:“为官长当清、当慎、当勤。修此三者,何患不治?”顾秉曰:“相诫敕正当尔必不得已于斯,三者何先?”秉曰:“清慎之道,相须而成,必不得已,慎乃为大。清者不必慎,慎者必自清,是以《易》称“括囊无咎,籍用白茅”,皆慎之至也。”司马曰:“可举近世能慎者,谁乎”?乃举故太尉荀景倩、尚书董仲连、仆射王公仲,并可谓为慎。司马曰:“此诸人者,温恭朝夕,执事有恪,亦各其慎也,然天下之至慎,其惟阮嗣宗乎?每与之言,言及玄远,而未曾平论时事,臧否人物,真可谓至慎矣!吾每思此,言亦足以为明诫,凡人行事年少立身,不可不慎,勿轻论人,勿轻说事,如此则悔吝何由而生!患祸无从而至矣!”

  【宋史】

  《柳开传》:开善射,喜奕棋,有集十五卷,作家诫千余言,刻石以训诸子。

  【宋苏辙集】

  《古今家诫序》:老子曰:“慈故能勇,俭故能广。”或曰:“慈则安能勇?”曰:“父母之于子也,爱之深,故为之虑事也精。以深爱而行精虑,故其为之避害也速,而就利也果,此慈之所以能勇也,非父母之贤于人,势有所必至矣。”辙少而读书,见父母之戒其子者,谆谆乎惟恐其不尽也,恻恻乎惟恐其不入也。曰:“呜呼,此父母之心也哉!师之于弟子也,为之规矩以授之,贤者引之,不贤者不强也。君之于臣也,为之号令以戒之,能者予之,不能者不取也。臣之于君也,可则谏,否则去之。于父母也,以几谏不敢显,皆有礼存焉。父母则不然,子虽不肖,岂有弃子者哉!是以尽其有以告之无憾而后止。《诗》曰:“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夫虽行潦之陋而无所弃,犹父母之无弃子也。故父母之于子,人伦之极也。虽其不贤,及其为子言也,必忠且尽,而况其贤者乎!太常少卿长沙孙公景修,少孤而教于母,母贤能就其业。既老而念母之心不忘,为《贤母录》以致其意。既又集《古今家诫》,得四十九人。以示辙曰:“古有为是书者,而其文不完,吾病焉,是以为此合众父母之心,以遗天下之人,庶几有益乎!辙读之而叹曰:“虽有悍子忿斗于市,莫之能止也,闻父之声,则敛手而退市。人之过之者,亦莫不泣也。慈孝之心,人皆有之,特患无以发之耳。今是书也,要将以发之欤!虽广之天下可也。自周公以来至于今,父戒四十五,母戒四,公又将益广之,未止也。”

  【晏元献公类要】

  《圣贤家戒》:房梁公戒诸子,以骄奢沉溺必不可以地望凌人,故集古今圣贤家戒书于屏风。今各取一具谓曰:若能留意,是以保身成名。

  【国语】

  《晋语》曰:赵文子冠,盾之孙,朔之子,赵武也。谓以士礼始冠。见栾武子,栾书武子曰:“善哉!礼既冠莫贽于君,遂以贽见于卿大夫,卿先生美成人也昔吾逮事庄主,庄子,赵朔之谥也,大夫称主。朔常将下军书佐之华则荣之,实之不知,请务实乎!”荣者,有色貌也。实之不知,华而不实也见中行宣子,晋大夫中行,桓子之子,荀庾子宣子曰:“美哉,惜也!吾老矣。”不见文子德所至也。见范文子,范爽文子曰:“而今可以戒矣,夫贤者宠至而益戒,不足者为宠骄,智不足者得宠而骄故兴王赏谏臣,逸王罚之。吾闻古之王者政德既成,又听于民,于是乎使工瞍也诵诵前世箴谏之语谏于朝,在列者献诗,使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以风也。,感也。风采也听胪传也言于市,市听商旅所传善恶之言辩夭恶也祥善也于谣行歌曰谣。丙之辰桑弧箕服之类是,考百事于朝,百官职事问谤誉于路,有邪而正之,尽戒之术也。先王疾是骄也”。见郄驹伯,驹伯曰:“善哉!晋卿郄然而壮不若老者多矣。”恃年自矜见韩献子,晋卿韩厥献子曰:“戒之!此谓成人。人在始与善,善进,不善蔑由至矣。始与不善,不善进,善亦蔑由至矣。如草木之产也,各以其物,物类人之有冠,犹宫室之有墙屋也。粪除而已,喻自修洁又何加焉?”见智武子,武子曰:晋卿荀首之子荀“成成子文子曾祖赵衷,宣子支子祖赵盾之后而老为大夫,非耻乎。言长老乃为大夫。非耻乎,欲其修德早为之。成子之文宣子之忠,其不可忘乎!夫成子道前志以佐先君,道法而卒以政,可不谓文乎?道,达也。忘,记也。先君,文公也。以政得政也。夫宣子尽谏于襄灵,以谏取恶,不惮死进也,可不谓忠乎?吾子勉之!有宣子之忠,纳之以成子之文,事必济。”见苦成叔子,郄准叔子曰:“抑年少而执官为大夫也者众,吾安容子?”见温季子,郄至季子曰:“谁之不可以求之?“言汝不如谁,可以求其次,不欲其高远也。见张老晋大夫张孟而语之,张老曰:“善矣!从栾伯之言可以滋,滋,益。范叔之教可以大,韩子之戒可以成物,备矣。物事也志在子,人事已备,能行与否,在子之志。若夫三郄,亡人之言也,何述焉!不足称述。知子之道善矣,道训。是先主覆露子也。”先主谓成宣也。云开。

  女 诫

  【曹大家女诫序】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黜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导无素,恒恐子辜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他门,取耻宗族。吾今疾在沉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怅,间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女诫》一卷:陈氏曰:汉曹世叔妻班绍撰,固之妹也。俗号《女孝经》。

  【艺文类聚】

  《魏荀爽女诫》诗云: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明当许嫁,配适君子。竭节从理,昏定晨省。夜卧早起,和颜悦色。事如依恃,正身洁行。称为顺妇,以崇螽斯。百叶之祉,婚姻九族,云胡不喜?圣人制礼,以隔阴阳。七岁之男,王母不抱,七岁之女,王父不持。亲非父母,不与同车;亲非兄弟,不与同筵。非礼不动,非义不行,是故宋伯姬遭火不下堂,知必为灾。传母不来,遂成于灰,春秋书之,以为高也。

  【新唐书文艺列传】

  韦元旦,京兆万年人。祖澄。越王府记室,撰女诫传于时。

  【鹤林玉露】

  朱文公尝病女诫鄙浅,欲别集古语成一书。立篇目:曰正静,曰卑弱,曰孝爱,曰和睦,曰俭质,曰宽惠,曰讲学。且言如杜诗云:“嗟汝未嫁女,秉心郁忡忡。防身动如律,竭力机杼中。”凡此等句便可入正静,他皆做此。尝以书属静春先生刘子澄纂辑,迄不能成,公盖欲以配小学书也。

  遗 诫

  【宋姚成一雪坡集】

  《周允成墓志铭》:允成年九十,将终,自志其墓,遗诫谓子孙:吾平生圣经贤传,心体躬行,自觉超逾释老。归尽之日,谨勿信地狱之说,而作佛事。丧礼一从古制。

  【中峰广录】

  《遗诫门人》:佛法无你会处,生死无你脱处,一报之身如风灯石火,念念如救头然,尚无你了办处。着甚死急,平地上讨许多忙乱,眨得眼来早已四五十岁了也。你唤甚么作佛法,任你以百千聪明一一把他三乘十二分教,乃至一千七百则陈烂葛藤,及与百氏诸子从头解注得盛水不漏,总是门外打之。绕说时似悟对境,还迷此事。向道无你会处,你转要会转不相应,你莫见与么说,便拟别生知解,直饶向千人万人,拶不入处别有生机,总不出个要会底。妄念惟有具大信根,向已躬下真参实悟,乃能荷负。你若作荷负,想依旧没交涉,故古教谓假使满世间皆如舍利弗尽思共度,量不能测佛智。如今有等人,拾得橘皮,自认为火到处高谈阔论,主张一路,道我会佛法,要人恭敬。有甚得便宜处,幻者三四十年,向此事上著到展转,于佛法二字尚不相应,所以日夜怀惭,安敢滥膺师位。寻常遇甘言厚币,不啻毒箭入心,累避之而不可。此盖多生缘业所致,乃虚妄本,非道力使之然也。每见道流没要紧遇些子不顺意事,一点无明,恣纵业识,狂心毒行,平地上挤陷人,唤作我持公论,殊不知你从无量劫来,被此等公论,结缚无明,未曾有一事以公论而会道念。且今日所持底公论,你还知多少人在你背后掩鼻之不暇。生死无你脱处,自家一个生死大事,粘皮缀骨,念念无间。无量劫来百千伎俩一齐弄尽,只是此心不肯休歇,徒向千佛万祖累发重誓。逗到今日撞在三衣下唤作道流,奈何依旧识他。目前不破动便生心起念,莫非滋长生死结缚,忘却最初出家本志。似与么热乱得千生万生,徒长业轮于理何?益好教你知众生结缚浓厚。无你奈何处,你者无力处,众但只全身放下,向半间草屋冷淡枯寂丐食鹑衣,且图自度,亦免犯人苗稼,作无惭人,所以道佛法,无你会处,生死无你脱处。既会不得,又脱不得,但向不得处,一捱捱住,亦莫问三十年,二十年,忽向不得处,蓦尔拶透,始信余言之不相诬矣。

  宗 诫

  【北史】

  《魏本纪》:文皇帝大统七年十二月,帝御凭云观引见诸王,叙家人之礼,手诏为宗诫十条,以赐之。

  子弟诫

  【宋黄庭坚豫章集】

  子弟诫吉蠲笔墨如澡身浴德,楷拭几砚如改过迁善。败笔污墨,疒众子弟职。书几书砚,自黥其面。惟弟惟子,深深战战。

  不 诫

  【易?比】

  卦:“九五: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告。”

  起居之诫

  【太公金匮】

  起居之诫武王曰:吾欲造起居之诫,随之以身。几之书曰:“安不忘危,存无忌亡。”杖之书曰:“辅人无苟,扶人无咎。”

  古人所诫

  【续后汉书蒋琬传】

  东曹掾杨戏,素性简略。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欲构戏于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见应,戏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之所诫也。戏欲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为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戏之快也。

  数以书诫

  【东汉书盖延传】

  光武即位,以延为虎牙将军。建武间,延等往来要击董宪别将,于彭城、郯祁之间战,或日数合,颇有克获。帝以延轻敌深入,数以书诫之。延上疏辞。有曰明绍深娴傲戒备具,每事举循诏命,必不敢为国之忧也。

  前世为诫

  【东汉书】

  三公见罪退,及冯勤为司徒,帝贤之。欲令以善自终,乃因宴见,从容戒之。曰:“朱浮上不忠于君,下陵轹同列,竟以中伤。至今死生吉凶未可知,岂不惜哉!人臣放逐就诛,虽复追加赏赐赙祭,不足以偿不訾之身。忠臣孝子,览照前世以为镜诫,能尽忠于国,事君无二,则爵赏光乎当世,功名列于不朽,可不勉哉!”勤愈恭约尽忠,号称任职。

  著铭作诫

  【晋书】

  《列传》:张载父,为蜀郡太守。载性闲雅博学,有文章。太康初,至蜀省父,道经剑阁,载以蜀人恃险好乱,因著铭以作诫。曰:“岩岩梁山,积石峨峨。远属荆衡,近缀岷。南通邙焚,北达襄斜。狭过彭碣,高逾嵩华。惟蜀之门,作固作镇。是曰剑阁,壁立千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世浊则逆,道清斯顺。闭由往汉,开自有晋。秦得百二,并吞诸侯。齐得十二,田生献筹。矧兹狭隘,土之外区。一人荷戟,万夫趑趄。形胜之地,非亲勿居。昔在武侯,中流而喜。何山之固,见屈吴起。洞庭孟门,二国不杞。兴实由德,险亦难恃。自古及今,天命不易。凭阻作昏,鲜不败绩。公孙既没,刘氏御壁。覆车之执,无或重迹。勒铭山河,敢告梁益。”益州刺史张敏见而奇之,乃表上其文,武帝遣使镌之于剑阁山焉。”

  嗜酒深诫

  【南史】

  《范泰传》:泰,字伯伦。外弟荆州刺史王忱,性嗜酒,醉辄累旬。及醒,则俨然端肃,泰陈酒既伤生,所宜深诫。其言甚切,忱嗟叹久之,曰:“见规者众,未有若此者也。”

  客馆画诫

  【北史】

  《魏李平传》:为相州刺史,前来台使颇好侵渔,平乃画履虎尾,践薄冰于客馆,注颂其下,以示诫。

  凡事为诫

  【鉴诫录】

  刘仁遇与梁太祖戏,一日或遇顽盆,仁遇行伍出身,语多方拙。谓太祖曰:“得则洪沟。”太祖应之曰:“纵得未可。”时太祖方据四镇,仁遇后在偏裨,虽是亲家,太祖竟为记忌。后太祖一居南面,仁遇久在西班,累乞一藩,终不俞允。既而年迈,寝疾在床,新妇累有奏闻,太祖犹征语忌。至于悲泣哀告,方除兖州,未及赴官,疾亟而卒。是知凡事为诫,宁不书绅而记之乎!

  赋诗规诫

  【唐书】

  《李日知列传》:景龙初,日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转御史大夫。仍知政事。初安乐公主馆第成,中宗临幸,燕从官赋诗。日知卒章,独以规诫。睿宗他日谓曰:“向时虽朕亦不敢谏,非公挺直何能尔?”即拜待中。

  敕书诰诫

  【旧唐书】

  《庶人佑传》:佑因附表谢罪。万纪既至,言佑必能改过,太宗意稍解,赐万纪而谕之,仍以佑前过敕书诰诫之。佑闻万纪劳勉,而独被责,以为卖己,意甚不平。

  授官致诫

  【旧唐书】

  《崔彦昭列传》:彦昭同平章事,辅政数月,百职斯举,察而不烦,士君子称之。二年因其转官,僖宗诫曰:彦昭历试有劳,合谐无愧,涉于《六月》,秉是一心。修乃文,可以兴文教;励乃武,可以成武功。重整前规,两司大计,清能壁立,政乃风行,奸欺屏绝于多岐,请托销摧于正议。不烦内库有助涓毫,不假外藩有进丝发。军食所入余剩于明年,郊庙所供克办于今岁。颇符神化,真谓庙谋,不有良臣,安能富国?宜酬勋于黄阁,俾正位于紫垣,敬服诫词,永坚茂业。呜呼,秉君之道何所难哉!覆车之途近已多矣。与其树党不若修身,与其收恩不如秉直。买暂胜者,贻其永败,沽小智者,囊其大愚。不贵及人,唯争自我,初诚润屋,寻以危家,金玉满堂,莫之能守。纵经营而得位,用枉挠而当辜。唯尔选自朕心,采于人望,宣诏既毕,闭门未知,来遂奔车,退无私谢,推独元老。曾请急征以守道而自臻,实荣亲之勖重。尔其坚持正直,允执规程,但畏幽阴必归公当。甘言可惮,叙往可嗤,奖善须明,惩奸须锐。利于人者,虽难必举;利于己者,虽易勿为。频念孤寒,每思耕织,常自勤于数事,便有望于中兴。彰朕知臣在卿,往国必使恩从下布,法自上行,但立直标,终无曲影,苟致我于尧舜,亦比尔于皋夔,可中书侍郎依前判度攴事。

  百寮新诫

  【新唐书】

  《高宗武皇后传》:帝晚益病风,不与天下事,一付后,后乃更为太平文治事,大集诸儒、内禁殿撰定《列女传》、《臣轨》、《百寮新诫》、《乐书》等,大抵千余篇。

  外戚诫

  【新唐书】

  《高宗武皇后传》:后制外戚诫,献诸朝,解释讥噪。

  有训有诫

  【朝滹涧泉日记】

  《大壮》,非礼勿履,戒也。《复》以至日闭关,亦戒也。《乾》以自强不息,敛而用之也。《坤》厚德载物,不以地道取义也。持而用之,臣位以成已也。有训有诫,只以分配阴阳言之,但可以明于忧患,与故而自知尔,非君平卖卜之论也,况于圣人垂教于天下后世乎!

  赐书为诫

  【宋鉴长编】

  淳化三年,廷试进士孙何等,各授官有差,入谢于长春殿。上谓宰相曰:“天下至广,籍群材共治之。今岁登第者,又千余人,皆朕所选。此等但能自检情美替而归,则驯致亨衢,未易测也。”特诏刻《礼记?儒行篇》,赐近臣及京官受任于外者,并以赐何等,令为座右之诫。

  兴废有诫

  【孔子世家补】

  孔子观乎明堂,睹四门墉,有尧舜之容,桀纣之象,而各有善恶之状,兴废之诫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负斧户衣南面,以朝诸侯之图焉。孔子徘徊而望之,谓从者曰:“此周之所以盛也。”夫明镜所以察形,往古所以知今,人主不务袭迹。于其所以安存,而急怠所以危亡,是未有以异于走,而欲求及前人也,岂不惑哉!

  诗文

  【艺文类聚】

  《后汉高义方清诫》:天长而地久,人生则不然。又不养以福,保全其寿年。饮酒病我性,思虑害我神。美色伐我命,利欲乱我真。神明无聊赖,愁毒于众烦。中年弃我逝,忽若风过山。形气各分离,一往不复还。上士愍其痛,抗志凌云烟。涤荡弃秽累,飘邈任自然。退修清以净,存吾玄中玄。澄心剪思虑,泰清不受尘。恍惚中有物,希微无形端。智虑赫赫尽,谷神绵绵存。

  《晋李充起居诫》:温良恭俭,仲尼所以为贵。小心翼翼,文王所以称美。圣德周达无名,斯亦圣中之目也。中人而有斯行,则亦圣人之一隅矣。而末欲谓守慎为拘吝,追慎为怯弱,不逊以为勇,无礼以为达,异乎吾所闻也。

  【云溪友议】

  《哀贫诫》:余以曾子回车不入胜母之闾,不韦有桐轮之媚,是乃曾参立行孝之名,不韦抱淫邪之责,通之进退者,岂以二子而陟是非乎?诸宫有李令者,自宰延安,本狡猾之徒也,强为篇章而干谒,时有归评事任江陵鍉院,常怀恤士之心,李令既识归君,累求敕贷而悉皆允诺。又云:“某欲寻亲湖外,辄假舍而安家族。”归君亦敏诺之。李且乘舟而去,不二旬,其妻遣仆使告丐喉粮,主人拯其乏绝。李忽寄书于鍉院,情况密是异寻常书,中有赠家室等诗一首,意欲组织归君。归君快恨悔,而不能明,与率武陵渠江之务,以糊其口焉。举士沈沈擢,既违名路从知长沙,每述于同院众宾,用兹戒慎也。李令寄妻诗曰:“有人教我向衡阳,一度思归欲断肠。为报艳妻兼少女,与吾觅取主朗州场。”

  【王安石临川集】

  诫励诸道转运使,经画财利,宽恤民力。夫闵仁百姓而无夺其时,无侵其财,无耗其力,使其无憾于衣食,而以养生丧死,此礼义廉耻之所兴,而二帝三王诫敕百工诸侯之所光后世,不可以忽者也!朕夙兴夜寐,听治不怠,囿游宫室之观,无所增饰而躬以节俭,先天下之士然而不忍人之政,考诸先王未有以及之也。凶年饥岁,民之父子夫妇,犹有不得保其家室,而放乎沟壑,意者吏或不良,不知所以振救省忧之方,而使也至此耶!今吾于诸道置使者,使得察吏之良否,而视民之疾苦,辄具以言。而在士者,或不惟朕之志所急,而以侵牟之为,故甚非所以遣使者,慰安元元之意也。夫转输天下之财,以给有司之费,皆有常数。而无横求能御轻重敛散之权,而禁因缘之奸,则何患乎轻入之不足被!前世良吏能纾其民,而官士亦不耗废者,岂有他哉!亦在乎勉之而已。若乃操聚敛之嬴以为功,而不知百姓与足之义,非惟逆于朕志,而有司考绩之法,亦将不汝容焉。朕言维服,其听毋怠。

  【吴如愚杂说】

  劝诫四说:心有四病,不可不去,多思,多欲,易傲,易怒。多思则乱志,多欲则恣情,易傲则拂性,易怒则暴气。无此四病,心斯湛然。身有四益,不可不志,爱物亲仁,观书省事。爱物则好生,亲仁则好善,观书则好学,省事则好静。全此四益,身斯粹然。家有四训,不可不佩,敬上恕下,周外和内。敬上则孝悌,恕下则慈祥,周外则忠信,和内则亲睦。守此四训,家斯安然。时有四宜,不可不审,约言简出,谨交节饮,约言则寡尤,简出则少忧,谨交则无辱,节饮则不乱。合此四宜,时斯泰然。思与欲不可无,而病在于多;傲与怒不可有,而病在于易。去傲莫若谦,去怒莫若忍,二者工夫纯熟,更能以身之四益充之,则多思多欲之病斯可渐去。去心之病,全身之益,其本正矣。本正未自治,所谓家之训时之宜。又何患乎不能守,不能合哉!此其方也,观者详之。

  【闲居编】

  烛蛾诫:有虫名烛蛾,翱翔近灯火。举手再三遮,彼意终不可。驱去复飞来,防护更劳我。汝无纵所见,自取焦肌祸。

  【刘兼诗】

  《诫是非》:巧舌如簧总莫听,是非多自爱憎生。二人告母虽投杼,百犬闻风只吠声。辨玉且宽和氏黑罪,诬金须认不疑情。因思畴昔游谈者,六国交驰亦受烹。

  【苏极诗】

  凡草诫:野草凡不凡,亦应生和出。锄夫耘药兰,根不留其一。良由本芜秽,着地成弃物。人生行不修,何门可容膝?不唯不尔容,得无凡草嫉。贤愚偃仰间,鉴之宜日日。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七十五

卷之一万五千七十五

  七泰介

  特 介

  【杨雄方言】

  物无偶曰特。兽无偶曰介。

  《传》曰泽有介麋。

  【鹤山渠阳杂抄】

  昭十四年,收介特。注:单身民也。疏:一介行李。介麋,则介亦特之义也。二十八年,君亦不使一介,辱在寡人。注:一介,单使。二传介个异。

  和 介

  【子家子】

  和以交物,介以立我。

  【元史】

  《列传》:董朴之为学造诣既深,充养交至。其为清而通,和而介,君子人也。

  通 介

  【魏志】

  《徐邈传》:或问卢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高,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东坡通介,宁随薄俗移。后山取性无通介,随时有异同。

  【宋苏颖滨集】

  王导论性本宽厚容众,众人安之,然生于衍澄之间,不能免习俗之累,喜通而疾介。

  清 介

  【东汉书】

  《第五伦传》注:《三辅决录注》:曰伦少子颉,字子陵。为郡功曹,州从事,公府辟举高第,为侍御史,南顿令,桂阳、南阳、庐江三郡太守,谏议大夫。洛阳无主人,乡里无田宅,客止灵台中,或十日不炊。司隶校尉南阳左雄、太史令张衡、尚书庐江朱建、孟兴皆与颉故旧,各致礼饷,颉终不受。

  【北史】

  《薛道衡传》:道衡族父孺,清贞孤介,不交流俗。太常丞胡仲操曾在朝堂,就孺借刀子割爪甲,孺以仲操非雅士,竟不与之。

  【辛文房唐才子传】

  卢全,初隐少室山,号玉川子。家甚贫,惟图书堆积。后卜居洛城,破屋数间而已。一奴长须不裹头,一婢赤脚老无齿。终日苦哦,邻僧送来。朝廷知其清介之节,凡两备礼,征为谏议大夫,不起。

  【宋史】

  列传:申锡,宝历二年转礼部员外郎,寻充侍读学士。申锡在朝行清景介洁不趋党兴,当长庆宝历之间,时风嚣薄,朋比大扇,及申锡初用,时论以为伟观。《李及传》:及举进士,历官至御史中丞。资性清介,所治简严。喜慰荐下吏,而乐道人之善。在杭州恶其风俗浮靡,不事宴游。一日冒雪出郊,众谓当买酒召客,乃独造林逋,清谈至暮而归。居官数年,未尝市吴中物,比去唯市《白乐天集》。

  【燕语考异】

  杜祁公居官清介,每请俸必过初五。家人尝前误请者,公怒,即以付有司劾治。尹师鲁公所知也。余在颖州士人家,当见师鲁得罪。后谢公书亲引此事云:“以自视虽若无愧,以公观之,则安得为无罪!”师鲁盖自擅贷官钱,为部吏偿债。当时有恶之者,遂论以赃云。

  【渔隐丛话】

  《蔡宽夫诗话》云:华崖少喜任侠,学击剑,尤乐闻神仙事。为举子时,尝从陈希夷,欲分华山一半,希夷以纸笔蜀赠之。公笑曰:“吾知先生之旨矣。殆欲驱我入闹处乎?”然性极清介,居无要媵,不事服玩。朝衣之外,燕处唯纱帽皂绦一黄土布裘而已。至今人传其画像,皆作此饰。始及第时,尝以诗寄傅霖逸人云:“前年失脚下渔矶,苦恋明时不忍归。为报巢由莫相笑,此心非是爱轻肥。”李顺之乱,华崖帅蜀有诗寄陈希夷云:“性愚不肯住山林,刚要清流拟致君。今日星驰剑南去,回头惭愧华山云。”皆其素志也。

  【宋曹彦约昌谷集】

  应诏上封事:气类相感,则僚属可以任事;清介相勉,则道义可以相规。用人如此,则戆直者,可以寝淮南之谋;而俭约者,可以罢子仪之乐矣。

  【抚州府临川志】

  杜子野,宜黄人。王荆公幼师之。及为相,子野求见,荆公问所欲时,壁间有东方朔画像赞碑刻,乃颜鲁公笔,欲得之。荆公曰:“墨本何足贵石,虽在河北德州,致之亦易。”于是辇至临川,并以金帛遗之,子野受石碑,他无所取。其清介如此。

  【实宾录】

  梁顾协少清介,有志操。初为廷尉,正冬服单薄,寺卿蔡法度欲解襦与之,惮其清严不敢发口。谓人曰:“我愿解身二襦与顾郎,顾郎难衣食者,竟不敢以遗之。”

  廉 介

  【东汉书】

  光武时,掾第五伦领长安,公平廉介,无奸枉。每读诏书,叹息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周泽传》:孙堪,字子樨。明经学,有志操。建武中仕郡县。公正廉洁。奉禄不及妻子,皆以供宾客。及为长吏,所在有迹,为吏人所敬仰。《檀敷传》:敷,字文有。山阳瑕丘人也。少为诸生,家贫而志清,不受乡里施惠。举孝廉,避公府,皆不就。立精舍教授,远方至者尝数百人。桓帝时博士征,不就。

  《孙期传》:期,字仲或。济阳成武人也。家贫,事母至孝。时黄巾贼起,过期里陌相约不犯孙先生舍。郡举方正,遣吏赍羊酒请期。期驱豕入草不顾。司徒黄琬特辟,不行,终于家。《管宁传》:宁避难辽东,依公孙度。度死,子康立。康死,弟恭立。时司徒华歆荐宁曹丕,下诏征宁,乃即受征,恭送之南郊,加赠服物。自宁之东,康度、前后所资遗皆受而藏诸己,西度尽封还之,将家属浮海还郡。

  【五代史补】

  赵惟则官至正郎,以廉介自处。乾中,于京师赁一故宅居岁余。有叟扣门,见之,尝为此宅阍吏。契丹犯阙,时故主与之深夜掘地藏金银几瓮,兵火之后,故主去世,人未有知者。今识其处往取之,以少许见赐,用救朝夕。惟则初闻愕然,欲诟责是叟。久之,佯喜曰:“甚善宝物,岂可容易而得!汝慎勿言,俟吾择一吉日,召汝取之可也。”叟以为然。既出,惟则谓家人曰:“平生不货财自污,今日一旦为是叟亵渎,辱莫甚焉。此宅不复居。”翌日遂迁去。

  【唐书】

  德宗真元中,咸安公主降回纥,诏关播为使,而赵憬以御史中丞副之。异时,使者多私赍以市马规利人,独憬不然。使未还,尚书左丞缺,德宗曰:“赵憬堪此。”遂以命之。又云:皇甫无逸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所至辄闭阁不通宾客,左右无敢出入者,所须皆市易他境,尝按部宿民家,灯烛尽,主人将续进。无逸将佩刀断带为烛,其廉介如此。又《李勉本传》:勉少喜学,内沉雅,外清整。其在朝庭鲠亮廉介,为宗臣表。又孙堪,字子稚。明经学。有志操,一毫未尝取于人。自应仕郡县,以廉洁节介自持,奉禄不及妻子。

  【元史】

  《塔塔统阿传》:塔塔统阿妻吾利氏,为皇太子哈刺察儿乳母,加赐予塔塔统阿。召诸子论之曰:“上以汝母鞠育太子,赐予甚厚,汝等岂宜有之!当先供太子用,有余则可分受。”帝闻之,顾侍臣曰:“塔塔统阿以朕所赐,先供太子。其廉介可知矣。

  【豫章续志】

  宋袁抗,字立之。豫章南昌人。登进士第,累官知南安军、提点广东刑狱,自广南还,橐中无铢两南货。其廉介如此!

  【墨客挥犀】

  石守道学士为举子时,寓学于南都,及其固穷苦学世无比者。王侍郎渎闻其勤约,因会客以盘餐遗之。石谢曰:“甘脆者,亦某之愿也。但日享之,则可;若正修一餐,则明日何以继乎?朝享膏梁,暮厌粗粝,人之常情也。某所以不敢当赐。”使以食还,王咨重之。

  耿 介

  【东汉书】

  《范冉传》:冉好违时绝俗,为激诡之行。常慕梁伯鸾、闵仲叔之为人。与汉中李固、河内王奂亲善,而鄙贾伟节、郭林宗焉。奂后为考城令,境接外黄,屡遣书请冉,冉不至。及奂迁汉阳太守,将行,冉乃与弟协少赍麦酒,于道侧设坛以待之。冉见奂车徒络绎,遂不自闻。惟与弟共辨论于道路。奂识其声,即下车与相揖对。奂曰:“行路仓卒,非陈阔之所,可共到前亭宿息,以叙分隔。”冉曰:“子前在考城,思欲相从,以贱质自绝豪友耳。今子远适千里,会面无期,故轻行相侯,以展诀别。如其相追,将有慕贵之讥矣。”使起居违,拂衣而去。奂瞻望弗及,冉长逝不顾。《高获传》:获后太守,鲍昱请获。既至门,令主簿就迎。主簿曰:“但使骑吏迎之。”获闻之即去,昱遣追请获。获顾曰:“府君但为主簿所欺,不足与谈。”遂不留。

  【北史】

  阳斐,字叔鸾。魏孝庄帝时,于西兖州督护流人有功,赐爵方城伯。历广平王开府中郎修起居注,除起部郎中,兼通直散骑常侍,聘梁。梁尚书羊侃,魏之叛人也。与斐旧故,欲召斐至宅,三致书,斐不答。梁人曰:“羊来已久经贵朝迁革,李庐亦诣宅相见,卿何致难?”斐曰:“柳下惠则可,吾不可。”梁武帝又亲谓斐曰:“侃极愿相见,今二国和好,安得复论彼此?”斐终辞焉。《尉古真传》:古真孙聿,字成兴性耿介。明帝时,为武卫将军。时领军无文执权百僚,莫不加敬,聿独长揖不拜。寻出,为凉州刺史。凉州绯色天下之最,人送白绫二千匹,令染,聿拒不受。又讽御史劾之,驿征至京覆先状,还任卒。

  【南史】

  《庾华传》:华子乔,仕为荆州别驾。州人范兴话以寒贱仕、叨九流,选为州主簿。及属元日府州朝贺,乔不肯就列。曰:“庾乔忝为端右,不能与小人范兴话为雁行。”元帝闻乃进乔而停兴话,兴话羞渐,还家愤卒。世以乔为不坠家风。

  【唐书】

  萧禹,太宗尝谓禹不可以利怵死惧,真社稷臣也。赐诗曰:“疾风知劲草,板荡识纯臣。”又曰:“萧禹守道耿介,古无以过。”

  【辛文房唐才子传】

  司空曙,广平人。磊落有奇。韦皋节度剑南,辟致幕府授洛阳主簿。未几,迁长林县丞,累官左拾遗,终水部员外郎中。与李约员外至交,性耿介,不干权要,家无石。晏如也。

  【宋沈与求龟溪集】

  贺毛给事启:某官学为儒宗,才配人杰。持心耿介,压嵩岱而不移;蕴量恢闳,包沧溟而无际。

  【太平广记】

  陈王叔,鸿之子也。鸿与白传传长恨词,文格极高。盖良史也。咸通中、佐廉使郭常侍铨之幕于徐,性尤耿介,非其合不与之交。同院有小计姓武,亦元衡相国之后,盖汾阳之坦床也。乃心不平之,遂挈家居于茅山,与妻子隔山而居,短褐束绦,焚香习禅而已。或一年半载与妻子略相面焉。在职之时,唯流沟寺长老与之款接,亦具短褐相见。自述檀经三卷,今在藏中。临行留一章与其僧,云:“行若独输车,常畏大道覆。止若圆底器,常恐他物触。行止既如此,安得不离俗。”乾符中,弟琏复佐薛能于徐,自丹阳棹小舟,至于彭门与弟相见。薛公重其为人,延请入城,遂坚拒之曰:“某已有誓,不践公门矣。”薛乃移舟赴之,话道永日,不宿而去。其志尚之,介僻也如此。出王堂闲话

  狷 介

  【史记】

  晋向秀入洛,文帝曰:“闻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秀曰:“巢许狷介,未达尧心,岂足多慕!”帝悦。

  【北史】

  《信都芳传》:都芳隐乐平,东山太守慕容保乐弟绍宗荐于齐神武,为馆客,受中外府田曹参军。芳性清俭,不与物和。绍宗给其羸马,不肯乘骑。夜遣婢侍,以试之,芳忿呼殴击,不听近己。狷介自守,无求于物。

  刚 介

  【元史】

  《韩镛传》:镛为翰林侍讲学士,既而拜侍御史。时宦忌其刚介,言事者诬劾其赃私,乃罢去。后辨其诬,遂复起,参议中书省事。

  【朱子语略:】

  问:孙明复如何恁地恶胡安定?先生曰:“安定较和易,明复却刚劲。”或曰:“孙太山也,是大故刚介。”先生曰:“明复未得为介石,守道却可谓刚介。”

  【文中子】

  《王道篇》:子曰:仁者,吾不得而见也。得见智者,斯可矣。智者,吾不得而见也。得见义者,斯可矣。如不得见,得见刚介乎。刚者,好断。介者,殊俗。

  【诸子琼林】

  《抱朴子》:葛推川不以片言半字烦人。

  端 介

  【记纂渊海】

  性行部?经:舍车而徒义,弗乘也。《易贲卦》君子以立,不易方。《易?恒卦》。无有淫朋,无有比德。《书?洪范》正色率下。《书?毕命》君子不以色亲人。《记?表记》奸声乱色不留聪明《记?乐记》非时不见,非义不合。《记?儒谷》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不溽。《记?乐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语?里仁》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语?雍也》子:伯夷非其居不事,非其友不友。不在于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立于恶人之朝,与恶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孟?公孙丑上》。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孟?万章上》。不以三公易其介。《孟?尽心上》不取于人谓之富。不辱于人谓之贵。《孔丛子》。史:齐即墨大夫不事左右,以求誉,毁言日至。《史记?齐世家》未尝卑节下意,以求仕也。《西汉?蒯通传》行不苟合,义不取容。《前汉?朱逢传》。申屠嘉曰:使君所言公事,君且奏之;则私,吾不受私语。《西汉?袁盎传》。申屠嘉为人廉直,门不受私谒。《通鉴?汉文纪》尹翁归之,语不及私。《西汉本传》请谒无所行,货贿无所用。《通鉴?汉武纪》。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西汉?邹阳汤传》。不可阿尊事贵。《西汉?刘向传》。守经据古,不阿当世。《西汉?贡禹传》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同上。孤立群贵之间。《东汉?马援传》交趾守张恢,坐赃伏法,以资物薄入大司农。诏赐群臣,钟离意得珠玑,悉以委地而不拜。曰:“此赃秽之宝,诚不敢拜。”《东汉本传》曼丽容不悦于目,郑卫之声不过于耳。《东汉?杜笃传》井丹高洁,未尝修刺谒人。《东汉》梁鸿尚节介,势家慕其高节,多欲女之,鸿并绝不娶。杨震举茂才王密,密遣震金。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徐犀非其力不食。并同上。陈泰为并州,京邑贵人寄宝货因泰市奴婢,泰皆挂之于壁,不发其封。《三国魏志》羊佑不附中朝,时人为之语曰:“二王王戎、王衍当国,羊公无德。”《通鉴?晋武记》方正亮直,介然不群。《晋书?王基传》崔游自少及长,口未尝语及财利。晋书崔洪口不言货财,手不执珠玉。同上。颜延之子竣贵重,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布衣茅室,萧然如故。常乘羸牛笨车,逢竣卤薄,即住道侧。常语竣曰:“吾平生不喜见要人,今不幸见汝。”《通鉴?宋世祖》刘行本为左庶子,太子得良马,欲令行本乘,行本正色曰:“至尊置臣于庶子者,欲令辅导以正道,非为作弄臣也。”《隋书》恶木垂阴,忘士不息。盗泉飞溢,庑夫不饮。《新唐书?武皇后传》互入疾恶。席豫,太平公主欲表为谏官,豫耻之,逃去。《通鉴?唐中宗》严挺之拒宰相,不肯见李林甫。崔隐甫违诏,不屈牛仙客。信刚者乎!《唐书本传》李义进吏部侍郎,请谒不行。时人语曰:“李下无蹊径。”同上。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唐书?李德裕传》互入正直松柏之为木,孤生劲特,无所因依。同上。耿介之士,羞于自援。《唐书?归登传》传记:平原君欲封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仲连寿。鲁仲连笑曰:“所贵于天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战国策》钟离意曰:“志士忍渴于盗泉之水,曾参回车于胜母之间。恶其名也。”《东汉纪》互入疾恶盗水名盗泉,仲尼不漱。《伦语撰考识》郝子庑一介不取诸人,曾过姊饮,留钱席下而去。每行饮水,常投一钱井中。《风俗通》集:食不偷而为饱兮,衣不苟而为温。《楚辞》互入廉洁耻干媚而求亲。《艺文》曹植《九悲赋》义分明于霜,信行直如弦。袁阳源《白马篇》渴饮坚冰浆,饥待零露餐。《苦寒行》箕山许由有高节,湘水屈原有清源。陈子昂黄河一直,青松万仞。同前。松柏青青,不受令于霜雪。张说集秀木势恒孤同上。独立天地间。李太白多君秉古节,岳立冠人曹。同上以兹悟生理,独耻事干谒。兀兀遂至今,忍为尘埃没。杜诗物白讳受玷,行高无污真。同上。马蹄无入朱门迹。韩文道不行于主人,与之处者非其类,虽有享之以季氏之富,不一日留也。同上。

  江 介

  【楚辞】

  悲江介之遗风。侧畔也。

  鼎 介

  【经子法语】

  《太玄经》:鼎介。

  贵 介

  【古今黄主】

  贵介公子则介为大。忧悔吝者,存乎介,则介为小。

  焕 介

  【淮南鸿烈解】

  暖生客。耳爰一读耳爰当风干燥之貌也。耳爰暖湿生暖毛风,毛风生于湿玄,湿玄生羽风,羽风生焕介,焕介生鳞薄,鳞簿生暖介。五类杂种兴乎外宵形而蕃。宵,像也。言相代象而蕃多也。

  引石介

  【宋通鉴长编】

  庆历中,余清、欧阳修、王素、蔡襄为谏官,力引石介,时范仲淹曰:“石介刚正,天下所闻,然性亦好异,使为谏官,必以难行之事责人君以必行。少拂其意,则据椐折槛叩头流血,无所不为。主上虽当有春秋,然无失德。朝廷政事亦自修举安用如此谏官也?”保介《诗?周颂?臣工》篇:“嗟嗟保介!”注:保介,见《月令》、《吕贤》,其说不同,然皆为籍田而言,盖农官之副也。

  文

  【宋陈默堂集】

  《介堂记》:江西之士多以通才达观自处,视修洁谨细为不足道。间有言动不违于礼,取予必以其义,负绳墨而蹈规矩者,众必指以为迂怪,曰是子然自异,欲以奚为缙绅先生导其说于前,而放旷不羁之徒,又噪而助之,以故名节不间于时,偷薄成风而廉耻之道尽矣。余靖建炎间,尝假令庐陵之永新,地广物众,比他邑为难治。思所以救前日之弊者,唯反其所习而劝之,为不可缓,于是博访端悫自守,不为流俗所移之士,尊其道而友其人,庶几下观而化,盖久而后得,龙君时升焉。时升抱才处晦厄穷不改其度,交非其类,如将浼已推之辞受之际,虽毫发不苟也。其平居接人无贵贱戚疏,必尽其诚。一语失中,必反复折难,归于直而后已,人亦以是畏惮之。盖古之介者也,与向所谓自处以通达而流入于偷薄者异矣。故余乐与之游,又因其作堂秀溪之上,将以远城市避喧嚣,离人而立于独也,则请以介名之,且示余区区相与之意所以劝也。或者曰:“介者不同于众,与物多忤。其失为矫激,为僻滞,为执而不通,为隘而不容。子何善夫尔也?”君子之行,所至不同,而介则不可去也。若乃命介以小节,而以和光同尘,为处世之法,脂幸泊没,终亦无所名矣。”昔者孟论伯夷、柳下惠,或以为圣之清,或以为圣之和,夫清同疑于介,而和何有焉?然而孟子又曰:“柳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是虽和也,介其可少乎?盖不羞汗君,不卑小官,援而止之而止者,下惠之和也。使其枉道而事人,恋恋于父母之邦而不能去,或处之以三公,则不辩礼义而受之,是亦苟贱无耻之人耳,亦何贵于和哉?故曰:“君子不可以去介者,为是故也。”虽然仲子不义与之齐国而不受,人皆信之,而孟子则以谓以其小者信其大者为不可。盖箪食豆羹之与万铿,其为物一也,而人常轻于舍箪食而重于辞万铿者,道义之不明则物之多寡有以乱之耳,是故易于为其小而难于为其大也。夫道义者应物之权衡也,伊尹不以一介与人,不以一介取诸人,至于禄之以天下弗顾,系马千驷弗视,一以是处之,又岂有难易乎?由是言之。仲子之于齐国,下惠之于三公,俱非其所尝试也。而孟子于此有信有不信焉者,亦自其道义以观之耳。故知仲子之不足信,然后知下惠之所以异知,下惠之可信,然后知伊尹之所以同,非深达孟子之旨,不足与语此。今余既取时升之介,且以名其堂,于时升无间然者,又欲进之以古人之道义,则所期于时升者,其有既乎?时升其勉为!柳下惠之介,余之望也。绍兴七年五月十三日延平陈渊记。

  【文天祥文山集】

  跋吕元吉先人介轩记后:巽斋先生曰:徂徕石先生名介。质肃唐公名介。郑公侠字介夫。半山老人字介甫。凡有取乎介者,其人必可观也。予尝评之,徂徕之介为孤峭;质肃之介为直方;郑公之介为敢决;荆公之介为执拗。三公之介纯于天资;荆公之介杂于客气。介则一,而其所以介则不同也。予独悲夫强辩坚志,虚名实行,介甫以误于其君,以属于其时。至今天地易位,人极不立,皆此介之流也。徂徕不得为谏官;唐公争新法,不胜发愤死,郑以一跌碌碌州县,不复能自振还,介美德也。三公得其纯资于当世;彼其角血气之私,窃名誉之盛,而遗毒迨今日而未已。呜呼!伪行之误人而直道之难行久矣!吕元吉之先人,号介轩子。不及识其人。诸君品题,类以为言和而行果,色温而气刚,然则是介也,视前三君子有光焉,然君止于布衣,怀其耿耿不见于用,则君之所遇又为不幸者,虽然介在我、幸不幸在天、吾求无怍乎本心可矣。何外物之较风气浅簿其能刻厉矫操,以窃毅然丈夫之名者,已不多见。若夫以直自怼而毁方为圆,以就外物者多矣。外物卒不可得,而本心空自丧失,是则介轩之罪人也。元吉重念之哉!

  【高耻堂存稿】

  《题李振介轩》:世之论介者,大率以为坚强孤峭,人所难能之行,不知义理,至于确然而不可易者,即介也。何难能之有,人为私欲所屈,外物所移,往往失其常守而以申徒狄屈大夫之伦,为不可冀及,亦自待之凉矣。予同年生李君振仕闽中,遇事不可回夺,庸斋赵公以介名其轩,求予发其义,予谓之曰:“子学《易》乎?《豫》介于石,独于六二言之。夫六二中正之爻也,然则介非坚强孤峭,而为义理之当然,讵不信乎?子循理而行,毋违中正,介在其中矣。”李君曰:“善为我书之,吾将从事焉。”《赵彦佥介庵铭》:书名之学,有会其意,维介于文,分而为二。在人进修,是曰利器。以别正邪以判义利。由辩之明,守则不贰。既固既安,于石不啻。彼百世师,谓和之至。而能凛然,不可易志。由择之精,知待非义。于乎我友,斯语之事。毋夺尔真,毋昧尔智。惠何人哉!唏之则是。

  介 国

  【春秋本末】

  杜曰东夷,国今青州府诸城县僖公:经:二十有九年周襄王二十一年。春,介葛卢来。介,东夷国也。在城阳点县。葛卢,介君名也。不称朝,不见公,且不能行朝礼。虽不见公,国宾礼之,故书。冬,介葛卢来。《传》:二十九年春,介葛卢来朝,舍于昌衍之上,鲁县东南有昌平城公在会,馈之刍、采,礼也。总公行不当致馈,故曰礼也。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燕,燕礼也。好,好货也。一岁再来故加之。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传言人德或通为兽之情经:三十年周襄王二十二年秋,介人侵萧。无《传》。

  介 氏

  【罗泌路史】

  高阳氏纪斟姓灌,寻则夏灭之,戈介则商灭之,后有介氏。

  【姓氏遥华】

  介子相荆,孔子使视之。曰:“廊下有二十五俊士,堂上有二十五老人。”仲尼曰:“合二十五人之智,智于汤武;并二十五人之力,力于彭祖。以治天下可矣,何况荆。”

  【氏族言行】

  《左传》晋有介之推,琴操作介子绥。《神仙传》有介琰介象。

  介子推

  【史记晋世家】

  文公失国,逃之翟,及反国,赏从亡者。介子推不言禄,禄亦不及。推曰:“献公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矣?”天实开之,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曰是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冒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谁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推曰:“尤而效之,罪有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禄。”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欲隐,安用文之?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此乎?与女偕隐。”至死不复见介子推。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文公出,见其书曰:“此介子推也。吾方忧王室,未图其功。”使人召,则亡。遂求所在,闻其入绵上山中,于是文公环绵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曰介山。以纪吾过,且旌善人。

  【姓氏遥华】

  文公以绵上为之田,火其山,推抱木死公伐其木为屐曰:“悲乎足下今上已禁火。”

  【宋清江三孔集】

  孔武仲论介子推:介子推虽不言禄,亦不忌禄也。而文公适有王事,未暇论从亡之功、推狷而急,乃毁其侪,讪其君,以为冒义赏汝上下相蒙,不食其食,削迹而去。故从者为之作为龙蛇之辞,以述其怨望自绝之心。立公悟而求之,终不肯出,推之用心亦已狭矣。夫昔人以为天下人不因,人不天不成,兴功建事,人与有焉,而推以为二三子贪天之功以为己力。昔人以为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以文公之贤,二三子之协其为危乱亦有间矣,而推以为难与同处。以孔子之去其国,皆不欲速,所以为厚也,而推以小忿一绝其君,虽封而谢之,卒逃以死,此皆怼极怨溢,而不知其言行之悖也。嗟乎!天下之士其始皆有欲焉而不可得,乃文其言,饰其迹,以遂其名,如推者多矣。夫谓窃人之财谓之盗,而窃名者庸非盗哉!着论以儆焉。介之推事见于《庄子》、《史记》及《左氏传》,其说详略不同,总之合于《左传》者为可信。余观其遁逃深山,弃宠而不顾,盖亦奇节之士。其议论以受赏者为非,不受赏者为是,何其陋哉!夫设爵颁赏以奔走天下之士,此非一人之为,一日之建,乃前圣人不易之法也。故大者裂山河,建社稷,小者封金帛,析土田,彼岂独厚于受赏者哉!将以阐为善之利以示于天下也。闻君之命,沐浴再拜,而受之。铭诸钟鼎,播诸乐章,以示后世子孙,使不敢忘,岂独荣于受赏者哉!将推君之德泽以显于天下也。故功大者赏优,劳微者报薄,无功者不与焉。贪者不敢进趋,廉者不敢退避;亲者不敢以宠昵而觊望,疏者不敢以遐远而自疑,其明如日月,其信如阴阳,故赏一人而天下耸动。后世学者称诵传誉数千百岁,昭然如接乎耳目之间者,施设当也。晋文公有道之君也,其臣之从者忠义之臣也。其奔亡在外不为不久,周旋险阻不为不多,忘身以奉君不为不至。其始也,无置锥之地。赢粮而入国,为千乘之主,群臣之功,不为不大。然则为文公者,将何以处之?抑将朝用其力而暮黜其劳,抑将施于我者厚而报于人者薄乎?两者皆不足以训,则是赏不可以不行也。方是时,从文公者,或效筋力,或赞谋画,类皆蒙霜露,历冻馁,蹈九死而出一生。一旦其君第功而赏之,则彼数人者,将固拒之耶?是率私意而乱国法,以一人之涓洁而使夫有功者不得其报!而孰肯悉力,以助其上哉!是则赏不可以不受也。上不可以不行,下不可以不受,而之推剪剪焉立异于其间,吾见其辩说虽烦,而卒不能毋得罪于君子也。或曰之推之一作此说,非特区区为晋国发,盖以矫天下之事功,教后世之不竞尔。其说虽过,而其意卒归于仁义,子非之何深也!曰:夫君子之道,以常为守,以中为用,守常而用中者,行之可久者也,异众而违常者,君子之不得已者也。文公之贤如此,群臣之功如此,取国而天下无异论,行赏而后世无间言。彼之推者,安所措其不得已哉!

  【容斋三笔】

  《左传》晋文公反国,赏从亡者。介子推不言禄,亦弗及。推与母偕隐而死,晋灵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绵上者,西河界休地也。

  【温革琐碎录】

  介之推三月五日,为火所焚,国人哀之,每岁春暮为不举火,谓之禁烟。犯之则雨雹伤田。孙楚祭子推,云:“恭饭一盘,醴酪二盂,清泉甘水,充君之厨。”

  【元伍良臣中流集】

  晋文公赏从亡,介推独忘纪。推言:“人匪功,君位天实。”惟母义且贤,偕隐遂以死。祀祠绵上田,木黍滋藿靡。警彼矜伐徒,因之厉廉耻。《左传》文公返国云云。推曰:“君之位天实置之,二三子以为功,不亦诬乎!”云云。将隐而去,母曰:“能如是”,与之偕隐以死,文公求之。藿,息要切草木华韩不获,以绵上为之田,以供祭焉。讨春游轹藿靡。

  【仙传】

  介子推,姓王,名光。晋人也。尝辞母入山学道。后数十年,又于东海边卖扇,不知所在。

  介 琰

  【仙传】

  尝师白洋公得仙道。孙权缚而射之,脱形仙飞,不知所在。

  介 象

  【仙传】

  象,字元则。会稽人。密修道法,入东岳,仙人美女授以丹方,曰:“得此便仙,勿他为也。”

  【唐孙元晏诗】

  好道君王遇,亦难变通灵。异哉多般介,先生有神仙。术钓得鲈鱼在玉盘。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一百三十八

卷之一万五千一百三十八

  七泰帅

  诗

  【唐李嵘集】

  《献淮南帅》:鸡树烟含气凝,凤池波待玉山澄。国人久倚东关望,凝筑沙堤到广陵。

  【孙元晏集】

  《狱中上府帅黄崇嘏》:偶离幽隐住临邛,行止坚高比涧松。何事政清如水镜,绊他野鹤向深笼。

  【宋张舜民画墁集】

  《十二月二十五日行次渭原,走寄熙帅范巽之》:冻云积雪暗洮岷,边岁轺车晤过秦。夹道清渠翻白浪,辶尧山钱马走黄尘。归鸿袅袅宁无信,塞柳依依欲弄春。今夕帐中拼一醉,同年贤帅是乡人。

  【刘放彭放集】

  《送原甫帅永兴》读书当为王者师,论兵要作万人将。古来志士稀两遂,白首儒生彼无望。麒麟一出凡马空,豫章蟠根岁逾壮。金华事业烂然新,阻西谋谟谁与让。旌旗蔽日红半天,笳鼓隘涂车万两,中军令出听无哗,秦山渭水皆东向。荒夷怛威霜雪明,属城炀和春日亮。赵张成事不足论,方虎遗诗犹可尚。龙文金铉待调饪,璇枢斡中付群当。西人欢歌公肯留,公车双鹿尽车番上。

  【韩魏公安阳集】

  《贺春卿宣徽出帅延安》:延塞何须辍钜公,西师今复久囊弓。三台班秩名虽重,四海生灵泽未丰。莫泥兵韬求策胜,更充贤业俟时通。归来谈笑严廊上,致主唐虞始是功。《次韵答渭帅王龙图》十年西北保疆垂,只恐非才误委毗。报国心诚虽慷慨,背时踪迹极孤危。欲求褒贬明千古,直把穷通托二仪。多谢高篇远相劳,召南风格本王基。《次韵答并帅王仲仪端明以诗见寄》退削尝连上,清哀遂一开。调元辞重任,殄寇倚非才。虎士方争奋,羌雏已诉哀。遽驰金节觐,俄得锦衣回。雅契瞻并府。衰容病邺台。孤怀难托雁,芳信忽传梅。玳瑁遥宾席,葡萄入醉杯。高座谈阻阔,危榭几徘徊。大卤诚淹帅,中枢即二台。三槐东第甲,还似相车来。

  【徐节孝先生集】

  《述怀寄吕帅》君看关西山壁立,春云突尽春空窄。浓岚滴去渭川寒,孤峰深与秦天碧。白云流水岂无情,立马吟诗定相忆,且倩东风先寄声,俄整西装期已迫。吟到秋风放我归,归来待作潇湘客。北边控扼重瀛州,虎士鹰杨属壮猷。尽道胡人新断臂,安知汉将欲春喉。为文法度惟青简,奉使勋劳半白头。六路全秦与全魏,不须野战觅封侯。师屯十万建牙旗,大纛森森重使威。燕颔将军宜纟肃帽,龙马战士受犀衣。银锵作队行春去,猎炬成林校猪归。更看铃斋凭几处,文如布阵翰如飞。胡人勇悍真劲敌,汉将威名重泰山。隐若金城当一面,横如战阵控三关。防秋甲士屯田去,牧马毡裘避塞还。儒帅著书闲暇否,两河人物太平间。帅臣所统在燕南,事事如窥指掌间。杖钺精神堪破虏,扌益吭形势正当关。十州部分连沧海,一道军声过黑山。文武非从尹吉甫,前时方叔已平蛮。事皆术内宜谋帅,奇在胸中合运筹。战士常骑突阵马,将军须养犒师牛。雅歌坐燕春归塞,缓带行吟月上楼。且劝主人宜饮酒,边城六月已如秋。玉门关静边锋息,回首金城赵充国。纟肃帽霜须马上吟,诗偿如云满秋色。最好青门长乐坡,灞桥路上情更多。纟肃岭风烟新草木,潼关形势旧山河。洛阳城阙秋风紧,有诏疾驱催大尹。两瞳直是有精神,管取无宽亦无猛。

  【苏东坡大全集】

  《送薛颖叔帅熙河》西方犹宿师,论将不及我。苟无深入计,缓带我亦可。我欲歌杖杜,杨柳方婀娜。边风事首虏,所得盖么麽。愿得鲁连客,一射聊城。

  【王安石临川集】

  《送元厚之帅福州》元侯文章翁,更以吏能著。今为大帅府,千里来赴诉。街诏出黎岭,方为远人慕。旌旗满流水,冠盖东门驻。《答西帅》吾君英睿超光武,良将西征捍隗器。事见《隗器传》誓斩郅支聊出塞,陈汤斩郅支生擒颉利始归朝。唐太宗生擒颉利一丸岂虑封亟谷,千骑无由饮渭桥。《息夫躬传》:如使狂夫枭嘘于东崖,匈奴饮马于渭水。此诗恐谓王韶可见,公意切于开边也。岂虑者言帅之威略,必不使如王元之徒欲以一丸泥对亟谷关也。按《北史》韦孝宽赞东人怙恃其众,将欲饮马清渭,而《新唐史》突厥赞亦言虏薄渭桥,骑土盍蒙京师。然一丸泥既是《后汉书》全文,则亦疑千骑或别有出处,公方以为对。秦汉唐架渭者凡三桥。在咸阳西十里者名便桥。武帝造在咸阳东二十二里为中渭桥。始皇造在万年东四十里为东渭桥,不知始于何世。唐书太宗出元武门以万骑径诣渭水上,隔水与颉利语。时虏进至谓水便桥之北,或云此是王元之诗。好立功名竹素,莫教空说霍票姚。杜子美《后出塞》诗:借问大将谁,恐是霍票姚。陪柏中丞观宴将士诗,汉朝频选将,应拜霍票姚。按《汉史》霍去病再从大将军,受诏予壮士。为票姚校尉,服虔音飘摇。师古曰:票,频妙反。摇,羊召反。票姚,劲疾之貌。荀悦,汉纪作票鹞,字去病,后为票骑将军,尚取票姚之子耳。子美以平声用,盖从服虔音。公亦以平声用,必承袭子美。

  【邓侠西塘集】

  《迎仲常龙图自广州移闽帅》:旄铖依前向钓台,祥灭喜雨两崔嵬。民思父母无穷已,天借星辰有去回。千里胯襦还众暖,三山楼阁为认开。须知道路先腾说,又见清凉古佛来。去年牙戟海边城,空望门阑涕泗横。今日去旄东乡萝,那知高纛此中迎。岂非丈席谐瞻对,亦似云衢有否亨。十有余年想谆诲,更期珠玉似河倾。惠慈政化及民功,内外声称有古风。五岭山川情正,七闽桃李意先通。大明继照天衢,重德还朝众愿同。早晚皇穹顺舆议,老人星在玉堂中。

  【强祠部集】

  《送王夕拜移帅庆阳》:一月天书两紫泥,朝持使节暮征西。公适自京兆府就领都漕,又改帅庆阳,一月之间凡两拜新命。关中父老攀旗尾,阃外偏裨望马蹄。行色欲侵边雪散,威声先压塞云低。情勤佳客双延避,,公刘李二君欲置幕下。令肃强兵倍训齐。城堡此时归镇静,趄廷自昔重招携。坐收勋业光彝鼎,入拜恩私宠介圭。文武兼才绿已试,父兄前烈不难跻。却惭主帅经三易,幕府徘徊守故木妻。

  【米芾宝晋山林集】

  《送端臣桂林先生兼简信叔帅座》骖鸾碧玉林,琢句白琼瑶。人间埃盍尽,青罗数分毫。程公列仙张。磊落粹露膘。玉沥发太和,泓君同逍遥。刻严栖乌鸦,陟山献透紫霄。南风勿赋,即是宣室招。

  【晁无咎鸡肋集】

  《送龙图范丈德孺帅庆》:君不见,行君往在康定中,奉诏经略河西戎。大顺胡芦尽耕稼,贼书不到秦关东。边人咸识侍中子,至今犹说将军似。给事文武龙图贤,大冯小冯安足言。龆年书传有肝胆,二十起家车槛槛。蛟龙云雨时可用,麒麟图尽功非晚。况闻预防传厌山谷,顷时河陇严飞。朝廷属休兰会兵,秦人倚庆为长城,时平斥候正须远,军闲留田示宜轻。东风浩浩吹榆柳,相劝西城古原酒。班春曷不问遗老,先公远谋尚多有。女郎山下万貌貅,部曲肥马身轻裘。此曹赏赐饱无用,谈话岂得希封侯。赵边今日须李牧,士无超距如食肉。

  【郭祥正青山集】

  《代先书寄卢帅朱龙图》:行中杨花塞路春无声,鸣鸠唤妇留春睛。杨鞭朝发浚氵卤县,卷帘暮宿金斗城。城中主人汉贾谊,妙年射策都群英。峨冠独立御史府,冰霜凛凛清朝廷。尧乘白云渡银海,十年望阙心常倾。只今淮西课等,沉沉玉帐闲府兵。神机照物辩毫发,提刀四顾新发硎。行闻召节返西掖,至尊开思诙经。岂容燕寝自顺养,尽戟森卫清香凝。陈公虽解豫章榻,白头重愧非徐生。飘零渔舟定荷蓑笠,揣摩旧学荒柴荆。愿公一吐太和气,朽株岩下逢春荣。《奉和广帅蒋颖叔留题石室》:西江赴海穿双峡,十里寒青半天插。晴空倒影连明河,滔滔不碍鲸鱼呷。绞绡高覆紫微冠,翠簟平铺玉皇榻。中藏石室与嵩台,巨壁禾责层老鳞甲。欲飞未去凤逶迤,将蛰还伸龙匝。浪摇蓬岛何其危,桂塞广寒无乃狭。天匠不由基构成,洞门大启无人扃。六月来游乃挟纩,酌酒向口疑冰生。三溪诘曲愈难涉,举蜀但爱烟溟溟。返似霜缣见山水,尽手只许吴生是。有谁文采如昌黎,物物为我从头记。自惭才短空冥搜,俚语未足苍崖留。元戎闻之索大笔,默坐远想书胜游。凭凌风力若捕虎,窘束景象如缚亻丸。那知子厚号雅健,不识谢守为风流。桓桓斯人富学海,少陵重生谪仙在。淙峥击玉敲黄金,倚马千言未尝改。高才岂必世俗知,浩气已充天壤内。又如淮阴善将略,不战能令敌先败。暂辞侍从来东南,羊城日为传岩。不唯巴片戋吟咏足,即看玉牒功名钅免。滁阳吴公昔曾赋,落落文华精注措。毛侯亦许送和章,马上横戈写长句。孰云高要陋且遐,三篇入石神鬼嗟。愿挥硬画夺剑戟,下视鸟迹初遗沙。此心虽大虑转小,刻就颇忧龙作蛇。譬之博奕仲尼与,群儿恶用相识讠华。端溪石工古称妙,年年琢砚供正衙。刚刀截牌易于砚,龟螭相射生彤霞。岘山石鼓久缺矣,若县光才真瘦耶。流传万本入中国,谁怜此落瘴水涯。共探泉石造淡漠,岂意冠盖追荣华。公思归乎欲致主,四方飘泊予为家。予意无留亦无去,等将幻质随杨花。

  【吕净德先生集】

  《送蔡帅赴平源》:剑外开三蜀,回中宿万兵。召还宜北觐,赐钺又西征。。体貌均先后,权纲一重轻。渊衷尤慎柬,舆意尚难平。伊昔藩条振,于今治体成。有为终简易,无迹但恢闳。笔下销顽弊,樽前得隐情。快如长剑立,通若巨河倾。阔刃从虚落,醇源及物清。山川增气象,草木遂勾萌。暖褐三冬足,丰畴百室盈。咏歌今父母,畏服古神明。方幸华轮,俄闻瑞节迎。渴心犹借寇,翘望欲还琼。况复盘关路,常瞻部使旌。十连依玉帐,一道固金城。后诏光前出,新棠似旧荣。于宣推德业,所至尽功名。塞马宁非福,溟鹏岂问程。惟期未温席,归去纂家声。

  【赵鼎臣竹隐畸士集】

  朱贡父自尚书郎领宪河朔,会高阳阙守因摄帅事以书寄之,且觅蟹螯》清渭三年伴蜀泾,鸿毛一举便冥冥。帐前共听将军令,塞下争看使者星。四坐应刘邀俊彦,两行燕赵列娉婷。只知左手持螯美,不念贫交正独醒。

  【秦观淮海集】

  《送蒋颖叔帅熙河》:侍臣不合出都门,为有威名藩汉尊。户部左曹回妙手,匈奴右臂落清。挥毫珠璧生谈笑,转盼龙鸾在梦魂。潮海一空何足道,归来共坐调元。天马葡萄隔玉门,汉廷谁更勇如尊。行台晓日屯千骑,祖道春风属一樽。莫许留犁轻结好,便令殴脱复游魂。要须尽取熙河地,打鼓梁州看上元。

  【彭汝砺鄱阳集】

  《送范侍郎帅庆州得以字》:池水夜流,日行无停车丸。人生长道路,扰扰还如此。莫辞饮我酒,酒尽君且起。赠君双宝剑,有言惭近俚。圣人之于物,爱视犹一子。一作视之犹赤子。顾复愁不至,不知分此尔。谁兹较寻尺,竟未知所以。夷外当反内,刮毛须及里。边垂今无事,自可缓带理。愿君宏远业,赫赫光祖祢。《送颖叔帅临洮》:风如疾雷雹如芋,雪如丘壅道路。蒋侯车驰挽不住,见说西人复啸聚。目视阴山欲飞去,蒋侯文如江海注。一决万里无尽处,笔落在纸成云雾。气吞云梦八九数,力转丘山缚螭虎。终日笑言公不怒,三军号令成樽俎。羌戎胆落汗流氵斤,边人乃至歌五礻夸。昔夸禁中得颇牧,今见南阳称召杜。前席宣室疑已暮,勒功燕然无可慕。归来遍作人间雨,杖杜吾当为君赋。《陆佃陶山集?送张颉待制帅瀛州》:食货方艰不忍笼,长才宜有济时功。当龙马图书后,钱入红牙子中。音信定应随朔雁,梦魂多拟托南风。如何更讲黄河策,定取横流副两宫。

  【许景衡横塘集】

  《张帅进职再留敏叔有诗贺之次韵》:意昔初辞九枣班,斋坛授钺气桓桓。边民惯见平安火,天子新除侍从官。此去一年聊许借,从来五礻夸不愁寒。进贤自是平生志,看取他年头上冠。

  【胡铨澹庵集】

  《上洪帅李伯纪丞相》:相印横拖御案前,圣恩暂许帅藩宣。举幡北阙危三刖,抗疏南床忽十年。建炎二年铨移书,中丞王陶论相公。当在朝廷以系人望。往事凄凉人堕甑,此身空洁鹭木妻烟。当时坐榻生龙尾,犹望陈蕃一解悬。

  【张横浦先生集】

  《闻沈元用帅南海喜而有作》:与公相别五经年,忧患流离理固然。怅望故园江渚外,还惊横浦瘴烟边。喜闻金节专南海,行看锋车上九天。顾我不才仍老矣,只思归棹五湖船。

  【邓刚中北山集】

  《拟送杨帅》:久戌思贤日,中兴入觐时。旌旗生喜气,梅柳动寒枝。报国心偏苦,安边计自奇。一军尝北出,万骑绝南窥。结车丸闻修好,囊弓谨退师。浩歌藏战甲,雅拜习朝仪。天近雷风迅,云深雨露滋。告庭行有命,祖战敢无诗。雪意留金勒,歌声寄玉卮。明年秋秫贱,酿酒酌归期。

  【吴芾湖山集】

  《寄龚帅》:今朝步忽来前,报道除书下日边。阃寄复归贤使者,百城闻命想欣然,虽喜英贤帅十连,却惭糠滥居前。自知未免人扬簸,愿使衰翁晚节全。行李看看近故庐梦魂犹自辶尧洪都。帅垣暇日登临处,把酒还能话我无。《龚帅以久不寄诗还惠》:性便野服厌朝裾,一意归休学二疏。门外浑无俗士驾,案头惟有道家书。胜游但欲寻蓬岛,湖中近恐一亭,目为小瀛州。旧事那能记石渠。亦拟冥搜酬绝唱,惭将丸砾报琼琚。天与疏慵一味闲,许辞尽戟老柴关。几年欲作冥鸿举,今日方随倦鸟还。有水不妨时载月,无人谁与共登山。相望千里空相忆,樽酒何时一破颜。《再和龚帅所寄》:契阔经年阻曳裾,满簪华发愈萧疏。五禽聊作林间戏,双鲤忽传江上书。诗句方惭成间断,交情岂谓益勤渠。开缄更诵敬人语,恍若相从听琚。闻道庭白昼闲,更无夜犬吠江关。一时戾气俱销尽,千载淳风顿使还。但恐赐环来北阙,不容柱笏看西山。今汲直如公少,正赖忠言一犯颜。《送汪枢帅福唐》:试数中兴社稷臣,独公名德冠簪绅。合依衮纟肃归双阙,却拥旌幢帅七闽。帝欲十连均雨露,人思四海静风尘。会须展尽经纶手,总反安危佩一身。

  【王汉滨先生集】

  《寄制帅》:五郡驰驱两月忙,少城春事沓相忘。票鸟留鸟鸣处韶光老,鹈声中旅思长。曾为青山迂客路,莫偕红旆访仙乡。浣花时节归期近,犹及遨头共一觞。《次制帅所和前诗》:圣主忧动躬万务,英豪宁许山林住。弓旌号召士无留,竹帛功名公所赴。天表对杨咨见晚,坤维镇抚歌来暮。雪山增重绝纷埃,蜀道非离履平路。分陕聊烦虑妙略,秉钧已叹迂高步。朱车番抚俗远民怀,玉帐折卫荒服惧。羽檄不飞烽堠减,骏骨多收边市互。孔明七纵讵非长,户牖六奇真不误。农狎其野无外忧,马腾于槽有余怒。三陲绝徼皆妥安,诸将雄师今尽护。九重益友思直谅,四蜀新声咏宣布。帅阃方观勋业成,庙堂行看精神聚。嗟我衰迟托末契,辱公敦笃倾殊顾。当年献赋诵凌云,上国承颜悦披雾。禹门亲睹跃风雷,尧陛初敬承雨露。龙颜下瞩顿生光,凤翼高翔从此附。称身朝服曳青云,满袖天香摧宝炷。九霄变化冥鹏升,一纪光阴隙驹鹜。绨袍雅意念张禄,襦胯馀波依叔度。他时入觐对金莲,伴直应随玉堂寓。《再和》年将六帙诸衰具,漏尽锺鸣行不住。一身许国铢两轻,万里携家斗升赴。五羊大夫习劳苦,三先生嗟晚暮。分为一世数奇人,踏遍九州多半路。早岁尝为梁甫吟,中途已失邯郸步。穷通有命常自乐,庄子穷亦乐,通亦乐,所乐非穷通。幽显无惭方不惧。郭象注《庄子》云:幽显无愧于心,然后能独行而不惧。每读商书戒十愆,不忧汉法千三互。奔走频惊使节光,叨逾敢欢儒冠误。车下夺牛任客疑,水中见蟹从人怒。怨恩肯效儿女语,正直犹希鬼神护。平生事业在方册,将老精神弊泉布。九重德意日边远,十万师徒升外聚。不令圣泽皆下,宁免吾皇尚西顾。上为朝廷广霖雨,下令郡邑清蒙雾。乘轺无术谩观风,发陕维贤倚行露。青天云雾昔曾披,渌水芙蓉今密附。郊垌小队连后乘,燕寝清香同妙炷。鸟雀难偕鸿鹄飞,驽骀暂逐骅骝鹜。自怜落落王平子,遇此汪汪黄叔度。但忧温诏趣公归,阴宇不容孤迹寓。《再和》珠玑百斛何有付,公有诗筒来不住。出尘秀句若霞,走笔豪篇逾乡赴。吟安一字不知老,朝作千篇犹未暮。秋天鸿鹄翥浮云,平地骅骝驱熟路,分忧制节绵万里,余事文章兼七步。千军独扫人共惊,八面俱来我何惧。力扛九鼎更妥帖,胸蟠万卷森差互。千言未困见纵横,一点不加无谬误。音谐律吕凤凰鸣,势薄云天鹏鸟怒。流传应有贾客售,在处岂无神物护。公计光火舀千丈锦,我诗分鹿窘一尺布。公诗雄富百雉都,我诗穷陋三家聚。行经北海恍自失,出见西施羞反顾。残膏禾氐欲借邻光,馀润有如蒙晓雾。君侯雅志和薰风,圣主恩光深湛露。事业终期白日悬,功名已见青云附。愿公归侍玉皇案,天香复与金童炷,愿西取王母环,云车直指瑶池鹜。要当都俞庙堂上,岂久淹留井参度。顾我尘埃不足论,屈曲世间随所寓。胜游每恨不相同,邮递犹欣日日通。玉帐未容佳境到,云山已在好诗中。灵珠忽富千金赠,凡马堪嗟万古宝。展卷高吟知几过,大音一震耳根聋。尘劳汨没老尤顽,遍走岷峨杳霭间。筋力已疲难报国,田园有计即归山。何期俗驾经时出,却得浮生数日闲。已请一麾江海去,故应生入玉门关。新篇孤峻绝阶梯,照眼光芒五色迷。已向诗坛称独步,不妨祖令更全提。来使多亲禅语。真空雅兴高情契,绝景终希大手题。馀事文章暂游戏,要将李杜与名齐。住因得坎去乘流,万里西南更仙游。三径未成归计晚,一尊犹喜故人投。小篇偶寓诗筒去,佳句还劳驿使酬。得与诸贤更倡和,故应盛事播西州。我登峨眉山,伟观天下少。观公惊俗句,更觉眉山小。短章锋斩绝,大篇气深杳。纸弊墨色渝,读诵不能了。用尽登山力,方知行路难,孤峰宁久驻,半岭敢求安。还目穷千里,危肠搅百酸。川原忽开豁,岐路正平端。露宿风餐走部封,要询民瘼下情通。消磨光景驱驰裹,疲弊精神倥偬中。珠玉忽收千里赠,尘埃顿洗一襟空。病馀快觉心情爽,愈却间风耳不聋。《来诗》云:来诗梅破萼,忽折技头酸。此句形容节物,可见征役之久。其为警策,古作者不足进也。丘园养浩久怀安,忽侍天岁咫尺间。草制方观周诰命,筹边聊重蜀江山。搏风已激三千水,制电终归十二闲。天遣词人来作牧,勒铭重刻剑门关。羁怀感慨少多违,世路国辶石国迁老更迷。松忄贾十年乖种植,妻孥万里困携提。龙门偶幸余光借,雁塔曾同伯氏题。拥慧只今知不晚,曹装犹未去三齐。武林一别几经秋,谁料同为锦里游。蒹苇已惭瑶树倚,琼琚仍愧木瓜投。小诗勉向忙中和,大白难禁醉里酬。他日东南陪晤语,故应相对话刀州。从来方面贵,体尊吟咏少。君侯七尺躯,诗胆看更小。句如星斗烂,气与云天杳。词源倒三江,倾泻何时了。圣主不忘远,惠怀尧所难。如何吾所部,疲瘵未全安。诏条少宣布,牒诉多悲酸。抚节夜长叹,忧惭非一端。《赠襄阳帅吴彦猷》:今威千岁归,城郭尚如故。我今还故乡,陵谷亦易处。荆榛荒旧蹊,溪壑改新路。城中十万家,碧瓦生烟雾。茅艹吹变闾门舀,旧屋无一炷。相逢访亲旧,十百不一遇。岂无新人民,往往皆旅寓。元帅念疲瘵,抚养若稚孺。近闻田里间,稍稍复逃户。会当一二年,功效见生聚。但恐锋车来,追诏不容住。努力慰斯民,望公若羊祜。

  【董霜杰先生集】

  《贺曾修撰帅江陵》:控蜀连吴最上流,清时词伯拜元侯。和气随千骑,籍籍英声慰十州。士识朝宗方定价,客依刘表只销忧。三朝开济元勋后,蝉冕还应映黑头。荆州剌史苏州似,可但超然五字诗。试问清香凝寝处,何如夜雨对床时。风流云散心方折,月落参横角更悲。堂下为公理修竹,琳琅他日幽姿。大府山河壮,严城鼓角雄。先声消鼠辈,善颂到牛童。八境风烟上,千篇唾中。头聊尔耳,归觐大明宫。化蜀归来欲醉吟,君王又起福淮民。旌旗光动迟迟日,鼓角声传盎盎春。风采十州安抚使,典刑四海老成人。屯田小试营平策,蚤晚论思从紫辰。麟符虎节烂龙光,势重侯蕃壮帝乡。那复谢元将淝水,政烦汲黯守淮阳,咄嗟万户无穷惠,清净三州已试方。余事不防哦妙句,韦郎韵胜寝凝香。

  【曹勋松隐集】

  《曾端伯自承移帅川口,有怀风旨无便附信,忽领教喜成小诗附便奉呈。》:好在曾夫子,宁追晤语期。倚毗离楚日鼓吹入夔时。赤甲薰风近,黄堂淑景迟。相望邈坤轴,空咏竹枝词。衣先九润,此日上瞿塘。风月动官柳,旌旗开蜀疆。诗坛凌李杜,政绩过龚黄。追诏知非晚,肯令生智囊。仆也庵居久,心形付自然。山林藏老退,松竹养风烟。遇物元非远,寻真自一天。怀人会心处,熟诵见山篇。

  【周麟之海陵集】

  《送王时亨舍人帅蜀》:煌煌天笔照坤维,忽见文星下紫微。万里江山浑改观,九重绅笏更争辉。占桃不假刀形梦,换马端期鹄赴飞。试问郫筒故乡酒,路人应唱踏花归。一从雁塔缀英游,又见功名得志秋。丹阙万人窥榜眼,碧幢千骑拥鳌头。锦城日暖茕鳏舞,玉垒深铠仗收。他日中和闻善政,一琴宁复久淹留。

  【李璧雁湖集】

  《东帅少才兄宠况七言一首口占八句以谢》:辛苦灯穴匆心少日同,未应岁晚马牛风。康山何敢杜陵敌,子贡还怜颜巷空。红旆碧油虽贵重清泉白石也英雄。长哦缺月长江句,总是霜须六十翁。《东帅张传之遣人来相致将以七言次韵答之》质非高古谢樽,漫向陈编挹圣言。久判余生甘扫墓,尚怀先友欲登门。功名自昔归羊传,丘谷从来着谢鲲。何日扁舟渑若去,眼看荔子厌枝繁。阆风当日奉清樽,犹记银钩洒七言。别去凄凉浑梦,只今疏懒己衡门。已非绝足那希骥,自比游尘或佐鲲。王尔重曲江劳卯止,人间岁晚雪霜繁。女鬼无庭论发奇樽,闲放骚人大小言。徐孺真能下蕃榻,孔公尚记出膺门。张出先公之门,故用孔公事。赤霄览德聊追凤,沧海寻仙更踏鲲。华发萧萧公健在,一将金奏洗哇繁。《四月十八日送连帅母丘厚卿三圣院即事》:送客来山寺,客去独凭栏。新篁已解择,莹眼表琅王干。玉台居上头,连峰郁山赞。清泉动古,凉风思发轻纟丸。黄云刮欲空,子规鸣声酸。秋种亦已布,豆菽行漫漫。诚知蕃寄忝,但愿晨亩安。归路转沙碛,广川浩澄澜。物色固自好,我忧何当宽。送梁漕帅夔。天涯留滞几星霜,两见飞来诏版黄。止水无私陶静冶,干将不露起颓纲。拭看远服恩波被,转觉朝家德意长。持此便应归法从,色丝先补舜衣裳。先声凛凛惧鸟蛮,舟引旌旗略万山。白帝城头风日好,永安门外水云间。功名可臻身为重,富贵相寻发未班。千古江氵贲卧龙在,请公携酒数开颜。

  【张钅兹湖南集】

  《送京仲远次对制帅四川》:林下忘官品,闻公近最荣。军民制全蜀,名位列西清。器自海岳重,久兼金玉声。早来登政府,活法了寰瀛。使北人争说,今回国势尊。厉声坚执礼,黠虏殆忘魂。钜业此犹细,故强行复存。乡闾正关外,因梦逐西辕。贱子夫谁问,鸣驺屡水湄。自因闲肯顾,不是佞求知。山槛清持茗,花蹊笑说诗。雨风今送别,忄妻断湿旌旗。

  【楼攻女鬼先生集】

  《送制帅林和叔》:使君一何清,鹤骨天与瘦。少年场屋声,六艺饱主漱。一行起作吏,所立已不苟。立朝凛大节,论事几及。发言必体国,平正无矫揉。藜藿为不采,风采照宇宙。出入有本末,眼见凡三就。来不为苟合,见召乃结绶。去亦不好高,三宿徐出画。天官岂不贵,陈义坚素守。赣川尝报政,复来守鄞。不求赫赫名,实出龚黄右。情伪千万端,到眼辄空透。抚民过婴儿,闾里息争斗。奸胥及疆梗,时用霹雳手。人诵南山判,情通理亦究。六邑俱帖静,称赞不容口。律身至严冷,无能制吾肘。吏事精且勤,呼烛侵夜漏。公退入家塾,渚孙后来秀。吏卒不识面,洛诵出窗牖。几年南塘路,来往困僵仆。一朝平似掌,行歌给老幼。公心信如水,古井波不皱。荣观处超然,轩冕亦何有。翩翩欲赋归,排云屡胜奏。庙论终不许,斯民方借寇。上心重闵劳,祠官向庐阜。阖境极攀恋,人人怀杜母。君看臣辙人,谁能使奔走。挽须不得留,百拜愿公寿。老我幸同朝,倾盖已如旧,联事东西省,交情久益厚。我归以亦来,门户托云覆。黄堂间参语,惟我甥与舅。扬旌鸣鼓吹,贲此蓬华陋。清谈不及私,翁归况不受。义命熟不知,践履或差谬。惟公见善明,力行真耐久。有时相与言,心同兰其臭。掺祛宁忍别,追送列觞豆。公虽不好饮,勉为引醇酎。公去我亦隐,菽水翻彩袖。花溪渺何许,望望几双堠。千里共月明,怀人重搔首。惟应折梅花,临风为三嗅。《送赵子固事部帅合肥》:少年文假重神京,游宦还闻政有声。南省但推韩吏部,北方犹问赵先生。人传殿上三千牍,上喜胸中十万兵。暂辍望郎分帅阃,淮南草木更知名。老韩同传我多惭,意气相倾自不凡。忧患饱更俱白发,班行独立见青衫。羡君真有虎头相,顾我方为马口御。同舍几何俄话别,可堪目力送风帆。襟带长淮地望崇,勋名当继古英雄。吴人止解依濡坞,晋将才能过八公。可但绥怀边境静,直须经略朔庭空。折冲不居遐徼,颇牧尤当在禁中。《送赵子直二卿帅三山。》蹴登从班,人胡谓公迟。建牙帅七闽,人胡为公疑。公今第一流,志操古与期。两州有遗爱,江西怛霜威。重来长道山,批束力兼琐闱。一片忧国心,辗转中夜思。正色抗危言,传诵满绅缕。造膝有启沃,削藁知者谁。此心与天通,此意上所知。所以名愈尊,万口同一词。进用恐不速,小却成叹咨。天语自昭然,更欲试望之。况彼三山重,谋帅皆衮衣。兹行岂细事,报政不待期。登门恨最晚,嗅味忘贱微。目惭空惜别,不解留孔。十连终敛惠,居中乃其宜。试问行道人,但知望公归。《送赵德老端明帅蜀》身名俱泰老尚书。叱驭宁辞万里途。两地恩荣真赫奕,四川父老定欢呼。乖崖袍带今重见,清献琴龟我更无。频向筹边楼上望,归来方略上新图。《送万耕道帅琼管》:黎山千仞摩苍穹,颛颛独在大海中。自从汉武置两郡,黎人始与南州通。历历更革不且计,唐设五如容邑。皇朝声教久渐被,事体全有中华风。生黎中居不可近,熟黎百洞蟠疆封。或从徐闻向南望,一粟不见波吞空。灵神致祷如响答,征帆饱挂轻飞鸿。晓行不计几多里,彼岸往往夕阳春。流求大食更天表,舶交海上俱朝宗。势须至此少要息,乘风径集番禺东。不然舶政不可为,两地虽远休戚同。古今事变无定论,难信捐之与杨雄。四州隅分各置守,琼台帅阃尤尊崇。高牙大纛拥方伯,鼓吹振响惊蛟龙。汉家威名两伏波,庐古以来几宗工。卫公精爽尚如生,妙语况有玉局翁。史君吏事素高了,明若古镜摩青铜。叱驭行行不作难,平生惟仗信与忠。布宣王灵万里外,益使向化来蛮。第惟遐方习疏慢,政化要当率以躬。雾中能见越王石,息然心服令易从。顽犷未率定以渐,勿示骇政先含容。平平之策用定远,下下之考书阳公。吏民生长固安土,尚当摩抚如童蒙。属僚宦游岂得已,士多失职悲途穷。名分卑尊不可紊,更念何处不相逢。官事既了与无间,可使和气俱冲融。乡闾惜别情所锺,临岐为倾琥珀浓。手遮西日念远去,欲留柰何鼓逢逢。愿君稳度三合溜,早归入侍明光宫。

  【黄次岑三馀集】

  《送何端乡帅泸》:何侯石友平生事,传粉风流讵可同。谁使拥旄三峡外,不留持橐五云中。啼猿此去欺残月,回雁国来托便风。亦念人生行乐尔,且拈重碧擘轻红。人物当年盛学宫,笑谈尝许小人同。分襟短艇江湖去,回首觚凌涕泪中。却叙花听夜雨,又还菰菜动秋风。禾氐应黄屋收京了,邂逅东华踏车而火红。《送胡帅》征南下车再寒暑,比屋罢民手摩抚。使渠安业不扰渠,恐负来时天上语。汉官题名当家谱,向来诸公孰为伍。天下中庸有胡公,不畏疆域陈仲举。年时丞相双旌举,南浦飞云作霖雨。文昌戎政念得人,谁令两公归接武。周宣中兴藉方虎,秦王学士开天府。只今陛下更苦辛,要折遐冲付尊俎。忍饥种麦未盖土,军民嗷嗷两难处。从容宫漏未遽移,亦及渔樵人物否。《还自豫章寄谢胡帅承公》:陆贽挥毫敏,廉颇仗钺频。人言绥远俗,吾念隔中宸。虎落新军睦,鸡翘旧望亲。玉堂清夜直,学士固应真。文献尊皇祖,枢机属老臣。中庸镇夷夏,精极天人。嗣武躬戎服,边头亦战尘。母云予小子,家国待经纶。翰墨南州士,弓刀北府兵。几年闻战伐,两地费经营。亻仓父吴儿笑,儒冠武弁轻。人才广收拾,归共致升平。侍郎前守镇江。误解陈蕃榻,惭升贾谊堂。丝纶今典诰,钟铉古铭章。窥豹迷深隐,攀龙谩激昂。鼎梅同臭味,妙语更难忘。《胡帅见和,用韵再寄。》本朝求治切,大府课功频。葵藿长倾日,槐枫远被宸。深心怜父老,慈训念君亲。奉计他时事,仍看汉相真。赵丞相去洪不一年大拜。乔木犹春色,名家亦世臣。安危思有寄,文武不无人。翰墨昭前烈,功勋踵后尘。八萧终鼎鼐,二贾且系纶。国步谁为梗,民生乃见兵。选贤丞相府,持节伏波营。健笔千钧重,先锋一鸟轻。征南多兴绪,相意暮云平。挟书游北阙,发策例东堂。遽骇豺狼怒,因潜虎豹章。已应长寂寞,无复变轩昂。公若登台辅,平生或不忘。

  【胡寅斐然集】

  《初至清湘,闻安仁帅司为曹成所袭。》:风急滩声乱,云红雪意酣。空庭初霰集,寒研忽冰涵。天造推移密,人情冷暖识。江头聊问讯,春到一枝南。税鞅年华暮,围炉夜饮酣。雪梅清共映,沙水冻相涵。远意人谁会,殊方俗未识。前冬发湖北,今日滞湘南。有道持危国,无人识素书。屡惊时易失,更觉意难如。莽莽旌旗暗,纷纷组绶纡。白云一天地,今日又迁居。结束趋安地,征营报急书。诸军闻好在,元帅竟何如。岁晏风云惨,天低岭海纡。悲歌抚长剑,吾道敢怀居。

  【林光朝艾轩集】

  《代陈季若上张帅》:一样官仪汉代新,乘时大手与经纶。东南自古认冠地,桐柏山前淮水春。峨峨支阙昼灭横,王录金箱记姓名。况有曲江家旧渚,小虹桥外柳花轻。晋公当日禾氐平淮,何事都人尚尔怀。客有昌黎韩吏部,独将大笔扫苍苔。长陪彩仗下蓬莱,万岁声中霁色开。自是北门须卧护,双旌迢辶虎日边来。柳堤九曲暗青丝,尽戟丛中昼影迟。传说如苏新乐府,禾氐缘太守例能诗。铜柱参天桂叶稠,公侯遗爱在南州。绳桥竹屋连溪曲,大贝明珠尽海头。骀荡春风散百城,钓敖黾江上棹歌声。官军不遗征徭少,烧尽柴炉说太平。天边草木旧知名,为道潢池莫弄兵。野市旋收黄犊去,明时火急赴春耕。欲将玉律播平康,长见单于拜未央。相国正须如治郡,春风随处有甘棠。南墙钜竹拂青烟,正在空斋簿领前领欲向韩门借余润,乞将白璧种蓝田。《八月十五日道出南昌,寄龚帅实之,兼呈程泰之刘文潜二漕》:未应双井即尘埃,似此衣冠得几回。国子先生还并驾,洪都新府却重开。再三为问滕王阁,第一顷登孺子台。定向此中修玩事,江边不道故人来。《程漕次韵》:闻有加手音扫榻埃,尚疑却棹酒船回。锦囊忽至诗传诺,玉尘未交心已开。邂逅四人今楚尾,班职十载旧兰台。尊前莫发鹿官叹,奇绝江山直一来。

  【许纶涉斋集】

  《送钱大受帅广东》:妙无遗策,私忧有剧谈。丰功期漠北,小试见湖地。暖席君何暇,妨贤我甚惭。诏将须尺一,象可应魁三。淮甸为寮日,私钱奉令时。同拼软弱罢,争忍碎烦为。报国存忠赤,逢人惜鬓丝。相从又相别,勋业迫男儿。《送赵端明帅全蜀》:谋深无位可酉寿功,端殿几廷礼数同。尽以四川归节制,重乘九折见精忠。平生清白天垂相,简在登庸帝降衷。万里桥头莫言远,恩波只在大江通。

  【沈与求龟溪集】

  《杜季民游恒山谒府帅刘公,辄次刘彦常韵作二诗送之》:勇往都忘去路难,胸吞螭虎气桓桓。吴头楚尾三梦,塞北江南五月寒。瘦马系门留我别,明珠携袖许谁看。书生自有西江量,何止能濡舌本干。上相平胡不作难,已开亭障彻乌桓。公朝问罪知谁敌,穷虏要盟故自寒。烽燧报安知徼肃,羽书飞捷万人看。书生梦想从军乐,侨语铭功墨未干。季习欲以铭投府帅

  【韩虎润泉集】

  《送施知院洪帅》:便好槐庭听报麻,少迟江右建高牙。使华仕路应争羡,昼纟肃乡闾合共夸。别院笙歌开祖席,满城光李正飞花。不知谁下陈番榻,且看儿童竹马遮。《送辛帅三山》:暂着宛鸟行却建牙,此身何地不为家。闽山又作年时梦,吴会分明眼底花。舒卷壮怀公自笑,往来行李仕争夸。棠阴应有邦人望,笳鼓西风拥帅华。《送徐斯远从施枢帅隆兴》暮春雨乍歇,新晴绿阴生。啼鸟集幽听,残花惬闲情。恻怆百虑感,良友条告行。牵衣坐已久,欲语声不鸣。东湖波浩荡,孺子名与清。今古信同调,下塌人自惊,公贫良可僚,我志远当平。临觞母重词,公亦为我倾。《张礼书帅隆兴》:国是古难定,公胡亦帅蕃。荣怀虽禁路,雅志已丘园。在昔从诸老,于今盛一门。使藩方渥,勇退复明恩。家学资经纬,儒科得本原。等闲为出处,何必较腾骞。致主丹心在,忧时素发繁。纷纭诚虮虱,变化任鹏昆鸟。华阁犹前席,江都漫左车番。建牙仪甚伟,分屏望还尊。持橐嘉谋略,横经妙讨论。皂囊怀直节,青琐务忠言。史知无隐,明刑信不冤。治和上下,力可正乾坤。收剑当侯阃,迢遥远帝阍。九迁由简拔,三入匪移奔。落落终难合,悠悠实易昏。归应思贺监,到日记陈蕃。自叹驱驰困,谁能顾盼温。春风动行李,只有梦随轩。

  【杨诚齐集】

  《送丘宗卿帅蜀》:人似隆中汉卧龙,韵如江左晋诸公。四川全国牙旗底,万里长江羽扇中。玉垒顿清开宿雾,雪山增重起秋风。近来廊庙多西帅,出相谁言只在东。论蜀宣威百万兵,不须号令自精明。酒挥勃律天西,鼓卧蓬婆雪外城。二月海棠倾国色,五更杜宇说乡情。少陵山谷千年恨,不过丘迟眼为青。蜀人诧蜀不能休,花作江山锦作州。老我无缘更行脚,羡君来岁领遨头。碧鸡金马端谁见,酒肆琴台访昔游。收入西征诗集里,忆侬还解寄侬不。《送朱师古龙图少卿帅潼川》:璧水蓬山偏羽仪,颂台公府更光辉。紫荷到眼垂持橐,黄菊关心便佛衣。鬻子运筹年尚少,买臣衣纟肃日思归。小烦谕蜀须还报,却袖香烟侍太微。甲戍花时策集英,相看须鬓各青青。曲江初别春三月,北阙重来再一星。百石去官君似邴,千年归鹤我输丁。因书若寄杨员外,莫道山寒少茯苓。《饯赵子直制置学侍郎出帅益州,分未到五更,犹是春二十八字为韵,得犹字》锦水花潭照碧油,西清学士旧敖黾头。随身琴鹤如清献,治蜀功名更武侯。无晚十行看暮召,不应三峡隔辰犹。垂杨管得人离别,舞破春风劝玉舟。《送别吴帅》我公四海不数人,小烦江西作好春。落霞秋水只似旧,如何入笔事事新。即今诸公方衮衮,一老不应闲裹顿。政缘山水太殷勤,日夜叫阍乞此身。二天去人忽觉远,两地起公端不晚。苍生未要怨东山,未必东山当此怨。《送广帅秩满之官丹阳》:此门卧护要耆英,小试胸中十万兵。天借金山吟落月,身兼铁瓮作长城。何如岭上因归路,摘取梅酸去作羔美。已有紫泥教诣阙,便应留住付钧衡。

  【周益公集】

  《留别金陵韩帅仲通二首》:十二麟符玉截肪,腰间仍映带围黄。化行江国春常早,讼少阶除日自长。槐影缓移三接昼,棠阴先满十连堂。子渊去踏长安道,待赋中和奏未央。再展宾筵又一期,千金敝帚赖提撕。泮宫正采僖侯藻,太学俄甘吏部荠。人似塞鸿春向北,心随江水日潮西。太平勋业须公肋,不用频年恋节犀。《次江西帅吴明可韵醉落魄词》:山川迥别,赤城自古雄东越。锺英储秀簪绅列,何事黄扉殊未,相黄发。如今滚职那容缺。人心恰与天天时合,看看孚号彤庭发。初破天荒,留与后来说。明可台相人,自云近世未有两府。才高句杰,飞黄却应鸾和节。新词聊卷波澜阔,泉玉琮铮,犹不比清切。相逢未稳愁相别,南园烟草南楼月。阳关西出重吹彻,垂柳新栽,宁忍便攀折。明可新创南园。

  【沈继祖栀林集】

  《上章帅侍郎》:太平之兆从西起,西方人兮独宏伟。中兴三相西蜀英,魏雍沂国封鼎峙。得君之专不约同,应龙翔云鱼有水。大勋将集自有时,时望今归章夫子。岷峨英气蟠千年,千年郁蟠一朝启。固应世命生大材,天下重轻之所系。六敖黾不动海岳崇,八柱擎天穹窿倚。寿皇燕翼贻孙谋,宾公从橐良有以。龙蟠虎踞帝王都,居守重任不轻升。神州陆沉五终星,有谁未复已三世。经营江表诚急先,移镇上流实隆委。议和便苟朝多安,岁输金缯殊未已。无事坐养百万师,所虑民贫财益匮。胡雏何知蓄狂谋,天其启我或在此。荆州昔号用武国,曹瞒落笔惊刘备。况今吴蜀势连衡,乘时振槁悉披靡。料人当要知料已,上策由来当自治。实边至计耕与桑,祖逖未可成败议。祖宗德泽在遗黎,中原自有壶浆至。我公恩信结人深,岂独长城贤万里。尝闻机会不容发,尚父宵征奚暇寐。诸葛手握将相权,愿改吾短不自恃。其心休休能有容,即是古人勋业地。往时韩富屡守藩,以养威望须历试。一旦大用无间言,列圣用人有深意。虽然五大不在边,端委面槐乃公位。元龄如晦不言功,持效于君兼众美。大江之西有癯儒,半身混迹渔樵星。兵书一箧老无功,耿耿但余忧国泪。一官漫仕不疗饥,五斗折腰安敢耻。沮漳时倚仲宣楼,往事成尘谁复纪。此生幸识元紫芝,今为晏御尤自喜。冯欢欲歌归来乎,绕朝有策不用耳。亟关请封一丸泥,赞普可招尺书纸。思古人不可见,空对孤灯慕青史。公能挈之于沉渊,犹拟木盾墨书檄字。举似孙郎帐下儿,或能道人意中事。《上杨州钱帅》:名世半千推硕德,淮南第一是杨州。一尘不动边民乐,知有威声慑虏酋。人谓儒生将略疏。世人元未识真儒。天下武夫俱夺气,钱公赤手缚于艹免。丰水有芑岂不仕,论者以为数世仁。寿皇所以遗嗣圣,如此真才有几人。夷虏义知唐李揆,近闻松漠抗毡车,虏在目中余事尔,不烦遥度扫穹庐。天津桥上骑驴客,儒者知兵似晋公。五大在边非所称,谋谟合在庙堂中。春风十里杨花路,天下花中独有琼。樽俎折冲多胜赏,一时纸贵有诗声。淮南好客词人盛,风雅而来大小山。旧客尚余枚叟在,秋风零落鬓毛斑。联名雁塔终呈再,讨贼螺川又几年。范叔一寒今若此,绨袍或有故人怜。少陵去阆依严邓,彭泽还家太守贤。北道主人天下士,何须羞涩问囊钱。万事消磨独有诗,人言此派在江西。所期诵句百僚上,佳士由来经品题。又代上张帅太尉,三杰人才有重轻。子房呼字不呼名,天授家传此韬略,固应堂上有奇兵。方虎成功张仲在,惟忠与孝一心纯。英姿鹦鹉洲前见,日麒麟上人。挟纩皆由一语温,吮疽效命亦前闻。听得武昌军士说,张家军比岳家军。元颜辛已寇边日,十骑能收唐邓州。奈何养兵一百万,岁以金缯遗虏囚。春秋尚复九世谁,和议于今六十秋。诸将宁无持禄念,将军必不为身谋。《三月晦日即席和章帅侍郎》:玉帐清无一点尘,浃旬休暇乐延宾。二天共醉千钟酒,三月惟余一日春,风急乌雏犹唤友,雨晴燕子也留人。骊珠八七盈怀袖,归去行囊喜不贫。和阎帅侍郎见寄继祖岁在丙午少城试闱与宪车张大著涪陵卢史君诸公酬唱不谓误蒙安抚侍郎赏许兹承宠赐汉中所和七诗敛衽庄诵春容大篇寂寥短章皆一代之杰作。骊珠宝璐知所守宝矣。唐人有言尝于诗集中曾相见,继祖晚出无闻,何以辱大君子见知于未尝参观之初?是以益自奋励,不敢怠弃以负鉴裁。抑闻韩子苍谓作诗文必得印可乃自不疑,是以前辈汲汲于求知也。因尽用前韵《赓赋》:全荆百万兵屯云,甲光耀日争晶荧。中有诗书礼乐帅,声色不动今孔明。幕府书闲多啸讠永,风流文采被诸生。嗟予入蜀四载久,恨未得承罄亥欠声。今为属县方讠乇迹,似闻号召将朝京。荆州一纸贤十部,字画飞动诗语清。居然二妙到屋,再拜庄诵心已倾。忆昔锦城秋月里,张侯更迭赋歌行。人生聚散不可料,如月圆缺与阴晴。岂期斐章辱赐和,骊珠宝璐箧笥盈。傥因徐辟见孟子,有志未就公其成。次瞿塘寄呈杨帅。转柁边楼隔夕阳,竹枝歌断送飞航。敢同计事追韩信,每辱扬鞭问葛强。雁影入江三峡冷,猿音呼月五更长,功名岁晚貂裘弊,归鬓应怜已点霜。送阁学袁尚书帅蜀,分得云字韵。秋郊时出祖,秋尽不余分。西湖贮秋色,护日浮轻云。煌煌元戎乘,行方驻河汶。璧水官僚多,飞盖凝祥氛。坐间皆诗流,觞讠永更纷纭。司成风骚将,诗坛推冠军。分韵召众作,号令听鼓鼙。古诗重送别,今当超前闻,伟哉益州牧,学奥穷典坟。知略辏上前,一洗凡马群。久着侍臣冠,虞纳趋朝昕。全蜀谋帅重,临遣上意劝。惟先抚摩术,可策恢复勋。大仇竟未复,以周事夷獯。蜀民负己甚,苛取犹丝棼。公施活国手,如拯溺救焚。未省锦城乐,侈靡徒纷纷。行看清献归,以道佐吾君。百壶致饮饯,宁复惜醉醺。蜀都虽可赋,于公何足云。诸葛有盛心,独得之河汾。赠言吾岂敢,此意渺无垠。抑使后来者,有感于斯文。《送杨待郎帅江陵》:王眷勤三接,儒流见一真。维申柔且直,于尹学马臣。玉铉当调化,金城要得人。行看司马相,端委静边尘。蜀道登门日,于今十五秋。恩勤怀荐祢,飘泊久依刘。兹辍中台望,将宽北顾忧。望之多献纳,有欲为王留。《送学袁尚书帅蜀》:平章西事久仪图,朝有佥言帝曰俞。竟谙向来袁彦道,晋袁耽曰:竟谙袁彦道否?坡诗常用无忧今有管夷吾。汉中席卷三秦定,下子功成两虎俱。根本所先能用蜀,况乘兴运即擒胡。蜀备三边北最多,西南未易便包戈。嗟哉作俑茶监酒,久矣疲民战守和。筑室道谋须勇决,养鱼沸鼎益烦苛。归来便把中书笔,留与儿童日咏歌。兵书一箧老空休,尚记当年寓益州。扪虱盖赏谈世事,鱼会鲈聊复寄扁舟。我方泥饮夸严尹,公喜逢时过武侯。作此短歌怀感遇,运斤班郢独包羞。《送杨寺丞浑父帅安康》:杨子声名鹤在阴,诗书作帅有谋深。开关入洛平如掌,击楫中流酬此心。胡运只今那得久,齐疆指日自归侵。君当草奏摅忠愤,所领州名力去金。

  【项安世悔藁后编】

  《送李宁权江陵帅双辘轳格》:表饵计已决,艰难人尽非。犹烦使者斧,往载帅臣。万事本无事,一移无不移。因书汉三府,鸟尽未为迟。《晴日迓江西帅徐子宜》:汉殿东头玉王官回,吴城西上锦帆开。一天紫雾风吹散,千丈红光日射来。翼轸衡庐生喜气,江湖淮海绝纤矣。凄凉只有山前客,何日临津理去桅。《和宋帅出示所送李大著》:掖垣清夜十年愁,梦辶尧西南处处州。李蜀人也。忽向江陵逢太白,同嘲楚国看倡忧。梅花赋就行人远,白雪歌残两桨流。日暮江空魂欲断,更题九辩说悲秋。楼前人送四前旌,时同送四客楼上诗添七字成。蔽芾风中皆德意,黍苗雅里尽仁声。请回南国条枚笔,归主中朝礼乐盟。天下举安吾始乐,时哉王道正和平。病中三复舍人篇,可但才工与调妍。心在雩坛沂水上,思去声通归鸟岫云边。自将铁石为传授,不与风骚较袭氵公。听者坐中谁最喜,丹丘道士舞如颠。

  【章甫易足居士集】

  《见熊帅景瞻槐柳阴中数间屋,粗饭蜀醪羹杞菊。》:过门问字久无人,只有图书伴幽独。剥啄是谁来扣扃,手持札翰趋吾庭。风采九州安抚使,得得遣骑相招迎。我愿识公从宿昔,贵贱殊途那易得。亲染云片戋贲草庐,敬喜盈怀仍叹息。折节下士古所稀,岂意于公今见之。况公位貌已崇重,英声凛凛羌夷。满堂宾客皆豪杰,从容何止谈风月。野人自视殊缺然,或可为诗纪勋业。

  【陈造江湖长翁集】

  《贺程帅因任四首,且言久缺诗筒之意》:恩纶蜚下汉江滨,特许襄民借寇恂。千里江山皆动色,列城条教再生春。灌瓜夙稔安边策,茹草宁无待哺民。方倚金城亲邵父,近君宁惜小逡巡。诗律宁惟似变风,姓名久矣御屏中。逢辰千载合致主,入梦九华仍插空。铁瓮倚听新号令,铜蹄终舞旧儿童。烦君叶气成丰岁,却臬夔侍舜瞳。肯优襄岘劣南徐,行止平时生裕余。荷紫端宜冠鸳鹭,飞黄犹似顾蟾蜍。缅怀夜烛赓清唱,况许春郊载后车。从此追陪得如愿,重分膏馥泽空虚。先生一笔将诗坛,庋匮珠玑底坐悭。平日沤盟当未来犬心,于今雁足每空还。传抄可但闻平水,老瘦从知笑饭山。缓带轻裘抵常日,靠破竹定乘闲。《复次韵寄程帅》:节物匆匆可挽追,直须乐事趁芳时,行春条喜花围屋,借景何殊月在池。南昌当官借景未妨民,恰似凿池取明月。对酒不无桃叶女,扣舷却笑木肠儿。山家有约须重到,定放游人张水嬉。人家禊祓竟攀追,剌史春游正此时。羯鼓声中花作锦,壶筹多处酒为池。绝须丝竹娱安石,胜有篇章付雪儿。闻道续貂容下客,老无佳句坐荒嬉。南园胜绝真堪尽,边上谁为李伯时。山纳嫩岚侵密坐,花分红影闯清池。吟片戋传遍鸳鸿友,舞袖轻于裴翠儿。东府西州皆四鬲甫,若为长伴酒边嬉。春意垂垂如我老,容怀领略欠当时。条惊弟鸟鸟鸣清昼,便有晴蜓点碧池。酒木盍相过但溪友,锦囊余几问庐儿。芳辰渠尽人离索,苦念从公秉烛嬉。羡公掾笔御阳秋,黄钟大吕毫端收。省闱高掇未足道,文章老手第一流。玄谭已惊众,倒河翻澜骇飞动。辶虎中筒诗陆续来,旧债未偿新债重。即今搦管重犯严,强颜四顾口如箝。更驱行李伸此请,句法政用公镌。平斗翻译陆海吸潘江,羽扇雍容筑受降。许蔡衡湘全楚地,了知邾桧不成邦。坡诗北行连许蔡,南去极衡湘。楚境横天下,怀王信弱王。景物横前只费才,何妨折简唤邹枚。连朝积雨前宵雪,总为催诗陆续来。不将杯酒破衰颜,轹月凌风取鬓班。隽永要同无味味,雕搜聊东不闲闲。客间久欲赋归欤,归去何人为起予。平日呕心空子墨,羡公落笔便黄初。一樽规度雪寒朝,小辍鸣弓杭射雕。未用军书送巾帼,故人祭灶有佳招。平时渭北与江东,文会宾筵幸许同。政使迟迟嗟去鲁,未应咄咄遽书空。抄诗奚翅无瑕璧,会意俄乘在下风。搏扶摇风斯在下。更喜朝来宾雁足,阳春对寄客涂中。从昔文章盖代翁,言间有物自无同。娟妍徒玩花含露,洒落还惊月印空。底许贱工惭擢矢,信知妙断有成风。古今一印元呈露,要在神融领会中。《次韵程帅》程分惠糟蟹,破戒食之,因诗来遂作。嗜欲割去土与泥,调虞气血等稚儿。拘拘世所怪,未免鹤发仍鸡皮。甘脆为目为腹,蚕茧自缚良苦之。两螯公子大于扇,九室春色堪为池。九室春,房州酒名。开缄况读万选句,快意领此一奇。自怜忍欲忍艾似,涎流津不自持。明知喘疾有时愈,更寄所雪加餐诗。满怀披雾尉生平,到日音容隔暮城。想见舟中留郭泰,可能酒处欠公荣。韦家相业应门户,谢氏才华况弟兄。愧我推儿在尘滓,寸田土尧望茨京。人间尘不到筹边,计老乘闻思涌泉。千佛香名仍世继,一灯素业自家传。斗城一去嗟多病,宾幕重登便半仙。西看诸郎各行马,染须膏面计留年。门第应疑甚不庭,翩随府檄下山城。江梅作意先秋拆,槛菊多情擅晚荣。饮处凝香严尽戟,客间张丈间殷兄。主宾缥缈蜚埃外,信有人间小玉京。从公囊笔看西边,不比分弓出酒泉。觞讠永每忘秋漏永,平安晏有夕烽传。痼肠顿已蜂腰病,妙手亲逢鹤背仙。归捋霜须诧儿子,为翁试校故新年。横前整整万全兵,自笑空借背城。更遣齐竿混东郭,坐令鹄卵化南荣。黄陈得法仍宗派,甫白论情自弟兄。顾我无能邹贾役,放公笔力擅西京。因诗衰病顾徒然,凿井今犹未及泉。药幼霜须端有待,襄缄玉唾愧无传。冥心拟学无言子,授诀今犹不老仙。探妙卫生俄两得,信知麋艹衮解逢年。《程帅寄诗见忆次韵》:扰扰飞潜易陆沉,化工刺手斩然新。饮光一笑知谁继,试把密玄机举似人。清篇属我尉平沉,密玄关领会新。从此倚门麾捕影,更将形似许诗人。车笠何人记旧盟,惟公不作白头新。渠侬欲识九华伯,可但诗坛第一人。子云属思旧深沉,脱手清诗语意新。天上黄陈应首肯,授公此柄淑诸人。《送张文昌帅豫章》:倚俟新年转化钧,昼方三接径抽身。平时但有凝香梦,盛世那无勇退人。滕阁宾筵时可醉,金华诗令看重新。盍思远迩商霖望,不但淮乡有涸鳞。谈间宾客重宣州,到后儿童敬细侯。薤本击强休领揽,棠阴问俗见风流。湖连市屋疑丰乐,江城辶尧似石头。沤鹭要盟公莫信,江湖只计半年留。《客路寄崔帅》,笑语生春尉老怀,邹枚端复顾凡才。酒边徐罢长鲸吸,梦重还敬去益鸟催。野渡水浑妨转,霜林寒浅未逢梅。神驰缥缈凝香地,却惜无人为换回。《次韵》:解橐临风得好怀,只令公等费诗才。行装喜鸱夷满,春意如烦羯鼓催。饭白重供飞雪鲋,眼青还对照溪梅。滞留不恶归仍好,笑杀山阴头尽回。虎塞风云自壮怀,诗坛尤不见不凡才。至音忽作锵金发,急笔宁须击钵催。属餍重尝项上脔,拜嘉如嗅陇头梅。还家定遣比邻怪,珠璧光芒重载回。《次韵寄王帅属》:才华奔逸可能追,我识王郎自壮时。酒处每看鲸吸海,书成还想墨为池。穷交徒自怜东野,孰看如今敬道儿。莫靳诗筒数还往,人生何处不儿嬉。《次王帅韵》:史君觞客及公荣,慰我他时渴德深。已为穆生重设醴,更闻正始嗣遗音。打围红袖留连舞,论槛黄花取次簪。恰似雄边台上醉,回头岁月欢侵寻。雄边高邮台,荣旧听临。《寄赵帅》:杨州灯火万家春,谁著诗翁寂寞滨。旧腊新年无好况,何须更问子姑神。银钩满纸堕荆扉,乐事如今与愿违。抚已可怜多病过,意公深愧食言肥。先生到馆似翘材,惯见琼筵为客开。夜夜元宵日寒食,一春尽可厕邹枚。柳堤阴里放船开,识面人家首屡回。莫讶春阳浮大宅,新陪诗伯唱酬来。一片飞花到客襟,当时便有惜春心。即今归路慵抬眼,红影周彡疏绿影深。疑陪仙伯燕池亭,不但新诗老眼明。鼓吹激天飞鸟堕,旌幢点水睡龙惊。金田碧野把杯前,飞骑鸣绡玳筵。五百年来逢比乐,府公今续谪仙弦。亭竹丝荐玉觞,羽衣仙袂俨分行。西也颜一为东君笑,媚白妖红不敢芳。醉中记得新翻谱,土苴梁州笑石州。火急归来传好事,为渠一洗世间愁。从公日日醉中归,插鬓长分最好枝。罩约何如赴新约,浪言灯夕胜花时。子骏福星方久照,渔阳竹马省相迎。他时薤水休重问,市虎晨羊各用情。讼户无声日燕间,驱驰风月笑谭间,自今玉海添新集,与继当年大小山。每上平山把酒卮,海泉骥满乌丝。风流人物诗书帅,万字千钟更属谁。《次韵赵帅》:藩方人奠,楚尾铁为城。晓日熙仁惠,春雷殷政声。护边一李绩,增户几王成。笑指琼花露,如公彻底清。腹重群经笥,毫端五字城。少陵宁漫兴,侯喜欲无声。穷听锵金奏,仍闻破竹成。君知盥手处,毛骨为谁清。我亦饱参僧,赢粮走百城。诸公传句法,夫子擅诗声。自笑屠龙误,时须尽鹜成。峨肩出苦语,蛩夜共凄清。自昔繁雄地,芜城压锦城。惟公工活国,上课已蜚声。富庶几当日,调虞属老成。归应演周颂,宗祀奏维清。出处升沉转首非,每因倾倒念分违。瘦羊博士尚骨立,白马将军今肉飞。共仰钩陈明帝极,少须尺下金微。为公草罢平羌檄,径指淮乡旧钓矶。酒会频频诗课忙,从公禾氐尔了星霜。虚舟自昔安惊浪,左角从渠赴敌场。恋月每忘寒夜永,寄梅浑讶驿书香。吟边更厌秋蛩苦,满听青鸾啸女床。北归客子谩贪忙,河欲生冰野覆霜。他日鹳鹅常避敌,即今竿木又逢场。思迟正坐相如渴,文好知薰武仲香。妙语鼎来吾拜手,乳泉更用汲银床。月姊多情闯绮窗,停云着意护飞霜。艳桃禾农李宽围坐,舞雪歌云各擅场。醉倒不堪酬礼数,归来赢得梦魂香。明朝谁省扁舟客,但载茶铛与笔床。舟了喧呼解缆忙,驰裘答飒冷禁霜。行分稿项新岐路,心属毛锥旧战场。谈笑惯陪北海酒,馥膏拟炷后山香。诗筒傥肯生毛羽,飞到幽人梦蝶床。眼眩如看九色霞,女肤侧理字木妻鸦。挽回春事凭诗力,留住风林欲褪花。游人笑语问朝霞,处处相随攫肉鸦。上冢归更乘兴,醉依柳影藉梨花。诗仙催客共流霞,不待高城噪晚鸦。好景春光醉良夜,即今庭院已飞花。平时药酒费诗催,块坐愁城谁为开。六辈妖姬十从事,先生亲遣斩关来。前知红药翻阶处,别许金腰一朵开。名在金瓯花会得,即看飞诏下天来。昔昨波光修禊事,宾奁俯枕玉奁开。重游沤鹭应偷眼,定记曾陪杖屦来。红药主人修月手,渌樽许为故人开。肯教客子如王式,一听骊驹却悔来。南游可待再书催,芍药酴陆续开。看自花开到花落,红蕖时候却归来。嘉宾饮兴未兰残,却倩纤纤捧雪团。一笑举环邀月姊,为渠聊贷广寒寒。天公一笑晚云残,戏与璇穹贴白团。试问天风摇翠袖,玉肌何似玉笙寒。妓台香里漏声残,金步摇欹闹作团。羯鼓更催银字管,等闲敬破一天寒。技撑强赴火城春,足迹犹烦问水滨。更醉南州好红紫,凝香诗伯是花神。前欢已悔东隅失,后约如舟敢再违。连夜扬州昔年梦,小梅清瘦杏花肥。条晴骤雨寒犹在,约勒群芳未尽开。销得燕堂千杖鼓,旋看锦缬裹条枚。平山己自胜超然,况复莺花二月天。管领莺花属仙伯,不应草草赋归田。

  《呈赵帅》《虞美人词》。凝香仙伯莺花主,雅意怜羁旅。略分春色便浓欢,街吏何烦日日报平安。诗人一醉龙公妒,恰限朝雨。关门独酌强伸眉,也胜木妻木妻,腰铺守风时。《鹧鸪天词》。床街头赏大花,翠帷珠变豪华。西真宴罢群仙醉,千尺黄云错紫霞。团粉黛,闹箫笳,使星躔驻灵槎。定知今夜游仙梦,不落西京姚魏家。遍赏杨州百种花。因循忘却鬓苍华。客间惯刻分题烛,坐久还生醉眼霞。催掺鼓,赴鸣笳,未应回首问归搓。清明寒食风烟地,判到今春不着家。醉阅东风百种花,醒来长悔误随车。须知绿幕黄帘底,别有春藏姚魏家。空想像,胜敬嗟,梦云从此漫天涯。二年得赴花前约,潘鬓绿愁恐更华。

  【魏鹤山大全集】

  《即席和丁夔帅黼送行诗韵》:人生行止莫非天,去国重来十七年。学自孔颜期有是,道非尧舜敢陈前。忧时正念梁瓯缺,视已当如赵璧全。若得时清身不辱,尽教人道是登仙。眼明纤翠剪新诗,勉我当今尚可为。知觉斯民知觉我,溺饥天下溺饥谁。志亨不管身穷达,谊正宁论效疾迟。倒尽玉瓶谈未了,沙头忍泪与君辞。

  【洪平齐集】

  《送兴元聂帅》:泛观天地间,一气如爨鼎。半鼎沸正急,半鼎独尔静。从旁更益薪,既往漫不省。畴当起沃之,辘轳转修绠。长空堕旄头,胡命悬漏顷。不戢方自焚,余火舀燎吾境。淑从淮汉扰,驯至褒斜警。势欲合南北,事须得要领。和固不可为,战亦未易逞。中兴关人谋,而可倚天幸。君侯富经纶,颇牧在禁省。忧国如忧家,申且抱耿耿。袖中平戎策,直欲系其颈。玉斧下青冥,上游建巨屏。秋高马正肥,慨慷沂巴郢。钅逢旗凛太一,福星映参井。蜀从更化来,旧痛甫更生醒。风寒不善护,遂与劳复等。内势既足夂火,外兵且赘瘿。但嗟车辚辚,未见旗整整。胸中百万兵,气压貔虎猛。凉飚送先声,鬼蜮已匿影。自昔树勋业,莫先拔翘颖。共功非众材,殆类无面饼。孔明驻汉中,欲翦汉贼梗。委心任费,屈膝拜许靖。笑谈扼奸雄,老死不得骋。至今《出师表》,日月光炯炯。惜哉会潼关,不从魏延请。公才几倍亮,谋略济忠鲠。机会有可乘,临事勿吹冷。秦陇咳唾定,归衮颛国秉。颂磨浯水滨,铭勒燕然顶。诸生笔如椽,须公一笑肯。

  【刘漫塘集】

  《傲将军歌赠周叔子马帅》:君不见,细柳将军专号令,璧门不受天子命。又不见,隆中将略天下奇,屈致不可就见之。丈夫意气类如此,达则守官穷守已。斋坛未筑国士去,军令一申美人死。王翦定须六十万,李牧必遵前日轨。扫门求见齐舍人,魏勃妄庸何足使。武皇踞厕对卫青,淮南君臣暗欢喜。寥寥古道不复见,后来捷径何纷纷。炙手傥可热,舐痔未为勤。金珠要结遍奴隶,铁钺倒置由他人。傲将军,今无矣。杜预苞苴通贵近,裴度浮沉聊卒岁。两贤屹立尚如斯,哙等区区焉足计。傲将军,今有之。我得见之喜可知。行年六十未为老,三衙致位官非卑。毛锥子,母我欺。妙年手折桂林枝,长钅仓大剑尔胡为。载安边功,书遍太常旗。周宣方歌境土复,吉甫已赋明哲诗。诏书星斗烂,马日骑风雷驰。平生许国心,日莫恐倒施。皂囊九扣阍,山立志不移。时携一樽酒,山水自娱嬉。傲将军,认与同。子真已去吴门市,杜陵不见天随翁。赖有倜傥朱,杖屦时相从。虎丘山头弄明月,姑苏台上吟清风。为乐良有极,大义终无穷。谨勿扁舟载西子,有时猎渭占非熊。

  【许应龙东润集】

  《和闽帅诗》:龙飞天子揽英雄,旧德欣逢泰道通。丹诏果然颁北阙,彩舟行矣驾东风。雨余杉径新添绿,暖入花米庄旋姹红。待得湖边春色满,我公已在凤池中。新凿南湖接海潮,油幢领客泛兰桡。那知半夜雨声急,却放新晴物色饶。尽日登临陪步武,高谈洒落挹风标。阳春白雪真难和,笔惟书道路谣。

  【曹彦约昌谷集】

  《代送礼部纪侍郎帅江陵辅》:鼎鼐真才笔橐声,清朝人物独先生。从来马老荆州望,可但元公礼部名。谋帅直须医国手,辍贤何以慰人情。送春又数春回处,忍更堂堂背我行。慈恩一集成三纪,朝路相从不半年。托阴身如松下草,愿交身已社中莲。一时事体公轻重,到处参辰我后先。折赠不须门外柳,病怀落莫正如绵。

  【刘后村集】

  《送真舍人帅江西》:谏书元不为求名,上有穹窿鉴至诚。索虏传观皆动色,岂知难悟汉公卿。闻道泉人截革登留,翰林从此去吾州。村中父老相持泣,但祝今侯似故侯。舶客珠犀凑郡城,向来点氵宛几名卿。海神亦叹公清德,少见归舟个样轻。应对诙谐路亦开,汉家天子日招徕。当时惟有胶西相,不向平津阁里来。淮汉云云战血腥,蜀山鬼器不堪听。如何一线江西路,独现奎星并福星。自昔安危等置棋,系人着数匪天为。何因国手来当局,要看开奁布子时。少小闻人说复仇,至今禾黍遍宗周。自怜谢病离军去,始听王帅下海州。身已为民与世疏,的无一步离村居。昨朝出郭迟公至,废了宀公心间数叶书。《送胡石璧帅广西二首》:制难由来在一贤,青宾铁钺授中权。汉家固已牧君策,胡运何曾有百年。不待焦头蒙上赏,莫云斡腹是虚传。提封五包鲸浸,黎母山犹在次边。此君王付托谁,明公身可荷安危。常游带春携客,忽夺昆仑夜出奇。忠定罢兵才建绍,襄公讨叛止邕宜。腐儒虽惫如同载,堪槁平蛮第二碑。《迎候林德辅帅参一首》:西野约余同荐祢,六丁力尽不能留。霜蹄屡蹶追风骠,皓首还登载月舟。伊昔士元曾别驾,即今子美尚参谋。浮荣膜外何须较,且可归来秉烛游。

  【刘龙洲集】

  《谒郭马帅》:千金买骏马,百城市蛾眉。长安酒家楼,挥洒惊人诗。天子不得臣,公卿气吞之。俯视儿女辈,目诡男子奇。谁知金陵都,五年重来兹。黑豹日以弊,尘埃鬓成丝。故人风雨散,知已今为谁。郭侯山西英,而有熊豹姿。巍峨西忠庙,乔木人所思。垂芳到云仍,大将弈世为,兄弟各三衙,父子步武随。万户侯冠军,金印何累累。虽然平戎策,终郁未得施。方今群胡扰,似觉虏运衰。达靼军其西,会以蒙国斯。蛇豕互吞噬,干戈极猖披。盗贼毛虫胃起,敛民及刀锥。父老思汉官,壶浆溪王帅。吾群自神武,妙出筹帷。收揽天下才,尺寸不可遗。机会一日来,恢复此其时。况如郭侯者,礼贤正谦卑。使之会云龙,列城归指麾。安知古中原,不使同驱驰。过也久沦落,狂名诸公知。然亦壮心胆,志慕鞭四夷。脱靴奴将军,举扇障元规。有音世不赏,诗酒聊自嬉,霜风忽无情,一夜冷彻肌。高卧百尺楼,闭门无晨炊。起视匣中剑,依旧光陆离。有恩或可报,一死所不辞。《谒淮西帅》:家住徐城未卜还,归心正在杳冥间。东游吴会三千里,西入成都一万山。解使愁肠能寸寸,空令泪眼已斑斑。此情不告英雄帅,说向儿曹总是闲。

  【陈藻乐轩集】

  《别林黄中帅湖南》:清秋缓辔马如云,论定忠邪黑白分。湘水传呼新剌史,霸陵改观旧将军。平生孤节人难到,自此一番名愈闻。定有诏书催入觐,不劳下担楚江氵贲。

  【袁蒙齐集】

  《和越帅汪仲宗拜厅韵》:稽山窑宅尽神仙,多少棠阴属钜贤。万谷千岩长似旧,一翁二季美无前。风流自惜遗芳在,衣钵于今盛事传。行见直声追轨躅,岂徒庆礼侈宾筵。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一百三十九

卷之一万五千一百三十九

  七泰帅

  诗二

  【李流谦澹斋集】

  《送樊漕移帅滤南》:金龙直岁当玄冥,意公剖竹江阳城。碧鸡坊中驻千骑,裁诗饯送双旌行。逢人到处说项斯,岂贱子故唯先盟。一官泮水谢推,挟策仍许从诸生。支词华滚岂易得,再以荐墨光姓名。一朝去我生怊怅,呱呱欲作啼雏婴。向来宦海四十年,白首一节无斜倾。只今耆旧直可数,曷不往矣司机衡。诏书连年到西蜀,归田奏上群儿惊。西南夷蜒虽稽颡,男耕妇织鼓不鸣。庙堂彻桑戒无事,正以卧护烦老成。犬羊腥亦人耳,悦安恶扰皆其情。不须谈兵但饮酒,帅非尔帅乃父兄。秋光如水浸行色,牙纛猎猎风有声。毡褐迎道沸群獠,弓刀绕帐森千兵。丈夫未遂调燮事,华皓得此亦足荣。观公畜德有余地,如海既酌随复盈。晚福衮衮盖未艾,善颂何以歌箫笙。更须书考二十四,永与松鹤同坚清。

  【张紫微先生集】

  《送冯元通帅夔》:烈士志循名,仁人思爱日。冯公杖节归,颇全忠孝术。狂童昔兆乱,天常几反易。大臣清国屯,公实预谋画。白士为台郎,未省闻在昔。义为轩冕重,功在锺鼎勒。十载犹故官,念言为伊郁。迩来升宰士,式序期日夕。囊封复上,告去更甫力。官荣岂不怀,志养不遑息。顾我废《蓼莪》,日念扫茔域。公方咏南陔,肯为高官职。绝裾旧疑温,抗疏今师密。都门行饯君,视古无愧色。柔甘既获奉,中外等事国。虽是平生言,勉哉宣泽。

  【徐安国西宀公心集】

  《送汪玉山侍郎帅成都》:形势四川重,明公膺此行。戎车骖五马,使节导双旌。修阻路虽险,垣夷心自平。西征务宣化,不独在休兵。驿路饶秋暑,江行迥不同。君山青入望,汉水白浮空。余事多诗兴,先声早治功。遥各下车日,政不羡文翁。昭代文章伯,唯公第一流。西清表班玉,长乐最藩侯。廊庙俱青眼,功名尚黑头。遄归定师保,小为陕分留。意昨贤关衣,尝参弟子员。高文工右史,至理悟伊川。北面心三月,西倾瞩二天。何当容卒业,着处使加鞭。

  【字溪阳先生集】

  《贺田都统再帅首冖政》政十乘由首冖政入钓鱼,饮江无马雁安居。瞿塘催要金城壁,即墨争迎铁裹车。八陈旌旗蛇势整,九关风月虎符虚。白监万丈齐天石,揭日奇功大字书。桃李三生黄口儿,春回桑梓放埙吹。燕依旧主今还再,免守空株懒未移。暂对少陵堂下,远怀靖节菊边篱。好风借与一帆饱,归赴江空水落时。《谒首冖政门桂帅》:壶歌整暇化清夷,笑把宗师正印提。纟肃腑文章开胜馥,锦江桃李烂成蹊。旌摇蜀水春浮峡,柝静蛮天月满溪。衣衮归欤近宸极,殊勋嘉叹殿头西。志欲商伊学欲颜,寻师梦辶尧五湖间。不违誓至仁三月,亲炙宁辞雪万山。流海浪浮蜗战角,排云应许豹窥斑。还舟知换尘几骨,赴得先生未出关。《贽鄂帅张仁简》八牖玲珑义理天,复齐心印妙亲传。化炉点处金非铁,史坌清馀否亦贤。吠息兼芦湖外月,炊生榆柳灶中烟。水浮鄂渚连牛渚,公子行行天上仙。不为名缰浪出山,朱门桃李恐阑珊。师寻湖海胸怀阔,道满乾坤耳目宽。水驿已终三楚尾,天阍犹向五云端。登楼便欲骑黄鹤,乞与书生换骨丹。《赴大宁司理贽俞帅》:见说三关息虎貔,风高白帝卷旌旗。擎天砥柱瞿塘险,保蜀规摹阵石奇。誓出祁山禽仲连,肯屯汉口学姜维。枕戈心事闻鸡起,未必亲眠听竹枝。入手青衫愧壮颜,悠悠底事白云间。有心文字几千卷,适意茅茨三两间。可柰红尘飞白羽,不容黄叟卧青山。欲从宁水成仙骨,赴得先生未关。

  【王初寮先生集】

  《闻青守梁元彬移帅定武作诗寄贺诸梁》:相门谁数十朱轮,华鄂今看节制分。乡里正思前召父,朝廷难辍大冯君。风声自是埙合,忠力同输手足勤。应有池塘春草梦,夜阑还绕北山云。《闻帅府大阅军作诗送梁帅》:坐想郊垌鼓角雄,弓刀十万拥元戎。令传帐下偏裨,声走山前部落空。勒石何须称窦宪,友风已卜相周公。自嗟不预从军乐,贾勇犹能气吐虹。《和梁才甫赠定帅元彬》:汶水衣冠记昔年,明堂一木起扶颠。孙枝竟秀传家学,华鄂联荣握帅权。西省规摹留阃外,北园风景付樽前。晋阳亲近皆兄弟,行集天朝拱细旃。

  【孙烛湖先生集】

  《送刘苏州诚之帅芰门》:卧辙违吴会,开帆指蜀门。江关自奇险,节制故雄尊。一吐遐方气,勤宣圣主恩。归来对宣室,虞纳伫司存。了了八阵碛,巍巍三峡堂。竹枝歌感慨,面米醉淋浪。今古英雄思,风流翰墨场。公行秋水落,稳稳上瞿塘。《和制帅效谢康乐体》读书在雪屋,长啸亦蜗庐。兹晨从远役,不仍为饥驱。夕棹悄烟月,朝帆暖菰蒲。情欣秋风至,体惬袢暑徂。拾鱼未收潦,争米聊赴虚。廓落展遐眺,舂容进前途。幕画谅何取,世用实已迂。分阃重节制,三边藉调娱。功成报天子,朝佩归与与。下客一何幸,穷途非所虞。江山待公赏,佳处小踟蹰。

  【杨冠卿客亭类藁】

  《别襄阳帅》:淮海棠阴已著行,却移小队入襄阳。江山尚带戎马气,斋阁遽闻编简香。自昔声名满梁楚,向来为政压龚黄。风流高出山翁上,不用擎鞭问葛强。《同张帅出郊,客有欲别去者作诗留之》:元戎小队出郊垌,落絮游丝亦有情。纵酒欲谋良夜醉,系帆何惜片时程。

  【廖行之省斋集】

  《上浙西张帅十首》:先世精忠百世尊,重扶日月正乾坤。岁寒最见乔松节,凛凛清规在子孙。大学无传久晦冥,英英伯氏独推明。隐斋会得名中意,明道伊川真弟兄。天邑由来最浩穰,正凭威信执豪强。次公不到圆机处,须索神医肘后方。条教初颁洽里闾,米监靡密见纡余。而今坐啸钤斋肃,雁鹜行空无簿书。荐士今谁有古风,不论疏戚与穷通。怜渠报国河南尹,愧我无私第五公。朱履长裙客几千,双凫乘雁一天渊。交情可笑书门老,不省从来有失贤。御吏何忧束湿难,如今门内已相安。羔羊正使闲风化,他日翁归尚可观。稔恶偷儿喜探丸,迩来通夕寝何安。铸顽自有金丹诀,何事区区柱后冠。榷酤谁云壹切功,军储百万若为丰。能令利山皆公上,从此深要得裕农。鲁上云端疑祝融,更临涛海揖清风。于人又见张夫子,眼底纷纷一洗空。

  【王炎支溪类藁】

  《送黄尚书帅蜀》:六蜚驻跸临东吴,益州远在西南隅,君王右顾入念虑,选用名德分麟符。文章政事俱第一,袖手未肯持钧枢。清虞之清过于水,忠定之信孚豚鱼。二贤寂寂未有继,蜀人惟恐公来迟。沂江万里飞首,祝公善保千金躯。发须未见一丝白,归来便可居丞疑。清时缓带镇方面,问民疾苦勤褰帷。颇闻今蜀与昔,昔日民肥今已。愿言细意护根本,要令可与同安危。更须推毂拔人物,勿念折笞羌夷。想见明年初下车,锦宫城里花正都。四郊按堵但耕凿,春风荡漾随旄麾。遨头一笑父老贺,九重不用忧坤维。

  【曾协云庄集】

  《送向兄荆父均帅维杨》:宠数频烦色愈温,耐官丞相克家孙。川原迤逦提封阔,旌纛森严上将尊。心识古人风节似,望知前辈典刑存。春风草绿长淮净,眼看频流雨露恩。大父曾开刺史天,固应陈迹尚依然。邦人却怪家风在,故老今推宅相贤。仗钺秉旄仍置使,轻裘缓带更安边。须知此日分忧重,更觉光荣掩后前。

  【华镇云溪居士集】

  《用韵谢越帅程给事》:大屏元侯重荐论,自惭蹇浅匪多闻。已当壮齿逢清世,敢向南山恋白云。宴以笙簧终永日,宠将珠玉焕新文。愿凭陶铸冲天去,黄阁门前拜使君。

  【程公许沧洲尘缶编】

  《代上夔帅丁文伯》:璧月行素空,流魄寒潭水。水非与月期,月岂待濯洗。天光发于定,妙契元一理。士生无南北,乐在相知心。同行不同调,有如辰与参。一言针芥投,山水皆知音。畏斋天下士,执鞭愧我后。当时俭府莲,最说庾公秀。十年一欠伸,西楼暗回首。油幢古夔子,锁枣外南宫。宝鉴贮英裁,毡笔题至公。讯旧一以,浩荡华表风。宇县莽烟尘,人物叹今眇。兰芷其芳,所御或荼蓼。隐思不遑寐,令我忧心悄。古今几枰椹,胜败无常形。世岂欠国手,一著何可轻。但恐当局迷,渠知死可生。向来一寸心,行世几落。矫性动有妨,幽思谁与豁。为君歌慷慨,长风起天末。《木皮口纪事为故沔戎帅何进赋也》:驱车木皮口,地接嘉陵市。山川郁盘纡,草木惨憔悴。昔在岁辛卯,大将何憨子。行营与贼遇,力战遂死此。道逢田舍翁,疑曲问所以。耳目现见闻,朴忠今无比。沉鸷老不衰,甘苦同战士。以此得士心,急难不相弃。阃制力主和,岂虞敌情诡。弊篚方交驰,羽书俄狎至。初冬二十五,坌入我内地。或渡河而驰,或截路以伺。俄然斡腹来,陟若自天坠。诸军抽搞余,精锐能有几。千兵仅乌合,转斗殊未已。可忍负将军,同生亦同死。落日尘土昏,鼓寒声不起。至今堆阜间,白骨犹纷委。语罢若哽,相顾潜洒泪。念昔佐戎轩,世屯未云弭。主公极仁明,惨测念此事。露章匈恤典,爵子严庙祀。意将劝忠臣,为国当尽瘁。儒守陈西和,武将田与李。田燧李冲后先被褒录,名姓编国史。敌知吾有人,心宁不畏忌。自古重徂征,司命在主帅。委托或非人,险阻那可恃。乌乎数君子,一死甘若荠。推原其本心,死奚益一世。事大缪不然,舍生而取义。乃知丈人吉,易自有深旨。往辙忍复云,方来那得讳。长谣激凄风,鸣咽嘉陵水。

  【虞俦尊白堂集】

  《送张伯子尚书帅隆兴》:舂容听履上星辰,玉笋班中第一人。暂藉威名分阃寄,胜留风采照廷绅。何人重记西山雨,老我空伤南浦春。此去莫贪为郡乐,紫枢黄待经纶。十年沉落困推挤,出处于公恨不齐。本谓重来酬契阔,岂期一见又分携。风吹渭水波声小,春厌阳关柳色低。老矣销魂难语别,且须倒尽玉东西。

  【李洪芸庵类藁】

  《送范至能帅桂林》:口伐奇谋可汗,归来犹著侍臣冠。燧林草色供诗思,凤沼春波滟笔端。谁谓玉堂真学士,暂临桂管小长安。元戎十乘无遄迈,上阁宣麻句已团。

  《送史志首帅建康》:簪橐明光备武文,玉麟暂剖别尧云。朝中礼乐谋元帅,天下英雄有使君。陋矣齐丘当十万,鄙哉诸葛际三分。公归岂作东征远,彝鼎将书第一勋。

  【吴泳鹤林集】

  《送鲜于帅》:载锡符起伏龙,遄提小队出南中。军容倒海鲸波息,旗采吹云蚓瘴空。但倚硕才为保障,仍开诚意接兵戎。渡泸已觉秋风晚,争看筹边第一功。时事牵连卒未休,三边烽火又惊秋。养鹰未得鹰扬力,豢虎终怀虎际忧。面势只缘前局误,肘方合向古人求。玉关不是无珍守,上策人心要急收。意昨行台再见时,恍兮涪水送将归。手神比旧微加瘦,道力于今转觉肥。赖有一灯标日指,曾无寸草报春晖。孔门独立成何事,舞风雩咏浴沂。

  【王灼堂集】

  《代公庆上郭帅》:唐家尚父几重孙,宿将齐推第一门。新拥锋车还北阙,暂辞戎律控西藩。柳营平日鏖轻敌,龙衮今年识至尊。好在枢庭展韬略,试看馀力整乾坤。昔年先庙谒汾阳,提笔从公写短墙。再别巴江油戟下,七逢天竺桂枝香。宦途自许安仁拙,浮俗谁怜处士狂。客舍无烟饥欲死,尚惭知已问行藏。

  【张孝祥于湖居士集】

  《寄方帅》:吴楚山河尽付公,君王长策在平戎。人才王谢风流似,地望东西节制雄。赤手尚能控虎穴,白头空是钓鱼翁。将晕知我非徐庶,不向江边起卧龙。贱子如今休说穷,玉麟铜虎信频通。君今持橐甘泉重,我不投书苦海中。且愿耕桑依地主,长教温饱荷天公。回思三十三年事,一笑相逢两秃翁。

  【林希逸竹溪集】

  《别兵帅恕齐》:学问功深道得民,但曾补处誉俱新。来为闽岭诗书帅,归作甘泉侍从臣。政剧不辞身自苦,施多却似郎非贫。前贤好事行遍,玉帐如今有几人。猎猎江宾万彩旗,恋恩非止送公时。贤如司马家求像,教比文翁学有祠。半月趣行三被旨,残年惜别两攒眉。东南民力闽尤困,到日论思首及之。七聚人从苦恋行,吾乡事更关情。郡贫已极民县罄,岁计祗于寺取盈。官要板曹宽未许,闽无保障害非轻。扶持有意公还去,条允春初恰讲明。今春恕齐方为诸邑不济,权管区处。公来植纛我扶犁,苦意京尘判袂时。墀下一回樵服谒,溪干几度锦笺贻。去思定有爱棠集,恋别空吟折柳诗。梅子正黄晴又雨,风墙语燕梦追随。《吴帅用前韵以别再赋以谢》:碧油幢下诗书帅,吏案如山强拨开。领客雍容游郡圃,柳间松下步行来。主人爱客情何厚,尽日移樽逐处开。古柏寒梅俱问讯,追恩犹说海棠来。清晨玉帐方违拜,一叶江干舣未开。多愧元戎怀旧雨,殷勤惜别袖诗来。村居僻甚城远,避俗柴门久不开。忽漫出山归自喜,宠翁还谒恕翁来。

  【喻良能香山集】

  《送吕宪帅维扬》:读我宋实录,元丰治明昌。五年九月中,上特开天章。从容谓辅臣,边民疲可伤。吕独为朕言,他人终未尝。已乃命正献,由定帅维扬。学士加大称,庸以示宠光。移镇未去久,趣归总台纲。尔来九直年,谁其踵遗芳。我公嫡孙行,祖烈蔚载扬。持节古闽粤,摄事今福唐。仁风亲和气,盎盎如春阳。谣玉律响,园扉春草长。英声飞九重,御屏书益详。广陵大都会,经理须才良。拥麾往镇之,非公谅谁当。延阁升宝书,恩纶湛洋洋。左符分淮海,西顾宽岩廊。想见入境初,快睹争星凰。折冲向樽俎,宣威谢金汤。行看有锋召,衮衣侍虞皇。贱子一何幸,窃庇逾两霜。误蒙剡剑牍,名彻凝旒傍。受恩未知报,肝胆徒激昂。唯祈转洪钧,复立弟子行。《送侍御帅夔府。湖海番君国,江山白帝城。凝香余坐啸,飞诏趣遄征。誉处千多钧重,辎车一羽轻。攀辕雪眉老,送目逐双旌。千古楚东郡,风流今在兹。鲁公元直道,文正不妨诗。钳吏似束湿,麾龙如使儿。甘棠足遗爱,会有去思碑。西风动行色,诗景绕征鞍。赤甲悬危壁,黄牛泻急惴。猿声云背落,山势马头盘。天险须人守,母辞蜀首难。诸葛仍祠庙,公孙只故基。栋梁酣夕照,雉堞蔓秋葵。耿耿登临意,悠悠今古思。烹鲜不劳力,余事杜陵诗。四海犹多事,中原未版图。皇心思启沃,赤子望沾濡。八阵难留滞,三阶拱进趋。茂洪宁有意,江左待夷吾。《送陈给事帅四川》:四海繁华一蜀都,君王谋帅意渠渠。百城赤子烦摩抚,一代长材获展舒。玉垒倚空充屏翰,钱衣如洗护储胥。礻夸革华帕首郊迎处,想见旌麾入境初。礼乐诗书一世英,碧油青鬓二难并。惯看词翰流三峡,剩有精神驱五兵。踅向坤维聊镇抚,却归天阙致升平。明年春水如天日,彩乘风向帝京。《送师相陈大观文》:地总全闽控百蛮,政成治最二年间。五千里见耕桑盛,百万人欣日月闲。腥风吹海向来惊,玉帐分弓射怒鲸。千里妖氛都镜净,商船载月夜深行。频年秋稔谷相因,八郡恩波着处匀,长乐城中家几万,家家生子总名陈。化国熙熙日自迟,棠阴无讼草含滋。何人剩伐南山石,大刻详书德政碑。裴令有心吟绿野,替皇作意向平泉。君王夜半思元老,明日金瓯宝墨鲜。黄童白叟走,总向城边遮去轮。愿为此邦聊小驻,公归谁作万家春。将令四海变虞唐,那得夔龙滞一方。寄语邦人休卧辙,道傍行看舍人装。溶溶曳曳白云闲,救旱濡枯顷刻间。四海苍生望霖雨,谢公早晚起东山。朱朱白白总精神,共喜今年化笔匀。尚有穷乡寒谷土,政须一气转鸿钧。

  【门舀苍舒集】

  《赠郡帅郭侯》:东南形胜惟扬州,介江负淮作襟喉。有国以来几百战,吊古千载空悠悠。哀哉荒主与荡子,钝尽铁剑崇倡优。迷楼九曲烂如尽,珠帘十里半上钩。当年二十四桥月,曾照三十六宫秋。平山堂上一长叹,但有衰草埋荒丘。欧仙苏仙不可唤,江南江北无风流。何人复诵广陵散,黯然悲恨不可收。只今英主正用武,增五万灶屯貔貅。金城坚筑壮营垒,绮段细错良田畴。神谟庙万全举,天时既至须人谋。将军山西名将种,家声直到青海头。男儿有死必报国,正当为上分此忧。勉旃速办古人事,貂蝉本自出丬白匕几鍪。

  【刘崇龟集】

  《寄桂帅》:碧幢仁施合洪钓,桂树林前倍得春。莫恋花时好风景,石番溪不是钓鱼人。

  【邹道乡先生集】

  《送望之移帅荆南》:荆湖地与蛮獠通,江陵开府节制雄。劲兵十万拥罴虎,鼓角声动波涛风。列城如子满棋面,一一元帅呼吸中。陛下钩帘抚天宇,妙选百避令属公。楚峰峻拔江汉广,晴光带影落渚宫。悬知黄馘日饱饭,酣歌鼓腹均儿童。裕陵松柏老霜露,钟山杖履埋蒿蓬。自从知已失君相,准与熊试西复东。赭袍可想不可见,十年一梦朝来空。荆湖虽重岂留处,朝廷百度皆元丰。寄邓帅杜君章学士,策府名卿厌鸣玉。去曷来南阳朱两毂。胸中云梦吞八九,终然不贮闲荣辱。坐令政事邈前人,容易端如控筐簏。去年持刃今扶犁,所至熙熙丰谷禄。华堂梦断燕丝簧,笑谓邹枚不如肉。公虽饮少客自醉,但见银饼倒轻渌。明明天子正搜贤,真贤继踵还符竹。勋劳矧已疏屏风,八命难淹一洲牧。愿君快向百花洲,更集宾僚勤把菊。《闻王若愚除桂帅》:鸾台凤阁并门居,同荷先皇奖春殊。谏草悠悠空皎日。年华忽忽几青蒲。朝廷择帅君来越,乡里容身我念吴。万事循还总如此,目前何必较荣枯。

  【韩元吉南涧集】

  《送汤丞相帅会稽》:淮岸春来罢夕烽,君王奏凯大明宫。宋关岂但勤萧相,分陕犹宜屈召公。彩绶不妨龙滚贵,锦衣真与故乡同。政成更上平戎略,归作麒麟第一功。翰墨英名多士先,经纶长策万方传。久知燕许文章大,要自皋夔事业贤。曲水兰亭修竹外,都门祖帐百花前。去天尺五调元旧,肯使邦人借一年。畴昔追风幸执鞭,词场好在学如椽。十年骥犹瞠若,晚岁登龙未偶然。下客阳春惊白雪,何人绿水近红莲。尚应九里蒙河润,他日一天今二天。

  【赵蕃淳熙集】

  《谢张帅》:试仰元戎贵,还瞻簿领卑。居间凡几级,其势可悬知。屡进黄堂拜,夙蒙青眼期。筵华纷饫,饮剧听淋漓。既纳违离谒,并颁道路资。间令叩斋阁,礼谢历阶墀。披豁忘名位,高深讵测窥。忧人多语政,馀事亦论诗。似欲微凡作,何胜枉誉辞。更成湖上集,仍厕幕中奇。七字昔灵鹫,五言今总持。两处皆有公留题。流传久已困,收拾尚无遗。自省才惟薄,难堪德过仪。受之增,见者亦惊疑。暂尔休行役,于马纪谢私。钓竿知可把,悬榻定除丝。

  【陆游渭南集】

  《送襄阳邓帅唐老》:邓侯骨相非复常,伏犀贯额面正方。声名赫奕动天子,家世富贵连椒房。武能防秋北平道,文合落笔中书堂。畿西谋帅国大事,当宁久弄黄金章。一朝丹诏自天下,两班仰首看腾骧。邓侯此行端可羡,绣旗皂纛戈如霜。三更传令出玉帐,平旦按阵来场。宿兵万灶尽貔虎,牧马千群皆。酒酣赋诗幕府和,纵横健笔谁能当。虽然邓侯志意远,虎视直欲吞北荒。榆林雁行塞垣紫,孟津砥柱河流黄。出师有路吾能说,直自襄阳向洛阳。

  【陈止斋集】

  送丘宗乡帅蜀,户部侍郎丘公被命以焕章阁直学士出帅全蜀,其友生永嘉陈某作诗三章送之。一章以重别了,二章颂也,三章以遄其归也。赏陪诸老后,亦与晚进游。有能一夕话,可洗万古愁。昔君尚青衫,今我已白头。阙下何匆匆,蜀江正悠悠。一请工治庖,再请拙操舟。好静从古始,尚恩极今时。宁使举国贫,勿与一士遗。熙宁固前辙,元诚良医。我亦欲晏兴,人方乏朝炊。持之讯人杰,人良自疑。前瞻及河陇,内顾连江沱。边筹尚弹压,民瘴须按抄。方当上怀远,况复岁荐瘥。宜公去帆轻,岁月亦易多。西人岂不奸,柰此东人何。《送范宁东叔帅潼川四首》离逾十年合,合复十月离。往日苦无及,来日忽未知。江源与海通,吴会与蜀违。通故天道常,违亦物理宜。勿作儿女感,是中有精微。相从意气豪,相知鬓毛斑。细说竟昨非,浅斟始今欢。每怀吾党多,未救此世难。一则琢冰雪,再则纫芝兰。骚人绝芳洁,孰与风人宽。有书但遮眼,有位亦养,养犹近名,遮眼已患多。聊复岁晏尔,柰此人远何。声光正横空,议论如悬河。宜君见别轻,疑曲理则那。逢人九顿首。遇事三折肱。虽知少为狂,正复老可憎。吾今有储粟,吾友有短檠。鲁论训何如,《周易》读未曾。言归又言归,儿女唤不应。又:楚山黄落洞庭波,背却息人问钓蓑。归思甚于三峡壮,才名空自十年多。曩游记得青灯在,后会愁如白发何。我更有怀言不尽,故将短韵代长歌。《送沈帅》甘盘梦不入高宗,四皓莫知其所终。传野有人能论学,汉庭无事可言功。行藏于此尝成趣,谈笑从今得退公。分付诸儿理民社,宜休堂上听松风。《送辛卿幼安帅闽》长才自昔恨平时,三入修门两鬓丝。下可能长夜饮,花间却学晚唐词。潸然北顾关河水,简在西清日月迟。乘雁双凫沧海上,与君从此恐差池。

  【朱翌潜山集】

  《送福帅》:春到春城和雅歌,又携春去度云萝。过余竹重煎茶久,看子花边簇马多。千里福星临福地,一时天赐挽天河。江红陈紫留连得,柰此催归尺一何。

  【郭印云溪集】

  送韩美成都大赴芰帅。公来雪山重,公去雪山轻。少陵有是语,申言饯公行。公初来蜀时,豺狼浩纵横。剪除二三冀,百兽弥耳敬。坐令坤维地,众醉稍稍醒。仁风被动殖,德泽覃幽明。咸云真使者,有眼未曾经。今将芰子去,方面倚长城。虽分阃外忧,三川难为情。岷山黯无色,锦水咽无声。政恐狐狸出,依然扰吾民。鄙夫为之言,汝曹且静听。我公非常人,夷夏知威名。平生活国心,须更不少宁。天欲靖乾坤,平步公与卿。大摅康济学,引手援生灵。送张道从上行起复帅芰。初辞丘陇重哀荣,饰卷春风第一程。帝委才猷专外阃,人推勇略过长城。孤忠炯炯能移孝,温诏谆谆遽夺情。三峡壶浆应满道,江山草木旧知名。白帝层城统十连,肘联荆属阻山川。翠华义舟车会,紫诏先收柱石贤。雪静已通梁道,浪平空舣汉楼船。不防腰纟至登廊庙,黄故先朝尚宛然。次韵曾帅遣意。文章游戏里,政事笑谈馀。种就三田药,编成一帙书。情忘心自适,神定气长舒。四海曾夫子,何人可学欤。庶民从号令,喜若听春雷。顿却寒威退,全呼暖律。决癯资砭石,调鼎待监梅。坐看罢癃俗,眉间蹙额开。每入先生室,欣闻所未闻。心君降六贼,笔陈扫千军。炉鼎无人会,刀圭与客分。清齐时隐几,闲看岭头云。

  【北涧禅师诗集】

  《代人与荆襄李制帅》:桃花武陵原,千骑访旧游。旧题鬼神护,苔藓封蛟虬。是时原中花,炫书烂不收。稚耄相呼,再箸罗道周。一闻声咴声,日似理故侯。侯今飞上天,盟在沧江鸥。公来席未温,玉帐凉生秋。粘天洞庭北,襄楚当襟喉。小屈经纶手,平分宵旰忧。风清鹦鹉洲,月满黄鹤楼。黄鹤去不还,万灶貔貅。白羽青纶巾,坐寝淮南谋。文武固一道,貂蝉出丬白匕几鍪。致身须黄阁,看镜方黑头。故家迈种德,台辅不足酉寿。颓支邹鲁澜,未障洙泗流。载观绕有宗,抑使俗不浮。古道复大明,殊俗皆蒙休。况夫蜀文章,眉独种雄酋。多应峨眉月,只照东家丘。《益老得广惠呈制帅大资衤皋闲居士》:客已梅山访把茆,城隅闲一枝巢。金园俗下谬公举,玉帐眼明寻淡交。不但据鞍尤矍铄,尚堪策蹇作推敲。采毫不借江山助,谁为高为赋解嘲。《送杨文昌帅泸南》:乡心动如翼,勇去挽不还。长年卷百丈,疾飞三峡船。东西跬步间,勋业唾手耳。貂蝉出丬白匕几鍪,了不二初志。泸川控丹络,衿喉翰西徼。貔貅拥玉帐,万灶听吟啸。蜀相入不毛,赤地方流金。至今龙门江,透底如此心。公乎同此心,印水复印天。我恐席未暖,又下瞿螗船。

  【真九华先生集】

  《贺杨帅》:使节西来快旧游,淳和一洗蜀鹃愁。文章星斗三千帙,号令风雷六十州。北虏伫瞻司马相,南夷畏卧龙侯。愿君翻出调元手,万亿春兮万意秋。西掖北门明辩馀,道家岂与法家殊。父为鸿渐子鹏举,兄是龙驹弟凤雏。金版六改回地轴,玉衡七政总天枢。谁知左相兵刑外,草就歌诗颂有虞。

  【曾丰撙齐集】

  《送留尚书再守赣之一年移帅豫章》:赣农虽嫩连岁丰,赣囚虽黠连岁空。晨囚今昨性岂,今守盖与昨不同。鬼窥莫见活城手,酒浇不下忧民胸。十年五度看易守,万口一辞独归公。公凡两亦两去,前去殊邦今本路。德公吾与军民同,军民未解吾细论。向汝思公公复来,今公去汝汝勿虑,仅隔一江千里间,岂忘三任五年处。军民虽诺犹动情,不忍江头送公行。泪随赣石顺流下,碑在巽门前面横。千里和气散万里,一城春风分十城。但疑赣人送未了,洪人又送朝行京。

  《久与广西帅年丈左史张舍人别自琼罢归,过静江相见》离所稠似发,契义重于山。不计命穷达,犹移书往还。郾藩新位貌,开燕旧辞颜。勘破诗文处,吾其得订顽。直钩追古道,方凿背时风。得不坐三黜,曾何御五穷。物情难后获,天理窒斯通。李绛鹗书裹,能无孟季同。《广东黄漕严老,改除广西帅过郡送行》眼醒蓬岛饱瀛洲,他山他水何足游。郎宿自闲朝北极,使车谁枉指南州。浩浩汤汤广诸海,无人能与相融会。天遣公开东计台,会融诸峰古文中。进衣忽遽吾民事,退食从容吾道计。诗文平淡潮柳州,公则视之为未艺。包笼天地孟轲篇,收管山川马迁记。仰观俯察易象真,更勘事前精入神。未为三公效燮理,先与万物归弥纶。事非战国而来事,人是义皇以上人。《八月六日送巩帅邮亭上》:有时夜燕归乘月,未始晨星兴出戴星。半载初逢迎送事,五更到短长亭。

  【李龙廾剪绡集】

  《送黄寿老谒淮南买制帅》:雪边行李别诗朋,诗教龙门在广陵。十里红楼明夜,莫将新句让徐凝。

  【名贤诗集】

  《送赵帅》:镇鼓锣声催上竿,一番难了一番难。劝君着脚立教稳,多少人从下面看。

  【剡录】

  《赵汝砺送越帅程公辟诗》:画航参差看俗飞,纷纷车马厌尘泥。右军笔墨空兰渚,安道风流访剡溪。白首得时归莫遽,丹心怀国去犹稽。月明会醉蓬莱阁,应笑云霄自有梯。《曾孝宗》虎符分镇淅江东,舣棹都门使旆雄。双桨徘徊社日,高牙摇曳剡溪风。《蓬莱阁燕公书简》贺监湖游狱榜空。行听越民歌德政,亟还青琐见旌忠。刘奉世。使君遗爱偏南州,五马新归瘴海头。持橐未厌青锁直,怀章还作鉴湖游。馀姚人物传吴远,越地山川向剡幽。应有清诗资卧理,会吟他日记风流。《王仲修》一麾占得山川胜,金纽新提左顾龟。苍阙斗龙辞日下,红旌引骑照江湄。剡溪月午何妨醉,曲水春馀好赋诗。玉案天香携满袖,锦衣谁似过乡时。

  【张敬齐集】

  《真帅》也不学肉作台盘与屏风,自然席上浮春容。也不学论功封侯为羹颉,无妨门外多车牵。看来不俭亦不丰,知渠别有个家风。嚅哜吾道为核,脍炙人口有诗筒。要知应酬任真意,略去繁文并溽礼。渠世态谩炎凉,真帅堂中蜀君子。

  【陈杰诗】

  《迓古心观相帅长沙》夹道欢呼百吏恭,微垣上相领藩雄。一星文采低南斗,十乘先驱走祝融。孔子犹须冕封楚,周公只合早归东。林深近亦闻时事,小驻油幢请下风。

  【文天祥文山集】

  《淮西帅》夏贵既失长江,惟恐督府有成无所逃罪,又恐孙虎臣以后进为将有功,总绕出已上,日夜幸其败覆。督府既溃,归庐州竟不出。朝廷屡诏勤王,若罔闻知。国亡乃以淮西全境虞北为已功马。于是贵年八十馀矣,老而不死是为贼,其贵之谓欤!借问大将谁,《后出塞》战骨当速朽。《前出塞》逆节同所归,《咏怀》水花笑白首。

  【罗椅润谷小藁】

  《见陈制帅子华》:北山老子勉齐翁,总把经纶付我公。胸次诗书行杲日,兵前草木转春风。五溪衣报桑麻尽,万里东南灭火空。直待此行料理着,却携歌颂对闽中。奇功华竟属吾曹,狄武襄无诸葛豪。翠羽葆行禽孟获,金龙衣在失侬高。春生洲渚千麾出,麦熟崆峒万矢。从此南人不反矣,犁边犊是带边刀。

  【诗海绘章】

  《代人上熙河帅王公》:战旗一指虏尘空,天子临轩议赏功。青史姓名千古上,黑头富贵万人中。弥年众已歌申伯,当日谁能识太公。车骑东来争刮目,玉书催对未央宫。

  【中兴江湖集】

  《敖陶孙上闽帅范石湖五首》:人物于今正眇然,欲从江表访先贤。迩来耆旧无新语,谁使文章漫两川。利器早能讠夸颖脱,偏师聊复制中权。骚人有几登青竹,耐可同时欠执鞭。今代论文更是非,赏音谁复得牙芰。直从长庆成编日,便到先生晚岁诗。万马萧萧闲律令,孤峰隐隐出旌旗。了知长短三千首,收拾馀师即我师。十年口伐真奇事,一代计鸣不救贫。大手欲推浯水颂,群酋曾折石湖巾。乃今谢传还初志,其柰王阳是故人。独有吾闽欠公句,诏书果起钓滨。此行闽峤吾能数,行尽天南未了青。莫倚看山韬墨本,要须入界挟图经。西湖杨柳云生镜,东阜离支锦作屏。欲托翁水鸟石篆,请公作屋与新铭。蚤知吴下多奇士,身许先生嫡子行。他日略容追李杜。斯文何敢望班杨。向来流水孤三奏,此去飞霞乞一翔。牛铎调宫吾岂敢,嘘濡万一借声光。危稹上隆兴赵师。买宅须买千万邻,李雅喜得王僧珍。买山百万复谁与,襄阳节度真主人。我生兀兀钻蠹简,不肯低头植资产。缀名虎榜二十年,依旧酸寒广文饭。绿鬓半作星星华,岂堪风雨犹无家。大鹏小各自适,只有鸿雁长汀沙。弟昆团乐虽足乐,老屋萧条不堪著。玉堂便是无骨相,也合专侬一丘壑。近来卜筑穷冥搜,十里而近依松楸。骊龙塘上邓家丘,半山老人所钓游。半山在下文章伯,邓家声名亦辉赫。断碑犹在古墙阴,好句曾经写山色。买邻得此天所予,独欠山资无觅处。平生骂钱作阿堵,仓卒呼渠宁肯顾。君侯地位高入云,笔所到处皆成春。万间广厦芘许远,岂无一室贫身。王邓故处为邻曲,更得赵侯钱买屋。便哦诗句谢山神,饮水也卷樽酒绿。

  【群英集】

  《陈天麟上沪师梁公子辅》:旧已元枢幕,今犹大将牙。恩威伸六诏,封域总三巴。早晚看鸣佩,轩翔入判花。不妨秉驷马,上一还家。册府推前辈,文场惯主盟。冀闲收汗血,昆圃出连城。料想金瓯覆,遥知水鉴明。从今青与紫,四海尽门生。六辔澄清日,三军指顾中。关山都识面,草木尚倾风。饮马伊吾北,回銮涧水东。庙谟应富有,倾倒莫忽忽。

  【葛元承集】

  《和水心先生寄越师汪焕章得雨韵》:步虚影裹云王敖举,精诚上对东皇语,蓬莱拂槛多飞云,西风吹作人间雨。田家谁不知公勤,千里欢声公亦闻。早禾登场晚禾实,公庭如水清无尘。

  【声尽集】

  《陈子高题赵次张所藏贼师头子》:扬鞭指点万貔貅,打取庐龙十四州。烦君为发禄山,看我快饮月氏头。龙章凤姿世不乏,束手无柰此于思。丹青王会何须尔,颈血淋漓送藁街。

  【金王寂拙轩集】

  《上咸平师耶律寿》:九重前席喜忠纯,不待先容自致身。潦水袭封无冷眼,德光传世有名臣。早登秘直清禁,旋陟枢机历要津。蒲坂馀波千里润,柳城和气万家春。定须铁钺专方面,未许江湖拜散人。鹤骨固应多寿考,会看沧海起飞尘。勋业凌烟鬓未华,门森霜戟拥高牙。汉朝剑履元臣后,辽国貂蝉太后家。黄阁已闻虚鼎席,朱衣行引上堤沙。吹箫况是神仙侣,知看蟠桃几度花。

  【元耶律楚材湛然居士集】

  《道过东券秦师席上继杜受之韵》:去国十年久,还乡两鬓皤。三川犹梗,百越政干戈。东券城无恙,西征事若何。凭高吟望久,樽酒酹长河。

  【王恽秋涧集】

  寄赠总帅便宜汪侯,壬辰正月十一日过卫。前日骑过卫,幸得一识英表,勉赠二章,庶见微恳。晟袍铠凤花红,飒爽英姿百战雄。歌雅有怀千里隔,停骖还喜一樽仝。忠传孝继来家法,谷静川空见骏功。自古诗书出名将,将军今日汉胶东。陇西名将相山东,与别诸侯总不同,陇右风尘天一柱,将坛恩礼汉元戎。秦风咏车粼富,鲁泮重看虞馘功。想得朝天承术,教坊金纛彩云中。

  【王道士竹林清风集】

  《上节齐萧师》:分符来重镇,开府盛才贤。刁斗一天月,貌貅万灶烟。兵威清海岱,令肃接幽燕。勋业云台上,纶音下日边。

  【丁复桧亭葶】

  《关熊伯元之广东帅府得润字》:河宫深竹雨,高日未成晏。平生能公子,不遣相见惯。五羊定何许,复作远迹间。泷流岭南趋,海水天漫漶。连峰竖矛戟,峭不极斧铲。元戎启雄藩,大阃外无阴。岛屿诸小邦,制握掌中木患。穷舶亲群商,胡缨拖长缦。珠照象犀,效贡乃时办。国式粲有在,皇威凛无。下曹或匪徒,俯首就羁绾。中居民獠错,猖獗等狂犭册。丛处聩侏儒,队行怪类腼。方将缶绥怀,而乃纵欺谩。饲马当以刍,养豕当以豢。敬或饥饿之,全躯岂肥羊患。造次文字阻,怆惶戈甲援。众定撮馀功,幸安忘始患。君今向幕府,自是异鹏。神驹将远驾,巨鱼如处巽。翱翔霄飞鸿,泽鸣雁。丈夫负素志,岂不在名宦。尊翁天下士,旧寞业著台谏。从容玉堂步,炳蔚见文笺。高帆扬迅飚,中或树宵栅。泊然惟寂寞,肯学居下讪。南州憩甘棠,坐弥牙角妇。纷纭庶政理,粲列爪甲柢。嘉惠信所及,舆言讵能幻。鲤也久赴庭,家训自童非。老夫客金陵,野茹但黎苋。效父子间。早岁羡清盼。论辩析初末,落落连珠串。独行尚后徵,朋嬉破方愣。肥酿百世嗜,华鲜靡时扮。宁知舜何人,黾勉究成。膏车荣鸣骥,岌业跻云栈。终期五色丝,密补衮衣绽。永瞻桥梓林,徒惭考股涧。

  【程礼部夥南集】

  《奉崎安庆帅青阳公绝句三首》:巢湖居士不谈兵,油幕春深柳色青。破贼归来身带血,案头犹草太玄经。东南群盗未全收,壮士悲歌易白头。谁与江淮为保障,孤城寒日古舒州,公在玉堂多荐达,每因使者间戎行。何时解却黄金印,却着丝纟句上玉堂。

  【马清泉需庵集】

  《代人上王帅》:两袖翩翩出帝京,江淮草木旧知名。直饶门下三千客,未抵胸中十万兵。流水高山清入耳,绿波南浦若为情。一琴一鹤生涯了,不用沧浪更濯缨。

  【林清源集】

  《次盘所李博士韵并呈王帅》:星河三百六十曙,暖燕寒鸿递飞翥。东风几度落人间,阴阴酿今古。今今古古长送迎,碧山自碧清江清。纱笼过眼尽尘土,画锦掀天不再经。太师旧墨留僧槛,元帅重来和泪览。长松不改旧时青,山月常随云影澹。忠文忠愍泽在闽,槐阴未老棠阴新。旌旄难觅奕世贵,弓治况与斯文亲。试听山刀峰前雨,千载登临同一趣。前人已后后人前,百世衣冠从此数。

  【许有壬至正集】

  送述律存道帅云南。天戈渡泸一文轫,万里滇云去天咫。宿师开阃张皇威,虚位几年谁称此。西山豪杰篙野翁,毛锥大剑均策功。京华莺语留不住,金艹免还笑苍山风。苍山春翠明如试,犹带渊龙香雾湿。徼蛮销甲已归田,补略囊韬贵苏息。开边功利古所征,通儒事宜知兵。犊九取水盾鼻墨,好向辕门歌太平。

  【无遗山诗】

  送田益之从周帅西上。市近厨无肉,书香蠹虫有。深居谁不乐,兀坐竟何功。天日伸眉后,江山洗眼中。蓬莱如可到,剩借玉川风。一室盆歌后,供樵只短僮。求凤无可日,沐犊未成翁。桂树春风近。杨荑暖律通。明年孟德耀,应与伯鸾东。

  【张子渊集】

  呈佥帅三宝柱廷。明时尚石学,髦俊各有造。庙堂足旁罗,山林极幽讨。公家秉懿德,胸次五车饱。精神淡空碧,符采绚华藻。当年观宸旒,启沃邦家兆。居然宰州邑,抚字弗草草。棠阴护晴昼,燕香散穹昊。沧海一驻盍,驰声被夷岛。轻车驾熟路,玉帐清晓。参谋语堂堂,筹书气矫矫。政事分发硎,温恭圭袭缲。乌台兹振佩,七郡书惊愀。贤良赖登庸,奸回幸深剿。书生犯星凤,瞻拜苦不早。高堂抱贞素,白发已垂老。原提五色笔,钧陶藉吾道。俾纾人子心,捧檄自倾倒。洪恩曾靡忘,有如日皎皎。需公职补衮,调燮计非小。他时安黎元,无掌谭笑了。《上制东佥帅董公孟起》幕府宏开地尽头,徽垣星拱列元侯。职颛方面雄诸镇,位重名藩贯七州。盛代文章陵屈宋,太平礼乐属伊周。六韬久已潜深秘,三策于今阐大猷。袖带鸟台霜气肃,佩联鸾晓声浮。不辞万里风沙远,肯为三年吏士留。剑戟明江徼月,旌旗晴拥海门秋。德沾荒服讴歌起,威遐蕃赞画优。马糸高杨春袅袅,鹿眠间草午呦呦。时歌白雪多广贝羽载,满引清香足献酬。贱子素心如寸草,明公洪度似三洲。愿持色笔濡膏泽,解使孤贞达冕旒。华表会须荣里壮开,深恩何止载山丘。中朝柱石归元老,贮听胪传锡玉鸠。

  【张西岩集】

  《青崖兄再遇是亭,时有府帅者谈渠手诛贼,将以城全归之事。遂索大白满引於亭从危石之下,因为赋诗》:西北风吹雪满城,与君仝遇白云亭。土侯要话当年事,把酒孤峰直下听。

  【杨叔能小亨集】

  《赠邓帅》:艺苑昭词彩,经筵味道醇。纵横随缓颊,踊跃执蒙轮。博学通幽隐,奇才迈等伦。故当称后伟,未足静风尘。何术兴王室,中原有世臣。云龙遘嘉会,花叶茂长春。上下承恩远,东西出将频。英声蜚汉楚,威德洽周秦。严警欧貔虎,雅歌集凤麟。灵襟澄瀚海,泛爱到穷鳞。贱子能安命,虚名讵起身。商山深欲隐,宛马到何神。恍惚三生梦,朝昏九死邻。师师过烈焰,习坎得通津。花气薰兰阁,麻衣拂纟肃茵。晨炊优岁计,春服赴时新。仙逝同王杰,贤良愧郄诜。散才那致此,遇物见行仁。报德知无地,修身益自珍。抱孙闻有喜,诗尾颂振振。顺阳江上早梅开,一夕风吹斗柄回。汉日舒长铃阁静,楚天空阔野鹰来。奇才既已蒙三顾,羁客何须赋七哀。好结茅齐为小隐,无心求比少城隈。

  【张思廉玉笥集】

  《赠张帅》:马似游龙槊似蛇,弁登雄雉服登。声吞汉贼当阳坂,气压秦皇博浪沙。蔽日浮云行按剑,满天明月卧吹笳。同宗亦有狂书客,坐对寒窗拟礻马牙

  【陈秋岩集】

  《赠汪总帅》:风严师府敢昂霄,三十青春贵不骄。将相一门多厚禄,功勋百世重清朝。珂鸣紫陌春行马,箭入黄云晚射雕。武略不施边塞静,几毡帐话逍遥。

  【蓝性之集】

  《答黄彦美总帅》:壮气横飞隘九州,高材一出便封侯。身婴白刃犹坚壁,家散黄金为报仇。禹穴秋风探史记,幔亭凉月共仙舟。管宁老去非忘世,白帽飘飘赋远游。《乙已春日寄吕海月宣慰董天麒二帅》:五夜春回北斗边,东风江上雨连天。干戈未息龙蛇岁,日月空催犬马年。药石岂能世用,山林何待起遗贤。诸公戮力扶王室,独向茆理断编。

  【建康志】

  《辛兹元日送章德茂自建康移帅江陵》:极知借冠未多时,道是徵黄有近期。不割半青江令宅,却飞大白习家池。湖山解语云来暮,淮水无情也去思。莫近卿关动归兴,轻黄一点上双眉。西湖一别忽三年,白首相从岂偶然。到得我来恰君去,政当腊后与春前。醉余犯雪追征帽,送了凭栏望去船。待把衣冠挂神武,看渠勋业上凌烟。

  【苏东坡大全集】

  《送出帅人南乡子词》:旌旗帜满江湖,诏发楼船万舳舻。投笔将军因哭我迂儒,帕首腰刀是丈夫。粉泪怨离居,喜子垂窗报捷书。试问伏波三万语,何如一斛明珠换绿珠。

  【晁以道集】

  《寄杨仲谋帅瓦桥金盏倒垂莲词》:休说将军解弯弓掠地。昆领河源,彩笔题诗,绿水映红莲,总是风流余事。会须行乐,况有一部随轩,脆管繁弦。多情旧游,尚忆寄秋风万里。鸿雁天边,未学元龙豪气笑求田。也莫为庭槐兴叹,便伤摇落凄然。后会一笑,犹堪醉倒花前。

  【葛立方归愚集】

  《庭芳词》《湖汝明罢帅归坐间作》:江国麾幢,边城鼓角,湓川几报严更。笑谈油幕,英杰为时生。腹贮六韬三略,新诗就矛槊频横。功名事他年未晚,一落木免免枪。归来何早,计白频洲畔,危获深耕。又何如竹帛彝鼎垂名,犀节徵还伊迩。春风外文催行,岩廊上谈兵。齿颊谠论佐休明。

  【黄人际可轩集】

  《江红词》:连帅阁学侍郎章公,燕客奕濠漾舟荷香中。景物满前,索词因赋,时帅已元命拜兴小队旌旗,又催送元戎领客。政十顷荷香微度,草烟横碧。杨柳参差新合翠,水天上下具齐色。野桥客与,绕重湖严城侧。花作阵舟为宅,敲羯鼓,鸣羌笛,渐夜凉风进。酒杯无力,遥想汉中鸡肋地。未应万里回金勒,看便随飞诏下南州,朝京国。

  【向子酒边集】

  《点绛唇词》:南昌送范帅。丹凤飞来,细传日下丝纶语。使君归去,已近沙堤路。风叶露花,秋意浓如许。江天暮,离歌轻举,愁西山雨。《六州歌头词?上广西张帅》凭深负阻,蜂午肆奔腾。龙江上妖氛涨,鲸海外白波惊,己檄交飞急。王帐静,金韬,恢远驭,振长缨,密分兵。细草黄沙渺渺,西关路风袅高旌。听飞霜令啸,坚壁夜无声,鼓角何神地中呜。看追风骑,攒云槊,雷野毂,激天钲,飞箭集,旄头坠。长围掩郭东倾,振旅观旋凯。笳鼓竞,绣旗明,刀换犊,戈藏革,士休营。黄色赤云交映,论功何止蔡州平。想环城,苍玉深刻入青冥,水诏来今。

  【袁宣卿词】

  《菩萨蛮?送刘帅》:重湖草木威名熟,儿童犹唱平郴曲。宴寝静悄悄,恩波湘水深。举头天尺五,稳步烟霄去。三柱黑头公,朔庭谈笑空。

  【余谦一文安家集】

  《送陈竹所帅越》:留侯羽翼计危成,谁遣鸿飞避沓冥。一女倚楹犹有识,不知柱后立何人。供帐荣归一日同,故乡增重汉朝空。二疏事莫徵图尽,西陌东阡看两翁。便使丝离禁闼,还教牙纛傍天京。邺侯浪说君王宠,避傍江西几许程。

  【方秋崖藁】

  《花园用朱行父韵,呈制帅赵端明》:《西州江月词》:花风风初逗,喜边亭依旧。春闲营柳,烟草隋宫歌舞地,谁遣万红围纟肃。结酒因缘,装春富贵,也要经纶手。竹箫声里,一江晴绿吹绉。是处羽箭如飞,那知鹤府花压栏干书。油幕文书谈笑了,余事尽堪茶酒。报答东风,流连西日,缘外沉吟。久与春无负,醉归香满襟袖。

  【蔡定斋集】

  《送赵帅镇成都?水调歌头词》:拥节出闽峤,易镇上岷山。东西险阻,分陕初不在荣观。痛念两河未复,独作中流砥柱。屹若倒狂澜极目神京远,百万虎貔闲。赴良时,摅豹略勇声欢。风飞雷厉,威行逆虏胆生寒。叹侵周原如旧,一扫腥。丑类谈笑定三关,识取投机会,莫作等闲看。

  【张湖南集】

  《秋夜奉怀浙东辛帅?八声甘州词》:领千岩万壑岂无人,唯欠稼轩来。正松梧秋到,旌旗风动,楼观雄开。俯槛何劳一笑,瀚海荡织埃。余事了凫鹜,闲命樽垒。江左风流旧话,想登临浩欢,白骨苍苔。把龙韬藏去,游戏且蓬莱。念乡关遍怜霜鬓,爱盛名何似展真才。怀公处夜深凝望,云汉星回。

  【启札刘渊海】

  《戎帅》:警联发端,光膺宸命,荣总戎昭。钦奉诏书,进褒师律。直上闺之严近,为中叠之光华。叙官:阅礼乐而训诗书,执干戈而卫社稷。才雄万夫,身履百战。子行三军则谁与,我有好爵以尔縻。龙韬豹略,富筹策於胸中;马邑雁门,振威灵于塞下。缥缨鸣剑,扛鼎翘关。隐然贤过于长城,俨若形图于烟阁。夙联上阖,谅既稔于朝仪。遥刺大邦,知已闲于将略。三令五申,先偏后五。果膺疏宠之优,爰属将屯之寄。禀山西气,膺阃寄于九重;破历下军,续家声于千古。才冠戎行,身鏖战阵。暂统戎于闽部,即环卫于汉庭。国士无双,隐若长城之;战功第一,毅然锐将之风。学通三略,知达六奇。祈父王之爪牙,将军国之心膂。门地山西之豪,时望斗南之杰。磊燕掀天地,一凡泥可封百二之关;叱咤生风云,半枪可破十万之众。杖策直造军门,下马即作露布。王者之兵本仁义,方恢辟国之功;天下之将通神明,允赖城之略。结句密迩王事,敢缓邮签。蛟龙得云雨,谁闻郁郁之居;貂蝉出丬白匕几鍪,快睹津津之喜。元戎十乘,驻幕于偃麾;泰陛六清,下东蕃而委照。周以上公分陕,外率十连;唐以宰相临戎,总护诸将。高牙,大府。偃息作藩,既增重于九鼎;诗书为帅,固坐镇于百城。抱紫微拱席之忠,钓陶四海;借黄阁调元之手,斧钺十州。崇诗阅礼,晋先求帅之才;察俗观风,唐重廉车之任。作藩翰于四方,爰倚金汤之重;助监梅於九定,行参辅弼之崇。宣室召还,方前亚传之席;介圭宠锡,暂勤申伯之行。我图尔居,以申伯而宅南土;王绩之事,命山甫以城东方。更三辅以考功,夙著偃藩之绩;总十连而坐镇,茂疏易地之思。联荣内,挤十秉之旌幢;作镇雄蕃,总攻闽之节制。秉马路车载锡于藩之犀节;元衮赤舄,行观入觐之韩侯。碧油万骑,暂移裴度之镇藩;赤舄九章,重见周公之相国。碧幢玉节,式观一路之荣,赤舄金章,迅召三公之拜。暂烦卧治,母深薄于淮阳;即思贤,行亟还于宣室。授钺,登坛。诏下九重,谋礼糸诗书之帅;风驰八郡,得蕃宣屏翰之贤。隐若金汤,增百域之胜气;爱如父母,腾千里之欢谣。纶,礻夸襦:念方寄于淮阳,徒得君重;当俯同于去病,无以家为。颖川姑借于重临,虽同黄霸;蜀道将烦于久镇,宁交力韦皋。制书,会府。委延岑于方面,姑藉成才;还颇收于禁庭,伫膺图任。赵克国练四夷之事,方切倚毗;班定远享万里之封,实涤瞻公面。起裴度而卧护,方谋元老之思;命申伯以徂行,坐致罔邦之喜。隐然自重,折其未形。兵家四种,师律万全。明见方面:十国为连,三公论道。万邦为宪,四方于蕃。入天枢,导万机之命;出蕃王室,倡九牧之风。大邦依屏,四辅惟人。控兵民一路之雄,分宵盱九重之寄。儒雅饰吏事,岳牧用司臣。三台处中裁万物之化,四岳总外牧黎民之蕃。歌出车以劳还卒,誓击揖以清中原。倡九牧以尊王室,尔尚勉于壮猷;同一德以享天心,朕敢忘于直弼。逮反驭之言旋,解麟符之居守。天仗还旧,释留宫之管钅仑;帝城密迩,拥会府之麾幢。俄涣汁以明扬,容偃蕃而自适。诗书作元帅,况儒者之极荣;富贵归故乡,亦昔人之至愿。本郡:喜动并中之父老,歌腾陇上之耕樵。挥金交里之欢,飞盏遂家山之乐。上宰方虚,将共迎於衮纟肃;故乡甚迩,聊再拥于麾幢。光膺新;氵屋,起殿大藩。还殿之隆名,建立流之巨屏。五侯九伯,暂寻铁钺之征;一日万机,即正决衡之任。遄召还于南服,聊卧护于北门。何烦三月之报成,那听十行之趣觐。维河朔视三路为雄,而全魏又四帅之冠。民物饫承于德泽,讴谣久贮于旌旄。前知指顾,惊号令之一新;旧服威名,觉山河愈重。聊殿以通班,礼亦异数;挤巨蕃而作屏,威不违颜。以赞尚书万机之烦,毅然退宠;乃目卷长安三辅之重,聊尔均休。缙绅益具于岩瞻,辇毂大蒙于河润。诏辍宗工,威伸远服。恳辞机柄,违咫尺之天威;出典侯封,承丁宁之圣意。本路:拥两朝台之望,为西蜀家山之光。恳避钧衡,屈临屏翰。卿人歌舞于锦衣之前,父老欢迎于车尘之下。宅百揆而熙帝载,方隆虞舜之畴咨;整六师以修我戎,出耀宣王之常武。谓疆场无虞,廊庙仰成于三事;而国家多故,股肱宣力于四方。此旦自陕以分,而申甫维周之翰。力辞枢务,得请名邦。紫宸加太,官称冠麟趾之高;赤舄方来,府望壮龙潜之旧。布衣而置上衮,兹仕宦之至荣;昼锦而归故乡,富贵之极致。王沂公家于青而初辞机务,则镇曲阜之邦;李文定世于濮而始罢鼎司,则典须昌之郡。出专方面,隐若长城。书殿之崇大学士,由来为宠丞相之恩;板舆之奉大夫人,况复有近家园之便。爰授节于文昌,暂折冲于元帅。天开纶,焕日月之休光;云拥旌旄,动江山之喜色。德望久隆于八座,威名今振于三川。诞扬声教,实赖蕃宣。禹贡惟叙,分五服以正邦;周制肇隆,统十连而建牧。文翁建学,肇兴齐鲁之风;廉范下车,咸礻夸襦之政。梁州:南阳报政,方腾爱日之休声;右蜀颁条,已播阳春之和气。一十五州之士,悉隶封疆;数千里地之师,尽归节制。宣惠爱于远方,此倚毗之本意。辍从喉舌之司,出绾山河之柄。内阁邃严,首预图之秘;上流要重,独专豹略之奇。江汉周之南纪,疆理是先;荆楚晋之西门,经营尤重。盖内接金陵之天堑,而外连玉垒之坤维。将士倾心,羌胡气。岂惟守国之规模,正得用兵之形势。十秉先行,亦既佩龙渊之剑;一戎大定,将共挂天山之弓。辍班常伯,宠寄元戎。琐门达入侍,耸批敕之高风;荡节守临,建守边之长策。山川不离于指顾,草木亦熟其威名。缀甘泉之法从,镇长江之上游。故一朝疏授钺之荣,而举军恨登坛之晚。顿宽南顾之忧,真得左符之选。盖冠冕久通于南极,故斧钺,今下于青冥。谓游刃解牛,既辇毂之下先弹压;相虚弦落雁,必樽俎之间可折冲。观模纵猎,趣还现首之旌;输羽种柑,来省湘南之风俗。当日之风流未远,宜民之歌颂犹新。冠恂河内,居多愿昔之黎民;黄霸颖川,果见诏归于旧治。明诏显扬,雄蕃徒镇。行殿疏恩,奉十行之纶;价蕃作镇,权一路之节旄。非得二千石之惟良,曷有十四州之倚重。谁谓公安,乃得君重。仍进宝储之直,以光英荡之行。鸡台萤苑,瞻古迹之犹存;虎节鱼符,眷兵权之恃重。乃眷禁严之旧德,往提关陕之全师。酌贪泉之水,而清性不渝;躬扶胥之祠,而丹衷益谨。去蚌复还于合浦,沈犀可记于石门。自昔雄蕃,首称全蜀。前有赵张,京兆已闻于为语;后绍方虎,蛮荆更俟于来威。释逋纟昏不啻二万全,通夷舶何止四十柁。幢远迈,原隙有光。内联八贯之官班,外拥中权之节制。总十连而谋帅,欲欢西顾之忧;护诸将以筹边,益懋中权之寄。肆畴杰望,往殿会蕃。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八百六十八

卷之一万五千八百六十八

  九震论

  大庄严经论四复次,恚因缘,佛不能谏,是故智者应断恚。我昔曾问拘淡弥比丘以斗诤故,分为二部。缘其斗诤,各竞道理,经过多时。尔时世尊,无上大悲,以相轮手制诸比丘。即说偈言:比丘!莫斗诤,斗诤多破败,竞胜负不息,次续诤不绝,为世所讥呵!增长不饶益。比丘求胜利远离于爱欲,弃舍家妻子、意求依解脱。宜依出家法,莫作不应作。应当以智钩,于傲慢意,不适生斗诤,怨害之根本。依止出家法,不应起不适。譬如清冷水,于中出炽火,既著坏色衣,应当修善法。斯服宜善寂,恒思自调柔。云何著是服?竖眼张其目,蹙眉复聚,而起恚想。应当念彼服,剃头作标相。一切皆弃舍,云何复诤竞。如此之标相,宜应断斗诤。时彼,比丘合掌向佛。白佛言:世尊愿佛恕亮,彼诸比丘轻蔑于我,云何不报?即说偈言:彼之难调者,忍之倍见轻。生忍欲谦下,彼怒益降盛。于恶欲加毁犹如斧斫石。彼八见加毁,我亦必当报。尔时世尊,犹如慈父,作如是言。出家之人,应勤方便断于恚,设随顺,极远于理。恚多过,即说偈言:如彼利刀,割断离亲厚。能杀害彼,如法顺利者。恚于出家,不应所住处。嫌恨如屠枷,乃是恐怖。轻贱之屋宅。丑陋之种子。鹿恶语之伴,烧意林猛火。示恶道之导,斗诤怨害门。恶名称壮褥,暴速作恶本。诸恚者,为他识嫌之所呵毁,汝今且当观如是过。即说偈言:剧于暴虐,如恶疮难触。毒蛇难喜见,恚者如是。者陲亦苦,毁坏善名称,恚炽盛者不觉已所作。及与他所作,于分财利时。不入其数中,若于戏笔处。众人所不容,如是诸利处,由都不入,者叵爱乐。其事极众多,常怀惭耻恨。难以百舌说,说犹不可书。举略而说之,地狱中受苦。不足具论书,恚造恶已。悔恨身心熟,应当断竞。尔时如来,为诸比丘种种说法,而其忿犹故不息,以是因缘,诸天善神绋生恚。而说偈言:犹如浊水中,若置摩尼珠。水即为澄清,更无浊秽想。如来之人宝,为于诸比丘。随顺方便说,种种妙好法。斯诸比丘等,心浊犹不净。宁作不清水,珠力可令清。不作此比丘,闻佛所说法。而其内心意,犹故浊不清。如日照世间,除减诸黑暗。佛日近于汝,黑暗心过甚。如来世尊,荷诸比丘如斯重担,有悲愍心,复更为说长寿王缘。而此比丘蹙眉聚,犹故不休。而作是言:佛是法主,且待须史,我等自知。于时如来闻斯语已,即舍此处难十二由旬,在婆罗林一树下坐,作是思惟,我今离拘淡弥诤比丘。尔时有一象王,避诸群象,来在树下。去佛不远合眼而住,亦生念言:我得离群,极为清净。佛知彼象心之所念。即说偈言:彼象此象牙极长,远离群众乐寂静。彼乐独一我亦然,远离斗诤群会处。说是偈已,入深禅定。尔时诸比丘不受佛说,后生悔恨。天神又忿,举国闻者,咸生恚,唱言叱叱。时诸比丘各相谓言:我等云何还得见佛,当共合掌,求请于佛。即说偈言:我等远佛教,三界世尊说。恚恶罪咎,住在我心中。悔恨炽猛火,焚烧于意林。善哉悲愍者,愿还为我说。我今发上愿,必当求解脱。从今日已往,终不远佛教。佛知诸比丘心之所念,即说偈言:欲恚所禁,恼乱不随顺。我今应悲愍,还救其苦难。婴愚作过恶,智者应忍受。譬如人抱儿,怀中积粪秽。不可以烘臭,便舍弃其子!说是偈已,从草敷起欲还僧坊。尔时天龙夜义阿修罗等,合掌向佛。而说偈言:呜呼有大悲!大仙正导者。彼诸比丘等,放逸之所盲竞忿心不息,触恼于世尊。如来大悲心,犹故不背舍。悲哀无欲使调顺。如似强恶马,捶策而令调。尔时如来既至僧坊,光明照耀,诸比丘等。知佛还来,寻即出迎。头顶礼敬而白佛言:我等斗诤,使多众生起忿心,极为众人之所轻贱。我等今者皆堕破僧,唯愿世尊,还为说法,使得和合。于时如来,为诸比丘说六和敬法,令诸比丘还得和合。是故佛说,断于声恚。复次,应当观食,世尊亦说正观于食。我昔曾闻尊者黑迦留陀夷,为食因缘故,佛为制戒,佛说种种因缘。赞戒赞持戒,少欲知足行头陀事。佛集比丘僧赞一食法,乃至欲制一食戒法。时比丘僧咸各默然,犹如大海寂默无声。时诸僧中有一比丘,名婆多梨。白佛言:世尊莫制是戒,我不能持。佛告比丘于过去生死,为是饮食,生死之中受无穷苦。流转至今。乃往过去无,量世时,有四禽兽仙人。第五尔时为者作如是言,诸苦之中饥渴最苦。劫初之时,光阴天下时,有一天最初以指先尝地味。既尝其味,遂取食之。尔时彼天者,今彼婆多梨是也。即于彼时,彼婆多梨先尝地味。今亦复尔,但为饮食,彼婆多梨不为法故,从座而起,更整衣服。白佛言:世尊莫制一食法,即说偈言我不能持,世尊一食戒,若一人不善,不应制此戒。一切比丘闻是偈已,皆悉低头,思惟既久而作是言:咄哉不见搏食过患!为搏食故,于大众中而被毁辱。即说偈言:宁共鹿食草,如蛇呼吸风;不于佛僧前,为于饮食故,远佛作是说。佛告婆多梨,听汝檀越舍食半分食,余者持来在寺而食,时婆多梨犹故不肯。当尔之时,佛制一食戒,第二第三亦如是请佛,犹不肯即制戒,婆多梨即离佛去,极尘悔心,而说偈言:我远佛所说,云何舌不断,云何地不陷?故复能载我罗刹毗舍,恶龙及与贼,无敢违语者,为于饮食故。礻页违佛语,宁以刀开腹。吞啖于疸虫,土食以满腹。云何为食故?违十力教。我今自悔责,喻如无心者。尔时婆多梨说是偈已,惭愧自责,三月之中耻不见佛。自恣时近书夜愁恼而自烧然赢瘦毁悴,失于威德。时诸比丘有慈心者,深生悲愍。即说偈言:今诸比丘等,缝衣而洗染。不久当散去,汝莫后生恨。汝今速向佛,敬礼遵华足。应向尊重处,书力求哀请。深勤用功力,乃可得忏谢。婆多梨闻此偈已,哽咽堕泪,复说偈言:世尊所说,世皆无远者。由我愚疑故,敢远于佛语。我之极轻躁,众中无惭愧。不见后时笑,为众所恶贱。不思此过恶辄作如是说。此事僧应作,及非我所请。由我无定心,卒发如是语。同梵行者闻此偈已,即欲请佛求哀忏悔。婆多梨复说偈言:我今殷重心,求哀原得忏。惭愧当何忍!举目视世尊。诸比丘等语婆多梨言:世尊若有烦恼漏者,汝可怖畏。今佛世尊久断诸漏,汝今何故畏难不去?婆多梨复说偈言:我疑自罪过,如见净满月。无听容貌胜,三界慈哀颜。我今欲观见,慈悲为我说。为愚疑所盲,而不受佛语。譬如人欲死,不服随病乐。违失慈愍教,今受悔恨恼。诸同梵行者而语之言:可共我等诸世尊所,动共见佛向佛说过。时诸比丘复问之言:汝今决定忏悔耶。时婆多梨即说偈言:若我今礼佛,宁使身散坏。佛不使我起,我亦终不起。若佛与我语,身心皆满足。尔时婆多梨与诸比丘往诣佛所,时佛世尊在大众中,时婆多梨在于佛前,举身将投地而说偈言:听我忏悔过,人之调御师。体性悲愍者,我如强戾马。越度调顺道,假设不得食。眼陷颊骨现,枯竟而至死。宁受如此苦,不违于圣教。释梵尊胜天,敬载奉所说。我之愚疑故,不顺于佛语。如来善知时非时等,及苦责数悉皆通达。佛告婆多梨:设有阿罗汉卧于粪秽泥之中,我行背上,於意云何?彼阿罗汉有苦恼不?婆多梨言:不也世尊!汝若得阿罗汉、阿那含、斯陀含、须陀洹,终不违教。由汝凡夫愚凝空无所有,喻如芭蕉中无有实,广说如修多罗。时人谓婆多梨得阿罗汉。闻佛说已,知婆我梨是具缚凡夫,诸比丘皆生不信。闻彼不得阿罗汉,如此贵族出家,若不获得阿罗汉者,云何卑贱!种姓尼提出家得阿罗汉,佛欲使漏尽者便得漏尽,若不欲使漏尽便不得漏尽。佛知诸比丘心念,告诸比丘若修舍摩他、毗婆舍那,必能尽漏。若不修者,不能得漏尽。若知若见、已虽生卑贱得罗汉果,如婆多梨不知不见,难生胜族而不得阿罗汉。是故如来平等说法而无偏党。复次,狂逸之甚莫过贪欲,是故应当勤断贪欲。我昔曾闻世尊往昔修行菩萨道特,时世空虚无佛贤圣出现於世。尔时有王名曰光明,乘调顺象出行游观,前后导从。歌舞唱妓往到山所险难之处,王所乘象遥见象,欲心炽盛,哮吼狂逸,如风吹云,欲往奔走,不避阻险。时调象师种种钩,不能令住。时光明王甚大惊怖,语使钩,不能禁制。如恶弟子不随顺师象去,遂疾。王大惊迫,心生苦恼,意谓必死。即说偈言:如见虚空动,迅速逭诸方,皆悉而来聚,普见如轮动,大地皆转。其象走遂疾,譬如山急行。诸山如随之,岩谷涧中河。诸树伤身体,王怖极苦恼。发愿求山神,使我得安全。钩伤身体,欲盛不觉若。象走转更疾,喻如於暴风,棘刺钩身。并被山石伤,头发皆蓬乱。尘土极坌,衣服复散解。璎珞及环钏,破落悉堕地。尔时大王,语调象师言:如我今者命恐不全。复说偈言:汝好动方便,禁制令使住。我今如在秤,低昂堕死处。尔时象师书力钩、不能禁制。数数叹息颜色惭耻。泪下盈目俾面避王。不忍相见,复语王言:大王,我今当作何计?即说偈言:尽力诵象,古仙之所说。钩势力尽,都不可禁制。如人欲死时,术及妙乐。越度必至死,良乐所不救。尔时大王语象师:我等今者堕於是处,当作何计?象师白:王更无余方,唯当攀树。王闻是语,以手攀树,象即奔走,逐於象。象既去后,导从诸人始到王所。王即徐步,还向军中。尔时象师寻逐象,经於多日,得象还军。时王在大众中,象师乘象向於王所,时王忿而作是言:汝先言象调顺可乘,云何以此狂象而欺于我?象师合掌而白王言:此实调顺,王若不信,我今当现象调顺之相,使王得知。尔时象师即烧钱丸以著其前。尔时彼人语象吞丸。时王不听,语彼人言:汝说调顺,云何狂逸?象师长跪合掌而白王言:如此狂逸,非我所调。王语之曰:为是何过,非汝所调?彼即白王:象有贪欲,以病其心,非我所治,大王当知,如此之病,杖捶钩所不能治。贪欲坏心亦复如是。即说偈言:欲为心毒箭,不知从何生。因何得增广。云何可得灭!王闻贪欲不可治疗,语象师言:此贪欲病无能治耶?象师答言:此贪欲病不可拥护,舍而不治。即说偈言:当作诸方便,勤求断欲法。不知其至趣,怀精勤退还,弃舍五所欲,出家修苦行。为断欲结故,应精勤修道。或有恣五欲,言导足自断。若干种作行,望得远离欲。如是等处处,望拔欲根本。欲求难可拔,人天阿修罗。夜义鸠荼,一切有生类。微细心欲,系缚诸众生。转有林中,无由能自拔。王闻贪欲不可断故,甚生怪惑。即说偈言。无有能断灭,如此欲恶者。乃无有一人,能灭贪欲耶?人天中乃无,能灭此欲乎!尔时象师而答王言转从他闻唯佛世尊世界大师,有大慈,一切众生悉皆如子,身如真金大人之相,以自庄严有自然智。知欲生起,灭欲因缘。有无疑心,悲愍一切。时王闻佛大人之声,即起合掌,如华未敷。於大众前,发大誓愿,我以正法护於国土,及舍财施。以此功德愿我未来,必得成佛。断除众生贪欲之患。以何因缘而说此事?众生不知欲因缘及对治故,说是修多罗。复次,佛观久后使得信心故,不卒为事。我昔曾闻尊者优波多,林下坐禅,时魔波旬以诸华著其顶上。尔时尊者从禅定起,见其化在其顶上,即入定观谁之所为。知是魔王波旬所作,即以神力以三种死尸系魔王颈。时彼魔王觉尸著颈,遥见尊者,知是所作。尔时尊者即说偈言:华厌饰具、比丘所舍离。死尸极臭秽、受欲者厌恶。佛子共力,战争谁能胜我?今是佛子,舍弃汝华。汝若有力者,除去汝死尸。大海涛波流,无能禁制者。唯有钱围山,水触则返。尔时魔王闻是语巳,欲去死尸,虽书神力不能使去。如蚊蚁子欲动须弥山王,虽复竭力亦不能动。时魔波旬不能却尸,寻即飞去而说偈言:若我不能解,使馀诸胜天。威德自在者,其亦必能解。尔时尊者,复说偈言:帝释及梵天,无能解是者。设入炽然火,及在大海中,不焦亦不烂。如此尸著汝,不乾不配坏。所在随逐汝,无能救解者。摩益首罗天,及以三天王。毗沙门天王,乃至到梵天,如是诸天等。虽复尽神力,无能为解者。尔时梵天王见魔尽力不能却尸,而告之言:汝莫生骄慢,即说偈言:十力之弟子,以巳神通力。由汝轻弄故,今故毁辱汝。谁当有此力,而为汝解者。犹如大海潮,无能制波浪。譬如以藕丝,用以悬雪山。虽尽我神力,不能为汝脱。我虽有大力,不及彼沙门。如似灯烛明,不如大火聚。火聚虽复明。不如日之光。魔王闻斯偈已,语梵天言,我当依谁可脱此患?梵天说偈,以答魔言:汝速疾向彼,求哀而归依。神通乐名闻,汝尽败坏失。如似人跌倒,扶地还得起。魔作是念,如来弟子,梵等胜天力无及者,乃为诸梵之所推敬。魔说偈言:佛之弟子等,梵王所尊敬。况复如来德,云何可格量。我极作恼乱,犹故忍悲愍。而故不为我,作诸哀恼事。能忍让惜我,何可得称说。我今始知佛,真实大悲者。体性极悲愍,不生怨憎心。身如金山王,肖明逾於日。愚痴冥我心,皆作恼乱事。彼精进坚实,未曾有鹿语。恒常见悲愍,令我心不悦。尔时欲界自在魔王而作是言:遍观三界无能解者,我今唯远归依尊者,乃可得脱。作是语巳。向尊者所,五体投地,顶礼足下,作如是语:大德!我于菩提树下,乃至造作百种诸恼以乱於佛。犹不苦我。即说偈言:婆罗聚落中,婆罗门村邑。瞿昙来乞食,我令空钵去。即日不得食,然不加毁我。我曾作恶牛,并及毒蛇身。五百车浊水,令佛不得饮。皆知是我作,不曾出恶言。我所作既少,汝极毁辱我。人、天、阿修罗,一切皆轻蔑,毁我坏名称,以尸苦恼我。尔时尊者告魔王言:汝今者不善恶物,云何声闻比?”世尊即说偈言:“云何以停苈,用比於须弥。萤火之微明以比於日光。一掬之少水,比方於大海。佛有大悲心,声闻无大悲。如来以大悲,恕汝种种过,我亦随佛意,欲生汝善根。尔时魔王闻斯语已。复说偈言:听我说佛德,福利威光盛。彼之所有分,断诸爱欲者。忍辱不起嫌,我以愚痴故。日日常触恼,如母爱一子。优波多语波旬言:汝听我语,於如来所数作诸恶,欲得洗除。生诸善根,无过念佛世尊最上。即说偈言:如是因缘故,知佛见长远。未曾於汝所,生於不爱心。彼第一智尊,欲成汝信心。常发亲爱语,智者少生信。便得涅乐,今我略为汝。说法愚痴冥,黑暗之过患。汝今生信故,则能洗除尽。尔时魔王身毛皆竖,如波昙花种种起触恼。犹如子作过,父犹爱之,心过大地,忍不曾见过责。是彼仙中胜,若少信佛,洗除前过。时彼魔王在尊者前,念佛功德,礼尊者足。作如是言,尊者救我,与我敬心。汝当发心,却我颈悬。我虽恼触,愿起慈心,为我除舍。尊者答言:共汝作要,后乃当脱。魔言:何等是言要?尊者答言:汝从今日莫恼比丘。魔即白言:我更不恼触,汝之所知。佛去百年,始有我出。即说偈言:三界之津际,我见彼法身。不见金色身,不恼为我现。示我佛形相,我今极希望,爱於如来形。尔时魔王语尊者言:我亦作要誓,汝若见形莫为卒礼,以一切种智顺莫礼我。我作佛相,莫为礼。即说偈言:以廉敬念佛,为我作礼者,则为烧灭我。我有何势力,能受离欲敬。喻如伊兰牙,为象鼻所押,破坏无所住。我若爱敬者,其事亦如是。尊者答言:我不归命汝,亦不负言要。魔复语尊者言:待我须更间,即入空林中。而说偈言:我先或手罗,现金炽盛身。佛身不思议,我作如是形。身现炽光明,喻过於日月。悦乐众人目,明如饮甘露。尊者答言:汝今为我如先好作。魔答言:若我今当作,即为却尸。尔时魔王即入空林,,现作佛形,如作伎家种种自庄严如,来之色貌,现於大人相。能生寂灭眼,喻如新画像。当作开发时,庄严于此林,看视无厌足,圆光一寻化作佛形。舍利弗侍右,目连处左,阿难随后执持佛钵。尊者摩诃迦叶、阿尼卢头、须菩提,如是等诸大声闻千二百五十八侍佛左右,犹如半月现佛相貌。向尊者优波多所尊者见佛相貌极生欢喜。即从座起,观佛形相。咄哉恶无常!无有悲愍心。妙色金山王,云何而破坏?牟尼身如是为无常所摧灭。尔时尊者作观心其意欲扰乱。我今实见佛,常如连华而作如是言。呜呼盛妙色!不可具广说。即说偈言:面过莲华敷,目如青莲叶。身形殊特妙,相好过于月。甚深喻如海,安住如须弥。威德过於日,行过师子王。眼瞬如牛王,色殊于真金。尔时尊者倍生喜敬,大喜充满,转增欢喜。即说偈言:呜呼清净业!获是美妙报。业缘之所得,非是现作业。百千仪劫中,身口作净行。修施及戒忍,并禅与智慧。决定作正行,以是自庄严,众人眼所爱,清净无垢秽。现是形相时,怨家皆欢喜,况我於今日,而当不爱敬。如是思忆,唯作佛想,不念於魔。即从座起,五体投地而为作礼。魔时即惊,作如是言:大德!何故违要?尊者言:作何言要?魔言:先要莫礼,今何故礼?尊者从地起。即说偈言:眼所爱乐见,疑心礼於佛。我今实不为,恭敬礼汝足。尔时魔王言:汝五体投地,为我作礼,云何说言?我不敬汝。尊者语魔言:我不敬礼汝,亦不违言誓,喻如以泥木造作佛像,世间人天皆共礼敬。尔时不敬於泥木,欲敬礼佛,故我礼佛色像,不为礼魔形。闻是语已,远复本形,礼尊者足,还天上。以何因缘而说此事,诸大声闻等,欲使诸檀越,并供养众僧,令不所乏。又令比丘亦闻法奉行,以是故,应为四众说法。若欲赞佛者,应当作是说。虽断欲结,使不觉为作礼。拘下夫反。顽下音银。音卓。逭音换。跌徒结反。复次,若人赞佛,得大果报,为诸众人之所恭敬,是故应当动心赞敬,我昔曾闻迦叶佛时,有一法师为众说法,於大众中赞迦叶佛。以是缘故,命终生天,於人天中常受快乐。於释迦文佛般涅后百年,阿轮伽王时,为大法师,得罗汉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脱,常有妙香从其口出。时彼法师去阿轮伽王不远,为众说法。口中香气逵於王所。王闻香气心生疑惑,作是思惟,彼比丘者。为和妙香含於口耶?香气乃尔!作是念已。语比丘言:“开口!”时比丘开口,都无所有,复语“漱口!”既漱口已,犹有香气。比丘白王:“何故语我张口漱口?”时王答言:“我闻香气,心生疑故。使汝张口,及以漱口,香气逾盛。唯有此香,口无所有。王语:“比丘!愿为我说”,比丘微笑。即说偈言:“大地自在者,今当为汝说。此非沉水香,复非华叶茎。梅檀等诸香,和合能出是。我生希有心,而作如是言。由昔赞迦叶,便获如是香。彼佛时已合,与新香无粪。书夜恒有香,未曾有断绝。”王言:“大德!久近得此香?”比丘答曰:久已得之。王今善听,往昔过去有佛名曰迦叶,我於彼时,精勤修集而得此香。时王闻巳生希有心而问比丘:“我犹不悟,唯愿解说。时彼比丘而白王言:“大王至心善听,我於迦叶佛时作说法比丘,在大众前,生欢喜心,赞叹彼佛。即说偈言:“金色身晃耀,欢喜生赞叹。因此福德力,在在受生处。身身随此业,常有如此香,胜於优钵罗及以瞻匐香。香气既充塞,闻者皆欣悦。如饮甘露味,服之无厌足。尔时大王闻斯语已,身毛皆竖而作是言:“呜呼,赞佛功德,乃获是报!”比丘答言:“大王勿谓是果受报如此。”复说偈言:“名称与福德,色力及安乐。已有此功德,人无轻贱者。威光可爱乐,意志深弘广。能离诸过恶,皆由赞佛故。如斯之福报,贤智乃能说。受身既以尽,获於甘露迹。尔时大王复问:“比丘!赞佛功德其事云何?”尔时比丘说偈答言:“我於大众中,赞佛实功德。由是因缘故,名称满十万。说佛诸善业,大众闻欢喜。形貌皆熙怡,由前赞佛故。颜色有威光,说法得尽苦。彼如来所说,与诸修善者。作乐因缘故,得乐之果报。云何名之佛,说言有十力。得有得此法,不为人所轻。况诸说法者,于法座上。赞立佛功德,降伏诸外道。以赞佛德故,获于上妙身。便为诸人说,可乐之正道。以是因缘故,犹如秋满月。为众之所爱,赞叹佛实德。穷劫犹难尽,假使舌消澌。终不中休废,常作如是心。世世受生处,言说悉辩了。说佛自然智,增长众智慧,以是因缘故,所生得胜智。说一切世间,皆是业缘作。闻已获诸善,由离诸恶故。生处离诸过,贪我见等。如油注热铁,皆悉消涸尽。如此等诸事,何处不过意!我以因缘箭,坏汝诸网弓。复已言辩父,思惟善说母。尔时大王闻斯偈巳,即起合掌而作是言:“所说极妙!善入我心。”王说偈言:“闻说我意解,叹佛功德果。略而言说之常应赞叹佛。”以何因缘而说此事?为说法者得大果报。诸有说法,应生喜心。复次,有大功德,犹修无倦况无福者而当懈慢。我昔曾闻尊者摩诃迦叶入诸禅定,解脱三昧,欲使修福众生下善种子,获福无量。于其晨朝著佛所与僧伽梨衣,而往乞食。时有视者,即说偈言:“赞叹彼胜者,著於如来衣。人天八部前,佛分座令坐。”时佛亦复赞叹迦叶。即说偈言:汝今修行善,如月渐增长。如空中动手,无有障碍者。身如清净水,无有诸鹿翳。佛常於众前,赞叹其功德。乃至未来世,弥勒成佛时,亦复赞叹彼,而告大众言,此是牟尼尊苦行之弟子。具十二头陀少欲知足中。最名为第一,此名为迦叶。人天入部前,赞叹其功德。尔时帝释见彼迦叶,行步容裕,遥於宫殿,合掌恭敬,其妇舍之而问之言:“汝今见谁?恭敬如是!”尔时帝释即说偈言:“处於欲火中,系念常在前。虽与金色妇,同室无著心。身依於禅定,心意亦快乐。入城聚落中,而欲行乞食。以智慧耕地,坏破过恶草。是名善福田,所种果不虚。尔时舍之以敬重心仰视帝释,而白之言:“汝最尊贵,居放逸处,犹有善心,修於福德。帝释以偈答言:“以施因缘故,我最得自在。天、人、阿修罗,爱重尊敬我。昼夜意念施,故我得如是。如得多伏藏,众宝盈满出。”尊者迦叶到贫里巷乐受贫施。尔时帝释化作织师贫穷老人,舍之亦化为老母,著弊坏衣,夫妇相随,坐息道边。尔时尊者见彼夫妇弊衣下贱,即作是念,世之穷下不过是等。即至其所,欲往安慰,织师疾起,取尊者钵,以天须陀食满钵奉之。尔时尊者得是食已,内心生疑。即说偈言:“彼人极贫贱,饮食乃殊妙。此事可惊疑,极是颠倒相。”说是偈已,而作是念,今当问谁?须自观察。即说偈言:“我是善种子,断除他人惑。大人有所为,犹当为解释。况我今有疑,云何当问他!”说是偈已,即以慧眼见是帝释,而作是言,呜呼,乐修福者方便求尊胜!即说偈言:“能舍尊胜相,现形贫贱人。羸悴极老劣,衣此弊坏衣。舍毗延堂,化住息道边。”说此偈已,尊者微笑。复说偈言:“我欲使无福,得成胜福业。汝福以成就,何故作触远?以食施於我,具胜五妙欲。世尊久为汝,断除三恶道。汝不知止足,方复求福业。”尔时帝释还复释身在众人前礼尊者足,而作是言,尊者、迦叶,为何所作?即说偈言:“我见施获报,获得诸胜利。资业以广大,倍生於信心。大德为我故,而乃遮止我。”尔时帝释重说偈言:“人闻设施者,犹尚能布施。况我见施报,明了自症知。父母及亲友,拨济欲利益。无能及布施,离于生死苦。施报如形影,处处与安乐。生死险叹中,唯施相随逐。於雨风寒雪,唯施能安乐。如行险恶路,资严悉具足。施能为疲乏,安隐之善乘。险恶贼难处,施即是善伴。施除诸畏恐,众救中最厚。处於怨贼中,施即是利剑。施为最妙乐,能除於重病。行於不平处,用施以为杖。”尔时帝释说是偈已,供养尊者,还天宫。以何因缘而说是事?智慧之人明顺施福,欲使人勤修福业,帝释胜人犹尚修福,何况世人而不修施!声闻之人,帝释供养,况复世尊。复次虽少种善,必当求佛。少善求佛,犹如甘露,是以应当尽心求佛。我昔曾闻有一人因缘力故,发心出家,欲求解脱,即诣僧坊,值佛教化,不在僧坊。彼人念言:“世尊虽无,我当往诣法之大将舍利弗所。”进舍利弗观彼因缘,过去世时,少有厌恶,修善根不,既观察已,乃不见有少许善根。一身既无,乃至百千身中都无善根。复观一劫,又无善根,乃至百千劫亦无善根。尊者舍利弗语彼人言:“我不度汝”。彼人复至余比丘所,比丘问言:“汝为向谁求索出家?”彼人答言:“我诣尊者舍利弗所,不肯度我。”诸比丘言:“舍利弗不肯度汝,必有过患我等,云何而当度汝?”如是展转诣诸比丘,都不肯度。犹如病者,大医不治,其余少医无能治者。既不称愿,于坊门前泣涕而言:“我何薄福,无度我者!四种姓中,皆得出家。我造何恶?独不见度!若不见度,我心当死。即说偈言:“犹如清净水,一切悉得饮。乃至旃陀罗,各皆得出家。如此佛法中,而不容受我。我是不调顺当用是活为。”作是偈已,尔时世尊以慈悲心欲教化之。如母爱子,如行金山,光映敝日,到僧坊门。即说偈言:“一切种智身,大悲以为体。佛於三界中,觅诸受化者。犹如牛求犊,爱念无休息。”尔时世尊清净无垢,如华开敷,手光炽盛,掌有相轮,网缦覆指。以是妙手摩彼人头而告之言:“汝何故泣”?彼人悲哀白世尊言:“我求出家,诸比丘等尽皆不听,由是涕泣。”世尊问言:“诸比丘不听,谁遮於汝,不听出家。”即说偈言:“谁有一切智,而欲僻豫者。业力极微细,谁能知深浅!”时彼人者,闻斯偈已,白世尊言:“佛法大将舍利弗,比丘智慧第一者,不听我出家。”尔时世尊以深远雷音慰彼人言:非舍利弗智力所及,我于无量劫作难行苦行,修习智慧,我今为汝。即说偈言:“子舍利弗者,彼非一切智。亦非解体性不尽知中下。彼识有限齐,不能深解了。无有智能知,微细之业报。”尔时世尊告彼人言:“我今听汝于佛法中使汝出家,我於法上,求买如汝信乐之人,如法化度,不令失时。佛以柔软妙,相轮手牵彼人臂,入僧坊中,佛於僧前告舍利弗,以何因缘故不听此子令出家耶?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不见彼有微善根。”佛即告舍利弗:“勿作是语。”说是偈言:“我观此菩根,极为甚微细。犹如山石沙,熔销则出金。禅定与智慧,犹如双韦亻备囊。我以功力吹,必出真妙金。此人亦复尔,微善如彼金。”尔时尊者舍利弗整郁多罗僧偏袒右肩,胡跪义手向佛世尊。而说偈言:“诸论中最胜,唯愿为我说。智慧之大明,除灭诸黑暗。彼人于久近,而种此善根。为得何福田,种子极速疾。佛告舍利弗:“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彼因极微,非辟支佛所见境界。乃往过去有一贫人入阿练若山,采取新柴,为虎所逼,以怖畏故称南无佛,以是种子得解脱因。”即说偈言:唯见此称佛,以是为微细。因是尽苦际,如是为善哉!志心归命佛,必得至解脱。得是相似果,更无有反者。尔时婆伽婆。即度彼人,令得出家。佛自教化,比丘心悟。得罗汉果。以是因缘故。於世尊所种少善根,获报无量,况复造立形像塔庙!复次善根既熟,得解脱,果因是之故,宜应修善。我昔曾开世尊学道,为菩萨苦行六年,日食一麻一米,无所成办,又无利益。时彼菩萨以无所得,便食百味乳糜。时五人等问菩萨言:“先修苦行,尚无所得,况食乳糜而得道耶!”作是语已,即便舍去,向波罗禁。尔时世尊既成佛已,作是思惟何等众生应先得度?复作是念,唯彼五人有得道缘,於我有恩。作是念已,诣波罗禁至五人所。即说偈言:“妙好之威光,举体具庄严。独行众好备,胸广相炳然。晃耀威德满,目胜牛王眼。容义极端正,行如大象王。超详独一步,所作已成办。智行已满足,深智为天冠。解脱帛系首,二足人中尊。法轮王最上,诸天作伎乐。前后而导从,虽复诸胜王。四兵以围远,严驾不如佛。独游於世界,譬如转轮王。象马车兵众,天冠极微妙。帛盖覆其上,如大转轮王。福利众悉备,未若佛庄严。殊胜过於彼,第一无等相。威德逾众圣,众生睹容义超绝过日光,人兽诸飞鸟。瞻仰佛身相,行走皆止住。”时彼五人见佛光相,威德具足,智德成办不同于先。五人不识,时彼一人即向四人而说偈言:谁出妙光明?照耀林山谷。犹如众多日,从地而涌出。光芒明普满,照澈靡不周。犹如真金楼,袈裟覆其上。又似熔真金,流散布于地。陆行诸畜兽及以牛王等。獐鹿及雉兔,见佛皆停住。食草者吐出,谛视不暂舍。孔雀舒羽翼,犹如青莲。出离放逸时,亦皆同喜舞。欢娱出妙音,佛游道路时。所有众生类,心眼乐著观。即夺其二根,不觉自往看。佛行道路时,诸触佛脚者。七日昼夜乐,最胜顺道行。湛然不轻躁,身体极柔软。蹑空不履地,行步无疲倦。又有一人复向四人而说偈言:“我见彼相貌,心亦生疑惑。为是谁威光?照耀过於日。以彼光相故,林木皆成金。时诸人等见佛来近,乃相谓曰:“此人乃是释种童子。毁败苦行,还以欲乐,恣养其身,既舍苦行而我等边。即说偈言:“我等皆莫起,慎莫为敬礼。但当遥指授,语令彼处坐。”佛既到已,时诸人等不觉自起。即说偈言:“面如净满月,见之不觉起。譬如似大海,月满则潮宗。我等自然起,犹如人扶挽。此皆佛威德,自然使之尔。亦如帝释幢,余天不能动。帝释自到时,自然而独立。我等亦如是,佛至自然起,又如酥注火,大则速炽盛。我等见佛德,速起疾彼火。无数劫已来,推伏於骄慢,举体尊者何足疑,应当善分别。佛若举下足,地亦从上下。诸山如轻草,见佛皆倾动。”时彼五人见佛即起,皆共往迎,有为佛捉钵敷座取水之者,又为佛洗足者。即说偈言:“五人见善逝,睹佛威德盛。其心皆欢喜,破坏本言要。三脚支澡盆,谛视恐崩坏。皆受不语法,於十中亦半。”尔时世尊闻是偈已,寻即微笑而告之言:“汝等痴人,云何即便破汝言要。佛就坐已。恭敬立侍而作是言:“慧命瞿昙,佛无憎爱意。慈心而说偈言:“我今既得道,远离诸尘垢。汝等莫如常,应当起恭敬。譬如以泥木,而为作佛像。未得成就时,脚踏而削。既得民就已,香华而敬礼。汝等亦应当,除舍亲友意。而当恭敬我,不应生轻慢。赞叹不生喜,毁骂亦不。我今怜愍汝,欲使得解脱。令得寂静乐,获诸利益事。疑爱恚等,各自有相貌。议刺出恶言,如以及疮。我今住菩提,称我为瞿昙。我虽无爱憎,应生恭敬相。勿复出此言,谤毁语他人。时彼五人虽闻此语,犹以世尊来得菩提。即说偈言:“汝先修苦行,犹不证菩提。汝没溺淤泥,云何得悟道?譬如弃大乘,而贫於山石。欲度河难者,云何而可得?”尔时世尊知彼五人心著苦行以为正道,佛便为说离五欲故即为正道,以叹苦行亦为正道,除於二边为说中道。佛以慈为首,说偈报言:唯智能除去,无智愚痴障,是故须智慧,以护于身命,有令得智慧,床褥衣服等,饮食及汤药,以此存身命。若无如上事,此则身命坏,以此护身命,坚持於禁戒。持戒得定慧,不修苦行得。自饿断食法,不必获於道。身坏则命败,命坏亦无身,毁戒无禅定,无禅亦无智。是故应护命,亦持於禁戒。由持禁戒故,则获禅智慧,是故应远离苦恼坏法身,亦离诸五欲,不应深乐著,若乐著贪欲,则为毁禁戒,复长於欲爱,愚痴著苦行,自乐断食法,或食於草叶,卧灸棘刺上。如是损身命,不能得定慧,是故处中道,依止如是法,莫没于淤泥,亦莫苦恼身。有智应善别,如此二过患。如月众所爱,处中亦如是。嗜欲深淤泥,人皆多沉没。苦行焦身心,亦不免此患。舍离是二边,中道到涅般。尔时慧命骄陈如等,解悟佛语欲断结使赞佛所说正真善法。即说偈言:若以用智慧,痴缚自然解。以此诸义等,苦身则无益。若以戒定慧,可获於道迹。譬持身身者,欲灭诸过恶。应持如是心,以是之义故。不应舍衣服,饮食及卧具。亦莫於此物,而生乐著心。火藉及雪聚,汝应悉舍离。在於火聚所,及安住雪边。二俱应将息,不宜更远去。时骄陈如顺,解此事,佛观察已,赞言善域!即说偈言:饮食及医药,房舍卧具等。欲爱身命者,节量得时宜。于此众美膳,不应尘染著。亦不令舍离,譬如大火聚。体性是烧然,智者随时用。种种生利益,然不为所烧。时尊者骄陈如得闻慧已,欲入思慧。久思惟已,即白佛言:世尊!舍于饮食,及众乐具,乃更非是修道法耶!尔时世尊即说偈言:佛告骄陈如,汝应体信我。若有所疑者,随事宜可问。汝止疑网林,我以智火焚。”时骄陈如闻说是已,极为欢喜,颜色怡悦。即白佛言:世尊!唯愿听我说所疑事!即说偈言:厌恶发足处,甚为难苦行。舍是难苦行,而著于五欲。比丘为云何?而得离于欲。尔时世尊告矣陈如言:观苦圣谛得背生死。时骄陈如即从座起合掌向佛而白佛言:世尊!我犹未解愿佛为我方便解说!云何欲解脱,而观苦圣谛?佛观骄陈如已得闻思慧,今当种时节为说修慧法。佛即为说转法轮修多罗,告比丘:此苦圣谛,昔所未曾闻。我得正观眼智明觉,广说如转法轮经中所说。问曰:为骄陈如说法,何故自说佛所得法?答曰:“为显无师独司法故。”问曰:“何以复言先所未曾闻法耶?”答曰:“为断彼疑阿艹兰迦艹兰头蓝弗等,旁闻法得解为断如是疑故,是故说言,我先未曾闻。如今显示现为已力中道说故,若有人能修中道者,不从他闻而能得解真谛这义,佛为现四谛,阿若骄陈如,如应见谛顺,於中道见四真谛。即得道果已,欢喜涕泪,从座而起,顶礼佛足。即说偈言:“如狗患头疮,蛆虫所唼食。良医用油治,既不识他恩,反更向医吠,佛以禅定油热。以智威德,除我结使虫,我为无明盲,不知为益已,大悲故自来,反更生触恼,一切诸天等,尚应生供养。於法自在者,今听我忏悔。我先谓苦行,获一切种智。愚痴盲故,医障生是心。我今闻所说,发除无智幕。今始真实知,自饿非真法。世尊示世间,趣向解脱道。外道论少义,庄严诸言辞。所说辞美妙,多奸滔伪。欺狂於世间,愚痴自缠绕。善逝言辞广,照了无不解。何故说是事?为五比丘故。除去于二旁,修行于中道,见谛成道果。复次众生造业,各受其报。我昔曾闻,有一贫人作是思惟,当诣天祀求于现世,饶益财宝。作是念已,语其弟言:汝可勤作田,作好为生计,勿令家中有所乏短。便将其弟往至田中,此处可种胡麻,此处可种大小麦,此处可种家禾并种大小豆。示种处已,向天祀中,为天祀弟子,作天斋会。香华供养,香泥涂地,昼夜礼拜,求恩请福,希望现世增益财产。尔时天神作是思惟,观彼贫人,於先世中颇有布施功德因缘不,若少有缘,当设方便,使有饶益。观彼人已,了无布施少许因缘。复作是念,彼人既无因缘,而今精勤求请於我徒作勤苦,将无有益,复当怨我。便化为弟,来向祀中。时兄语言:“汝何所种来复何为?”化弟白言:“我亦欲来求请天神,使神欢喜,求索永食我。虽不种,以天神力,田中谷麦自然足得。”兄责弟言:“何有田中不下种子,望有收获,无有是事。即说偈言:四海大地内及以一切处,何有不下种而获果实者?”尔时化弟质其兄言:世间乃有不下种子不得果耶!兄答弟言:实尔,不种无果。时彼天神还复本形。即说偈言:汝今自说言,“不种无果实”。先身无施恩,云何今获果?汝今虽辛苦,断食供养我。徒自作勤苦,又复扰恼我。何由能使汝现有余益事?若欲得财宝,妻子及眷属,应当净身口,而作布施业,不种获福利,日月及星宿,不应照世界。以照世间故,当知由业缘。天上诸天下,亦谷有差别。福多威德盛,福少少威德。是故知世间,一切皆由业。布施得财富,持戒生天上。若无布施缘,威德都损减。定慧得解脱,此三所获报。十力之所说,此种皆是因。不应扰乱我,是故应修业。以求诸吉果。复次,种子得果,非是吉力,是故不应疑著吉相。我昔曾闻,有一比丘诣檀越家时,彼檀越既嚼杨枝以用漱口,又取牛黄用涂其额,捉所吹具戴於顶上,捉毗勒果以手攀举,以著额上用为恭敬。比丘见巳,而问之言:“汝以何故作如是事?”檀越答言:“我作吉相。”比丘问言:“汝作吉相,有何福利?”檀越答言:“是大功德,汝今试着所云吉相,能使应死者不死,应鞭系者皆得解脱。”比丘微笑而作是言:“吉相苦尔极为善哉,如是吉相为何从来?为出何处?”檀越答言:“此牛黄者,乃出於牛心肺之间。”比丘问言:“若牛黄者能为吉事,云何彼牛而为人等绳拘穿鼻,耕稼来骑鞭挞锥刺种种鞭打,饥渴疲走耕稼不息。檀越答言:“所有是事。”比丘问言:“彼牛有黄尚不自救,受苦如是,云何乃能令汝告耶?即说偈言。牛黄全在心,不能自救护,况汝磨少许,以涂额皮上。云何能拥护,汝宜善观察。彼时檀越思惟良久,默不能答。比丘又问,此名何物?白如雪团,为从何出?以水浸渍,吹乃出声。檀越答言,名为贝,因海而生。比丘问言,汝言贝者,从海中出,置舍陆地,日暴苦恼,经久乃死。檀越答言:“实尔。”比丘语言:“此不为吉。”即说偈言:“彼虫贝俱生,昼夜狂贝中,及其虫死时,具不能救护,况今汝暂捉而能为吉事。善哉如此事!汝今应分别汝今何故尔?行於痴道路。尔时檀越低头默然,思不能答。比丘念言:“彼檀越者,意似欲悟,我今当问,告檀越言?世人名为如欢喜丸者,为是何物?”檀越答言:“名毗勒果。”比丘告言:“毗勒果者,是树上果。人采取时,以石打之与枝俱坠,由是果故树与枝叶俱共毁落,为尔不耶?”檀越答言:实尔。比丘语言:若其尔者,云何汝捉?便望得吉。即说偈言:“此果依树生,不能自全护。又人采取时,枝叶随损落,又采用作薪,乾则用然火。彼不能自救,云何能护汝?尔时檀越具闻所问,而不能对。白比丘言:大德!如上所问实无吉相,我有所疑愿为我说。比丘答言:随汝所问,我当说之。时彼檀越以偈问言:往古诸胜人,合和说是吉。然实观察时,都无有吉相。云何相传习?横说有是吉。以何因缘故?愿为我解说。尔时比丘答彼人言:一切诸见于生皆有因缘本末。即说偈言:往昔劫初时,一切皆离欲。后来欲事兴,离欲入深林,处林乐欲者,还来即向家。唱作如是言,无欲无妻子。不得生天上,多人说是语。谓此语为实,由信是语故。即便求索妇,欲事既以广。迭互自庄严,更共相狂惑。遂复生矣慢,骄慢勇健者,为欲庄严故,造作此吉书。为人讥呵言,云何似妇女?而作是庄严。彼人诈称说,我乃作吉事,非自为庄严。牛黄贝果等,皆是庄严具。由是因缘故,吉事转增广。一一因缘起,皆由妇庄严。愚人心骄慢,谓为实是吉。尔时檀越闻说此偈,衣毛皆竖。即说偈言:人当近善友赞叹胜丈夫。由彼胜人故,善分别好丑。是故应随顺,於诸世界中。佛语皆真实,不求於长短。亦不存胜负,所说有因缘。事事有原本,我今亦解了。福业皆是吉,恶业中无吉。吉与不吉等,皆从果因缘。尔时比丘告檀越言:善哉!善哉!汝是善丈夫。汝知正道。即说偈言:“一切诸世间,皆由善恶业。善恶生五道,业持众生命。业缘作日月,白月十五日,黑月十四日。恶业虽微细,名为黑月初。善业名白月,以业名白月。以业分别故,是故有黑白。诸有福业者,不善皆成吉。犹如须弥山,黑白皆金色。诸无福业者,吉相不为吉。如似大海水,好恶皆咸味。一切诸世间,皆从业缘有。是故有智者,皆应离恶业。远离邪为吉,勤修於善业。犹如种田者,安置吉场上,若不下种子,而获果报者。是则名为吉,何以故说是。应常勤听法,以听法故,能除愚痴心,能别了於诸善恶。消澌下音赐疮上步问反收获下胡郭反艹禾责子智反韦亻备囊上蒲拜反。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八百六十九

卷之一万五千八百六十九

  九震论

  大庄严经论五复次,少智义人,见佛相好,犹发善心。况复智慧大德之人,而当不发於善心耶?我昔曾闻,佛在舍卫国时,波斯匿王,请佛及僧,於九十日夏坐安居。集诸牛群近佛精舍,声乳供佛。时有千婆罗门贪牛乳故,共牧牛人行止相随。时牧牛人闻婆罗门,诵韦陀上典悉皆通利,善了分别。或有婆罗门但有空名,实无知晓。又有明知术,不解韦陀,有明韦陀,不知术。尔时世尊於夏四月安居已讫,於自恣时,王敕牧人,今不须乳,随遂水草放汝诸牛。又来力之言:汝若去时,必往辞佛,佛若说法,汝好谛听。时彼牧人,作是念,佛世尊者,是一切智为非是乎?作是念已,向陀林诣世尊所。尔时世尊大众国远,坐认树下,知牧牛人。来至林中,为牧牛人,于身毛孔出诸光明。其光照耀映蔽林野,如融金聚,又如雨苏降注火中。牧人视之无厌,即生希有难见之想,各相谓言:此光明者,如瞻匐华遍林中,为是何光?即偈言:“斯林甚严说,光明忽改常。将非天宝林,移植此国耶!晖赫如金楼赤如天帝幢。具明过电光,炽炎逾苏火。或日月天子,降游此林间。时牧牛者,说此偈已,向祗陀林至世尊所,观佛圆光。如百千日,三十二种大人之相,炳著明了,各皆欢喜生希有想,各各赞叹。即说偈言:释种王子身,端严甚辉妙。威光极盛炽,睹之生欢悦。身心皆快乐,善哉寂淡泊!湛然无畏惧,略说其色相。善称於种智,世间皆传说。真实不虚妄,咸言是佛陀。无不称佛者,意持著於心。口亦如是说,粗略其旨要。不可具广说,扌忽说其要言,是释种中日,名实称色像,色像亦称名,相好及福利。炳然而显现,犹如於众宝。罗列自严饰,威德甚赫弈。圆光满一寻,犹如真金山,能夺众人目,乐观不舍离,众人之所爱。体是一切智。如人大叫唤,口唱如是言。一切种皆者,今在此身中。世间出种智,必在于此中。何有功德智,不视如此智。知此妙身器,真实能堪受。功巧及尽素,未曾见是像。终更不生疑,言非一切智。如此妙形容,功德必满足。极有此妙形,终不空无德。应须决定解,不应逐音声。尔时牧人,作如是言,我等应当用决定解。复作是念,今我牧牛有何智力?而用决了,我等亦可决定解知,云何可知?又言:我等虽复牧牛,可分别知彼生王宫,智能技术,一切皆学,不应知彼牧牛之法。我今当问牧牛之事,其必不知。即说偈言:韦陀与射术,医方及祀祠,天文并声论,文笔根本论。立天祀之论,诸论之因本。辞辩巧言论,善学淫论。求觅财利论,清净种姓论。一切万物论,一种名字论。数计校论,围基博弈论。原本书学论,音乐倡伎论。吹具歌法论,舞法笑法论。欺弄及痒序,举动花论,如是等诸论,悉皆善通达。案摩除疲劳,善别摩尼价。善别衣帛法,彩色及腊印。机关与胡胶,射术针令离。又善知裁割,刻雕成众像。文章与书尽,无不悉通达。又复善能知,和香作华。善知占梦法,善知飞鸟音。善 知相男女,善知象马法,双善知鼓音,及以击鼓法。善知斗战法,善知不斗战。调马弄稍法,善知跳掷法,善知奔走法,善知济度法。如是等诸法,无事不明练。如是诸胜众,智伎能尽是,王子之所通利。若知此事,是其所学,是不为奇。若知浅近,凡庶所学牧牛之法,当知真是一切智人。于是牧人即问佛言:几法成就,于牧牛法,令牛增长。佛告之曰:成就十一法,牛群增长得不损减。若不知色,又不知相,不知早起,及以拂试,不知覆疮,不知作烟,不知大道法,不知牛善行来欢喜法,不知济度处,不知好放牧处,不善知声乳留遗余法,不善断理牛主盗法,若不善知如是法者,不名为解牧牛之法。若知此法,名为善解。时诸牧人闻斯语已,皆生欢喜而作是言:我等宿老放牛之人尚所不知,况我等背而能得知,此十一法,是故当知如来世尊真一切智。诸牧牛人心生信解,求佛出家,佛即为说有十一法,比丘应学,如修多罗中广说。复次,不求供养,及与恭敬,如是大人,唯求持行。我昔曾闻,如来在舍卫国祗树给孤蜀园九十日中,夏安居讫,世尊欲去,须达多,即请世尊在此而住。尔时如来不受其请,毗舍去鹿子母诸优婆夷等,亦求请佛,如来不许。舍卫国中,优婆塞等并诸宿,旧大臣辅相亦求请佛,迦毗梨王诸兄弟等并祗陀诸王子,波斯匿王等亦求请佛,尔时世尊谷皆不许。尔时须达多以佛不许,不果所愿,请家中,忧恼涕泣。如来往昔为菩萨时,诣迦艹兰头蓝弗所,彼诸徒众与佛别时,生大苦恼,况须达多见於真谛。是佛优婆塞奉事已久,与世尊别,而当不悲恼耶,如本行中广说。时须达多婢,字福梨伽,从外持水来入至须达所,以已持水置大器中。倒水来讫,见长才悲涕,以工瓦置地。白长者言:以何因缘而悲涕耶?时长者须达多答婢言:世尊欲诣馀方,请大长者,国王、大臣,各各求请,皆不欲往,故我悲涕。婢白长者言:不能请佛往于国耶?长者语言:我等尽力劝请,及城宁诸人,诸胜婆罗门等,咸皆劝请,悉亦不受。诸王大臣劝请如来,皆悉疲极,不能使往世间真济,今必欲去。以恋慕故,尤惨不乐。长者语福梨迦言:非独于我生于尤苦,舍卫国人悉亦不乐。即说偈言:舍卫国内人老少及男女。皆悉生忧恼,喻如月蚀时。人人皆尤惧,咸应共求请。尔时福梨伽,闻斯偈已,颜色怡悦心怀欢喜。白长者言:应作欢悦,莫生忧恼,我能请佛使往於国。时须达多即语婢言:此国王等及与诸人劝请如来不能使往,汝今自言:我能请佛使往国者,不信汝语。时福梨伽答言:我今必能,尔时须达。闻福梨伽所说,心生啼踊。即问婢言:汝有何力?福梨伽言:我无余力,世尊自有大悲之心。即说偈言:依止种智住,悲如母念犊。求觅受化子,心无有疲厌。众生处深有,如来常欲拔。喻如母失犊,求觅得乃往。我捉大悲衣,具必能使还。佛不取种族,富贵及端正,财色与好恶,唯观增上信。善根成熟者,若见此众生,悲愍而济拔,我今若留佛,国内诸人民,咸皆生欢喜。尔时福梨伽负水衣湿,犹未得乾,即与从伴,往诸祗洹,时彼国王及大众等,悉在祗洹。是时大众开避道路,使福梨伽得至佛所,本种善根,皆悉开敷,高声请佛。而说偈言:国王及大臣,刹利婆罗门。一切诸胜人,无不供养佛,我今心愿乐,亦复欲供养。今欲求请佛,世尊愿垂听虽知诸胜人,劝请於世尊。如来大慈悲,应当受我请。世尊心平等,悉无有高下,极贱卑下人,及高胜帝释,我坠贫穷海,波浪诸苦中,溺无穷已,常产苦恼声。世尊应愍伤,极拔贫恶焦,我今深敬信,众中坚胜者。大悲应证知,大地及虚空一切世界中,皆悉而知见,无有不了者,唯佛具足眼,一切无不知,今我无供养,请佛及众僧,唯有信受解。此身非已有,属他不自由,不得随从佛,唯愿受我请。佛若远去者,我心如往醉,色身已供养,佛若住此者,我得敬法者。佛所说法者,我悉能受行。善哉唯愿往,速与我言教。贵贱等无异,众生中坚实,一切世间共,不请之亲友。网缦皆覆指,相轮庄严手,一切皆恐怖,佛以手安慰。谁有上大悲,慈称蒲世间。皆是真济声,六师称种智先已调伏之,谁能大众前。无畏师子吼,名闻遍三界。动摇行往者,世界尽闻知,谁有无缺失,唯佛世尊能。善哉愿和悦。归依三宝心,犹如犊念母,为诸众生故,极作难苦行。疲劳来至此,说於八正路。间开示甘露道,人雄堪作器。尔时福梨伽善根已熟,佛婆伽出梵音声,以偈告福梨伽曰:汝既善方便,能令我还往。汝以言辞,能制诸龙象,汝有坚固志,度量极宽广。能以精勤心,求请使我往。我今当云何?不受于汝请。若遥观汝心,犹应当来赴。况今见汝身,而当舍弃去。我不为财利,富贵及名利。以汝坚实心,我当久住此。观汝清净心,犹如贤胜马。庄严其鞍鞯,谁不乘游巡。我为众多人,为作解脱因。是故舍离家,不为利养系。犹如大龙象,以系用系之。利养亦如是,不能禁制我。我本处胎时,在彼暗冥中。犹思益众生,况今成正觉。苦行积无量,犹恒自干焦。不为诸众生,我应入涅。为欲度众生,是以往于世,我为诸众生,投岩及赴火。我为化彼故,不避诸苦恼。亦不辞疲倦,为满福梨伽故复还止往。福梨伽应知,我今满汝愿。我为化众生担是毒蛇聚。我为福伽往,舍卫城众生,皆生希有想,各唱如是言。呜呼佛希有!不受国王语,亦不为大臣,不为国城人,亦不受女人。柔软微妙语,佛为教化者见此善心故,即便为止往。一切行往者,知佛为福伽。是故为止往,不为诸利养,名利及财贿,佛无诸结使。为於受化者,行止及坐卧,常观诸众生,为于众生故,应行即便行。应往寻止往。复次,护持禁戒宁舍身命终不毁犯。我昔曾闻有一比丘,次第乞食,至穿珠家,立于门外。时彼珠师,为于国王穿摩尼珠,比丘衣色往映彼珠,其色红赤。彼穿珠师即入其舍为比丘取食。时有一鹅,见珠赤色,其状似肉,即便吞之。珠师持食以施比丘,寻即觅珠,不知所在。此珠价贵王之所有,时彼珠师家既贫穷,失王贵珠,以心急故,语比丘言:归我珠来!尔时比丘作是思惟,今此珠者鹅所吞食,若语彼人,将必杀鹅,以取其珠。如我今者苦恼时至,当设何计得勉斯患。即说偈言:我今护他命,身分受苦恼。更无余方便,惟我命代彼。我若语彼人,云是鹅所吞,彼人未必信,复当伤彼命,云何作方便,已身得全济,又不害彼鹅,若言他持去,此言复不可。设身得无过,不应作妄语。我闻婆罗门,为命得妄语。我闻先圣说,宁舍于身命,终不作虚诳。佛诧贼恶人,以锯割截身。虽受此苦痛,终不毁坏法。妄语得全活,犹尚不应行。宁以护戒心,而舍于身命。我若作妄语,诸同梵行人。称议我破戒,如是称讥轻。犹能焦我心,以是因缘故,不应毁禁戒,今入大苦中,我今应当学。如鹅饮水乳,能使其乳尽。唯独留其水,我今亦当尔。去恶而取善,经作如是说。智者共婴愚,虽复同其事,终不从彼恶,善人能弃恶,如鹅饮水乳,我今舍身命,为此鹅命故。缘我护戒因,用成解脱道。尔时穿珠师闻斯偈故,语比丘言:还我珠来!若不见还,汝徒受苦,终不相置。比丘答言:谁得汝珠?默然而立,珠师语言:更无饮人,谁偷此珠?时彼珠师即闭门户,语比丘言:汝于今日好自坚持,比丘寻即四向顾望,无可恃怙,如鹿入围莫知所趣。比丘无救,亦复如是。尔时比丘,即自佥欠身端正衣服,彼人双复语比丘言:汝今将欲与我斗耶?”比丘答言:不共汝斗。我自共彼结使贼斗,所以尔者,恐于打时身形现故。我等比丘,设使困苦临终之时,犹常以衣用自覆护,不露形体。尔时比丘,复说偈曰:世尊具惭愧,我今随顺学。乃至命尽时,终不露形体。时彼珠师语比丘言:颇有不惜身命者耶!比丘答言:我出家法至于解脱,常护身命,虽处险难而全身命,今我决定,舍于此身,使出家众称美我名。即说偈言:我舍身命时,坠地如干薪。当使人称美,为鸟能舍身。亦使于后人,皆生尤苦而舍如此身。闻者勤精进修行于真道,坚持诸禁戒有使毁禁者,愿乐于持戒。尔时珠师语比丘言:汝向所说滔曲不实,复欲使人称其美名。比丘答言:汝谓我今者染衣有虚妄耶?何故现美,不为滔曲,自欢喜耳。亦不使人称叹我名,欲使世尊知我至心。即说偈言:大仙之弟子,为持禁戒故。舍于难舍命,使诸世间人,于诸出家者,生未曾有想,今虽未生想,将来必当生。时珠师执缚比丘而加打捧,问比丘言珠在何处?还我珠来!比丘答言:我不得珠。珠师涕泣,心生悔恨,失以王珠,益以苦恼。即说偈言:咄哉此贫穷!我知善恶业。生于怪恨心,咄哉此贫穷,由贫故造恶。进穿珠师即便涕泣,顶礼比丘足而白之言:赐我欢喜,还与我珠,汝莫自焦,亦莫烧我。比丘答言:“我实不取。”珠师复言:“此比丘甚是坚鞭,受是苦恼,犹言不得。”时彼珠师以贫切故,无由得珠,更复打。时彼比丘两手并颈并被缚,四向顾望莫知所告,必空受死。时彼比丘而作是念,生死受苦,皆应如是。应当坚辞无犯戒律,若当毁戒受地狱罪,有过今苦。即说偈言:当念一切智,大悲为体者。是我尊重师,当忆佛所告。富那伽之言,又复当忆念。林间忍辱仙,割截于手脚,并劓其耳鼻,不生恚心,比丘应当忆,修多罗中说,佛告于比丘,若以铁锯解,支节手足等,不应起恶心,但当专念佛,应当念出家,及忆诸禁戒。我于过去世,淫盗舍身命,如是不可数。羊鹿及六畜,舍身不可计。彼时虚受苦,为戒舍身命。胜于毁禁生,假欲自拥护,会归终当灭,不如为持戒,为他护身命。舍此危脆身,以求解脱命。虽俱舍身命,有具功德者。有无所得者,智者护身命,名称具功德。愚者舍身命,从丧无所护。时彼比丘语穿珠师言:莫舍悲心极为苦哉!时穿珠师涕泣懊恼而说偈言:我虽打扑汝,极大生苦。忆王责我珠,复欲苦治汝。今汝舍是苦亦使我离恶。汝是出家人,应断于贪欲。宜舍贪爱心,还当与我珠。比丘微笑而说偈言:我虽有贪心,终不利此珠。汝当听了说,我今贪名称,智者所叹羡,亦贪于禁戒。及以解脱法,最是我所贪。甘露之道迹,于汝摩尼珠。实无贪利心,我著粪扫衣。乞食以为业,住止于树下,以此我为足,以何因缘故,乃当作偷贼,汝宜善观察。穿珠师语比丘:何用多语!遂加系缚倍更挝打,以绳急绞,耳眼口鼻尽皆血出。时彼鹅者即来食血,珠师忿打鹅即死。比丘问言:“此鹅死活?”珠师答言:鹅今死活何足故问?时彼比丘即向鹅所,见鹅既死,涕泣不乐。即说得言:“我受诸苦,望使此鹅活。今我命未绝,鹅在我前死。我望护汝命,受是极辛苦。何意汝先死?我果报不成。”穿珠师问比丘言:“鹅今于于汝竟有何亲,愁恼乃尔!”比丘答言:“不满我愿,所以不乐。我先作心望代鹅命。今此鹅死,愿不满足。”珠师问言:“欲作何愿?”比丘答言:佛作菩萨时,为众生故割截手足,不惜身命,我欲学彼。即说偈言:菩蒴往昔时,舍身已贸鸽。我亦作是意,舍命欲代鹅。我得最胜心,欲全此鹅命。由杀鹅故,心愿不满足。珠师问言:“汝作是语,我犹不解,汝当为我广说所由。”尔时比丘说偈答曰:我著赤色衣映珠似肉色,此鹅谓是肉,即便吞食之。我受此苦恼,为护彼鹅故,逼切甚苦恼,望彼得全命。一切诸世间,佛皆生子想。都无功德者,佛赤生悲愍。瞿昙是我师,云何害于物!我是彼弟子,云何能作害!时彼珠师间是偈已,即开鹅腹而还得珠,即举声哭语比丘言:汝护鹅命,不惜于身,使我造此非法之事。即说偈言:汝藏功德事,如以厌覆火,我以愚痴故,烧恼数百身。汝于佛相,极为甚相称。我以愚痴故,不能善观察,为痴火所烧,愿当暂留住,少听我忏悔,犹如脚跌者,扶地不得起,待我得少供。时彼珠师又手合掌向于比丘重说偈言:南无清净行,南无圣持戒,遭是极苦难,不作毁缺行。不遇如是恶,持戒非希有。要当值此苦,能持禁戒者,是则名为难,为鹅身受苦,不犯于禁戒,此事实难有。时穿珠师既忏悔已,即遣比丘还归所止。构乳上右候反。取牛乳也。正作声工瓦下江反。瓷瓶类劓鱼器及。割鼻也。相上必遥友。脚跌下徒结反。复次,佛法难闻。如来往昔为菩萨时,不惜身命以求于法,是故应当勤心听法,我昔曾闻鸽缘譬喻,有邪见师,为释提桓因说颠倒法,彼外道师非有真智,自称为一切智,说言无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尔时帝释闻是语已,心怀不悦,极生尤愁,尔时帝释见诸世间,有苦行者尽到其所,推求一切智,如帝释问经中偈说,我今意欲求,不能得满足。昼夜怀疑惑莫识是与非。我久远来,恒思广推求。不知大真济,今为何所在?毗首羯磨白帝释言:处于天上不应尤愁,世间拘尸国王名日尸毗,精勤苦行,求三藐三菩提,智者观已,是王不久必当成佛,可往亲近。帝释答言:彼之所作不移勤耶?即说偈言:犹如鱼子生,虽多成者少,又如共电罗果,生熟亦难别。菩萨亦如是,发心者甚多,成就者极少,若作难苦行,而不退转者,可说决定得。欲知菩萨者,执心必坚固。毗首羯磨言:我等今当往试看,若实不动当修供养。尔时帝释为欲观察菩蒴心故,自化作鹰,语毗首羯磨:汝化作鸽。时毗首羯磨即化作鸽,身如空青,眼如赤泉,向帝释所。尔时帝释生怜愁心,语毗首羯磨:我等云何?于菩萨所而生逼触,为彼尸毗王作苦恼事。虽复受苦,如练好宝,数试知真,试宝之法,断截敢折火烧推打乃始知直。”尔时化鸽,为鹰所逐,鸽现恐怖于大众前,来入尸毗王腑下,其色青绿如莲革,叶其光赫弈如云中,降啄白严丽,诸人皆生希有之想。即说偈言:有实慈悲心,众生皆体信。如似日暗时,趣于自己巢,化鹰作是言,愿王归我食。尔时大王闻鹰语已,又见彼鸽极怀恐怖,即说偈言:彼鸽畏鹰故,耳丝翩来归我。虽口不能言,怖泣泪盈目。是故于今日,宜应加救护。尔时大王安慰鸽,故复说偈言:汝莫生惊怖,终不令汝死。但使吾身存,必当救于汝。岂独救护汝!并护诸众生。我为一切故,而作役力者。如受国人雇,六分轮我一。我今于一切,即是客作人。要当作守护,不令有苦厄。尔时彼鹰复白王言:大王,此鸽是我之食!王答鹰言:我以得慈,于众生所尽应救护,鹰问王言:云何又得?尔时大王,即说偈言:我初发菩提,尔时即摄护于诸众生等,应生怜慰心。鹰复以偈答言:此语若真实,速应还我鸽,若我饥饿死,汝即舍慈心。王闻是已,即便思惟,如我今者处身极难,我当云何筹量得理?作是念已,即答鹰言:颇有余肉,活汝命不?鹰答王言:唯新肉血,可济我命尔时大王作是思惟,当作何方?即说偈言:一切诸众生,我常修护念。如此热血肉,不杀终不得。作是念已,唯已身肉可以济彼,此极为易。复说偈言:割于自己身,而用与彼鹰。乃至舍已身,当护恐怖命。尔时大王说是偈已,便语鹰言:汝食我肉,为得活不?”鹰言,可尔!愿王称量身肉使与鸽等,而以与我尔,乃食之。尔时大王闻是语已,心生欢喜,即语待人:速取秤来,以割我肉贸此鸽身。今正是我大吉会日。云何是吉会?即说偈言:老病所住处,危脆甚臭秽。今应为法故,舍和秽肉。时王待人奉敕取秤。尔时大王虽见秤来,都无愁色,即出其股脚白滑泽如多罗叶,唤一侍人,即说偈言:汝今以刀,割取我股肉。汝但顺我语,莫生疑畏想。不作难苦行,不得一切智。一切种智者,三界中最胜。菩提以轻缘,终不可获得。是故我今者,极应作坚固。尔时侍人悲泪满目,义手合掌,作如是言:愿见愍恕我不能作,我常受王供给使令,何忍以刀割王股肉。即说偈言:王是救济者,我设割王肉,我身及与刀,应疾当坠落。”尔时大王手自捉刀,欲割股肉,辅相大臣嚎泣谏争,不能令止,城内诸人亦各劝请,不随其语,割于股肉。亲近诸人亦各返顾,不忍见之。婆罗门各掩其目,不忍能观。宫中婢女举声悲哭,天龙、夜叉、闼婆、阿修罗、紧那罗、摩耳侯、罗伽等在虚空中,各相谓言:如此之事,信未曾有。尔时大王身体软弱。生长王宫未曾遭苦,举身毒痛迷闷殒绝,而自敕喻。即说偈言:咄心应坚住,如此微小苦,何故乃迷闷,汝观诸世间。百千苦缠逼,无归无救护。无有覆育者,悉不得自在,唯有汝心者,当为作救济。何故不自责?横生苦恼想。释提桓因作是念,今此大王所为甚苦,心能定不?即欲试之,作如是言:汝今苦痛甚难可忍,何不罢休受恼乃尔!汝今以足不须作是,放鸽使去。菩萨微笑而答之言:终不以痛违我誓心,假设有痛遇于是者,终无退相。今以小苦,方于地狱不可为喻,故应起意于苦恼众倍生慈悲。作是念已,即说偈言:我今割身苦,心意极广大。智小志弱者,受于地狱痛。如此苦长远,深广无崖畔。云何可堪忍!我愍如是等。是故应速疾,急求于菩提。如是等诸苦,救拔今解脱。时天帝释复作是念,大王所作故未大苦,复有苦恼甚于是者,心为动不?我今当试。作是思惟,默然不语。时彼大王以所割肉,著秤一头,复以鸽身著秤一头,鸽身转动。复割两肋及以身肉,用著秤头犹轻于鸽。时彼大王深生疑怪,何缘乃尔?即便举身欲上秤上,时鹰问言:汝何故起?为欲悔耶!大王答言:“我不欲悔,乃欲以身都上秤上,救比鸽命。”尔时大王欲上秤时,颜色怡悦,左右亲近都不忍视。又驱诸人不忍使见,时王语言,恣意使看。时彼大王割身肉尽,骨节相柱,犹如尽像在于雨中毁灭难见。尔时大王作是唱言我今舍身不为财宝,不为欲乐,不为妻子亦不为宗亲眷属,乃求一切种智救拔众生。即说偈言:天人阿修罗闼婆,夜叉龙及鬼神等一切众生类,有见我身者,皆今不退转。为贪智慧故,苦毒割此身。欲求种智者,应当坚慈心。若不坚实者,是则舍菩提。尔时大王不惜身命,即登秤上,时诸大地六种震动,犹如草叶随波振荡。诸天空中叹未曾有。唱言:善哉!善哉!真名精进志心坚固。即说偈言:我护彼命故,自割已身肉。纯善怀悲愍,执志不动转。一切诸天人。皆生希有想。尔时化鹰叹未曾有彼心坚实,不久成佛,一切众生将有恃怙。释复本形,在大王前语:毗首羯磨还复尔身,我等今当共设供养,而此菩萨志力坚固,犹须弥山处于大海,终无动摇,菩萨之心亦复如是。即说偈言:我等应供养,勇猛精进者。今当共起发,赞叹令增长。诸有留难苦,应当共进止。与其作伴党,修行久坚固。安往大悲地。一切种智树,萌芽欲现。智者应拥护。毗首羯磨语释提桓因言:今大王于一切众生体性悲愍,当使彼身还复如故。愿一切众生智心不动。尔时帝释问彼王言:为于一鸽,能舍是身,不忧恼耶?尔时大王以偈答言:此身归舍弃,犹如彼木石。会舍与禽兽,火烧地中朽。以此无益身,而求大利益。应当极欢喜,终无忧悔心。谁有智慧者,以此危脆身。博贸坚法而当不欣庆,尔时帝释语大王言:此语难信。又如此事。实有大仙能观察者,心知我心实无返异。帝释语言:汝作实语。尔时大王作是誓言:若我今者心无悔恨,当使此身还复如故。尔时大王观已所割身肉之处,即说偈言:我割身肉时,心不存苦乐,无亦无忧,无有不喜心。此事若实者,身当复如故。速成菩提道,救于众生苦。说是偈已,尔时大王所割身肉还复如故。即说偈言:诸山及大地,一切皆震动。树木及大海,勇没不自停。犹如恐怖者,战掉不自宁。诸天作音乐,空中雨香华。钟鼓等众音,同时俱发声。天人音乐等,一切皆作偈。众生皆扰动,大海亦出声。天雨细末香,悉皆满诸道。华于中虚空,迟速下不同。虚空诸天女,严花满地中。若干种彩色金宝样稀衣,从天如雨坠。天衣诸缕匮,相触而出声。诸人屋舍中,宝器自发出。庄严于舍宅,自然出声音。犹如天伎乐。诸方无云医,四面皆清明,微风吹香气,河流静无声。夜义渴仰法,增长倍庆仰。不久成正觉,歌咏而赞喻。内心极欢喜,诸胜闼婆,歌颂作音乐,美音轻重声,赞叹出是言,不久得成佛度于誓愿海,速疾到吉处。果愿民就,忆念度脱我。时彼帝释共毗首羯磨。供养菩萨已,还于天宫。复次,应近善知识。近善知识者,结使炽盛能得消灭。我昔曾闻,素毗罗王太子,名婆罗那,时王崩背,太子婆罗那不肯绍继,舍位与弟,诣迦旃延所,求索出家。既出家已,随尊者迦旃延诣巴树提王国,在彼林中住。巴树提王将诸宫人,往诣彼林中眠息,树下,彼尊者婆罗那乞食回还,坐静树下。时诸宫人性好华果,诣于林中,遍行求觅。婆罗那比丘盛年出家,极为端正。尔时宫人见彼,比丘年既少壮,容貌殊特,生希有想而作是言:佛法之中,乃有是人出家学道,即远旁坐时巴。树提王既眠寤已,愿瞻宫人及诸左右,尽各四散求觅不得,王即自求所在追寻。见诸宫人远比丘坐,听其说法,即说偈言:“虽著鲜白衣,不如口辩说。千女围达坐,爱敬其容貌。”尔时彼王以忿故,语比丘言:“汝得罗汉耶?”答言:“不得。”“汝得阿那含耶?”答言:“不得!”“汝得须施洹耶?”答言“不得!”“汝得初禅二禅乃至四禅耶?”答言“不得!”尔时彼王闻是语已,甚大忿怒。语尊者言:“汝非离欲人,何缘与此宫人共坐?”即敕左右执此比丘剥脱衣服,唯留内衣,以棘刺枝用打比丘。时宫人等涕泣白王,彼尊者,无有罪过。云何挝打?乃至如是!王闻是语,倍增忿,挝打过甚。尔时尊者先是王子。身形柔软,不更苦痛,举体血流。宫人观之莫不涕泪。尊者婆罗那受是挝打,遗命无几,闷绝跪地,良久乃苏身体遍破,如笱制啮譬如有人蟒蛇所吸已入于口,实难可勉,设还出口,取活亦难。婆罗那从难得出,亦复如是,张目恐怖,又惧更打,举身血流,不能著衣,抱衣而走,四望顾视,犹恐有人复来捉已。同梵行者,见是事已。即说偈言:谁无悲愍心,打毁此比丘。云何出家所?而生勇健想。云何都不忍?生此残害心。无过横加害,实是非理人。出家舍荣贵,单独无势力。衣钵以自随,不畜盈长物。是何残害人?毁打乃如是。诸同学等扶接捉手诣尊者迦旃延所,见娑罗那举声涕哭,生于厌恶。而说偈言:如彼阎浮果,赤白青班。赤有赤淤处,血流处处出。谁取汝身体,使作如是色。尔时比丘娑罗那,以已身破血流之处,指示尊者。即说偈言:知我无救护,单子乞自活。自省无过患,轻欺故被打,巴树提自恣豪贵土地主。起暴纵逸心,恶鞭如注火。用烧毁我身,我既无过恶。横来见打扑,伤害乃致是。尊者迦旃延,知娑罗那其心忿恚,而告之言:出家之法不护已身,为灭心苦。即说偈言:汝身既苦厄,云何生怨恨,莫起恚鞭,狂心用自伤。娑罗那心生苦恼,相外现,如龙斗时,吐舌现光,亦如雷电。而说偈言:和上应当知,慢烧我心。犹如枯干树,中空而火起。出家修梵行,已迳尔所时。如我于今者,欲还归其家。伫劣怯弱者,犹不堪是苦。况我能堪忍,如此大苦事。我今欲归家,还取于王位。集诸象军众,覆地皆黑色。恚心炽盛,昼夜无休息。犹如大猛火,焚烧于山野。萤火在中焦,巴树提亦尔。说是偈已,即以三衣与同梵行者,涕泣哽咽,礼和上足,辞欲还家。复说偈言:“和上当听我,忏悔除罪过。我今必向家,心竟无愿乐。于出家法中,不得此怨。”时彼和上于修多罗义中,善能分别,最为第一,辞辩乐说亦为第一,而告之言:“汝今不应作如斯事,所以者何?此身不坚,会归尽灭,是故汝今不应为身违远佛法,应当观察无常不净。即说偈言:“此身不清净,九孔恒流臭秽甚可恶,乃是众苦器。是身极鄙陋,疤疮之所聚,若少振触时,生于大苦恼。汝意迷著此,殊非智慧理,应舍下劣志。如来所说偈,汝今宜忆持。忿恚恼时,能自禁制者,犹如以勒,禁制于恶马。禁制名善乘,不制名放逸。居家名牢系,出家为解缚,汝既得解脱,返还求枷锁。牢缚系闭处,是内怨贼。汝莫随顺,为所禁制。佛以是缘故,赞于多闻者。仙圣中之王,汝当随彼语。今当忆多闻,莫逐于恚,若以铁锯解,身体及肢节。佛为富那奇,所可宣说者。汝宜念多闻,如是等言之过恶。应当自观察,出家之标相。心与相相应,为不相应耶?比丘之法者,从他乞自活。云何食信施?而生重恚,他食在腹中。云何生恚?而为于信施,之所消灭耶!汝欲行法者,不应起恚。自言行法人,为众作法则。而起恚者,是所不应作。忿恼其心,而口出恶言。智人所识呵,是故不应为。诸有出家者,应当具三事。调顺于比丘,忍辱不起。决定持禁戒,实语不妄说。善修于忍辱,不宜生意。沙门种类者,不应出恶言。应著柔和衣,出家所不应,出粗恶语,犹如仙禅坐。抽剑著抱上,比丘器衣服,一切与俗异,忿同白衣,是所未应作。粗言同俗人,云何名比丘!剃发除饰好,自卑行乞食。作是卑下相,不断于骄慢。若欲省骄慢,应弃秽恶心。速求于解脱,身如彼射的,有的箭则中,有身众苦加。无身则无苦,如似开逻门。击鼓著其则,有人从远来。疲极欲睡眠,至门皆打鼓,未曾有休息,此人不得眠,于击鼓者,彼共多人争。后思其根本,此本乃是鼓,都非众人过,即起所破鼓,乃得安隐眠,比丘身如鼓,为乐故出家,蚊蝇毒草,皆能蜇螫人。应常勤隋进,远离于此身,勿得久乐住,应睹其元本。乃是阴界聚,破坏阴界苦,安隐涅眠。时彼和上说是偈已,而语之言:“汝于今者,宜舍忿恼害之心,设欲恼他,当听我说。一切世间悉皆娆恼,云何方欲恼害众生?一切众生皆属死王,我及于汝并彼国王,不久当死。汝今何故欲杀怨家?一切有生皆归于死,何须汝害?生必有死,无有疑难,如似日出必当灭没,体性是死,何须加害!汝设害彼,有何利乐!汝名持戒,欲加毁人,于未来世必得重报,受苦无量。此报亦尔,何须加毁!彼王毁汝,汝起大。恚之法,现在大苦,于未来世,复获苦报。先当害,云何伤彼?若于刹那起恚者,逼恼身心,我今为汝说如是法,当听是喻如指然火,欲以烧他,未能害彼,自受苦恼,恚亦尔,欲害他人,自受楚毒。身如乾薪,恚如火,未能烧他,自身焦然。徒起心,欲害于彼,或能不能,自害之事,决定成就。尔时娑罗那默然而听和上所说法要,同梵行者咸生欢喜,各相谓言:“彼听和上所说法要,必不能道。”娑罗那心怀不忍,高声而言:“无心之人,犹不能忍如斯之事,况我有心而能堪任!”娑罗那说偈言:“电光流虚空,犹如金马鞭。虚空无情物,犹出雷音声。我今是王子,与彼未有异。云何能堪忍?而当不加报。说是偈已,白和上言:“所说实尔然,我今者心坚如石滴水不入,我见皮破血流在外,便生恚骄慢之心。我不求请,亦非彼奴,亦非庸作,不是彼民,我不作贼,不中蹈人,不斗乱,王为以何遇而见加毁?彼居王位,谓已有力。我今穷下,人各有相。我自乞食,坐空林中,横加毁害,我当使如已之,比不敢毁害。我当报是,不使安眠。我要善人,横加毁辱。我今报彼,当令受苦过。我今日使凶横者,不敢加恶。”作是语已,于和上前长跪白言:“为我舍戒。”尔时同师及诸共学,同梵行者举声大哭,汝今云何舍于佛法?或有捉手,或抱持者,五体投地为作礼者而语之言:“汝今慎莫舍于佛法。即说偈言,“云何于众中,独自而舍去,退于佛禁戒,云何作是恶,云佛非我师,比丘至汝家,云何不惭愧?汝初受戒时,誓能尽形持。云何无忠信,而欲舍梵行,执钵持袈裟,乞食以久长。著铠捉刀杖,方欲入战阵。王鞭毁汝身,弃舍沙门法,不忆忍辱仙,割截于手足,彼独是出家,汝非出家耶!彼独自知法,汝不知法耶!彼极被截则刖,犹生慈愍心,坚持心不乱。汝今为杖捶,而便失心耶!”尊者迦旃延语众人言:“彼心以定,汝等舍去,当为汝治。诸比丘等既去之后,尊者迦旃延摩娑罗那顶而作是言:“汝必去耶?”白言“和上,我今必去,迦旃延言:“汝但一夜在此间宿,明日可去,莫急舍戒。答言:“可尔,我今最后用和上语,今夜当于和上旁宿。明日舍戒,当还家居,取于王位,与巴树提共相抗衡。和上足边以草为敷于其上宿,时迦延以神足力令其重眠梦向本国,舍戒还家,居于王位,集于四兵往向巴树提,时巴树提,亦集四兵共其斗战。娑罗那军悉皆破坏,擒娑罗那,拘执将去。巴树提言:“此是恶人,可将杀去。于其颈上,系枷罗毗罗发魁摇作恶声铃,众人侍卫器杖围远,持至冢间,于其中路,见迦旃延,执持衣钵,入城乞食,涕泣坠泪,向于和上,而说偈言:“不用师长教,恚恼浊体。今当至树下,毁败于佛法。我今趣死去,众刀围远我。如鹿在围中,我今亦如是,不见阎浮提,最后见和上,虽复有恶心,故如牛念犊。时彼魁脍所执持刀,犹如青莲而语之言:“此刀斩汝,虽有和上,何所能为?”求哀和上,举声大哭。我今归依和上,即从睡觉惊怖,礼和上足,愿和上解我围。和上语言:我本愚痴,欲舍佛禁。听我出家,我不报怨,亦不用王所以者何?乐欲味少,苦患众多,怨恚遇恶,我悉证知,我今唯欲得解脱法,我无志定轻躁,众生不善观察,于诸智者不共语言,为一切众生所呵骂器,唯愿和上度我出家于苦恼。时现悲愍相,我于苦恼中,和上悲愍我,迦旃延言:“汝不罢道,我以神力故现梦耳。”彼犹不信,和上右臂出光而语之言:汝不罢道,自看汝相。”娑罗那欢喜,作是言:“呜呼,善哉!知识以善方便,开解于我,我有过失,以梦支持佛说,善知识者,梵行全体。此言实尔!谁有得解脱,不依善知识?唯有痴者,不依善友,云何而能得于解脱!”尊者迦旃延拨济娑罗那,巴树提恚之毒叶,消灭无遗余,是故有智者,应近善知识。携子委陛满米反制吃土尺世反下吾结反宁尼耕反棠触上直耕反正作振蜇螫上音折下音式复次,供养佛塔,功德甚大,是故应当勤心供养。我昔曾闻波斯匿王往诣佛所,顶礼佛足,闻有异香,殊于天香,以闻此香,四向顾视,莫知所在。即白:“世尊!为谁香耶?”佛告王曰:“汝今欲知此香处耶?”王即白言:“唯然!欲闻。”尔时世尊以手指地,即有骨现如赤,梅檀长于五犬。如来语王,所闻香者,从此骨出,时波斯匿王即白佛言:“以何因缘?有此骨香。”佛告王曰:“宜善谛听。”佛言过去有佛号迦叶,彼佛世尊化缘已讫,入于涅般。尔时彼王名日伽翅。取佛舍利造七宝塔,高广二田旬。又敕国内诸有花者,不听余用,尽皆持往供养彼塔。时彼国中有长者子,与淫女通,专念欲事。情不能离,一切诸花尽在佛塔。为欲所盲,即入加叶佛塔盗取一花,持与淫女。时长者子知佛功德,为欲所狂造此非法,即生悔恨。淫欲情息,既至明日,生于厌恶,作是念言,我为不善盗,取佛花与彼。淫女即时悔,热身遍生疮。初如芥子,后转增长,无有空处。即说偈言:“我今作不善,违犯诸佛教。舍离于惭愧,是则无敬心,远于善逝语,非是佛弟子,一切诸人民,不敢违王教。然我独毁犯,国制及信法。我今无羞耻,实同彼禽兽。福田中最胜,不过世尊塔。然我愚痴故,盗花为鄙事。云何此手臂,即时不坠落,又复此大地,云何不陷没!而能载于我,怪哉欲所烧,焚灭诸善行,为欲所迷惑。入于门舀薮数中,为结贼所劫,今我为欲使,不观其果报,盗花以自严,久受地狱苦,倍生悔恨心,其身转然焦。尔时彼人身所生疮,寻即坏破,甚为臭秽。是时彼人父母兄弟皆来瞻视,即与冷药疗治,其病病更增剧,复命良医而重诊之,云:“须牛头梅檀,用涂身体,尔乃可愈。”时彼父母,即以贵价买牛头梅檀,用涂子身,遂增无降。尔时彼人涕泣惊惧白父母言:徒作勤苦,然子此病从心而起,非是身患。父告子言:“云何心病?”子即用偈,以答父言:“鄙艹阝辛衣诚可耻,不宜向父说。然今病所困,是以离惭愧。盗取尊塔花持用与淫女,已作斯恶事,后还得悔心。昼则欲日炙,夜即得悟心。若蒙悔过者,喻如冷水浇。我令身心热,后受地狱苦,犹如腐朽树,火从其内然。我今亦如是,心火从内发。冷水优尸罗,青莲真珠贯,瞿麦摩罗等,及与诸梅檀,若用如是等,涂于外身体。终不能得差,忧热从内起,应当用涂心,涂身将何益。将我诣塔中,为我设供养,此病必除愈,父母及兄弟,即共举其床,往诣佛塔所,身体转增热,气息垂欲绝。尔时父母兄弟诸亲举床到已,彼人专念迦叶如来三藐三菩提。涕泣盈目,以已所持梅檀之香,悲哀向塔而说偈言:“大悲救苦厄常说众善事。我为欲迷惑,盲冥无所见。我于真济所,造作诸过恶。塔如须弥山,我痴故毁犯。现得恶名称,后生随恶道。不观佛功德,今受此恶报。即以得现果,后必受热恼。明者以慧眼,离苦除诸欲,我今怀忧愁,诚心归命佛。诸所造过患,愿当救济我。如人跌倾倒,依地而得起。”尔时父母及诸眷属赞言:“善哉!善哉!汝今乃能作是赞叹,唯佛世尊能除汝病。”即说偈言:汝今于佛所,应生信解心。唯佛大功德,乃能拨济汝。譬如入大海,船破失财宝。身既不沉没,复还获财利。”时长者子诸亲既睹身疮坏烂臭秽,厌恶生死,即以花香涂香末香,用供养迦叶佛塔。复以牛头梅檀以尽佛身,身疮渐差,发欢喜心,热患尽愈,尔时长者子得现报,生欢喜心,知其罪灭。即说偈言:如来一切智解脱诸结使。迦叶三佛陀,能济诸众生。佛是众生父,为于诸世界。而作不请友,唯有佛世尊。能有此悲心,我今于佛所。造作大过恶,愿听我忏悔。内心发誓愿,唯垂听我说。为欲所逼迫,失意作诸恶。使我受离欲,及以结使怨。诸根不调顺,犹忧戾马。愿莫造恶行,常复寂灭迹。以牛头梅檀,供养于佛塔。身常得此香,莫坠诸恶趣。彼长者子于后命终,生于天上,或处人中身常有香,身体肢节皆有。相好父母立字号曰香身。尔时香身厌恶阴界,求索出家,得避支佛道,此骨是避支佛骨所出之香,是故众人应供养塔,获大功德。复次,先有善根,应得解脱,由不闻法因缘等故,还坠地狱,是故应当至心听法。我昔曾闻富那罗弟子,尸利多者,是树提伽妇夫。时树提伽父,光是尸陀弟子一切众生教法相习,而树提枷蒙佛恩化,其父亦信,为佛弟子,更不谘禀六师之徒,时树提伽,为欲化彼妇夫尸利多故,数数到边而语之言:“佛婆伽婆是一切智”彼妇夫言:“富罗那者,亦是一切智。”争一切智故,遂共议论。树提伽语尸利多言:“我今当示汝一切智,汝富罗那者,非一切智。以少智相诳惑世人,称已有智,实非一切智。但,以相貌有所忖度,正可能知小小事耳。何由得名一切种智?”即说偈言:犹如生盲者,水精以为眼。诳惑小儿等,自称我有目,彼先自无目,今称我有目。此语不可信,正可诳痴者。能解因相论,方便诈自显,以此相貌故,诳惑于众人。相貌近是事,竟何所知晓!尸利多语树提枷言:汝为瞿昙幼术所惑,富兰那者,是一切智。汝今不识,便生诽谤,富那罗行住坐卧三世之事尽能明了。树提伽言:我今示汝富兰那非一切智事。即请富那罗将向其家时,富兰那作是念,树提伽者,其父昔日是我弟子,往事瞿昙,知彼过患还来归我,是我福德。作是念已,许受其请。于其后日,富兰那将诸徒众数百千人,又有五百弟子,以自围远,诣树提伽家。既至其家,时富兰那微笑,尸利多问富兰那言:婆伽婆何故微笑?富兰那言:我遥见彼那摩陀河岸有一弥猴坠于水中,是故笑耳。尸利多复白之言:“婆伽婆天眼清净,在此城内遥见千里外,那摩陀河小弥猴坠水。”时彼外道将诸弟子,入围提伽家,即时就坐。众即定已,时树提伽以饭覆盖上,授与富兰那。富兰那言:“此饭无羹,云何可食?”树提伽即托羹饭语尸利多言:“今汝师者,尚不能见钵中饭下有羹,何能遥知千里外弥猴坠于河耶!事验可知,非一切智。但贪名闻为利养故,众生可愍?身既诳惑复以教人。即说偈言:“汝师富兰那颠惑邪倒见。失于智慧灯住无明闾中,迷谬自相爱,愚者还相重。释种中最胜,具相三十二。唯此一切智,更无第一者。时富兰那以惭愧故,食不自饱低头而去。时尸利多愁惨不乐,既为师徒,虽有短陋,犹欲使胜。尸利多诣富兰那所,而语之言:“莫用愁恼,树提伽今者毁辱婆伽婆,犹得还家,未足为耻!我若请彼树提伽师来至家者,正可得入,终不得出。”作是语已,便诣祗桓往请世尊。心实滔曲,诈设恭敬,义手合掌向于世尊而说偈言:“我明设微供,愿屈临我家。三界中胜器,愿不见放舍。”尔时世尊知尸利多心怀滔曲,外诈恭敬,即说偈言:心怀于二计,外视亲儒善。犹如有鱼处,外必有回动。譬如作璎珞,内铜外涂金。智者观察已,即知非真金。心有所怀侠,外色必有异。无心尚可知,况复有心者。纯金色相好,睹者即知真。若以金涂铜,善别知非实。尔时世尊,深知尸利多心怀诈伪,如来世尊大悲怜愍。又复观其供养善根垂熟,世尊寻即受其请。时尸利多作是念,若一切智者,云何不知我心?便受我请。即说偈言:何有一切智!而不修苦行。乐著于乐事,不能知我心。何名一切智?呜呼世愚者!不知其过短,使生功德相。实无有智慧,横赞叹其德。或著相好扇,称誉遍世界。”时尸利多说是偈已,即还其家,施设供具,于饭食中尽著毒药,于中门内作大深坑满,中盛伽陀罗炭使无烟火。又以灰火用覆其上,上又覆草时妇问夫:“造何等事?劬劳乃尔!”其夫答曰:“今我所为,欲害怨家。”其妇问言:“谁是怨家?”尸利多即说偈言:“好乐著诸乐,怖畏苦恼事。不修诸苦行,欲求于解脱。喜乐甘肴膳,又勇行辩说。释中种族子,此是我大怨。”时尸利多妇又手白其夫言:“可舍忿心!我昔曾于弟舍见佛如此大丈夫相,何故生怨?”即说偈言:“彼牟尼能忍,断除嫌恨相。又灭慢贡高舍离于斗争。于彼生怨者谁应可为亲!观彼大人相,无有害心。常出柔软音,先言善慰问。其鼻圆且真,无有诸洼曲。直视不回顾,亦不左右躬。言又不粗犷,恶口而雨舌。和颜无色,亦复不暴恶。言无所伤触,亦不使忧恼。云何横于彼?生于毒相。同如秋满月,目如青莲敷。行如师子王,垂臂过于膝,身如真金山,汝直如是怨,恶道悉虚空,共无此怨者。世间极大苦,三恶道充满。尸利多作是思惟,彼亲弟故,心生已党今当守护。若不尔者,或泄我言,以告旁人。作是念已,即闭其妇在深室中。即时遣人唤诸尼汝今可来,为汝除怨,我以施设火坑、毒饭。此诸尼五热炙身,咸皆焦黑,犹如灰炭。自相招集,即共往诣尸利多所止之处,尸利多庄严舍宅,白净鲜洁,如青吒迦树。诸尼等既至其家,在其楼上,犹如鸟群,亦如俱翅罗鸟黑蜂,围无在贵吒迦树,踊跃欢喜。诸尼子亦复如是。而作是言:“我今当观瞿昙沙门正今焦然,若火烧不焦,毒饭足害,毕定当死。作是语已,欢喜微笑。时尸利多即遣一人往诣佛所,白佛言:“时到,饭食已办。”自上高楼,与富兰那共议此事,时尸利多住宅神愁忧啼泣,而作是言:“如来世雄,三界之尊,佛婆伽婆,云何恶心?乃欲毁害,我于今者都无活路,所以者何?如来世尊,三界无上,在此灭没,恶名流布,遍满世间,一切诸神咸嗤笑我。此是恶人,我当云何而得活耶?如来昔日为菩萨时,不惜财物身体手足,为怜愍故,作如斯事。况于今日,而当爱身!云何欲于如斯人旁起恶逆心?是故我当必定舍命。又佛世尊于现在世为众生故,六年苦行,日食一麻一米,身体赢瘠骨肉干竭。即说偈言:如来行苦行,六年自干焦。作是难苦业,为诸众生故,如斯悲愍者,云何欲加害。彼所遣人到竹林中,白言:“世尊!食具已办,宜知是时。尔时世尊,大悲熏心,为欲利益诸众生故挥手而言:“咄哉,凡愚!汝于今者应见真谛。于过去世供养诸佛,有解脱缘善根已熟。云何乃遣如此使人?作颠倒事,火坑毒饭,以待于我。云何作是极恶之事而来见唤?此所为事。甚为非理。即说偈言:我于昔日时,六年行苦行。为诸众生故,作此诸难事。众生今云何,返欲见毁害。咄哉极愚痴!盲无慧目者。作是非法事,横欲加恼害。我念诸众生,过于慈父母。云何于我所,而生贱害心?今日时以到,诸佛之常法,为众生真济。如医欲救病,种种加毁骂,犹故生忍心。我今亦如医,往诣于彼家。何故而往彼?大悲之所福。如人得鬼病,心意不自在。加毁骂师,为治鬼病故,亦不责病者。今此诸众生,烦恼鬼在心。愚痴不分别,横欲加毁害。我今亦如是,但除烦恼鬼,不应责彼人。尔时世尊,从坐而起,外现不愧。复说偈言:“阿难持衣来,罗目侯罗取钵。难陀汝亦去,速疾唤比丘。不得复停止,宜应速疾往。彼尸利多,今急待教化。我住毒蛇身,为度众生故。我今畜是怨,为僧彼众生。”尔时如来,出林树间犹如云散日。从中出时,彼林神以天眼见尸利多舍内所设火坑毒饭。啼泣坠泪敬爱佛故。顶礼佛足,瞻仰尊颜。而说偈言:“彼意怀残恶,无有利益心。愿佛不须往,回还向竹林。世尊甚难值,旷劫时一遇。佛虽不爱身,为度众生故。如斯胜如身,应当勤拥护。未得济度者。宜应令得度。畏者施无畏。度者得止息。令无归依者,得有归依处。略说而言之,有无量利益。唯愿佛世尊,莫往诣其家。为天阿修罗,而作归依处。”尔时世尊,知而故问,问彼天神曰:“为何事故?不应往诣尸利多所止之处。”时有一天而说偈言:“尸利多合作大深火坑,炽焰满其中,诈伪覆其上。”佛复说偈言:“贪欲愚痴火,极为难除灭。我以智水浇,消灭无遗余。况复世间火,何能为我害!地狱之猛火,炽然满世界。七日焚天地,世间皆融消,如此之猛火,莫能为我害。尸利多火,何能见伤毁!”复有一天作如是言:“若火烧不能烧如来者,设食毒饭复当云何?今尸利多,为邪见毒染污其心。以此毒害恶遂之心,以毒和饭欲相伤毁,复怀谄伪现柔软相,来请世尊,而其内心实怀恶逆。唯愿世尊,不须往彼。”佛告天曰:“我以慈悲阿伽陀药药用涂身心,贪爱之毒最难消除。我于久远已拔其本,况世间毒而能中我!汝莫忧愁。”尔时如来,从竹林出,往到城门。时彼林神见佛直进而作是言:“如来世尊,将不还返,于此竹林。佛今向彼解脱之方,譬如日出必向西方,目视不舍。恐于后时更不见佛,火若不烧,定为毒饭之所伤害。以诸因缘难可复见,有福德人乃能得见。摧他论者,于大众中作师子吼,有福之人乃能更闻,有福利者得接足礼。”尔时世尊,如大宝楼诸根寂定,诸比丘等悉皆随从,犹如明月,众星围绕,往尸利多家。时尸利多宅神举声欲哭,咄哉怪哉!佛来到此,今此尸利多乃作火坑毒饭,欲以害佛。尔时宅神,顶礼佛足,而说偈言:“我来睹佛时,愿大悲至家。见佛到家已,心中不喜乐。所以不喜者,以有非法故。相好庄严身,瞻仰无厌足。如此大人者,今当作厌聚。我忆是事故,身体欲求没。谁见如此事,而当不苦恼。假使极恶猛,愚痴残害人。设见如来身,不忍生恶念。况复欲加害,月入罗目侯口。世人皆忿恼,善哉还归去!火坑深七刃,满中盛炽火。愿莫入此处,自护彼主人。并护彼主人,及余一切众。尔时世尊,告宅神言:“刀毒水火,不害慈心。”即说偈言:“我护诸众生,犹如一子想。假使欲害我,我亦生慈心,烦恼炎炽盛,拥护令免恶。以是因缘故,谁火能烧我!”佛告宅神:“汝今应当舍于怖畏,我今师子吼,除障外道,如罗目侯罗吞食日月。我今决定不为尸利多之所患,害若不能除,云何乃能降伏魔耶!”安慰宅神即入其舍。时外道等见佛入舍,甚大欢喜,更相语言:“沙门瞿昙今已入外门,复到中门,佛以无畏威光,润泽直入无疑。至第三门,转近炎坑。尔时彼妇于空室中,闻佛世尊,到覆火处,心怀狂乱。作是念言:“如来今者,已到火坑,苦脚触草,火必炽然。呜呼怪哉!即说偈言:“今当烟中没,声咳目雨泪。火然烧衣时,应当半数却。眼看索救护,宛转而反侧。焦然既以讫,威光复消融。身相都焚灭,头发焦坠落,额广白毫相,今以尽消灭。如鹄在花上,为火所烧灭。面如净满月,众生睹其目。犹如美甘露,既坠焰火中。惊惧视四方,猛火无悲愍。必烧令焦然,成真金色,见者靡不悦,大人相炳著。美妙极殊特,如是之形容,今为火焦缩,略说而言之,如似金织网卷蝶在一处。以渐见消灭,如月欲尽时,佛身甚微妙,见者身心悦。如来极奇特,世界无伦疋。”尔时世尊,入第三门渐近火坑。诸尼子在重阁上见于如来转近火坑,心生踊悦,如冢间树群鸟在上,望死人肉欲得叼食。诸尼等在重阁上,亦复如是。时富艹兰那心生欢喜,而说偈言:“汝善作幻术,回转诸世间。今日没火坑,更能为幻不!复有一尼,而作如是言。一足已蹑上,云何不陷坠?为我目不了,为是梦幻耶!”尔时世尊,以相轮足蹑火坑上,即变火坑为清凉池。满中莲华,其叶敷荣,鲜明润泽遍布池中。其众莲华有开敷者,有未开者。尸利多睹斯事已,语富兰那言:“汝先欲与佛共一切智,汝可舍此语。即说偈言:“善哉信可解!当除恚心。舍于嫌恨意,汝可观瞿昙,未曾有之威。猛焰变为水,土悉化成鱼坑中诸火炭,咸变为黑蜂。复于池水中,化作众众莲华。具足有千叶,遍布于池中。具发甚炽盛,如秋开敷花。百叶甚柔软,庄严满此池,诸蜂在池中,皆出和雅音。迦兰陀鸟等,亦在中游戏。举翅水相漉,诸蜂围绕佛,出于妙音声,鸳鸯相随逐,复自在娱乐。”尔时富兰那语尸利多言:“汝今勿为瞿昙幼术之所惑乱。”尸利多于如来所,深生敬信。语富兰那言:“此是幼耶?”答言“:实尔时幼所作。”尸利多言:“汝是一切智。”不答。言:我是一切智人。尸利多复语之言:“汝若审是一切智者,听我所说。即说偈言:“汝若一切智,亦应知是幻。汝今何不作?如此幼化事。汝若不知幼,非是一切智。”时当兰那辞穷理屈不能加报,诸尼等语尸利多莫作是语,何以故?是富兰那实一切智能一切示现。尸利多语诸尼子言:汝等故谓此,富兰那是一切智耶!富兰那者名之为满造,作诸恶满于地狱,故名富兰那。汝等于此满于恶道,富兰那所生一切智想耶!”尸利多复语之言:“释种中能安解脱婆伽婆三藐三佛陀,所不生一切种智想耶!”即说偈言:“咄汝等方去!极为无心人。汝若有心者。假使如金刚,见斯希有事,尚应生信敬。现见于如来,为未曾有事。不生信心者,是为极愚痴。”尔时尼犍等寻各散走,如善师令雹四散。又如日出众暗自除。时尸利多见尼犍等散走,亦复如是,即说偈言:恐怖目视道,惶惶欲竞驰。以佛威神力,惊怕皆散走。尼犍今退散,亦如魔军坏。尘垢坌身体,犹着重铠器。时诸尼犍等,奔突极速疾。譬如彼牛苗牛,在林虻蜇螫。宛转泥涂身,狂走不自停。如云垂布,风吹自然散。时尼犍等既散走已,尸利多心怀惭愧,即便思惟,谁当将我往见世尊?复作是念。树提伽先更见佛,我今当共诣世尊所,作是念已,即向先所闭妇户前扣门唤妇。即说偈言:“善哉汝直是!无上妙法器。由汝有智慧,亲近奉世尊。缘我邪见故,事诸尼等。汝今速来出,共汝供养佛。”时树提伽姊闻是偈已,寻即思惟,尸利多以伤害佛而来诳我,涕泣不乐。即说偈言:“汝知我忧恼,故来见戏弄。我今当云何?而往见如来。尼等集时,犹如诸蝗虫。邪见之炽火,灭于释种灯。”尸利多语其妇言:“汝宁不知佛神力耶!汝今何故作如是语?即说偈言:“世间一切火,何能焚烧佛。谁能烧金刚?谁能举大地,汝观十力尊,摧破诸外道。火坑四畔边莲花皆开敷。如鹄处花间花耳毛毛毛遮远佛。”尔时其妇闻此偈已,遥见世尊在莲花中,踊跃欢喜而作是言“佛故不烧。”尸利多呜噎垂泣,而说偈言:世尊金刚体,无有能烧者。由近富兰那,我今自被烧,如似少湿薪,逼近干薪艹耒责。以火焰烧时,雨俱同炽然。”尔时其妇疾出重屋,到世尊所顶礼佛足,胡跪合掌瞻仰尊颜,而说偈言:“得睹威颜者,世尊皆信敬,田我今有福,还得闻音声,面如净满月,我今得睹见,我今有福故,还得睹世尊。相好庄严身,设当见灭坏。恶口遍充满,烧灭我等身”。尔时其妇供具以备,请佛世尊及比丘众,请今就坐。语其夫言:圣子,汝可来入,顶礼佛足。尸利多涕泣盈目而说偈言:我今造火坑,顽害世尊命。今当以何面?可复得相见。尔时其妇语其夫言:“圣子,可舍疑惑,佛婆伽婆终无嫌恨。”即说偈言:“譬如空中手,无有触碍处,诸佛法亦尔。佛于一切法,无染亦无著。离世之八法,如莲华处水。昔时提婆达,恚心所盲。为欲害佛故,机关转大石。当上空中下,不能伤害佛。如彼罗目侯罗,即是如来子。佛于此二人,等心无憎爱。视彼怨与亲,左右眼无异,于诸众生所,慈悲过一子。终不于汝所,而有憎恶心,是故不宜惧。”尔时尸利多以惭愧故,曲躬随妇,口唇干焦,深生愧耻。行步栖迟,如将没地。举身战悼,畀下低心,极为惊怖。五体投地,哀动号泣而说偈言:宁抱持炽火,并及毒蛇,终不近恶友,我今为恶友,毒蛇之所螫。依妇善良药,望得除毒害。三界之真济,愿重见哀愍。我作重过恶,唯愿垂悲顾,今听我忏悔。尔时世尊,颜色和悦,告尸利多言:“子汝勿忧怖!”即说偈言:“起起我无,久舍怨亲心。右以梅檀涂,左以利刀割。于此二人中,其心等无异。如我今者不为希有已,断结使无增减心。昔我为于白象之时,毒螫所中害,犹发二脚覆护猎者,使不伤害。又作龟身,为人分割,肢节悉解,不起心。复作罢身怜彼厄人。时彼厄人示猎师处,不起心,作仙人时,手足耳悉为劓毁,犹尚不起毫发许。我于往昔为一切施婆罗门所斩项时,无有恚恨,况于今日断一切结而当于汝有嫌恨心!譬如空虚不受尘垢,犹如莲华不为水著。我离八法其事亦尔。”时尸利多义手合掌白佛言:“世尊!若垂愍,且待须更当造食。”佛告尸利多言:“汝不遣使白我食时到耶?”答言“实尔!我本实遣人请佛,不作饶益事。”佛告尸利多言:然我以断无利之事,汝今作何不饶益耶?”即说偈言:“我今愚所造,屠猎所不造。过是恶所作,以毒置食中。不能有所伤,便为自己害。”尔时世尊,告尸利多言:汝今所施宜应是。时尸利多言:“世尊!我所施食悉有毒药。”世尊复说偈言:“婆须吉龙王,恚极盛时。如此之猛毒,不能伤害我。我今修慈习,如何唱施药。我以大慈果,今当用示汝。”时尸利多即持毒饭,往诣佛前,涕泪悲泣,而说偈言:我今持毒饭,功德之伏藏。我心极为恶,毒饭以扌剽相。佛以灭三毒,神足除饭毒。食之能令我,使得不动心。佛告诸比丘:“汝等待唱们跋,然后可食。”即说偈言:“在于上座前而唱僧跋竟,众毒自消除,汝今尽可食。僧跋以竟,佛及僧众尽皆饭食时,尸利多上下观察,而作是念。今此众中得无为毒所中者不见?诸僧众皆悉安隐,不为毒中。倍增信敬,深生欢喜。尔时世尊,作是思惟,尸利多得信敬心,受缘时至当何所作?我当为灭烦恼之火,除邪见毒?佛如。应为说四真谛法。闻法信解断见谛结,除身见毒灭诸结火。时尸利多以得见谛,即说偈方:我度于愚痴,及以邪见海,不畏于恶道,我欲入黑暗,遇佛得大明。欲入于大火,反获凉冷池。呜呼佛大人!呜呼法清净!不能具广说,我今但略说,我本欲与毒,百获甘露食。斗争应失财,友得于大利。见佛亲近佛,众生慧眼开,百得睹正道。剧奇逆反。诊之忍反。艹阝辛衣音薛。撬呼高反。短字。贝亏音面。洼曲上纤爪反。粗犷下俱猛切。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八百七十

卷之一万五千八百七十

  九震论

  大庄严经论六复次,佛出于世最是希有。虽是女人,诸重结使犹得解脱。我者曾闻佛之姨母,瞿昙弥比丘尼。将入涅时,种种庄严,欲令胜妙。尔时世尊,四众围远,在大众中嚏时,瞿昙弥比丘尼,闻佛嚏声,以其养佛爱子之故,而作是言:“长寿世尊!”如是之声转转乃至梵天,佛告瞿昙弥言:此非敬佛愿之法。即说偈言:“应当勤精进,调伏于我心。勤修坚实法,苦行于精进。见于声闻众悉,皆共和合。敬礼于佛时,应作如是愿。”尔时瞿昙弥比丘尼作是念声,闻众和合名为礼佛者,世尊犹不使声闻众和合,不欲见其有别离故。以是之故,我不欲见佛入涅,曼佛世尊声闻之众未有坠落者,以是义故,我应在前入于涅。尔时尼僧伽蓝神,知瞿昙弥欲入涅,悲泣涕泪,坠比丘尼衣上。时比丘尼观察比神,以何因缘泪坠在衣。观察是已,知瞿昙弥欲入涅。时五百比丘尼,悉皆往诣瞿昙弥比丘尼所,瞿昙弥语诸比丘尼言:“四大毒蛇箧难可久居,是故我今欲入涅。此神有柔软心,是故坠泪在汝衣上。五百比丘尼言:“我等同时出家。莫舍我等,先入涅般。”即说偈方:我等共出家,俱离无明暗。我等今共住,涅安隐城。生死苦恼众。处于有稠林。云何而独住,趣于甘露迹。汝等于今者,云何尽涅,汝若欲涅,我亦共汝去。尔时瞿昙弥,与五百比丘尼从座而起,离于本处,即与住处神别,我今于最后与屋别去。天神言:“汝欲何去?”时比丘尼言:“我当诣彼不老不死,无病无苦及爱憎处,亦无爱别离,我欲往至涅处。”时诸凡夫比丘尼,即时发声,咆呼怪哉!一刹那顷,比丘尼僧坊皆悉空虚,譬如空中星,流灭于四方。瞿昙弥比丘尼,与五百比丘尼俱共往去如恒伽河,与五百河俱入大海。尔时诸优婆夷顶礼瞿昙弥足,愿当怜愍,莫舍我等。诸比丘尼安慰诸优婆夷言:“汝等今者非是忧时。”即说偈方:我等以知苦,断集诸系缚。以修八正道,得证于灭谛。所作事已办,汝等莫忧苦。曼佛众未阙,牟尼法藏住。世尊在于世,我当入涅。骄陈如比丘,及与阿富等。如是无垢人,未有坠落者。我欲入涅,难陀罗目侯罗。阿难三摩陀,及与阿难陀,如是等在世,我当入涅。牟尼得安隐,比丘僧和合。坏于外道翅,邪道亦退散。一最种未绝,我今入涅。正是盛好时,我心愿解脱。今以得满足,汝等今何故,悲泣而坠泪。击于欢喜鼓,其音未断绝。我趣解脱坊,今正是其时,汝等不应愁,汝等若念我。应当勤护法,使法久住者。即是念于我,是故应精勤。当应护正法,佛以怜愍故,听女人出家,汝等宜护戒。勿使人骂辱,乃至于后世,莫使骂女人。尔时诸比丘尼,安慰余,比丘尼及诸优婆夷,时五百比丘尼,犹如行花树往诣佛所,正郁多罗僧,顶礼佛足,长跪合掌。而说偈言:我今是佛母,如来是我父。我从法流生,我乳养色身。佛养我法身,我乳于世尊。止渴须更间,佛以法乳我,经常无饥渴。永断于恩爱,我今以略说。我虽以乳养,报恩以极大。愿使一切女,得子犹如佛。罗摩与阿纯,婆须等诸母。处于有海中,轮回无终始。我意于子缘,得度生死海。女人极贵者,名称人帝妇。一切种智母,此名不可得。我今以获得,意愿若大小,然我悉满足,今者欲涅。白佛使令知,足如莲花叶,相轮尽炳著。愿为我心足,最后以顶礼,最后之恭敬,深信而顶礼。顶礼婆伽,身如金山聚,愿开郁多罗,现身使我见。善睹如来身。我今趣寂灭。尔时如来身,具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开郁多罗僧时。瞿昙弥已见佛身,顶礼佛足,折言:“世尊!我入涅。”佛告瞿昙弥,汝欲涅般,我随汝意。众僧无减少如月欲尽,渐渐没时无有遗余,弟子先去我最后往。如诸商人,商人在道,商主随后。时五百比丘尼,远佛世尊如远须弥。既远佛已,在如来前立,瞻仰尊颜。无有厌足,听闻法声亦复无厌,得满足已获法味故。难陀罗目侯罗阿难陀三摩提拔陀,顶礼求忏谢,一切诸圣众,犹如不掉寂静嘿然住,唯阿难罗目侯罗,三摩提拔陀,阿难结未尽,心慈顺故,哀不能止,如无风树合掌坠泪。尔时瞿昙弥白尊者言:阿难尊者!多闻见谛,云何今者犹如凡夫?如来常说,一切恩爱皆有别离。复白尊者言:汝不为我请佛世尊,我今云何而得此法。而说偈言:由汝请求故,我等得出家。汝今实不空,皆获实果报。一切外道师,未曾得是处。女人这身中,能获甘露迹。依佛善知识,是故今获得。汝守佛法藏,极当善护持。今日是最后,得见于汝时。我今入涅,乘道而往至。佛在众中嚏,时我唱老寿。佛说不敬礼,此事如上说。佛亦拥护僧,不欲令阙灭我亦不愿乐,而入解脱处。无常大风至,吹于声闻树,根拔而倒地。无常金刚风能散须弥山。多陀阿伽日,离则无明暗。曼佛在于世,妙胜道涅。十力所说法,法明今显照,坏破异道论,日光普满照,佛德亦复然。今值是妙时,是故欲舍身。”尔时阿难闻是偈已,寻即收泪,复说偈言:汝今意志大,我不复忧念。犹如深林中,棘刺多众苦,又如拧象走,出林离苦恼,汝今亦如是,走离诸世间。今可忧愁者,骄慢及愚痴。诸恶结使火,焚烧三有中。汝等先涅,我疑佛世尊。犹如大火聚,炎尽则火灭。尔时摩诃皮波提比丘尼合掌向佛瞻仰尊颜。以偈赞曰:“南无归命佛如来大圣尊!真实语谛语义语法语者,利盈不虚语能真寂灭语无我我语者,过一切语者,圆满足眼者,示导于将来胜妙之道者,又常能观察诸法真实相,作大照明者,能除诸黑暗,能灭仇争者;然法庭燎烛照于一切者,能与众灯明,又与从明者,调御大丈夫,归大解脱师具足十力者,具四无所畏成就不退转,说法又不虚,必定利益者;一切诸众生释中师子吼坚实于精进胜妙精进者;能具大悲体,世间之入法所不能者;释梵四天王摩醢首罗王、阎王、婆楼那,财富自在者,如是胜人等合掌共赞佛和合放舍美妙甚深,无畏众胜,真实显发,能为示导,种种说法,善解一切飞鸟音声名称,满虚空从顶生优钵遮那拔罗陀,如是等诸大王种姓相续中出者;如来如日月,为天、人、阿须罗之所供养,得七觉意除无明暗者,又有能建立三宝胜幢,如来面貌,犹金山顶光明照耀,是上丈夫名为莲华丈夫、拘物头丈夫,分陀利能断贪欲恚,愚痴,诸有结使及以四缚忧悲苦恼,纵逸骄慢,斗争忿怒,自贡高等,如来世尊皆悉永断,欺伪博弈竞胜欺他,共相言讼忿恼别离,如外道师拳手秘法,诸恶结习悉断无余。倒骄慢幢建法胜幢,能转法轮令泪乳血海。皆悉干竭。得禅定海深无崖限,能舍内外一切财物,无所惜著。于怨亲中其心平等,佛身微妙,如融金聚舌相广长如红莲华叶无有垢秽,清净鲜洁,其腹平满其斋右旋,犹如香奁圆光一寻,犹如电明,亦如真金,被精进铠,以定为护。以智慧箭能射毛百之一所射皆中,坏魔军众勇健无畏人中、大龙人中、真济定如意足无量无色,宣示分别八正之道,断除爱欲害之想,誓愿坚固,志意安住,终不轻躁,如优昙钵华,甚难可值。如来功德过于大地,及以微尘百千万亿以八正道,洗除结使,济诸众生,度生死河,到于彼岸,能示方所,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以自庄严,犹如彩尽智金刚杵,摧灭一切外道邪论,能示解脱涅妙方,得法自在不著世间,于诸入处及诸烦恼能说对治得胜辩才善,能分别一切诸法,耘除谄伪幻惑之事,布施持戒忍进定慧皆到彼岸,阿私陀仙之所,尊敬名闻十方住最后身既自觉了,开悟众生功德,伏藏功德须弥功德大海无量名称无量辩才,知恩报恩。赞佛已,竟礼佛而退将诸五百比丘尼,入闲静处,舍于命筹半跏跌尘,时优婆夷最后到比丘尼所,礼比丘尼足,举声号哭。即说偈言:我等有诸过,盛智听我悔。我等终不复更得相睹见。波波提比丘尼以离欲故,心意勇悍,举手摩优婆夷而语之言:“汝等不应逐爱恋心,恩爱聚会必有离别。即说偈方:“佛说聚会者,必当有离别。一切有为法,间皆是无常。无常火炽然,浇灭于三有。爱我者极多,我爱亦不少。我今皆能舍,如此爱著等。尘死黑暗处,轮回险阴阻,亲亲更相恋,恶见相弃离。无常无悲愍,破坏使别离。恩爱无别离,不应求解脱。展转相亲爱,相恋转善厚。毕竟必别离,以是因缘故。智者求解脱,都无所遗恋。”尔时瞿昙弥,种种因缘,赞涅已默然而住,辞佛世尊,入于涅。实不违言,欲称言作。诸比丘尼系念在前,入于初禅,如是次第,至灭尽定逆顺观已,现种种神足。即说偈言:“身处于地上,引手扪日月。变身使隐没,勇出虚空中。一身为多身,多身为一身。身放大光明,能动于大地,入地如赴水,入水如覆地。身出大光明,又复注大雨。如意神足故,能现如斯事。”余五百比丘尼,亦现如斯诸大神变,为显如来佛法力故,悉皆现神涌身虚空,犹如颓云而作大雨亦如庭燎在虚空中风吹四散,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即说偈言:“各出千火光,围远自庄严,身上出火光,下注于大雨。虚空满诸花,犹如詹匐枝,众花渍水上,种种现变已,使诸檀越等,发于欢喜心。如薪尽火灭,入无余涅般。”尔时梵天王将诸梵人释提桓因,将六欲诸天,诸大天神,及诸尊胜龙夜义神来诣佛所,悉合掌。白佛言:“世尊!如来以离忧结,当顺世间,欲使我辈为作何等,是佛世尊最后所亲。”尔时如来,随时所宜,各敕令作。佛告阿难:“唱语远近,为供养佛,母者,悉皆来集。”时尊者阿难举声悲号而唱是言:“诸是佛弟子者,不问远近,皆听我语。应随佛教,悉来集聚听佛言教。彼之乳哺长养于我最后之身,主涅,如油尽灯灭,诸有信心知是弟子供养,佛母身速疾来集人天之中,无有女身,如是之者,能乳养佛身,更无如是养生佛者,是故诸比丘应尽来集,时方远近诸比丘等,卖牛头梅檀从虚空中,如鹰鹄王如日入照云遍于虚空,诸比丘尼满于虚空,其状亦尔。时四天王捧波波提床之四足,帝释梵天等亦捉五百比丘尼床。尔时诸床各竖幢幡天曼陀罗华,犹如花幕,覆诸尼上,犹如禅窟竖诸幢幡,遍满大地。天缯幡,盖亦满空中,色貌若干种,天雨诸花蔓亦复雨抹香烟,如云弥满虚空天,诸乐等其音充塞,佛随从后。舍利弗目连难陀罗目侯罗阿那律阿难等,梵王等诸天阿须罗紧那罗摩目侯罗天龙夜义围绕佛后。尔时世尊,如行金山,在波波提比丘尼床前,五百比丘尼床次波比丘尼后,一切大地庄严映唏,未曾有如波波提比丘尼所作庄严。瞿昙弥入涅时,佛世尊法王现在集诸圣众,舍利弗目连等,在佛涅般时,佛身既无舍利弗目连等,皆以尽无由是之故,其所庄严,无及波波提者,此床安置宽怀之处,籍诸香薪用以为籍,以此五百比丘尼等尸以置于上,以种种牛头梅檀诸杂香等用覆尸上,复以众多香油以浇其上。尔时尊者阿难,见诸比丘尼既然火已,悲泣懊恼。而说偈言:“如是次第者,如来亦不久,将入于寂灭,录火焚烧林。独一大树在,火焰焚枝叶。势不得久住,世间皆苦恼。演法满三界,三界尊灭尽。无一念法者,无量劫聚集。得是胜法蜜,声闻蜂集食。佛入于涅般,谁当与法蜜。法尽灭不久,形像塔寺尽,尽像人尚无,况有法服者。诸不离欲者,涕泣极懊恼。离欲者观法,耶旬烧以竟。收风用起塔,令众生供养。”时有人疑谁应起塔而修供养。尔时世尊,欲断疑故,说三种人应起塔供养。何谓三种?佛漏尽阿罗汉、转轮圣王、是名三种。复次忆僧功德,善能观察,乃舍命身,犹发善心。我昔曾闻释迦牟尼为菩萨特,作六牙白象。时王夫人于象有怨,即募遣人指示象处,语令取牙,时所遣人往至彼象所止之处,见六牙白象,犹如伊罗拨象,离诸群辈,与一象,别住一处。即说偈言:“莲华优钵罗,清水满大池。如是之方所,得见于龙象。拘陈白色花,其状如乳雪。皆同于白色,犹如大白山。有脚能行动,彼之大象王。其色犹如月,六牙从口出。照耀甚庄严,如白莲 花聚。近看彼象牙,犹如白藕根。”时彼猎师,身被袈裟,掖挟弓箭,屏树徐步,向彼象所尔时象,见彼猎师,掖扶弓箭,语象王言:“彼脱相害。”象王问言:“彼扶弓箭。为著何服?”象答言:“身著袈裟”。象王语言:“身被袈裟,何所怖畏?”即说偈言:“如是之幢相,不害于外物。内有慈悲心,常救护一切。是故彼人所,不应生怖畏,见者获安隐,寂然得胜妙,如月有清凉,终不变于热。”尔时象,闻是偈已,更不惊疑。时彼猎师入稠林门,伺候其便,即以毒简明射中象王。时彼象语象王言:“尔称袈裟,必有慈悲,云何今作如此事?”尔时象王即说偈言:“此是解脱服,烦恼心所作。远离于慈悲,悉非衣服过。如铜真金涂陶始知离。诳惑诸凡夫,愚者谓为真。智者善分别,知是金涂铜。恶心弓箭故,是以伤害我。袈裟善寂服,乃是恶心众。若善观察者,袈裟恒善服。”尔时象甚怀忿,语象王言:“汝言大善,我不能忍。不随尔语,欲取彼人心解肢节。菩萨象王语象言:“不治结使心则如是。汝莫恚,作如是语,不应于彼生于忿怒。”即说偈言:如人鬼入心,痴狂毁骂医。医师治于鬼,不责病苦人。结使亦如鬼,无明所覆故。能生贪痴,但当除烦恼,何须责彼人。苦我成菩提。名称遍三界,滔伪诸结使。定勤精进,以灭于结使。以智锥利,断绝彼诸使。必当令干竭,烧灭使无余。我将来必当,苦恼残灭之。菩萨象王说是偈时,象嘿然,时诸群象咸皆来集。菩萨象王作是思惟,彼诸象等得无伤害于彼人乎?作是念已,向猎师所语:“彼猎人向我腹下,我覆护汝,彼诸象等脱加伤害。即遣诸象各家使去语猎师言:“汝所须者,今随汝取。时彼猎师间是语已,作是思惟,如我今者,无有慈心,不如彼象涕泣啼哭。象王问言:“汝何故哭?”猎师答言:“逼恼故哭。”象王语言:“我恐诸象伤害汝故,唤汝腹下,非我身体押于汝耶!”答言:“不也,非身押我。”又复语言:“非此象出于恶语,触于汝,使汝哭耶?”答言:“亦无恶言来恼于我,乃以汝今有大慈悲道德之故。我以恶心毒箭害汝,汝乃以慈心,恐畏诸象而见伤害,覆我腥下。我以此事,逼恼我心,畏故哭耳。”即说偈言:“我今以毒简明,伤害象王身。汝以慈道德,而用伤我心,害心伤可愈,今伤汝道德,愚心疮难复,汝德如大海,谁说能使尽。伤害汝命者,安慰慈覆护。或说而言之,我形虽是人,都无慈仁德。空有是尸骸,有剧于畜兽,相貌如似人,作恶剧畜生,汝虽受兽身,德人中上。形相虽非人,道德乃是人。萨象王问猎师:“汝速答我,汝以何事?而来射我。”猎师答言:“为王所使,于汝身分少有所取,非我自心来伤害汝。”象王答言:“如有所须汝今疾取。”尔时象王,即说偈言:“汝欲有所须,张手速受之。诸发菩萨心,一切无怜惜。随汝所须者,悉当舍与汝,须牙者与牙,恣汝拔断取。我以济救故,由此受是形。一切我皆舍,所须随意取。我为利已者,速来至涅。为诸众生故,三有中受身。为诸种智故,悲救以为因。”猎师惭耻作如是言:“为王所使来取汝牙。”象王答言:“随汝意取,勿生疑难。”猎师答言:“我实不能拔取汝牙,即说偈言:“汝慈心盈满,我畏彼慈火。若拔汝牙者,我手必坠落。”尔时象王语猎师言:“汝若畏者,当与汝拔。”作是语已,以鼻绞牙,牙根极深,久乃拔出。时彼象王血大流出,即说偈言:“拔牙处血出,从膊血流下。象王极福利,具白如钵豆。拘物头花等,渍取为大聚。时彼诸花聚,白如象王身。又似大石山,白雪覆其上。譬如高山顶,赤朱流来下。”尔时象王,苦痛战掉尚自安慰。时有一天,即说偈言:“心当坚安住,莫为愚痴闷。当观苦恼聚,云何可济拔,世界有死,汝当为拯拔。当持坚牢志,莫生忧恼心。天人阿修罗,闼婆夜叉,满于虚空中,叹说未曾有。天神作是言,昔来极希有。能为难苦事,拔牙极大苦,受痛于当今,内心向菩提。求于最胜果,终无退转意。”复有天神语彼天言:“如此菩提,终无退转。复说偈言:“知子拔牙苦,悲念于地狱。”时彼象王既拔牙已嘿然而住。尔时猎师,作是思惟,拔牙著地将无悔耶?而不施我。象王知念,安慰共语。即说偈言:“牙如拘勿头,亦似白藕根。六牙尽施汝,诸牙中最上。施汝使安乐,小待我责心。渐使苦痛息,使我于汝所。得敬重信心,假使汝意谓。我是极恶性人,杀盗淫欺汝。伪诈不善具,听我答汝意。汝可作众恶,害心弓利简。我皆忘不忆,唯忆敬众裟。见之心敬信,施者及受者,有净有不净。我今是施主,悉具于清净。待我断理心,使果报广大,乃当施于汝。”尔时象王语猎师言:“此袈裟者,是离欲幢,由我尊重敬心视之,以鼻擎牙授与猎师。即说偈言:“我今真实说,毒简射我身。无有微恨心,加恶报于汝。是以实语因,速疾证菩提。度脱诸众生,如是诸苦恼。”说是偈已,即使以牙施与猎师。以何因缘而引此喻?过去无量百千身中,常作如是难舍之施,本作誓愿欲成愿果,欲使诸有众生所受苦,使得本道。欲使人解,自守清净。心生信敬,是故引此方喻。复次菩萨大人为诸众生,不惜身命。我昔曾闻雪山之中,有二鹿王各领群鹿,其数五百,于山食草。尔时波罗捺城中,鹿王名梵摩达。时彼国王到雪山中,遣人张围,围彼雪山。时诸鹿等尽坠围中,无可归依,得有脱处,乃至无有一鹿可得脱者。尔时鹿王,其色班,如杂宝填,而作是念,作何方便。使诸鹿等得免此难。复作是念,更无余计,唯直趣王,作是念已,遥诣王所。时王见,已敕其左右,慎莫伤害!听恣使来。时彼鹿王既到王所,而作是言:“大王莫以游戏杀诸群鹿,用为欢乐,勿为此事,愿王哀愍施舍群鹿,莫令伤害。”王语鹿王:我须鹿肉食,鹿王答言:“王若须肉,我当日日奉送一鹿。王若顿杀肉必臭败,不得停久。日取一鹿,鹿日滋多,王不乏肉。”王即然可。尔时菩萨鹿王,语彼鹿王提婆达多言:“我今共尔,日出一鹿,供彼王食。我于今日出送一鹿,汝于明日复送一鹿。”共为言要送互送鹿至于多时,复于一时提婆达多鹿王。出一鹿,怀妊垂产,向提婆达多求哀请命,而作是言:“我身令死不敢辞托,须待我产供厨不恨。”时彼鹿王不听其语,汝今但至,谁当代汝?便生忿。时彼鹿既被责,作是思惟,彼之鹿王极为慈愍,我当归请,脱免儿命。作是念已,往菩萨所,前膝跪地,向菩萨鹿王具以上事向彼鹿王。而说偈言:“我今无救护唯愿济拔我。多有诸众生,我今独怖追。愿垂哀怜愍,拔济我苦难。我更无所恃,唯来归依汝。汝常乐利益,安乐诸众生。我今若就死,两命俱不全。今愿救我胎,使得一全命。”菩萨鹿王闻此偈已,问彼鹿言:“为向汝王自陈说未?”鹿答言:我以归向不听我语,但见责,谁代汝者!即说偈言:“彼见呵责,无有救愍心,见敕速往彼谁有代汝者?我今归依汝,悲愍为体者。是故应令我,使得免一命。”菩萨鹿王语彼鹿言:“汝莫忧恼,随汝意去,我自思惟。”时鹿闻已,踊跃欢喜,还诣本群。菩萨鹿王作是思惟,若遣余鹿,当作是语:“我未应去,云何遣我?”作是念已,心即开悟。而说偈言:“我今躬自当,往诣彼王厨。我于诸众生,誓愿必当救。我若以已身,用贸蚊蚁命。能作如是者,尚有大利益,所以畜身者,正为救济故。护得代一命,舍身犹草芥。说是偈已,即集所领诸群鹿等。我于汝等,诸有不足,听我忏悔。我欲舍汝,以代他命,欲向王厨。尔时诸鹿闻是语已,尽各悲恋,而作是言:“愿王莫往,我等代去。”鹿王答:“王我以立誓,自当身去。若遣汝等,必生苦恼。今我欢喜,无有不悦,即说偈言:

  “不离欲舍身,必当有生处。我今为救彼,舍身必转胜。我今知此身,必当有败坏。今为救愍故,便是法舍身。得为法因者,云何不欢喜!”尔时诸鹿种种陈喻,遂至疲极,不能令彼使有止心。时彼鹿王行诣王厨,诸鹿举群,并提婆达多鹿群,尽逐鹿王,向波罗捺。既出林已,报谢群鹿,使还所止。唯已一身诣王厨所时彼厨典,见鹿王者,即便识之,往白于王,称彼鹿王自来诣厨。王闻是语,身自出来,向鹿王所。王告之言:“汝鹿尽耶,云何自来?”鹿王答言:“由王护鹿倍众多,所以来者,为一妊身鹿。欲代其命,身诣王厨。即说偈言:“意欲有所求,不是满其心。我力所能办,若当不为者。与木有何异,设于生死中,舍此臭秽形,当自空败坏,不为毫厘善,此身心归坏。舍已他得全,我为得大利。”尔时梵摩达王,闻是语已,身毛皆竖。即说偈言:“我是人形鹿,汝是鹿形人。具功德名人,残恶是畜生。呜呼有智者!呜呼有勇猛!呜呼能悲愍!救济众生者。汝作是志形,即是教示我。汝今还归去,及诸群鹿等。莫生怖畏想,我今发誓愿。永更不复食,一切诸鹿肉。”尔时鹿王白王言:“王若垂矜,应自往诣,彼群鹿所,躬自安慰,施与无畏。王闻是语,身自诣林到鹿群所,施鹿无畏。即说偈言:“是我国界内,一切诣群鹿。我以坚拥护,慎莫生恐怖。我今此林木,及以诣泉池,悉以施诸鹿,更不听杀害。是故名此山,即名施鹿林。”嚏音帝。鼻气。扌卷手上臣员反。勇悍下音江,膊音搏。锥上章追反。下助术反。剧奇遂反。复次,善分别者,乃至国土广大,诸事备足,知其苦恼,舍离而去。我昔曾闻世尊,昔为菩萨时,作大国王。贫穷乞日有来索者,一切皆与为苦厄者能作拥护,为欲利益一切众生,智慧聪猛,又处王位时,邻国王将诸军众欲来交战,时菩萨王作是思惟,著五欲乐不能调心,六根难满众具既多,复须断理而拥护之,为此众具生于斗争,愿舍此事不应斗争。我应更修集,随身胜法。即说偈言:“于善观察时,智者应分别。为事不思虑,后悔无所及。”观察是非,必知所在。复说偈言:“欲如执草炬,亦如众肉揣。著欲必伤毁,害及于二世,智者应速离,国土众具等。如此众具等,终归必舍弃。宁今受终苦,愿莫于后世。受上久长苦,计我今势力,堪任摧伏彼,现在明证果。声誉欢美善,后受苦伤害。虽知已有能,愿当护于彼。若当不护彼,彼必伤害身。”作是念已,逃避入林。有一老婆罗门迷失道路,到彼林间。菩萨问言:“汝以何故,来至此林?”婆罗门言:“我欲见王。”菩萨问言:“何故见王?”婆罗门言:“我今贫困又多债负,闻王好施,故来乞索,用以偿债,远离贫苦。更无所归,唯望王恩拯救于于。”菩萨语言:“汝并归去,此间无王,何所归诚?”婆罗门间是语已,迷闷僻地。尔时菩萨既见之已,深生怜愍,作是念已,即说偈言:“我以护他故,难舍尽弃舍,我今弃舍已,当以何物与。吾今为斯人,当舍已身命。”说是偈已,即时扶接婆罗门起,而告之曰:“汝莫愁怖,吾当令汝得于财利。”时婆罗门,间是语已,心生喜悦。菩萨即时用草作索,作索已讫,与婆罗门。一切施者我身即是。而说偈言:“彼王未得我,心意终不安。汝应以此绳系缚于我肘,将至彼王所,令彼王欢喜。当施汝珍宝,金银诸财物。汝可得大富,彼王欢喜。生者必有死,寿命会当尽。为救危厄故,虽复丧身命。智者为此死,名之为璎珞。”尔时婆罗门闻是语已,甚大欢喜。即时以索缚此菩萨,将诣彼王,王既见已,向婆罗门,而说偈言:“此为是何人?身色如金山。威光甚赫弈,犹日照世间。而目极端严,睹者无不悦。如斯福德者,应作大施主。今日被拘执,苦厄乃如是。我坐师子座,极为可惭耻。彼应处王位,非我之所宜。我之不调顺不应处此坐。”时婆罗门闻是偈已,白大王言:“此是王怨。”王问婆较门谁缚此人?婆罗门言:“此实我缚。”王言“斯人,不应为汝所缚,汝为妄语。”即说偈言:“彼如大逸象,身力甚强壮。汝今体赢劣,又无兵象力,云何能缚彼?此事不可信。汝可真实说,勿作虚妄言。”时婆罗门具陈上事,而说偈言:“见我失所望,彼人便自缚。彼以悲愍缚,欲以救济我。如是善丈夫,名称遍十方。犹如然庭燎,普照于一切。不善人愚痴,灭彼使无余。庭燎炽然时,能灭令无遗。”尔时大王闻是语已,即便惊起合掌而言:“善哉!善哉!真善丈夫!汝为救他作如是事。”即说偈言:“所言大王者,号名曰罗,利益于世间,是故名罗,汝今应为王,护持于大地。唯愿今听我忏悔诸罪咎。我实是婴愚,轻躁无智者。汝可还为王,我舍此国去。汝能令众生,一切得安乐。余人悉作王,遍恼诸世间。”即立彼王,还归所止。复次,作净福业,应设供养,是故应当勤修福业。我昔曾闻石室国王,名象越革奇举国人民共设佛会,有一妇人,于窗牖中窥看世尊。尔时彼王见女端正,即解珠璎,遣傍侍臣磅与彼妇。时王左右即白王言:“彼妇女者,是国中妇。王若爱念,直往唤取,何烦与珠!人脱怪笑。”王闻是语,以手掩耳,作如是言:“咄哉大恶!云何乃以此言使闻我耳?即说偈言作是誓言,设我有异心,使我成大恶。我不以染著,以珠与彼女,听我说意故,业为自在主,最胜业者说。此无宰主作,唯是业所造。心作于宰主,善业佛所欢,如是之妙色,更无宰我主。唯是善业作,善业我应敬。恶业我应离,过去作善业。果报于今现,我以于珠贯,众宝杂庄严。额悬多逻罗,珠贯白如雪,我为宿功德,不为着色欲。若知善恶业,云何复著色。,离远尚不视,况当有染著。宁当饥渴死,不为非法贪。宁当入火聚,不为奸邪事。我如有爱著,今身若后身,受苦极无量。”复次,若有善业,自然力故受好业报。虽有国王党援之力,不如业力所获善报,是故应当修于善业。我昔当闻忧悦伽王,于昼睡眠,有二内官,一在头前,一在脚底,持扇捉拂,共作论议。我等今者为王所念,为以何事?一则自称是我业力,一则自称我因王力,由是之故,奉给于王。时彼二人,数闻听法,并解议论,即说偈言:“如牛厉度水,导正从亦正。人王立正法,从者亦如是。”时彼二人,由竞理故,其声转高。一作是言,我依王活。第二者言,我依业力。王间是声即便睡悟而问之言:“何故高声?”王又闻彼二人争理,虽复明知未我断见,援党已者王心不悦,即便向彼称业力者,说偈问言:“依于我国住,自称是业力。我今试看汝,为是谁力耶?”说是偈已,往夫人所,语夫人言:“今当遣人来到汝边,汝好庄严如帝释幢。”夫人答言:“当奉王教。”时王以浦祧浆与彼依王活者送与夫人。既遣之已,作是思惟,称业力者,今应当悔。作如是语,作是念已,未久之间,彼业力者著好衣服,来至王边。王见之已,甚大生怪。即说偈言:“我为自错误,与彼残浆耶?为是彼业力,强夺此将去。或能共亲厚,与彼使将去。或是夫人睹,夺此与彼乎?或能我迷误,而与于彼耶?或能彼幻我,使我错乱乎?”说是偈已,问彼人言:“好实语我,汝恃业力,我故不遣。汝云何得?彼人白王:“以业力得。”即以事状具向王说。此人奉使,既出门已,卒尔鼻血刃,即以此浆,与我使送。到夫人边,得是衣严。”王闻是已,即说偈言:“业报如影乡,亦如彼庄严。彼言自业力,此语信不虚。以听法力故,言说合于理。彼称业力者,斯言定有验。我多于已负,彼凭业力胜,佛说业力强,此语信真实。佛为善御乘,业力为善哉!能坏王者力。十方佛世尊,亦说随业力。汝今倚业力,用自庄严身,割绝于我力。”复次,虽与智者,共为仇郄,犹能利益,是故智人,虽与为仇,常应亲近。我昔曾闻摩突罗国,有婆罗门聪明智慧,不信佛法,亦不亲近诸比丘等,共余婆罗门,先有斗争,以恚故,诣僧坊中,诈为妄语。作如是言:“某婆罗门,明日于舍设诸供具,当作大会,请诸比丘,欲令比丘明晨往至其家,不得饮食令彼恶名遍于世界。”时诸比丘于其晨朝往诣其家,语守门人:“汝家主人请我饮食,汝可往白。”时守门者,入白主人:“今者门外有诸比丘,云大家,请故来相造。”主人闻已,作是思惟,何因缘故?有如是事。复作是念,彼婆罗门与我为怨,故为是事。今虽临中城邑极大,遣人市具,供诸比丘。作是念已,即时遣人唤诸比丘入舍就坐,设种种食,而以供养。比丘食讫,语檀越言:“汝今小坐,比丘之法食讫应为檀越说法,汝虽不信佛法应尔。”时彼主人即取小床上座,前坐为说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为不净出世为乐,乃至为说四真谛法。此婆罗门已于过去种诸善根,即于座上见四真,得须陀洹而说偈言:“咄哉愚痴力,能害于正见。愚者不分别,宝作非宝想。我今得胜利,分别识三宝。真之间是我宝,佛法及圣众,我已谛观了,得闭三恶道。释梵诸天等,所不能获得。我今具获得,今此婆罗门,即名为梵天,今当得趣向,解脱不死方。我今始获得,婆罗门胜法,我本姓轮都,今是真轮都。今日使获得,胜妙比陀法。我今得无漏,出过诸比陀。我今真实是,祠祀大福田。我当勤大祠,不能善分别。可祠不可祠,从今日已去,当供天中天,多陀阿伽陀。略说而言之,今日始得利,获得人身果,从今日已往当随佛所教,终更不求请,其余诸天神,我今归命礼。宿世厌恶恶根,曾修法向法。获今果利,亲近善知识。法利自然成,我或不亲近。大悲弟子者,永当坠邪见。轮回三恶道,若无婆罗门,为我怨仇者,亦不得亲近,如此之圣众,,由彼忿故,令我得是法。外相似恶友,实是善知识,恩过于父母,及以诸亲戚,由此婆罗门,诸僧至我家。降注于甘雨,善牙悉得生,法雨甚润泽,漉我心埃尘,埃尘既不起,得见真实法,是故世间说,因恶得财贿,自惟得大利,即受三归依,于彼婆罗门,大设诸肴膳。”复次,若人精诚以财布施,如华获财业以知是事应至心施我。昔曾闻罗宾国人,夫妇共在草敷上卧于天欲明,善恩觉生。作是恩惟,此国中人无量百千皆悉修福,供养众僧。我等贫穷,值此宝渚,不持少宝至后世者,我等衰苦,则为无穷。我今无福,将来苦长。作是念已,悲吟叹息,展转哀泣,泪坠妇臂。尔时其妇寻门夫言:“以何事故?不乐乃尔!”即说偈言:“何故极悲惨数数而叹息。雨泪沾我臂,犹如以水浇。”尔时,其无偈答曰:“我无微末妾,可持至后世。恩惟此事已,是故自悲叹。世有良福田,我无善种子。今身若后身,饥穷若难计。先身不种子,今世极贫穷。今若不作者,将来亦无果。”尔时其妇闻是已,语其夫言:“汝莫愁忧,我属于汝,汝于我身有自在力。若卖我身,可得钱财满汝心愿。”尔时其夫闻妇此言,心生欢喜,颜貌怡悦,语其妇言:“若无汝者,我不能活。”即说偈言:“我身与汝身,犹如彼鸳鸯。可共俱卖身,得财用修福。”尔时夫妇二人诣长者家,作如是言:“可贷我金,一月之后,若不得者,我等二人当属于汝。一月之后,我必不能得金相偿,分为奴婢。一月之中,可供养诸比丘僧。”尔时长者,即便与金。既得金已,自相谓言:“我等可于离越寺中,供养众憎。”妇问夫言:“为用何日?”答言:“十五日。”又问:“何故,十五日?”尔时其夫,以偈答言:“世间十五日,拘毗等天王。案行于世间,是佛之所说。欲使人天知,是故十五日。”尔时夫妇二人竭力营造,至十三日,食具悉备,送置寺上。白知事人言:“唯愿大德明十五日,勿令众僧有出外者,当受我请。”彼知事人答言:“可尔。”于十四日夫寺二人在寺中宿,自相劝喻。而说偈言:“告喻自己身,慎勿辞疲劳。汝今得自在,应当尽力作。后为他所策,作用不自在。徒受众劳苦,无有毫厘利。”说此偈已,夫妇通夜不暂眠息,所设肴膳至明悉办,夫语妇言:“善哉我曹!所作已办,心愿满足,得是好日,卖此一身,于百千身常蒙丰足。时有小国王施设饮食,复求至寺,而作是言:“愿诸僧等受我供养。”知事人言:“我等诸僧先受他请,更觅余日。”时彼小王殷勤启白:“我今以众务所逼,愿受我请。”尔时诸僧,嘿然无对。尔时国王,语彼夫妇言:“我今日打椎,汝所造食,当酬汝直。”时夫妇已闻此语,向彼国王,五体投地,而白之言:“我之夫妇穷无所有,自卖已身以设供具,竟宿造供,施设已办。唯于今日自在供养,若至明日为他策使,不得自由,愿王垂矜,莫夺我日。”即说偈言:“夫妇如鸳鸯,设既已办,愿必见忆念,明当属他去。夫妇各异策,更无犹福期。如是自卖身,乃为修善故。”时彼国王具闻斯事,赞言“善哉!”即说偈言:“汝善解佛教,明了识因果。能用虚伪身,易于坚财命。汝勿怀恐怖,恣听汝所愿。我为怜愍汝,以财偿汝价。当今自苦身,终大获利乐。”尔时国王,说此偈已,听彼夫妇供养众僧。即以财物,为彼夫妇酬他价。又给夫妇自营产业,现受此报,无所乏少。复次,至心持戒,乃至没命得现果报。我昔曾闻难提跋提城有优婆塞兄弟二人,并持五戒,其弟尔时卒患胁痛,气将欲绝。时医诊之,食新杀狗肉,并使服酒,所患必除。病者白言:其狗肉者,为可于市买索食之,饮酒之事,愿舍身命终不犯戒,而服于酒。其兄见弟极为困急,买酒语弟:“舍戒服酒,以疗其疾。”弟白兄言:“我虽病急,愿舍身命,终不犯戒,而饮此酒。”即说偈言:“怪哉临命终!破我戒璎珞。以戒庄严身,不烦殡葬具,人身既难得,遭值戒复难。愿舍百千命,不毁破禁戒。无量百千劫,时乃值遇戒。门舀浮世界中,人身极难得。虽复得人身,值正法倍难,时复值法宝,愚者不知取。善能分别者,此事亦复难。戒宝入我手,云何复欲夺!乃是怨憎者,非我这所亲。”兄闻偈已,答其弟言:“我以亲故,不为沮坏。”弟白兄言:“非为亲爱,乃是残败。”即说偈言:“我欲向胜处,毁戒令隋坠。损我乃如是,云何名亲爱!我勤习戒根,乃欲见劫夺。所持五戒中,酒戒最为重。今欲强毁我,不得名为亲。”兄问弟言:“云何以酒为戒根本?”弟即说偈以答兄言:“若于禁戒中,不尽心护持,便为违大悲。草头有酒滴,尚不敢扌棠触,以是故我知,酒是恶道因。在家修多罗,说酒之恶报。唯佛能别知,谁有能测量。佛说身口意,三业之恶行,唯酒为根本,复坠恶行中。往昔优婆夷,以酒因缘故,遂毁余四戒,是名恶行数。复名五大施,亦是五无畏。酒为放逸根,不饮门下恶道。能复信乐心,去悭能舍财,首罗闻佛说,能复无量益。我都无异意,而欲毁犯者。略说而言之,宁舍百千命,不毁犯佛教。宁使身干枯,终不饮此酒。假设犯毁戒,寿命百千年,不如护禁戒,即时身命灭灭决定能使差,我犹故不饮,况今不定知,为差为不差,作是决定心,心生大欢喜,即获见真谛,所患即消除。”复次,若信佛语,于诸外论犹如婴愚颠狂所说,是故勤学佛法语论。我昔曾闻有一国名释伽罗。其王名庐头陀摩。彼王数数诣寺听法。时彼法师,说酒过失。尔时王难高坐,法师言:“若施他酒得狂痴者,今饮酒亦多无狂痴报。”时法师指示外道等,其王见已,善哉善哉!时有外道自相议言:彼说法者,无所知见,空诣而已。王为法师,已又不解,空称善哉,不能开解而答此问。然此众中,亦有大聪明胜人,何故不答王即说偈言:法师有聪辩,善能答此义。怜愍汝等故,护惜而不说。”诸外道言:“王此为法师,横为通道理。”王言:“我之所解,更有异趣。”尔时王语法师言:“向所解义,今可显说。”法师答言:“我向以指外道者,以诸外道各生异见,有颠倒心,是故名为痴狂之人。”即说偈言不必鬼入身,名为颠狂者。邪见夜义心,是为说颠狂。狂痴之过失,不知解其事。汝等有狂过,一切种智说。汝违种智语,随逐于邪见。现见于神变,彼大仙所辱。出过其禁限,颠狂先已成。云何使我说,百千种狂因。何故分别说?投涧及赴火。自坠于高严,舍弃于施戒。逐迷邪狂倒,不修于正行。狂惑坠岩火。卖监坏净行。饮触恒河水,是名立正行。失净及得失,有何因义趣。卖肉众恶集,三种神足变。除此三种变,更亦有神变。唯有二六法,离此别无我。现见仙神变,更见十三法。如是颠狂事。其数乃有百。现见投渊火,自坠于高岩。以此欲生天,此但是邪见。戒施善调心,即是生天因。卖监坏善行,触河除诸恶。卖监有大恶,触河有大善。如是有何义,得名为善恶。婆罗门卖肉,即坠于失法。捉刀亦失法,苦复卖于肉,满三十六斤,败坏婆罗门,罗差及食蜜,皆名为失法。见罗差尝蜜,二俱成过患。卖肉成杀生,羊稻俱有命。食稻不成杀,羊稻俱应食。何故食于稻?而不食于羊?汝诸言自杀,终不得生天,坠岩投渊水,复言得生天,杀已言有罪,饣委养已身者,何故不得福,观察不顺理,皆是愚痴倒。以是因缘故,名汝等为狂。此即是愚痴,罗刹之树相。是故说汝等,成说颠狂法。此即是与酒,饮酒之因果,恚是痴因,恚而黑浊,能令颜色变,以是因缘故,为瘦黑因。饮酒亦色浊,此二俱能瘦。目连见饿鬼,汝先自饮酒,亦教人饮酒,说言无罪报。是故今现在,已获饿鬼身。华报已如是,果报方在后。”诸婆罗门闻是语时,多有外道,即时出家。复次,善分别敬功德不期于门族。我昔曾闻花氏城中,有二王子,逃走归投末投罗国,时彼国中有一内官,字拔罗婆。为附庸国王。供养众僧手自行食。众僧食已,遣人砍草上残食,持诣宫中,向食作礼,然后乃食。余者分张与所亲爱食彼残食,能破我恶,是故先取食之。授与二王子,王子食已,心恶贱故,出外即吐。而作是言:“出家之人,种种杂姓,我等今者,食其残食。食已吐弃,然后除过时附庸主。闻是事已,作如是言:“此二婴愚极无所知。”即说偈言:“得此余食者,智者除过恶。彼生疑讥嫌,是名为婴愚。佛法观察食,外道睹悉无,沙门观察食,能除烦恼障。余食牟尼触,应当顶戴敬。手捉残食已,水洗已除过。”附庸主后日,更不与残食。时左右人问言:“何故不分食与二王子?”即说偈言:“彼之不知解,沙门所食余。自恃种族故,触之言不净。不生欢喜心,是故我不与。不识沙门姓,不食于彼食。不识我种姓,不应食我食。沙门处处生,不如我种族。我不如沙门,复不食我食。为言无种姓,亦无有年岁。如马无种族,内官亦如是。内官处处来,无有定方所。唯观我富贵,不看我种姓。但见富贵故,便食我残食。不食沙门食,是名为婴愚。沙门心自在,具足七种财。不食沙门食,而食我余者。犹如超半井,不见有是处。见我有势力,王者之所念。便食我余食,甘蔗种中生。轮头王太子,如是种族来。可不胜我耶?彼之胜智者,不取其种姓,唯取其德行。种族作诸恶。亦名为下贱。具戒有智慧,是名为尊贵。”时二王子闻此语已,而作是言:“汝示正道,即是我父。自今以今往,敬承所诲。”即说偈言:“汝今说种姓,殊为非法语。因行无有定,知解无定方。语议正解了,不名为边语。如汝之所解,即是贵种族。”复次,若欲观察,知佛神变,亲诣塔寺,供养佛塔。我昔曾闻阿梨车毗伽国于彼城门,有佛发爪塔。近有尼俱陀树,边有井水,时婆罗门而白王言:“若游行时,见于彼塔,是沙门冢破王福德。王是大地作一盖主,宜除此塔。”时王信婆罗门语故,即敕臣下令速劫此塔,明日我出时,勿令复见!时彼城神与诣民众,皆悉悲涕。时诸优婆夷,施设供养。又然灯者,作如是语:“我等今者,是最后供养。”有优婆塞抱塔悲泣,即说偈言:“我今最后抱汝之基塔足,犹如须弥倒,今日皆破伤。十刀世尊塔,于今遂破灭。我若有过失,听我使忏悔。众生更不见,佛之所作业。”尔时诸优婆塞,作如是言:“我等今者可还归家,不忍能看人坏此塔。”时王后自遣人持锹欲除,往到具所,塔树尽无。好说偈言:“呜呼甚可怪!举城大出声。犹如海涛波,不见十力塔。尼拘陀及井,莫知其所在。诸婆罗门等,深心生惭怪!彼王闻是已,生于希有想。时王作是念,谁持此塔去。即自往诣塔,莫知其所在。尔时彼王,遣千余人,乘象驰马,四散推觅,时有老母在于道傍,见彼诸人行来速疾。即问之言:“何为乃尔?”诸人答言:“推觅塔树。”彼老母言:我向于道见希有事,有塔飞空,并尼俱陀不忆其井。见诸人等,首戴天冠,头垂华发,身著诸华,持塔而去。我见去时生希有想,指示去处。诸人闻已,具以事状,还白于王,王闻欢喜。即说偈言:“彼塔自飞去,为向天上耶!我今心信敬。极生大欢喜,若我破此塔,当坠于地狱。”尔时王即向彼塔处,大设供养此塔。即今名日自移塔及树井。离毗伽城三十里住。复次,佛塔有大威神,是故宜应供养佛塔。我昔曾闻口日工义尸罗国,彼有塔寺,波斯匿王以薪火烧之,佛复安一枨朽坏却之。时彼国王名拘沙陀那。有一比丘求请彼王,我今为塔作枨,愿王听取,有大树者王莫护惜。王即语言:“除我宫内所有树木,余树悉取。得王教已,诸比丘等处处求觅。于一村边,有大池,水上有火树,名称首伽树,龙所护持,近恶龙,故人无敢触。其树极大,若复有人取枝叶者,龙能杀之。以是之故,人无敢近。人人语言:彼有大树。时比丘即将诸人,赍持斧器欲往斫伐。时复有人语比丘言:“此龙极恶。”比丘语言:我为佛事,不畏恶龙。时有举事婆罗门,语比丘言:“彼龙极恶,若伐此树多所伤害,莫斫破此树。”婆罗门,即说偈言:汝不闻彼贼,悭贪故作恶,而解脱一切。汝当忆此事,常应自拥护。莫为此树故,自致于伤害。此丘复说偈言:汝为毒龙故,而自生贡高。我依人中龙,持彼亦自高。观汝力为胜,如是我得势。令使众人见,我为敬佛故。今当舍身命,诸毒龙众中。汝为作龙王,生大恭敬想。佛为柔调寂,及是众中王,我今亦恭敬,如来婆伽婆,谁能降毒龙,而为弟子者。尔时比丘共婆罗门,各竞道理,遂共斗争。于时比丘,即伐其树,亦无云雷变异之相。时婆罗门睹斯事已,而说偈言:先若取枝叶,云起雷霹雳。汝为所化,为死至后世。彼时婆罗门说是偈已,即便睡眠,梦见毒龙向已说偈:汝莫起恚,此名见供养,非为轻毁我,吾身自负塔,况树作塔枨,而我能护惜。十方世尊塔,我当云何护。此林自生树,而为佛塔故。如是自生树,云何得恋惜!更有余因缘,今当说善听。我亦无势力,德义迦龙王,自来取此树,我云何能护?伊罗钵龙王,及以毗沙门躬?自来至此,我有何势力?而能拒捍彼。威德天龙等,如来现在世,及以灭度后,造立塔庙者。此二等无异,诸有得道者,人天及夜义,名称偏十方。世界无伦匹,如此名闻故,塔枨悬宝铃,其音甚和雅,远近悉闻知。时婆罗门闻是偈故,从睡眠寤,即便出家。复次,我昔曾闻有一羌老母,背负酥工瓦在路中行,见共电摩勒树,即食其果,食已还渴,寻时赴井,乞水欲饮,时汲水者,即便与水,以先食共电摩勒果之势力故,谓水甜美,味如石蜜。语彼人言:“我以酥工瓦易汝工瓦水,尔时汲水人即随其言,与一工瓦水,老母得已,负还归家,即至其舍。先所食共电摩罗势力已尽,取而饮之,唯有水味,更无异味。即聚亲属咸令尝之,皆言是水,有配败烂汁泥臭秽,而极为可恶。汝今何故?持来至此,既闻斯语,自取饮尝,深生悔恨。我何以故?乃以好酥贸此臭水。一切众生,凡夫之人,亦复如是。以愚无智故,以末来世,功德酥工瓦易臭秽。四颠倒工瓦谓之为好,于后乃知非是真实,深生悔恨。咄哉何为!以功德酥工瓦,贸易颠倒臭秽之水。而说偈言:咄哉我何为!以三业净行,贸易著诸有。如以净好酥,贸彼臭恶水。以食共电摩勒,舌倒不觉味,臭水为甘露。复次我昔曾闻有一长者妇,为姑所,走入林中,自欲刑戮。既不能得,寻时上树以自隐身,树下有池,影现水中。时有婢使担工瓦取水,见水中影,谓为是已有。作如是言:“我今面貌端正如此,何故为他持工瓦取水!即打工瓦破还至家中。语大家言:“我今面貌端正如是,何故使我担工瓦取水?”于时大家作如是言:此婢或为鬼魅所著,故作是事。更与一工瓦诣池取水,犹见其影,复打工瓦破,时长者妇在于树上,见斯事已,即便微笑。婢见影笑,即自觉寤。仰而视之,见有妇女,在树上微笑,端正女人,衣服非已。方生惭耻,以何因缘而说此喻,为于倒见愚惑之众,譬如葡萄油香用涂顶发,愚惑不解我顶出是香。即说偈言:“未香以涂身,并熏衣璎珞。倒惑心亦尔,谓从已身出。如彼丑陋婢,见影谓已有。”复次,猫生儿,以小渐大。猫儿问母“当何所食?”母答儿言:“人自教汝。”夜至他家,隐瓮器间,有人见已,而相约敕酥乳肉等极好覆盖,鸡雏高举,莫使猎食猫儿即知。鸡酥乳酪,皆是我食。以何因缘说如此喻。佛成三藐三菩提道,十力具足,心愿已满,以大悲心多所拯援。尔时世尊作如是念言:“当以何法而化度之?大悲答言:“一切众生心行显现,以他心智观察烦恼,一切诸行,贪欲恚,愚痴之等,长夜增长。常想乐想,我想静想,展转相承。作如是说,不能增长无常,若空无我之法,是故如来知此事已,为众生说诸倒见对治。如来说法,微妙甚深,难解难入谓道解说,云何而能为诸众生说如斯法,以诸众生有倒见想。观察知已随其所应,为说法要。众生自有若干种行,是故知如来说对治法,破除颠倒,如为猎儿覆肉酥乳。复次,我昔曾闻有一国中,施设石柱,极为高大。除去梯登粗户绳索,置彼工匠在于桂头,何以故?彼若存治或更余处造立石柱,使胜于此。时彼石匠亲族宗眷,于其夜中集聚柱旁,而语之言:“汝今云何可得下耶?”尔时石匠,多诸方便,即摘衣缕垂二缕线,至于柱下。其诸宗眷寻以粗线系彼衣缕,匠即挽取。既至,于上手捉粗线,语诸亲族:“汝等今者,更可系著小粗绳索。”彼诸亲族即随其语,如是展转,最后得系粗大绳索。尔时石匠,寻绳来下。言石柱者,喻于生死梯登。粗户喻过去,佛已灭之。言亲族者,喻声闻众。言衣缕者,喻过去佛,定之与慧。言衣者,喻观欲过出味等法。缕从上下者,喻于信心。系粗缕者,喻近善友,得于多闻。细绳者多闻缕,复缘持戒缕,持戒缕悬禅定缕。禅定缕,悬智慧缕,以是粗绳坚牢系者,喻缚生死,从上来下者,喻下生死柱。以信为缕线,多闻及持戒。犹如彼粗缕,戒定为小绳,智慧为粗绳,生死柱下来。复次,我昔曾闻有一国中王司欲绝。时有王种,先入山林学道求仙,即疆将来,立以为王。从敷卧具人,索于衣服,及以饮食时,敷卧具人而白王言:“各有所典,王于今者,不应事事书随我索。我唯知敷卧具事,洗浴衣食,悉更有人,非我所当。”以此喻可知一切诸业,如王敷卧具,人各有所典。业亦如是,各各不同。色无病财物可爱智等,诸业,各各别异。有业得无病,有业能得端正,色力如彼仙人从敷卧具人索种种物,终不可得。若生上族,不必财富,诸业受报各各差别。不以一业,得种种报,若作端正业则得端正。色力财富,应从余事索,是故智者,应当修习种种净业,得种种报。无病色种族智能各异因,如彼仙人王责佣敷敷者。复次,我昔曾闻,有一国王多养好马,会有邻王与共斗战。知此国王有好马,故即便退散。尔时国王,作是思惟,我先养马,规拟敌国,今皆退散,养马何马?当以此马,用给人力,令马不损,于人有益。作是念已,即敕有司,令诸马群分布与人,常使用磨。经历多年,其后邻国复来侵境,即敕取马,共彼斗战。马用磨故,旋转而行,不肯前进。设加杖捶,亦不肯行。众生亦尔,若得解脱,必由于心,谓受五欲后得解脱。死敌既至,心意悉着五欲之乐,不能真进,得解脱果。即说偈言:“智慧宜调心,勿令着五欲。本不调心故,临终生爱悉。心既不调顺,云何得寂静,心常躺五欲,迷荒不能觉。如马不习阐,对战而游行。”复次曾闻有一国王,身遇疾患,国中诸医都不能治。时有良医,从远处来治王病病。王大欢喜,作是思惟,我今得医力事须厚报。作是念已,微遣待臣,多赍财物,诣于彼医所住之处。为造屋宅养生之具,人民田宅、象马牛羊、奴婢业使之一切资产无不备具。所造既办,王便遣医,使还其家。时彼远医,见王目前交无所遣,空手远归,甚怀恨恨。既将至家,道逢牛羊象马都所不识,问是谁许,并皆称是彼医,名是彼医牛马。遂到家已,见其屋舍庄厉严饰,床帐、氍娄毛登毛、金银器物,其妇璎珞、种种衣服。时医见已,甚生惊愕,犹如天宫。问其妇言:“如此盛物,为何所得?”妇答夫言:“汝何不知,由汝为彼国王治病差故。王报汝恩。”夫闻是已,深生欢喜,作是念言:“王极有德,知恩报恩。过我本望,由我意短。”初来之时,以无所得,情用恨然。”以此为喻义体。今当说医,喻诸善业。王无所与,喻未得现报。身无所得,如彼医者,交不见物。谓无所得,心生恨恨,如彼今身修善,见未得报,心生恨,恨我无得。既得至家者,犹如舍身向于后世。见牛羊象马群,如至中阴身,见种种好相,方作是念,由我修善,见是好报,必得生天。既至天上,喻到家中见种种盛事。方于王所,生敬重心,知是报恩极越施主得生天已,方知施戒受如此报,始知佛语诚实不虚,修少善业,获无量报。即说偈言:“施未见报时,心意有疑悔。以为徒疲劳,终意无所得。既得生中阴,如见善相貌。如医到家已,方生大欢喜。”

  复次,鲁闻有二女人,俱得共电罗果。其一女人食不留子,有一女人食果留子。其留子者,觉彼果美,于良好田,下种著中,以时溉灌,大得好果。如彼世人为善根木,多修善业,后获果报。合子食者,亦复如人不识善业,竟不修造,无所获得,方生悔恨。即说偈言:“如似得果食,竟不留种子。后见他食果,方生于悔恨。亦如彼女人,种子种得果。复生大欢喜。”复次,曾闻往昔有比丘名须弥罗。善能戏笑,与一国王喧哗欢悦,称适王意。尔时比丘,即从乞地欲立僧坊。王语比丘:“汝可疾走,不得休息,书所极处。尔许之地,悉当相与。”尔时比丘,更整衣服,即便疾走,虽复疲乏,以贪地故,犹不止住。后转疾极,不能前进,即便卧地,宛转而行,须臾复之,即以一杖逆掷使去,作如是言:“尽此杖处,悉是我地。”已说譬喻相应之义,我今当说如须弥罗为取地故,虽乏不止,佛亦如是,为欲救济一切众生,作是思惟:云何当令一切众生得人天乐及以解脱,如须弥罗走不休息。佛婆伽婆亦复如是,为优楼频螺迦叶鸯掘摩罗,如是等人,悉令调伏。有诸众生可化度者,如来尔时即往化度,如须弥罗,即疲乏已,即使卧地,宛转,佛亦如是,度诸众生,既已疲苦,以此阴身于婆罗双树倚息而卧,如迦尸迦树,斩伐其根,悉皆坠落,唯在双树倚身而卧,犹故不吉精选之心,度拘尸罗诸力士等,及须跋陀罗,如须弥罗为得地故,掷杖使去。佛亦如是,入涅时,为济众生故,碎身舍利八斛四斗,利益众生。所碎舍利虽复微小如芥子等,所至之处,人所供养,与佛无异。能使众生得于涅。即说偈言:“如来躬自度,优楼频螺等,眷属及徒党,优伽鸯掘魔。精进禅度力,最后倚卧时,犹度诸力士,须跋陀罗等。欲为济极故,布散诸舍利。乃至遗法灭,皆是供食我。如彼须弥罗,掷杖使来去。复次,我昔鲁闻嘿义尸罗国有博罗吁罗村,有一估客,名称伽拔吒,作僧伽蓝,如今现在称伽拔吒。先是长者子,居室素富,复因衰耗,遂至贫穷。其宗亲眷属尽皆轻慢,不以为人心怀忧,遂弃家去。共诸伴党至大秦国,大得财宝,还归本国。时诸宗亲闻是事已,各设饮食、香花、伎乐,于路往迎。时称伽拔吒身着微服,在伴前行。先以贫贱,年岁又少。后得财宝,其年转老。诸亲迎者,并皆不识而问之言:“称伽拔吒为何所在?”寻即语言:“今犹在后”。至大伴中而复问言:“称伽拔吒为何所在??诸伴语言:“在前去者,即是其人。”时宗亲往到其所。而语之言:“汝是称伽拔吒,云何语我乃云在后。称伽拔吒语诸宗亲言:“称伽拔吒非我身是,乃在伴中驰驴驮上。所以然者我身顷来,宗亲轻贱。初不与语,闻有财宝,乃复见迎。由是之故,在后驮上。宗亲语言:“汝道何事?不解汝语”,称伽拔吒即答之言:“我贫穷时,共汝等语,不见酬对,见我今者多诸财宝,乃设供具来迎逆我。乃为财来,不为我身。”发此喻者,喻如世尊,称伽拔吒为得财物,乡曲宗眷设供来迎,佛亦如是,既得成佛,人天鬼神诸龙王等悉来供食,非来供食,乃供食作供食功德,不供食我。虽复广得,一切诸天人等之所供养,亦无增减。以观察故,人、天何修维,夜叉、闼婆,如是等诸众,亦广设供养。佛无欢喜心,以善观察故,是供诸功德,非为食我。如伽拔吒指示诸眷属,称已在后者,其喻亦如是。肉揣正作图。革奇居宜反。门视倾弥反。鼻血刃下娘育切。诊之忍反。扌棠触上宅耕反。锹七遥反。线思箭反。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四十八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四十八

  九震运

  宋漕运六捕亡令:诸江淮黄河内盗贼烟火榷货,及抛夫纲运,两岸捕盗官同管其系岸船木伐,随地分认。赏格,命官,捕盗官,谓职应催纲者。能检察纲运兵稍不犯故沈溺舟船,或有故而收救官物,别无失陷者,任满减磨勘一年。检官能觉察纲运,妄称被水火盗贼损失官物,欺隐入己者,免试。诸色人获故沈溺纲船,及有人居止,船虽未沈溺,每只钱五十贯。因侵盗官物者一伯贯。江河深险处,收救得沈溺船所失官物,每只准价不及一伯贯。诸河空船钱五贯,重船钱一十贯。江淮黄河空船钱一十贯,重船钱二十贯。一伯贯以上,诸河给一分,江淮黄河给二分。杂敕:乾道八年五月二十三日,尚书省批状,纲运经由地分,遇风水抛失,遵依见行条法,仍申所属州县,州委幕职官,县委丞佐,即时躬亲前去,抛失地分验实保明,再批行程结罪申州,备申司农寺,外路申总领所,候本纲到下卸处,即依条施行。如违,从本路转运司追当行人吏断,遣官申取朝廷,指挥施行。欺,盗贼敕:诸博易粜买纲运官物,官船车脚投船具驰驮,及其器用。同风馀纲运,条称官物者淮此。计己分依贸易官物法,计利以盗论,加二等。牙保引领人与同罪,许人告。强者计利并赃,以强盗论。以上再犯,不该配者,邻州编管。罪致死者,减一等,皆配二千里。二十贯为首者绞,杀伤人者依本杀伤法。以上运载船车畜产设官,知情借赁者准此。被强之人,不速告随近官司者,杖六十。因被强而受赃者,以凡盗论。诸以私钱贸易纲运,所般钱监上供钱者,许人捕。诸钱纲,押纲,人部纲,兵级,本船梢工同。以私钱贸易所运钱,虽应计其等,依监主自盗法,罪至死者减一等,配千里。本船军人及和雇人犯者,亦以盗所运官物论。杂敕:诸押纲,人部纲,兵级梢工,失觉察盗易欺隐本纲,及本船官物,事虽已发,

  而能自获犯人者,除其罪。二人以上同犯,但获一名亦是。诸纲兵级,和雇人员同。博易本船官物,罪至徒。杖罪两人同。地分催纲排岸巡检县尉司,干系人失觉察者,杖一伯,命官减二等。三十日内能获犯人者不坐。二人以上获一名亦准此。诸路年额,及上供粮纲兵级,和雇人同。若博易籴买之者,其所犯并破赃地分,催纲排岸巡检县尉,及捕盗人,村保地分铺头同。故纵者,减犯人罪一等。受赃重者自从重。诸差雇运送官物,而收贮他物欲拌和者,以收贮物数计,所欲拌和官物,价准盗论,许人捕已拌和者。入水及以透堵腐烂拌和者,同下条准此。计亏官价,依主守自盗法。至死者减一等,配二千里以上,赃轻者杖一伯。诸不觉本纲人以他物拌和所运官物者,部纲兵级杖七十,计所亏官价,一分杖八十。一分加一等罪,止杖一伯。押纲人减部纲兵级罪二等。部纲兵级及五分,或一年内两犯至罪止者,降一资。长行克部纲兵级者。勒克别纲牵驾。诸监粮纲封印有损动者,梢工杖八十,篙手减一等。诈伪敕:诸伪造封纲船堵船堵面印论,如馀印律已行用者,不剌面配本城,兵级配邻州,许人告。职制令:诸巡捕官获纲运拌和官物,所属监司山歹终比较,具最多最少之人,最少谓地分内透漏,及犯者数多而获到数少者。每路各二员以闻。辇运令:诸博易籴买纲运官物,并以他物拌和所运官物。应干条制州县,于装卸及沿流要会处,粉壁晓示,岁一举行。诸年额及上供粮纲,转运提点刑狱司,赏功督责捕盗官等,警捕博粜买之人。其应干罪赏条制。仍岁首检举于装卸及沿流要会处,粉壁晓示。赏令诸六路并汴河纲运,所经州县,以发运司息钱椿管。如无息钱,州县兑支官钱,其数报本司拨还。遇获博易籴买,若粜卖纲运官物者,以椿管钱当日支赏。椿管钱已支不及五分,即申发运司贴支。仍置籍于犯人及停藏负载人追理,若不足于犯人邻保,及本纲保内均备,又不足于地分,及本纲干系人尚不足者,以犯人役官船车畜产估偿纳逐旋销注。诸备赏应以犯人财产克,而无或不足者,差雇运送官物而收贮佗物,欲拌和所运官物及已拌和者,责部纲兵级押纲人均备。辇运格:六路并汴河纲运经过州县,椿管发运司,息钱克博易籴买粜卖,纲运官物赏钱数,州三伯贯,县二伯贯。赏格:诸色人:获结集徒党,强博易籴买纲运官物者,仍以其财产徒罪给三分。流罪给伍分,死罪全给。获以私钱贸易纲运所,般钱监上供钱者,钱三伯贯。获博易粜,或粜卖六路,并汴蔡河纲运官物钱五贯。赃及一贯者,给一十贯。每贯加五贯,至一伯贯止。获差雇运送官物,而收贮他物,欲拌和及已拌和者,钱三十贯,已拌和,计亏官价一十贯外,每贯仍加五伯文,至一伯贯止。亏及二千贯者,仍转一。告获伪造封纲船堵面印,钱三十贯。厩库:乾道六年十二月二日,敕起发上供纲运,并诸司钱物,并合用钱会中半访闻在外州县会子,或有损折,其押纲官却将合发见钱羸落水脚,尽买会子,前来临安府私兑见钱送纳,反复羸落厚利,是致会子不复流转。自今起纲仰手纲解内,分明开具所发钱会数目,押纲保官状内仍声说,如所保官有前项移易,甘伏同罪。所押官并随纲合干篙梢等,仍前通同作弊,许诸色人经所在州县陈告。其告人每一千贯,支赏钱一伯贯文。犯人计所移易数,以监临自盗赃论。若合干篙梢等,能自首与免罪,亦支给上件赏钱。今来会子务要流通,如不畏公法之人,妄有扇摇许诸色人,指证着实陈,并科违制之罪,不以官荫赦降原减。盗贼敕:诸窃盗得财杖六十,四伯文杖七十。四伯文加一等,二贯徒一年。二贯加一等,过徒三年。三贯加一等,二十贯配本州。诸强盗得财徒三年,二贯五伯文流三千里,二贯五伯文加一等,拾贯绞,即罪至流,皆配千里。诸监临主守自盗,及盗所监临财物,罪至流配本州。谓非除免者。三十五匹绞,其运送官钱而自亻贰,罪至流,应配本城,至死者奏裁。诸梢工盗本船所运官物者,依主守法徒罪,勒克牵驾流罪配五伯里。本船军人及和雇人盗者,减一等流罪,军人配本州,和雇人不剌面,配本城。辇运令:诸盐粮纲装讫,梁上置锁,伏封锁,遍用省印。押纲人点检,若封印损动,即时报随处催纲巡捕官司,限当日同押纲人开视讫,以随处官印封锁,批书本纲历照验。盗亻贰,贼盗敕:诸梢工盗本船所运官物者,依主守法徒罪勒克牵驾流罪配五伯里,本船军人及和雇人盗者,减一等。流罪军人配本州,和雇人不剌面,配本城。同保人受赃计已分重,于知情者以盗论,非同保知而不纠,及受赃者,各减同保人罪一等。受赃满二十贯者,邻州编官。诸于管押官物,或受雇立案,承领官物人名下私揽运送而盗亻贰者,依主守法减一等。展转受雇,运送而犯者,亦准此。诸巡防守御人于本地分犯盗者,以盗所监临财物论。其盗官物者,从主守法罪至死,减一等配千里。竹木木伐团头水手火下盗本木伐官物,梢工盗本船钉板船具者,准此。诸运送官钱而自亻贰,罪至流,应配者,配本城。至死者奏裁。诸即受雇立案,承领官物而运载者,同主守法。诸盗官船钉板船具者,加凡盗一等。杂敕:诸纲运不觉盗所运官物梢工,依主守不觉盗律罪,轻者减盗,重者罪五等。虽持仗亦从,不持仗窃盗减。徒罪勒克本纲牵驾,部纲兵级减梢工一等。其不觉本纲人盗所运官物,部纲兵级罪至杖一伯差替。仍勒克重役三年。即故纵罪至死者,减一等,配千里。诸押纲,人部纲,兵级,不觉本纲人盗所运官物,梢工不觉本船人盗所运官物同。虽自觉举,至下卸毕犯,人犹不获,不得原罪。若本纲及本船更有欠,即以被盗物并为欠数,科之仍不倍。并不加重,止科不觉罪。获盗应免罪者,所盗物不理为欠。诸押纲人,部纲,兵级,梢工,失觉察盗,易欺隐本纲,及本船官物事虽已发,而能自获犯人者,除其罪。二人以上同犯,但获一名亦是。诸纲兵级,和雇人同。盗本船官物,罪至徒。杖罪两大同。地分催纲排岸巡检县尉司,干系人失觉察者,杖一伯,命官减二等。三十日内能获犯人者不坐,二人以上获一名亦准此。诸路年额,及上供粮纲兵级,和雇人同。盗所运官物者,其所犯并破赃,地分催纲排岸巡检县尉,及捕盗人,封保地分铺头同。故纵者减犯人罪一等。受赃重者自从重。诸香药并市舶司物货纲,缘路侵盗,或货易而地分人若催纲官司失察者,杖六十。厩库敕:诸起发上京钱物,管押人侵盗移易入己者,不以自首原免。职制令:诸处捕获纲运偷盗官物,所属监司岁终比较,具最多最少之人,最少谓地分内透漏,及犯者数多而获到数少者。每路各二员以闻。理欠令:谓粮纲犯自盗案首,其所盗官物并理为欠数,至罪止应配者,配如法。辇运令:诸年额及上供粮纲转运提检刑狱司,常切督责捕盗官等,警捕侵盗之人,其应干罪赏条制,仍岁首检举于装卸及沿流要会处,粉壁晓示。赏格:命官催纲,或捕盗官获纲运人盗所运官物,计价累及二伯五十贯,免试。五伯贯减磨勘一年,仍升半年名次。一千贯,减磨勘三年。厩库:绍兴三年十月十八日,尚书省批状州县,起发上京钱物,管押人侵盗移易人己,不以自首原免。今来车驾驻跸,临安府自合引用上条,不以自首原免断罪。厩库敕:诸私贰贷官物,而以物质当,或有簿籍及抄领,曾经官司判押者,并同有文记法,即仓库簿历及般运交请文凭,或私自抄上簿籍单状之类,并不为文记。诸监主以官物私自亻贰,虽有还意而不还,或偿不足者,计所少之数,不以赦降原减。因首告减等,及保人偿足者非。名例敕:诸称不以赦降原减,除缘奸女细事,或传习妖教,托幻变之术,及故决盗决江河堤堰,已决外,馀犯若遇非次赦,或再遇大礼赦者,听从原免。贼盗敕:诸窃盗得财杖六十,四伯文杖七十,四伯文加一等;二贯徒一年,二贯加一等,过徒三年;三贯加一等;二十贯配本州。诸监临主守自盗财物,罪至流配本州。谓非除免者。三十五匹绞。厩库敕:诸粮纲少欠,于折会借纳外,梢工计本船欠一厘,笞三十,一厘加一等。元装千石以上船,半厘加一等,并至四厘止。四厘外计赃重者,准盗论。于见欠处估价。至罪止者,配邻州。职制敕:诸押纲人,及部纲,兵级,并本船稍工,以和雇人工食钱,于官司行用者,减凡盗三等,坐之官司。受财满五贯者,徒二年。不满五贯,杖一百。受财枉法之类,计赃重者,自依本法。诸排岸催纲司,桥堰应沿河地分公人,兵级,受乞纲运人财物,计脏一贯,公人勒停,兵级降配。罪至徒。公人不剌面,配本城;兵级配邻州。斗讼敕:诸纲兵梢,每三船为一保。若于本纲侵盗,或负载及贩私有榷货,并藏匿盗及逃亡兵级者,犯人虽于法不许捕者,亦许人捕。同保知而不纠,依伍保有犯律杖罪,笞三十。不知情,各减三等。部纲兵级不知情,减保人罪一等。不觉盗罪重者,依本法。即因保人告获犯人者,应连坐入不觉之罪,并免。诸纲运兵级违犯,押纲人杖一伯,剌面人违犯,本辖官徒一年,詈者各徒二年。殴者各加二等,配五伯里。情重者奏裁。殴命官致折伤者,当行处斩。诸长行权充部纲兵级,而本辖兵梢违犯者,减阶级法一等。诸纲运和雇人违犯,押纲命官杖一伯,詈者徒一年,馀押纲人杖八十,詈者杖一百,殴者各徒二年。即殴命官致折伤者,徒三年,配五伯里。诸纲运人告押纲人侵盗,或拌和官物,贩私有榷货,谋杀人,若妄破程限,及干己事听受理,馀犯流以下罪,虽于法许告捕,亦依事不干己法。杂敕:诸权差主驾纲船人有犯,依梢工法。诸平河全沈失粮船,稍工徒三年,篙手减一等。部纲兵级杖六十,押纲人减二等。馀条有部纲兵级罪名,而不言押纲人者,准此减之。每收救一分,各减一等。诸纲船军人岁终所至官司,驱磨在纲逃死及四分,不满十人,一名当一分。部纲兵级杖八十。押纲人减二等。再犯者,押纲人展磨勘一年,磨勘年限不同者,准使臣五年为法,比折展之。无磨勘者,准前科罪,部纲兵级差替勒充重役。诸押纲人无故离本纲空船纲非经时者杖一伯。虽有故而经三时者,罪亦如之。各不在觉举自首之例。诸押纲人疾病,纲虽空而擅离者,依擅去官守法。年月虽满,不侯替人交割,准此。诸部纲兵级犯罪,应降长行者,若元亻糸长行,勒充别纲牵驾。诸押纲人犯罪,或违程抛欠应批书印纸,而收匿以避批书者,杖一伯。诸兵稍部纲兵级凭籍事势,于官私船木伐乞取财物者,杖一伯计赃一贯,移配五伯里,重役处。诸官船兵梢部纲兵级,于所载命官,家属同。乞借财物者,杖八十差替。断狱敕:诸募押纲运官,见任官差押纲同。因本纲事连生,部纲兵级罪至降资及降充长行,或于本纲有犯至罪。止而情理重者奏裁。其欠损官物非侵盗,能于百日内纳足者,除其罪,仍不理为欠折。诸差押纲使臣于本纲犯罪者,去官不免。诸部纲兵级,应勒降,虽会恩不免。不觉盗者非。诸押纲人罚俸半月,应加一等者,罚一月。又加一等,笞四十。其应减等,准此。诸纲运兵级,纲运雇到人夫同。犯笞罪,谓于本纲运有犯者,听押纲人行决过十下者,论如前人。不合捶考律,以故致死,或因公事殴至折伤,以上者并奏裁。辇运令。诸纲运梢工篙手犯罪,勒克本纲牵驾者,本纲不愿留即送别盐,仍不得主管官物。诸盐粮纲,纲梢犯罪不可存留者,押纲人具事状申转运,或发运辇运拨发司,审度差人交替,若兵梢在路粜卖,送本地分州县施行。如阙人牵驾,即令所在贴差。诸押纲人卸纳官物讫,而疾病者,随纲治至装发处,申所属官司验实,差人交装,痊日管押。断狱令:诸纲运兵级犯杖以下罪,未任决者,批行程历日,本纲已发者,转关前路等截批书,有纲可附者附纲。装卸官司检断勾销。诸犯罪纲运兵级,不在令众之限。辞讼令:诸纲运人未卸纳而告押纲人,及本纲事杖以下罪,虽应受理,纳毕,乃得追鞫。卸纳在他所者录报。诸发运司所辖纲运人论诉,本纲请给钱米事随处转送,论诉人赴本司,候纲到日究治。名例敕:诸称当行处斩者奏裁,得旨依者决重杖处死。贼盗敕:诸窃盗得财杖六十,四伯文杖七十;四伯文加一等;二贯徒一年,二贯加一等;过徒三年,三贯加一等;二十贯配本州。干讼敕:诸军厢都指挥使,至长行一阶一级,全归伏事之仪,虽非本辖,但临时差管辖亦是。敢有违犯者,上军当行处斩,下军及厢军徒三年。下军配千里,厢军配五伯里。即因应对举正偶致违忤,谓情非故有陵犯者。各减二等。上军配五伯里,死罪会降者配准此。下军及军厢配邻州。以上禁军应配者,配本城。诸事不干已辄论告者,杖一伯,进状徒二年。并令众三日。诸军论告本辖人仍降配所告之事,各不得受理。告二事以上,听理应告之事。其不干已之罪,仍坐。诸军告本辖人再犯,馀三犯,各情重者徒二年,配邻州本城。职制敕:诸在官无故亡,擅去官守,亦同亡法。计日轻者徒二,有规避或致废阙者,加二等。名例申明:绍兴六年,九月二十三日,尚书省答刂子,遇非次赦,或再遇大礼赦,既不以赦降原减罪,许行原免所有犯,不以去官之罪,亦合原免。本所看详上件指挥在法,不以赦降原减者,遇非次赦,或再遇大礼赦,许行原免所有犯,不以去官之罪,亦合原免。窃虑州军未尽晓,引用差误,今编入随敕,申明照用。押纲赏,诈伪敕:诸押纲人任满,妄称该赏或再押,并所属官司知情,而为保明供申,及批书印纸,虽会恩原免,并奏裁。考课令:诸押纲人功过所属官司,即特取行程历印纸批书。赏令:诸应募官愿押两纲以上者,其赏以两纲止。诸纲运募土著官,管押应赏者,依见任官法。诸命官押纲而附押别色钱物者,令起纲官司,先具申尚书吏户部,俟获到纳足,逐色钱物收附,方许推赏。诸管押纲运,如本州不及壹全纲,附押别州钱物揍发者,各依所起,发州军数日。地里定赏。若本州已及一全纲,而附押别州纲者,其所押正纲,应得酬赏减半。诸人因事故别差募人,或所押官物缘路有截留者,计官物分数地里远近,比类推赏。诸押纲人虽有欠损,若非侵盗,能于百日内纳足者赏,如法。诸应募押纲而所运之物不同者,听通计分数理赏。谓如钱帛与军器之类。诸押纲人官物有欠而不批书,或批书漏落者,当运不理赏。募押者虽不经装卸处批者,而勘会有实者,其赏听理。诸于法不应押纲人辄受差押者,不得推赏。诸押纲人应赏而无故稽程,三日降一等,十日不在赏限。募押者十日降一等,二十日不在赏限。诸押纲人毁失行程历。被人毁失同。而无照验,或妄称毁失,及本纲附载未足,而不于经过处批书者,稽程碍赏虽有缘故,应豁除日限而不曾批书亦同。各不在推赏之限。诸运铜出剩,准格应给赏。而亻糸元称买人者,不在给例。赏格,命官:管押诸路纲运无少欠。谓非川峡四路者。全纲谓见钱二万贯以上者。馀物依条比折计数,下条准此。三伯里五分纲,五伯里三分纲,一千里减磨勘一年。全纲五伯里。五分纲,一千里三分纲,一千五伯里减磨勘二年。全纲一千里,或五分纲一千五伯里,减磨勘三年。全纲一千五伯里,转一官。应募官押纲无欠损者,全纲三伯里五分纲,五伯里三分纲,一千里升一季名次。全纲五伯里五分网,一千里三分纲,一千五伯里升半年名次。全纲一千里,或五分纲,一千五伯里免试。全纲一千五伯里,不拘名次,指射差遣仍免试。诸色人:押纲人部纲兵级稍,运铜于诸处交纳,若比元装数出剩,以装发处元价,共给五分。赏式:陈乞押纲赏状,其官姓名,右某于某年月日,准某州差管押,或募押某年季分窠名钱物米纲即云于某年月日,准某州差押。或募押本州某年,分甚名色米。若干,赴某处送纳了当,即无少欠违程。除今来纳外,更无别处送纳。合行团并推赏。亻糸某独员管押,即无同共管押。合该发受酬赏之人,押纲日即不是本州守贰本路监司子弟亲戚,及不亻糸停降未叙复之官,自补授至今,历任亦不曾犯赃罪及私罪冲替,并是诣实。如后异同,甘伏朝典。所有依条,合得酬赏。今申缴贞本行程几道,纳讫钱物公据几道,脚色家状在前,谨具申太府寺,采网申司农寺。伏乞指挥下所属推赏施行。谨状年月日。具官姓名状。经总领所乞赏此。保明召募押纲酬赏状。某司据某官姓名状,昨蒙某州召募管押某色物,赴某处交纳毕,陈乞酬赏。今勘会下项。一某官某年月日,某州召募到管押某色物若干,赴某处交纳某物若干,更有馀物亦各阀。某物若干,比折某物计若干;一所装官物亻糸全纲,或不及全纲,则去若干分一某处水路或陆路,至某处计若干地里;一某年月日于某处仓库交纳毕,并无欠损;有即开说。虽有欠损。已依条于限内送纳了足。一检准令格,云云右件状如前。勘会某官管押某处某色物全纲,或若干分,赴某处交纳毕。计若干地里,准令格该某酬赏。保明并是诣实,谨具尚书某部,谨状年月依常式。随敕申明:厩库:绍兴元年,九月十五日,敕诸路起发纲运,依法见钱二万贯,纽计金二万两,争一十万两,各为一全纲推赏。令权将金银计价,以金八万贯,银五万贯,为一全纲。并令交纳处计价推赏,馀依见行条法。绍兴五年,正月二十四日,敕令后诸路起发到运。量轻重远近,分定等第。如所押官物到库务交纳。别无少欠违程,量与推恩。今权宜立定酬赏奖,下项诸路水陆纲运无少欠,全纲。谓见钱二万贯以上者,馀物依条,比折计数。全银依已降绍兴元年,九月十五日指挥计价推赏,下准此。三千里转一官选,人类施行,下准此。二千七伯里,减三年半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三年磨勘。二千一伯里减二年半磨勘。一千八伯里,减二年磨勘。一千五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一千二伯里,减一年磨勘。九伯里,升一年名次。六伯里,升三季名次。三伯里,升半年名次。九分网:三千里减三年半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三年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二年半磨勘,二千一伯里减二年磨勘,一千八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一千五伯里减一年磨勘。一千二伯里升一年名次,九伯里升三季名次,六伯里升半年名次,三伯里升一季名次。八分纲:三千里减三年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二年半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二年磨勘,二千一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一千八伯里减一年磨勘。一千五伯里升一年名次,一千二伯里升三季名次,九伯里升半年名次,六伯里升一季名次。三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七分纲:三千里减二年半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二年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二千一伯里减一年磨勘。一千八伯里升一年名次,一千五伯里升三季名次,一千二伯里升半年名次,九伯里升一季名次。六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三伯里支赐绢陆匹。六分纲三千里减二年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一年磨勘。二千一伯里升一年名次,一千八伯里升三季名次,一千五伯里升半年名次,一千二伯里升一季名次。九伯里支赐绢六匹半,六伯里支赐六匹,三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五分纲:三千里减一年半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一年磨勘。二千四伯里升一年名次,二千一伯里升三季名次,一千八伯里升半年名次,一千五伯里升一季名次。一千二伯里支赐绢六疋半,九伯里支赐绢六疋,六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三伯里支赐绢五匹。四分纲:三千里减一年磨勘。二千七伯里升一年名次,二千四伯里升三季名次,二千一伯里升半年名次,一千八伯里升一季名次。一千五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一千二伯里支赐绢六匹,九伯里支赐绢五匹半,六伯里支赐绢五匹,三伯里支赐绢四匹半。三分纲:三千里升一年名次,二千七伯里升三季名次,二千四伯里升半年名次,二千一伯里升一季名次。一千八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一千五伯里支赐绢六匹,一千二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九伯里支赐绢五勤勤恳恳,六伯里支赐绢四匹半,三伯里支赐绢四匹。二分纲:三千里升三季名次,二千七伯里升半年名次,二千四伯里升一季名次。二千一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一千八伯里支赐绢六匹,一千五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一千二伯里支赐绢五匹,九伯里支赐绢四匹半,六伯里支赐绢四匹,三伯里支赐绢三匹半。一分纲:如止及一千贯以上,减半。三千里升半年名次。二千七伯里升一季名次。二千四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二千一伯里支赐绢六匹,一千八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一千五伯里支赐绢五匹,一千二伯里支赐绢四匹半,九伯里支赐绢四匹,六伯里支赐绢三匹半,三伯里支赐绢三匹。绍兴五年三月十五日,敕令后行在关人管押钱物,往外路州郡,应副军须支遣,及籴本之类,其所押人如至交纳处,别无籴虞欠损,今比照诸州郡差人管押钱物,赴行在纲运,参酌立定推赏,等第一项。全纲谓见钱二万贯以上者,馀物依条比折计数金银,依已降绍兴元年九月十五日指挥,并从行在纽计权赏。三千里减三年半磨勘,选人止额,施行下准此二千七伯里减三年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二年半磨勘,二千一伯里减二年磨勘,一千八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一千五伯里减一年磨勘。一千二伯里升一年名次,九伯里升三季名次,六伯里升半年名次,三伯里升一季名次。九分纲:三千里减三年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二年半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二年磨勘,二千一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一千八伯里减一年磨勘,一千五伯里升一年名次,一千二伯里升三季名次,九伯里升半年名次,六伯里升一季名次。三伯里支赐绢六匹半。八分纲:三千里减二年半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二年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二千一伯里减一年磨勘。一千八伯里升一年名次,一千五伯里升三季名次,一千二伯里升半年名资助,九伯里升一季名次。六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三伯里支赐绢六匹。七分纲:三千里减二年磨勘,二千七伯里减年半磨勘。二千四伯里减一年磨勘。二千一伯里升一年名次,一千八伯里升三季名次,一千五伯里升半年名次,一千二伯里升一季名次。九伯里支赐绢六匹半,六伯里支赐绢六匹,三伯里支赐绢五匹半。六分纲:三千里减一年半磨勘,二千七伯里减一年磨勘。二千四伯里升一年名次,二千一伯里升三季名次,一千八伯里升半年名次,一千五伯里升一季名次。一千二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九伯里支赐绢六匹,六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三伯里支赐绢五匹。五分纲:三千里减一年磨勘。二千七伯里升一年名次,二千四伯里升三季名次,二千一伯里升半年名次,一千八伯里升一季名次。一千五百里支赐绢六匹半,一千二伯里支赐绢六匹,九伯里支赐绢五匹半,六伯里支赐绢五匹,三伯里支赐绢四匹半。三分纲:三千里升一年名次,二千七伯里升三季名次,二千四伯里升半年名次,二千一伯里升一季名次。一千八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一千五伯里支赐绢六匹,一千二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九伯里支赐绢五匹,六伯里支赐绢四匹半,三伯里支赐绢四匹。三分纲:三千里升三季名次,二千七伯里升半年名次,二千四伯里升一季名次。二千一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一千八伯里支赐绢六匹,一千五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一千二伯里支赐绢五匹,九伯里支赐绢四匹,六伯里支赐绢四匹,三伯里支赐绢三匹半,二分纲:三千里升半年名次,二千七伯里升一季名次。二千四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二千一伯里支赐绢六匹,一千八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一千五伯里支赐绢五匹,一千二伯里支赐绢四匹半,九伯里支赐绢四匹,六伯里支赐绢三匹半,三伯里支赐绢三匹。一分纲:如止及一千贯以上减半。三千里升一季名次,二千七伯里支赐绢六匹半,二千四伯里支赐绢六匹,二千一伯里支赐绢五匹半,一千八伯里支赐绢五匹,一千五伯里支赐绢四匹半,一千二伯里支赐绢四匹,九伯里支赐绢三匹半,六伯里三匹,三伯里支赐绢二匹半。绍兴五年,九月二十四日,敕今后外路合起赴行在钱物。承朝廷指挥支移起发,就付别路州军屯驻军兵支遣,令交纳处勘验所押钱物,纲运如无欠损违程,保明申尚书省降下所属,依绍兴五年三月十五日行在支降儿,往他处州军支遣,立定等第推赏。绍兴七年闰十月一日,敕四川金银纲运,令比诸路押纲赏格,重别参酌,量轻重远近,分定等第酬赏。如所押官物到库务交纳,别无少欠违程,并依立定赏格,纽计推赏。令重别参酌权宜,立定酬奖下项。四川路水陆纲运无少欠。全纲谓见钱二万贯以上者,馀物条比折计数。金银依已降绍兴元年九月十五日指挥计价,以金六万贯,银四万结,各为一网推赏,下准此。六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三年磨勘。选人比类施行,下准此。六千里转一官,减二年半磨勘;五千里转一官,减二年磨勘;四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一年磨勘;四千里转一官,升一年名次;三千五伯里转一官,升半年名次,三千里转一官。九分纲:六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二年半磨勘;六千里转一官,减二年磨勘;五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一年半磨勘;五千里转一写减一年磨勘;四千五伯里转一官,升一年名次;四千里转一官,升半年名次;三千五伯里转一官,三千里减三年半磨勘。八分纲:六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二年磨勘;六千里转一官,减一年半磨勘;五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一年磨勘;五千里转一官,升一年名次;四千五伯里转一官,升半年名次;四千里转一官,三千五伯里减三千半磨勘,三千里减三年磨勘。七分纲:六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一年半磨勘;六千里转一官,减一年磨勘;五千五伯里转一官,升一年名次;五千里转一官,升半年名次;四千五伯里转一官,四千里减三年半磨勘,三千五伯里减三年磨勘,三千里减二年半磨勘。六分纲:六千五伯里转一官,减一年磨勘;六千里转一官,升一年名次;五千五伯里转一官,升半年名次;五千里转一,四千五伯里减三年半磨勘,四千里减三年磨勘,三千五伯里减二年半磨勘,三千里减二年磨勘。五分纲:六千五伯里转一官,升一年名次;六千里转一官,升半年名次;五千五伯里转一官,五千里减三年半磨勘,四千五伯里减三年磨勘,四千里减二年半磨勘,三千五伯里减二年磨勘,三千里减一年半磨勘。四分纲:辨认千五伯里转一官,升半年名次;六千里转一官,五千五伯里减三年半磨勘,五千里减三年磨勘,四千五伯里减二年半磨勘,四千里减二年磨勘,三千五伯里减一年半磨勘。三千里减一年二勘。三分纲:六千五伯里转一官,六千里减三年半磨勘,五千五伯里减三年磨勘,五千里减二年半磨勘,四千五伯里减二年磨勘,四千里减一年半磨勘,三千伍伯里减一年磨勘,三千里升一年名次。二分纲:六千五伯里减三年半磨勘,六千里减三年磨勘,五千五伯里减二年半磨勘,五千里减二年磨勘,四千五伯里减一年半磨勘,四千里减一年磨勘,三千五伯里升一年名次,三千里升三季名次。一分纲:如止及一千贯以上,减半。六千五伯里减三年磨勘,六千里减二年半磨勘,五千五伯里减二年磨勘,五千里减一年半磨勘,四千五伯里减一年磨勘,四千里升一年名次,三千五伯里升三季名次,三千里升半年名次。绍兴十一年八月十六日,敕勘会诸路管押纲运赴行在,依格二万贯为全纲。若押及两全纲,令户部封数增赏。今后管押人听押至两全纲止。绍兴十一年十二月四日,敕令后管押外路州军合赴行在钱物,承朝廷指挥,支移应副别路屯驻军兵支用,其管押人如押及两全纲已上,据地里远近,与作一全纲半推赏,如所押官钱物不及两全纲之人,止作一全纲,馀依见行条法。绍兴二十三年四月二十六日,敕诸路钱物纲运赴行在,昨缘道路更沥,及朝廷支降钱物往他处,并外路合发行在钱物,承指挥支移应副别州郡屯驻军兵及总领所等,差官押到钱物,节次以纽计推赏太优。今来道路通快,比前日不同。今后管押逐色纲运,如无欠损违程,并依见行赏格上减半推赏。二人已上管押依条分受,馀依见行条指挥。绍兴二十八年十一月四日,敕令后应诸路州军,起发上供等钱物赴行在,内有经过建康镇江府总领所,就行拘截或兑换轻齐纲运。如亻系专承朝廷指挥许令兑截交纳讫,别无欠损违程,与计元指送纲去处地里,依格法推赏。其不彻地里水脚钱,兑截官司依旧拘收入官。绍兴三十年六月二十九日,敕铸钱司:今年钱纲依旧以二万贯为一全纲。自二万贯已上,添押之钱与据数推赏。谓如一万贯合得减十月个零半月磨勘,五千贯合得减五个月零七日磨勘之类。绍兴三十二年九月二十四日,敕铸钱司。应募官押发绍兴年三十一年以后钱纲,并依绍兴三十年六月二十九已降指挥,推赏施行。绍兴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敕今后诸州纲运,起发赴行在送纳,内有经过建康镇江府总领所,拘截之数,许令就行在所属陈乞,取索随身逐处钞据,并不彻地里水脚钱。干照勘验,一并依条推赏。隆兴二年二月八日,敕左朝奉郎冯忠嘉,右奉议郎许牧,管押成都府路提刑司银绢纲,赴内藏库交纳。各纽及一全纲零七分,已各减三年半磨勘了当。今来冯忠嘉等,乞放行零分纲赏。令户部照应零分格法,与减半推赏,今后依此施行。本所看详前项逐件指挥,并系权宜所降,难以修为成法。缘系见行,今编节作申明,存留照用。乾道七年正月二十九日,尚书省批下户部申,相度今后诸路州军,起发金银钱帛粮斛,纲运赴行在,及外路总领所卸纳,经涉重湖大江,及平河并陆路,分作等第程限,如违更不推赏。若经过闸堰,如有缘故,或遇封闸日分,即令监押官于行程历内,分明批凿到闸及启闸通放日时,除豁施行。今开具下项后批送户部,依相度到事理施行。一经由重湖大江,纲运不时有风涛卒暴,湍险去处,依法于行程历上批说风水事故,除豁推赏。若内有经由平河地里程限,即与重湖大江程限通行纽计。如无违程,依格推赏。若有违程,其差押人三日降一等,十日不在赏限。募押人十日降一等,二十日不在赏限。一经由平河纲运,阻浅盘剥之类,其程限不得过正破程限日子一倍半,如违更不推赏。一陆路纲运阻滞风雨,其程限不得过正破程限十日,如违更不推赏。淳熙七年,十二月十六日。敕诸路监司州军,今后差押纲官,须管遵依条法。如所差官不应格,虽官物数足亦不推赏。若有少欠,仰所属开具元差当职官姓名,申朝廷取旨施行。杂敕:淳熙八年八月三日,敕州县装纲即毕,起发有日,则三申下卸,官司谓之先申纲解。及起发则关报缘路巡尉批凿行程,奈何弊端百出。至于起发纲解,计会不申缘路行程,未尝批凿。今后凡所申纲解,不依法及缘路催纲司,应批行程而不批,纵容留滞,不即赶发,以致愆期,并不许推赏。其催纲官司与不申纲解去处,亦次第施行。中书备对发运三门白波,并广济河辇运蔡河,拨发司年额斛斗,行运纲船造船数,并发运司水脚工钱。斛斗六百九十四万六千九百石。纲七百五十五,水脚钱我三十三万贯,米九万石。造船三千三百八十九只,发运司斛斗六百二十万石。六百万石正额,十万石补填。抛失破拜每年截卸二十万与南京二十万石,与成平尉氏县下卸,并克军垦,陈留雍丘襄邑太康县,每年绝准三司指挥,支截万数不足。两浙一百五十万石,淮南路一百五十万石,江南东路九十九万一千一百石,江南西路一百二十八万一千一百石。荆湖北路三十五万石,荆湖南路六十五万石,水脚工钱米,发运司起发全额斛斗,淮南转运司出办水脚工钱口食,计四千二万贯石。钱三十三万贯,米九万石,纲六伯八十九。见管四百三十五纲,二百五十四纲见门圆。四排岸在京,四排岸司,熙宁八年,九年,十年,三年诸路纲船,并船到斛斗数。纲船;汴河纲,淮南盐纲,江东江西湖南湖北纲,并为盐粮纲,外两浙只运粮。八年,七千九百一十二只;九年,三千九百七十三只;十年,一万二千七百一十三只。景德四千九百三十一只,皇一万五千二百二十三只,治平一万九千九百三十五只。斛斗:八年,二百七十六万二千二十二石四斗五升五合三夕一抄;九年,一百三十万二百六十一石六斗五升;十年,五百六十二万一千六十二石三斗四升一合。折会收籴透堵纳价钱,破拜抛失,并见欠,各不在此数。八年,四万四千二百六十石;九年,四千三百一十三石;十年,八万二十五百二十一石。皇,四百六十二万六千九百二十八石;治平,七百二十六万六千七十八石。东排岸司,汴河纲:八年,船七千五十六只,斛斗二百五十四万七千七百二十九石九斗六升五合三夕一抄。收籴透堵纳价钱,破拜抛夫,并见欠,四万三千五百六十石。一升四合九勺一秒。九年,船二千三百七十五只,斛斗八十七万三千八百三十石九斗三合八勺。折会收籴见欠二千五百八十九石,七斗六升一合五勺。十年,船一万一千二百九只,斛斗四百七十八万八千六百四十七石。抛失少欠八万二百六十五石。西排岸司,黄河纲:八年,船四十四只,斛斗一万三千四百四十四石二斗五升。九年,船九十二只,斛斗三万四千六百三十二石。少欠九十石六斗四升。十年,船三十一只,斛斗七千五百七石五斗五升。少欠一百一十八石四斗七升。南排岸司,蔡河纲:八年,废罢本司。九年,七月复置行运。船七百只,斛斗一十九万一千九百三十三石二斗一升七合二勺。透堵少欠一十二石七斗五升。十年,船七百只,斛斗六十一万九千三百五十九石四斗八升一合。抛失少欠九百三十九石七斗六升五合。

  【册府元龟】

  昔周官挈畚以令粮,楚师振廪而同食。自雍及绛,舟之役是兴。率锺致石,负海之输攸出。盖漕运之举旧矣,利害之论详矣。若乃京师大众之所聚,万旅百官之仰给,邦几之赋,岂足克用。逮于奉辞伐叛,调兵乘章,或约齐以深入,或赢粮而景从,曷尝不漕引而致羡储,飞而资宿饱。乃有穿渠凿河,乘便利之势;创法立制,极机巧之恩。斯皆贤者之心术。古人之能事,至于成败之殊致,劳逸之异宜,亦开卷而可见也。

  【程氏遗书】

  饣鬼运之术,虽自古亦无不烦民,不动众而足者然于古则有兵车,其中载糗粮百人破二十五人。然古者行兵,在中国又不远敌。若是深入远处,则决无省力。且如秦运海隅之粟以馈边。率三十钟而致一石,是二百倍。以来今日师行,一兵行,一夫馈,只可供七日,其馀日必俱乏食也。且计之须三夫而助一兵,仍须十五日便回,一日不回,则一日乏食。以此校之,无善术。故兵也者,古人必不得已而后用者,知此耳。

  【能改斋漫录】

  本朝东南岁漕米六百万石,而江西居三分之一。盖天下漕米,多取于东南,而东南之米,多取于江西也。陈止斋集:本朝定都于汴,漕运之法,分为四路。江南,淮南,浙东西。荆湖南北六路之粟,自淮入汴至京师。陕西之粟,自三门,白波,转黄河入汴至京师。陈蔡之粟,自闵河蔡河入汴至京师。京东之粟,自十五丈河,历陈济及郓,至京师。四河所运,惟汴河最重。

  【汉唐制度】

  汉初转漕巴蜀租岁,以给关中。天下既定,国用浸广。于是岁漕关东粟,以给中都官,然亦不过数十万而已。至武帝,则四百万石,后又益六百万石,大抵多转于山东诸郡。志云,致粟山东,岁益六百万石。《杖乘传》云,转粟西向。当时有欲开褒斜道,以致汉中谷者,以水多湍石不通船,漕则知已蜀道险,以车转为便。而集于京师者,不可多致。关东山东诸郡,道从渭水而上。自郑当时开渠之后,漕粟益多。考之于史,独河东有根仓,泾仓,荥阳有敖仓。河南以东置漕船五百艘,则东方诸郡,其粟自远而致者,往往至三河交卸,级节而入都矣。若夫主漕之官,主于侍御史,汉宫仪侍御史,出督郡漕运军粮。总于大农,而分掌于太仓令。在外则以县令而将漕,卜式。或以剌史而护漕,朱博。无定负也。惟江淮粟米,去长安逾远,诸侯自为封植而已。故吴王之反,自谓聚粮食三十馀年。而枚乘之说云,汉家转粟西向,不如海陵之仓。以是知汉仓多在于山东,而不在江淮矣。皇都汴都,四方所辐凑,水陵俱便,过于汉家。在于今日,蜀汉之票,顺流而下,以供荆囊之军食。江淮闽浙之舟,水运而上,无复难致之险。较之于汉,孰为得乎?

  【经史百家制度】

  古者,天子中千里而为都。漕运东西南北之粟,不过五百里之内,足以自供来舆服御宗庙百官之奉,犹以其馀置封国焉。虽有征讨之役,师行千里。巡守之事,遍至四岳,尚不责天下以取办也。《禹贡》所载,入谓河之类,不过是朝廷之路,币帛九贡之物,所以当时漕运不曾讲。战国以来,兵革不息,于是漕之术起。竭土地之所有不同,远近以应上之输。然犹是出征转输之漕。事已兵休,犹未至于甚病。而国都之漕,亦是未讲也。自汉唐置都于关中,视东南远者,或数千里,阻山绝江,风气不接。而转漕天下,以给京师者,盖非特用兵之时也。平居无事,不能讲先王均节之政,不为分畿制域之法,奢侈耗费,推其所有而致之。古人所谓以千八百国之租税,奉一人而不足者。皆由兴利之臣,讲明漕运之尽,而天下于是困弊,郡县于是空乏矣。盖汉自文景以前,唐自明皇以前,京师之用,犹能取足于近郡。而建元天宝以后,凿渠通道,缘山转海,如郑当时开漕渠,倪宽开六辅渠,皆是见京师用粟多。故与之讲求规画。而卜式为成皋令,亦以领漕而课最。以武帝之多欲,而兴利之臣,又与之毕力尽智,以运致天下之所有。则武帝之多欲,安得不与财利俱长耶?按《食货志》,高祖之初,转漕东关粟,以给中都官,岁不过数十万石。及宣帝时,耿寿昌为大司农中丞,乃奏言,故事岁漕关东西谷四百万斛,以给京师。故事正指武帝之时,比之汉初,不知其几倍也。武帝虽穷奢极侈,一时兴利之臣,以求满其欲者,其罪可胜诛哉!立法有常经,而处事无定谋。经不常,则非古人裕国之善政;谋不定,则非古人通变之良事。天下之事,固不可执一定之法以应之也。执一定之法,以应天下之事,而天下之事始胶矣。漕运之法,自汉唐以来,讲之尚矣。而在今日,则尤不可不讲也。然或广,或省,或籴,要当随其费之多宽,而察其时之丰凶,固不可执一定之法。曰,吾将专于省,专于籴也。世之儒者漫曰,转输劳民,利病百出,吾将求所以省之术,而为和籴之计。夫未尝深思熟计,而姑为一切之谋。及夫百官六军之奉,有司用度之费,不可一日缺。而畿甸诸州,脱有水旱。富室垂磬,民无聊赖,则转手无策,而其术遂穷呜呼!是固不可执一定之法以律之也。昔者汉人岁关东之粟,岁数十万石以给中都之费。唐人岁漕江淮之米,至一百八十万石,以备关中之食。故自汉历唐,而运漕之法,遂为永制。夫郡国之粟以供上都,自后世而言,亦可谓经常之法矣。嗟夫漕运固良法也,或有时而不给者,则尤不可不为之虑也。故古人于此,必用其权焉。何则?谷粟之备,既不能办于仓卒之间,而丰欠之不常,又不能责验于天时之难必。故夫思所以为裕国之计,而不敢专恃夫漕运之常,给者则吾所谓处事之良策者,要不可不亟图而早定之也。切观国家驻跸吴会,取给于东南,以转饷于行都者,亦既有年矣。然顷山歹以来,东南时遇小欠,则漕运虽有馀积,而不能不以匮告。故议者虑焉,将以广漕运欤?则东南民力竭矣。而漕运未易广也,将以省漕运欤?而百司六军仰给于此,则漕运亦未易省也。是将何术而可?昔者汉人欲籴三辅之谷,以省关东之运。且欲令边郡筑仓以平籴。唐人欲籴关东之米,以减京都之运。且欲委三官和籴以备边。今日亦既举和籴之令,以为省漕之计矣。则吾所谓处事有良策者,其和籴之谓乎?夫漕运为害,州郡之害,厥今甚矣。百城万艘,舳舻千里,风涛之突荡,道理逗遛,旷日持久。州郡之费,不计其多寡矣。比至京都,篙师之窃盗,雀鼠之废蠹,湿恶之折阅,操千金以入胥吏之门而免矣,不知孰受其咎邪?愚为今之计,莫若捐内帑数百万,浙之东吴之会,凡并海之郡,商贾贩米奔辏之处,付之郡守,而使之招籴。略转船之制,广为储蓄,以俟上之命。无拘其限,以宽其集。无抑其价,以诱其来。夫丘夷而渊实,川竭而谷虚。纵有水旱,而可以坐致天下之米矣。夫吴越去京都特不远也,山歹终令各上已籴之数,然后会吾之盈虚,而徐取焉。所籴之米羡,则运漕之米,可以尽计而省之矣。若夫边郡之利,则亦未易概而论也。屯田之利,凡几年于此矣。赵充国之计,晁错室庐器具之策,其他如魏束束祗唐,李泌区画至纤悉,固非庸儒空谈之比也。上之人能择边郡之守,无拘之法,随其风俗,而各以意行之,又岂有难成之事哉?此又边郡省漕之一策,然皆不可执一定之法也。随时变通,裁制在人,此执事之论也。

  【制度详说】

  古者天子中千里而为都,公侯中百里而为都。天子之都,漕运东西南北所贡人者,不过五百里。诸侯之都,漕运所贡入者,不过五十里。所以三代之前,漕运之法不备。虽如《禹贡》所载,入于渭,乱于河之类,所载者不过是朝廷之路,所输者不过币帛九贡之法。所以三代之时,漕运之法,未甚讲论,正缘未是事大体重。到春秋之末,战国之初,诸侯交相侵伐,争事攻战。是时稍稍讲论漕运,然所论者,尚只是行运之漕。至于国都之漕,亦未甚论。且如《管子》所论,粟行三百里,则无一年之积;粟行四百里,则无二年之积;粟行五百里,则众有饥色。如孙武所谓千里馈粮,士有饥色。皆是出征转输,至期所以输国都,不出五百里,五十里。国都所在各有分,故当时亦尚未讲论。惟是后来,秦并诸侯,罢五等,置郡,然后漕运之法,自此方详。秦运天下之粟,输之北河。是时盖有三十钟致一石者。地理之远,运粟之多,故讲论之详,方自此始。后来历代最盛,无如汉唐。在汉初高后文景时,中都所用者省,山歹计不过数十万石而足。是时漕运之法,亦未讲。到得武帝,官多徒役众,在关中之粟四百万,犹不足给。之所以郑当时开漕渠六辅渠之类,盖缘当时用粟之多,漕法不得不讲。然当汉之漕,在武帝时,诸侯王尚未尽输天下之粟。至武宣以后,诸侯王削弱,方尽输天下之粟。汉之东南漕运,至此始详。当高帝之初,天子之州郡,与诸侯封疆相间杂。诸侯各据其利,粟不及于天子。是时所谓淮南东道,皆天子奉地,如贾生说是汉初如此。至汉武帝时,亦大概有名而无实。其发运粟入关,当时尚未论江淮。到得唐时,方论江淮。何故?汉会稽之地,去中国封疆辽远,开垦者多,粟不入京师。以京师之粟尚不自全,何况诸侯自封殖。且如吴王氵鼻作乱,枚乘之说,言京师之仓,不如吴之富。以此知当恃殖利自丰,不是运江淮之粟。到唐时,全倚办江淮之粟。唐太宗以前。府兵之制未坏,有征行便出兵。兵不征行,皆自归散于田野,未尽仰给大农。所以唐高祖太宗运粟于关中,不过十万。后来明皇,府兵之法渐坏,兵渐多,所以漕粟自此多。且唐睿宗明皇以后,府兵之法已坏。是故用粟乃多。向前,府兵之法未坏,所用粟不多。唐漕运时,李杰裴耀卿之徒,未甚讲论。到二子讲论,自是府兵之法既坏,用粟既多,不得不讲论。且如汉漕系郑当时之议,都不曾见于高惠文景之世。唐之李杰裴耀卿之议,都不曾见于高祖太宗之世。但只见于中睿明皇之时,正缘汉武官多役众,唐中睿以后,府兵之法坏。聚兵既多,所以漕运不得不详。大抵这两事,常相为消长,兵与漕运常相关。所谓宗庙社飨之类,十分不费一分。所费广者,全在用兵,所谓漕运全视兵多少。且唐肃宗代宗之后,如河北诸镇,皆强税赋。不领于度支。当时有如吐蕃回讫为乱,所用犹多。镇武天德之间,山歹遣两河诸镇。所以全倚办江淮之粟。议论漕运,其大略自江入淮,自淮入汴,自汴入河,自河入渭。各自正输水次,各自置仓,如集津仓,洛口仓,含嘉仓,河阴仓,渭桥转相般运,道途之远,此法遂坏。自当时刘晏再整顿运漕之法,江淮之道,各自置船。淮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水之曲折,各自便习。其操舟者,所以无倾覆之患,国计于是足。所以唐人议论之多,惟江淮为最急。德宗时,缘江淮米不至,六军之士,脱巾呼于道。韩氵晃运米岁至,德宗太子置酒相庆。可见唐人倚办于此,如此其急。唐时漕运,大率三节,江淮是一节,河南是一节,陕西到长安是一节。所以当时漕运之臣,所谓无如此三节,最重者京口。初京口济江淮之粟,所会于京口。京口是诸郡咽喉处。物时润州江淮之粟,至于京口。到得中间,河南陕西,互相转输。然而三处,惟是江淮最切。何故?皆自江淮发足,所以韩氵晃由漕运致位宰相,李因漕运飞杨跋扈,以至作乱。以此三节,惟是京口最重。所谓汉漕一时所运,临时制宜,不足深论。到得宋朝,定都于汴。是时漕运之法,分为四路。东南之粟,自淮入汴,至京师。若是陕西之粟,便自三门,白波,转黄河入汴,至京师。若是陈蔡一路粟,自惠民河至京师。京东之粟,自广济河至京师。四方之粟,有四路,四条河至京师。当时最重者,惟是汴河最重。何故?何西之粟,江无阻。及入汴,大计皆在汴。其次北方之粟,自三门白波入关,自河入汴,入京师。虽惠民广济,来处不多,其势也轻。本朝置发漕两处,最重者是江淮。至真州,陆路转输之劳。其次北之粟,底柱之门,舟楫之利。若其他置发运,如惠民河,广济河,虽尝立官,然不如两处之重。此宋朝之大略如此。然而宋朝所谓山歹漕六百万石,所专倚办江淮。其所谓三门白波之类,非大农仰给之所,惟是江淮最重。在祖宗时,陆路之粟,至真州入。转般仓自真方入,般即下贮发运司入汴。方至京师,诸州回般,却自真州请盐,散于诸州。诸州虽有费,亦有盐以偿之。此是宋朝良法。凡以江淮往来,迟速必视风势。本朝发运使相风旗,有官专主管相风旗。合则无罪,如不合,便是奸弊。夫船之迟速,何故以风为旗?盖缘风动四方,万里只是一等。所以使得相风旗。真州便是唐时杨子江。后来本朝改号曰真州。运法未坏,诸州船只到真州,请盐回。其次入汴入京师。后来发运山歹造船,谓之发运官船,与诸州载米发运,申明汴船不出江。诸州又自造船,虽有此约束,诸州船终不应副。因此漕法渐坏,惟发纲发运未罢。及蔡京为相,不学无术。不能明考祖宗立法深意,遂废改盐法,置直达江无水处。不如此,是时奸吏多,虽有运漕之官,不过催督起发。其官亦有名而无实。大抵用官船逐处漕运时,便都无奸计。若用直达江,经涉岁月长远,故得为奸所费甚多,东南入京之粟亦少。故太仓之粟,少似东南畜积。发运有多无实,此召乱之道也。本朝漕运之法坏,自蔡京东京发运本原大略如此,其他流之曲直,法之更变,道路之险夷,质之于史,考之于古,亦自可见。源流至论:观《禹贡》所载,入于渭,乱于河之类,所输不过九州之方物。则知漕运之法,三代之时未立也。观《管子》所载,粟行五百里之类。所漕不过一时之卒。则知国都之漕,春秋之时,亦未闻也。予尝推原其故,盖古者天子中千里而为都,公侯中百里而为都,天子之都,漕运所贡入者,不过五百里之地。诸侯之都,漕运所贡入者,不过五十里之地。乘舆服制之用,宗庙百司之给自足以供。虽春秋战国以来,行师千里,间行漕,然事已兵休,犹未至于甚病。而所以输于国都者,不出五百里,五十里尔。自秦罢侯置郡,漕法始讲。致濒海之粟,输北河之仓,盖以三十馀钟而致石,而民始病矣。然则秦为漕运之俑乎?逮至汉唐,其事愈详。方其初年,边事未兴,兵役未烦,故漕运之费省。至其后也,征伐日劳,供亿日广,故漕运之费广。自今观之,汉初京师之用,止仰近郡诸侯之粟,不归天子。当时关东之漕,仅数十万石而已,其省何如也。及武帝以后,山东漕益而为百馀万石,既而县官度食者众,则河漕又益而为四百万石。继而言利之臣,愈请增益,则山东之漕,且至六百万石焉。逮至军旅既息之后,每山歹漕谷,为石犹不下四百万。向者诸侯自殖之粟,至是削弱,皆转输于中都尔。唐初,府兵之法未坏。平时无事,身居田亩。一有征行,自为调度。当时关中之漕,不过十万而已,其省何如也。及明皇以后,天宝每山歹二百五十万,广德山歹转,亦不下百一十万。甚至江淮之运少缓,六军脱巾于道。韩氵晃之米一至,君臣举酒相庆。则唐人所以倚办于此可谓急矣。噫!引谓穿渠之谋,不见于高文之时,而见于武帝之世。沂河入渭之说,不用于太宗之日,而见于代宗之后。盖汉唐中年以兵费之。故所以屡讲而屡详,其势不得不然也。噫!兵役漕运相为消长,其他朝廷用度,百官廪禄,十不费一,大概多縻于兵尔。予独谓汉以用兵而费财,唐以养兵而蠹粟。养兵者未可遽息,用兵者朝罢而夕安。此唐之漕运,又加详于汉也。大抵汉皆绋仰于山东,唐漕皆仰于江淮。故武帝时番系言漕者,山东也。弘羊益漕者,亦山东也。盖江淮漕米去长安逾远,诸侯自为封植而已。吴王之反,自谓聚粮食三十馀年。而枚乘之说,亦去汉家转粟西向,不如海陵之仓。故江淮之漕未通,而多仰于山东矣。天宝以后,刘晏所漕者,江淮也。韩氵晃所漕者,亦江淮也。盖自开济漕渠而甸农,或至穗,而关中不足给。自藩镇不申户口者十五道,而河北不足给,故诸道之漕不通,而皆仰于江淮矣。此汉唐漕法之本末也。国家定都于汴,四方辐凑,远近俱便,过于汉唐。是时漕运之法,分为四路。东西之粟,自汴河而至。陕西之粟,自黄河而入。陈蔡之粟,自惠民河通之。京师之粟,自广济河通之。然论四河之利害,汴河为重,黄河次之,而惠民广济又其次也。何以言之?视至道所漕之数,广济十二万,惠民四十万,黄河五十万,而汴河至三百万,于此可见矣。故汴河以发运使副领之,黄河以运使判官领之,而惠民特命催纲,广济特用使臣。然本朝所谓山歹漕六百万石,专倚办于江淮。其他三河所入,非大农仰给之所,惟是江淮最重,故独于汴河漕法为详也。今以汴漕本末而论之,自转般之法行漕益富,而人亦便自直达之法。用漕益全,而人愈病。且国家以东南六路之粟,载于直泗转般之仓。江船之入至此,而止无禾旨滞也。汴船之出至此,而发无覆溺也。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江,岂非国家之良法?故范主漕计,江淮之间,辇运相继,天子加奖。许元为判官,濒江之粟千艘,而西京师足食,其效验盖不诬尔。自发运以山歹额不敷之故,而拘舟卒。江船不至,汴船出江而漕法一变矣。自闭口之制不行,而通冬运,役夫扌寿冰冻死者众,而漕法再变矣。然发纲发运未罢,而犹未至大坏也。夫何崇观奸臣,以籴本数万纟昏,为羡馀之贡。本钱既竭,而无可增籴;积粟既空,而无可代发。于是孝绪说行以转船之制,变为直达之法,而漕法至是而三变矣。意孰知直达之法,而为吾国吾民之深害欤?始者由江而淮,由淮而汴,人以为便也。今纲运直至,文移星火,而弊坏之外,不及修整矣。始者以船回盐,以盐偿费人,以为利也。今盐法既变,绝无锥刀,而船之夫,多有逃移矣。始者稔山歹,则发运取籴,公私俱济也。今公帑垂磬,籴不得增,外郡告荒,粟亦取办,将何以堪耶?蔡京小人,不得不任其咎尔。此束京漕法之本末如此。今驻跸呈会,蜀汉之粟,顺流而下,以供刑襄之军。闽浙之舟,水运而上,以供中都之用,无复有难致之险。然比年以来,风涛之突荡道里之逗留,郡之所费,不知其几矣。况间岁不登,州惟欠告,议者又深虑焉。将以广漕欤?则东南民力竭矣,未易广也。将以省漕欤?则六军百司仰给于此。亦未易者也。是将何术而可?噫!水牛流马,不若渭南之屯为可久。关东转漕,不若三辅之籴为省费。今独不能效其故智乎?且荆之区,淮之甸,田亩相望。荆棘未启者甚众。诚能招徕流民,籍之给以田器,予以牛种委守,守以督其事,迟之数年,则一山歹之入,必倍于今日矣。浙之东吴之会,舳舻相衔商贩奔凑者甚众。诚能指内帑数百万以籴之,略其讥征,广为储蓄,无拘其限,以宽其集;无抑其价,以诱其来。付郡守以领其事,以吴越而入京师,其势甚便,则转运之米,可以尽计而省之矣。是不讲,而泛求广漕省漕之策,虽刘晏复生,无以为谋矣。

  【王文公笔录】

  国初,方隅未一,京师储廪仰给,唯京西京东数路而已。河渠转漕,最为急务。京东自潍密以西,州郡租赋,悉输沿河诸仓,以备上供。清河起青淄,合东阿,历齐郓,涉梁山,泺济州,入五丈河,达汴都。山歹运漕百馀万石。所谓清河,即济水也。而五丈河,常苦于浅。每春初农隙,调发众夫,大兴力役。以是开氵睿,如得舟楫通利,无所壅遏。太祖皇帝素知其事,尤所属意。至山歹中兴役之际,必舆驾亲临,督课,率以为常。先是春夫不给口食,古之制也。上测其劳苦,特令一夫日给米二升。天下诸处役夫如之,迄今遂为永式。

  【师友谈记】

  纲漕,国朝法,纲船不许住滞一时。所过税场,不得检税。兵梢口食,许于所运米中,计口分升斗借之。至下卸日,折算逐人之俸粮除之。盖以舟不住则漕运甚速,不检则许私附商贩。虽无明条许人。而有意于兼容,为小人之口舀利,有以役之也。借之口粮,虽明许之,然漕运既速,所食几何。皆立法之深意也。自洛司置舟官,载客货,沿路税场,既为所并,而纲兵搭附遂止。迩来导洛司既废,然所过税场,有随船检税之滞。小人无所口舀利,日食官米甚多,于是盗粜之弊兴马。既食之又盗之,而转搬纳入者,动经旬月,不为交量,往往凿窦自沉,以灭其迹。有司治罪,鞭配日众。大农山歹计不克,虽令犯人逐月克粮填纳,岂可敷足。张文定为三司使日云,山歹亏六万斛。今比年不啻五十馀万斛矣,而其弊,乃在于纲兵也。东坡为杨州,尝陈前弊于朝,请罢沿路随船检税。江淮之弊,往往除焉。然五十万之阙,未能遽复。数年之后,可见其效。淮南楚扬泗数州,日刑纲吏,不啻百人。能救其弊,此刑自省。仁人之言,其利博哉。

  【垫江志】

  蜀自秦雍失守,西起宕昌,东至安康,宿兵十万,以备要害。隶三都,统司利,路素号硗瘠,粮不足以给。则旁取他路,始绍兴二年。都转运司于东西两川,敷对籴米,岁六十馀万石,即合州置转船仓,舟船篙,悉从官雇,委官部送。凡嘉眉泸叙之米,沿蜀外水至重庆,沂内水至合寓于仓。又自合沂西汉水至利阆州,谓之转般。十六年,改都运司为总领财赋。是岁以营田米十二万石对减,馀四十七万二千九百六十石,取之两川如故。合四川仓瘐之积,为粮百三十馀万石。民既重困,而漕法大坏。官吏舟,以势相临。佣雇率多减损,上下离心,不复爱惜。官漕物多损失。甚者与舟人相挟为奸,侵渔十七八,度无以偿,则故为覆溺。逮捕囚系,斥卖元质物产,高估抑配,田旁之民,悉坐破家。不足则示以风旨,诬引平民。吏据牍白,着之犹不足,则复科之漕,科之州,州科之县,县复取之民。濒江州县,狱犴为满,庾死者甚众,民困益甚,而漕不时至,合以转般仓,所寓被害尤多。二十一年,总领符行中罢转般仓,行招商法,置场利阆,俾商人入米石为钱,引十千。二十三年,籴米至百九十七万六千三百六十七石,仓庾充羡。遂停两川对籴正米。量取估钱,十之五,馀以予民。至二十七年,商益辐凑。始量道里远近,与土产,元价低昂子钱而优与之。商积镪至钜万,而官无亡溺之虞。至是总领李涧又尽停籴估钱。隆兴乾道之间,损籴价四之一,而斗量增多十二。又以恶金高估折支,攒斗脚,邀求贩者,或不能偿本。聚橐焚之通衢,约不复兴官为市。自是至者绝少,籴法垂坏。乾道三年,总领查,严禁其敝。商稍复集。是冬增籴,又六十馀万石。其后岁岁增益,自阆至增益,自阆至氵公边,六十馀仓复多克满。米商之富,甲于巴蜀。而利路关外诸州,以小价买米于民,谓之和籴,犹未亏除。淳熙四年,总领李繁,以为裕商困民,不思通变,非久安之道,遂减米价十馀万纟昏,益以籴本,多市商米,以罢和坏。,朝廷从之。商不至大损,来者如故。历三十馀年,嘉泰初,总计者复为刻,法籴再弊。边事继起,吴曦割关外四州,结金虏以叛,边蓄委积,先托以清野焚荡。开禧三年正月,为署徐景望四川都转运使,盗库以资滥赏。越二月乙亥,今资政殿大学士,四川制置大使安公丙诛曦,尽复四州地。蜀虽按堵,而蓄积盖岌岌也。公生长于蜀,洞究利病,每谕计司不为刻,而籴法尽复。此百世不易之良法也。诚无讠术小利,长守此法,则宿兵不足以病蜀,而军民交便矣。舟之往来,州征其橹,片杂税钱。开禧用兵,始罢兵解复故。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四十九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四十九

  九震运

  元漕运一

  金漕运

  【金史】

  《食货志》金都于燕,东去潞水之十里,故为闸以节高良河白莲潭诸水,以通山东河北之粟。凡诸路濒河之城,则置仓以贮傍郡之税茗。恩州之临清,历亭,景州之将陵,东光,青州之兴济,会川,献州及深州之武强,是六州谓县,皆置仓之地也。其通漕之水,旧黄河行滑州、大名、恩州、景州、沧州、会川之境。漳水东北为御河,则通苏门、获嘉、新乡、卫州、氵睿州、黎阳、卫县、彰德、慈州、州之饣鬼。衡水则经深州、会于滹沱。以来献州、清州之饷,皆合于信安海土需,流而至通州,由通州入闸,十馀日而后至于京师。其他若霸州之巨马河,雄州之沙河,山东之北清河,皆其灌输之路也。然自通州而上,地峻而水不留,其势易浅,舟胶不行。故常从事陆,入颇艰之。世宗之世,言者请开庐沟,金口。以通漕运。役众数年,竟无成功。事见漕渠。其后亦以闸河或通或塞,而但以车矣。其制,春运以冰消竹,暑雨毕,秋运以八月行,冰凝毕。其纲将发也,乃合众以所载之粟,苴而封之。先以付所卸之地。视与所封样同则受。凡纲舡,以前期三日修治。日装一纲,装毕以三日启行,计道里。分流,沿流为限。至所受之仓,以三日卸。又三日给收付。凡漕脚直,水运盐,每石百里四十八文;米,五十文一分二厘七毫;粟,四十文一分三毫;钱则每贯一文七分二厘八毫。陆运佣直,米,每石百里百一十二文一分五厘;粟,五十七文六分八厘四毫钱,每贯三文九厘六毫;馀物每百斤行百里。平路则春冬百三十一文五分,夏秋百五十七文八分。山路则春冬百四十九文,夏秋二百一文。凡使司院务纳课佣直,春冬九十文三分,夏秋百一十四文。诸民户射赁官舡漕运者,其脚直以十分为率。初年克二分,二年克一分八厘,三年克一分七厘。四年克一分五厘,五年以上克一分。初,世宗大定四年八月,以山东大熟,诏移其粟,以实京师。十月,上出近郊,见运河湮塞,诏问其故。主者云,户部不为经画所致。上召户部侍郎曹望之责曰,有河不加浚,使百姓陆运劳甚,罪在汝等。朕不欲即加罪,宜悉力使漕渠通也。五年正月,尚书省奏可调夫数万,上曰,方春不可劳民,令宫籍监户,东宫亲王人从,及五百里内军夫浚治。二十一年,以八月,京城储积不广,诏沿河恩献等六州粟百馀万石,运至通州,辇入京城。明昌三年四月,尚书省奏辽东北京路米粟素饶,宜航海以达山东。昨以按视东京近海之地,自大务,清口,并咸平,铜善馆,皆可置仓贮粟,以通漕运。若山东河北荒歉,即可运以相济。制可。承安五年,边河仓州县,可令折纳菽二十万石。漕以入京。验品级养马。于秦内带支仍漕麦十万石,各支本色。乃命都水监丞田栎相视运粮河道。泰和元年,尚书省以景州漕运司所管六河仓,岁税不下六万馀石,其科州县近者,不下二百里。官吏取贿延阻,人不胜苦,虽近官监之亦然。遂命监察御史一员往来纠察之。五年,上至霸州,以故漕河浅涩,敕尚书省发东,河北,河东,中都,北京军夫六千改凿之。犯屯田户地者,官对给之,民田则多酬其价。六年,尚书省以尺漕河所经之地,州县官以为无与于巳,多致浅滞,使纲户以盘浅剥载为名,奸弊百出。于是遂定制,凡漕河所经之地,州府官御内皆带提控漕河事,县官则带管勾漕河事,俾催检纲运,营护岸。为府三,大兴,大名,彰德。州十二,恩,景,沧,清,献,深,卫,氵睿,滑,磁,,通。县三十三,大名,元城,馆陶,夏津,武城,历亭,临清,吴桥,将陵,东光,南皮,清地,靖海,兴济,会川,交河,乐寿,武强,安阳,汤阴,临彰,成安,滏阳,内黄,黎阳卫,苏门,获嘉,新乡,汲潞,武清,香河,氵郭阴。十二月通济河,创设巡河官一员,与天津河同为一司,通管漕河闸岸正名。天津河巡河官隶都水监。八年六月,通州剌史张行信言,舡自通州入闸,凡十馀日,方至京师。而官支五日转脚之费,遂增给之。贞三年,既迁于汴,以陈颖二州濒水,欲借民船以漕。不便,遂依观州漕运司,设提举官,募船户而籍之,命户部勾当官往来巡督。四年,从右丞侯挚言开泌水以便饣鬼运。上义念京师转输之劳,命出尚厩牛及官车,以助其力。兴定四年十月,谕皇太子曰,中京运粮护送官,当择其人。万有一失,枢密官亦有罪矣。其船当用毛花辇所造,两首尾者仍张帜,如渡军之状,勿令敌知为粮也。陕西行省把胡鲁言,陕西岁运粮以助关东,民力浸困。若以舟,自渭入河,顺流而下;可以纾民力。遂命严其侦候,如有警,则皆维于南岸。时朝廷以邳,徐宿,泗,军储,京东县运者,岁十馀万石,民甚苦之。元光元年,遂于归德府置通济仓,设都监一员,以受东郡之粟。定国节度使李复亨言,河南驻跸兵不可阙,粮不厌多,比年少有匮乏,即仰给陕西。陕西地腴岁丰,十万石之助不难。但以车运之费,先去其半,民何以堪。宜造大船二十,由大庆关渡入河,东抵湖城,往还不过数日,篙工不过百人。使舟皆容三百五十斛,则是百人,以数日运七千斛矣。自夏抵秋,可漕三千馀万斛。且无稽滞之恶。上从之。时又于灵壁县潼郡镇,设仓都监。反监支纳,以方开长直沟,将由万安湖舟运入汴至泗,以贮粟也。卢沟河,大定十年议决卢沟,以通京师漕运。上忻然曰,如此,则诸路之物可径达京师,利孰大焉。命计之。当后千里内民,上命免被灾之地,以百官从人助役。已而敕宰臣曰,山东岁饥,工役兴则方农作,能无怨乎?开河本欲利民,而反取怨,不可。其姑罢之。十一年十二月,省臣奏复开之,自金口疏导,至京城北,入壕而东,至通州之北,入潞水,计工可八十日。十二年三月,上令人覆按,还奏止可五十日。上召宰臣责曰,所馀三十日,徒妨农费工,卿等何为虑不及此。及渠成,以地势高峻,水性浑浊,峻则奔流漩洄,啮岸善崩,浊则泥淖于塞,积沙成浅,不能胜舟。其后上谓宰臣曰,分卢沟为漕渠,竟未见功。若果能行,南路诸货皆至京师。而价贱矣。平章政事驸马元忠曰,请求识河道者,按视其地竟不能行而罢。二十五年五月,卢沟决于上阳村,先是决显通寨,诏发中都三百里内民夫塞之。至是复决。朝廷恐枉费工物,遂令且勿治。二十七年三月,宰臣以孟家山金口闸,下视都城高一百四十馀尺,止以射粮军守之。恐不足恃。亻党遇暴涨,人或为奸,其害非细。若固塞之,则所灌稻田,俱为陆地。种植禾麦,亦非旷土,不然,则更立重闸,仍于岸上置扫官解署,及扫兵之室,庶几可以无虞也。上是其言,遣使塞之。夏四月丙子,诏封卢沟水神为安平侯。二十八年五月,诏卢沟河,使旅往来之津要,令建石桥,未行而世宗崩。章宗大定二十九年六月,复以涉者病河流湍急,诏命造舟,既而更命建石桥。明昌三年三月成,敕命名曰广利。有司谓车驾之所经行,使客商旅之要路,请官建东西廊,令人居之。上曰,何必然,民间自应为耳。左丞守真言,但恐为豪右所占。况罔利之人,多止东岸。若官筑,则东西两岸俱称,亦便于观望也。遂从之。六月,卢沟堤决,诏速遏塞之,无令泛溢为害。右拾遗路铎上疏言,当从水势,分流以行。不必修补玄同口以丁村以上旧堤。上命宰臣议之,遂命工部尚书胥持国及路铎同检视其堤道。

  元漕运

  【元史】

  《食货志》:元都于燕。去江南极远。而百司庶府之繁,卫士编民之众,无不仰给于江南。自丞相伯颜献海运之言,而江南之粮,分为春夏二运。盖至于京师者,一岁多至三百万馀石。民无输之劳,国有储蓄之富。岂非一代之良法欤?初伯颜平江南时,常命张,朱清等,以宋库藏图籍,自崇明州从海道载入京师。而运粮则自浙西涉江入淮,由黄河逆水至中泺,旱站陆运,至淇门入御河,以达于京。后又开济州泗河,自淮至新开河,由大清河至利津河入海。因海口沙壅,又从东阿旱站,运至临清入御河。又开胶莱河道通海,劳费不赀,卒无成效。至元十九年,伯颜追忆海道载宋图籍之事,以为海运可行。于是请于朝廷,命上海总管罗壁,朱清,张等,造平底海船六十艘,运粮四万六千馀石,从海道至京师。然创行海洋,沿山求岙,风信失时,明年始至直沽。时朝廷未知其利。是年十二月,立京畿江淮都漕运司二,仍各置分司,以督纲运。每岁令江淮漕运司运粮至中滦京畿,漕运司自中滦运至大都。二十年,又用王积翁议,令阿八赤等广开新河,然新河候潮以入。船多损坏,民亦苦之。而忙兀角寸日言海运之舟,悉皆至焉。于是罢新开河,颇事海运。立万户府二,以朱清为中万户,张为干户,忙兀角寸日为万户府达鲁花赤。未几,又分新河军士水手及船,于扬州平滦两处运粮,命三省造船二千艘,于济州河运粮,犹未专于海道也。二十四年,始立行泉府司,专掌海运。增置万户府二,总为四府。是年遂罢东平河运粮。二十五年,内外分置漕运司二,其在外者,于河西务置司,领接运海道粮事。二十八年,又用朱清,张之请,并四府为都漕运万户府二,止令清二人掌之。其属有千户,百户等官,分为各翼,以督海运。至大四年,遣官至江浙议海运事。时江东宁国池饶建康等处运粮,率令海船从扬子江逆流而上。江水湍急,又多石矶。走沙涨浅,粮船俱坏,岁岁有之。又湖广江西之粮,运至真州,泊入海船。船大抵小,亦非江中所宜,于是以嘉兴,松江秋粮,并江淮江浙财赋府岁办粮充运。海漕之利,盖至是博矣。凡运粮,每石有脚价钞。至元二十一年,给中统钞八两五钱,其后递减,至于六两五钱。至大三年,以福建浙东船户至平江载粮者,道远费广,通增为至元钞一两六钱,香糯一两七钱。四年又增为二两,香糯二两八钱,稻谷一两四钱。延元年,斟酌远近,复增其价。福建船运糙粳米,每石一十三两。温台庆元船运糙粳香糯。每石一十两五钱。绍兴浙西船,每石一十一两,白粳价同稻谷,每石八两。黑豆每石依糙白粮,例给焉。初,海运之道,自平江刘家港入海,经扬州路通州,海门县黄连沙头。万里长滩,开洋,沿山岙而行,抵淮安路盐城县,历西海州海宁府,东海县,密州,胶州界,放灵山洋,投东北。路多浅沙,行月馀始抵成山。计其水程,自上海至杨村马头,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九年,朱清等言,其路险恶,复开生道。自刘家港开洋至撑脚沙,转沙觜至三沙洋子江,过匾檐沙大洪,又过万里长滩。放大洋至青水洋,又经黑水洋,至成山过刘岛,至芝果,沙门二岛,放莱州大洋,抵界河口,其道差为径直。明年,千户殷明略又开新道,从刘家港入海,至崇明州三沙放洋向东,行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转西至刘家岛,又至登州沙门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当舟行风信有时,自浙西至京师,不过旬日而已。视前二道为最便云。然风涛不测,粮船漂溺者无岁无之。间亦有船坏而弃其米者。至元二十三年,始责偿于运官,人船俱溺者乃免。然视河漕之费,则其所得盖多矣。《食货前志》据《经世大典》为之目,凡十有九。自天历以前,载之详矣。若夫元统以后,海运之多寡,钞法之更变,盐茶之利害,其见于六条政类之中。及有司采访事迹,凡有足徵者,具录于篇,以备参考。而丧乱之际,其亡逸不存者,则阙之。元自世祖用伯颜之言,岁漕东南粟,由海道以给京师,始自至元二十年。至于天历至顺,由四万石以上,增而为三百万以上。其所以为国计者大矣。历岁既久,弊日以生。水旱相仍,公私俱困。疲三省之民力,以充岁运之恒数,而押运监临之官,与夫司出纳之吏,恣为贪黩。脚价不以时给,收支不得其平。船户贫乏,耗损益甚。兼以风涛不测,盗贼出没,剽劫覆亡之患,自仍改至元之后,有不可胜言者矣。由是岁运之数,渐不如旧。至正元年,益以河南之粟。通计江南三省所运,止得二百八十万石。二年,又令江浙行省,及中正院财赋总管府,拨赐诸人寺观之粮,尽数起运,仅得二百六十万石而己。及汝颖倡乱,湖广江右相继陷没。而方国王尔张士诚窃据浙东西之地,虽縻以好爵,资为藩屏,而贡赋不供,剥民以自奉。于是海运之舟,不至京师者,积年矣。至十九年。朝廷遣兵部尚书伯颜贴木儿,户部尚书齐履亨,徵海运于江淅。由海道至,庆元抵杭州。时达识帖睦迩为江淅行中书省丞相,张士诚为太尉,方国王尔为平章政事。诏命士诚输粟,国王尔具舟,达识帖睦迩总督之。既达朝廷之命,而方张互相猜疑。士诚虑方氏载其粟而不以输于京也,国王尔恐张氏制其舟而因乘虚以袭已也。伯颜帖木儿白于丞相,正辞以责之,巽言以谕之。乃释二家之疑,克济其事。先率海舟候于嘉兴之山敢浦,而平江之粟,展转以达杭之石墩,又一舍而后抵山敢浦。乃载于舟。海滩浅涩,躬履艰苦。粟之载于舟者为石,十有一万。二十年五月赴京。是年秋,又遣户部尚书王宗礼等,至江浙。二十一年五月运粮赴京,如上年之数。九月又遣兵部尚书彻彻不花,侍郎韩祺往徵海运。一百万石,二十二年五月运粮赴京。视上之数,仅加二万而已。九月遣户部尚书脱脱欢察,尔兵部尚书贴木至江淅。二十三年五月仍运粮十有三万石赴京。九月又遣户部侍郎博罗帖木儿,监丞赛困不花,往徵海运。士诚托辞以拒命。由是东南之粟给京师者,遂止于是岁云。

  【经世大典】

  惟我世祖皇帝,至元十二年既平宋,始运江南粮。以河运弗便,至元十九年,用丞相伯颜言,初通海道,漕运抵直沽,以达京城。立运粮万户府三,以南人朱清、张、罗壁为之。初,岁运四万馀石。后累增及二百万石,今增至三百馀万石。然春夏分二运,至舟行风信有时,自浙西不旬日而达于京师。内外官府大小吏士,至于细民,无不仰给于此。于戏!世祖之德,淮安王之功,逮今五十馀年。礻各民之泽,曷穷极焉。世祖皇帝至元十九年,初命上海总管罗壁,张,朱清,造海船六十艘,募水工,同官军自海道漕运江南粮四万六千馀石,明年三月至直沽,从丞相伯颜所言也。伯颜丞相奉旨取宋,既得江南,而淮东之地犹为宋守。乃令张、朱清等自崇明州募船,装载亡宋库藏图籍物货,经涉海道,运入京师。又命造鼓儿船,运浙西粮。涉江入淮,由黄河逆水至中滦旱站,般至淇门入御河,接运赴都。次后创开济州泗河,自淮至新开河,由大清河至利津河,入海接运。因海口沙壅,又从东阿旱站,运至临清,接入御河。及创开胶莱河道,通海亻夫夫贝运。至元十九年,太傅丞相伯颜见里河之亻夫夫贝运粮斛,前后劳费不赀,而未见成效。追思至元十二年,海中般运亡宋库藏图籍物货之道,奏命江淮行省,限六十日造平底海船六十只,听候调用。于是行省委上海总管罗壁、张、朱清等,依限打造。当年八月有旨,令海道运粮至扬州。罗壁等就用官船军人,仍令有司召顾捎碇水手,装载官粮四万六千馀石,寻求海道水路,创行海洋,沿山求岙行使,为开洋风汛失时,当年不能抵岸。在山东刘家岛压冬。至二十年三月,经由登州,放莱州洋,方到直沽。因河内浅沥,就于直沽交卸。十九年十二月,立京畿江淮都漕运司二,漕运江南粮。仍各置分司,催督纲运。以运粮多寡,为运官殿最,中书省契勘南北粮饷。国之大计,前虽曾亻夫夫贝运,虚费财力,终无成功。盖措置乖方,用人不当,以致如是。今大都漕运司,止管淇门运至通州河西务。其中滦至淇门通西河西务,至大都陆运车站,别设提举司,不隶漕运司管领。扬州漕运司止管江南运至瓜州,其瓜州至中滦水路,纲运副之。押运人员,不隶漕运司管领。南北相去数千里,中间气力断绝,不相接济。所以粮道迟滞,官物亏陷,失忄吴支持,所系非细。比以省臣奏奉旨,京畿江淮设立都漕运司二,旧官尽行革去。其江淮漕运司,除江南运至瓜州,依旧管领外,将漕运司官一半于瓜州置司,一半于中滦荆山上下行司,专以催督纲运。每岁须要运粮二百万石到于中滦,取京畿漕运司通关收附,申呈扬州行省为照。京畿漕运司,自中滦运至大都,仍将中滦至淇门,河西务至大都车站,拨隶本司管领。其漕运司官,一半于大都置司,一半于中滦淇门上下行司。专以催督纲运。每岁须要运粮二百万石到都。取省仓足数,抄凭申呈户部为照。每岁十二月终,省部考较,运及额数者为最,不及额数者为殿。当该运司官,一最升一等。三岁任满,别行迁转。一殿降一等,次年又殿,则黜之。都省移咨,扬州行省,钦依施行。二十年六月,王积翁建议开挑河道,漕运江南粮。右丞麦术丁等奏,王积翁言,亡宋都南京时,每年运粮六百万石。如今江南粮多,若运至京师,米价自贱。以其说,奏有旨,命臣等议。盖运粮之事,惟广输运之途。今止是中滦一处漕运,尽力一年,惟可运三十万石。近者阿八赤新开一河,又前奏淮,令奥鲁赤经由济州门挑一河,又黄河上有沁河,可以开挑一河。遣人相视,具见尽图。今脱忽思进呈。如此等河道一一成就,则所运粮数自多。上曰,朕观图,宜如卿所奏。是年八月,以去岁初试海运,暨诸河运,总计所至粮者,二十八万石。丞相火鲁火孙,参议秃鲁花等奏,去年伯颜曾言,海道运粮,火鲁火孙省官令试验。今自扬州,以船一百四十六运粮五万石。四万六千石已到。其馀六船,尚未到。必是遭风。来者又言,此海道初行,多不晓。会沿海来去,纡绕辽远。今海中间,有径直之道,乞遣人试验。又奏阿八赤新所开河道,二万石有馀粮。又东平府南奥鲁赤,新修河道三万二千石粮。过济州内五千馀石,暨御河常州亻夫夫贝运河道,粮总二十八万石。俱已到。馀粮逐次将至,奏旨称善。是年十月,禁运粮军人,及纲运船户,扰民不便,条制中书省,准御史台呈江北淮东道提刑按察司言,切见漕运司运粮军人,并纲运人户,牵驾粮船,于扬州淮安运河要路,故意阻塞河道,将脚板两边探出。不通客旅往来。间有客船,欲于粮船两边经过,或是船梢误冲探出脚道板,或客船桅篷高低,牵绳长短,误相牵,不曾挽动分毫,浮动物件。运粮军人分布,用篙将客船搠打,或将客船篙棹芦席桅绳等物抢夺,但去遮护,便将客人行打。及于两岸居住村坊店舍人家处,取要酒食,强打猪鸡。但有推阻,众人便将百姓殴打,百端骚扰。为此,令淮安漕运分司讲究得运粮军人,俱系江北两淮拨到汉军,并新附军人,诸翼辏集,拨成一运。俱有管军千户,总把百户人员,管领押运,时暂漕运司勾当,并和顾运粮船户,亦系诸路顾到,已有差定押纲官员。但遇散军或船户骚扰行船客旅及岸上居民,除将散军船户,对证是实,取讫招伏,痛行断罪外,将押运正官,取勒约束不严,招伏断罪。似望易除民害,本司参详。如准淮安漕运分司所言事理禁治,实与民除害。若不严行禁约,切恐当路人民,不能居止。道路萧条,深为不便。除已移牒江淮都漕运司,遍历经行漕运分司去处榜谕,依上禁约外,本台参详行御史台,咨到约束运粮军人并船户,不得阻塞路道,扰民事理,是为允当。又据本台呈,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司言,照得本司于至元二十一年,月日不等,十次宁海州,并淄莱路牒呈,海州运粮过往行船梢水蛮军,计一十五起,动经聚众百十馀人,各持兵刃,劫掠良民,打夺财物。及将所运官粮,自相般夺等事。除已行下合属行移捉贼外,本司切详山东濒海地面,土广人稀,地形险恶。未曾收复亡宋时,其频海去处,在前有东路蒙古汉军都元师,也速角寸日儿管领军马,行营种田,并有守把海口壮丁军人屯驻,以备不虞。削平亡宋之后,前项军马迁迤南,即今前项海道典迤南,诸蛮相通,其间递运贡物过往。行船梢水军人,不时聚众下船,侵害良民,劫掠人口财物,即便上船,开洋去讫,陆路不能根捉,又巡防弓兵数少,难以御备。兼濒海去处,田野宽广,合无量移军人,置立屯日,以备不虞,实为长便。于至元二十一年十二月十七日,本台官大夫玉速帖木儿,中丞阿剌贴木儿崔,侍御秃剌帖木儿,启海道运粮军人,来往经过海边郡邑,居民多被骚扰。今与省院官一同商量,如何镇压。从便举行启,奉皇太子令旨,允其所请,送户部就与刑部一同讲究得。如准台呈,似为便当,所有运官,押纲官,用心约束军人船户,不致扰民者,缘系职分当然,难议优赏。外据量移军人,于濒海去处,置立屯田,镇压事理,合从枢密院定夺。都省准拟,称咨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及下户部行下合属,依上禁治。答刂付御史台照会去讫。军般短般前来淮安路交割纲运,自江南吕城军船运至瓜州一节,令江淮都转运使司别无约束外,据瓜州运至淮安路。短般粮船,系是随路拨到汉军。新附军人,使驾官船往来般运今议得自瓜州装起重船,三运两运,或三四运,前后相序,行程专差奏差一员,乘坐站船,往来催督,及监视有无扰民之事。每运头船并末尾船上,各插白旗一面,书写运官姓字,庶望被扰人民,易认是何运次。运官既立名旗,亦惧连累,知所警诫。瓜洲总司,先取奏差人等,须管往来,催督运粮,疾早到来淮安,不致迟滞。及监视运官,约束军人,毋得阻塞河道。如过客船两相躲过,不致阻当客旅行程,及不致军人欧打客船,抢夺诸物。不得于岸上村坊店舍百姓之家,取要酒食,强打猪鸡,欧击良民。如但有违犯军人,差来奏差亲见者,奏差随即约会运官,即将扰民军人,捉拿痛行断治,别取运官钤束不严招伏,先行入递,申来淮安分司。如运官私下不伏,取招仰奏,差人具由申来。奏差前后催纲,如不亲见扰民者,但有客船或到村坊店舍,须管询问百姓。如但曾扰民者,奏差等抄写百姓某人,被那军人或夺讫物件,或取讫酒食,或打讫猪鸡,或打伤某人,即令百姓当地官司陈告,申覆本管上司,移关淮安分司。奏差随时前来运官处说知,挨问扰民军人,随时依例断罪。如运官不肯依例断治,仰奏差一一申呈淮安分司。等候粮运到来,淮安随时挨举。除运官已将扰民军人船户痛行断治,约束不严招伏,随时依例断治,外据奏差察知,或各路官司移文前来,扰民公事,将扰民军人锁索监收。回到扰民处所,对证是实,量情断罪讫。仰奏差人等,备细申覆瓜州总司,等候把总运官,并各翼军官到于瓜洲,取勒运官并各翼官约束不严,从令军人扰民不行究治招伏,依例断遣施行。如纲运到来,并无申到扰民公事取要,奏差运官重甘执结,以后却有事发扰民者,依下项条款断罪。今约量定到,各各罪名于后。受宣官员,若亲自部领军人扰民者,或所辖军人因殴伤致人命者,此二项但犯罢职。如钤束不严,致令军人扰民者,虽将军人严行断讫,本官取讫招伏。初犯笞七下,再犯一十七下,三犯呈省定罪。如亲见军人扰民,不为断治者,与部领军人扰民同。如约束不严,纵令军人扰民,不为用心体究,不行断治,或因事发露者。初犯笞一十七,再犯二十七,三犯呈省别议。受敕官员,若亲自部领军人扰民者,或所管军人因殴伤人命者,此二项,但犯罢职。如钤束军人不严,致令军人扰民者,或纵令军人扰民者,不为用心体究不行究治,或因事发露,比受宣官员,凡罪加一等。受者院答刂付,帅府诸衙门答刂付官员,若亲自部领军人扰民者,或因殴伤人命者,此二项,但犯罢职。如钤束军人船户不严,致令扰民者,并纵令扰民者,不为断治,或因事发露,比受敕官员,凡罪加一等。本司奏差,但有军人扰民,不为用心体究,因事发露者,除军人,军官,依例断罪外,据奏差人等,初犯二十七,再犯三十七,三犯罢去。知而不举,或看觑面情,或受钱物酒食不举者,量其取受轻重,断罪追钱,并行罢去。淮安路卸讫空船回去时,淮安分司先取讫,运官不致违犯子执结,亦差奏差一名,取不致看循,须管尽心执结,乘坐站船,随船催督,疾早到瓜洲复运。及监视运官,钤束军人,亦如重船一体行事。但有远犯,并令瓜洲总司断遣。和顾民船,长运直到中滦,并利津交割纲运。瓜洲装起中滦,济州长运纲船,俱系和顾民船。三纲两纲,或三四纲船,亦差奏差一员乘坐站船,前后往来,催督纲运监视。

  押纲官钤束纲头、船户,依前例取讫。押纲官钤束船户,不致扰民。执结及取讫,奏差重甘执结到来,淮安分司随时检举。如有违犯,将押纲官取招断罪。如是亲见船户扰民,不行约当者,与自扰民同。及船户殴伤百姓,因伤致命?或殴死者,但犯罢职。如遇河道浅涩去处,若有赍奉都省行省明文,许令各处添力盘剥牵拽者,押纲官亲责省府文学,更行移当地官司,取索与本处官司,一同斟酌,可用车牛。或船只人夫盘剥者。如当地官司不行着紧应付,虽应付不及用度者,押纲官即申附近漕运司,照依奉到都省答刂付取本路首领官县达鲁花赤巳下官员招伏,就便的决。无得多馀取要车船人夫,亦不得径直自拖拽车人船只。如押纲官不经由当地官司,径直拖拽民夫车船者,或无赍执省府许令应付车船人夫文字,不得骚扰官司取要。如无文字取要人夫拖拽车船者,此二项与亲领船户扰民同。或多馀取要气力者,与约束军人不严致令扰民同。如约束不严,致令船户扰民者,凡犯并与上项受省答刂诸衙门文字,军官同罪,奏差约束亦同上例。淮安分司开闸,将重船放入淮河,分为中滦济州两路。随即差奏差二员,各随本纲催督前去。中滦粮船,淮安分司催到,临濠府已上系荆山分司,各管催督。自淮安临濠府,沿路但有扰民事理,仰奏差人等,并申荆山分司。等候粮到彼,依上断治。奏差到临濠府,回来还司。如但有不用心体究,或受钱物酒食买告不举者,随处官司行移淮安分司,一例断遣施行。荆山分司交割得上项粮纲,亦差奏差一员,乘坐站船,催督前去,及监视押纲官钤束军人,毋令骚扰百姓,直到杞县中间。如有违犯,即与上项,短船军人罪同。奏差等直申中滦行司,候纲船到中滦时,行司依上断遣。如有争差不伏行移,取发元委,奏差前去对证,依上施行。杞县上流,系中滦行司差委奏差,催督纲船,监视押纲官,钤束船户,无令骚扰百姓。如有违犯,直到中滦行司断遣。中滦回纲空船,三五运差,奏差一员,押回直到荆山交割。荆山差人直来淮安分司交割,淮安差人直赴瓜洲交割。如有扰民,依例各处断治。济州利津粮船,淮安分司差委奏差一员催督,监押纲官,钤束纲头船户。直到济州漕运司交割。中间但有扰民者,仰奏差申覆济州漕运司,依上断遣。利津回来空船,利津分司差人押来济州交割,济州差人押来淮安交割,淮安分司差人前去瓜洲交割。如有扰民,随处依上断遣。济洲漕运司交割到上项粮纲,别差奏差催督,监视押纲官;前去利津县行司交割。中间但有扰民者,申覆利津行司,依上断遣。议得合于应干粮船,经行河道两岸,但有三家五家村店,照依此条,令瓜洲漕运司尽行出榜,晓谕百姓,并军人船户通知,及行移濒河州郡。如遇粮船到界,更为差官巡视。议得运官押纲官,年终考较,如有用心约束军人船户,不曾扰民者,合无量加优赏。是年十一月,以海运可行,议罢阿八赤新开道。丞相火鲁火孙等奏,阿八赤新挑河道,迤南用船一百九十四只,运粮四万八千九百六十一石。其船一百四只内,损坏讫粮五千五十一石,外船九十只,该粮二万三千九百九石。凡粮之到者,与已损者,具数以闻。有旨以问阿八赤,阿八赤言,比前者扬州所运其船不坚,又沿海边而行,故多损坏,非预臣事。臣所将船五十才失其四,其馀当以风信未至耳。省臣言阿八赤新开河口,候潮以入,所损甚多,民亦苦之。今歉造小船五百只,建仓三处。上曰,伯颜运粮之道,与阿八赤所开河相通否?对曰,不通也,阿八赤之言非实。今春试行海道,其船一百四十八皆己至矣,其不至者七舟而已。前有旨以其事嘱忙兀角寸日,今忙古角寸日使来言,今用此道运粮,为船二百七十,所失者十有九舟,今皆得之矣。上曰,果如是,阿八赤不必用。忙兀角寸日好人也。俟其来使,遵所用海道以行。阿八赤新挑河可勿用。是年十二月,以朱清为中万户,易金符为虎符,张为千户,仍佩金符,以忙兀角寸日为一府达鲁花赤,馀一府以万户之无军有牌者,除充。丞相伯颜,平章扎散,右丞麦术丁等奏,海运之事,两南人言朝廷若支脚钱,请用已力。岁各运粮十万石至京师。乞与职名。臣等议,宋清元有金牌,今授中万户换虎符。张招讨之子见带银牌,换金牌,为千户。忙兀角寸日见带虎符,今为一府达鲁花赤,馀一府以万户之无军而带虎符者为达鲁花赤,上从之。二十一年二月,罢阿八赤河道,以其军人水手及船分与扬州平滦两处运粮。右丞麦术丁等奏,干奴鲁兀角寸日三次文书,言阿八赤新挑河道损多益少,漕运弗济,其水手军人等二万船千艘俱闲不用,乞付臣等,岁运粮一百万石。臣等前奉旨,与忙兀角寸日议用海道,今已送粮回讫。又朱清等各愿送粮十万,又囊家孙万户请得此船,与军以充海运。臣与伯颜丞相等议,以阿八赤河道所有水手五千,军五千,船一千付扬州省,教习水手运粮,馀军五千水手五千,就驾平滦船,从利津海道运粮。上从之。罢阿八赤所开河。是年十一月,约束运粮回船军人,不使扰民。都省据台呈,为约束运粮军人船户梢水扰民事理,送户部与刑部一同讲究,准台呈禁治。运粮船只,总押送官到河西务等处,下卸粮斛毕,往往赴都求仕,别无理会勾当。却令梢水人等不成宗伴,纵意畸零回还,因而伺隙作过。今后交割粮斛毕,却将应管船只,令已押粮官总行押运回还。遇夜聚集一处停缆,钤束梢水,不致下岸。似望易为关防。每宗粮船,各用颜色标记。及大字书写押运官职名,容易辨验。如遇下船般柴取水,摘委有职官员,新行管押捎水人等下岸,事毕押还,似望不致违犯。令押运官物,收禁捎水人等船上夹带隐藏枪刀弓箭。二十二年二月,以济州运粮船数阙,命三省续造三千艘。参政不鲁迷失海牙等奏,自江南每岁运粮一百万石,从海道来者十万石。阿八赤乐实二人新挑河道,运者六十万石。济洲奥鲁赤所挑河道,运者三十万石。今阔阔你敦等,言济洲河道阙少船只。臣等议令三省造船三千艘。淮奏。是年七月,支运粮捎水口粮,省准户部呈,利津海道万户府,自江淮省起,遣到新附捎水二千名,合照运粮捎水例,每名月支粳米四斗,行下济洲漕运司放支。二十三年二月,以征日本所造船,给海边民户运粮。平章阿必失哈,参政秃鲁花等奏,忙兀角寸日言修造征日本国船已完,去岁无人看守,有氵邑烂者。今阿八赤忙,兀角寸日同议,分付海边民户运粮。上是之。是年十一月海运船坏弃米者,运官偿之。人船俱溺者,免所陪粮,于下年带运。平章薛彻干等奏,海运粮四年,凡一百一万石。至京师者八十四万石,不至者一十七万。运者言江南斗小,至此斗大,以此折耗者有之。又以船坏,恐其沈溺,因弃其米者有之。固赏陪偿其人船俱没者,不知合陪否?上曰,没于水,何可使之陪?又奏其合陪者,差好人与忙兀角寸日等一同教陪,与明年粮一处运米,上从之。二十四年,立行泉府司,专领海运。增置万户府二,总为四万户府都漕运海船上万户府,亦速为头,与张文龙等勾当。平江等处,运粮万户府忙兀角寸日为头,与费拱辰,张文彪等勾当。孛兰奚等,海道运粮万户府,与张武等勾当。彻彻都等,海道运粮万户府,与朱虎等勾当。二十四年正月,始罢东平河运粮。平章薛彻干等奏,自江南海道经由东平新开河道,所运粮船往来难辛,官未得济,乞罢之。制可。二十五年,增海运粮一百万石。丞相桑哥,平章帖木儿,阿鲁浑彻里等奏,往者奏,奉旨每岁运江南粮一百万石。在后未足其数,止运七十万石,今养济百姓,食用粮数多,宜增运一百万石。制可。是年二月,内外分置漕运司二。丞相桑哥等奏以漕运粮斛,旧设运司一,兼管内外欺诈者多,亦稽误公事。比奉旨分置漕运司二,在内者为京畿都漕运使司,在外者为都漕运使司。内钦受宣命者,一十一员,祗受敕牒者,七员。从之。是年十月,内外漕运,分掌税粮房照,得两司分掌事务。京畿都漕运使司,依旧领大都九仓,收支粮斛,并新运粮,提举司,站车趱运,一切公事,都漕运使司,于河西务置司,自济州东阿为头,并御河上下,直至直沽河。西务李二寺,通州,土具河等处,水陆趱运,接运海道粮斛,及各仓收支一切公事,并隶本司管领。京畿都漕运使司,站车,赴各马头仓般运粮斛,仰本司先将半印勘合,支簿关发,都漕运使司收管。然后押印勘合关文,开坐所运粮数,分付押运官,赍擎前去都漕运使司投下。比对元发半印号簿相同,都漕运使司亦同勘合,下仓支拨交装,毋致刁蹬停滞,就取押运官明白收管。随即具交装讫粮数,行移京畿都漕运使司。照会行下,省仓依数收受,仍厘勒押运官,须要用心关防车户般运交纳。如有短少,随即追陪数足,及取押运官招伏治罪。每十日一次,各司具实交装,并到仓收讫数目,申部呈省。都漕运使司,凡支粮斛并船户人粮马料,须要依例置立勘合号簿,明白书填押印勘合文贴。下仓放支,非奉省部许准明文,毋得擅自动支。京畿都漕运使司,应管各各仓分收支,见在并趱运粮斛,旬申月报数目,及点觑各仓挑倒粮斛,关防事理。仰户部照例行下,本司须要依例申部呈省,仍令各仓每月一次结转,赤历呈押,毋致作弊违错。若有该载不尽事理,仰都漕运司从长讲究,申部拟定呈省。二十七年十月,赐海漕运粮官毛衣段各一。丞相桑哥等奏自江南海运来者,薛彻秃,孛兰奚,朱张万户等,万户及千户百户,今岁多用心力,乞每人赐衣一领。上曰,南人爱毛缎,各赐毛缎一端,令还。二十八年八月,罢泉府司。所隶运粮二万户府,从朱清,张所请也。平章不忽术等奏,海道运粮,朱清、张万户言,往岁运粮,止以臣等二万户府。自去年隶泉府司沙不丁,再添二府,运粮百姓艰辛,所有折耗俱责臣等,乞见怜,宜罢二府,或委他人。上曰,彼所言是,止令二府运之。又奏朱张二万户言,或有疑臣等者,乞留臣等在此,令臣之子代运。上曰,安用如此,言止以朱张二人运之。是月并海道都漕运为二万户府,张以骠骑卫上将军,淮东道宣慰使,兼领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事。朱清以骠骑卫上将军,江东道宣尉使,兼领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事。中书省奏准,合并设立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二处。一海道郡漕运都达鲁花赤万户府,亻系骠骑卫上将军,淮东道宣慰使兼领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事张管领。每年运粮,以十分为率。该运六分,本府正官六员,达鲁花赤一员,万户二员,副万户三员,首领官四员,经历一员,知事一员,照磨兼提领案牍一员,提控案牍一员,令史六名,通事一名,译史一名,奏差六名,合属镇抚二员,千户三十三员。至元二十九年,分作八翼,庆元浙江翼,江湾上海翼,青浦翼,崇明翼,许浦沿江翼,大场乍浦翼,青龙翼,顾迳下冫甲翼。元贞元年,并为四翼:青浦江湾翼,青龙顾迳翼,许浦崇明翼,大场庆元翼。大德七年,再设六翼:取知仁圣羲忠和为名,崇明知字翼,青号;青浦仁字翼,红号;许浦圣字翼,花号;青龙义字翼,白号;大场忠字翼,黄号;江湾和字翼,黑号。百户三十三员。一,海道都漕运达鲁花赤万户府、系骠骑卫上将军、江东道宣慰使兼领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事朱清。每年运粮以十分为率,该运四分。本府正官五员,达鲁花赤一员,万户二员,副万户二员,首领官四员,经历一员,知事一员,照磨兼提领案牍一员,提控案牍一员,令史六名,通事一名,译史一名,奏差六名,合属镇抚二员,千户二十七员。至元二十九年作七翼:殷武略翼,朱忠显翼,陈承务翼,第忠武翼,朱承信翼,丁忠武翼,赵国显翼。至元三十年并为二翼:殷武德陈承务翼,蔡忠武杨忠显翼。百户二十七员。二十九年二月,海运水工每户月给家属五口粮,免其差徭。平章不忽术,平章里等奏,淮海运梢工水手人等,选择堪用者,顾佣钱价如例给之。每户妻子以五口为则,与之粮,免其杂泛差役。三十年十月,以朱虞龙授明威将军,海道都漕运万户,提调香糯事。中书省奏,以朱虞龙降虎符,授明威将军,海道都漕运万户,提调香糯事,别降印信,设千户一,百户三,制可。三十六年六月,以军四百守护河西务十二仓,又调军一千接江南新运。参政暗都剌等奏,河西务沿河等处,收贮米粮。仓一十二处,看守军人四百名。如米粮发热,令军人及斗脚人等,挑倒曝口煞。又奏海运朱张船只,自江南到时,乞依去岁例,调军一千,迎接镇遏。并从之。成宗皇帝元贞元年,以岁丰海运,止运三十万石,每石水运脚价,减为六两五钱,丞相完泽,平章赛典赤等奏,朱张海运,往岁一百万石,或增其数,亦常运之。如值禾稼不收,人民艰食,海运多得济。亳懿州一带迤东,贫民多聚集。时并高丽地,数岁阙食,亦仰此海运赈救。今岁丰米贱若,即海运,切恐未宜。去岁会计见在粮数,只运三十万石。今年如上年例,亦运三十万石。在先每石脚价钞八两五钱,后减去一两。今粮食诸物,比往岁尤贱,脚价内再宜减一两,每石作六两五钱。又奏,每年斟酌海运粮米数,以十分为率,张万户运六分,朱万户运四分。今朱万户言,乞均分停运,并从之。二年三月,谕行省行台诸司,毋阻坏海道运粮都漕运万户府事。圣旨谕行,中书省,行御史台,宣政院,通政院,行泉府司,宣慰司,肃政廉访司,转运司,管军官,管民官,应管公事官吏,军民站赤诸色人等,据中书省奏,海道都漕运万户府告说,漕运粮斛,恐有沮坏。乞降添力。圣旨事准奏,海道都漕运万户府运粮其间,诸衙门官吏人等,不得搅扰沮坏。如此晓谕之后,沮坏者罪之,运粮官吏等,不依体例行事,宁不知惧。大德二年五月,以海运所顿香糯布囊完好者,于下年复用。中书省据海道都漕运万户府朱虞龙呈,每岁海运,上用细白粳糯,并鼠耗附带,该一十一万六千五百石。合用夹布袋一十一万六千五百条。每条该布一疋。每疋官价不下五两。计该中统钞六千馀定,针线钱不在其中。和买布疋之时,府司州县,无过分派乡村,动摇百姓。虽是和买布匹,须每家亻表散成造。如此动摇十万馀户,方得完备。装运到都,止将粮米支持,其上项布袋,仍于体源仓,八作司,太仓收顿,别无用度,日渐不无损坏。今卑职参详每岁起运。上项白粳糯米粮,船户每石破耗三升。明该系是贴补折耗米数。合于正粮布袋内,添塔盛贮,一体装运,不须别给布袋。处据正附粮米,合用布袋,若于醴源仓、八作司、太仓等处,累年积下。数内分拣堪好数目,差官比及二三月间,迤南装粮之时,先于里河装载前去,江浙行省交割。于内间有污损去处,官为补洗,不致亏官损民,实为两便。今宣徽院,京畿都漕运司,八作司,见在堪中夹布袋,二十三万九千二百单七条。其大德二年,白粳米五万石,香莎糯米五万石,合依朱怀远所言,拟发夹布袋一十万条。除就用京畿运司见收堪中夹布袋六万六千五百一十五条外,不敷三万三千四百八十五条。于八作司见收堪中布袋内,令京畿运司委官选拣给付,仍令都漕运司押纲官管领收贮。俟海道运粮朱张万户至,验数交割,令本府收管,顺带前去用度。咨江淅省,都省,准拟起运夹布袋二十万条。答刂付户部都省准拟於见在夹布袋内,通起二十万条,就便行移合属,早为依数运赴直沽。令都漕运收贮,伺候海运到来,交割顺带前去。六年,以海道运粮万户府官员,本府自行举保,从张文彪所言也。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事张文彪会验。卑职父子於至元十九年以来,钦依世祖皇帝圣旨。创开海道,漕运粮斛,今将二十馀年。先为行泉府司,所设衙门,四处运粮万户三十五员千户,百户五百馀员,至甚冗滥,卑职於二十八年,亲赴都省,陈说减并,止设都漕运万户府二处。在先年分,运粮一百八十万或一百五十万石。数目浩大,本万户府以十分中合运六分,除别蒙铨注都副达鲁花赤二员外,所用头目,依奉都台定例。从卑职父子验数举保,谙知海道万户五员,镇抚二员,千户百户各三十三员,首领官四员,押运粮斛。近年以来,本府所运,多不过三十五万石。元设官员,其实太冗,虚受俸禄。中间多有衰老,不任风水人员。兼都副达鲁花赤往来通署两府文字,至甚不便。以此卑职参详,既是每年额运粮米数少,拟合除减本府,止设达鲁花赤一员,正副万户四员,首领官二员,嘉定州置司,所管头目设立镇抚二员,千户百户各二十员,非惟少裁冗滥,实可省费,俸钞。以后倘有增运粮数,足能辩事,亦不添设,卑职在先建言,创开海道,若不举明伏虑因而废弛。具呈都省,已蒙准呈。今通行选举到后项,谙知海道,惯识风水官员,开坐于后。如蒙都省早赐,定夺闻奏,不致失误,来春装运。外据其馀歇下人员,拟合依例给由到省,求叙从优区用,似望激励后人,又据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张呈,切惟馈运粮储,始因诸河劳民费财,亻赞运无成。至元十九年,钦依世祖皇帝圣旨。创行海道般运,经今二十馀年已是成功。在先行泉府司,设立衙门四处,该设万户三十五员!千户百户人等,五百馀员,官冗人滥,不便多端。至元二十八年,男张文虎亲赴都省陈言,便利革罢减并,止设海道都漕运万户二处。此时年分运粮一百八十万,或一百五十万石,本万户,府以十分中运六分,除通行提调两府都副达鲁花赤二员,本府达鲁花一员,别蒙都省铨注外,其馀所用头目依奉都堂定例,从卑职验数举保,谙知海道万户五员,千户百户各三十三员镇抚二员,首领官四员,责付运粮勾当。近年以来,所运粮斛,本府与朱万户府,停半分运。多不过三十五万石。元设官员,实为太冗。非惟多费俸禄中间亦有衰老,不受风水之人。又兼都副达鲁花赤往来通署两府事务,甚不便当。况近钦奉诏书,厘革政令未便等事,以此,大德四年,有男张文虎究思元言,与今事异议,拟除减外,本府止设达鲁花赤一员,正副万户四员,首领官二员,镇抚二员,千户百户二十员,足可辩事。如此具呈都省,已蒙准掇,继选举谙知海道,惯熟风水员名,开具合受职役,保呈都省,定夺闻奏。未奉明降,卑职参详运粮人员。起自卑职,与朱参政创行海道,由此都省从准所举,久而为例。盖航海冒险轻生,非历练风涛,壮年精健,不能应当职名难同常调,求备所历。今男张文虎所保官员,的系谙知海道,及自幼根逐父祖下海,精练风水,熟谙公务之人。卑职衰老坐疾,不任辅政。却缘初行海道,创始艰难,不易成就。安忍坐视其废。即自己是春暮,装粮时分在迩,若不蒙早赐定夺诚,恐失惧今威粮储,将来渐至败坏为此今重将已保员数职名,开坐于后。保结具呈照详。本府元设官七十员,存设保陛四十九员。保陛,陛散官一员,达鲁花赤,万户二员,副万户二员,经历知事二员,镇抚二员,千户一十二员,就用二十员。千户一十二员,百户八员,减去二十九员,万户一员提控案牍一员,照磨一员,千户一十三员,百户一十三员,七年十二月,并海道运粮三万户府为一,设万户六员,其属镇抚所一,官二员,海运千户所十一,每所官三员。中书省奏,前者海道运粮立万户府三复并为一。宜委付万户六员。前字可孙扎剌儿角寸日沙的为之长。建康路达鲁花赤,阿里伯之子,曰忽都鲁撒剌儿次之。馀万户四员,以先所委色目汉人南人内谨慎,并年月未满,及於内李才者四人。如旧仍就带虎符,乞创降虎符四。又奏万户之下,合委千户。镇抚,首领官七十员。内钦受宣命金牌六十七员,就带金牌者三十九。创降牌面者二十八,受敕牌者三员并从之。大德八年,平江路开司署事,当年交割前万户旧有海舶,一百二十五万料运粮。本府正官,达鲁花赤一员,万户二员,副万户三员,首领官经历一员,知事一员,提领案牍照磨一员,提控案牍一员,令史一十名,通事一名,译史一名,奏差一十名,合属一十二处,每处设司吏二名,镇抚所官二员。海运千户所一十一处:平江等处香莎糯米千户所,达鲁花赤一员,干户二员,副千户二员。嘉定等处千户所。达鲁花赤一员,千户二员,副千户三员。常熟所,昆山所,温台所,崇明所,上海所,嘉兴所,松江所,杭州所,江阴所,已上九所官员,并如嘉定所之数。武宗皇帝至大四年十月,海道运粮万户府,旧设官六员,尚书省增为八员,今复如旧数千户所十一,今并为七。镇抚所仍旧设置。中书省奏,运粮万户府官,往威六员,尚书省添为八员,乞依旧六员,又奏千户所旧一十一处。乞罢其四。宜并昆山崇明为一,松江嘉定为一,杭州嘉兴为一,常熟江阴为一。创设温台庆绍所二,并平江香糯所而为七。镇抚所依旧设置。并徒之。本府官六员,达鲁花赤一员。万户一员,副万户四员。千户所一十一处,并作七处:常熟江阴所,昆山崇明所,松江嘉定所,杭州嘉兴所,已上四所,平江路置司。温台所,温州路置司。庆绍所,庆元路置司平江香糯所,镇抚所。是年遣官,同江浙行省提调运粮官,讲究海运久行良法。中书省启奉皇太子令旨,以为讲议海运,差委刑部田侍郎,仍委高参政等提调督责,万户府官,同讲究久行良法。今讲究到船户利病之由,海运兴废之故,议拟减运粮额,去福建召顾扰民之弊。僧脚价,充船户,应用不敷之资,除免一切差徭,少苏民力。弃远就近装粮,以图民便。选重望长官,提振大纲。汰冗员千户,去除民蠹。太仓盖含,移府就彼置司!易为辩事。各项便宜事理,开具申覆都省。除准拟减运粮额,并去千户所四处,选官分职外,其馀元议船户免役等事,未奉明降。府司参详海运利病,如蒙照依,本府官万户王少中,与中书省差来官,并提调官江浙行省参政事高中奉讲议。已后运粮可以久行良法。内除免船户里正主首差徭,改拨上江真州等处粮斛。浙西,嘉兴,松江等处,位下并各投下田粮收纳本色,装发海运。却将上江等处粮米,易钞拨远投下。及於太仓盖仓,收粮海运,移府就彼署事,各所添设都目司吏辩事,实为官民便益,开坐各项元议事件,省府送户部议拟,到下项事理。船户增添脚价,据温台等处海运千户所状申,温台两路船户夏吉甫等状告,各有梯已海船,於至大二年以来,蒙官司召顾,递年承运官粮,别无短少,又吉甫等,住居濒海捕鱼为生,接连福建之地。至大四年十一月,蒙官司召顾船支,见数听候运粮。此时吉甫等,未曾支给脚价。先蒙官司督并修理船支以此吉甫等。贷钱预为收买桐油麻筋石灰木植等物,雇匠修理船支,庆皇至元年正月内,才蒙官司放支一半脚价,合用物料,价直涌贵,并本船合用捎水,比之太仓加倍顾觅。及置辩贡具,捎水口粮,又且盘费浩大。况本处水程,约有三千馀里才到起程至卸粮,捎水合用口粮,计该九月。比附太仓船户,五月开洋,多用口粮四月。所有官司召顾福建船支,装粮到於直沽之时尚然优恤,每石添支脚钞二两,据吉甫等装粮船支内,多有捕鱼小船,今来官司若照浙西脚船户般运,支给脚价,似为偏负。近承奉都府旨挥,备奉江淅省答刂付,减并改立千户所,往威下照船户住居,穴鸟远隔越,众杂领。今既从新,理当随宜更改。数内庆绍温台所,即系创改,运粮一切事务,令各官前去规辩。拟於温州开置治所,取勘船支,给散脚钞,催督起发。除另行外,今据见告,卑所参详夏吉甫等,俱系捕鱼为生,递上年官司自十月间召顾拘留船叟,不能生理。举债收买物件,修理船支。次年正月才方支给一半脚价,收籴米粮,顾幕捎水,加倍费用。比及太仓,先行往回六千馀里。装粮了毕,随船开洋,运赴直沽。比附太仓船户,五月开洋,多用口粮四月,所得脚钱已用不敷。若照依浙西船户一体支给脚价,实为偏负。至大元年,温台等处荒歉之时,官司於太仓和顾船支,赈济亦与脚价钞四两五钱。至大四年,浙西船户到於福建经营,本处召顾运粮,亦行每石添支脚钱二两。议得夏吉甫等住居濒海,接连福建,递年官司召顾船户,典妻卖女承运,略举温州路船户陈孟四,将一十三岁亲女卖与温州乐清县传县尉,得中统钞五锭,起发船支,此等船户,到此极矣。至大四年,温台两路运粮远,在海遭风,并直沽卸欠官粮,出卖等船五十六支二万六千二百三十料,又兼物料,比之旧日,色色增添。有至十倍之上。如蒙添给脚价,庶几船料日渐增加。若弗添支,转见船户消乏。船支事故,理宜优恤,既脚钱不亏,则船户无损,申乞照详。至大四年,奉江浙省符文备都省咨,为至大四年,海运正粮二百五十七万五千石。除委刑部田侍即驰驿前去咨请,敬依委请本省官乌马儿,平章高参政提调督责。元委官万户府官,照依坐去春夏合起粮斛,走尔时装发起运,毋致,仍与差去官,刑部田侍郎,万户王仲温等,一同从长讲究。已后可以久行良法。拟定咨申。奉此除春夏二运粮斛,别行装发,所讲究到海运利病,数内一项运粮,必合添支脚价,资给船户,修造船支,以国家辩事齐成,先济海运脚钱,三十年前,创始之初,钞法贵重,百物价平。此时江南米价,每石中统钞三两,运粮一石。支脚钞八两五钱。几及米价三倍。又於旧年九月十月之间,拨降好钞。船户得此,走尔时买物,修造海船,如造船一千料,所用工料价钱,不过一百定。运粮一千石,随得脚钱一百七十定。为有馀利,争趋造船,专心运粮。今则物重钞轻,造船物料,十倍价高每年。船支必须修粘浮,动贡具,必合添辩。所得不偿所费,船户难辛,虽蒙每石添作至元钞二两,其物价愈翔,不敷其用。况浙东温台庆元海船,水程遥远,比到太仓装粮处所,海洋水程不下二十馀里,难与附近船户一体支给脚价。今量拟远者,温台庆元船支,运粮每石带耗,添至元钞一两,通作三两。其馀船支,装运糙白粮米香糯,每石添钞六钱,通作二两六钱。稻谷每石添钞六钱,通作二两,於九月十月之间,依散脚价。以资给船户,修理船支,庶使船身贡具,得以坚壮,不致损失作弊,亏损官粮,照得先为讲究各项事理,数内船户,必合添支脚价。已经移咨中书省照详,未准回示。户部议得,温台庆元顾到船户经涉海洋,既比两浙程远,每石带耗,量添脚价。至元钞二钱,通作至元钞二两二钱,外据香糯糙白香粮稻谷,近年以来,已曾量添,别难再议。如遇给散脚价,行移本道廉访司,体察相应,具呈照详。元讲议优恤运粮船户与免杂泛差役,使之专心运粮,庶得易为成就。照得至大三年十二月,内钦奉圣旨节文,但是运粮之户,除免里正主首杂泛差役,及蒙省拟晓谕,虽有船户,乐从造船有三十万料,装运之际,钦奉诏书内一节文,民间和顾和买,一切杂泛边远军人并大都至上都,自备首思站户外,其馀不以是何户计,与民一体均当。钦此。其各路有司,将运粮船户,复行差充里正主首生受。已经讲议,有曰,运粮船户,运官粮千石者,除免本户梯已苗粮四十石,里正主首杂泛差役,其馀多寡一体除免。若有运粮一万石之上者,役免不过四百石,馀苗依例应当。外据无田船户,依例优恤,开申省府,未奉明降。讲议之后,其平江路,合属昆山州,将温台千户所副千户刘居仁,充本州里正,着落催辩差税。将无催人户,所欠税粮,勒令刘居仁闭纳遇四千一十馀石,俱有纳获仓钞存照。似此将船户差充里正主首甚多,俱有倍偿粮斛。若不将船户免役,切恐船户将船出卖,或诡寄他人,不肯运粮,所非轻。谓财赋承佃户计,正是管领佃种,财赋粮来,甚为优轻。官司尚且与免里正主首差徭,白云宗僧人种田,不纳税粮,亦除里正主首。其海运船户,自备己钱造船,若以创造一千料船一支,工价油灰桅柁钉线版木等物,价钱少者八百馀定。装粮一千石,官给脚价二百定,召顾捎水往回口粮,短般脚价除销用,外有不敷,陪钱贴补起粮,所给不及所费然后又令亲身下海运至真沽交卸粮储。经涉海洋数万馀里,昼夜风涛,弃生就死,其落后,家属复被有司捉拿,勒令应当里正主首杂泛差役。又将诡户逃亡,无徵粮斛,监督倍纳,即与财赋佃户,并白云宗僧人,实为优劣不同。将来船户避重就轻。海运废驰,深利害。宜从省府,移咨都省闻奏,钦依先降圣旨,除免里正主首差役,或照已讲议定,验粮免役。庶使船户得以安养气力,专心运粮辩事,可为久长便益。乞照详。照得先为讲究各项事理,数内船户自备船支,装粮一千石为则。令各户依旧输纳官粮止免四十石。苗粮里正主首杂泛差役,运至一万石者,止许免四百石,差役。馀粮依验多寡,与民一体均当。已经移咨中书省照详,未准回示,户部照得至太四年三月十八日,钦奉诏书内一款,节该民间和顾和买,一切杂泛差役,除边远军人,并大都至上都自备首思站户外,其馀各验丁产先仅富实,次及下户,诸投下不以是何户计。与民一体均当应有执把除差圣旨懿旨所在官司,就便拘收。本部议得,所言诡名税粮,合依已行归并田主,粮数着落佃地之人徵纳,毋得似前勒令里正主首追陪。除免杂泛差役一节,拟合依例均当相应,具呈照详。元讲议,船上江东宁国池饶太平等处,装粮不便,又将湖广江西等处,起运粮米,至真州泊水湾,与海船对装。其海船重大底小,止可海内行使。近年以来,海运粮额增添,坐下江东宁国池饶太平建康等路,及真州对装粮斛,勒令海船,从杨子江逆流驾使,前去装发缘江内水势湍急不常,走沙涨浅,山矶数多,常於口内着浅,粮船俱坏,岁岁有之,实为不便。切照浙西各路,多有各投下财赋,及嘉兴,松江府。位下粮米约有百万馀石。递年折收轻赍,变杂价钱,若将财赋等粮,收纳本色,装发海运,却将江南湖广粮米,令各路变钞,或折价钱,拨远投下,唯复官为支付非唯船户支装快顺不误风讯,亦免江河沙浅,损失官粮之患,官民两便。外有起运香糯米粮旧例,亦在直沽交卸。在后朱虎龙害泉利己,要功同职,将香糯直赴大都醴源仓送纳,转交河船般剥,经遇闸坝,河船户偷盗夹杂,亏折官粮。交割短少,揭借重债闭纳,稽留日久,岁终方回,船户消乏如蒙将上项香糯,照依旧例,与糙粮止於直沽交卸,实为良便。已经备申,未奉明降。如将装粮,止於浙西起运香糯,亦於直沽交卸,实为官民便益。照得先为讲议,各项事理。数内本省先拟嘉兴松江岁科秋粮六十馀万石,并江淮财赋府,年辩税粮一百馀万石,江浙财赋府岁辩粮二十四万馀石,照依时估,於系官钱内先行提拨,却将前项粮数,以充海运。已经移咨中书省照详,未准回示。户部议得嘉兴松江两路财赋田粮,启准充为海运。江浙等处财赋府税粮,约二十四万馀石,奏启一体免籴,海运相应。外据香莎糯米,既已醴源仓下卸,行之已久别难更改。具呈照详。元讲议太仓,创盖仓敖,收纳浙西等路税粮,供给海运本万户府管军万户总司,并昆山卅于太仓置司,似此却将十处千户所裁减。每所额设司吏四名,都目一员,照略案牍辩事,照得本府既管运粮海船,多於太仓刘家港等处湾泊。在先年分运粮数少,就浙西各路支装海运。近岁以来,粮额增添,督责海船,直抵江东太平宁国池饶建康等处支装,缘海船多系大料,直州以上江面窄狭,水势湍急,山矶数多,流而上,损坏船粮,年年有之。浙西诸路,相离太仓,远者不过三二百里,近者百里之上。装粮之际,顾觅里河民船,剥至太仓装海船,其间东量西折,公私扰害不便。况太仓正系湾泊海船,人烟凑集去处,每岁粮船,俱于此处聚集,整点起发开洋。若于此处盖仓,收纳浙西各路税粮,就移万户府于太仓置司,装发海粮,却将十处千户所裁减四处,只设六处,镇抚所香糯所依旧存设,已经照勘得千户所六处,合该司吏四名,计二十四名。除见存应设司吏二十名,外合添设四名,都目八员,照略案牍,实为公便。及有本府达鲁花赤,阿散忽都鲁,与都省差来官,刑部田侍郎,亲诣太仓刘家港起发。至大四年夏,运船略行,踏视得太仓朱辛一房屋,东北朱家庄旧有房舍。周围,空闲地基可以起盖仓敖,收顿官粮。兼有万户府于此镇守关防,已经彩画图本开坐,申蒙省府,移准中书省咨。减并讫千户所四处,只设六处。镇抚所香糯所依旧存设。革去千户二十四员。其元议盖仓移府州于太仓置司,添设各所都目司吏,未蒙准拟。今岁皇庆元年,海运粮斛一百八十万石,跨涉一十七处。装发实是阙官办事,幸而完备。今来府司参详,如蒙照依元议,移咨都省,拟于太仓起盖仓敖,收纳浙西各路税粮,供给海运。本万户府管军万户总司,并昆山州移于彼处置司,每千户所一处,添作司吏四名,都目各一员,照略案牍。一则革去冗员千户蠹政害民之弊,二则削除船户舍近趋远装运之劳,实为官民两益。已经申覆省府照详,未奉明降。如淮海道万户府所拟,似为相应。户部议得,昆山州太仓刘家港起盖仓敖,囤贮粮储,濒濒靠大海,中间恐有不测。况兼运粮已久,似难更张。外据运粮千户所,难同有司。不须添设司吏都目,具呈照详。仁宗皇帝,皇庆二年十月,增海运粮脚价,浙东每石中统钞一两五钱,其余去所,每石一两。中书省奏,江浙行省言,今岁海运粮船,阻风损坏者多,若弗增其脚价,船户艰辛。又兼造船物料,比之往岁,价增数倍。臣等议量其地里远近,比元脚价之上,除浙东每石添中统钞一两五钱,其余去所,每石添一两。奏可。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五十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五十

  九震运

  元漕运二

  【经世大典】

  岁运粮数:至元二十年,该运粮四万六千五十石,运到四万二千一百七十二石二斗二升五合,事故粮八百七十七石七斗五合。至元二十一年,该运粮二十九万五百石,运到二十七万五千六百一十石,事故粮一万四千八百九十石。至元二十二年,运粮一十万石。已运到粮九万七百七十一石五斗五升,事故粮九千二百二十八石四斗五升。至元二十三年,运粮五十七万八千五百三十石。已运到粮四十三万三千九百五石四斗,事故粮一十四万四千六百一十四石六斗。至元二十四年,运粮三十万石。已运到粮二十九万七千五百四十六石七斗,事故粮二千四百五十三石三斗。至元二十五年,运粮四十万石。已运到粮三十九万七千六百五十五石八斗六升,事故粮二千三百四十四石一斗四升。至元二十六年,该运粮九十三万五千石。已运到九十一万九千九百四十三石,事故粮一万五千五十七石。至元二十七年,该运粮一百五十九万五千石。已运到粮一百五十一万三千八百五十六石八斗,事故粮八万一千一百四十三石二斗。至元二十八年,该运粮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二百五十石。运到粮一百二十八万一千六百一十五石,事故粮二十四万五千六百三十五石。至元二十九年,该运粮一百四十万七千四百石。已运到粮一百三十六万一千五百一十三石六斗八升,事故粮四万五千八百八十六石三斗二升。至元三十年,该运粮九十万八千石。已运到粮八十八万七千五百九十一石五斗,事故粮二万四百八石五斗。至元三十一年,该运粮五十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三石。已运到粮五十万三千五百三十四石,事故粮一万九百九十九石。元贞元年,该运粮三十四万五百石。俱到。元贞二年,该运粮三十四万五百石。已运到粮三十三万七千二十六石六斗,事故粮三千四百七十三石四斗。大德元年,该运粮六十五万八千三百石。已运到六十四万八千一百三十六石九斗五升,事故粮一万一百六十三石五斗。大德二年,该运粮七十四万二千七百五十一石。已运到粮七十万五千九百五十四石五斗,事故粮三万六千七百九十六石五斗。大德三年,该运粮七十九万四千五百石。俱到。大德四年,该运粮七十九万千五百石。已运到粮七十八万八千九百一十八石二斗七升,事故粮六千五百八十一石七斗三升。大德五年,该运粮七十九万六千五百二十八石。已运到粮七十六万九千六百五十石,事故粮二万六千八百七十八石。大德六年,该运粮一百三十八万三千八百八十三石六斗三升。已运到粮一百三十二万九千一百四十八石一斗,事故粮五万四千七百三十五石五斗三升。大德七年,该运粮一百六十五万九千四百九十一石三斗二升。已运到粮一百六十二万八千五百八石八斗七升,事故粮三万九百八十二石四斗五升。大德八年,该运粮一百六十七万二千九百九石八斗六升四合。已运到粮一百六十六万三千三百一十三石五斗九合,事故粮九千五百九十六石三斗五升五合。大德九年,该运粮一百八十四万三千三石九斗。已运到粮一百七十九万五千三百四十七石一斗一升六合二勺,事故粮四万七千六百五十六石七斗八升三合八勺。大德十年,该运粮一百八十万八千一百九十九石五斗。已运到粮一百七十九万七千七十八石三斗七升五合二勺,事故粮一万一千一百二十一石一斗二升二合八勺。大德十一年,该运粮一百六十六万五千四百二十二石八斗五升五合三勺。已运到粮一百六十四万四千六百七十九石一斗七升八勺,事故粮二万七百四十三石六斗七升七合五勺。至大元年,该运粮一百二十四万一百四十八石四斗八升八合七勺。已运到粮一百二十万二千五百三石四斗七升三合九勺,事故粮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五石一升四合八勺。至大二年,该运粮二百四十六万四千二百四石八斗。已运到粮二百三十八万六千三百石四斗八升一合,事故粮七万七千九百四石三斗一升九合。至大三年,该运粮二百九十二万六千五百三十三石六斗四升九合。已运到粮二百七十一万六千九百一十三石九斗九升五合,事故粮二十万九千六百一十九石六斗五升三合四勺。至大四年,该运粮二百八十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二石一斗。已运到粮二百七十七万三千一百六十六石一斗九升六合,事故粮九万九千九百四十五石九斗四合。皇庆元年,该运粮二百八万三千五百五石四斗七合。已运到粮二百六万七千六百七十二石八斗六升七合,事故粮一万五千八百三十二石五斗四升。皇庆二年,该运粮二百三十一万七升二百二百二十八石八升四合。已运到粮六十五万四千三十六石一升五合,事故粮一十五万八千五百四十三石一斗一合。《食货志》,至者,二百一十五万八千六百八十五石。延元年,该运粮二百四十万三千二百六十四石四斗三升四合。已运到粮二百三十五万六千六百六石一斗二升二合,事故粮四万六千六百五十八石三斗一升二合。延二年,该运粮二百四十三万五千六百八十五石九斗九升八合。运到粮二百四十二万二千五百五石一斗九升二合,事故粮一万三升一百八十石八斗六合。延三年,该运粮二百四十五万八千五百一十四石一斗八升五合。已运到粮二百五十三万七千七百四十一石一斗八升五合,事故粮一万七百七十三石。延四年,该运粮二百三十七万五千三百四十五石四斗三合。已运到粮二百三十六万八千一百一十九石六斗四升二合,事故粮七千二百二十五石七斗六升一合。延五年,该运粮二百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一十四石三斗一合。已运到粮二百五十四万三千六百一十一石五斗四升一合,事故粮一万一百二石七斗六升。延六年,该运粮三百二万一千五百八十五石八斗八升九合。已运到粮二百九十八万六千七百一十七石九斗七升八合,事故粮三万四千八百九十一石九斗一升一合。延七年,该运粮三百二十六万四千六石五斗六升七合。已运到粮三百二十四万七千九百二十八石一斗六升二合,事故粮一万六千七十八石四斗四合八勺。至治元年,该运粮三百二十六万九千四百五十一石五斗六升四合。已运到粮三百二十三万八千七百六十五石九斗一升九合八抄五撮,事故粮三万六百八十五石六斗四升四合九勺一抄五撮。至治二年,该运粮三百二十五万一千一百四十石,及带起附余香白糯米一万八千九百四十二石六斗一升二合。已运到粮三百二十四万六千四百八十三石一斗五升七合,事故粮二万三千五百九十九石四斗五升五合。至治三年,该运粮二百八十一万一千七百八十六石九斗三升七合。已运到粮二百七十九万八千六百一十三石九斗六升三合,事故粮一万三千一百七十二石九斗七升四合。泰定元年,该运粮二百八万七千二百三十一石七斗八升九合。已运到粮二百七万七千二百七十八石三斗六升九合,事故粮九千九百五十三石四斗二升。泰定二年,该运粮二百六十七万一千一百八十四石六升。已运到粮二百六十三万七千七百五十一石八斗九升四合,事故粮三万三千四百三十二石七斗五升。泰定三年,该运粮三百三十七万五千七百八十四石二斗八升。已运到粮三百三十五万一千三百六十二石三斗六升,事故粮二万四千四百二十一石九斗二升。泰定四年,该运粮三百一十五万二千八百二十石六斗六升。已运到粮三百一十三万七千五百三十二石七斗七升,事故粮一万五千二百八十七石八斗九升。天历元年,该运粮三百二十五万五千二百二十石四斗四升。已运到粮三百二十一万五千四百二十四石三斗,事故粮三万九千七百九十六石四斗一升。天历二年,该运粮三百五十二万二千一百六十三石一斗。已运到粮三百三十四万三百六石二斗,事故粮一十八万一千八百五十六石九斗。收江南粮鼠耗则例:至元二十二年十月,中书户部呈,依奉省札,照依江南民田税石,拟合依例每石带收鼠耗,分例七升。内除养赡仓官斗脚一升,外六升与正粮一体收贮。如有短折数目,拟依腹里折耗,例以五年为则,准除四升。初年一升二合,次年二升,三年二升,四年三升四合,五年共报四升。余上不尽数目,追征还官。若有不及所破折耗,从实准算,无得因而作弊,多破官粮。外据官田带收鼠耗分例,若依行省所拟,比民田减半,每石只收三升五合。却缘前项所破正粮,拟合每石带鼠耗分例五升,似为允当。呈乞照详。议得除民田税石,依准户部所拟。外据官田拟依行省所咨,减半收受。都省移文江浙等处行中书省,照验定拟。南粮北粮耗例:至元二十五年十月,省臣奏准,南粮每石带耗一斗四升,北粮七升,定到省仓。马头仓站车,坝河船运,各各合该数目,札付户部去讫。近据省仓,马头仓,官人等,告称见定破耗。委实不敷。不惟仓官破家艰辛,官司积累悬欠数多,公私不便。今都堂再行圆议,闻奏过下项,各各合添耗粮例,开例于后:南粮,元破每石带耗一斗四升,海运至直沽,每石四升。直沽,每石一升三合。船运至河西务,每石七合。河西务,每石一升三合。船运至通州,每石七合。通州,每石一升三合。坝河运至大都,每石一升。站车运至大都,每石七合。省仓每石三升。今议每石带耗一斗七升五合,除元破外,添三升五合。依旧破耗:海运至直沽,每石破四升。直沽一升三合。添破耗粮搬运:直沽至河西务,每石一升二合。元破七合,添破五合。河西务破耗二升,元破一升三合,添破七合。船运河西务至通州,每石破耗一升五合。元破七合,添破八合。通州仓二升,元破一升二合,添破七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破耗一升五合,元破一升,添破五合。省仓每石四升,元破三升,添破一升。北粮元破每石运至大都,通破耗米七升。河船运至河西务,每石破五合。河西务,每石破一升二合。盘船河西务运至通州,每石破耗三合。通州仓每石破一升三合。站车运至大都,每石五合。坝河运至大都,每石七合。省仓,每石二升五合。今议每石带耗八升二合,内除元破,外添一升二合。船运自唐村等处,运至河西务,每石破七合。元破五合,添破二合。河西务仓,每石破一升五合。元破一升二合,添破三合。船运河西务至通州,每石破五合。元破三合,添破二合。通州仓每石破一升五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破耗一升。元破七合,添破三合。省仓每石破三升,元破二升五合,添破五合。南北仓添鼠耗则例:至元二十六年闰十月,省臣奏各仓官员,告称往岁定到鼠耗分例数少,仓官陪偿,破其家产,鬻其妻小者有之,因此多欠粮数,臣等圆议,去年奏添南粮。自直沽里运至河西务,每石元破七合,今添五合。河西务运至通州,每石元破七合,今添八合。河西务仓内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七合。通州仓内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七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元破一升,今添五合。省仓内每石元破三升,今添一升。北粮内自唐村等处,运至河西务,每石元破五合,今添二合。河西务仓,每石元破一升二合,今添三合。河西务船运至通州,每石元破三合,今添二合。通州仓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二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元破七合,今添三合。省仓每石元破二升五合,今添五合。奏可。省臣奏准。再定南北粮鼠耗则例。至元二十九年八月,完泽丞相等奏,通州河西务仓收告说,各仓收粮,前省官定拟鼠耗分例数少,至有鬻其妻子家产,尚陪纳不完,至今辛苦。臣等议得前省官所定鼠耗分例不均,如今南北耗,各年分例,比在先斟酌再定之。上曰,如卿所奏。虽然,亦合用心。雀鼠待食用多少,休因此教得人作弊,为盗欺诈,依旧听耗。唐村等处船,运至河西务,比粮每石破七合。直沽船,运至河西务,南粮每石破一升二合。河西务船,运至通州李二寺,南粮每石一升五合,北粮每石五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省仓,南粮每石一升五合,北粮每石一升。今议拟听耗例,大都省仓,元定破耗,南粮每石四升,北粮每石三升。今议拟限年听耗,初年听耗,南粮每石二升,北粮每石一升五合。今拟限年听耗,初年依元定破耗,南粮每石二升,北粮每石一升五合。次年听耗,南粮每石三升,北粮每石二升三合。贮经三年已上听耗,南粮每石四升,北粮每石三升。直沽仓除对船交装,不须破耗外,今拟一年,须要支运尽绝。南粮每石听耗二升,元定破一升三合,今拟添七合。香糯白粳破耗:大德三年,中书省准户部呈,若依糙米例定夺。缘糙粳米俱各散装,白粳香莎糯米,终用夹布袋盛。以此参详,拟合比附散装糙米破耗定例,三分中量减一分。海运至直沽,每石破耗八合。河西务至通州李二寺,每石破耗一升。如直沽装船,经由通惠河,径赴大都交卸,只依至通州李二寺,每石破耗一升八合。排年海运水脚价钞:至元十九年,钦奉圣旨,并开海道,不给脚钞。就用系官海船,官司召顾水手,起运粮储,至杨村码头交卸。讲究水程,自开洋上海等处,至杨村码头,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一年,依验千斤百里脚价,每石该支脚钱中统钞八两五钱九分。令近海有力人户,自行造船,顾募稍水,依已定拟,每石支钞八两五钱。至元二十九年,减作每石七两五钱。元贞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奏,朱张海运粮,在先每石脚钱八两五钱,减为七两五钱。如今粮食诸物,比之在先甚贱,脚钱亦合减。若不减,恐亏官。臣等议每石宜减去一两,为六两五钱。奏可。本年为头糙白粳米,就直沽交卸,每石支中统钞六两五钱。香糯直赴大都醴源仓交纳,每石增钞五钱计七两。大德七年,起运稻谷二十万石,每石脚钱中统钞五两。至大元年四月初十日,奏过,海运粮脚价,每石六两五钱。如今粮食诸物涌贵,量添五钱,为七两已后不与。照依先体例,与六两五钱。至大三年,准尚书省咨,该本省咨,至大三年,海运粮斛,差官召顾到海船,即目诸物涌贵,春运脚价,每石添作至元钞一两六钱。必是海道府先令本管船只装运,所拟召顾海船,俱系福建浙东等处召顾。至平江太仓刘家港装运处所,比附海道旧官船户,先去一二千里之远。日用口粮盘费,偏负生受。量添脚价,官民两便。照得先咨运粮脚价,费用不敷。春运粮米,每石量添至元钞三钱,通该至元钞一两六钱。夏运粮斛,只依旧例,不须添支,移咨依上施行。今夏运船户,依准所拟。照依春运例,每石添支至元钞三钱,咨请照验。本年脚价糙白粳每石至元钞一两六钱,香糯每石至元钞一两七钱。至大四年,准中书省咨,该尚书省准本省咨,讲究拯治海运,至大三年十月二十九日,奏准运粮脚价,每一石支至元钞一两六钱,如今添为二两。稻谷一石元支至元钞一两,如今添为一两四钱。至元钞本年为头脚价,糙白粮每石至元钞二两,香糯每石至元钞二两八钱,稻谷每石一两四钱。延元年二月初六日,海道府奉中书户部符文,备奉中书省札付。皇庆二年十月二十五日,奏准。斟酌地里远近,比元价之上,添与脚钱。本年为头粮斛脚价,内福建远船运糙粳,每石一十三两。温台庆元船运糙粳,每石一十一两五钱,香糯每石一十一两五钱。绍兴浙西船,每石一十一两,白粮价同稻谷,每石八两,黑豆每石依糙白粮,例支钞一十一两。已后年分,至今起运糙白粳香糯稻谷,依前支价,年例预支,每岁八九月间,海道府权依上年运粮额数为则,扣算先支六分脚价,差官赴省开拨,管押前去,平江庆元温台官库寄收。候都省坐到粮数,委定提调省官职名。或十月十一月内,海道府差官禀请省官,亲临平江路提调给散,除庆绍温台两浙合该脚价,海道府差官前去,与各路所委官一同给散外,本省提调官,或有事故,改委左右司官前去,仅及一月,散讫还省。海道府分派定春夏二运粮数,差官赴省开拨,贴支四分脚价。次年正月间,咨请提调官亲诣海道府装发粮斛,给散贴支脚价。直至五六月间,夏运开洋了毕还省。拟天历二年,海运正粮三百万石,脚价不等。散过中统钞六十四万九千七百二十八定二十八两五钱,并增运附余香白糯正粮三千四百七石三斗六升九合,钞七百八十三定三十四两七钱四分三厘。通计支散脚价钞,六十五万五百一十二定一十三两二钱四分三厘。漕运水程:至元十九年,并开海运,每岁粮船于平江路,刘家港等处聚舟宗,经由扬州路通州海门县,黄连沙头,万里长滩,开洋,沿山捉山奥,使于淮安路盐城县,历西海州海宁府,东海县,密州,胶州界,放灵山洋投东北,取成山。路多有浅沙,行月余方抵成山。罗璧,朱清,张讲究水程,自上海等处开洋,至杨村码头下卸处,经过地名山川,径直多少迂回,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九年,朱清等建言,此路险恶,踏开生路。自刘家港开洋,遇东南风疾,一日可至撑脚沙。彼有浅沙,日行夜泊,守伺西南便风,转过沙嘴,一日到于三沙洋子江。再遇西南风色一日,至匾担沙大洪抛泊,来朝探洪行驾一日,可过万里长滩。透深才方开放大洋,先得西南顺风,一昼夜约行一千余里,到青水洋得值东南风三昼夜,过黑水洋,望见沿津岛大山,再得东南风一日夜,可至成山。一日夜至刘岛,又一日夜至芝果岛,再一日夜至沙门岛。守得东南便风,可放莱州大洋,三日三夜方到界河口。前后俱系便风,径直水程,约半月可达。如风水不便,迂回盘折,或至一月四十日之上,方能到彼。倘值非常风阻,难度程限。明年又以粮船自刘家港开洋,过黄连沙转西行,使至胶西,投东北,取成山,亦为不便。继委千户殷明略踏开生路,自刘家港开洋,至崇明州三沙。放洋望东行,使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转西至刘家岛聚舟宗。取薪水毕,到登州沙门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至今为便,皆行北道,风水险恶。至元十九年为始,年例粮船聚于刘家港入海,由黄大郎嘴、白茅撑脚、唐浦等处一带率皆沙浅,其洪道阔,却无千丈长之潮,两向皆有白水,潮退皆露沙地。候得西南风顺过匾担沙,东南大洪,过万里长滩,透深开放大洋,至青水洋内泾陆家等沙。下接长山,并西南盐城一带赵铁沙嘴及半洋沙、响沙、匾担等沙浅,及至苏州洋,又有三沽洋山,下八山,补陀山。到于黑水大洋,过成山北面一带,并芝果岛登州一路木极岛等处,近沙门岛山,或铁山嘴,开放莱州大洋。又有三山茅头嘴,大姑河,小姑河,两头河等滩。及北有曹婆沙,梁河沙,南有刘姑蒲滩,至界河海口,复有滩浅。狭洪沙硬,潮汛长落不常。但遇东南风,本处船聚稠密,则有妨碍之虞。上项所由,各各险恶去处。设遇风涛,不甚猛恶,可以预为转调躲闪。或收入山岛藏避,守伺风平浪少,然后行使。若值不测,骤风急雨,巨飓涌浪,危险之时,或白昼迷雾,寅夜昏黑,皆赖圣朝洪福,天地神明护佑,非人力所及。延三年正月,海道都府据庆元绍兴所申,绍兴路三江陡门,至下盖山一带沙浅,一百余里,名铁板沙潮汛猛恶。温台船只尖底,食水深浚,船户捎水,不识三江水脉,避怕险恶。直至四月中旬,尚于烈港等处停泊,不敢前来。差人搜究,断罪催赶,顾觅剥船般剥。缘剥船数少,卒急不能寻顾,尚于海岸屯贮。委实靠损,船户不便。据绍兴六路下年海运粮斛,如蒙照依皇庆二年例,就用本路船料装发,若有不敷,于庆元路标拨小料,海运贴装。其温台福建船只,起发刘家港交割,依旧于平江路仓装粮,官民两便。又准本府副万户,抄儿赤目击艰难,必须改拟。若台州有装官粮,先尽本路船只,不敷于温州船内贴拨。绍兴路粮,并用本路船只,装发不敷,用庆元路小料海船贴装。其庆元府港深阔,临近路仓脚夫,径直担米上船,就将舶船,并温台所用不尽船料支装。倘有剩下船料,及庆元路船只,差官押发刘家港交割,装粮两便。已经准拟标拨外,据福建舶船,依已行于庆元路支装。记标指浅:至大四年十二月,海道府据常熟州船户苏显陈言,立标指浅事,再行会集老旧运粮千户殷忠显,黄忠翊等,讲究得每岁粮船,到于刘家港聚齐起发。甘草等沙浅水暗,素于粮船为害。不知水脉之人,多于此上揍阁,排年损坏船粮,淹死人命,为数不少。今苏显备己船二只,抛泊西暗沙嘴二处,竖立旗缨,指领粮船出浅,诚为可采。今画到图本,备榜太仓周泾桥,路漕宫前,聚船处所晓谕,运粮船户,起发粮船,务要于暗沙东,苏显鱼船偏南正西行使,于所立号船西边经过,往北转东,落水行使至黄连沙嘴抛泊,候风开洋。如是潮退,号上桅上不立旗缨,粮船只许抛住,不许行使。若有不依指约因而凑浅损失官粮之人,船主判院痛行断罪,所陷官粮,临事斟酌着落陪还。以苏显所言,于官有益,于民有便,例应阶擢。申奉省府,出给札付,令苏显只受充指浅提领,依上施行。延元年七月,据常熟江阴千户所申,为江阴州界杨子江,内巫子门等处,沙浅损坏粮船,唤到本处住坐船户袁源,汤与,讲究得江阴州管下夏港至君山,直开沙浅。至马驮沙,南一带至彭公山、石牌山、浮山、巫子门、镇山、石头港、雷沟、陈沟九处,约有一百余里,俱有沙浅暗礁,江潮冲流险恶。潮长则一概俱没,潮落微露沙春。延年支装上江宁国等处粮船,为不知各处浅沙暗礁,中间多有损坏。宜从官司差拨附近小料船只,设立诸知水势之人,于每岁装粮之际,驾船于沙浅处立标,常川在彼指引粮船过纟戈,不致疏虞。为是江东各路船户顾文宽、林德明等粮船,俱于巫子门等处着落浅瀹没,其余不及枚数。据袁源等所言,实为官民便益。申奉省府给降札付,令袁源等充指浅提领,照依议到事理,预备船只旗缨,依上指浅施行。延四年十二月,海道府承奉江浙行省札付,准中书省咨送户部,呈奉省着御史台,备监察御史呈:每年春夏二次海运粮储,万里海程,渺无边际,皆以成山为标准。俱各定北行使,得至成山,转放沙门岛、莱州等洋,约量可到直沽海口。为无卓望,不能入河。多有沙涌淤泥去处,损坏船只。合准所言,设立标望于龙山庙前,高筑土堆,四旁石砌,以布为旗。每年四月十五日为始,有司差夫添力竖起,日间于上悬挂布旗,夜则悬点火灯,庶几运粮海船,得以瞻望。部议合准监察御史所言,令江浙行省计料成造旗竿绳索布旗灯笼蜡烛,趁迭来春运粮时月,发会海道万户府顺带至直沽,交付有司收管,于海门龙山庙前竖立。昼则悬旗,夜则挂烛。伺候春夏二运粮船齐足,方许倒卸。责付看庙僧人,如法收掌。次年趁时复立,依上悬点。如有损坏短少,预为申索相应,都省准拟咨请,依上施行。测候潮汛应验:海道都漕运万户府,前照磨徐泰亨,曾经下海押粮,赴北交卸。本官纪录,切见万里海洋,渺无际涯。阴晴风雨,出于不测。惟凭针路,定向行船,仰观天象,以卜明晦。故船主高价召募惯熟捎工,使司其事。凡在船官粮人命,皆所系焉。稍有差失,为害甚大。泰亨因而询访得潮汛风信观象略节次第,虽是俗说,屡验皆应。不避讥哂,缀成口诀,以期便记诵尔:潮汛:前月起水二十五,二十八日大汛至。次月初五是下岸,潮汛不曾差今古。次月初十是起水,十三大汛必然理。二十还逢下岸潮,只隔七日循环尔。

  风信春后雪花落不止,四个月日有风水。二月十八潘婆飓,三月十八一般起。四月十八打麻风,六月十九日彭祖忌。秋前十日风水生,秋后十日亦须至。八月十八潮诞生,次日须宜预防避。白露前后风水生,白露后头亦未已。霜降时候须作信,此是阴阳一定理。九月二十七无风,十月初五决有矣。每月初三飓若无,初四行船难指拟。如遇庚日不变更,来到壬癸也须避。观象:日落生耳于南北,必起风雨莫疑惑。落日犹如糖饼红,无雨必须忌风伯。日没观色如胭脂,三日之中风作厄。若还接日有乌云,隔日必然风雨逼。乌云接日却露白,晴明天象便分得。对日有垢雨可期,不到已申要盈尺。雨余晚垢横在空,来日晴明须可克。北辰之下闪电光,三日之间事难测。大雨若无风水生,阴阳可以为定则。东南海门闪电光,五日之内云泼黑。纵然无雨不为奇,必作风水大便息。东北海门闪电光,三日须防云如织。否则风水必为忧,屡尝试验无差忒。行船迟了一潮搭一汛,挫了一线隔一山。十日滩头坐,一日过九滩。艘数装泊,艘数泊所,年例以船料多少数目,湾泊何处,自何处开洋,合用船只依验。岁运粮数湾泊去处,随户所居家步,缘户计消长,迁移不常,粮额增减无定。况船有损旧,必须修拆,或以小船三五只,拆卸并造改作一二只。或因大料一船不堪,却将三二小船抵运,因此艘数泊所,俱无定籍。今已至顺元年为率,用船总计一千八百只:昆山州太仓刘家港一带,六百一十三只;崇明州东西三沙,一百八十六只;海盐澉浦,一十二只;杭州江岸一带,五十一只;嘉定州沙头浦官桥等处,一百七十三只;上海浦等处,一十九只;常熟白茅港一带,一百七十三只;江阴通州蔡港等处,七只;平阳瑞安州飞云渡等港,七十四只;永嘉县外沙港,一十四只;乐清白溪沙屿等处,二百四十二只;黄岩州石塘等处,一十一只;烈港一带,三十四只;绍兴三江陡门,三十九只;慈溪定海象山邓县桃花等渡、大山高堰头慈山奥等处,一百四只;临海宁海严山奥铁场等港,二十三只;奉化揭崎昌国秀山等山奥一带,二十三只。皇庆元年五月,海道都府承奉江浙行省札付,为庆绍千户所官集众讲究得,庆元地居东南,既于本处装讫粮米,再入刘家港取齐,多有沙险去处。若就定海港只放洋,径赴直沽交卸,实为便益。省府照得海运粮储,最为重事,浙东庆元绍兴路粮斛,既已讲究定,就于定海开洋,本府正官理合亲临督并起发。仰即便摘委庑斡府官一员,速诣彼中点视完备,趁时迭风汛开洋,每致失误。具差定官职名,起程日期飞申。延元年六月,庆元绍兴千户范承直呈,温台庆绍两浙粮数,前来刘家港交割装粮。今岁二月使至汇上港口,多为春运,重载相妨。踏逐得常熟州白节港水深,内外堪可湾泊。都府行据常熟江阴所申,移准千户忽林失,奉议将带指浅提领苏显,相视得白节港,合依人年例,令松江粮船自本港口上墩,南至包桥一带抛泊。却令温台庆绍两所粮船,于包桥上塘一带着泊。开洋时分,先令本处沿江船只,领舟宗出港,照依指浅船只,开洋顺便。浙西平江路刘家港开洋,一千六百五十三只,浙东庆元路烈港开洋,一百四十七只。支装粮船浅海,皆知险恶。其于装粮江河多有艰危去处,亦不为易。今挨问到上江里河支装粮斛,远近里路,安危地向如后。上江装粮海船,自平江路嘉定州刘家港开船,经由扬子江逆行使,经由各处沙浅,常损粮船。平江路常熟州地面甘草等沙水浅,委苏显指引江阴州地面浅沙暗礁九处,约一百余里。夏港至君山直开马驮沙面一带,至彭公山、石牌山、浮山、巫子门、铁积沙镇山、石头港、雷沟、陈沟、委袁源、汤屿,指引真州泊水湾交装。江西湖广粮,自刘家港至彼,约六百六十五里。江东各路自真州以上,江西狭窄,水势紧急。及芜湖采石一带,山矶峡险,每船一只,小者,亦用三五十人。登山入水,攀缘木石,打号尽力一声,方牵一步。延二年为始,申覆省府,并提调官札付各路。如遇江狭矶浅湍急去处,差请人夫,添力牵运船只。集庆路仓,自刘家港至彼,约九百四十里,至太平路,一百八十里,共一千一百二十里。至宁国路水阳仓,三百六十里,共一千四百八十里。以上三路,每岁海船可以抵岸支装。延六年四月二十日据昆山崇明所千户郭奉议申,船户驾使海船至黄池芜湖港口,为是各船料大,溪河浅涩,不敢抵仓,约离三五十里。移准宁国路提调官总管宋中大夫等牒,差官前去。本路河岸,及漂水州建平县地面,将应有船只,作急前来短搬,外合支水脚钱钞,今船户就便支给。本府移牒宁国路,添力剥载。池州路仓一百八十里,共一千六百六十里。在前年分本处短剥官粮,至太平芜湖江口交割,水程三百五十里。延四年,奉省札,海船径抵仓门。满浦装粮海船,自杨州崇明州三沙、黄连沙,投西过地名料斛等处一带沙浅,连属千里。潮长则海水弥漫,浅深莫测;潮落则仅存一沟,寸步万险。若船料稍大,必致靠损,难计里路。浙西装粮路分,皆是船户顾觅河船,短剥粮斛,搬上海船。今以昆山州太仓聚船去处,至九路仓分,平江路一百八里,无锡州一百九十八里,常州路二百八十八里,内三仓系在城,置立河道浅狭。用小料河船逐旋搬至城外,装入剥船,海盐州三百四十里,湖州路三百一十八里,松江府三百六十里。海船至花泾塘湾泊,离仓约一十二里。小船般剥乌泥泾,四百八十六里,海船于黄浦口湾泊,离仓约七里,用小船般剥,江阴州四百五十里。海船于黄田港湾泊,离仓约三里,用小船般剥。镇江路六百八十里,糙米仓在香糯仓之北,用小车搬运,约二三里,至鳝鱼港坝头,用小船剥上海船。香糯仓之南,用小车运至河船,约三二里。到鳝鱼港坝头,用小躺剥上海船,转指生受。浙东装粮路分:绍兴路,三江陟门至下盖山,一带河浅,一百余里,名为铁板沙,必用本路谙知地势海船,并庆元路小料船只,装运本路官仓,至海船湾泊处。三江陟门有小河,水程一十八里,顾觅河船短剥。台州路,长田港沙浅,用本路海船支,装官仓至南门外泊船处,约离三里。脚夫挑担上船。庆元路,府港深阔临近,路约一里。脚夫挑担上船。天妃灵感。详庙字。

  【苏州志】

  漕运之法,自秦罢侯置郡以来,天下飞萏挽粟,以三十钟为率,仅得一石。可谓艰矣。宋置淮南两浙江湖路发运使,岁漕数百万石,行转搬之法。东南六路转运真泗间,劳民尤甚。由海道而运则未有也。元既平宋,漕江南粮,以河运弗便。至元十九年,用丞相伯颜言,初通海道漕运,抵直姑以达京城,立运粮万户府三于姑苏,以南人朱清、张、罗璧为之。初岁以官船运粮四万余石,八月于刘家港聚会,由通州海门县黄连沙,万里长滩开洋,沿山堤山奥至盐城县,历西海州密胶等州界,涉灵山洋,东比行使月余,绕至成山。次年三月,方抵直姑。至元二十一年,定议官支脚价,令近海有力人户,自行造船,雇募稍水运粮。依验十斤百里,每石脚价八两五钱。当年运粮二十九万五千石。二十二年,运一十万石。二十三年,改立海道运粮万户二处运粮五十七万八千余石。二十四年,添设万户府二处,通前设万户府,立行泉州府司,以辖之。运粮三十万石,又行创运辽东粮三万石。二十五年,四十万石。二十六年,九十三万五千石。二十七年,一百五十九万五千石。二十八年,合并四万户府,设立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二处,除授达鲁花赤教化的,副达鲁花赤脱钵,舆淮东宣尉使张,江东宣慰使朱清,分任其事。于平江路置司,运粮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二百五十石。二十九年,一百三十九万七千四百石。朱张四六分运,脚价七两五钱。三十年,千户殷明踏开生路,自刘家港至崇明三沙放洋,望东使入黑水大洋,收成山转西至刘家岛,聚舯取柴。登州沙门岛放业周年入界河,不旬日而抵沽口,当年运粮九十万八千石。自后悉由此路,甚为便益。千户殷明,亦以此而坠叙。三十一年,监察御史言海道不便,权行住运。照依上都和中粮,及用盐引折籴。朝廷以自至元十九年以来,海道运粮多方惜剖,始得成效。若拟盐引中粮,久而盐法必坏。用钞买籴,久而钞法必虚。海道且宜存设,当年运粮五十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三石。元贞元年,两户府均运三十四万五百。二年,朱张停运。脚价减作六两五钱。大德以来,岁运不下百万石。自朱张废罢,大德七年,并立海道都漕运万户府,改设达鲁花赤正万户各一员,副万户四员,各降虎符,首领官三员,八年给降银印,辖千户所一十一处,镇抚所一处。委用千户六十七员,各降金牌,交辖前万户府,旧海船一百二十五万料,当运粮一百六十七万二千九百九石有畸。朝给赏赐,官吏表里假疋有差,定为岁例。九年,十年,十一年,所运累增。及一百八十八万余石。至大元年,万户勃罗帖木儿,升中书省右丞,佩三珠虎符,提调海运。运粮一百二十九万户六百四十八石。二年,勃罗帖木儿,改江浙行省平章,提调整治。岁运三百四十六万石。三年,持省丞相答朱蛮,平章勃罗帖木儿,提调添力成就,万户阿散忽都鲁,张文质询究,更张一十三事脚价添作每石至元钞一两六钱,香糯一两七钱,运粮二百九十三万六千五百三十三石。四年,中书奏,委行省张闾平章,高参政防提调,舆本府官,并朱张旧运粮头目询究远矢见。年年并一十所为七所。昆山崇明所,松江嘉定所,台州杭州嘉舆所,常熟江阴所,庆诏所,香糯所。时正万户王柔,由杭州路总管改授,厚重有谋,命其整治,条具上陈,其目有五,曰:固本,作气,去扰,辨事,得人,其盖谓漕以舟为本,舟以民力为本。今海居之民,财匮货翔,煦妪覆护之不勤,则本实先拨为经远谋,必固本为先。首以固本为提纲,终以得人为急务。二者相须,众目毕举。朝延是之。户漕简载,著为海漕久行良法,其论悉采郡人周文英所言。文英,宁吏部尚书,武仲七世孙也。又尝陈杭州钞法,三英水利,具载泽物藁。皇庆元年,运粮二百八万三千五百五石。二年,春夏二运,漕值风飓,省府提调官,右丞高资善讲究便益事宜,本府提控按牍,兼承发架徐泰亨,条陈漕运之弊,更张十事。万户郝中议赴都省告禀,准用其七。当年泰亨,给脚价,每石一十三两。徐泰亨,馀杭人。尝著《海运纪原》七卷,行于时。自是以后,岁运三百馀万石。第以风信不时,或遭沙浅,或厄风浪,以致失滔。由此运到数目不等,然亦不减二三百万石。燕都内外官府,大小吏士,至于细民,无不仰给马。至正十九年,至二十三年,张十诚所运,每岁仅一十馀万石焉。

  【元成宪纲要】

  至元三年,钦奉圣旨,据运粮牵船头疋。除海青使臣,庆会铺马头口外,其余过往宣使军马人等,并不得夺要头疋,至元二十五年,钦奉条画,节该漕运司,常切厘勒仓官人等,并不得收管不堪支持粮斛。在仓粮数时常点视,无致发变损坏。至元二十八年七月,中书省咨,随处粮斛,皆系人户元纳干圆洁净好粮,赞运仓官斗脚船户押纲人等,作弊侵盗食用,因而插和糠米比。或水拦抵数欺官。请行下合犀,如遇起送,即令各仓用印对果。内一果本仓收贮,一果呈解本省,咨发前来。二果分付押粮官赍赴直沽等处,收粮仓分,存留一果备照,开拆对样交收。若有湿润糠土不净粮数,定是根挨究治。大德六年,御史台奉中书省付,各路元拨船户车夫,除免差税,官给船只,专一漕运粮斛,别无余事。近年已来,纲官头目,中间作弊,齐敛钱物,放富差贫,及自行代替。本管上司,亦不点视关防究问,以致如此。今后若有违犯,许诸人首告,取问是实,痛行追断。本管上司失检举者,亦行治罪。仰严加体察施行。至大三年正月,钦奉圣旨:节该各路达鲁花赤,管总提调成就者,提高官收粮时分,好生的整治者,依体例干源好米收者,湿润变休送纳者,这海道都漕运万户府官人每,依体例好米交送纳者,别了的官吏人等有罪过者。至大四年二月,钦奉圣旨,节该海道都漕运万户府,运粮的时分,诸衙门不拣是谁,他每的勾当,其间休入去者,休沮坏者,修理船只,所用的木植,不拣甚么出产的地面里,收买的时分管地面的民官每,添气力收买者。水脚钱依时尽数散到者。克减要肚皮的,监察廉访司官体察者。更运的官人每,自其间不提调管民官每不用心,好生体覆呵。有罪过者,委会来的万户千户百户官人每,好生谨慎成就勾当呵。更添与名分赏与也者。不干济坏了勾当,要了罪过罢了者。延佑四年九月,钦奉圣旨:节该海道都漕运万户府,江浙省官提调,从长如原风船只,斟酌地理远近与脚价,将合运的粮,依数起运到直沽里呵。转收运的人每,疾忙交送纳者,迟慢变的人每,有罪过者。旧运粮来的船户。使见识躲避不肯运粮呵,有司官清所力者。沿海地面官司!如遭风船只,淹没了粮斛告呵,用心从实体勘者。运粮官吏船户每。船只变遭风淹没了粮斛,也么道休说谎。使见识者,似这般的濒海委付来的州县官,好生用心根问虚实者。休只凭他每的文字,破除数目者。至治元年八月,钦奉条画,节该临清御河直沽运粮等军,近年逃亡所抛粮数,令见在军人包运力疲乏,氵户下合该杂泛差役,并倚除免通制。元真二年五月,圣旨:节该中书省奏,都漕运使司所管沿河仓分,随路部粮官吏,与仓官人等,通同作弊,收受糠米比米粟,结揽轻赍虚出通关。致有短少官粮。又收粮其间,各处官司,辄将仓官、纲官人等,勾摄搅扰,沮坏漕运事,准奏,仰漕运司官,各路部粮正官仓官人等,每得似前通同作弊,收运粮斛。其间诸衙门不得妄生事端,色扰沮坏,违者照依累降圣旨,条画断罪。至元二十五年三月,尚书省契勘大都居民,所用粮斛,全藉客旅,兴贩供给。体知漕运司押纲差头目,并船户人等,指装运官粮为名,将御河上下兴贩物斛客旅,非理搔扰,及将在船物货强行剥卸,阻滞贩卖,以致京师物斛添价。都省议得,拟令都漕运使司,严加禁约。押纲头目船户人等,母致似前搔扰客旅,阻滞船只。非奉都省明文,不得擅自拘顾。大德七年,河南省咨江陵路,运播州米粮,不行查照鼠尾文册,致令司县将近上田多人户,不曾点。却将无地消乏下户,监勒一概差遣。都省议得,荆湖北道宣慰使你只儿嵬,同知不兀歹等,各罚俸一月没官。经历贾信决一十七下,都事崔祉李真各决二十七,江陵路达鲁花赤忽鲁海牙,总管昝德基,各决一十七下。府判赵藏器,推官崔,张从裕,经历知事王毅等,各决二十七下。提控按牍黄履道,决三十七下。其余司县正官,比例各决三十七下。标附过名。皇庆二年四月,江浙有咨,本省提调海运官咨,海运岁供京师,所系甚重。往往诈称风水,盗籴官粮。除已督责合属,委自廉干正官,于濒海去处,常切用辶水视体问,若有运粮船只,无故沿海停泊,就将船主取招究治。画时催赶起发,前赴直沽等处交卸,不得停留。本地面里正社长主首人等,容令湾泊,盗籴官粮作弊,一体坐罪。如果有遭风船只,随即根问虚实,体覆明白,依例施行外,切恐各处官司,恃不统摄,看为泛常。合令山东沿海去处官司,严切戒谕。庶肯遵守,都省准拟。皇庆元年,刑部呈准,弓兵本以辶水警,差拨护送。实妨巡捕。除进呈宝货、金银、钞锭、丝绵疋帛贵理物货,依例止差弓兵。其余粗重物货,不须防送。或押运人等,敢有违例占骑弓手马匹。各处官司,就便究问。至元十七年七月初五日,枢密院奏,镇守军人,不时有诸投下,及行钱做买卖等。赍着圣旨,令旨各处官人每文字,便要差军防送。委是军人生受,奉圣旨,今后休交防送者。至元十七年二月,行省体知各处,递运官物,多差蒙古汉军骑坐出征马防送,靠损马匹,深系利害。今后递运诸物,必合防送,差拨步军。大德四年,都省咨,议得行省应起运赴都诸物,当该提调正官,与所委押运官眼同点检足备,如法打角。除金银、宝钞、贵细物货、丝绵、疋帛依例轮差州县以次官,宣使管押,其余绵、土布、造作等项粗重物件,止差宣使将到元经手、并库子人等解纳外,据诸项军器,须差色目官员,与局官押运。其常课布疋,亦差宣使与局官起纳,却不得因而别差无俸及求仕人等押运。大德四年三月,户部呈江南起纳钱物,既有元差长押人员,各处又有防护军官人等,其州县伴送正官,合行革去。都省准呈。大德六年十月,中书省咨,如遇官物到于某处,指定端的,可到前路日期,于关文上书写某日时到来,某日起程前去。行移前路官司,递运防送。如不行指定实到日期,致令前路守候者,随即将元发关文官吏,取招断罪。至大四年,刑部呈,准各处行省,并诸衙门起运官物,不分贵细粗重,俱要弓兵防送,皆由起发官司之弊。今后如必合防送之物,从地头官司于差上该写弓兵定数,如有滥给,从初判署官吏,责罚相应。至治元年,刑部呈准,除大都路见今头目押送外头四省,今后合发出军流囚,不限月日,以寡就众。如及十名作一运,次差肯役能干惯熟之人管押,直至辽阳行省交割,各取明白收管照用。外据河南陕西湖广江西岭北所辖去处,并腹里路分,亦合依上发遣。至治三年,刑部呈准,各处遇有合发流囚,本处差人管押行移前路。巡尉官司接割,转发前去,取各处印信收管。元差长押直抵所指去处,取明白收管回还。若有疏虞,着落拘该地面官兵追捕,长押人员并巡防人等,验事轻重断罪,为例遵守。都省准据。

  【国朝典章】

  至元十七年九月,御史台承中书省付,据各处起运官物。其所差押运人员,往往不肯随逐车辆,用心关防。或令车辆先行,自后根赶。及或越程前去,安歇等候,复有径到地讫,往经十日,或半月之上,车辆才行到来。以此多致所押物货,沿路疏失损坏。私下着落,站户唱车人等陪偿。不惟损失官物,误公事,实为滋引词讼不便。今后但有起运官物,就取押运人等甘结文状,须要亲为根逐押运,昼夜用心关防,毋致丢失损坏。都省仰依上施行。至元二十一年七月,御史台承奉中书省付,据南京等路宣慰司呈,据襄阳路申,切见本路经过云南四川诸部蛮夷官员,管押进呈马疋诸物。于内多有得替。或因事赴上官员,将带梯已马疋等物,别赍把解发。明文俱称进呈为名,擅与前路官司呈状。或关牒倒行前路,于随处取要人员饮食,马疋草料,抬物牵马人夫,恣意侵凌官司。于所至之处,为是进呈之物,不敢违误。其所押物货,未知是否进上。例支破官钱,动摇于民。如此朦蔽上下,俱无可见,至甚未便。今后遇有进呈等物,若今始自本处官司,明给申覆上司文解,并押运人员差前路文字,开坐数目,今经过去处,依验应付饮食草料,合用人夫,赴上京亦凭元解,领纳所进之物。似不枉负官物,庶使于民各得其益。申乞照验。本司看详襄阳路所申,若令行省等衙门差,明白开写,合运官物,应付脚力,实为它当。具呈中书省照详,都省议得依准所呈。今后遇有进呈物件,本处官司打角了毕,点数箱篑包箧,称见斤重,于押官差并关文上明白开写,行移前路,应付脚力人夫边运前来,所司验数收受,外据饮食草料,依例施行。至元三十年七月,行御史台准御史台咨,据监察御史呈,因公差至陕州胡城站西路,逢押纲萄葡酒驮色目人员。通起马一百一十四匹,内马犬酒马六二匹,押运官乘骑并驰行李马一十四匹兀剌赤骑坐三十五匹,本站马数不敷,与前站相并,又有打过上站马匹应付去讫。又体知得陕西汉中道廉访司察知使臣兀里纳铺马上夹带水银,本司见行取问。卑职照得大都至安西各站铺马,多寡不一,据实驮酒马六十二匹,押运官行李回马四十九匹。如此多冒,盖因元起发官司,于起马关文内,不行明白开写实起马匹,纵令押运官中间恣意稍带诸物,其各处所设脱脱禾孙,止凭前站关文,即行应付,并不盘当,习成此弊。奉中书省付,都省议得,今后各处起运系官诸物,自起程官司,将物货盘称见数,如法打合对记备细数目,于押物人,若扎内明白开写,验实起数目,可起马匹,并元剌赤斟酌缓急,分作运次应付经过。脱脱禾孙更为点视照勘差,不致夹带余物。如有犯之人,同元起发官司一体治罪。及脱脱禾孙不为用心分间,亦为严加罪责。除外。仰照验依上施行。皇庆元年九月,江西行省准中书省咨,刑部呈济宁路备济州申任城县准捕盗官牒,照得江南各省押运到官物人员,各赍行省付,粗重物价,并要防送,动将捕盗官吏打骂。及将弓兵人等吊拷,剥脱衣服。都省照得先为递运系官诸物,除金银宝钞贵细物货,合用防送弓兵。照依路关文,随即应付。多者不过一十五名,押运人员,不合多馀差占,及不得须要捕盗官防送。外据粗重物货,歹人窥图之物,不须防送。又照得多有海外诸番进呈狮象虎豹,汉马犀牛猿猴,并江浙四省押运到年例支持皮货,糟姜添器桐油等物,并海道屯田递运粮斛,饣其子园米鱼货小料船只,并赴任回还官员老小自已船只,及纸经板经文茶货甘橘药物,木瓜铜器心红,拘刷到相扑人等到来本镇,有押运人员,止凭前路关文,便要正马弓兵,及正官防送,实是生受。令行备申,乞照详施行。得此,本部议得弓兵之设,本以巡警盗贼。其各处起纳诸物,不分贵细粗重,一概差发官兵护送,实妨巡捕,事系利害,以此参详。如蒙都省再咨各处行省,除进呈茶货、金、银、钞、锭、丝绵、匹帛、贵细物货,依例上差弓兵。其物粗重,不须防送。照会本部,禁治相应。具呈照详都省,请依上施行。

  【大德典章】

  大德五年十月二十四日,江西行省准中书省咨,兵部呈,奉省判本部呈,伯颜签省言扰民不便事。内一件,东平路起运诸物,元定千斤百里中统钞一十两,草料涌贵,官支脚价不敷。自今街下顾脚,千斤百里,该钞一十七两。若依街下脚价,中统钞一十七两顾觅不致扰民。曹州申,今后千斤百里,脚价例量添一倍。河间路申,如蒙照依,街市两平,和顾相应。河南行省咨,河南府申,和顾脚力,元定千斤百里山路一十二两,平川一十两。近年诸物涌贵,其得脚价不敷。合无照依,自令各路车杖,实该价钱预为支发。两平和顾,似不扰民。至元二十九年,蕲黄运粮下水千斤百里,脚钱中统钞六钱,别无上水定例。议得上水比下水增倍,作一两二钱。旱脚价钱,亦合比元定之上,量添加五。本部议得,山路脚钱一十二两,平川一十两,虽是在先已定通例,却缘比年诸物涌贵边运类数,止循旧例,实是亏民。参详除大都至上都,并五台脚价外,其余路分,今后应有边运诸物水脚价钱,比附行省所据,上水添作一两,下水止依旧例六钱。旱脚山路作一十五两,平川一十二两。于不以是何钱内随帅放支相应。奉都堂钩旨,运送兵部,照勘明白。议据通例,连呈奉此,照得至元二十五年四月,本部与户部询究,定各都应起诸物。千斤百里,平川支中统钞一十两,山路一十二两,水路六钱。又于大都路倒除水脚。卷内照得千斤百里,下水支钞七钱,上水八钱。为不见几年分定例,行据大都路备通州申,官顾水脚,于大德三年,为江西省钞本,和顾到水脚价例,系蒙省委倒除官定拟到,上水八钱,下水七钱。到今依此例和顾外,据和顾水脚,即与官例同。旱路平川和与脚价钱二十两,山路和顾驰运五台帖货据支钞三十六两,开申乞照验。及照得元真二年六月,承奉中书省付,江浙省备杭州路申,约量定据里河千斤百里,支中统钞六钱。外江上水七钱,下水六钱。移咨本省,更为可否相应,依上施行。又照得大德四年七月二十九日,承奉中书省付,本部呈高唐州申,递运官物,差拨百姓车牛生受,都省议得起运官物,已有定例程限。今后各处,行省应起诸物,趁河水通流,分运起遣。若遇河水结冻,地面官司将紧用细物,秤盘实有斤重,官为两平和顾快便脚力。直至前路总管府交割。合该脚价,于本路不以是何系官钱内,即便应付等事。除外仰遍行合属,依上施行。奉此除遵依外,今奉前因本部议得,递运脚力,若从诸路两平和顾,先行放支脚价,虑恐各路为无定例,冒破官钱。将来倒除,倘有争悬,各言彼处体例如此,似难关防。以此参详,除大都至上都并五台脚价外,其余路分,比附各处所拟,千斤百里中统钞为则。量添旱脚山路作一十五两,平川一十二两。江南腹里河道水脚,上水作八钱,下水七钱,江黄河上水一两,下水七钱。验实有斤重,于不以是何官钱内即便放支和顾,递运相应。具呈照详得此,都省议得,除下水脚价,拟依旧例六钱外,余准部拟。除外咨请照验,依上施行。大德六年七月日,袁州路奉江西行省,据南康路申,准饶州路关,准信州路关,准衢州路关,照得大德五年十二月初二日,据常山水步站申,有福建闽庆南剑汀泉饶信等路,起解金银段匹等项纲运从本路经过,或三扛五扛,先差长押官并库官库子管押,续后或两次三次,又差库官库子人等管押,根赶元委长押官,并要站船装载。每长押官为官库子人等,依准前路文字,不问五扛之上,十扛之下,例要递运船一只,站船二只。今后起解物件,如四扛之上,十扛之下,莫若令所委人员,就坐递运船只,免用站船。四扛之下,所委人就坐站船,免用递运船只。如此似望两得其便,乞照详。得此,申覆通政院,照详去后。大德六年四月,初四日,承奉通政院付,该准申施行,奉此关请,依奉通政院付事理施行,准此申,乞照验省府仰依上施行。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五十一

卷之一万五千九百五十一

  九震运

  五运

  【苏子由古史】

  《三皇本纪》:太昊,伏氏,风姓,亦曰庖。以木德王天下,为三皇首。伏氏既衰,而共工氏伯九州,自谓水德,失五行之叙。其后神农氏兴,以火德继木,为火师也。

  【册府元龟】

  太昊:帝庖氏,继天而王,为百王先首,德始于木,故为帝太昊。

  【事物纪原】

  《通》曰,太昊木德王,始有甲五运项峻《始学篇》曰,天地立有天皇,以木德王。则五运之起,自天皇氏始也。然天地开辟之初,溟鸿,万物未立。五运相乘,宜未详也。当自太昊为是。王子年《拾遗记》曰,伏以木德称王,位居东方,以含养蠢化,叶于木德。其音附甲,号曰木皇。此宜五德相乘之始也。后汉班固《典引》曰,肇命人主,五德初始,莫不开元于太昊。注云,谓庖始以木德王也。《前汉》《郊祀志》赞曰,刘向父子,以为帝出乎震,故庖氏受木德。冯《续事始》引徐秀《帝王年代图》云,伏为百王首,故《易》曰,帝出乎震。即帝王五运,震为木,起自太昊也。炙毂子曰,五运有二说。邹衍以相胜,刘向以相生。自伏至颛顼,以木火土金水相承。汉魏以还,共遵刘说。阵诜《锦带前书》亦曰,伏始以木德出乎震,故曰太

  【罗泌路史】

  《黄帝后记》:察五气,立五运,洞性命,纪阴阳,极咨于歧雷,而《内经》作。

  【册府元龟】

  伯禹夏后氏,虞舜禅以天下,土行金,故为金德,故夏后氏尚黑;以建寅之月为正,物生黑色。戎事乘骊,戎珍也,马黑色曰骊?。《尔雅》曰,马来牝骊牡玄。牲用玄。玄,黑类也。汤伐桀,践天子位,乃改正朔,服色尚白。朝会以昼,金生水,故为水德。天下号曰商,后曰殷。初契封商,汤居殷而受命,故二号。故殷人尚白,以建丑之月为正,物茅白色。戎事乘翰,翰,白色马。牲曰白。周武王伐纣,践天子位。水生木,故为木德,号曰周室。故周人尚赤,以建子之月为正,物萌色赤。戎事乘,骈马白腹。牲用,赤类。烈王二年,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始周舆秦国合,合而别,别五百载复合。周孝王对伯翳之后为候伯,与周别。五百载,至昭王时,西周君臣自归受罪,献其邑三十六城,合也。谓从秦仲至孝公强大,显王致霸,与之亲合也。合十七岁,而霸王者出焉。从此后十七年,而秦昭王立,武王昭王皆伯,至始皇而王天下。

  【西汉会要】

  自齐威宣时,驺子之徒,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如淳曰,今其书有五德终始,五德各以所胜为行,秦谓周大德,威火者水,故自谓水德。师古曰,驺子即驺衍。及秦帝而齐人奏之,故始皇用之。秦兼天下,颇推五胜。而自以为获水德,乃以十月为正,色上黑。汉兴,方纲纪大基庶事草创,袭秦正朔。以北平侯张苍言,用颛帝历,然正朔服色,未睹其真云。高祖立为沛公,旗帜皆赤,由所杀蛇白帝子,所杀者赤帝子也。赞曰,汉承尧运,德祚已盛。断蛇著符,旗帜皆赤。协于大德,自然之应,得天统矣。高祖曰:北我而起,亦自以为获水德之瑞。虽明习历,及张苍等,咸以为然。是时天下初定,方纲纪大基,高后女主皆未遑,故袭秦正朔服色。文帝时,贾谊以为汉兴二十馀年,宜当改正朔。易服色制度。乃草具其仪法,色上黄,数用五,帝谦逊未遑也。文帝十六年,鲁人公孙臣上书曰:始秦得水德,及汉受之,推终始传,则汉当土德。土德之应,黄龙见,宜改正朔,服色上黄。张苍以为汉乃水德之时,河决金其符也。年始冬十月,色外黑内赤,十月阴气在外,故外黑。阳气尚伏在地,故内赤也。或曰,十月百草外黑内赤也。与德相应。公孙臣言非是,罢之。明年,黄龙见成纪,天水之县也。文帝召公孙臣,拜为博士。与诸生申明土德,草改历服色事。新垣平玉杯诈觉,是后文帝怠于改正服鬼神之事。武帝即位,天下义安,缙绅之属,皆望天子封禅,改正度也。赵绾王臧,议草改历服色事,未就,窦太后不好儒术,使人按绾臧自杀。元封七年,司为迁等言历纪坏废,宜改正朔。是时御史大夫倪宽明经术,上乃诏宽曰,今宜何以为正朔,服色何上?宽与博士赐等议,皆曰,帝王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明受命于天也。创业变改,制不相复。推传序文,则今夏时也。于是乃诏以七年为元年,大初元年夏五月正历。以正月为岁首,色上黄数用五。张晏日,汉据土德,土数五,故用五。定官名,协音律。班固曰:汉兴之初,庶事草创,唯一叔孙生,略定朝廷之仪。若乃正朔服色,郊望之事,数世犹未章焉。至于孝文,始以夏郊。而张苍据水德,公孙臣贾谊,更以为土德。卒不能明。孝武之世,文章为盛,大初改制,而儿宽司马迁等犹从臣谊之言。服色数度,遂顺黄德。彼以为五德之传,从所不胜。秦在水德,故汉据土而克之。刘向父子以为帝出于震,故包羲氏始受木德,其后以母传子。终而复始。自神农黄帝,下历唐虞三代,而汉得火焉。故高祖始起,神母夜号,着赤帝之符,旗章遂赤,自得天统矣。刘向父子虽有此议,时不施行,至光武乃用火德耳。昔共工氏以土德,间于木火,与秦同运,非其次序,故皆下永。由是言之,祖宗之制,盖有自然之应,顺时宜矣。

  【史记】

  《列传》:张苍为计,相时绪,正律历,以高祖十月始至霸上。因故秦时,本以十月为岁首,弗革。推五德之运,以为汉当水德之时,尚黑如故。吹律调乐人之音声,及以比定律令,注:如淳曰此谓五音清浊,各有所比也。以定十二月律之法,令于乐官,使长行之。瓒曰,谓以比故取类,以定法律与条令也。若百工天下作程品,注,如淳曰:若,顺也。百工为器物,皆有尺寸两,皆使得宜,此之谓顺。晋灼曰,若,预及之辞。注,索隐曰,晋灼说为得。至于丞相卒就之,故汉家言律历者本之张苍。

  【汉书】

  《光武记》:建武二年正月,始正火德,色上赤。汉初土德色尚黄,至此始明火德,徵帜尚赤服。

  【三国志】

  魏文帝以汉元康元年十一月受禅,给事中博士苏林董巴上表曰,魏之氏族,出自颛顼,与舜同祖。舜以土德承尧之火,今魏亦以土德承汉之火。于行运合于尧舜授受之次,遂改延康元年为黄初元年。议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承土行,十二月幸洛阳,以夏数得天,故即用夏正,而服色尚黄。又诏,以汉火行也,火忌水,故洛去“水”而加“隹”;魏于行次为土,土,水之壮也,水得土而乃流,土得水而柔,故除“住”加“水”,变“雒”为洛。明帝景初元年,春正月壬辰,山庄县言黄龙见,于是有司奏以为魏得地统,宜以建丑之月为正。三月定历改年,为孟夏四月。初,文皇帝即位,以受禅于汉,因循汉正朔弗改。帝在东宫著论,以为五帝三皇礼不相袭,正朔自宜改变。以明受命之运。及即位,优游者久之。史官复著言宜改,乃诏三公,特进,九乡中郎将,大夫,博士,议郎,千石,六百石博议。议者或不同。帝据古典。甲子诏曰,夫太极运三辰五星于上。元气转三统五行于下,登降周旋,终则又始,故仲尼作《春秋》三微之月,每月称王,以明三正迭相为首。今推三统之次,魏得地统,当以建丑之月为正月。考之群艺。厥义章矣。其改青龙五年三月为景初元年四月,服色尚黄,畜牲用白,戎事乘黑首白马,建大赤之旗,朝会建大白之旗,改大和历曰景初历。其春夏秋冬,孟仲季月,虽与正岁不同,至于郊祀迎气,祠蒸尝,巡狩田,分至启闭,班宣时令,中气早晚,敬授民事,皆以正岁斗建为历数之序。初高堂隆以为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自古帝王,所以神明其政,变民耳目。故三春称王,明三统也。于是敷演旧章,奏而改焉。帝从其议,改青龙五年春三月,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服色尚黄,牲用白,从地正也。齐王芳以景初三年即位,十二月诏曰,烈祖皇帝以正月弃皆,天下臣子,永惟忌日之哀。其后用夏正,虽违先帝通三统之义,斯亦礼制所由变改也。又夏正于数为得天正,其以建寅之月为正始元年正月,以建丑月为后十二月。

  【晋书】

  《武帝纪》:太始元年,即位。二年九月,群公奏唐尧舜禹,不以易祚改制。至于汤武,各推行数。宣尼答为邦之问,则曰行夏之时,略冕之制,通为百代之言。盖期于从政济治,不系于行运也。今大晋继三皇之踪,踵舜禹之迹,应天从民,受禅有魏,宜一用前朝正朔服色,皆如有虞遵唐故事,于义为弘。奏可。史臣曰,晋为金行,服色尚赤,考之天道,其违甚矣。元帝以丁丑岁,称晋王,置宗庙,使郭璞筮之云,享二百年。自丁丑至禅代之岁,年在庚申,为一百四岁。然丁丑始系西晋庚申终入宋,年所馀惟一百有二岁耳。璞盖以百二之期促,故婉而倒之为二百也。

  【习凿齿传】

  凿齿临终,上疏曰,臣每谓皇晋,宜越魏继汉,不应以魏后为三恪,而身微官卑,无由上达。怀抱愚情,三十余年。今沉沦重疾,性命难保。遂尝怀此,当与之朽烂。区区之情,窃所悼惜。谨力疾著论一篇,写上如左。愿陛下考寻古义,求经常之表,超然远览。不以臣微贱,废其所言。论曰:或问魏武帝功盖中夏,文帝受禅于汉,而吾子为汉终有晋,其实理乎?且魏之见废,晋道亦病。晋之臣子,宁可以同此言哉?答曰,此乃所以尊晋也。但绝节赴曲,非常耳。所悲见殊心异,虽其莫察,请为子言焉。昔汉氏失御,九州残隔。三国乘间,鼎数世。干戈日寻,流血百载。虽各有偏正,而其实乱也。宣皇帝势迫当年,力制魏氏。蠖从时,遂霸戎役。晦明掩耀,龙潜下位。俯眉重足,鞠躬屏息。道有不容之难,躬蹈履霜之险,可谓危矣。魏武既亡,大难获免。始南擒孟达,东荡海隅。西抑劲蜀,旋抚诸夏。摧吴人入侵之锋,扫曹爽见忌之党。植灵根以跨中岳,树群才以翼子弟。命世之志既恢,非常之业亦固。景文继之,灵武冠世。克伐贰违,以定厥庸。广卷梁益,奄征西极。功格皇天,勋侔右烈。丰规显祚,故以灼如也。至于武皇,遂并疆吴,混一宇宙。又清四海,同轨二汉。除三国之大害,静汉末之交争。开九域之蒙晦,定千载之盛功者,皆司马氏也。而推魏继汉,以晋承魏,比义唐虞,自托纯臣,其不异哉?今若以魏有代王之德,则其道不足有静乱之功,则孙刘鼎立道不足,则不可谓制当年。当年不制于魏,则魏未曾为天下之主。王道不足于曹,则曹未始为一日之王矣。昔共工伯有九州,秦政奄平区夏,鞭挞华戎,专总六合,犹不见存于王,沦没于战国。何况暂制数州之人,威行境内而已,便可推为一代者乎?苟以晋当事魏,惧伤皇德,拘惜禅名,谓不可割,则惑之甚者。何者?隗据陇,公孙帝蜀,蜀陇之人,虽服其役。取之大义,于彼何有?且吴楚代号,周室未亡,子文延陵,不见贬绝。宣皇帝官魏,逼于性命,举非择木,何虚德美。禅代之义,不同尧舜。校实定名,必章于后。人各有心,事胡可掩。定空虚之魏,以屈于已,孰若仗义,而以贬魏哉?无命世之人,正情遇物。假之际会,必兼义勇。宣皇祖考,立功于汉。世笃尔劳,思报亦深。魏武越超,志在倾主。德不素积。义险永薄。宣帝舆之,情将何重。虽形屈当年,意申百世,降心全已,愤慨于下。非道服北面,有纯臣之节。毕命曹氏,忘济世之功者也。夫成业者,系于所为,不系所籍。立功者,其言所济,不言所起。是故汉高禀命于怀王,刘氏乘毙于亡秦,一伪以远嗣,不论近而计功:考五德于帝典,不疑道于力政。季无承楚之号,汉有继周之业。取之既美,而已德亦重故也。凡天下事,有可借喻于古,以晓于今。定之往昔,而足为来证者。当春秋之时,吴楚二国,皆号之王也。若使楚庄推鄢郢以尊有德,阖闾举三江以奉,命世之君,有德之主,或籍之以应天,或抚之而光宅,彼必自系于周室,不推吴楚以为代,明矣。积勋累功,静乱宁众,数之所录,众之所与,不资于燕哙之授,不赖于因籍之力,长辔庙堂,吴蜀两毙,运奇二纪,而平定天下。服魏武之所不能臣,荡累叶之所不能除者哉!自汉末鼎沸,五六十年,吴魏犯顺而强,蜀人伏正而弱。三家不能相一,万姓旷而无主。夫有定天下之大功,为天下之所推,孰如见推于暗人,受尊于微弱,配天而为帝,方驾于三代,岂比首于曹氏,侧足于不正,即情而常实,取之而无惭,何与诡事而托伪,开乱于将来者乎是故故旧之思,可封魏后。三属之数,不且见列。以晋承汉,功实显然。正名当事,情体亦厌。又何为虚尊不正之魏,而亏我道于大通哉?昔周人咏祖宗之德,追述翦商之功。仲尼明大孝之道,高称配天之义。然后稷勤于所职,聿来未以翦商。异于司马氏仕乎曹族,三祖之寓于魏世矣。且夫魏自君之道不正,则三祖臣魏之义未尽。义未尽。义未尽。故假涂以运高略。道不正,故君臣之节有殊。然则弘道不以辅魏,而无逆取之嫌;高拱不劳汗马,而有静乱之功者,盖勋足以王四海,义可以登天位,虽我德惭于有周,而彼道异于殷商故也。今子不疑共工之不得列于帝王,不嫌汉之系周而不系秦,何至至于一魏,犹凝滞而不他哉?夫欲尊其君,而不知推之于尧舜之道;欲重其国,而友厝之不足胜之地,其君子之高义。若犹未悟,请于是止矣。

  【北史】

  后魏道武天兴元年十二月,诏百司议定行次。尚书崔玄伯等奏从土德,服色尚黄。数用五,末祖辰腊牺牲白,五郊立气,宣赞时令,敬授民时,行夏之正。时有司奏国家继黄帝之后,宜为土德。故神兽如牛,牛土畜,又黄色显曜其符也。于是始从土德。天兴中,李先之子密问于先曰,子今为魏臣,将复事他主也。先告曰,未也,国家政化长远,不可卒穷。自始皇至齐受禅,实五百余载矣。孝文太和十四年八月,诏曰,丘泽初配,尚宜定五德相袭,分叙有常。然异同之论,著于往汉。未详之说,疑在今史。群官百辟,可议其所应。必令合衷,以成万代之式。中书监高闾议以为,帝王之作,百代可知。运代相承,书传可考。虽祚命有长短,德政有优劣,至于受终严祖,殷荐上帝,其致一也。故敢述其前载,举其大略。臣闻居尊据极,允应明命者,莫不以中原为正统。神州为帝宅。苟位当名全,化迹流洽,则不专以世数为与夺,善恶为是非。故尧舜禅楫,一身异尚。魏晋相代,少纪运殊。桀纣至雪,不废承历之叙,厉惠至昏,不阙周晋之录。计五德之论,始自汉刘。一时之议,三家致别。故张苍以汉为水德,贾谊公孙以汉为土德,刘向以汉为火德。以为水德者,正以当有水溢之应,则不推运代相承之数也。以为土德者,则以亡秦继历相。即为次不推逆顺之异也。以为火德者,悬登赤帝斩蛇之符,弃秦之暴,越恶承善,不以世次为正也。帮以周为火德,自兹厥后,乃以为常。魏承汉火生土,故魏为土德。晋承魏土行金,故晋为金德。赵承晋金生水,故赵为水德。燕承赵水生木,故燕为木德。秦承燕木生火,故秦为火德。秦之未灭,皇魏未克,神州秦民既亡,大魏称制玄朔。故平文之庙,始称太祖。以明受命之证。如周在岐之阳,若继晋,则晋亡已。若弃秦,则中原有寄。推此而言,承秦之理,事为明验。故以魏承秦,魏为土德。又五纬表验,黄星曜采。考氏定实,合德轩辕。承土祖木,为事为著矣。又秦赵及燕,虽非明圣,各正号赤县。统有中土。郊天祭地,肆类成秩。明刑制礼,不失旧章。奄岱逾河,境被淮汉。非若促边方,替拟之属。远如孙权刘备,近若刘裕道成,事系蛮夷,非关中夏。伏惟圣朝,德配天地,道被四海,承干统历,功侔百王。光格同于唐虞,享祚流于周汉。正位中境,奄有万方。今若并弃三家,远承晋氏。则蔑中原正次之实,存之无损于此,而有成于彼。废之无益于今,而有伤于事。臣愚以为宜而尚黄,定为土德。又前代之君,明贤之史,皆因其可褒褒之,可贬贬之。今议者偏据可绝之义,而不录可全之理。所论事大,垂之万业,宜并集中群儒,人人别议。择其所长,于理为悉。书丞臣李彪,著作郎崔光等议,以为尚书闾议继近秦氏,臣职掌国籍,颇览前书,惜此正次,慨彼非绪,辄仰推帝始,远寻百王。魏虽建国君民,兆朕振古,祖黄制朔,绵迹有因,成此帝业,神元为首。按神元晋武,往来和好。至于桓穆,洛京破亡。二帝志摧,总勒思存。晋氏每目力刘琨,申威并冀。是以晋室御扶救之仁,越石深代王之请。平文太祖,抗衡符石,终平燕氏,大造中区。是则司马祚终于郏乡,而元氏受命于云代。盖自周之灭,及汉正号几六十年,著符尚赤。后虽张贾殊议暂疑,而卒从火德,以继周氏。排虐嬴以比共工,蔑暴项而同吴广。近蠲谬伪,远即神正。若此之明也,宁使白蛇徒斩,雕云空结哉?自有晋倾沦,暨登国肇号,亦几六十馀载。物色旗帜,率多取黑。是又自然合应,玄同汉始。且秦并天下,革创法度,汉仍其制,少所变易。犹仰推五运,竟踵隆姬。而况刘石符燕,世业促礻扁,纲纪弗立,魏接其弊,自有夷典。岂可异汉之承木,舍晋而为土耶?夫皇统崇极,承运至重,必当推协天绪,考审王次,不杂以僭窃。参之强狡,神元既晋武同世,桓穆与怀愍接时。晋室之沦,平文治太庙号太祖,抑亦有由。绍晋金德,孰曰不可。而欲次兹伪僭,其非惑乎?臣所以惜之,唯垂察纳。诏令群臣议之。十五年正月,侍中司空长乐王穆亮,侍中尚书左仆射,平原王陆睿,侍中吏部尚书中山王王元孙,侍中尚书驸马都尉南平王冯诞,散骑常侍都曹尚书新泰候游明根,散骑常侍南部令邓侍祖,秘书中散李恺,尚书左丞郭祚,右丞霸城子卫庆,中书侍郎贾元寿等言,臣等受敕共议中书监高闾,秘书丞李彪等二人,所议皇魏行次。尚书高闾以石承晋为水德,燕承石为木德,以秦承燕为火德,大魏次秦为土德。皆以地据中夏,以为德统之征。皇魏建号,事接秦末。晋既减亡,天命在我。故因中原有寄,即而承之。彪等据神元皇帝,与晋武并时,桓穆二帝,仍修旧好。始自平文,逮于太祖。杭衡秦赵,终平慕容。晋祚终于秦方,大魏与于云朔。据汉弃秦,承周之义。以皇魏承晋为水德。二家之论,大略如此。臣等谨共参论,伏惟皇魏世王玄朔,下迄魏晋赵秦二燕,虽地据中华,德祚微浅,并获推获叙,于理未惬。又国家积德修长,道光万载。彪等职主东观,详究图史。所据之理,其志难夺,今欲从彪等所议,宜承晋为水德。诏曰,越近承远,情所未安。然考次推时,颇亦难继。诸贤所议,其朕能有违夺。便可依为水德,祖申辰腊。

  【册府元龟】

  后周闵帝元年春正月辛丑,即天王位。是日魏槐里献赤雀,百官奏议云,帝王之兴,必更正朔。明受之于天,革民视听也。逮于尼甫,稽诸阴阳,云行夏之时,后王所不易。今魏历告终,周室受命。以木乘水,是当行绿,正用夏时。式遵圣道,惟文王诞玄所之祥,有黑水之谶,服色乌。制曰可。

  【隋书】

  《文帝纪》:开皇元年六月癸未,诏以初受天命,赤雀降祥,五德相生,赤为火色。其郊及社庙,依服色之仪。而朝会之服,旗帜牺牲,各令尚赤。戎服以黄。七月乙卯,帝始服黄,百僚毕贺。

  《崔仲方传》;高祖受禅,召崔仲方与高颖议正朔服色事。仲方曰,晋为金行,后魏为水,周为木,皇家以火承木,得天之统。又圣躬载诞之初,有赤光之瑞。车服旗牲,并宜用赤。又观帝除六官,请依汉魏之旧,帝皆从之。《卢贲传》:高祖受禅,贲为开府。命贲清宫,因典宿衙。贲于是奏改周代旗帜,更为嘉名。其青龙驺虞,朱雀玄武,千秋万岁之旗,皆贲所创也。

  【唐书】

  玄宗开元中,有上书请以皇家为金德者。中书令萧嵩奏请集百僚详议。侍中裴光庭,以国家符命,久著史策。若有改易,恐贻后学之诮,密奏请依旧为定。乃下诏停百僚集议之事。王钦若曰,考唐初事阙。天宝九载七月,诏曰:三王继统,质文既不相袭。五德承时,服色遵于所尚。至旗常改制,翰异宜,所以表军国之容,合声明之度。事之大者,安可因循而已焉。国家膺推纽之期,纂黄中之历,宪章垂范运既属于惟新;旗帜同色,义必在于革故。顷者俯纳群议,式明统绪。故得天人致和,风雨时若。岂联躬菲德,克广睿图,实累圣鸿休,允膺景运。稽古之大,既有昭明。文物所资,理宜详正。其诸卫应队仗,所用绯色幡等,并改为赤黄色。广克遵于通变,谅有叶于从宜。其诸节度,并管内军使等,亦宜准此。九月,居士崔昌上封事,以国家合承周汉,其周隋不合为二王后,请废。诏下尚书省,集公卿议。昌负独见之明,群议不屈。会集贤院学士卫包抗表陈论,上心遂定。乃求殷周汉后为三恪,废韩介等公,以昌为左赞善大夫,包为虞部员外。十载五月,诸卫幡旗色始改为赤黄。十二载五月已酉,复以魏周隋依旧为恪,及二王后,其本封韩介等公如故。初崔昌上封,推五行之运,以皇家土德,合承汉行。自魏晋至隋,皆非正统,是闰位。书奏,诏公卿议。是非相半。时上方希古慕道,得昌疏,甚与意惬。宰相林甫,亦以昌意为是。会集贤院学士卫包抗疏秦曰:昨夜云开,四星聚于尾宿。又都堂会议之际,阴雾四塞。绪言之后,晴空万里。此盖天意,明国家承汉之象也。上以为然。遂行之。及是杨国忠恨李林甫之短,乃奏云:周汉远,不当为二王后。卫包助邪,独与林甫计议。大紊彝伦,上疑之。下包狱案鞠,遂贬为夜郎郡夜郎尉,崔昌为玉山郡乌雷尉。并员外置。代宗永泰中,归崇敬为膳部郎中。时有术士巨彭祖上书云,大唐土德,千年合符。请每四季郊,祀天地。诏礼官儒者议之。崇敬议曰,案旧礼,立春之日,迎春于东郊,祭青帝。立夏之中,迎夏于南郊,祭赤帝。先立春十八日,迎黄灵于中地,祀黄帝。秋冬各如其方。黄帝于五行为土,王在四季,生于火,故火用事之末而祭之。三季则否。汉魏周隋,共行此礼。国家土德乘时,亦以每岁六月土王之日,祀黄帝于南郊,以后土配,所谓合礼。今彭祖请用四季祠祀,多凭纬候之文,且据阴阳之说,事涉不经,恐难行用。

  【唐语林】

  自古圣王五运之次,凡有二说。邹衍则以五行相胜、为义,刘向则以五行相生为义。汉魏共遵列说,唐承隋代火运,故为土德。衣服尚黄,旗帜尚赤,常服赭赤也。赭黄色之多赤者,或谓之柘禾,其义无取。高宗时,王勃著大唐千年历,国家土运,当承汉氏火德,上自曹魏,下自隋室,自南北两朝,咸作一统。不得取五运之次。勃言迂阔,未为当时所许。天宝中,上书言事者,多为诡异以冀进用。有崔昌,采勃旧说,遂以上闻。玄宗纳焉,下诏以唐承汉,自隋以前,历代帝王皆屏黜。更以周汉为二王后。是岁礼部,试土德惟新赋,即其事也。及杨国忠秉政,自以隋氏之宗,乃追贬崔昌,并当时议者,复乃崔阝介公焉。

  【册府元龟】

  周太祖广顺元年,司天上言,历代帝五以五运相承,前朝绍承水德。今国家建号周朝,合木德代水,准经法国,以姓墓为腊。今历日所行,合以今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丁未为腊。从此。王钦若等曰,晋承后唐,汉承晋,本文不载。所王之德,据周称木德,即是汉为水,晋为金,以继唐土德也。

  【宋会要】

  太祖建隆元年三月,有司上言,国家受禅于周,周木德,木生火,合以火德王。其色尚赤,仍请以戌日为腊。从之。太宗太平兴国九年,四月,布衣赵垂庆言,皇家当越五代,上承唐统为金德!若以梁上继唐,传后唐至国朝,亦合为金德。矧自禅代以来,符瑞押至,羽毛之类,多色白者,皆金德之应。望改正朔,易服色,以承天统。下尚书省,集百官定议。右散骑常侍徐铉等奏议曰,五运相承,国家大事。著于前载,具有明文。顷以唐季丧乱,朱梁篡代。庄宗早编,属籍继立。亲雪国雠,天下称庆。即以梁比羿浞王莽之徒,不可以为正统也。庄宗中兴唐祚,重新土运。自后数姓相传。晋以金,汉以水,周以木,天造皇宋,运膺火德。况国初便祀火帝,为感生于金。二十五年,圆丘展礼,已经六祭。年谷丰登,干戈偃战。必若圣统,未合天心焉。有太平得如今日。其可辄因献议,便从改易。又云,梁至周不合迭居五运,欲上继唐统为金德,且后唐已下,奄宅中区,合该正统。今便废绝,礼实无谓。且五运代迁,皆亲承受。质文相次,间不容发。岂可越数性之上,继百年之运。按《唐书》天宝九载,崔昌献议曰,魏晋至周隋,皆不得为正统。欲唐远继汉统,立周汉子孙为王者后,备三恪之礼:是时朝议,是非相半。集贤学士卫包,扶同李林甫,遂行其事。林甫卒后,复以魏周隋后为三恪,崔昌卫包,并皆远贬。此又前载甚明。况今封禅有日,宜从定制,上答殊休。从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九月,开封府功曹参军张君房言,国家当继唐土德统,用金德。朱梁篡代,不可以承正统。其晋氏称金德,而江南李升实称唐其后。汉承晋为水,止四年而灭。周承汉为木,止九年而四方分据。太祖以庚申年受周禅,开宝乙亥岁平江南。及太宗定并汾,自是一统。是国家乘金德以受命,其验明矣。并献所著论四卷。真宗曰,若此言者多矣。且国初徇群议为火德。今岂敢骤改邪。天禧四年五月,光禄寺丞谢绛上书曰,夫帝王之兴,必推五行盛德,所以配天地而符阴阳也。推五行者,必采诸国瑞,稽诸象历,视所兴之基,所承之后,于是服色制度,郊祀正朔,因而准之。是故神农氏以火德有火星之瑞。圣祖以土德,黄龙地见,夏以木德,青龙止于郊。商以金德,山泽自溢。周以火德,有赤乌之符。自汉之兴,王火德者,以谓承尧之后者,盖取赤帝子之验。文帝世,贾谊以汉宜色尚黄,数用五,班固贬其疏阔。张苍好律历,谓汉乃水德之时,河决金堤,其符也。又公孙臣曰,始秦德水而汉受之,推终始传。则汉当土德之应。孝文亦命有司申明其事。迨至孝武,乃谓承尧之后,非可改易。迨世祖中兴,有赤伏谶,于是火德之论,确然得正。然则数子之议,皆失之矣。且汉尧之裔,五帝之大,莫大于尧。而汉能因之,是不坠其绪,而善继成德者也。切以国家,应开先之庆,执敦厚之德,宜以土瑞王天下。夫三皇莫大于圣祖,承其后者,犹汉之继尧也。然则推终始传,乘周之木德,而火德其次。且朱梁不预正统者,谓庄宗复兴于后,自石晋汉氏以及于周,则李升建国左右,而唐祚未绝。是三代者,亦不得正其统矣。

  昔者秦祚促而德暴,不入正统。考诸五代之际,亦是类矣。今国家诚能下黜五代,绍唐土德。以继圣祖,亦犹汉之黜秦。兴周火德,以继尧者也。夫土于五行,位居其中。国家兆运于宋,作京于汴,诚万国之中区矣。传曰,土为群主,故曰后土。《洪范》曰,土爰穑稼,稼穑作甘。今四海洽足,嘉生番衍。顷之泰山醴泉涌,迩年京师甘露降。作甘之兆,斯亦见矣。矧灵木异卉,资生于土者,不可胜道,非土德之验乎?又闻在昔,灵命肇发。太祖生于洛邑,而包络惟黄。鸿图既建,五纬聚于奎躔,而镇星是主。及陛下升中之次,日抱黄珥。朝祀太清,含誉黄润。斯皆天意人事,响效之大者也。其馀神龟珍兽,自远至者,或毳或介,佥有厥应。然非耳目之所具也,苟验其一,则土德之符在此矣。陛下勿以变故为疑,循旧自守。且汉兴至武帝,越九十年,始寝寻于火德。至光武盖二百载,方习定平正运。国家受祚,犹在五纪。乃能兴是正统,敏于汉德甚矣。是故天心在兹,陛下拒而罔受。民意若是,陛下谦而弗答。气壅未宣,河决遂溃,岂不神哉?然则天渊之勃流,水德之浸患,考验五行相胜之说,亦宜兴土运,御时灾,乞顺考符应,详习法度,不可以揖让至德,因循旧典,废天之休也。期度量律历之则,车服衣冠之法,圆丘方泽之事,明堂辟雍之制,宗庙荐飨之序,方国朝会之典,政教礼乐,文质增杀,愿下绅讲之。时大理寺丞董行父又言曰,在昔黄帝兼三材而统天下,天统得而天下治,故伏羲为人统,神农为地统,黄帝为天统。三统常合而迭为首,黄帝合之而不死,此之谓也。少昊,黄帝子也。修其德而守其统,高阳德统,俱变为人统。高辛易之为地统。唐尧,高辛子也,德统俱变为天统。虞舜受禅,更其德,遵其统。故《易》曰,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又曰,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言黄帝尧舜,神变化而法乾坤,统天而治者也。其后夏为人统,商为地统,周为天统。是故文武应天顺人,周公制礼作乐,故黄帝尧舜姬周三统,皆有天降之瑞,神锡之符。盖能以明德通天,而用天以统治天下也。汉继周为人统,唐续汉为地统,斯三统相传之道也。又泰昊以万物生于东,至仁体乎木,故德始于木。木以生火,神农受之为火德,故曰炎帝。火以生土,黄帝受之为土德,黄者中之色,土之象,中土既正,天命以定,故曰黄帝。土以生金,少昊受之为金德。金以生水,高阳受之为水德。水以生木,高辛受之为木德。木以生火,尧受之为火德。火以生土,舜传之为土德。土以生金,夏为金德。金以生水,商为水德。水以生木,周为木德。木以生火,汉为火德。火以生土,唐为土德。是以五行因三微成著,五运与三统兼行。陛下绍天统,受天命,心与天通,道与天广,固当应天明统,绍唐正德,显黄帝之嫡绪,彰圣益之丕烈。改正朔,易服色,建大中,殊徽号,制礼乐,定律历,谨权量,番法度,敦痒序,考文章,正风俗,振黄道,作此大略,以答天休。与民更始,为万代法。又按圣祖降于癸酉,天书降于戌申,太祖受禅于庚申,陛下即位于丁酉。申酉,皆金也。陛下绍唐汉之运,继黄帝之后,三世变通,应天之统,正金之德,斯又顺也。臣请用天为统,以金为德,然后尊皇帝於清庙,册圣益以帝称。郊祀黄帝以配天,太祖作主以侑神。宗礼圣益于明堂,以配上帝。太宗作主侑神,配享有位,冠于祧庙之祖,然后封造父以王爵,建原庙于赵城。祀白帝于西,表福地于雍京。此陛下统运之大猷,祖宗之象事,惟详择而行之。诏两制详议,议曰,自庖牺继天而王,为百王先首,德始于木。共工氏伯九域,虽有水德,而非其序。炎帝神农氏以火承之,黄帝轩辕氏继。王天下,火生土,故为土德,少昊金,天氏承之,土生金,故为金德。高阳氏承之,金生水,故为水德,帝喾高辛氏承之,水生木,故为木德。木生火,故帝尧陶唐氏为火德。火生土,故帝舜有虞氏为土德。土生金故,夏禹为金德。金水水,故商汤为水德。水生木,故周为木德。秦以水德,在周汉水火之间,亦犹共工不当五德之序,遂以不载。汉祖代秦,上继周统,以木生火而为在德。文帝林,公孙臣贾谊称汉当土德,丞相张苍又以当水德。其后刘向父子,以庖牺木德为始,而汉得火马。虽建此议,至后汉光武,遂用火德。魏受汉禅,以火生土,而为土德。土生金,晋为金德。南朝自宋至陈,咸当闰位。金生水,后魏承晋为水德。水生木,后周承魏为木德。木生火,隋承后周为火德。火生土,唐承隋为土德。至开元中言者,以今为金德,百僚详议。裴光庭请依旧为定,从之。朱梁篡代,同夫羿浞王莽,非可当于运序。庄宗早编属籍,亲雪国雠,中兴唐祚,遂承其运。土生金,晋承唐为金德。金生水,汉承晋为水德。水生木,周承汉为木德。木生火,皇朝承周遂为火德。齐熙初,赵垂麇上言,宜越五代,上承唐统为金德。事下尚书省议,徐铉等议,以为皇宋运膺火德,祀赤帝为感生,于今积年,不可轻议改易。诏从铉议。今谢绛所述,以圣祖得土瑞,宜承土德。且引汉承尧绪为火德之比。虽班彪叙汉祖之兴有五,其一曰,尧之亩裔。及序正统,乃越秦继周,非用尧之德。今国家或用土德,即当越唐承隋,愈失五德传袭之序。又董行父请越五代,绍唐为金德。其度越累世,上承百代之统,则晋汉洎周,咸帝中夏,太祖实受终于周,而陟元后,岂可弗遵传继之序,续于遐邈之统。三圣临御,六十余载,登封告成,昭姓纪号。率循大德之运,以弹炎灵之曜。兹事体大,非容轻议。二臣所请,难以施行。诏可。徽宗政和七年十月一日,诏以来年岁运历数,颂告天下曰:昔我先后,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其岁月日时无易,民用平康。今朕临观八极,考建五常。以天地日月星辰气运之数,敷锡庶民,以待来岁之宜。惟尔万邦,率兹典常。奉若天道,钦厥时宪。保于有极,外薄西海,罔或不只,政和八年戊戌岁,运气阳火太过,运行先天,太徵少宫太商少羽,少角,五气运行,各终其月日。赫曦之纪,北政司天相天之气,经于戊分。太阳司天,左间厥阳。左间阳明。太阴泉,左间阳明,左间少阴。岁半之前,天气太阳主之,岁半之后,地气太阴主之。水土合德,上应辰星镇星。寒化六,热化七,湿化五,木位为初气,大火为二气,相火位为三气,土位为四气,金位为五气,水位为终气。是为主气,初之气,少阳相火居木位;二之气,阳明燥金居火位;三之气,太阳寒水居火位;四之气,厥阴风木居土位;五之气,少阴大火居金位。终之气,大阴湿土居水位。是为客气。戊火太过,赫曦之纪,戌为太阳,司天之政。太阳寒水,有以胜火。火既受制,其气受平。故曰,上羽与正徵同。盖火之太过为大徵,不及为少徵,平为正徵以运推之。阴气内化,阳气外荣,炎暑施化,物得以昌,其气高。其性速,其收齐,其病广至,其谷麦豆,其畜羊彘,其果杳,其色赤白玄,其味苦辛酉咸,其藏心肺,其虫羽鳞。以气推之,天气肃,地气静,寒政大举,泽无阳焰,小阳中治,时两雨乃淫,还于太阴湿化,乃布寒湿之气,特于气交。岁半以前。民感寒气,病本于心。平以辛热,佐以甘苦,以卤咸泻之。岁半之后,民感湿气,病本于肾。治以苦热,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一岁之间,宜食元黄今之谷,以全其真,以资化源,以助天气,无使暴过而生疾,是谓至治,自是月朔布政,孟冬颁历,率推改气运,具之文辞以为常。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一

卷之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一

  十二霰善

  大明仁孝皇后劝善书原书缺二页

  母具以其事对,遂告于官。乃擒都虞候,执而诘之,所占一词不谬。乃诛之,而给其物力,令归渭南。宋宣城水阳村陆阳,字义若。以医称。建炎中,编修朱莘老避乱,携家南下。其妻病心躁,呼陆治之,妻为言:“吾平生气血劣弱,不可以服凉剂。今虽病心躁而不作渴,盖因避寇惊忧伤饥所致,切不可投我以凉药编修嗜酒得渴疾,每主药必以凉为上,不必与渠议。我有珍珠可为药直,故丁宁相语。”陆诊脉得伤寒阳证,煮小柴胡汤与之服。妇人曰:“香气类柴胡,君宜审之,我服此则立死。”陆曰:“非也,可宁心饮之!”妇人申言甚切,陆竟不变。下咽,吐泻交作,妇人遂委顿。呼云:“陆助教,与汝地狱下理会!”语罢而绝。后数年,溧水李氏子病瘵,召陆疗之。陆至,用药数日,未效。出从倡家饮酒,而索线并酒馔于李氏甚急。李氏之兄怒叱不与。及归,已黄昏,乘醉下药数十粒。病者云:“药在膈间热如火。”又云:“到腹中亦如火。”又云:“到脐下亦如火。”须臾大叫,痛不可忍自床颤悸坠地。至夜半,陆急附子、丹砂,皆不能纳,潜引舟遁去。未旦,李死。至绍兴九年,陆暴得病,日夜呼曰:“朱宜人,李六郎,休打我,便去也。”竟旬日而死。宋罗汝楫,微州歙县人。登政和二年进士第,监登闻鼓院。历官至监察御史,附秦桧月迁殿中侍御史。希桧意,与中丞何铸交章论岳飞有异志,竟诬杀之。楫居父丧,忽暴死。其子愿知鄂州,有治绩,以父故,不敢入岳飞庙。一日自念,曰:“吾政治善,姑往祠之。”甫再拜,遽卒于前。其从者咸见岳飞击之,故至于死。宋赵廷臣,故渝州洞戎,诈约诸酋降朝廷,乃尽醉而杀之,扬言其叛,掩为已功,而取其财,廷臣遂被显擢。一夕,梦所杀诸酋谓曰:“我当为尔子以报尔。”未几,廷臣生子谂,年未三十及第,为国子博士。忽以狂逆伏法,廷臣坐是,与其妻女皆分配岭外而死,家财尽入官。其报应如此。凉沮渠蒙逊时有沙门昙摩谶,博达多识,蒙逊重之。魏遣李顺封蒙逊为凉王,且求昙摩谶,蒙逊不与。昙摩谶欲入魏,数自请行,蒙逊赫然大怒,遂杀之。既而,左右见昙摩谶当昼以剑击蒙逊,遂得疾死。唐蜀郡法曹参军曹惟恩,当章仇兼琼之时,为西山粮使,甚见委任。惟恩白事于兼琼,与语华,令还运。惟恩妻生男有疾,因以情告兼琼,请留数日。兼琼大怒,叱之令出,集众斩之。其妻闻之,乘车携二子来,与之诀,惟恩已辫髟火束缚,兼琼出临斩之。惟恩二子,叩头食土,来抱马足,马为不行。兼琼为之泣下,云“业已斩矣。”郡有禅僧道行至高,兼琼每师之,禅僧乃见兼琼曰:‘曹法曹命且尽,请不须杀。’兼琼乃赦惟恩。明日使惟恩行泸府长史事,赐绯鱼袋,专知西山转运事,仍许与其妻偕行。惟恩至泸州,因疾,梦一僧告之曰:“曹惟恩一生中负心杀人甚多,无分毫善事,今冤家债主将至,为之柰何?”惟恩哀祈甚至。僧曰:“汝能度两子为僧,家中钱物衣服尽用施寺,仍令家素冫食,堂前设道场,请名僧昼夜诵经礼忏,可延百日之命。如不能,即当死矣。”惟恩曰:“诸事易耳,然苦不食,若之何?”僧曰:“取羊肝水浸,加以椒酱食之,即能冫食矣。”既觉,具告其妻,妻赞之,即以两子为僧。又如言置道场转经,且食羊肝,遂能冫食。如是月馀。一日晨坐,忽见其亡母,与其亡姊偕来视之,惟恩大惊,趋走迎候。有一鬼子手执绛幡前引,升自西阶植绛幡,其亡姊不言,但于幡下舞,不辍。其母泣下曰:“吾儿平生不知罪,杀人无数,今冤家欲来,吾不忍见尔受苦辛,故来视尔。”惟恩命馔祭母,母食之。其姊舞不已,竟不交一言。母食毕,与姊皆去,惟恩疾转甚。于是羊肝亦不食,常卧道场中,觉有二青衣童子,一坐其头,一坐其足。惟恩问之,童子不与语,而貌甚闲暇。口有四牙,出于唇外。明日食时,惟恩见所杀人,或披头溃肠,断截手足,或斩首流血,盛怒而来。诟惟恩曰:“逆罪与我同事,急乃杀我以灭口。我今诉于帝,故来取汝。”欲升阶而二童子推之,不得进。但慢骂,日中乃去。惟恩知不免,具言其事如此。每日常来,皆为童子所推,不得至惟恩所。月馀,忽失二童子,惟恩大惧。与妻子决别。于是死者大至。众见惟恩如被曳状坠床下,遂卒。初,惟恩为泽州、相州判司时,养贼徒数十人,使所在为盗。及事发则杀之以灭口,前后杀百馀人,故祸及也。唐卢叔敏,居缑氏县。即故太傅文贞公崔佑甫之表侄。时佑甫初拜相,有书与卢生,令应明经举。生遂自缑氏赴京,行李萧然,有驴两头载书册,一奴才十馀岁。初发县,有一紫衣人擎小幞与生同行,云送书状至城,辞气甚谨。生以童仆小,甚利其作侣,扶接鞭乘,每到店必分以茶酒。紫衣者亦甚知愧。至鄂岭,早发十馀里,天才明,紫衣人与奴驱驴在后。忽闻奴呼声,云被紫衣欧击。生曰:“若奴有过但言,必为科决,何得便自击也!”言讫,见紫衣人怀中抽刀剌奴,洞肠流血、生乃惊走。初尚乘驴,行数十步,已见紫衣人在后,遂弃驴并靴驰数十步,紫衣遂及,以刀剌倒,与奴同死于岭上。时缑氏尉郑楚相,与生中外兄弟,晨起于听事坐久,忽困睡,梦生被发,血污面目,谓曰:‘某已被贼杀矣,然此贼今未可得’。乃牵白牛一头来,跛左脚,曰:“兄但记此牛,明年八月一日平明,贼从河中府与同党买牛来,于此过,入西郭门,最后驱此者,即贼也。”郑君惊觉,遂言于同僚。至明日,果有府牒至,令捕贼。河南尹于生书帙中得崔相手札,捕贼益急,而踪迹不能得。至明年七月末,郑君与县宰计议,至其日五更潜伏弓矢于西郭门外。郑君自领徒,往伏于路侧。至晓,果有人驱牛自西来,后白牛跛脚行迟,一人驱之。其牛乃郑君梦中所见者,遂擒之,并得其党六七人。驱跛牛者,即杀卢生贼也。问之悉伏。云:“此郎君于某有恩,某见其囊中书,谓是绫绮,遂劫杀之。及开视,乃非也,唯得绢两段耳!自是以来,常彷佛见此郎君在侧,如未露,尚欲归死,今就执,岂敢隐乎”因具陈本末,与其具徒皆戮于市。五代时,孟蜀工部侍郎刘羲度判云安日,粗暴简略,于刑狱尤不留意,枉滥杀人,人多怨之。一夕,押衙覃骘梦与友人胡同至一官署,见卒数人,押刘入厅前,身被扭械。又有五人,与刘对辨喋喋往复,刘有屈服之词,久而方退于行廊下。见进饮食者皆是鲜血,因问傍人:答曰:“刘公枉杀此人,故被诉冤,追逮至此。”人问:“可得免乎?”答曰;“彼枉杀人,理当相报,何免也!”及寤,亟见,言之。梦亦同,因大骇异,秘之不敢泄。时刘尚无恙,然亦昏愦异常日,人尽怪讶。未几,果暴死。唐坊州宋参军,少持《金刚经》,及之官,权于司士宅住。此宅旧有鬼怪,宋知之,每夕诵经。一夕,忽见妇人立于户外。宋问:“尔非鬼耶?”曰:“然!”又问:“幽明理殊,当不宜见,得非有枉屈之事乎?”妇人便悲泣曰:“然,身是前司士妻,司士奉使,其弟见逼,拒而不从,因此被杀。以毡裹,投于堂西北溷厕中,不胜秽渍。人来多欲陈诉,俗人怯懦,见即心惧,所以幽愤不达,凶恶骤闻。执事以持念为功,当大庇含识,愿垂哀悯!”宋云:“初官位卑,不能独救,明日当白府君。”其鬼去。及明具白其事,于是掘地及溷不获其。其夕,妇人又至,问:“何以不获?”答云:“西北只校一尺,明当求之,以终惠也。”依其言,果获之,毡内、但馀骨在。再为洗濯,移于别所。是夜鬼又来,拜谢欢喜谓曰:‘垂惠过深,难以上答,虽在冥昧,亦有所通。君有二子,大者难养,小者能继,且有荣位。”兼言宋后数政官禄。又云:“无以报使君。”宋见府君,且叙所论,府君令问己更何官。至夕,妇人又至,因传使君意。答云:“一月改官,然不称意,当迁桂州别驾。”事皆有验。初,宋问:“身既被杀,何以不报?”答曰:“此人今为宣城令,不仁不义之事,已诉于天。更三年当受重刑,死入地狱,受诸楚毒,永劫为畜生。’宋后四年过宣城,问其前令,果以去年得罪被戮。唐裴炎,拜侍中。时裴行俭破突厥有功,炎沮之。乃斩降虏伏念等五十人。后炎亲见伏念等来曰:“尔杀我,我今假手于人以报尔!”未几,为徐敬业所斩。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遂杀孔父而取其妻。唐武公业,有妾曰非烟,纤丽容冶,邻人赵象从墙窥见而悦之,乃乘公业直宿,遂越墙而通焉。公业觉之,挞非烟至死。二子之愚甚矣!不旋踵间,华父受祸,赵象坐是逃于江浙间,常见非烟随之,亦亡。唐洪州司马王简易者,尝暴得疾,腹中生物如块,随气上下,攻击脏腑,伏枕逾月,一夕,其物逆上触心,遂死。数刻方寤,谓所亲曰:“初死见鬼使,自称丁郢,手执符牒,云奉城隍命来追。某即随去,行十馀里,始到城隍庙。闻有人云:“王君在世,颇闻修行,未合身亡,何遽至此?”及见,城隍告曰:“某某未合死,且乞放归。”城隍命左右检簿毕,曰:“犹有五年,且放去。”遂活。至五更,腹内物又上触心,死而复活。云:“适到冥司,被小奴所讼,辞气不可解。”其妻问:“奴何人也?”简易曰:“某旧所使童仆,年在妙龄,偶因约束,遂至毙。今腹中物块,乃小奴为祟也。适见前任吉州牧锺初荷大铁枷,着青布衫,手足械系,冥司勘其非礼杀人事甚急。妻遂诘云“小奴庸下,何敢如此?”简易曰:“世间即有贵贱,冥司实无贵贱。”妻又问:“阴间何罪至重?”简易曰:“杀人为重,切宜戒慎。”言讫而卒。唐王铎为滑州节度使,寻罢镇,以河北安静,且于杨全玖有旧,乃避地浮阳。与其幕客偕行,皆中朝士子。及过魏,乐彦祯礼之甚至,铎之行李甚侈,从客侍姬有辇下升平之故态,彦祯有子从训,素无赖,爱其车马姬妾,谋于其父之客。客有李山甫,以咸通中数举不第,尤私愤于中朝贵达,因劝从训图之。伺铎至甘陵,遣轻骑数百,尽掠其囊装姬妾而还,宾客皆遇害。奏朝廷云:“得贝州报,某日杀却一人姓王名令公,”其凶诞如此。后军乱,彦祯父子见铎等乘马出入军中,迷惑不知所为,遂为乱军所杀。宁江南上元县一民暴死,三日复生,云至一殿庭,忽见唐先主械系甚严密。民惊问曰:“主何至此?”曰:“吾为宋齐丘所误,杀和州降者千馀人,坐是冤诉,故因此。尔既得还,可语嗣君,凡寺观鸣锺,当延之,吾受苦,唯闻锺则暂息。或能为作一锺尤善。吾在位,尝与于阗国交聘,彼遗吾一玉天王像。吾尝置于髻,后藏于瓦棺寺佛左膝,人无知者,尔以此事为验。’民既还家,具白其事,主亲诣瓦棺剖佛滕,得之,感泣,遂造一锺于清凉寺,以玉像建塔藏于锺山。宋元嘉中,有李龙等夜行却掠,时丹阳陶继之为秣陵令,捕龙等,诘问之,词连大乐伎。盖劫发之夜,此伎与同伴就人作乐,陶不详审,为作款列随例申上。而所宿主人及宾客,并相明证。陶知枉滥,但以文书已行,不欲自为通塞,并诸劫十人斩之于郡门外。此伎辩慧多艺,有声誉,将死之际,曰:“我虽贱隶,未尝为盗,陶令枉见杀害。若无鬼则已,有鬼,必当陈诉,”因弹琵琶数曲而后就死。众知其枉,莫不洒泣。经月馀,陶梦伎至案前曰:‘昔枉见杀,实所不分,诉天得理,’故来取公。”便跃入陶口,落腹中,陶即惊寤,忽倒绝若风癫状,良久苏醒,有时复发,发即夭矫,头反着背,四日而亡。晋河间张粗、经旷二人相善。太元十四年五月五日,共游锺岭,坐饮山椒。粗酒酣失性,斩旷。旷是夜托梦于母,自陈为粗所杀,授涧中,脱裳覆腹,寻觅之时必难得当令裳飞起以示处也。明日求之,果如所梦,于是告官追捕。粗知事露,将谋叛逸,始出门,见旷执双刀来剌其面,不得去,遂逮系伏诛。晋山阴县令石密尝为御史,诬奏杀句容县令万默。默临刑曰:“我无罪而子枉杀我!幽冥之中,我将图报也。”言讫,就死。一日,密忽见默持刃来,令左右急卫己,捍避之际,仓卒而死。凉西城校尉张颀素与曲俭不相能,诬构杀之。俭临死曰:“我为鬼而有知,不舍尔也!”后颀夜见白狗,以剑斫所之,不中。颀忽偃仆不能起,左右见俭在傍,颀遂绝。昔支法存者,本胡人,生长广州。善医术,家钜富。有八尺登毛,作百种形像,光彩耀目。又有沉香八尺床,居常芬馥。王谭为广州剌史,长子劭之屡求二物,法存不与。时王谭贪虐无道,遂诬法存豪纵不法,杀之而取其财。法存死后,尝见形府舍,击阁下鼓,似若称冤。如此经月,谭得病,恒见法存在左右,遂死。劭之还至杨都,亦亡。唐周仁执,京兆万年人。孝和皇后卫氏母党,累迁金吾大将军并州长史。残酷好杀。一日忽于堂下见一人臂,血流如新断者,仁执令人送去州南二十馀里外。数日后,复使人视之,尚在。时盛暑而肉不变,人咸怪之。其月孝和崩,仁执以卫氏党伏诛。介士抽刀斫之,仁执举臂承刃,臂断堕地,与比见者无异。人驰骑往前委臂处视之,一无所见。宋寇莱公买一妾,名艹倩桃。公迁雷州,妾泣曰:“妾前世师事仙人为侠,尝有达官为侍儿所鸩,妾往戮之。失于详审,娠已数月,一戮而杀二人。此妾所以受谴,今复轮回至此也。”宋建康游奕军将李进,健勇有力,为队长。年才三十。染时气得热疾,主将命医职张文宝疗之。张素不精此伎,徒欲藉军中声势,用药有误,遂至死。一日,李忽附幼女曰:“张文宝用药杀我!我今还魂。”妻奔告统制,统制遣一校率匠发冢破棺,已朽秽。自是张日夕见李在侧,不两月而死。宋张超素与翟愿不和,元嘉中愿为人所杀,咸疑是超。超后除金乡令,解职还家,入山伐材。翟兄子铜乌,持弓矢,将酒肴,就山贶之。斟酌已毕,铜乌曰:“明府昔害我叔,无缘同戴天日。”即引弓射之,超死。铜乌其夜见超云:“我实不杀尔叔,横见残害,今已上诉,故来相报。”引刀剌之,吐血而死。晋庾宏为竟陵王府佐,家在江陵。宏令奴无患载米饷家,遭劫被杀,流泊查口村。时岸傍有文欣者,母病。医云:“得髑髅屑服之即差。”欣方索之,邻妇杨氏见无患,因断头与之。欣烧去皮,肉三日夜不焦,眼目张甚。欣虽异之,犹惜不弃,因刮耳颊骨与母服之。骨屑停在喉中,经三日而卒。寻而杨氏得疾,通身洪肿,形如牛焉。恍惚见无患头来触之。杨氏以语儿,临终尤甚,夫死者尚不可害之,况生者乎!宋刘毅,为抚军将军、荆州剌史,到州,即收牧朱寺主,谓其匿桓玄家儿为沙弥,并四道人皆杀之。夜梦此僧来云:“君枉见杀,已诉于天,今不得久矣!”因遂得疾,不食,日弥羸瘦。初,毅发阳都时,多有争竞,侵凌宰辅,宋高祖因遣征之。毅败单骑夜投牧牛寺。僧曰:“抚军昔杀吾师,何宜来此!亡师尝有灵语云:‘天帝当收抚军于寺,杀之。’”毅便叹息,出寺后冈上,就大树缢而死。北齐翟阳太守张善,苛酷贪饕,恶声流布。兰台遣御史魏辉隽就郡治之,贼贿狼藉,罪应死。善于狱中,使人翻诬辉隽受纳民财,枉见推缚。文宣帝大怒,命尚书左丞卢斐勘之,斐希旨成其罪,奏报,于州市斩之。辉隽遗语令史曰:“我之情理,尔所具知。今日之事,可复如何!办纸百番,笔两管墨一铤,以随我。若有灵,必当报之。”令史如其言。殡葬毕,后十五日,张善得病,唯叩头云:“魏公宽我!”不旬日而死。才及两月,卢斐坐讥驳魏史,文帝杖杀之。左右成见辉隽之而去。北齐直子融,尝为并陉关检租使。以赃污被劾。齐主欲穷治,乃付并州参军崔法瑗与中书舍人蔡辉共勘之。子融罪在赦前,法瑗抑为赦后,哀诉不得免。乃曰:“若不得报,是无天道。”后十五日,法瑗夜梦子融来迫之,遂无病而死。经一年蔡辉卧病,肤肉烂落都尽,后百许日始亡。与唐相持河上,有偏将侯温,甚骁勇,贺环为率,专制忌刻,以事害之。其后环寝疾,左右时闻其呼侯九,颇有祈请之词,深自责。有侍者见一丈夫,自壁间出,曳环于地,侍者惊呼,左右皆至,公已死矣。梁孟少卿,为南津校尉。时有曲阿人性弘者,客湘州数年,营得一木伐,可长千步,林木壮丽,还至南津之次,少卿利其所有,诬以他罪,于重法,没入之。弘氏临刑之日,谓其妻子曰:“可以黄纸笔墨置棺中,死而有知,必当陈诉。”又书少卿姓名数十吞之。死后逾月,少卿方坐,忽见弘氏来。初犹避捍,后乃款服,但言乞恩!遂欧血而死,凡诸预此事者,皆以次狙殁。梁卫破虏,为卢陵王公府舍人。王在荆州时,尝遣从事量括民田,南阳乐盖卿亦充使。破虏发遣诫敕,失王本意。及盖卿还,以违误得罪,破虏恐惧,不敢引愆,但诳盖卿云:“当自分雪,无劳诉也。”数日之间,遂斩于市。盖卿号叫,无由自陈,唯语家人以纸笔随敛。后破虏在槽上看牛,忽见盖卿持头而来,将一碗蒜齑与之,破虏惊呼奔走,不获已,服之,因此得疾,未几而卒。梁杜嶷任荆州剌史,性甚豪忌。新纳一妾,言貌兼美,宠爱特深。妾得其父书有所求,倚帘读之,嶷自外还,而妾自以新来,耻以闻嶷,因嚼吞之。嶷谓是情人所寄,遂命剖腹取书,妾气未绝而书已出。嶷看迄,叹曰:“吾不自意,匆匆如此,伤天下和气,其能久乎?”是夜见妾诉冤,嶷旬日遂死。梁卢陵王萧续为荆州刺史时,有武宁太守张延康甚便弓马,得代将还。王欲留之,延康贪进,不肯留,王遂寻其为郡时罪,系狱,发使奏之,意望朝廷委之行决。梁主素识延康,且疑不实,乃敕送都。王既怀恨,又惧延康申雪得罪。先使狱卒绐之曰:“闻王欲杀君,何不拔身还都自理?若能去,当为方便。”延康然之,遂夜逃。王遣游军设伏,剌延康于城下。乃表云:“延康叛狱,格战而死。”又有枝江县令吴某将还杨州,王留之不可,遂使人于道击杀之,举家数十口并沉溺。后四年,王得病,日夜尝见张吴二人。王但曰:“宽我!宽我!”少时而薨。唐牛肃之舅,为晋阳县尉。有人杀其妾,妾将死,言曰:“吾无罪,为尔所杀。吾死当为毒蛇猛兽以报尔!”后数年,杀妾者夜半起至母寝门外,呼其母曰:‘适梦为虎所啮至死,觉而心悸,甚惊恶,故启之。”母曰:“人言梦死者反生,梦想颠倒故也。尔何忧?然尔夜来未饭牛,可亟饭之。”其人出,暗中见物,似牛之脱,前执之乃虎也。遂为所噬而死。人皆以为亡妾之报。昔卢陵有法曹吏,忘其性名,尝劾一僧,曲致其死,具狱上州。是日其妻女在家方纫缝,忽见二卒手执文书自厨中出,厉声谓其妻曰:“语尔夫无枉杀僧!”遂出门去。妻女皆惊悸流汗,出视其门,扃闭如故。吏归,具言之,吏甚恐。明日将窃取其案,已无及矣!竟杀其僧。死之日,即遇诸途,百方禳谢不可,旬月竟死。唐太傅国公杜节制江陵。时黔南廉使秦匡谋以蛮寇大举,力寡不敌,奔求援。既谒见,怒其不趋庭,使吏让之曰:“尔凤翔一民地,两为凤翔节度使,尔今靡认桑梓耶!”匡谋报曰:“某虽家世岐下,然少离乡土。及太傅拥节时,已忝分符,实不曾趋走台阶。此时况在荆南,若论桑梓,恐非仪也。”怒,命系之。发函与卫相保衡云:“匡谋擅弃城池,不能死王事,请诛之。”卫以国之元臣,兼素有恩,遂奏请依处置。敕既降,乃亲临斩之。匡谋将就戮,谓其子曰:“今日之死,实为冤枉无状,柰伸诉已不及。但多烧纸笔,当于泉下理之尔。”及临刑,观者云集,挥刃之际,大惊,骤得疾,遂舁而返。俄有旋风暴起,飞卷尘埃,直入府署,乃散。是夜狱吏发狂,自呼姓名叱责曰:“事已惠若钱帛非少,爰复隐吾受用诸物?”遂自扑而殒。数见臣谋来迫之,逾月遂死。将归葬洛阳,为束身楸函而即路。主吏觉函短,将敛之夕,难于改易,遂厚赂阴阳者绐杜氏诸子曰:“太傅薨时甚凶,就木之际,若临近,必有大祸,诸子信然,于是尽率家人避于别室。及举就敛,函果短,遂蹈胸折项而敛焉,无有知者。及归,长子无逸亦死,其报之速如此。唐左仆射卫安石女,适太府主薄李训。训未婚时,有一妾。成亲之后,遂嫁之,已两易主矣。韦女患传瘦病,恐妾厌祷之,白安石,令河南令秦守一推勘,捶楚特甚,遂诬服,前后决三百馀下,投之井以死。死之日,卫女见妾来取命,不出三日遂亡。宋刘存,为舒州剌史,辟儒生霍基为团练判官,甚见信任。后为左右所谮,乃构成其罪,白使府请杀之。使府疑其冤,使送杨都,存遂缢之死。既而,存迁鄂州节度使,霍友人在舒州,见生素服,自司命祠中出,抚掌笑曰:“吾获报矣!”俄而,存帅师征湖南,表兄马邺为黄州剌史,有夜扣齐安城门者,曰:“舒州霍判官,将往军前,马病。白使君借马。”守陴者以告,邺叹曰:“公枉杀霍生,今此人往矣。得无祸乎?”因画马数匹,祭而焚之,数日,存败死。宋乾德中,伪蜀御史李龟祯,以居宪职。一日出至三井桥,忽见尝所按杀十馀人,携头披发叫屈称冤,渐来相逼。龟祯怊惧,旋马径归。诫其子曰:“以吾为刑官,清慎畏惧,犹有枉滥尔曹诫之!”自此得疾,遂亡。唐晋州剌史柳涣,外孙女博陵崔氏,家于汴州。有扶风窦凝将聘焉,行媒备礼,而凝旧妾有孕,崔氏约遣妾后成礼,凝许之。遂与妾俱之宋州,扬下至车道口宿。是夜妾产二女,凝因其困羸毙之,实沙于腹,与女俱沉于水。既而还汴,绐崔氏曰:“妾已遣矣!”遂择日成亲。后十五年,崔氏产男女数人,男皆不育,女二人各长成。永泰二年四月,忽杌上有书一函,开视之,乃凝先府君之札也。言尔枉魂事发,近在期月,宜疾理家事。长女可嫁汴州参军崔延,幼女可嫁前开封尉李,并良偶也。”凝不信,谓妻曰:“此狐狸之变,不可徵也。”更旬日,于室内复得一书,言:“吾前已示尔危亡之兆,尔何颠倒之甚也!”凝尚犹豫。明日庭中复得一书,言词哀切。曰:“祸起旦夕。”凝方仓惶。妻曰:“君自省如何?宜禳避之。”凝虽秘之,而心实惮。五月十六日午时,忽闻叩门声甚急,凝心动,出候之,乃是所杀妾,盛妆前拜,曰:“别久安否?”凝大怖,疾走入内隐匿,鬼踵至庭。崔氏惊问之,乃敛容自叙曰:“某是窦凝妾,凝欲取娘子时,杀妾于车道口,并二女同尽。妾无负凝而凝杀妾,凝若娶妻,妾自敛迹,柰何忍害性命!妾诉诸岳渎,怨气上闻,上帝降鉴,许妾复雠,故来取凝。娘子无惧也。”崔氏悲泣,请以功德赎罪。鬼厉声曰:“凝以命还命,足矣!”乃骂凝曰:“天网不漏,何用狐伏鼠窜!”便升堂擒凝,而啮咬掐捩宛转楚毒,竟日而去。曰:“未令即死,且受吾毒。”每日辄至,啖嚼肢体,形貌变态不常,并搏其二女,不堪其苦。时有僧昙亮善持咒,凝请之,置坛内阁。须臾,鬼至阶,僧让之曰:“鬼道不合干人,何至是耶?吾召金刚立糜碎汝!”鬼曰:“和尚事佛,心合平等。柰何掩义隐贼?凝不非理杀妾,妾其干人!上命照临,许妾报凝,金刚其私杀负冤者!”言讫,登阶擒凝如初。后崔氏李氏聘女遁归,鬼亦不追。曰:“吾缚尔足,其能远哉!”凝中鬼毒发狂,自食肢体,入水火,啖粪秽,肌肤焦烂,数年方死,二女亦亡。昔鄂州有小将聂都,本田家子。既贵,欲易其妻,因与归宁,毙之于路,并杀其随行婢,弃江畔。奔告其家,号哭云:“为盗所杀。”人不疑也。后数年,奉使至广陵,舍于逆旅,见一卖花妇人,酷似其所杀婢。既近,乃真是,见之再拜。因问与人耶,鬼耶,答云:“人也往者为贼所击,幸而不死,既苏,得贾人船,寓载东下,今在此与娘子卖花给食。复问:“娘子何在?”曰:“在近。”“可见之乎?”曰:“可。”即引至一曲巷中,指贫舍曰:“此是也。”婢先入,顷之,其妻出。相见悲涕,备述艰苦,都亦然莫测也。俄而延入内室设酒馔,从者亦醉。日暮不出,从者稍前觇之,寂然无声。因直入室中,但见白骨一具,衣服毁裂,血流满地。问其邻云:“此宅以无人居矣。”异久之。唐西川节度使严武,少时仗气任侠,尝于京师与一军使女有私,因窃以逃。军使觉之,以闻。诏万年县尉专往捕,乘递日行数驿,得其踪。武自巩县方顾舟而下,惧不免,乃醉其女子,解琵琶弦缢杀之,沉于河。明日制使至,搜武船无迹,乃已。及武为节度时,得疾甚,忽有一道士至,云:“从峨眉山来,”欲谒武。武异之,及阶呵叱,若与人论难者,良以方止。升堂寒温毕,谓武曰:“公有疾,冤家在侧,何不悔谢?”武怒不答。道士又曰:“公试思,曾有负心杀害人事否?”武曰:“无之。”道士曰:“适在阶前,冤死者见某披诉,某初谓是山精木魅,遂加呵责。他云被公枉杀,已得请矣,故来报公。乃一女子,年才十六七,项有物一条,如乐器之弦。公何言无?”武大悟,叩头请解。道士曰:“彼即欲面见公,翁自求之。”乃令洒扫堂中,彻去馀物,焚香舁武于堂门内,令清心,具衫笏,留一小童侍侧,东偏阁内亦令洒扫垂帘,道士坐于堂堂外,含水喷又以柳枝蘸水洒地,却坐瞑目叩齿。须臾,阁中有人吁嗟声。道士曰:“娘子可出。”良久,有女子被发褰帘而出,项上有琵琶弦结于咽下。及堂门,约发于后,向武再拜。武惊惭甚,反袂掩面。女子曰:“公亦大忍,某之从行,虽是失行,于公则无所负。公惧罪,弃某于他所尚可,何忍见杀!”武愧谢,请以经功赎免,道士亦为之请。女子曰:“吾诉于帝三十年,今始得报,期以明晚。”言毕,出至阁门灭,道士亦谢去,明日武遂卒。唐建阳县录事陈勋,性刚狷不容物,为县吏十人共构其罪,竟至弃市。明年死日,家为设祭,妻哭毕,叹于灵前曰:“君平生以刚直称,今枉死逾年,何寂然耶?”是夕梦勋曰:“闻卿言大悟,然公署不可卒入。明日卿为我入县诉枉,吾当随卿报之。”明日,妻如言,出门见勋伏剑从之。至县,遇一仇吏于桥上,勋以剑击其首,吏即颠仆而死。既入门,勋径至曹署,以次击之,众不能见,而中者皆死。后其乡人尝见之,遂为立庙。唐张易之兄弟豪横特甚。昌期尝于万年县街中,见少妇婿,抱儿相逐。昌期以鞭拨其头巾,妇骂之。昌期谓奴曰:“横驮将来,”婿投匦三四状,皆不出。昌期捕之,送万年县,诬以他罪,杖杀之。后昌期常见此人来索命,曰:“吾已诉于天矣。”未几,果被杀。唐侍御史郭霸,尝构杀宋州三百人,骤得五品。经月病甚,同官问疾,见老巫曰:“郭公不可救矣!有鬼数百随之,遍体流血,攘袂切齿,皆云不相放,郭公其死矣乎!”一夕,霸忽以刀子自剌而死。时自春大旱,至霸死而雨,武后问司勋郎中张元一曰:“外有何事?”答曰:“外有三庆:旱降雨,一庆;中桥新成万代之利,二庆;郭霸死,三庆。”其见憎如此。唐侍御史万国俊,残忍好杀。尝奏诛斩流人,杀害无数。后从台出,至天津桥南,有鬼满路遮截,不得前。惟连声呼云:“缓我!缓我!”俄而,舌出数寸,遍身青肿,舁至宅,夜半而卒。唐王悦,为唐昌令。尝枉杀李录事。李既死,长子忽作灵语云:“王悦不道,枉杀余,余必报!”其声甚厉。经数日,悦昼坐厅事,忽被拳击其腰,惊顾无人。既暮,击处肿痛。其日,李之男又言曰:“吾已击王悦,正中要害处。即当杀之。”悦病甚,不能愈,求医于蜀亦不效。将死之前日,李之男又言曰:“可造数人馔,吾与客至蜀录王悦。食毕,当行。”明日,闻悦死,肿溃处,正当右肾,即李之所为也。唐御史中丞杜式方为桂州观察使,会西原山贼反叛,奉诏讨捕续命郎中裴某招抚。裴令桂州押衙乐生,与副将二人,至贼中传诏命,招令复业。乐生儒者,有气谊,贼帅黄少卿大喜,留宴,悦乐生佩刀,请之。乐生虽自爱,然念欲招怀之,不欲违其意,遂解以赠。少卿以小婢二人酬其直。既归,副将与生不相能,诬生以军中虚实告贼帅,故赠女口。裴大怒,生具言本末,辞色颇厉,裴愈怒,系之宾州狱,移书式方,厚诬之,请必加刑。式方不得已,将于法,然亦心知其冤。乐生亦有状,具言其事,式方令持牒追之。面约使者曰:“彼欲逃避,尔慎勿禁,且以吾意语之。”使者至,传式方意。生曰:“我无罪何逃?若逃,是有罪也。”既至,式方召入问之,生具述本意。式方乃以制使牒示之曰:“非不知公冤,然无可柰何,不能相救。”遂令推讯。生问推者曰:“中丞意如何?”曰:“中丞以制使意,押衙不能免矣!”生曰:“中丞意如此,吾何言?”遂诬服。式方颇甚悯恻。将刑,引入曰:“知公至屈,有何事相托?公有男,欲何职?”曰:“得衙前虞侯足矣!”式方便授牒,兼赠钱百千为葬具。生又曰:“某自分死,必不逃逸,请去桎梏,就沐浴,见妻子,嘱家事。”式方皆从之。至时,式方乃登州南门与之决。生巾栉拜启曰:“某今死矣,虽死不已!”式方曰:“子怨我乎?”曰:“无,中丞为制使所迫耳!”式方洒泣,令厚致酒馔。食讫妻子与别。问曰:“买得棺未?可并具纸笔置棺中,吾死当上诉于帝。”问监刑者曰:“今何时?”曰:“日中。”生曰:“吾日中死,至黄昏时,便往宾州取副将某。及明年四月,杀制使裴郎中。”因举头见执刀者,谓曰:“我虽分死,尔慎无折我颈!若折之,我死即当杀尔!”其人不信,以常法拉其颈杀之,忽惊厥仆地死。数日后,宾州报副将以其日黄昏时暴得心痛而死。裴至明年四月亦卒。其年十月,式方于场宴敕使,忽语曰:“乐某,汝今何来,我亦无过。”索酒沥地,祝之。良久又曰:“我知汝屈而竟杀汝,亦我之罪。”遂不能语,舁到州,及夜而殂,而桂州城南门外乐生死处,方圆丈馀,竟无草生。唐贞元中,有李生者,少有膂力,使气好侠,常与累薄儿游,年二十馀,方读书学诗,颇为人所称道。累官至深州录事参军。生善谈笑,美风仪,廉谨明干,太守重之。时王武俊为成德军帅,不顾法度,郡守畏之。尝遣其子士真巡属郡,至深州,太守事之甚谨,盛宴于堂,虑有以酒忤之者,不敢招一客,士真大悦。至暮令守召宾图尽欢于夕,守以李生为言,遂命之。生入见趋拜甚恭,而士真之色甚怒。既命之坐,士真益怒,瞪目攘腕,守惧莫知所为,顾生腼然汗下,不能持杯。有顷,士真命左右缚李生系狱,士真复欢饮如初。迨晓宴罢,守潜使人于狱中询李生,生悲泣曰:“尝闻有见世之报,吾信之矣。某少贫,无以自资,好与侠士行劫,常往来太行山。一日,遇一少年,鞭骏骡,负二巨囊来。时已昏黑,吾利其资,遂挤之万仞崖下,驱骡以去。得缯绮百馀,自此家给,遂改行读书,仕至此,于今二十七年矣。昨夕见王公貌,乃吾曩时所杀少年也。一拜之后,中心惭惕,自知死在朝夕。为我谢使君,敢以身后为托。”顷之,士真醉悟,急召左右就狱中取李生首来。士真熟视而笑已,而又与,太守饮,酒酣,太守从容请其故。士真笑曰:“李生亦无罪,但吾一见,即忽激于心,不可制已,有戮之之意。今既杀之,吾亦不知所以然也。”及罢,太守密问其年,曰:“二十有七年矣。”盖李生杀少年之岁,而士真生。于是叹异久之,遂厚葬李生。五代时,伪蜀有寻事团,亦曰中团。小院使萧怀武主之,盖军巡之职。怀武以捕盗年多,官位甚隆,积金钜万,第宅声妓雅冠一时。所管中团百馀人,每人各私养十馀辈人,呼为“狗。”深坊僻巷、马医、酒保、乞丐、佣作、贩卖、屠儿,皆其狗也。民间隐事罔不知之,又能散在郡邑及勋贵家,皆执贱役。公私动静,无不立闻。是以人怀疑惧。怀武杀人不知其数,凡有与已不叶,及积金藏镪之家,皆捕杀之。冤枉之声,盈于衢巷。晚年,其家常见有鬼数百,争来索命,其势甚恶。及郭崇韬入蜀,有告怀武谋变者,一家百馀口,少长皆被戮。人皆快之。五代时,华阳县吏郝溥,因追欠税户街判司色礼,礼遣婢赴县,嘱溥勿留禁,且宽租期。溥不从,禁其婢,租足而放之。礼由是恨溥。明年县司分擘百姓张琼家业,郝溥取钱二万,琼诉之。街判司追勘,勾礼大笑曰:“来也,莫望活。”令司吏汝勋构成其罪,杀之。不数月,汝勋见溥来索命,遂暴卒。勾礼一旦晨兴,忽见溥升堂罗拽殴击,因患背疮而死。宋蔡居厚,知郸州,有梁山泊劫贼五百来降,居厚悉戮之。明年以兵部侍郎,奉祠金陵。疽发于背,命道士设醮禳谢,因令所亲王拱代作心词。明日居厚卒,又明日拱卒。既而拱复生,曰:“适到阴司,主者责曰:‘汝为儒者,乃敢为人诡作心词,欺诳上帝!’拱曰:‘皆居厚命意,拱但行词而已。’俄见数鬼引出居厚,枷系联贯,极为枯瘠。又见二鬼持一桶血,自头浇灌,浇即大叫,左牵右击,如类绝状,既苏复浇,既浇复绝,片时之间,如是数四,遥告拱曰:‘子归即语吾夫人,急令救我,我在此,只是理会郓州一事耳!’”然则诛降戮服,其可为乎!宋林广,神宗时以讨泸蛮功,拜卫州防御使。广为人有风义,轻财好施,通《左氏春秋》,临事持重,长于料敌,以智损益八阵图,又撰约束百馀条,边地颇推行之。其名闻于西夏,夏主秉常母梁氏将内侮,论中国将帅,独畏广。然在泸以敕书招蛮,既降而杀之,此其短也。遄被恶疾死。方疾时,彷佛每日见所杀者罗立于前,曰:“请偿我命!”广竟至不起。唐蜀将尹偃,营有卒,晚点后数刻,偃将责之,卒被酒,自理声高,偃怒杖数十,几至死。卒弟为营典,性友爱,不平偃,乃以刀肌作‘杀尹’两字,以墨涅之,偃阴知,乃以他事杖杀典。及大和中,南蛮入寇,偃领众数万,保邛崃关,偃膂力绝人,常戏左右,以枣节杖击其胫,随击筋涨拥肿,初无痕迹,恃其力悉众出关,逐蛮数里,蛮伏发,夹攻之,大败,马倒,中数十枪而死。初出关日,忽见所杀典,拥黄案大如毂,在前引,心恶之。左右咸无见者,故竟死于阵口。宋蜀州江源县村氓王盛者,凶暴人也。与贼王小波、李顺为侣,据益州,授仪鸾使。部领子弟百馀人,虏掠妇女剽劫财帛,杀人不知纪极,驱迫在城贫民,指引豪家,收藏地窖,因掘得一处古藏,银皆笏铤,金若墨铤,珠玉器皿之属,皆是古制。寻将指引者杀之,负其金帛三十馀担,往江源山窖埋之,同埋者寻亦杀之,恐泄于外也。城中货金银魏氏子妇被虏在于贼所,不知音耗。其夫尝募人访于邛蜀之境,寂无影响,至三月方知在此贼家。其夫及弟谢元颖者,将金帛购之,二人亦沉于江中。八月,大军收蜀,此贼归明,衣锦袍银带入城,见者无不切齿。先是归明者,例发遣赴阙,贼遂弃袍带逃归江源。妻子告云:“埋藏物处,数日火烟如窑。”遂潜往掘看,悉皆空矣。惊愕之际,官军捕获入城,遂于法。呜呼!杀人取财,冤毒滋多,不为已用,身遭屠戮。向来火烟起处,金宝已空。常闻金宝藏于地中,偶见者或变其质,此得非化去耶?鬼神匿之耶?唐天宝中,有清河崔氏,家居于荥阳。母卢氏,干于治生,家颇富。有子策名京都,授吉州泰和县尉。其母恋故产,不之官。为子娶大原王氏女,与财数十万,奴婢数人,赴任,乃谋赁舟而去。仆人曰:“今有吉州人,姓孙,云:空舟欲返,佣价极廉。倘与商量,亦恐稳便。”遂择发日。崔与王氏及婢仆列拜堂下,泣别登舟。不数程,晚临野岸,舟人素窥其囊橐,伺崔尉不意遽推落于深潭,佯为拯溺之势。退而言曰:“恨力救不及矣!”其家大恸,孙以刃示之,皆惶惧无敢喘息。是夜逼纳王氏,王方娠,遂以财物居于江夏。后王氏生男,舟人养为已子,极爱焉。其母亦窃诲以文字,母亦不告其由。崔之亲老,在郑州,讶久不得消息,积望数年。天下离乱,人多飘流,崔母分与子永隔矣。后二十年,孙氏因崔财致大富。其子年十八,学业大进,遣入京赴举。此子西上,途过郑州,去州约五十里,遇夜迷路,常有一火前引,而不见人。随火而行,二十馀里,至一庄门,扣开寄宿,主人容之,舍于厅中,乃崔庄也。其家人窃窥,报其母曰:“门前宿客,面貌相似郎君。”家人又伺其言语行步,皆无少异。又白其母,母欲自审之,遂召入升堂,与之语话,悉如其子。问之,乃孙氏。其母又垂泣,其子不知所以,母曰:“郎君远来,明日且住一食。此子不敢违长者之意,遂诺之。明日,母见此子告去,遂发声恸哭。谓此子曰:“郎君勿惊,此哭者,昔年唯有一子,因授官远方,遂绝消息,已二十年矣。今见郎君状貌,绝类吾子,不觉悲恸耳!郎君西去,回日必须相过,老独心孤,见郎君如已子也。亦有奉赠,努力早归。”此子至春应举不利,却归至郑州,还过母庄,母见忻然,遂留停歇数日,临行赠赀粮,兼与衣一副。曰:“此是吾子衣服,去日为念。今既永隔,以郎君貌似吾子,故以奉赠。”号哭而别,云:“他时过此,亦须下顾。”此子归家,亦不为父母言之。后忽著老母所遗衣衫,下襟有火烧孔,其母惊问:“何处得此衣?”乃述本末。母因屏人泣与子言其事。云:‘此衣乃是吾与尔父所制,初熨之时,误遗火所艹热。尔父临发之日,阿婆留此,以为念。比为尔幼小,恐伸理不达,岂期今日神理昭然!”其子闻言恸哭,诣府论冤,推问果实,孙氏伏诛。而妻以不早自陈,断合从坐,其子哀请而免。五代湖南帅马希声,在位多纵率。有贾客沈甲者,常来往番禺间,广帅优待之。令于北中求宝带。甲于洛汴间市得玉带一条,乃奇货也。回由湘潭,希声窃知之,召甲诣衙,赐以酒食,抵夜,放还店,预戒军巡以犯夜戮之。湘人具闻,莫不嗟悯。尔后常见此客为祟,或在屋脊,或据栏槛,不常厥处。未几,希声暴卒。其弟希范嗣立,乃以玉带还广人。宋福州阮教授,为胡侍郎馆客,累年不归。胡曰:“君在此日久,俟涓吉,当以一婢为侍,阮但感谢。忽婢知主意,乘间寻阮。曰:“此月十五夜,侍郎大会宾客,汝勿饮酒。我房门路边亮篱,若过彼处,咳唾数声,俟有好音。”及夜,阮归失约。里有张十七者,负米去碓,小憩其下,偶咳唾数声。婢疑阮至,抛下黄白二大袋。张为之惊喜,不知所来,拾而归之。后婢归阮,问及黄白之事,阮愕然不知其由。此婢厌厌不得志,遂致非命,阮亦自殒其身。事付忘言。自后张生日富,娶妻育子。其子与阮教授绝类,或有人指之曰:“此阮秀才也。”隔溪有李辛四郎者,常以此事诮之。张生特其财势,诣有司以别事告之,辛四郎坐狱,遂至丧命。李妻不甘其事,往陈王祠咒之。一日张氏子归自门首,见大蛇口吐火焰,当门盘屈,就惊仆在地。语其妻曰:“李辛四郎妻咒我,我将死矣。”言讫而卒。自后此人仍复贫乏。宋温州瑞安道士王居常,字安道,后还俗,居东山。因泛海往山东,为伪齐所拘,脱身由陆路将归。至开封。夜梦人告曰:“汝来日当死,如遇乘白马,著戎袍,挟弓矢者,乃杀汝之人。宜急呼搜山大王乞命!若笑则可生,怒则死,缘汝曩世曾杀他人,故今受报。’居常次日行荒陂中,果见一人乘马,宛如昨梦所言,即拜呼搜山大王乞命。其人笑而去,遂得脱后归乡,亟命工绘其像祀之。宋军将刘,性强直勇敢,坐法涉海陵。郡守褚仁规嫌之,构其谋叛,诏杀于海陵市。将死,与监刑者曰:“为我语诸儿,多置纸笔于棺中,吾必讼之。”后数年,仁规入朝,泊舟济滩江口,夜半,闻岸上连呼:“褚仁规,尔知当死否?”舟人尽惊,起视岸上无人。仁规谓左右曰:‘汝识此声否?乃刘也。”立命酒食祭而谢之。仁规至都,以残虐下狱。狱吏夜梦一人,长大黥面,从二十馀人,至狱执仁规而去。此人即刘也。其日中使至,遂缢于狱云。宋御史中丞卫公,有姊,为性刚戾毒恶,婢仆多被鞭笞以死。后忽得热疾,六七日,自云“不欲见人。”常独闭室,而欲至者,必嗔喝叫怒。经十馀日,忽闻屋中瑟瑟有声,潜窥之,升堂便觉腥臊毒气,开牖已见变为大蛇,长丈馀,作赤斑色,衣服爪发散在床褥。其蛇怒目逐人,家尽惊骇,共送于野,盖性情暴虐所致也。宋叶伯益,为临川守。以刚猛疾恶布政。豪宗大姓过恶被罪者,必籍人家赀,甚者污潴其室。崇仁县富民艾大中,资给劫盗,因以起家。既抵法,郡命以牛车竭其鱼塘,得人骨头颅几百数。又尝呼两匠合大木为巨凳,而中实以金银数千两。甫讫工,则杀匠以灭口。所为不道,大率皆然,凶桀强犷之状,足以灭族,时郡县皆称庆。后三十年,当绍兴辛亥,吴人杨迁深道为守。方寝,梦一吏喏于庭,称索本州崇仁县某乡某里艾大中籍没案,要照证公事。杨未及答而寤,不知所为。姑取近岁所治狱讼一一验之,皆无其事。以梦甚明,不能自己,遍询老吏,乃有知向来本末者,命捡索经日,始得之。择小吏楷书者缮录,凡数百幅,具香纸并焚之。后杨复梦吏送案还曰:“艾大中已罪证明白,阴司发落畜生道去讫。”唐王弘义,衡水人也。少无赖,罗织善人。尝游河北,见老人每年聚邑人作斋,遂告变,杀二百人。授游击将军,俄除侍御史。时有告胜州都督王安仁密者,差弘义往推,乃索大枷夹项。安仁不承伏,遂于枷上斫安仁死,又捕其男斩之。至汾州,与司为马毛公对食,须臾喝下斩之。弘义每暑月系囚,必于小房中积蒿而施毡褥,遭之者斯须气绝。尝于乡里求傍舍瓜,瓜主拒之,弘义乃状言,瓜园中有白免,县官令人捕遂,瓜苗蹂践尽矣。时内史李昭德曰:“昔闻苍鹰狱吏,今有白兔御史。”后与来俊臣罗告衣冠,俊臣败,弘义亦流雷州。时将小姬花岩于舟中,弘义欲伪作敕追。花岩谏曰:“事已如此,忍更为不轨乎!”弘义怒,缚其手足,投之江中。船人救得之,弘义又鞭之二百而死,埋之江上。俄而伪敕事觉,使御史胡元礼就岭南按之。锢禁弘义还至花岩死处,自云:“花岩来唤我对事。”左右皆不见,唯弘义叩头称死罪。元礼怒,乃帮杀之。宋王俊民,莱州人。嘉佑六年进士,状头及第,释褐廷尉评签书徐州节度判官。明年充南京考试官,未试间,忽谓监试官曰:“外举人喧噪诟我,何为略不约束?”令人视之,无有也。如是者三四。少时,又曰:“有人持檄逮我。”色若恐惧,乃取案上小刀自剌,左右救之,不甚伤。即归本任医治,逾旬创愈,但精神恍惚,如失心者。家人闻嵩山道士梁宗朴善制鬼,迎至,乃符召为厉者。梦一女子至,自言为王所害,已诉于天,俾我取偿,俟与签判同去。道士知术无所施,遂去。旬馀王亦卒。人谓王未第时,家有婢不顺使令,蠢戾特甚,积怒乘间排坠井中。又云:王向在里与一倡妓切密,私约俟登第娶焉。既登第为状元,就媾他族,妓闻之,忿恚自杀。故为女厉所困,竟至夭阏而死。唐邢之使新罗也。还归泊于炭山,遇贾客百馀人,载数船物,皆珠翠沉香象犀之类,直数千万,因其无备尽杀之,投于海中,而取其物。至京,惧人知,乃表献之,敕还赐恣用之。后梦所杀客皆持刃来戮其家,心恶之。未几,子与王献共谋反,遂族灭。唐荥阳郑生,善骑射,以勇悍矫捷闻。家于巩雒之郊。尝一日乘几腰弓矢,酣醉驰驱田野间,去其居数十里。会天暮,大风雨,生庇于大木下,久之。及雨霁已夕矣,迷道纵马而行,见道傍有门宇,乃神庙也。生以马系门外,将止屋中,忽战心动,即匿东庑下。闻庙左空舍中然,生疑其为鬼,因引弓震弦以伺之。俄见一丈夫,身长衣短,后一皂衣,负囊仗剑,自空出舍。既而倚剑杨言曰:“我盗也,尔岂非盗乎?”郑生曰:“吾家巩雒之郊。向者独驱田间,适值大风雨,迷失故道,故匿身于此。仗剑者曰:“子既不为盗,得无害我之心乎?且我遁去,道必经东庑下。原解弓弦以授我,使我得去,不然,且死于竖子矣!”先是,生常以别弦致袖中,既解弦投于剑客前,密以袖中弦系弓上。贼既得弦,遂至东庑下,将杀郑生以灭口,生急以矢着弦,贼遂去。因曰:“吾子果智者,某罪固当死矣。”生曰:“我不为害,尔何疑我?”贼再拜谢去。生即趋西庑下避之,又惧其率徒再来,于是登木自匿。久之,星月始明,忽见一妇人貌甚冶,自空舍中出,泣于庭。问之,妇人曰:“妾家于村中,为盗见诱至此,且利妾衣装,遂杀妾空舍中,弃尸而去。幸君子为雪其冤!”又曰:“今夕当匿于田横墓,愿急逐之,无失。”生诺之。妇人谢而去。及晓,生视之,果见其,即驰马至雒,具白于河南尹郑叔则,尹命吏捕之,果得贼于田横墓中,遂于法。唐樊宗谅,为密州剌吏。时属邑有群盗,提兵入里泯殷氏家,掠夺金帛,贼其父子,死者三人。剌史捕之甚急,月馀不获。有钜鹿魏南华者,寓居齐鲁之间,家贫,宗谅命摄司法掾。一夕南华梦数人披发,列诉于南华曰:‘姓殷氏,父子三人俱无罪而死,原明公雪其冤。”南华曰:‘杀汝者为谁?’对曰:“吾所居东十里,有姚姓者,乃贼之魁也。”南华许诺,惊寤。数日宗谅谓南华曰:“盗杀吾氓且一月矣,莫穷其迹,岂非吏不奉职乎?尔为司法官,第往验之。”南华驰往,未至,忽见一狐起于路傍深草中,驰入里人姚氏所居,而逐者以百数。其狐入一穴中,南华命以锸发之,得金帛甚多,乃群盗所劫殷氏财也。即如姚氏子,诘其所自,目动词讷,即收劾之,果盗之魁也,于是尽擒其支党十馀辈。其狐虽匿于穴中,穷之卒无所见,其非冤魂之所为与!唐冀州馆陶县周主簿者,显庆中,奉使临渝开互市。当去之时,将佐史等二人从往,周将钱帛稍多,二人乃以囊盛土压杀之。所有钱帛,尽盗将去,唯有随身衣服充敛。至岁暮,其妻梦周具说被杀之状,及所盗物藏隐之处,妻乃诉之官。官司案辨具得实状,钱帛并获,二人皆坐死。唐西京咸宜观女道士鱼玄机,字幼微。长安倡安女也。色既倾国,思乃入神,喜读书属文,无致意于吟咏,志慕清虚。咸通初,遂从冠帔于咸宜。风月赏状之佳句,往往播于士林,然蕙蓝弱质,不能自持,后为豪侠所调,乃从游处焉,于是风流之士,争修饰以求狎,或酒诣之者,必鸣瑟赋诗,间以谑浪懵学辈自视缺然,其诗有“绮陌春望远,瑶微秋与多”又“焚香登玉坛,端简礼金阀。”又“云情自郁争同梦,仙貌长芳又胜花。”此为绝妙者。一女僮曰绿翘,亦明惠有色。忽一日,玄机为邻院所邀,将行,诫翘曰:“无出。若有客,但云在某处。”玄机为女伴所留,迨暮方归,绿翘迎门曰:“适某客来,知炼师在在,不舍辔而去矣。”客乃玄机素相昵者,意翘与之私。及夜张灯局户,乃命翘入卧内讯之。翘曰:“自执巾盥数年,实自检御,不令有似是之过,致忤尊意。县某客至款扉,翘隔阈报云,“炼师不在。”客无言,策马而去,若云情爱,则不蓄于胸襟有年矣,幸师无疑。”玄机愈怒,裸而笞之,以百数,但言无之,既委顿,请杯水酹地,曰:“炼师欲求三清长生之道,而未能忘解佩荐桃之欢,反以沈猜,厚诬真正,翘今毙于毒手矣。无天,则无所诉;若有,谁能抑我强魂,誓不蠢蠢于冥寞之中,纵尔淫佚。”言绝于地。玄机恐,乃坎后庭瘗之,自谓人无知者。时咸通戊子春正月也。有问翘者,则曰:“春雨霁逃矣。”客有宴于玄机室者,因溲于后庭,当瘗上,见青蝇数十集于地,驱去复来,详视之,如有血痕,且腥。客既出,窃语其仆。仆归,复语其兄。其兄为府街卒,尝当求于玄机不得,深衔之,闻此遽至观门观伺。见偶语者,皆讶不睹绿翘之出入,街卒复呼数辈携锸具,突入玄机院后发之,而绿翘貌如生。卒遂录玄机京兆府,吏诘之,辞伏,至秋戮之。宋闽人王基,为南丰主簿。惑于官奴龙莹,遣妻子还乡独与莹处。知县孙悫谏,不听,终窃携以逃。继调湖南教授,莹随之官,饮食菜茹皆资于外庖。一日莹携粥来,勤渠异常,时王未暇食,忽有煤尘落碗内,命撤之。莹曰:“但去其污处足矣,何必也!”强王必使食,王怒曰:“既不以为嫌,尔自啖之。”莹亦不可。王愈怒。适一犬自前过,乃翻粥地上使食,须臾间犬吐黑血,宛转而死。王诘其事,莹曰:“粥自外至,非我所知也。”命呼庖者,庖者曰:“每日实供粥,且独却回,云‘宅内已自辨矣。’元粥尚在,可具验也。”遂穷搜室中,得所煮钵。莹始色变,执送府讯鞠。云‘与候兵通,欲置药毒主翁,然后罄家赀以嫁。”及议罪,以未成减等,杖脊,因病。忽若有神凭之曰:“龙莹,尔外私而欲杀主,恶念之发,神已鉴之。阳罪虽减,阴诛不可逃也。”遂厌厌以死,此可以为后生之戒,非落尘赐佑,王其不免!汉窦婴,字王孙,孝文帝后从兄子也。对魏其侯为丞相,后免。及窦皇后崩,婴益疏薄无势,不得志,与太仆灌夫相引荐,交结甚欢,恨相知之晚。孝景帝王皇后异父同母弟田为丞相,亲幸豪横,使人就婴求城南田数顷,婴不与,曰:“老仆虽弃,丞相虽贵,宁可以势相夺乎?”灌夫助,怒之。皆恨之。及娶即妻,王太后诏列侯宗室皆往贺,灌夫为人狂酒,先尝以醉忤,不肯贺之。窦婴强与俱去。酒酣,灌夫行酒至。曰:“不能满觞。”灌夫因言辞不逊,遂怒,曰:“此吾骄灌夫之罪也!”乃缚夫,谓长史曰:“有诏,召宗室。而灌夫骂坐,不敬。”并奏其在乡里豪横,处夫弃市。窦婴归,谓其妻曰:“终不令灌夫独死,而婴独生。”乃上书具陈灌夫醉饱事,不足诛。帝召见之,婴与互相言短长,帝问朝臣,两人谁是,朝臣多言婴是。王太后闻,怒而不食曰:“我在,人皆凌辱吾弟,我百岁后,当鱼肉之耶!”及出,复为婴作恶语,用以闻上。于是论婴弃市。婴临死骂曰:“若死无知则已,有知,要不独死!”后月馀,病,一身尽痛,若有打击之者,但号呼叩头谢罪。天子使祝鬼者瞻之,见窦婴灌夫共手笞,遂死。吴徐光,常行幻术,于市廛间种橘枣粟,立得食之,而市肆间卖者皆已耗矣。凡言水旱甚验。尝过大将军孙门,褰裳而趋,左右唾践。或问其故,答曰:“流血覆道,臭腥不可闻。”怒而杀之,斩其首无血。及大乱,而景帝立,将拜蒋陵,有大风飘物如廪,从空中坠车上,车为之倾顿。见徐光在松树上,拊手指挥笑之。问左右,无见者。患之。俄而景帝诛,兄弟四人,一旦为戮。汉何敞,为交趾剌史。行部到苍梧郡高要县,暮宿鹊奔亭,夜犹未半,有一女子从楼下出。自去:“妾姓苏名娥。自始珠,本广信县修里人。早失父母,又无兄弟,夫亦久亡。

  有杂缯百二十苞及婢一从,名致富,孤穷羸弱,不能自振,欲往傍县卖缯。就同县人王伯赁车牛一乘,与钱万二千,载妾并缯,令致富执辔。以前年四月十日到此亭外,于时已暮,行人既绝,不敢前行,因即留止。致富暴得腹痛,妾往亭长合乞浆取火。亭长龚寿,操刀持戟来至车傍。问妾曰:“夫人从何所来?丈夫安在?何故独行?”妾应之曰:“何劳问之!”寿因捉妾臂欲污妾,妾不从,寿即以刀剌胁,妾立死,又杀致富。寿掘楼下埋妾并婢,取财物去,杀牛烧车,车杠及牛骨投亭东空井中。妾死,痛酷无所告诉,故来诉于明使君。敞曰:“今欲发汝尸骸,以何为验?”女子曰:“妾上下皆着白衣,青丝履,犹未朽也。”掘之,果然。敞乃遣吏捕寿,拷问具服。下广信县验问,与娥语同,收寿父母兄弟皆系狱。敞表寿杀人,于常律不至族诛,但寿为恶隐密经年,王法所不能得,鬼神告诉,千载无一,请皆斩之,以助阴诛。上报听之。魏城阳王元徽,初为孝庄帝画计杀尔朱荣。尔朱兆入洛,徽惧走,投洛阳令寇祖仁。祖仁父叔兄弟三人为刺史,皆徽之力也。既而尔朱兆购徽以万户侯,祖仁遂斩徽逸之,并匿其金百斤,马五十匹。及兆得徽首,亦不赏祖仁,乃梦徽曰:“我金二百斤、马百匹在,祖仁家,可取也。’兆觉曰;‘城阳豕山本钜富,昨令收捕,全无金银,此梦或实。至晓即令收祖仁。祖仁又见徽日,足得相报矣。祖仁乃得金百斤、马五十匹,兆不信之。祖仁乃私敛戚属得金三十斤、马三十匹输兆,犹不充数。兆乃发怒,悬头于树,以石锤文伪切。其足,鞭捶杀之。宋东海徐甲者,先娶妻许氏,生一男名铁臼,而许亡。甲改娶陈氏,陈氏凶虐,志灭铁臼。陈氏产一男,生而咒之曰:“若汝不除铁臼,非吾子也。”因名之曰铁杵,欲以杵捣铁臼也。于是捶打铁臼,备诸苦毒,仉不给食,寒不加絮。甲性暗弱,又多不在舍,后妻姿意行其暴酷,铁臼竟以冻饿病杖而死。时年十六。死后旬馀,鬼忽还家,登陈床曰:“我铁臼也。实无罪恶,横见残害。我母诉冤于天,今得天曹符,来取铁杵。当令铁杵疾病,与我遭苦时同,将去已有期日,我今停于此待之。”声如生时,家人宾客不见其形,但闻其语。于是恒在屋梁上住。陈氏跪谢,为设祭奠。且自搏其颊,悔谢再三。鬼云:“不须如此,饿我令死,岂是一餐所能对谢。”陈氏夜中窃语道之,鬼厉声曰:“何故道我!今当断汝屋栋。”便闻锯声,屑亦随落,拉然有响,如栋实折,举家走出。秉烛照之,亦了无异。鬼又骂铁杵曰:‘汝母杀我,安坐宅上,以为快也!当烧汝屋。”即见火燃,烟焰大猛,内外狼狈。俄然自灭,茅茨俨然不见亏损。日日骂詈,时复歌云,桃李花,严霜落柰何;桃李子,严霜早落己。声甚伤切,似自悼己之,不得成长也。于时铁杵六岁,鬼至便病,体痛复大,上气妨食。鬼屡打之,处处青肿,月馀而死,鬼便寂然。继母不慈,犹悖人道,况加毒杀,其免天诛!为世人者,可以戒矣。宋刘承节浙西人。自赣州税官回,赴调,寓家于赣。但与一子一仆,乘马而东。至信之贵溪,午驻逆旅。逢数贾客携广香同坐,相与问所从来。欲买客香,取视之不佳,刘曰:‘吾所赍虽不富,胜此物多矣。’发箧视之,中蓄银工两,客可窥见。会日暮,皆留宿。诸人乃盗也,夜久操仗入刘室。刘本从军有膂力,挥刃断其一臂,众惧而散走。主人盖同谋者,绐刘曰:“彼不得志,必别邀党侣来,不可安寝,不若未晓启行以避之。”刘不疑其诈,促仆起,不俟具食即去。至高冈下与盗遇,虽与拒斗,而寡不敌众,并子仆皆死焉。适一邮卒过,亦杀之。投尸坎中,分所获而遁。所乘马踯躅于道,适主簿出按困,马迎于车前,屈足如拜,已退复进,凡六七返。主簿异之曰:‘是必有冤诉,遣座数辈随马行,到冈畔坡陀下,马跑土凝立,满地血点腥所触人,四尸在坑,肢体尚暖。立督里正访捕,不终朝尽成擒,并诛之。昔崔公度伯易,赴宣州守。江行,夜风一舟,相随而行,寂然无声。及船得港而泊,所见之舟亦止近岸。公疑,遣人视之,乃空舟也。舟中有血痕,于舟尾得皂绦一条,系文字一纸,取观之,乃雇舟契也,因得其人姓名,及牙保之属,至郡檄巡尉缉捕,尽获其人,盖船主杀雇船之商,取其物,而弃其舟,遂伏法。岂鬼神衔冤而诉乎?宋苏州有一尼,于普惠寺托佛法言人祸福有验,人多称为神尼。尝有牵二牛过尼前者,尼指示人曰:“二牛前世皆人也。前者是一官人,后者是一医人。官人尝失入人罪,医误杀人,故皆罚为牛。”因各呼其前世姓名,二牛皆应,一坐闻之皆叹异。昔目连尊者,晨朝出城,见一饿鬼,泣告曰;“我之此身,有类块肉,无有手足及眼耳鼻等,被其禽虫长时啖食,何罪所致?”目连曰:“汝前生行医,不精其术,妄投药饵杀人,使彼病者不得全活,是以此报。”昔建安一商人,自杭募二卒,荷担归乡。一同郡素所识者;一居浦城,邻卒之所荐者。一日昧爽过查赖湾,前卒误仆地,扪足呻吟,后卒施担曰:“承务可掖而起之。”商从之,卒以刀划其颈,纷间,后卒以担柱击其脑,共推而纳之江中,分所有而去。馀二年,浦城卒不善养母,弟诉于县。卒遇吏于途曰:“事发矣,吾得财起家,偿命甘心焉。”吏怪其不答所问,就所言而探得其情,申州擒邻卒,悉皆置重法。杀人而泯其迹,自谓计得矣,如造物何!宋宝丙辰,有张主簿者罢官归,宿镇江一寺。时天热月明,施帐于法堂前,临阶而寝。中夜不寐,见一妇人循廊而入,迤逦行至卧所。张方怪之,妇人直前揭帐,用裙兜粪土,扬其身上。张大呼而不见,臭秽特甚。次早遍身搔痒,遂生恶疮,逾年而死。盖张尝学医,误用药杀一产妇也。昔有一众生,尝被狱卒热烧铁钉钉其百节。钉之既讫,自然火生,焚烧身体,悉皆焦烂,不可胜忍。因告佛曰:“何罪所致?”佛言前世坐为医师,针人身体不能愈病,欺诳取财,令人受痛而死,故获斯罪。宋永嘉薛绍,庆元二年,知真州。李子年十五岁,在学读书,医人修合疟丹,用砒霜一块,子误吞之,旋即躁渴,急救之,巳无及。父母痛悼,悲哭不胜。子魂忽凭其母曰:“二亲无用过伤,儿前生曾以药毒杀一人,今须当偿债,幸别无罪衅,便托生一统制家为男,年至二十当及第,二亲幸自宽也!’报应之不爽有如此者,可不戒哉!宋知江宁县叶义问,字审言。前任钱塘知县日,适兵火扰攘之后,有诉虏人南渡时,本乡百姓一十三人,杀其家老幼七口,劫取财物。县中捕之,尽获其贼。未至县,路中偶三人已死,九人皆伏罪,一人不承。叶念十三人中,十二人已伏辜,此一人亦可悯也,私欲出之。是夕梦一儿云:“知县所欲贷者,乃是前日杀某之人。”乃尽见其家被害七人。既觉,引囚各令具所杀人老幼形状,独不具此小儿。叶乃问不承者曰:“杀小儿者是尔,何可讳也?”因乃垂涕俯首伏罪,案遂成,皆斩之。宋当涂外科医者徐楼台,累世能治痈疖,其门首画楼台为记,以故得名。传至孙大郎者,尝获乡贡,于祖业尤精。绍兴八年,溧水县蜡山富人江舜明,背疽发,扣门求医,徐云可治。与其家立约,候病愈,入谢钱三百千。凡攻疗旬日,饮食悉如旧,精神殊不减,惟卧起略假人力,疮忽甚痛且痒。徐曰:“法当溃脓,脓出即愈。”是夜徐以针剌其疮,捻纸长五寸许,点药插窍中,江随呼痛,连声渐高。徐曰:“当别以银二十五两赏我,便出纸,脓溃,痛当立定。”江之子源大怒,硬不肯与,曰:“元约不为少,今夕无事,明日更奉偿。”徐必欲得之。江族人元绰亦在傍,谓源曰:“病者痛已极,复何惜此?’遂与其半。时纸捻入已逾一更,及拔去,血液交涌如泉,呼声渐低。徐方诧为痛定,家人视之,盖已毙矣,脓出犹不已。不经年,徐病热,疾哀叫不绝声。但云:“舜明莫打我,我固不是,尔儿子亦不是。”如是数日而死。二子随母改嫁,自此其家医业遂绝。宋郭文庆之舅,遍体害疮,痛不可疗,而不晓其故。文庆以问通悟大士,大士曰:“尔舅前生以针为医,不善其术,误伤于人,此其报已。”宋张郎中景晟,洛阳人也。去华侍郎之孙,登进士第。始逾强仕,为屯田郎中。熙宁四年,奉朝请于京师。忽疮生于手,痛不可忍。时有御医仇鼎者,专治疮瘠,求视之,乃取非药傅其上。既而苦楚尤甚,后虽复注以善药,而痛不能已,数日而卒。沉困之际,但云:“仇鼎杀我,死必诉于阴府,不汝释也。”月馀,仇坐药肆中,见二人,一衣绯,一衣绿,入鼎家。手持符檄谓鼎曰:“张郎中有状相讼,可往对证。仇曰:“张郎中病疽而死,何预我事?”衣绯者曰:“奉命相逮,不知其他。”仇知不免,惟哀祈延数日之命。二人相顾曰:“延三日可矣。”衣绯者又曰:‘虽然,当记之而去。遂出一印,印其膝下,即不见。所印之处就肿,溃脓出如膏油,痛若火灼,后三日而死。始仇盖知张之囊实,欲先以毒药溃之,然后加良药愈之,以邀重赂,不期竟毙。不祥鬼之来,独鼎见之,左右但见纷纭号诉而已。噫,庸医之视疾,多以药增其病,使因而后治,欲取厚谢,因而致毙者众矣。若张君之显报,则小人之心,庶几乎可戒矣!宋景炎中,湖南顾氏,举家病疫,招医者孟全父用药。顾惟一妻一女,其女与孟心目相许而无间。孟语顾妻曰:“病亟矣,不早服药,且至不治。”遂与女通。孟谋杀其父母,与为夫妻。女曰:“不可。愿得父母病愈,请于父母而适君。”父母既愈,女请曰:“非孟医,父母病不起。今家贫无以酬其药裹之费,孟家道丰隆,且日有利源,愿托之终身,以任仰事之责。”父母疑之,不许。女恨成病,父母不复招孟,而他招。淹淹病甚,数月而死。逾七日,孟亦以瘵疾死。女死七日,胸腹尚温,未敛而苏。曰:“被追至官府,问与孟医通奸,谋害父母情由,当以实对。”未几孟至,所供词同。官与吏议,孟行奸谋杀两人,恶念既发,虽未杀人,与杀人同。即命发刀山镬汤等狱,备受诸苦,经百劫永堕畜生。顾女虽有爱父母心,而与人私,姑免地狱之苦,可发畜生道中,更十度为母猪,复生女身为娼妓。冥官令我暂还,说此报应以警世人。”言讫遂卒。元元贞乙未,龙兴梁清则家病疫,招其乡巫者医治,居其中堂设坛降神,因行不轨。其家妇女,不以长幼良贱病否,皆遭其污清则罔知,二孙觉焉,巫投以毒剂而死。清则妻病中念其孙,甚恨,巫复以毒杀之。清则病愈,巫获其厚谢,祭神于家。巫忽在空中倒悬,历历自言其过。口吐恶血二时许,忽霹雳一声震死。宋王康侠,为应天府发解官。得狂疾于贡院中,尝对一石碑呼叫不已。碑石中若有应之者,亦若康侠之奋怒也。病甚不省,忽取书册中交股刀自裁,及寸,左右抱持之,遂免。出试院未久,疾势已平复,但不乐。医者以为有痰,以碧霞金虎丹吐之。或谓心脏有热,观服治心经诸泠药。积久为寒中洞泄,气脱肉消,饮食不进而死。康侠父知舒州大湖县,遣一道士与弟觉民自舒来,云道士能奏章达上清,及察知鬼神幽暗之事。道士为作醮书符,传道冥中语,云五十年打杀谢吴留,不结案事故致此。康侠死才二十七岁,五十年前事,盖是宿生杀人受报也。昔鲁思郾女,年十七岁。一旦临镜将妆,镜中忽见一妇人,被发徒跣,抱一婴儿,回顾则在其后因恐惧顿仆,久之乃苏。自是日日恒见,积久其家人皆见之。思郾自问其故。答云:“妾杨子县民之女。往岁建昌县,余录事以事至杨子,因聘妾为侧室,岁馀生此子。君女即其正妻。后录事出旁县,君女乃授妾于井,并此子,以石填之。诈其夫云‘逃去’。我方讼于阴司,适会君女卒。今虽后身,固当偿命也。思郾使人驰至建昌验其事,录事老犹在,如言发井,果得遗骨。其家多方以禳之,皆不可。其女后嫁褚氏,厉愈甚,旦夕惊悸,以至于卒。昔蜀郡涪妻阝二水相会,旁有牛山。山之阿,井邑繁衍。邑之吏苟信苏珍,所居比邻,而每事相反。信以公恕,珍以深刻;信以廉节,珍以贪墨;信以倜傥,珍以阴谋;信以推诚无隐,珍以匿怨深中;信以语言必信而不轻诺,珍以胁肩谄笑而无情实;信奉母以孝,而教子以严;珍待父不敬,而纵妻犯上;信少求而俭用,珍奢费而无馀;信和同上下而无怨言,珍以已律人而少许与;信掩人之过而省言,珍发人之私而多口。乡里公私,皆以信为贤,以珍为邪;且以珍之敢为,而不敢与之较。岁终邑人大集会,酒间,乡老周同举首视众曰:“秦有二水曰渭与泾,一浊一清,皆赴于河。发源既殊,波荡不返。三尺童子见水之色,皆能以泾、渭名之,盖以清浊取之也。在人亦然。”方语未毕,珍乃面颜发赤投袂而起曰:‘苟君是渭珍是泾矣。珍与苟信联事而切邻,珍之所为,惟信熟知。今信播杨珍恶,使乡老于广众中,以水比喻珍。将报信,以明心。”信实未尝以告人也。自是珍每见信必睚眦之,虽礼文相接,而中实仇敌也。又尝教其子明能伺苟信子仪真之便,且将杀之。次年春祈蚕行乐,明能舆仪真并行江浒,且语且笑。明能有恶心,而仪真未悟也,乃恃力推仪真堕水中,仪真急挽其衣,与之俱坠。出没浪花间,仪真忽见梓潼帝君敕二江龙来拯已,而转明能于涧。仪真及岸,会珍见之,褰裳而往,复取仪真挤焉,旋为仪真牵挽而入。又见帝君命江龙曳珍之足沉焉,仪真得无恙。珍父子相继溺死,善恶积于躬而神之报惩如此,可不惧哉!宋李南金,客于宣州,与一倡善。绍兴十八年,郡守秦公合乐会客,李微服窥之,以手招所善倡与语。秦适望见,大怒,械送于狱,将按致其罪。同狱有重囚四人,坐却富民财拘系。吏受民贿,欲纳诸大辟。锻炼弥月,求其所以死,而未能得。南金素善讼,为吏画策,命取其案及条令,反复寻索,且代吏作问目,以次推讯,囚皆不得有所言。狱具,皆杖死。吏果得厚赂,即与南金为计,引赎出。后二年,南金归乐平,与其叔师尹,往德兴谒经界官王丙宿于香屯客部,夜中惊魇,叔呼之不应,撼之数十亦不省,但喉中介介作声,叔走出,唤邻室人同叫呼,良久乃醒。起坐谓叔曰:“恶事真不可作。曩者救急为之,今不敢有隐。”始尽说前事云:“适梦身在宣城,逢四人于路,挽衣见。”苦曰:“汝无状,用计杀我。我本不负汝命,今汝当偿我。”便取大铁盆见覆,故不能出声,后得叔救。乃曰更后十年,还我命。非叔见救,真以魇死矣。”又十年,果遇蛇妖以卒。宋宣和间,京师天汉桥有官人自脱冠巾,引头触栏柱不已,观者环绕,莫测其由,不可劝止,问亦不对。良久,血肉淋离,冥仆于地,徼巡卒共守伺之,日晚小苏,呻吟悲剧。顾左右曰:“我张颜承节也。住某坊内,幸为僦人舁归。”既至家,遂大委顿,头颅肿溃如盎,呼医傅药,累旬方小愈。家人叩其端,全不自觉,疮成痂,而痒不可忍,势须猛爬搔,则又肿溃。才愈,复痒,如是三四反,逾年不差,殆于骨立,尽室忧其不起。尝扶掖出门,适旧仆过前,惊问所以,告之故。仆曰:“都水监杜令史,施恶疮药绝神妙,然不可屈致,当勉诣彼,庶见证付药可主愈。”张仗仆为导,亟访之。杜生屏人曰:‘颇忆前年中秋夜所在乎?”曰:“忘之矣。”杜曰:“吾能言之,君是年部江西米纲,以中秋夕至独树湾舣泊,月色正明,君反策登岸百步许,得地平旷,方命酒赏月。俄而骤雨,令仆夫取雨具,怒其来缓,致衣履沾湿,抛所执柱斧掷之,中额。仆回舟,谓妻曰:“我为主翁所击,中破伤风,恐不得活,然无所赴诉。即死,汝切勿以实言,但云痼疾发作。此去乡远,万一不汝容,何以生存?宜恳白主翁,乞许尔母子附舟入京,犹得从人浣濯以自给。”言终而亡。比晓,妻举尸槁瘗于水次,泣拜君曰:“夫不幸道死,愿容附载。”君叱之,曰:“舟中皆男子,岂能着汝无夫妇人。”略不顾,促使解缆。妻拊膺大恸曰:“狐冈异土,无之裹粮,进退无路,不如死。”遂抱幼子自投江中。仆既殒于非命,复痛妻儿之不终,诉诸幽府,许报此冤。去年君触桥时,乃彼久寻君而得见也。”张震骇曰:“是皆然矣,我方欲丐药,何为及此,且何以知之?”杜曰:“吾昼执吏设,夜直冥司,职典冤狱,兹事正在吾手。屡为解释,渠了不听从。自今四十九日,当往与君决至期,可洒扫静室,张灯四十九盏,置高座以待之。中夜当有所睹,幸而灯不灭,彼意尚善。若灭其半,则不可为矣。吾亦极力调护,但负命之冤,须待彼肯舍,有司固不可得而强。无用药为也。”张泣谢而归,如其教。张灯之夕,独坐高榻,家人皆伺于幕内。近三鼓,阴风劲厉,四十九灯悉灭。其一复明,亡仆流血被面,妻子相随,犹带水沥沥然,从室隅出,拽张曰:‘可还我命。’即陨坠于地,头缩入项间而死。宋三河县有老父,颇知书,以耕桑为业。宣和乙巳岁,时年已六十馀,一夕惊魇而觉,战栗不自持。谓其妻曰:“吾命止此矣。”妻惊诘其故。曰:“适梦行田间,见道上有七胡骑,内一白衣人,乘白马,怒色谓我曰:“汝前身在唐为蔡州卒,吴元济叛,我以王民治堑,为汝所杀。我衔恨久矣,今方得见,虽累世,当以命偿我。”乃引弓射中吾心,因颠仆而寤,吾必不免,明当远窜以避此患。妻云:“夜梦何足信,汝妄思所致耳。”老父益恐,未旦而起。其家甚贫,止令一孙携被,欲往六十里外一亲知家避之。行草径三十馀里,方出官路,又二里许,遇数人与同行。忽有骑驰至,连叱众令住,行者皆止。老父回视,正见七骑内一白衣人骑白马,宛如梦中所见,因大骇,绝道亟走。骑厉声呵止之不听,白衣大怒,鞭马逐之。至其前,乃引弓射中心,应弦而毙。七人者,皆女真也。宋严州淳安县一富家翁,误殴一村民至死,其家不能诉。民有弟为大姓方氏仆,方激之曰:“汝兄为人所杀,而不能诉,何以名为人弟?”弟即具牒将诣县。方君固与富翁善,讽使来祈已,谓曰:“此我家仆,何敢尔?当谕使止之,彼不过薄有所觊耳。”为唤仆,面责,且导以利,仆敬听,谢不敢。翁归以钱百千与仆,别致三百千为方君谢。才数月,仆复宣言,翁又诣方。方曰:“仆自得钱后,无日不饮博。今既索然,所以如是,当执送县惩治之。”翁惧泄,乞但用前策,又如昔者之数以与仆。方君曰:“适得中都一知旧信,倩市漆二百斤,仓卒不能办。翁幸为我市,当辇钱以偿直。”翁曰:“蒙君力,如许兹细事,吾家故有之,何用言?”即如数送漆。明年,仆人欲终讼,翁叹曰:“我过误杀人,法不至死,所以不欲至有司者,畏狱吏求货无艺,将荡覆吾家。今私所费将百万而其谋未厌。吾老矣,有死而已。”乃拒户自经。逾三年,方君为鄂州蒲圻宰,白昼恍忽于厅事,对群吏震悸言曰:“吾知翁必来,我屡取翁钱而竟速翁于死,翁宜此来。”亟还舍,不及与妻子一谈,仆地而卒。吏以所见白之,始知其冥报云。宋梓人娄氏,为富家上梁毕,归至半途,醉卧田塍上。衣物皆为人窃去,犹未醒,偶卧傍有枯木丈许,或戏以其腰绦系木上。娄梦中,辗转坠塍下,木随压之,面仆污泥以死。官擒凶身莫获,其曝其寝衣者,娄之子诉其杀乃翁,竟致极刑。先是系绦者执役于推吏之家,以探消息,事竟,一日偶为吏浴,去垢,谓吏曰:“君平日治狱有冤乎?”曰:“无也。”因历告所以。吏大惊,以数十千俾入广为商,数年不如意,归至南雄,遇吏以他事黥配。款洽之际,忽见所诬死者在侧曰:“我今却得与尔辨之矣。”二人心甚悸,泣别不数十步,顾吏,已为虎衔去。其人至家,亦以狂躁赴水死。宋建宁府政和县尉柴迪功者,一日获强盗四人,遂与弓手议曰:“若得七人,可以改官。”弓手乃云,某庙有丐者三人,病垂死。若取其首,作拒捕斩获,可以足数。尉从其请,遂得改官。自后凡出巡,更不敢经由庙界。一日得替还乡,将到庙前,尚一里许,忽见三人无首立于其前,惊惶坠车,因得疾到家而卒。宋李中和,为秦州都监,好出游,从者苦之。有一军校方食间,闻欲出,怒曰:“得速死为幸。”中和子告父云:“某人骂爷令死。”中和问之,不伏。有妾自屏后呼曰:“官人为将,柰何使军伍骂?”遂缚送府,秦帅斩之。一日宿逆旅,中夜有一人呼曰:“某人来矣,乃所杀军校也。”明日神思恍惚,语人曰:‘鬼斫我头。’遂得疮疾而死。其妾及子,皆相继以疾亡。宋洛阳民李氏,与陈氏争讼。李氏为秦府干,挟势力,归曲于陈,陈翁死于狱。经数岁,李之少子在田间,为一白犬所毙。持杖逐之,犬还走,入李氏之堂,忽不见。是夕,陈翁托梦于妻曰:“我抱冤愤历年,令诉理得直,故来报汝。明日可为我设奠以贺。”妻觉而悲泣,如其戒。未几,长子入李山掘。李适在山下,闻丁丁声,趋视见之,取巨梃奋击,曳至平地,又使仆并力痛,肢体无完,即死。李乃命斫竹数束叠于榛莽间,扬言曰:“陈持刀为盗,与之格斗而死。监镇官汪杲验其尸具以实白县,李生系狱亦死焉,乃昔岁陈翁绝命处也。宋淳熙五年,丹阳县市一妇人为盗所杀,沉尸于河,府县捕逐甚亟。会稽姚仲文作尉,自以失职,绝忧之。有两弓级,素能搜迹奸隐,名盖其群,锐以求盗自任。先是近舍少年,常出入妇家,忽往滩上。两弓级心疑焉,言于尉,丐引帖同渡江。至杨子桥,与少年遇,与同邑里素相识,乃邀诣道傍店中,买酒与饮。酒人持掏盏四只设于案,弓级曰:‘吾辈两人共请一客,何四之有?酒人指下坐曰:“此女子既在席,同饮何害?”两弓级惊愕,少年独惨沮,于是诘之曰:“本县某妇人死于非命,岂尔为之?故冤鬼相随不舍。”少年曰:“冤鬼今日遇我矣,更复何言?”就缚而归,伏其辜。唐裴光远,为滑州卫南县尉。有卒王表,丧妻,遗一子,稍后异,光远悦之,欲取以为己子,表不从。光远衔之,使表于南曹勾当,遣人就路杀之,而夺其子。后光远得病,累月不差,每见王表来曰:“尔使人杀我,而夺我子。我诉于天,上帝许我复仇,故来取尔。”光远祈哀竟不免,遂死。唐高骈为西川节度使时,削军廪以自养,军乱,监军解之乃定。骈乃开府库,悉还之,而密籍所给姓名,夜遣牙将击杀之,夷其族。有一卒妇,方踞床乳其子,报至。妇曰:“我知之矣,且饱吾子,无使其饥死也。”及就刑,骂曰:“尔夺战士食而又淫刑以逞,我死当诉于天,使尔合门如我今日也。”言讫而死。后骈为毕师铎所肉。尝见鬼来迫之,且有屈服之词。未几,果被杀,举家不免屠戮。夫为人将领者,当与士卒同甘苦,何忍剥削以自奉,而反孥戮之耶!祸之及也宜矣。宋朱浚明,阳翟人。早年中第轲,仕宦不达。每起怨叹,遂设醮。凭道士奏章自诉。忽得纸尾,上有十六字,若篆、籀不可识,浚明闻何仙姑有道,裹粮往见之。仙姑盥手烧香曰:‘此天篆也。不须问,且亟归家。”浚明苦叩之。曰:‘受金五两,折算十年。枉杀二人,死后处分。’浚明到家即死。宋鄱阳县人方禹为郡吏,与杨且有隙。杨从事于驵侩,禹每为所凌。尝因酒酣相值,即执其裾,禹度力不能敌,卑辞请命。杨弗顾,曳之于地,恣行踢。伤已甚,傍人劝谏,犹搦之不释。众舁归家,困惫殆绝。谓妻子曰:‘我与彼有宿世冤,今为所殴,万一不起,切勿诉于官,呈验吾尸,空为羞辱。但置纸笔于柩中,自当理诸上苍。’言讫,遂没。妻子衔冤茹恨,不复彰闻,如其言以葬。杨自以为得志,愈肆凶虐。历数月,当秋末时,日正中,见禹从远来,二鬼随其后,俄至前。叱杨曰:‘尔无故杀我,我赴诉于幽冥,蒙助我二使,共来捕尔。”杨欲走,禹其髻,鬼又从而击之,杨哀叫谢过。禹曰:‘当尔苦我时,其荒窘之状,亦如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岂间言语所可救解!’路人过者,见杨垂头,喃喃往复自语,且以手掴面,流血不止。为报其家,来视之,尚能道所遇。顷之而死。宋江东兵马铃辖王瑜,故清远军节度使威定公德之子也。天资刻薄,不知义理。居于建康,尝延道人严真于家,使之烧金,怒其跌宕失礼,多所求索,讽亲校饮以酒,至极醉,挥铁槌挝其脑、杀亡。婢妾怀承意,辄褫其衣,缚子树,削蜡梅枝条鞭之。从背至踵,动以百数。或施薄板夹两颊,而加讯杖。或专捶足指,皆血流,至于堕落。或坐之鸡笼中,压以重石,暑则烧炭其傍;寒则汲水淋灌,无有不死。前后甚众悉埋之园中。妻郑亡,妾何莺莺亦残忍,济其恶,专房擅爱,伪作正室。一日他妾李遭挞委瑜付后院自肩锁其户。李所息仅属,心念此家杀人多矣,何得全无报应!便恍恍若有值遇,门忽豁开,天尚未明,负痛径出。谓主人见之,均为一死。暨过堂门外门,风三重皆无人,遂奔归其家。瑜方觉遣卒杂追蹑,李父挟女诣府。时总领使者赵从善摄府事,听其讼,呼厢官往究验,得两夕前莺莺手杀一婢,犹未掩藏。乃令吏辈监守瑜,而执莺莺下狱鞠治,尽得众尸,于是械系两人而上其狱。诏削瑜籍,编置朱崖,莺莺杖死于市。瑜至万安军,亦死。元至元辛已年,广州黄同知夫妇皆病,异榻而寝。其妻昼梦吏执文引,从卒数人,持枷锁谒帐,如擒捕之状。一人曰:“此非也。”遂舍而过对榻,揭帐,曰:“是矣。”夫妇魇而觉,夫曰:“我必死矣。盖我招安时多杀无辜,今皆至矣。”逾日而死。宋东都张员外富甲都下,二长曰文,次曰武,文愚而武慧。文常程饮食外端坐无为。武交接时贵,员外藉以应酬门户,而受用亦荣。员外语妻曰:“文愚如此,何能主持事务。”妻曰:“当使之涉历世务。”员外曰:“善,华州张客欠钱三千贯,本息计若干,逾期不偿,令之往索。往返亦三四千里,庶几其略更事。”明日出给资费,呼文遣之。女足病莫前,仆请雇马以行。至马坊,见一大白马羸瘦,草具粗疏。一乌马精健,菽豆丰美。文问其故,答曰:“白马驽钝,雇者少;乌马骏快,雇者多也。”文因自叹,雇乌马以行,得达华州。张客如数遣人送纳,文仍归。至前所雇马坊,惟见白马,问乌马何在?曰:‘以骏快奔逸,折足死矣。’遂雇白马以归。父母见其举错言语,非复前时,大喜。文因诉道途险阻,具述雇马拄返之由。武谓其拟之为乌马,且幸其早死,忿见颜色。文乃白父母不愿分家产,愿出俗为僧,否则自戕。父母强留之,不可,乃令出俗于白云寺。明日文至,才坐,长老曰:“常日为客则坐,今为行者,则有禅规。”叱令侍立,名曰通慧。令之掌厨,极其劳苦,文安之。员外使人督长老,请文者日夕相继,长老亦令人百端导之,使归,皆不诺。尝令供饭,藏发指甲内,置于饭中,怒其不职,令之掌厕,文又安之。长老如厕,见盥盆内有鱼鳞,杖之十二,文洗濯更水益勤。明日复有鱼鳞,复仗十二。文忿,藏杖厕侧,潜立以俟。厕侧墙缺,有路通外,见卖鱼者沃于盆中,文逐之。至阶下击之,仆地而死。文窘,即奔华州,欲投张客家。至华阴县,恐人测其迹,遂投总持寺。先一夕,长老梦迎新长老,明日文至,见其端重,遂为披剃。在寺二十五年,为长老。又八年,梦一黄巾人来。曰:‘从东京城隍司来,明日午时为有冤对,来问长老索命。我见长老有德行,故私相报,若善回避,或,可也。’文旦鸣鼓集众曰:“三十三年前,一段公案今日当了。”众问故,曰:“午时当自知之。”端坐至期。时张丞相浚统兵来陕西,一卒持弓矢至法堂,瞠目视文,将射之。文笑曰:‘老僧相候三十三年矣。’卒愕而容稍和,文曰:“今偿汝命。”卒曰:“适相见,意欲相害不知前生与长老有何冤对?”文语以故,卒曰:‘冤报何穷,不如解释。’持矢凝然,视之,立化矣。文呼曰:“既是解释,何不明白分付?”卒复开目曰:‘冤冤相报何时了,劫劫相传其偶然!不若与师俱解释,如今立地往西天。’文曰:‘壮士去,我即来。’取笔书偈云‘三十三年飘荡,做了几番模样。谁知今日相逢,却是在前魔障。壮士既已前行,老僧只得赶上。’书既毕,泊然遂化。元至丙子,赣州寇黎八尝与同辈数人,行劫于抚州乐安之境,夜立于道侧,俄有数人负衣物以过,黎八杀而有之。越三年,黎八与一同辈过其地,语之曰:‘吾某年某夜于此杀数人,得物若干。’语未既,忽数人迎与语曰:‘向来杀我者,乃尔也。吾候于此三年,莫知为谁,今乃得尔。”遂群聚搏之,黎八仆地,其同辈亦惊仆。后有行人至呵之而苏,黎八竟死。元建昌新城县刘圣仲,以至元戊寅尹本邑。邑人萧雷在遭事累,逃于福建,刘募人捕之,系于狱邑。人皆悯之,独刘与之有隙,因同官皆公出,杀之于狱。未几,刘随本路程府尹赴北。舣舟小孤山,时天热,皆彻篷而卧,众见一人涉水来,刘认其是萧,大呼而不见,遂得疾,逾日出卒。卒之夕,刘之妻梦刘归。萧之子亦梦萧曰:“畜生!吾已得报其冤矣。”既而讣音果至。邑人饶九峰有诗云,塞雁衔哀一信通,家人惊怪梦归蓬。玉骢不惮穹卢远,金虎无缘毡帐空。万里游魂啾夜雨,九原冤鬼诉秋风。老天不放生还客,泪湿香闺沾袖红。昔有一商人入蜀,与一富商同舟。一日晚,舣舟江浒,从仆皆上岸。此商欲图其财,见富商在船舷盥手,遂推之于江。富商急以手拿船舷,乃持刀断其五指,遂没溺以死。席卷其财归,成大富。一日,梦富商来其邻家,遂惊而起。遣人视之,果生一男子,乃命育之,给以乳哺之资。至五六岁时,收归其家,抚之犹子,每日恣其所欲。及冠,忽嗜饮博,无所不至。一从其意,日输累万,亦不较。如是数年。一日多败,及晚,犹欲索钱。主家语之,曰:“今日输已多,尚有来曰。”其子愤怒,夜持刀杀之,主家举手捍御,五指俱落,得左右人擒住,幸得不死。主语之曰:‘汝前生为富商,我与同舟,图汝财害汝命。续梦汝托生邻家,我抚育汝,自少至长,恣汝所欲。总而计之,亦可以还汝财物矣。今又伤我五指,亦足以还,但所欠一命耳。以我财力,置汝于官,杀之不难。又恐冤冤相报无巳,今放汝去,更随汝意,取财物远适他郡,别置田宅。”解释冤仇。其人遂感谢而去。宋淳癸丑年瑞阳,有陈其姓者,谋杀一贩生药商人,席卷一船生药,盖与商之仆共图之。归则开张药局,遇发卖之时,解开药裹,则见所杀商人之头在内。裹裹皆有,陈大惊骇,一跃而亡。宋丙寅年间袁州有僧,俗姓王氏,随刘官于常武,干夺一禅寺住持,先是此寺之僧,皆竭赀举债以图之,住持未久而遽曹夺。寺僧思前费已重,后顾无偿,于是又经营三百千贴之。王僧志在强夺,坚然不允,寺僧愤郁,遂自刎。王僧席卷寺中财物而归,沿途凡渡水之时,即见死僧随其后,到乡归院,每览镜,必见死僧在肩之左右,于是不敢用镜。广烧香楮,以祈平善。越数年,王僧左肩患一恶疮如碗,脓血不乾,竟毙。宋陈十四妻,尝溺死一子。后有娠,当分娩,忽梦一老妪携一小儿来取命。须臾,妪曰:“我且带去,尔却后来。”至岁除日,坐蓐,胞衣中断,恶血冲心,随即殒绝。宋卢陵城西有彭屠,常以五更初,往十里庙下买猪。暗中忽望见正丙冈赵宅门子,携尖刀以行,更数十步,忽闻田中叫声,近前视之,则已杀死一人矣。远望见有一家灯光,彭屠心思曰:“明日必累火光之家。”次日官司检验,果累其家,其人系狱,不胜苦楚,遂诬服。官议弃市。彭屠见其临刑,私自谓曰:“此人枉死。”夜梦其人云:“此事只有尔知,吾当托生尔家,以报此仇。越一年,彭屠生一子,慧黠异常儿。年十二,即自操刀卖肉,忽赵宅门子来买,因小争,挥刀杀之。彭屠心思向者之梦验矣。其子出官招伏杀人罪,会度宋登极,大赦改元,免死。又经一年,以疾卒,彭屠哭之哀。忽梦其子谢云;“吾生汝家,本为报仇。今仇既报矣,吾死毋痛哀也。”宋秀州胥吏陆仪,充左院推司。有一囚罪当杖,被势家用钱赂之,法外凌迟至死。后仪以罪废,家贫,鹑衣百结。又充工仪案贴书,冤死之囚,魂常随之。陆在司中写发,每遇阴雨,常见立于前。陆语之曰:“尔且去,我自来。”自此精神恍惚,后至数年,遂饥饿而死。宋吴公源有一家,居甚僻静。适一商贩者独行到彼,昏黑不可前进,遂投宿焉。主人温存甚至,问知其为他处人。又有所赍,中夜父子相与谋杀之,稍温。数年之后,夜梦死商来,及晓,庄头忽报牛生一子。牛长而健有力,主甚爱之,喂饲勤至。暨壮,以耕水田。牛忽奋怒,角触其主,口鼻流血,数日而亡,其家遂败。宋李好义当宁宗开禧初,为与州正将。喜诵《孟子》及《左传》,以为终身行此足矣。及吴曦蓄异谋,好义与长史安丙等共诛之。时好义惟幼子植留家,众以曦事争冒功赏,杨君王欲注植名,好义指心曰:“惟此物不可欺。”曦既诛,好义集于安丙家。王喜后至,心怀邪谋,欲害好义,丙力救解,然日以杀好义为心。及好义守西和,喜遣其死党刘昌国听节制,好义与之酬酢,欢饮达旦,好义心腹暴痛洞泄,而昌国遁矣。既敛,口鼻爪指皆青黑,居民莫不冤之,号恸如私亲。催锋一军,几至于变。既而昌国白日见好义持刃剌之,惊怖仆地,疽发而殂。宋绍兴初,连南夫帅广东,有曹生者,以宣义郎摄幕府事,连公前后所杀海寇不可计,皆曹处其事。不暇细问,以是论功迁正郎,后为广。公宇傍有僧寺,每报衙时,其家婢妮,咸闻寺后芭僬林间有人声。或有数人坐叶上,见群婢亦不去。问之,则曰:‘来问通判索命。我辈二十六人,分为四路,寻求通判。今我六人先到。”未几,曹果死。昔长安城南有僧乞食,一女子采桑,谓僧曰:“东二里王家设斋。”僧赴之,果然。主人异之,僧言:“女子指示。”主人乃随僧来觅女子,问何以知?女子犹在桑,乃卢伦女也。见其来,亟归闭门不出。主人自外问曰:‘我家做斋汝何由知?’女大言曰:“某年月日贩羊胡父子安在?”主人趋出,不敢出气。母问之,女曰:“我前生乃夏州贩羊客。夜宿此家,被将我父子劫杀,我遂托生为其家儿。聪俊为父母所爱,十五而病,二十而死。医药之费,过于所劫财物。今又为我作斋。然我父命未偿,终不可免。”未几,主人果死。宋赵时,为无为军教授。夜梦一囚诉冤。曰:“某不幸为祖翔枉杀,死魂无归,柰何?”时曰:“祖公明习法津,又处己谨,安有枉者?’囚曰:“不然,某死虽非祖意,然实因其一疑,遂致移狱,竟以死论。冤有所自,非祖而何?”其己诉之于天,祖不能久矣。月馀果卒。魏司马懿功业日隆,又杀大将军曹爽,奸宄之迹稍彰。时王浚为扬州刺史,内不能平。以楚王彪年长有才,欲奉之以诛懿。兖州刺史黄华以浚谋告懿,懿自率军讨之。凌不觉其奄至,穷迫出迎,懿遂送浚边京师。凌至项城,过贾逵庙下,呼曰:‘贾梁道,吾固尽心于魏,唯尔有神知之。”遂饮药死,三族皆被杀。其年,懿有病,白日见凌及逵来为厉。因呼曰:“彦云,缓我!”遂卒。魏夏侠玄,字太初。以才望为司为师所忌,杀之。玄宗族为设祭,见玄来灵座,脱头置其傍,悉敛果肉纳颈内,还自安头。言曰:“吾已诉之上帝,司马子元无嗣也。”既而师子无子。及永嘉之乱,有巫见司马懿泣曰:“我家倾覆,正为曹爽、夏侯玄诉冤得理故也。”昔湖南帅司有郭太尉者,怒童不职,律以军法。明年,其夫人梦童泣诉曰:“童有罪,而太尉杀之。然服役之业,未尽职于太尉之门,阴官俾吾复生门下。”翌日,马生驹。越数岁,毛色异常,善知人意。郭乘之以迓陈帅,马奔入帐门,不能制。陈怒,斩郭。人以公法泄私怒,可乎?宋福州福清县人李元礼,绍兴二十六年,为漳州龙溪主簿摄尉事。获强盗六人。在法,七人则应改京秩。李命弓兵冥搜一艮,以充数,皆以脏满论死。李遂转承务郎。常见冤死之民立于前。及调官泉州同安县,束担出城,鬼随之不置。夜宿龙山邸中,暴卒。元至元丙戌间,临江新淦县邓梓林与里人争讼于官。时傅山云与邓厚,说邓以财,赂杀里人于狱。逾两月,山云病狂而卒。卒之夕,山云旧识刘其坐于龙兴村店,见山云与一人相纽,二卒押过。刘连呼逐之,不及而止。到家,乃知山云于是日死矣。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二

卷之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二

  十二霰善

  大明仁孝皇后劝善书

  嘉言

  儒:好杀之人,临死报验,子孙殃祸。穷凶极暴,人怨神怒。酷暴不已,旋踵而止。释:杀害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更相杀害、或自杀、教杀、闻杀欢喜、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一切有命者不得故杀。肆情杀害、枉夭无辜,如是怨对,无量无边。道:彼死于枉,我偿其枉。是我杀人,乃所以自杀也。杀戳无辜,结怨成业。杀及无辜,未有善终者也。持心好杀,死入九幽地狱。

  感应

  宋神宗时,王韶建议开熙河,杀人甚多,称功至枢密院使。交亲多楚人,依韶求仕,乃分属诸将,或杀降羌老弱子以首级为功。时泾原知县王直温,一夕已就寝,闻人扣衙门甚急,曰,请知县断遣一公事。直温起,燃烛坐厅,见吏抱文案,并数卒领一罪人至。白直温曰:奉天敕委知县,断此王韶公事。其吏宣判,将王韶决脊杖,配洪州。未畿,果谪洪州。韶学佛。一日问长老祖心曰:昔未闻道,罪障固多,今闻道矣,罪障灭乎?心曰:今有人贫负债,及富贵而债至。其偿乎否?韶曰:必还。曰:然闻道矣。奈债主不相放邪?韶怏然不悦。晚节言动不常,颇若狂状。既病疽。洞见五脏而卒。后长子厚,一日家集,菜碟内罗卜数十茎,忽起立,须臾行于案上。众皆愕然,厚怒形于色。悉撮食之,登时呕吐,明日遂死。季子案,坐天神降其家,被极刑。人以为韶用兵多杀之报。唐卫州司马杜基,尝为洛阳城尉,知捕寇。时洛阳南午桥有人家失火,七人皆焚死。杜基坐厅事,忽有一人为门者所执,狼狈至前。问其故,门者曰:此人适来若大惊恐状,再驰入县门,后驰出,故执之。其人曰:某即杀午桥人家之贼也。故来归命。尝与伴五人同劫其家,得财物数百千,恐事泄,则杀其人,焚其室,如自烧死者,故得人不疑。将财至城舍于道德里,与其伴欲出外,辙坎坷不能去。今日出道德坊南行,忽见空中有火六七团,大者如瓠,小者如杯,遮其前不得南出。因北走,有小火直入心中,其心腑,痛热发狂,因为诸火遮绕,驱之令入县门。及入,则不见火,心中火亦尽。于是出门,火又尽在空中遮不令出。自知不免,故备言之。由是命尽,取其党及财物于府,杀之。

  唐李俨为御史,奉使岭表,路出荆南,至沙头传舍。早饭,将去。驿吏曰:此路不可行,前去八九里,两山之间,小溪之曲,有虎害物,过者所伤甚众。由是行客断绝,多由山后路。虽少迂然而无患也。俨素刚正,曰:吾衔王命而避虎何也?乃鞭驭而去。未八九里,小溪岸上,有虎跃出。至俨马首,虎反入草中。闻其言曰:几伤故人。俨曰:君非李微乎?曰:是矣!俨乃下马曰:君何由至此?且俨如与君同居场屋十余年间,情好意爱,相得甚欢,愈于他友,不意吾先登仕路,君亦继捷科选。睽间言笑,历时颇久。倾风结想,若饥者之欲食,渴者之待饮。幸因出使,得此遇君。而君自匿于草茅中不出,岂故人相遇曩昔之意也?虎曰:吾已为异类,使君见吾形,则心恐而且畏,则当恶之矣!何暇念畴昔之旧栽!然君无遽去,得以少尽款曲,乃我之幸。俨曰:我常兄事君,愿展拜礼。俨乃再拜。虎曰:吾向与君结平生之知,今至此尚敢避辱,而不讥于知者乎?吾自登第后,以家贫,将求选资,念友人客于荆楚间,乃将谒。抵襄阳旅舍,忽尔卧病,始恒苦食之不足,时有寒热,凡日数食,亦不知足。至暮则昏暗。户外时闻有人呼吾之名。一夕发狂,走山谷间,不觉两手拿地而步,已而,视左右股有班毛,以手扪面,亦有毛矣。是夜宿岩下,次日渴,乃饮于溪。溪水清可鉴物,见吾形乃虎矣!吾乃大恸,不成饮而去。欲回则不识故路,又以饥久所迫,见一人俄然负于路,乃擒而咀之立尽。自是见冕而趋者、翼而翔者、毳而驰者,皆搏而啖之矣!尔来居此,不知岁月之多少。近日此地绝无来客,久饥。不幸今日见屈于长者也!俨曰:君今虎矣,而人言何也?虎曰:吾身虽兽,而心甚明晓。俨曰:君久饥,俨与君有旧,君不忍伤俨,有余马一疋,留以为赠,如何?虎曰:吾乃欲友人之俊乘,何异伤吾故人乎?愿无及此。俨曰:食蓝中有熟羊数斤,留之可乎?曰:吾方与故人道旧,未暇食。君去则留之。虎曰:适见于导者挚紫囊,此必印也。柏台清峻,今喜故人居其地。今君乘轺出使,我方与熊豹辈跳跃溪中。思向与故人跨驴顶盖,并游英俊间,不可得也!虎乃仰而呼天,俯而哭地。久之,俨勉之曰:事亦偶然,无苦自恨也!俨曰:君有人间事可相托者,悉言之,无外也。虎曰:吾身至此,人间事无他祷矣。然有小,须冫免侍者矣。吾向卧病走山谷,仆乃尽挚我囊装而去。使吾妻子馁冻,勹亡于道路。君独不知乎?君使回求而少振之,则友爱无所弃也。俨曰:此无所惜矣!虎复曰:向有一妇人跨马过此,吾搏而食之,有银握臂,吾衔至于溪曲流水下,上有小木斜生蔽水处是矣。此去不过百步,君过则取之,遗吾家也。吁!吾食其人而取其物,以遗妻子,非人所为。然今日吾逆行倒施尔!吾常著文数篇,惜其不行于世。俨令举而听之。俨大称赏,乃命左右取纸笔录而收之。虎复曰:吾欲为诗一篇,盖欲表吾外虽异而中无所异,亦欲以道吾怀而摅吾愤也。俨复命吏以笔授之。诗曰:偶因狂疾成殊类,灾患相仍不可逃。今日爪牙谁敢敌,当时声迹共相高。我为异物蓬茅下,君以乘轺气势豪。此夕溪山对明月,不成长啸但成嗥。俨览之,惊曰:君之才行,我知之久矣。而君至于此者,君平生得无有自恨乎?虎曰:二仪造物,固无亲疏厚薄之间。若其所遇之时,所遭之数,吾又不知也。噫!颜子之不幸,冉有斯疾,尼父常深叹之矣!若反求其所自恨,则吾亦有之矣!不知定因此乎?吾遇故人,则无所自匿也。吾常记之,于南阳郊外,常私一孀妇,其家窃知之,常有害我心。孀妇由是不得再合。吾因醉,一家数人,尽杀之而去,此为恨尔。虎曰:使回日幸取道他郡?无再游此途。吾今日尚悟,一日都醉,则君过此,吾既不省,将碎足下,于齿牙间,终成士林之笑焉!此吾之切祝也。君前去百余步,上小山,下视尽见。此将令君见我焉,非欲矜勇。令君见而不复再过此,则吾待故人之不薄也。复曰,君还都,见吾友人妻子,慎无言今日之事。吾恐久留使饰,稽滞王程,顾与子叙别甚久。俨乃再拜上马,回视草茅中,悲泣所不忍。闻俨亦大恸。俨乃于溪下得银,乃上小山,立马未定,见巨虎跃出,踣石啮木大吼,声震林木。俨使回,乃由他道去。汉王宏,字长文。灵帝时为左扶风,与王允俱就徵下廷尉。宏素与司隶校尉胡种有隙,及宏下狱,种遂迫促杀之。宏临命,诟曰:胡种乐人之祸,祸将及之。种后眠,辄见宏以杖击之,因发病,数日死。晋阮放,字思度。成帝时求为交州剌史,行达宁浦,逢陶侃将高实平梁顾自交州还。放设馔请实,伏兵杀之。宝众,击放败走,保简阳城得免。到州少时,暴发渴,见实为崇,遂卒。唐路岩,字鲁瞻。懿宗时,坐事贬新州剌史,至江陵,免官流儋州,籍入其家。岩体貌伟丽,美须髯,至新州,诏赐死。剔取喉上有司。岩尝密请三品以上,得罪诛殛,剔取喉验其已死。俄而自及。五代薛文杰,闽主王时为国计使。谋害枢密使吴英。英尝主闽兵,得其军士心。闻英死,皆怒。是岁吴人攻建州,遣其将王延宗救之。兵行在道,不肯进,曰:得薛文杰乃进。惜之不与。其子继鹏请与之以纾难。乃以槛车送文杰军中。文杰善数术,自占云:过三日可无患。送者闻之,疾驰二日而至,军士踊跃,磔于市。闽人争以瓦石投之,脔食立尽。明日,使者至,杀之,已不及。初,文杰为造槛车,以谓古制疏阔,乃更其制,令上下通中,以铁芒内向动辄触之。既成,首被其毒。唐贞观十三年,岐州城内有寺主共都维那有隙,遂杀都维那,解为十二段,置于厕中。寺僧不见都维那久,遂告别驾杨安,共来验检,都无踪迹。别驾欲出,诸僧送别,驾见寺主袈裟,左臂上有血点,别驾勘之,寺主云:当杀之夜,不着袈裟。。今有血点,是诸佛菩萨所为。竟伏诛。宋胡待制舜陟,帅广东,宪官车吕以帅颇有抵牾,时相诬告之。遂制狱鞠焉。吕妄希中时相意,逮捕干与者满狱,胡竞无一事,官民皆冤之,乃死于狱中。郡民相与备赙赠建道场,致牲牢者不可胜数。吕方坐决事,忽闻钟磬镜鼓之声甚喧,使人闻之。则曰:胡待制灵柩过也。吕方心悸震动,即有吏持门状至,曰:胡待制祗候。胡乘轩随之以入。至吏卒辈皆见之。吕仓卒为束带见焉。胡曰:某无罪,为公诬死,诉之上帝,当与对辩于天狱。言讫,俱不见。一府为之震恐,未几,吕果死。蜀郭景章,豪民也。因醉以酒注子打贫民赵安,注子于嘴入脑而死。安有男,景章厚与金帛,遂隐其事,人莫知之。后景章脑上忽生疮,可深三四分,见骨流血不绝。或时睹赵安,疮透喉遂死。宋,饶州吏人盛,因盗用官库钱,事发,携妻子避地余干之金步,寄迹于市民万二十四家。乃聚小童读书以自给。建炎庚戌,妖贼王念经,啸聚旁邑,枉僭称尊,步市之人皆窜伏山谷。万生投贼中,受其官职。穷悴饥摧,值其拥众游激,自谓故旧可托,出而迎拜。万叱而擒之,断其首,揭于竿上,持示贼,诈云杀获官军谍者。及贼平,党与多诛,万独漏网。绍兴辛亥上元日,里中豪者王德璋,倡率社甲为佛会,禳除凶灾,且荐拔遭兵而死者,万预焉。事毕还家,中途大叫,言盛都院领人共打我,所亲走报其母、妻,且扶掖以归。在室跳踉,若格斗状,呻吟甚苦,仍不绝声。母妻视之,则无他人,意为醉耳。扃其户而出。夜半其声始息。明日入视,死矣。遍身青痕满,盖冤鬼报仇云。宋,宿迁大姓尹氏,当离乱时,聚其族党,起兵劫女真龙虎大酋之垒,获祖宗御容与宫闱诸物,置于家。以道路梗塞,未暇贡于朝。同里周郭两秀才从求货,弗惬,诬告有司,谓私蓄禁省服御,将谋不执。狱吏不复究质,于是诸尹皆弃市。周以功得本县令,郭为丞,助之谋者补右列。后避虏祸,邑人多播徙京口,周郭亦南来。尝同其友朱生辈阅市,朱之子徙龙方六七岁,见壮卒五人,着青紫袍,张弓挟矢,顾而怒憾,尝通衢欲射人。周郭趋入酒肆,朱生不觉也。从龙密以告,乃出窥之,皆相引从西去。诸人饮罢,过南畔小巷,到一隙处。遇向者五卒,正身发镞,中周郭之胸。同行者了无所睹。二子即称心痛,仆地不能起。众扶以归,经夕疽生于背。背后洞彻,至膈膜,见五脏,月余而死。宋,隆兴府新建县屠者信生,居城外,尝有外间女子过门,呼与语,诱至后舍刺杀之,刎其首。夜举尸投江中。而以锯屑糁颈血,纳诸行畚,旦持入城,盖素与某家有仇,将置于其门,为诬污计。既而不果。复携归,首已臭。仍伺隙处抛于道侧,适一小儿在傍,认为人首,亦不敢明言。逻巡者见之,白于官府。命三排岸究缉。女家讶女出不反,闻其事,亟往视。哭诉哀切。三排岸者,二为宗室不厘务,独潘忠翊任责。旬日不得贼踪迹。有栗七官人者,善邀唤紫姑神。试往扣启,得诗曰:木屑填头事已深,三君何用苦萦心?首身异处分江汉,三七之时得好音。又数日,尉司两弓兵过彼处,逢小儿,说所睹。兵曰:汝识之否?曰:不知为谁。其人向西边去,尚能记其面目。于是与俱行,不百许步,望信屠在门切肉,指之曰:此是也。两兵前谓曰:众买一猪宝福,倩汝提屠刀为一往。辞以不得暇,兵强之乃从。而色已动。语声低怯,遂叱问之曰:杀女者是汝乎?即拱手承服。执缚送府,使捞尸于江,尚未全坏。计始行凶之日,正应三七之数。时庆元二年春也。宋,钱令望大夫之妻陈氏,天性残忍,婢妾虽微过,必捶之,数有死于杖下者。其后卧病,有发语于冥暗中,自言为亡某人,具道欲杀陈之意。钱君具衣冠焚香拜之,且许诵佛饭僧,助其超生,以赎妻过。妾答曰:妾贱隶尔,何敢当官人之拜?但已诉于阴官,必得县君一往乃可。功德虽多,无益也。陈竟死。宋,唐州方城县典吏张三之妻,本倡也,凶暴残虐,婢使小过,辙以钱缒其发,使相触有声。稍怠,则杖之,或以针签爪,使爬土;或置诸布囊,以锥刺之。凡杀数妾,夫畏之不敢言。后杀其子妇,妇家诣县诉,县檄尉检尸。小婢出呼曰:床下又有死者,可并验也。狱具,以倡非正室,与平人相杀等尸于唐州市,张自是亦病。左支皆废,涕泪出不禁,以首就按,始得食。三年而死,既葬,为野犬啮墓,揭棺衔首,掷之县门外而去。唐,泾之北鄙,有农人王安国者,力穑,衣食自给。宝历元年冬夜,有二盗逾墙而入,皆执利刃。安国不敢支吾,而室内衣裘携之无孑遗。安国一子,名何七,年甫六七岁,方眠,惊起,因叫有贼,登时为贼射,应弦而毙。安国闾外有二驴,紫色者亦为攘去。迟明,村人集聚,共商量捕逐之。俄而何七之鬼,登房门而号:我死自是命,那复多痛?所以永诀父娘耳。遂冤泣而久之。邻人会者五六十人,皆为雪涕。因曰:勿谋追逐,明年五月当自送死。乃召安国附耳告之名氏,仍期勿泄。洎麦秋,安国有麦半顷,方收拾,晨有二牛蹊践狼籍,安国牵归,遍谓里中曰:谁牛伤暴我苗?我已系之,牛主当偿以购,不尔,吾将诣官焉。里中共往视之,忽有二客至曰:我牛也,昨蓦惊迸,不虞至此。所损之田,请酬倍资,而归我畜焉。里人共诘所从,因验契书,其一乃以紫驴交致也。安国即省何七所谓,及询名姓皆同,遂缚之曰:尔即去冬射我子尽我财者。二盗相顾不复隐,曰:天也,命也,死不可逃也。即述其故曰:我既行劫杀,遂北窜宁庆之郊。谓事已积久,因买牛将归岐上,昨牛抵村北二十里,徘徊不进,俟夜黑方将过此。既寐,梦一小儿,五岁许,裸形乱舞,纷纭相迷,经宿方寤。及觉,二牛之縻绳不断,如被解脱,则已窜矣。因踪迹之,牛径来至此。里人送邑,皆准于法。宋高安村人,有小儿作田中,为人所杀,不获其贼。至明年死日,家人为设斋三日。有里中儿方耕,忽见一小儿谓之曰:我某家死儿也,今日家人设斋,吾与尔同往食乎?里中儿即随之至其家,共坐灵床,食至辄餐。家人不见也。久之,其舅后至,望灵床而哭。儿即遥指之曰:此人杀我者也,吾恶见之,遂去。儿既去,而家人见里中儿坐灵床上,皆大惊,问其故。儿具言之,且言其舅杀之,因执以送官。遂伏罪。唐,河间邢文宗,家接幽燕,禀性粗险。贞观年中,忽遭恶风疾,旬日之间,眉须落尽。于后就寺归忏。自云:近者向幽州,路逢一客,将绢十余匹,回泽无人,因即劫杀。此人云:欲买经纸,终不得免。少间属一老僧,后欲南去。遇文宗,惧事发觉,挥刀拟僧。僧叩头曰:乞存性命,誓愿终身不言。文宗杀之,弃于草间。经二十余日,行还过僧死处,时当暑月,疑皆烂坏。试往视之,俨如生日,因下马以策筑僧口。口出一蝇,飞鸣清澈,直入文宗鼻,久闷不出,因成此病。虽露诚求哀,亦不能免。月余而卒。宋,郓州束河县令刘公之寡妻,有一子六岁,与小郎同居。巨有物产。小郎利其家园,欲遣寡嫂再行,希其所有。寡嫂恃其子,莫有从人之意。小郎遂引孤侄至河岸,抛入水中,寂无见者。孤侄既随流而去,漂及十五里余,会有村民濯衣于河次,遂救而出之。皆言此是刘长官儿子,具状申送本州。州有郑留后收养之。细问其故,刘儿曰:叔叔掷我入河。其初以为沉,既沉复起。见河岸上有一人乘马,衣蓝袍而来。以手提我头,是以水终不入口鼻,以至村民救获。郑公遂执叔至,匿其侄儿于屏障碍之外,讯之曰:有何骨肉?几许口累?疏云:只有六岁小侄,近失却,不知所在。郑出其侄,令面证,伏其罪,疑成而弃市。宋,杨开为丹阳令,杨询为之客。开性暴横,果于决责,每事必以问询,询明知其非,不敢忤意。但一切赞叹盛美而已。开一日乘怒,于处暑中杖公吏及囚四十余人,二人死。询犹连称其快。后,询梦至一处,有金紫者谴之曰:成令之恶者,汝也,令之罪当坐于汝。不数日,询果暴卒。唐,陈义郎父彝爽,与周茂方皆东洛福昌人,同于三乡习业。彝爽擢第归。娶郭女。茂方名竟不就。唯与彝爽交结相誓。天宝中,彝爽调授蓬州仪陇令,其母恋旧居,不从子之官。行有日,郭氏以自织染缣一匹,裁衣欲上其姑,误为交刀伤拍,血沾衣上。启姑曰:新妇七八年,温清晨昏,今将随夫之宫,远违左右,不胜咽恋。然手自成此衫子,上有剪刀误伤血痕,不能洗去,大家见之,即不忘新妇。其姑亦哭。彝爽固请茂方同行。其子义郎方三岁,茂方见之,甚于骨肉。及去仪陇五百余里,磴石临险,巴江浩渺,攀萝游览。茂方忽生异志,命仆夫等先行,为吾邮亭具馔,二人徐步。自牵马行于山路陡援之所,抽金锤击彝爽颈碎,挤之于浚湍之中。佯号哭云,马惊践长官殂矣。今将何之?其夜会彝爽妻及仆御,致奠感恸。茂方曰:事既如此,如之何?况天下四方人一无知者,吾便权与夫人乘名之官,且利一政俸禄,逮可归北,即与发哀。仆御等皆悬厚利,妻不知本末,乃从其计。到任,安贴其仆,一年已后,谓郭曰:吾志已成,誓无相背。郭氏藏恨,未有所施。茂方防虞甚切。秩满移宫,家于遂州长江。又一选授遂州曹掾。居无何,已十七年,子长十九岁矣。茂方谓必无人知,教子经业,及遂州秩满,携其子应举。是年东都举选,茂方取北路而去。且令其子觇故园之存亡,至三乡,有鬻饭媪留食,再三瞻瞩。食讫,将酬其直。媪曰,不然,吾怜子似吾儿姿状。因启衣箧出郭氏所留血汗衫子以遗,泣而送之。其子置于囊,亦不知其由,与父之本末。明年归长江,其母忽见血迹衫子,惊问其故。子具告三乡媪所言,及问年状,即其姑也。因大泣,引子于静室具言之,此非汝父,汝父为此人所害。吾久欲言,虑汝之幼。吾妇人,谋有不臧,则汝亡父之冤,无复雪矣,非惜死也。今此吾手留血衤需还,乃天意乎?其子密砺霜刃,候茂方安寝,乃杀之。仍携其首诣官,连帅义之,免罪,即侍母东归,其姑尚存。且叙契阔,取衫子验之,唏嘘对泣。郭氏养姑,三年而终。宋,一士人,有婢怀妊,主母怒,强主父捶之,解后致死。乃遣仆隶瘗于郊外。婢忽自外而入,谓主人曰:君以我死,不能复来取。遂直造旧室,视其帏帐,皆已撤去,即求取复置如初。自此杂群婢中,无异平昔。主母大恐,月余忧卒。婢遂专房,又经岁,主人亦死。婢乃不见。其弟以其事语人,坐见忽来,见形欲害之。其弟惶恐,哀求,乃云:只要君肉。弟先肥充,明日但存皮骨。宋,京师有覃兴,卫州石密,同财作客商。一日,覃谓石曰。河北冀贝二州,有钱三百贯,请石同往收索之。石临行,市店内吃食,因置药毒覃,先行。路中闻覃已死,因独取钱往卫州,作一解库。忽见覃来,石谓其未死,与之相揖。覃曰:我未食,石遂邀覃于市店,将食,覃于怀中取一纸裹,发之,五味也。覃遂置一匕,于石盘中。覃曰:君毒我,我返毒君。食已,店家保谓石曰:君独食而相揖让,何也?石方悟覃已死。石数日,吐血而卒。五代,桑维翰,居政地,有布衣韩鱼谒桑。桑曰:近者书殿阙人,吾以子姓名奏御,授子学士。俄有二吏持箱中黄诰袍笏至,鱼降阶拜授。桑又谓鱼曰:朱炳秀才安乎?鱼对曰:无恙。桑曰:吾向与之同乡荐,最蒙相爱。子作书道吾意,召来与官。鱼乃作书召炳。炳至,授之军巡判官。他日,又询鱼曰:羌岵秀才今在何地?鱼曰:见客东鲁。桑曰:吾与同场屋最蒙相鄙薄,君子不念旧事,子复为吾作书召之,当与一官。鱼特令仆求之,岵至,乃随吏去见巡判。岵坐客次,其吏直升阶,附耳言于巡判而去。巡判别呼一吏云:传云秀才,请去府中授官。岵莫知其由,行至通衢,数人执岵,一吏云:羌岵谋叛,罪当处死。岵大呼曰:韩鱼召来授官,何罪也死也?我死须上诉于天。斩之后一日,桑坐小轩见岵来曰:吾上诉于天帝,帝悯其无辜,授司命判官,得与公对。桑又见阶下有半醉而跛者。桑曰:此谁也?岵曰:此是唐赞,向为卫吏曾辱公,公命府尹致之极法。桑曰,能贷我乎?当为斋僧千人,诵佛书千卷。岵曰:得君之命乃已,他无所用。岵与赞相携,入庭下竹丛中,不见。桑不久死,手足皆有伤处。宋,庆厉中,东京富倡李云娘与解普者有旧。待阕寓京,赀囊竭尽。就云娘假贷以供用。普绐云娘曰:吾赴官、娶汝归。由是云娘罄箧中所有,以助之。普阴念家自有妻,与云娘非久计也。一日与云娘并其父母极饮市肆,夜沿汴江归。普乃推云娘汴水中,诈惊呼,号泣,因以善言慰其母。母不察其诈。既而授分州青龙尉,挈家之官。一日普同家人坐,有人揭帘而入,乃云娘也。责普曰:我罄箧助子,子乃以邪计害我性命。我已得报子矣。普引剑击之。俄而不见。但有冷风触入,举家大惊。后数日,州有劫盗,普乘舟缉捕,忽唾水曰:汝又来也!有一手出水中,挽普入水。吏没水救之,不获。次日得尸,而满身皆有伤。元,王知事,曹州人,先官吉州路属县。有一富翁死,妻仅存。因争家财事到官。王以妇拘囚,百般刁蹬,巧计取受外,闻妇有金酒器,索之,妇又一一从命。皆其梯已人总领接受。复虑妇脱囚后必有词说,乃以妇囚死。后任建宁路知事,大德辛丑秋,一日其总领者,于和义方下,忽见前妇以手掴其面。总领惊惧,归报,其被掴处随手患痈。不三日而死。临终云:官人免不得了,也须来对证。逾数日,有二骑带棕帽,穿白衣,自城外来,人马俱汗,直至厅上。其同官见而问之,曰:吉州路来寻讨王知事。忽亦不见。其王知事已先患疔疮数日,语家人曰:吉州路城隍司见差人勾我,只候本路城隍司回文书,便要去对证。遂祝付家事。有问其人何在?曰:在厅上。询其所着衣服,正与同官所见同。逾时曰:文书已了。言讫而死。未瞑目前,有司吏史姓过其门问候,万踵门,一跌昏闷。扶归仅存些气未绝。史平日所乘马,撒放在万石门外沙滩上,亦昏倒不死。经三日,史。曰:急与马卸鞍。前本路唆都兀及同知殁后,为本路城隍。今番差我押王知事到吉州城隍司收管,对证公事。取到本司公文缴司,方才归到。彼时马已矣。梁,太山羊道生,为邵陵王中兵参军。其兄深,任氵差州剌史。道生乞假省之。临还,兄于近路待道生,道生见缚一人于树,就视,乃其旧部曲也。见道生涕泣哀诉云,氵差州欲见杀,求之救济。道生问何罪,答云:失意逃叛。道生曰:此最可忿。即下马以佩刀刳其眼睛吞之,部曲呼天号地。须臾海王尔来,又劝兄决斩。至坐良久,方觉眼在喉内,噎不肯下。索酒咽之,频频数杯,终不能去,转觉胀塞。遂不成咽而别。在路数日死。当时见者,莫不以为有天道,不可诬也。昔有一女人,为饿鬼所持,即以咒术而问鬼,言:何以恼我女人?鬼答之言:尔女人者,是我怨家。五百世中,而常杀我。我亦五百世中,断其命根。若彼能舍旧怨之心,我亦能舍。尔时女人作如是言:我今已舍怨心。鬼观女人,虽口言舍而心不放,即断其命。宋,淳癸丑,江州湖口县陈稍载一商过湖。欺商弱,沉之,而有其资不复揽载,为盐商,家道日兴。递年但朝吴城山龙王庙一次,以祈福。至元乙亥朝庙后,梦神告曰:汝急归,汝宿冤已届途来汝家矣!一人来则取命,一人来则取财。若两人来,则财与命皆须还之。时大兵渡江,陈遂收拾金帛,作一箧,负之登山。须臾兵至,一家皆遭杀掳。一卒登山逐陈,陈稍弃箧疾走,兵得箧即去。一大蛇逐陈,齿其喉,拖之下山,至大江方死。果如神语。宋,咸平中,深州饶阳县百姓刘志,因嫌隙,杀死邻舍宗吉夫妻二口。虽当时捉缚刘志入官,勘问情由,志惧其刑辟,拒而不伏。众吏理问,勘经一月,犹不得实情状伏。时青州人张叔敖为司吏,因令驱刘志于问事厅凉棚柱上,缚而不问。叔敖窃立照壁后,开一小穴窥之。自午至申时,刘志将头昂枷上睡。才睡,又惊木畜而觉。木畜如此三次。志乃长吁不已。叔敖出,急令狱吏谇拷之。志告曰:不须更拷捶,亦不敢抵讳。适来厅下,不觉睡着。方睡,见宗家夫妻来索命。用手掴搭志,言你早不招了。志自度必不能逃于死,乃泣下。遂具陈所害之因,极刑于市。宋中书史陈昱,一日无病,急暴死。经三日后复苏,云:初见壁有孔,有人掷一物至地,化为人。视之,则其亡姊也。携昱手语曰,今冥吏追汝,使我先至。言讫须臾之间,吏率数卒在傍。又须臾,冥官至矣。昱私问卒曰:冥官为谁?卒曰,即陈襄述古也。冥官问昱:何故杀儿乳母?昱曰:无之。即呼一妇人至前,流血被面,抱婴儿。熟视昱曰:非此人也,乃门下吏陈周。遂放昱还。昱归至路,见追陈周去,遂活。遣人往访门下吏陈周,果以是日暴死。秦,高平李羡家奴名健,至石头冈,忽见一人云:我妇在孀居,为人所杀,欲报仇。汝能见助否?奴用其言,果见一人来,鬼使捉头,奴与捉手,即使倒地。还半路,其人便死。鬼以千钱,一疋青绞综袍与奴。嘱云:此袍是市西门丁与许之物,君可自著,勿卖也。晋,大将军王敦,枉害刁玄亮。及敦入石头,梦白犬自天而下,噬之,既还姑孰。敦遇病,白日见刁乘轺车,道从吏卒来,仰头瞑目,乃入摄录敦,敦大怖,逃不得脱,遂死。昔有一鬼言:我常两肩有眼,胸有口鼻,常元有头,何因故尔?目连答言:汝前世时,恒作刽子,常于杀戮罪人时,汝常有欢喜心,以绳着结挽之。故今世受此报。唐,洛州都督赞阝国公实执,太穆皇后三从兄,性清严,好杀。为益州行台仆射,多杀将士。又害行台尚书韦云起。贞观二年,在洛病甚。忽言:有人饷我瓜来。左右报云:冬月无瓜。执曰:一般好瓜,何谓无耶?既而惊视曰:非瓜,并是人头,从我索命。又曰:扶我起见韦尚书。言已而死。唐,乾封年中,京西明寺僧昙畅,将一奴二骡,向岐州禾麦法师处听讲。道逢一人着衲,帽弊,稻数珠,自名五戒,畅因与结为法友,欣然相约,同诣麦师。夜至马嵬店宿,五戒礼佛诵经,半夜不歇。畅以为精进一如,至四更,即共同发。去店十余里,忽袖中出两刃刀子,刺杀畅,奴乃下马入草走。其五戒骑骡驱驮即去。主人未晓,梦畅告云:昨夜五戒杀我。须臾,奴走到,告之如梦。时同宿三卫于敏,持弓箭乘马追四十余里,乃获五戒,遂引弓拟之,即下骡乞死。缚送县,杀之。昔师子尊者,见鹤勒那问曰:我欲求道,当何用心?曰:无所用心。曰:既无用心,谁作佛事?曰:汝若有用,即非功德。汝若无作,即是佛事。经云,我所作功德,而无我所故。勒那预有谶曰:吾灭五十年后,当有难起,婴在汝身。至时宾国王,因贼窃僧衣服作乱。王怒毁寺,杀僧。至尊者前问曰:师蕴空否?尊者曰:已得。曰:离生死否?尊者曰:已离。曰:既离生死,可施我头。尊者曰:身非我在,何怯于头。王即断尊者首。白乳涌高数尺,王臂亦坠而死。宋,曹翰性贪,喜杀。尝以兵围江州,城陷,纵兵掠民家。民诉于官。翰以民拒守,又忿其诉,发怒屠城,死者数万人。投尸井坑既满,余弃江中。时太祖谴使谕翰勿杀人,比使者至,城已屠矣。翰所得民家财货钜万,假以载铁罗汉为名,调发官船数十艘,悉载以归。翰先尝奉使江南。李主以银盒馈物,及金银水晶器皿设宴。翰取之无遗。后以罪流登州,家财没官,口众食贫,不能度日,常乞怜于人。忽一日得狂疾,仆地而死。子孙寒馁,栖栖无依。求乞于海上。人谓翰贪财杀人之报。唐,羽林将军元楷,其家三代,皆以诬罔告密得官。男彦玮告刘诚之,破其家,前年彦玮超侍御史。先天二年,一夕,梦一老叟叱彦玮曰:吾汝祖也!汝父元楷,专行阴毒,诬告杀人,以取富贵。害人利已,天道昭然,不可欺罔。汝今不思改行为善,造毒害,欺心欺天。今,天报至矣!灭绝吾宗祀,无复遗余。汝且受恶报,累劫无尽,悔将何及!言已竟,去不顾。彦玮既觉,大惧。是年七月三日,楷父子以反逆诛。无少长皆斩,家口悉入官为奴。宋,戚方既罢镇江都统制,谪窜长沙。后自便,卜居湖州。乾道七年,苦腰股沉重之疾,药石针艾俱弗效。既而奇痒不可忍,乃置甑盛火,横股其上,使熟气蒸嘘。方得稍解,如是累月而死。正困棘时,侍妾秉烛进药,见灯焰上现人头数十,已而满帐皆然,殆以千计。其一差大,戚指此扈宣赞也,盖戚尝破广德军时,凡官吏自太守以下,皆举室屠戮。每斩首竟,则剖其腹。折其股,而实之以钱。扈君任兵钤,罹祸尤酷,妻卞氏色美,戚以为妻。逮命绝之际,人皆知为冤业,卞氏亦继死。子世显,坐杀人于都城,掠其楮币,复受极刑。宋,郎中杨公异性好洁净过甚,不近人情。寓居荆南,对门民家有子数岁,肤发悉白,俗谓社公儿。异恶焉,屡呼其父,与五缗,令杀之。民得镪,潜徙去。杨止一子,俄病癞,肌溃而卒。宋,莆田士人,守官广右,一仆尝负罪遭治,而不勇于斥逐。仆心怨主人,因其满罢,泛海归,为顾贼船,到半途,全家遇害,抛尸水中。唯一老兵,既受刃而推坠板下,贼凿破其船,弃于淖,别易船行。兵伤处不到要害,经宿复苏。忍痛升岸,去乡里只数程,扶杖乞食,归报主家。族党以为一门尽死,安得独存,是必与贼为橐者。执而诉于县,县以大囚法,桎梏研讯,虽引强伏,终不得其情。邑宰白郡,移赴司理院。时正尉抱疾歇假,主簿黄揆摄职,躬领弓兵护送,方出县门,逢三盗着商贾服,相随游观。老兵拍而呼之曰:此三个正是杀人贼,却教我苦中受苦。揆即遣卒拘之,同缚诣郡廷。盖三人者知老兵在狱,踪迹已露,欲来听鞠勘消息,故自投陷井。天网不漏,交臂就擒。泊狱成,皆脔于市。怨仆在狱中先患恶疾,痛苦号叫,日夜不已,至受刑日方止。谓杀主之罪重故也。宋,宣城水阳镇,宗室居者四十余人。师恭师珏者,从兄弟也。其庐在空相寺侧,相距数百步。淳熙中,两人同殴杀一僧,恭以计脱,独珏任其罪坐狱,遇恩宥得脱。其父伯冷为平江府将领,珏留家治母墓。尝抵墓还舍,闻门外有呼赵三者,连声甚厉。恐,避入室。族姻数辈在彼亦闻之。明日再往墓次,误蹙伐下一木遭压,扶以归,得疾,痛楚不能与,遂死。时绍熙壬子秋也。众知为僧冤报。而师恭自以向来免礻同,姓名不纟圭案牍,子无所惧。至癸丑之秋,因讼事逮赴府,舟楫已具,乃使舟人先解缆待于前步,少顷,独行就之。舟人讶久弗至,其家望溪畔亦未见举棹,然皆不疑有他故。两行客过官道,禾氏其知痴立于草间,撼之再三,始应曰:恰为三哥邀去,饮酒一杯,颇觉昏醉。两客其面曰,渠死已一年,汝定见鬼。方悚悟,即诣寺,命僧设供席,礼忏竟夜,冀消宿愆,不旬日而死。宋荆门军长林县民蹇大,居郭北七八里间。有一女,纳同里邹亚刘为赘婿。邹愚陋不解事,薄有赀业,且常为人亻庸贩涉远,在家之日少。蹇据其屋,耕其田,又将致诸死地而掩取其产。少年李三者,数至蹇氏,浸浸与女通。蹇常讽之曰:苟能杀邹郎,以女嫁汝。李欣然承命,特未得间。绍熙四年秋,城人袁一贩牛往襄阳,顾邹辅行,毕事南还。蹇遥见袁生跨马,邹负担在其后,急呼语李,使持刃出迎之。才相值,奋斫袁坠马死,继又戕邹,亟毕置道侧。是时,适无人行。里正稍稍集会,仓卒之际,莫知凶变所起。袁之姻家为义勇部将,所居距彼数里,袁马既失主,径趋其门,与厩驹相醻啮。部将出视,惊曰:此是袁一郎马。吾恰见其骑归,安得到此?必有故。即诣前途访。侧见二尸,认其一为袁,其一尸,众识为邹。固以略闻阴计,径往口赫蹇曰:汝何得白昼杀人?蹇面赤声嘶,不能答。李正在焉,遂皆受捕。明年春,狱成,蹇与李俱戮于市。宋朱宗司法者,处州丽水人,以祖大卿恩得官。绍兴戊午,再调临江军法掾。有一待妾,妻王氏不能容,日夜楚毒凌虐,至于自刎。朱君坐卧食息,无时不见之,颇怀忧畏。招阁皂山道士行法禳逐,牒付城隍拘縻,仍戒云:尊官从今日以后,不可往岳殿,自是不复睹。他日郡僚偕出祷睛,中途值雨作,适到岳庙之前。众僚悉入避。朱亦随之。少焉,雨止出外,忽逢故妾来前,略无恭敬之礼,忿心圭溢面。朱语之曰:自汝之死,我哀怜到今。汝当亦知,非干我事。妾曰:若不做官人待婢时,安得致此?朱还舍以告妻,未几遇疾卒。王氏不旋踵亦亡。凡生三男子,大者才六岁,无人主丧。族姻有从官邻邦者,闻之,亟来为料理后事。亦尝招道流考召,见朱着袍执简立,二女囚荷枷被讯。迨棺柩出门,邻家室女见两棺后一妇人蓬头敝衣,拊掌大笑,相随而去。宋,江陵民,世以圈豕为业。有村侩居五十里外,每为钩贩往来,积有年矣。民长子尝携银卷,其直百千,并一仆出乡间贸易。经宿不归,浸淫至累月。荆土市廛子弟,多因挟赀在手,饮博浪游,耗折父钱,无以反命,不敢归,或迤逦适他境者。世盖用此疑厥子,不深以为忧。村侩者,以冬月农事毕,牵猪过其门,留少憩,别一仆视其挽索,惊曰:此五尺,我家大郎所自搓者,安得在汝手?五尺者,土人称挽畜产绳索之名也。侩变色,抵云:昨于某处大路上拾得之,谁人无此物?何为误认。仆以告主人,强拉侩偕往昨处,方举手指画,,闻林莽间尸臭异常,掩鼻就视,则子与仆两尸,吊仆败沟内,虽暴露过甚,而枯骸不损,略不为狼狐啮啖,的的可识。遂执侩以还,始言:因见其有所赍,乃醉以酒而杀之。历日已久,意谓无由发觉。岂料用一索之故,自投冤网。今无所逃矣!竟伏刑于市。宋,保义郎左伦者,豫章人,壮年不拘检,专从亡赖宗子游嬉。因群饮东湖,与数恶少年相值。乘醉斗殴,毙其一人。既受执,而宗子自承其辜。伦晏然脱免。后用父大夫荫得官,调监袁州户部酒库,颇以材敏称。适万载县缺尉,郡守沈克一使往摄职,寓于僧舍,且一月矣。忽夜半跃起,若与物相抗格。言语争辩不已。逮旦,神志罔罔,添差判官郑摸与之有旧,以为心疾,为白于郡。呼使还,扣以所见。曰:向者实以不谨饬,致有东湖之事。虽幸不坐罪,然置人死地,痛悔无及。自是常于梦寐中见其来。到袁岁余,寂无影响,意谓渠已托生。比至万载,遂遭其困侮。伦谢之曰:一时彼此争对,过误抵此,既累经恩赦,又多为作佛果资拔。今历岁已深似可见恕。鬼曰:事干性命,岂有不问之理?国家恩赦,冥司不引用也。我去年来袁州,本处神灵言系隆兴府鬼,不许入城。君今在此,我始得相就。念是公家差使,姑更忍一两年,必当报冤。遂去后二年,伦果死。宋,成都人宋固为县之文学,乡耆长有病者,困卧境上。时大观四年,朝廷方行安济法,若有病者,则里正当任责。固惮于闻官,诱令过双流县牛饮桥。觉病者怀中有所挟,搜之得银十余两,乃取之,而坠推其人桥下,戒其徒勿得言。居无何,复至前处,失脚坠水中死。其尸出下流五十里外沙碛中,与病者尸合,若相抱持者然。宋,临安人杨靖者,始以衙校部花石至京师,得事童贯,积官武功大夫。为州都监,将满秩,造螺细火匮三合,穷极精巧。买土人陈六舟,令其子十一郎赍入京,以一供禁中,一献老蔡,一与贯,以营再任。子但以一进御,而货其二于相国寺,得数百千,为游治费,愆期不归。靖望之久,乃解官北上,遇诸宿泗间。子畏父责已,乃曰:所献物,皆为陈六所卖,儿几不得免。靖信之,至京呼陈六诘问,陈答语不逊。靖杖之,方三下,陈极苦哀告得释。还至舟谓其妻曰:杨大夫不能训厥子。翻以其言罪我。我不能堪。遂赴汴水死。靖得州钤辖以归。都转运使王复领应奉局,辟靖兼斡官,常留使院中。宣和七年四月,靖在签厅,有网船挽卒相殴,破鼻出血,突入漕台。纷纷间,靖矍然如有所观,急趋入屏后,遂仆地。舁归家即卧病,语言无绪,不食。时临平镇僧能以秽迹法治鬼,与靖善,遣招之。至则见鬼曰:我梢工陈六也,顷年以非罪为杨大夫所杀,赴心朔于东岳,岳帝命自持牒追。僧谕之曰:汝他生与是人有冤,今世故杀汝,汝又复取偿,翻覆无穷,何时可已?今杨氏饭万僧,营大水陆斋,荐谢汝,汝舍之何如?鬼拜而对曰:今已贻恕主者,惧难反命,则冥冥之中,长无脱期。非得杨公不可也。僧无策可出。视靖项下有锁,语鬼曰:事已尔,姑为启锁,使之饱食,且理家事,可乎?许诺,前拔锁。靖即起如平常,然与僧才异处,则复昏困数日死。宋福州人王纯,字良肱,以通直郎知建州崇安县。方治事,食炊饼未终,急还家,即仆地死。死之二日,众僧在堂梵呗,王家小婢忽张目叱僧曰:皆出去,吾欲有所言。举止语音与良肱无异。遂据榻坐,遣小史招丞簿尉至,录事吏亦来,婢属色震怒,命左右擒吏下杖之百。语邑官曰:杀我者,此人也。吾力可杀之,为其近怪,故以属公等。吾未死前数日,彼得其一罪甚著。吾面数之曰:必穷治汝。彼乃忿惧,遂赂庖人置毒,前日食饼半,即觉之。怆惶归舍,欲与妻子语,未及而绝。幸启棺视之,可知也。丞以下皆泣,呼匠发之,举体皆溃烂为黑汁。始诘问吏,吏顿首辞服,并庖人皆送府。府以其无主名,不欲正刑,密毙之于狱邑中。今为立庙,曰王通直祠云。宋,秦州人马简,本农家子。因刈粟田间,有妇人窃取其遗穗,为所殴,至折足而死。里胥执赴府,简长六尺余,躯干伟然,府帅奇其人曰:汝肯为兵,吾宥汝。简从命,遂黥为卒。后童贯择健儿好身手者,为胜捷军,简隶马。兵罢后,从张渊道侍郎为仆。张公为桂林守,尝令曝书于檐间,简取三足木床登之,才一级,失足而坠,旁观者以为无伤,简起坐大声呻痛曰:损我脚矣!拔所佩小刀,欲自刺。人急视之,则月兼骨已出,伤处流血如注。简曰:方登梯时,觉眼界昏然,如人自空推我下,故跌。乃自言旧事,曰:必此冤为之。数日而死。宋,向待制子长,元符中,为袁州司理,考试南安军。与新昌令黄并,别州郑判官三人俱。毕事且还,郑君有女弟嫁为宜春郡官妻,欲与向同如袁。而黄令者,前三年实为袁理官。以故,二人邀与偕往。黄不可,郑强之,且笑曰:公遽能忘情于烟花中人乎?黄不得已,亦同途。然意中殊不乐。逮至,又欲止城外。向力挽入官舍。坐定,向将入省二亲,楫之就便室。黄如不闻,即其侧呼之,瞪目不答。俄指向所用铜盘曰:其价几何?可转买否?向得其发言颇喜,顾小史令持往所馆,问之曰:此常物,何处问之?曰:将置吾棺中。向始疑惧,引其手,使少憩,亦不动。亟招郑君同视之,掖以就榻,少倾,发声大呼,若痛不可忍。遂洞泄血痢,秽满一室,登榻复下,号呼通夕不止。向与郑同辞告曰:君疾势殊不佳,盖有以见属。黄领首曰:愿见母妻。向即日为书,走驶步如新昌,告其家。又语之曰:君本不欲来,徒以吾二人故,今病如是。尊夫人脱未能来,而君或不起,是吾二人杀君也!何以自明?顾君力疾告我所以不欲来、及厄陟雪如此之状。黄开目倾听,忍痛曰:吾官于此时,宜春尉遣弓手三人卖鸡豚于村墅,阅四十日不归。三人之妻诉于郡,郡守与尉有旧好,令尉自为计。尉绐白府曰:部内有盗起,已得其根株窟穴所在,遣三人者往侦耻庆切恐其徒泄此谋,姑以买物为名,久而不还,是殆毙于贼手。愿合诸邑,求盗吏卒共捕之。守然其言,尉自将以往。留山间两月,无以复命。适村民四辈耕于野,貌蠢甚,使从吏持钱二万招之,与语曰:三弓手为盗所杀,尉来逐捕,久不获,不得归。尔四人诈为盗以应命,他日案成,名为处斩,实不过受杖十数即释汝。汝曹贫若此,今各得五千钱以与妻孥,且无性命之忧,何不可者?汝若至有司,如问汝杀人,但应曰,有之,则饱食坐狱,计日脱归矣!四人许之。遂执缚诣县。会县令缺,司户摄其事。劾囚服实如尉言。送府,吾适主治之,无异词,乃具狱上宪台,得报皆斩。既择日赴市矣。吾视四人者皆无凶状,意其或否,屏狱吏以情诘之,皆曰不冤。吾又摘语之曰:汝等果尔,明日当斩,首身一分,不可复续矣!因相顾泣下,曰:初以为死且复生,归家得钱用,不知果死也。始具言其故。吾大惊,悉解其缚,尉已伺知之,密白守曰:狱掾受囚赂,导之上变。明日,吾入府白事,守盛怒叱使下,曰:君治狱以竟,上诸外台阅实矣,乃受贿赂,妄欲改变邪?吾曰:既得其冤,安敢不为辩!守无可柰何,移狱于录曹,又移于县,不能决。法当复申宪台,别置狱。守曰:如是,则一郡失入之罪众矣。安有已论决而复变者?悉取移狱辞焚之,但以付理院,使如初款。吾引义固争,累十数日,不得直。遂谒告,郡守令司户尝摄邑者,代吾事。临欲杀囚,守复悔曰:若黄司理不书狱,异时必讼我于朝矣!令同官相镌谕曰:囚必死,君虽固执亦无益。今强为书名于牍尾。人人知事出郡将,君将何罪焉?吾黾亻免书押。四人遂死。越二日,皂衣人持挺押二县吏来追院中二吏,曰:急取案。吏方云云,皂衣以挺击之,四吏俱入舍不出。吾自往视,舍门元未启。望其中,案牍横陈,逡巡四吏皆暴卒。又数日,摄令死,尉用他赏改秩,已去官,亦死。而郡守中风不起,相去才四十日。吾一日退食,见四囚拜于下,曰:某等枉死,诉于上帝得请矣,欲逮公。吾恳曰:所以知此冤而获吐者,黄司理力也。今七八人已死,足偿微命。乞勿追竟。帝曰:使此人不书押,则汝四人不死。汝四人死,本于一押字。原情定罪,此人其首也。某等哭拜天庭,凡四十九日,始许展三年,即揎裤露膝,流血穿漏,日拜不已,至于此。又曰:大限若满,当来此地相寻,又拜而去。吾适入门,四囚已先在。云候伺已久,恐过期,且令亟取母妻与诀别。吾所以不欲来者,以此故尔。今复何言?向曰:鬼安在。黄指曰:皆供立于此。向与郑设席焚香,具衣冠拜祷曰:尔四人明灵若此,黄君将死,势无脱理。既许其与母妻诀,何以加以重疾。令痛苦若此哉!祷毕,黄喜曰:鬼听公矣。痛即止,痢不复作,然厌厌无生意。又旬日,告向曰:吾母已来,幸为我办肩舆出迎。向曰:所遣卒犹未还,安得遽至。曰:四人者已来告。遂出,果相遇于院门之外,褰帘一揖而绝。蜀宁江军节度使王宗黯,为人好贿,暴虐。至每岁五月十六寿日,所属县官皆来献寿,惟巫山县令裴垣,守廉清洁,宽民仁恕,困乏无财,惟送酒献寿。众县官议曰:裴今无物而空酒,又更不来,必不免于祸耳。众官上延寿诗劝之。诗云:时节才当梅子黄,满斟新酉录宴华堂。祝公高位加仁恕,长见金猊岁岁香。宗黯喜而饮。筵上有宁江县令刘安仁,与裴令为友,亦以诗劝祝之,云:华旦僚官献寿觞,满筵沉麝散清香。使君多赐洪仁厚,莫起南山寿更长。宗黯醉谓众官曰:巫山县令将吾小觑,贱降日,略不相敬。筵散,众官归。宁江县令刘安仁诣巫山县,见裴令告之。时裴令卧疾,刘告曰:节使寿日,何不来祝?裴令曰:胃疾不能前去,使人担酒献之。刘曰:王公不以酒为礼,但带帛物货为事。君必不免矣!刘去不数日,宁江军人至,勾锁令裴垣至宁江见王节使。使问曰:汝敢私受民财,不容分诉,亦无头证。怒曰:你将我小觑,岂不有受财之罪?以绳将裴令缚之,生沉于滟氵预水中。观者莫不垂涕。天下之水唯此江最急,其裴令尸三日流,黯使人以绳牵挽于下,至来日,其尸逆水复上。黯命诸官以酒肴祝之,使刘令为诔文。祝曰:地水火风,合而为人。至奇至秀,至灵至神。冤非今世,祸亦宿因。孰不有死,独尔江津。王公恐误,故至敬。屈尔枉尔,爱民保民。略容仁恕,早遂沉沦。谨卜宅兆,葬尔江滨。祝文诵毕,酒奠未已,其尸立于水上。宗黯朝服立于岸侧,面色变更。与裴垣尸对面相视开目。宗黯大叫一声扑然倒地。众官急救,气绝而死。裴垣尸顺水而下,刘令使人捞之,与裴令家属葬于江上。刘令叹曰:非礼杀人者,皇天未有不报耳。宋,永康人吕庆祖,家甚温富,尝使一奴名教子,守视墅舍。元嘉中,庆祖便往其所,忽为人所杀。族弟无期,先贷庆祖钱,咸谓其害。无期赍羊酒脯,至柩所而咒曰:君荼苦如此,乃云是我。魂而有灵,使知其主。既还,至三更,见庆祖来云:近到墅舍,见奴教子,畦畴不理,许当痛治。奴遂以斧斫我背,将帽塞口,因得啮奴三指,悉皆破损。便取刀剌我颈,曳着后门。初见杀时,诸从行人亦在其中。奴今欲逃,我已钉其头着壁。言毕而灭。无期明旦以告其父母,潜视奴所住壁。果有一把发以竹钉之。又看其指,并见破伤。录奴告验事事相符。即焚教子并其二息。晋,羊聃,字彭祖,任庐陵太守。为人刚克忿暴,恃国姻亲,纵恣尤甚。睚眦之嫌,辄加刑杀。征西大将军庚亮槛送,具以状闻。有司奏聃杀郡将吏及民简良等二百九十人,徒谪一百余人,应弃市。依八议请宥。显宗诏曰:此事古今所未有,此而可忍,孰不可忍!何八议有?聃兄子贲先尚南郡公主,自表解婚,诏不许。琅琊孝王妃山氏,聃之甥也,苦以为请。于是司徒王导启聃罪不可容恕,宜致重法。山太妃忧感动疾,于是下诏曰:山太妃唯此一舅,发言摧鲠,乃至吐血,情虑深重。朕丁荼毒,受太妃抚育之恩,同于慈亲。若不甚难忍之病,以致顿弊,朕亦何颜以寄?今使原聃生命,以慰太妃渭阳之恩。于是除名为民。少时疾病,恒见简良等,曰:枉岂可受,今来相取,自申黄泉。经宿而死。吴,幼主即位,诸葛恪辅政,孙峻为侍中大将军。恪强愎傲物,峻险侧而好权。凤皇三年,恪攻新城,无功而还。峻将以幼主飨恪,而欲杀之。其日,恪精神扰动,通夕不寐。张约、滕胤以峻谋告恪,恪曰:竖子其何能为?不过因酒食行耽毒耳!将亲信人以解药酒自随。恪将入,畜犬追衔其衣裾,不得去者三。恪顾拊犬头曰:怖那无苦也!既入,峻伏兵杀之。峻后病,梦为恪所击,狂言常称见恪。遂病而死。汉,游殷,字幼齐,汉世为羽林中郎将。先与司隶校尉胡轸有隙,轸遂诬构杀之。殷死,月余,轸得病。目睛皆脱,但言伏罪、伏罪。游幼齐来取我命。于是遂死。晋,富阳县令王范,有妾桃英,殊有姿色。遂与阁下丁丰、史华期。二人奸通。范尝出行不远,帐内都督孙元弼、闻丁丰户中有环佩声、觇视、见桃英与同被而卧。元弼叩户扇叱之,桃英即起,揽裙理发鬓,蹑履还内。元弼又见华期带佩桃英麝香。二人惧元弼告之,乃共谤元弼与桃英有私。范不辨察,遂杀元弼。有陈超者,当时在座,劝成元弼之罪。后范代远,超亦出都看范。行至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忽然有人扶超腋,径曳将去,入荒泽中,电光照见一鬼,面甚青黑,眼无瞳子。曰:吾孙元弼也。诉怨皇天,早见申理。连时候汝,令乃相遇。超叩头流血。鬼曰:王范为事主,当先杀之。贾景伯、孙文度在太山玄堂下,共定死生名录。桃英魂魄,亦收在女青亭者,是第三地狱名,在黄泉下,专治女鬼。投至天明,失鬼所在。超至杨都,诣范,未敢说之。便见鬼从外来,径入范帐。至夜,范始眠,忽然大厌,连呼不醒而死。妾亦暴亡。超逃长干寺,易姓名为何规。后五年三月三日,临水酒酣,超云:今当不复畏此鬼也。低头便见鬼影,已在水中。以手抟超鼻,血大出一升许,数日而殂。丁、史二人亦寻卒。晋,庾亮诛陶称后,咸康五年冬节,会文武数十人。忽然悉起向阶拜揖,庾惊问故,并云:陶公来。陶公是称父侃也。庾亦起迎。陶公谓庾曰:老仆举君自代,不图此恩,反戳吾孤。故来相问,陶称何罪?今已得诉于帝矣!庾不得一言。遂寝疾而死。唐,阳山民周三,无赖。一日与其子于山路杀一负贩客,取其所负,暮至家,见所杀客在门立,夺所负,击三父子。家人皆不见,明日,三父子俱卒。商时郭崇子,彭真人弟子也。兄弟四人俱行。兄为恶人所击,伤其所臂。三弟大怒,欲追而治之。崇子曰,不可。笑而各去。恶人后仕宦,崇子誉之,数数非一。此人乃往谢之,独誉之不已。此人曰:我恶人也,不可以受君子之施,乃自杀。后崇子得道,上宫校其功行,欲拜为真人。太极真人以为崇子有杀人之过,不得为真人。仙道所忌,有杀害于物,凡草木有生之类,及飞走、肖翘、跋行、喘息、虫氐虫象、胎卵,皆当爱护之,令得生遂,转为人身也。崇子誉恶人致其杀,不登真品。信兮,念道之人,心真气正,邪不敢干,去道近矣。此盖为善之过,尚致其弊,况为恶乎?唐,齐州高苑县人社通达,贞观年中,县丞尝令送一僧向北。通达见僧经箱,谓言其中总是丝绢,乃与妻共计,击僧杀之。僧未死,诵咒三两句,遂有一蝇飞入通达一鼻,久闷不出,而眼鼻处喁,眉鬓即落,迷惑失道,精神沮丧。未畿之间,便遇恶疾。不经一年而死。临终之际,蝇遂飞出,还入妻鼻,其妻得病,岁余亦卒。晋名臣陶侃,字士行,建方与南海。有渔人每夕见海滨有光,因以白侃,遣寻之,俄见金像凌波而趣船侧。验其铭勒,乃阿育王所造文殊师利菩萨像也。后沙门慧远敬伏威仪,迎入庐岫供养。至隋末贼发,众僧四散,有一老僧失名,来辞瑞像。像曰:尔年老但住,何得相舍。遂依言住。于时贼董道冲冠扰江州,其贼入山觅财物,执僧索金。僧曰;无可得。乃以火炙之。僧曰:就此炙死,秽臭伽蓝,何如寺外。贼将出欲杀之。僧曰:行年七十,不负佛,待正念,已伸颈时可下刀,贼然之。僧顷伸颈受刀,贼便下斫,刀反刺心,刃出于背。群贼奔怕东走。至远师墓时,天气清朗。忽有黑云如盖,下布雷电,四绕霹雳,击死贼六人。唐,左史江融,耿介正直,扬州徐敬业反,被酷吏周兴等罗织,枉奏杀之,斩于东都都亭驿前。融将受刑,请引见奏事。兴曰:囚何得奏事?融怒,叱之曰:吾无罪枉戳,死不舍汝!遂斩之。尸仍激扬而起,蹭蹬十余步。行刑者踏倒,还起坐。如此者三,乃绝。虽断其头,似怒不息。一日,周兴见融来,未畿遂败。

  嘉言

  儒:放于利而行多怨。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不仁者,以身发财。蕴利生孽。无大功而欲大禄,皆怨府也。厚贪则怨生。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欲专之,其害多矣!有其有者安,贪其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贪聚无厌,遇人如虏,或绝命于笞楚之下,或自贼于迫切之求。私立府藏,皆有倾覆之祸。违道纵欲,轻身妄行,无继嗣之福,有危亡之忧。伤其身者,不缘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因多藏以速祸,由有利而招辱。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贪利者害己,嗜欲者戕生。饕食而无厌,近利而好得者,可亡也。极其骄奢,恣其嗜欲,人神愤怨,上下乖离。贪冒无耻祸必及。冒宠贪荣,方贻后谴。金王之为货,怨入而悖出,多藏而厚亡。未有干名要利欲不厌,而能保世持家永福禄者也。务名者杀其身,多财者祸其后。锻者夏不畏烈火,渔者冬不畏寒冰。好名者不顾安危,耽欲者不顾生死。窃富贵以巧者,甚于穿窬;残性命以欲者,过于焚溺。祸生于多贪,患生于多欲。不义之富,祸之媒也。释:贪习交计,发于相吸。菩萨见贪,如避瘴海。不知足者,虽富而贫。贪人多积聚,得不生厌足。无明颠倒心,常念侵损他。现在多怨憎,舍身堕恶道。欲火所烧,贪心虽满。积实如山,无益于已。贪欲规图,唐自勤苦。为人贫穷,从悭贪中来,守悭不布施,积财千万亿。临欲寿终时,眼见恶鬼神。风刀解其体。贪利极远驶,如水注深谷。悭贪嫉妒,恶业逾盛。多少般数人,百计求名利。心贪觅荣华,经营图富贵。心未片时歇,奔突如烟气。贪爱有人求快活,不知祸在百年身。悭惜不敕乏,财多为累愚。见好埋头爱,贪心过罗刹。贪欲之人,独执炬火逆风而行。愚者不释炬,必有烧手之患。世事何悠悠,贪生未肯休。研尽大地石,何时得歇头。有财不施,为自侵欺。自定权衡,弃他升斗。愧心负理,众罪所集。伤嗟愚痴之,贪爱那生厌。一堕三涂间,始觉前程险。贪人好聚财,财多还害己。散之即福生,聚之则祸起。由食生贪欲,贪令心迷醉。迷醉长爱欲,生死不解脱。贪求积聚,终必散失。身死名灭,唯业相随。惟念多蓄,不顾无常。所作之事,与地狱对。悭贪专利,常若不足,则堕饿鬼。有则不施,世世受贫。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恼亦多。少欲之人,无求无欲,则无此患。欲多伤神,财多累身。财色之于人,譬如小儿贪刀刃之蜜甜。不足一食之美,而有截舌之患。起一嗔心,能生百万障门。劫功德贼,无过嗔心圭。嗔为毒之根,嗔灭一切善。意地起嗔,大地冤贼。嗔根者,能灭百劫所作善业。嗔是失诸善法之根,堕诸恶道之因缘。法乐之冤家,善心之大贼,恶口之府藏,福慧之刀斧。以嗔心圭故,焚烧功德。遮障菩提,开恶趣门,闭人天路。出言忿犷,发言暴横,不问尊卑、亲疏、贵贱,稍不如意,便怀嗔怒。如是罪业,无量无边。道: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善积而不善用,如畜袅为子,寡不自害。贪得忘失,众所同病。多藏之家,其后必殃。尊势厚利,人所共贪。贪则不平之心生,非可守之道也。人性欲平,嗜欲害之。无厌之性,阴阳之蠹也。但知避害以就利,不知聚利以就害。奔走而逐利者,劳力而害名。今之人不修人道,贪爱嗜欲,其数消灭。有以欲多而亡者,未有以无欲而危者也。贪饕多欲之人,颠置乎势利。贪利入已,祸不自觉。罪莫大于多欲,咎莫大于欲得,祸莫大于不知足。薄施而厚望,畜怨而无患者,未之有也。取非义之财,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因公托势,夺人邱店,身入地狱,万劫方生。怀嗔动杀,咸乖大慈。非财害己,恶语伤人。

  感应

  宋,温州司理晏躐,好与客言:世人挟贵恃富,为不仁不义之事者,罪盈恶稔,必遭意外之祸。诸暨县富室王将仕,多田藏镪,豪于一乡。而赋性刻啬,锥刀之利,亦不以润人。第舍宏遂,且蓄妓妾六七辈。耽于声色之奉,深居简出,外间罕觌其面。主掌质库干者,侵用其钱数百千,王检讨得其状,欲治之。干者将恳诉,无从可达。乃求援于众妾曰:过咎己白,自知甚明。欲见使主,吐露本末,然后据实陪偿,不敢少负。妾不为明言。但因风日清和,导之出厅事。干已立庭下。趋拜谢罪。王侈于奉养,又好整洁,常置香薰炉于袖中,既与干语,忘其所携,不觉倾覆,火从袖烧灼,急摆脱,遽飞帘上,连声呼仆取水,未至,烟势腾出屋表。烈焰四合,仅能同妾奔出。大屋百间巍然,顷刻受焚。门内百物,无一存者。自是化为贫窭云。晏君与同邑,每劝人视以为戒。宋,清樟镇新兴观,有蓝道士者,得疾,其师葛绍仙,医治不愈。本观土地见梦曰:蓝以法货犯天律,当吐血,不可疗也。已而,果然。夫持法救人,行不律犹不免,可货乎?天谴之宜也!宋,方城县乡民阎四老,得疾已亟。忽语其子曰:我且为驴,试视我打马展。竹扇切。即翘足仰身,翻覆作势,其状真与驴等。又曰:可坐刂细草和蒸豆来,我欲饱食而死。家人泣而进之。据盆大嚼,略无遗余。食毕,复卧。少顷气绝。阎平生在乡里作牙侩,贪利刻剥,人多怨之。故有此报。宋,徽州婺源县俞彦辅者,平生使气,凌铄乡里。凡田宅有便于己者,必以术吞并之。人无敢与之较者。至老,无追悔之心。绍兴壬戌岁,大病,病中时作马嘶。一日,家人不在其侧,忽起掩其户,须臾,外闻有咆掷声。亟入视之,而乖足已化为马蹄,其身未及变,数起数仆。其子畏其恶声彰露,即升臼之棺,殓而痊之。宋,陶仁贵,一子双盲,以宿业问昙相师。曰:此儿前生能煮锡为银,锻铜为金,以欺人故得无眼报。死已,当堕倒悬、斩、拔舌、剜眼、等狱,若得出已,复堕傍生。即畜生也。七返,然后得生人中,受无量困穷。唐,陇右木门村有刘钥匙者,以举债为业。家累千金,能于尢见求,善聚难得之货。取民间资财,如秉钥匙开人箱箧帑藏,盗其珠珍不异也,故有钥匙之号。邻家有殷富者,为匙所饵,放债与之,累年不问。忽一日执券而算之,即倍数极广。既偿之未毕,即以年系利,略无期限。遂至资财物产,俱归钥匙。负债者怨之不已。后钥匙死,彼家生一犊,有钥匙姓名在月兼肋之间,如毫墨书出,乃为债家鞭捶使役无完肤。钥匙妻、男,广以重货赎之,置于堂室之内,事之犹生人焉。及毙,则棺殓葬之于野。唐,建昌王武攸宁,别置勾使,法外枉徵财物。百姓破家者十有九。告冤于天,吁嗟满路。为大库,长百步,二百余间。所徵获者,贮在其中。一日天火烧之,火中有神人叱攸宁曰:此是汝贪酷,众怨所咒。于是库中所积,一时焚尽。攸宁寻患足肿,粗于瓮,其酸楚不可忍。数月而终。唐,处州参军崔进思,恃郎中孙尚客之力,充纲人都,送五千贯,每贯取三百文裹足。百姓怨叹,号天哭地。至瓜步江,夜梦江神告曰:汝无状,致怨彻天,天不容汝。明日,遭风船没,无有孑遗。家资田园,货卖并尽,以偿官府。求免其死。蜀,大慈寺有慈大师绍明者,主持文殊阁。常教化钱物,称供养菩萨圣像。积有星岁,所获太半入已。后染疾,但见火烧顶至足,周而复始,不胜其苦。悔过忏谢,尽施衣物,竟不获免。唐,琼山郡守韦公干者,贪而且酷。掠良家子为臧获,如驱犬豕。有女奴四百人,执艺者太半。有织花缣文纱者,有伸角为器者,有溶锻金银者,有攻珍木为什具者。其家如市,日考月课,唯恐不及。公干前为爱州剌史,境有马援铜柱,公干将,货与贾胡。土人不知伏波所铸,且谓神物。哭曰:使君果坏是,吾属为海神所杀矣。公干不听,百姓奔诉于都护韩约,约贻书责之。乃止。既牧琼,多乌木,吱秩遮切,皆奇木。公干驱木工沿海采伐,至有不中程以斤自刃者。前一岁,公干以韩约婿受代,命二大舟,一实乌文器,杂以银;一实口去器,杂以金。浮海东去,且令健卒护行。其夜,公干梦一神人,语之曰:汝贪残,虐民黩货,民怨如此,汝能保乎?将抵广,木既坚密,金且重。未数百里,二舟俱覆,不知畿万万也。《传》曰:货悖而入,亦悖而出。公干不道,残人以得货,竭夷獠之膏血以自厚,徒秽其名。曾不得少有其利。阴祸隐匿,苟脱人诛,将鬼得诛也。宋,黄州市民渠生,货油为业,人呼曰渠油。一意嗜利,每作油时,乘热益以便溺,几三之一,谓其可相杂不妨点。因是获息颇博。家惟一妻,一数岁子。子忽告母曰:爷身畔常有狱子,把枷捧随后。屡言之,而他人无所睹。父固莫信,又曰:我将死,母亦不免。缘人买油去,不惟食用,亦要供养天地神明。奈何混以秽物?罚深谴重,祸至无日矣!未几,子母相继而亡。渠悲泣不已,遂感奇疾,如受拷掠,痛苦万状。家资索然,经岁而死。宋,嘉中,武昌胜缘山兴福寺长老居约,与江夏令侯鉴,契爱甚厚。遇休沐访之,每来,主僧必夙为扫洒,令窃怪问,主僧告曰:公每欲访,土地神必预报。且曰:令他人当作辅相,故夙祗备。令闻主自喜。久之,到寺,僧不为备,门庭芜秽。令询其所以,僧曰:比者公来,神辄不报。令歉然曰:试诘神不报之因。主僧夜静炷香祷之,神梦曰:初以令作辅相,来此则先报。近受胡氏白金六十两,而断讼不直,天曹冥府,皆勾宰相簿中名矣。故不相报。宋,儋耳城西李氏处子,病卒两日,复活。云:初昏,若有人引去,至一官府帘下。有言误追,庭下吏云:可且寄禁。又一吏云:此无罪当放还。见狱在地窟中,隧而出入,系者皆儋人。僧居十六七。有一妪身皆黄毛如驴马,械而坐。李氏识之,盖儋僧之室也。曰:吾坐用檀越财物,已三易毛矣。又一僧,亦李氏邻里,死已二年,其家方大祥,有人持盘餐及钱数千,去付某僧。僧得钱分数百遗门者,乃持饭入门。系者争食其饭,僧所食无几。又一僧至,见者皆跽擎作礼,僧曰:此女可差人送还。送者以手擎墙壁使过,复见一河,有舟,使登之,送者以手推舟,舟跃李氏惊而寤。宋,衢城陆氏,方贼收后,侵占刘氏屋基,文籍煨炉,官不能辩。陆氏死已十余年,一日,处之遂昌僧怀德入冥,见陆氏桎梏击于廊庑间。因问其故,乃云:昨因方贼后,侵占刘氏长街屋基,至今拘因于此,未得解脱。因祝其僧曰:回归阳间,烦到家,见我妻子,令推前项屋基还刘氏。如不相信,但言妻某人之女,名某娘,长女名某,次子名某,以为表证。僧遂到衢,访其家,具以语之。陆氏之子,即推其地还刘氏。后陆妻梦夫曰:吾在冥中,已脱苦矣。宋,镇江金坛县吴干村,有张先,郁丙邻居。后火焚其宅,皆散而之他。所存惟空址耳。同邑有汤福病热疾,死,至冥司。云:当复生,方出门需送者,汤至门外,见市廛邱列,与人世不异。遂坐茶肆。时郁老死已十余年矣,相见如平生,喜曰:数日闻公当来,故候于此。今知得还,将托以事。吾之故宅,与张先比邻。吾屋住址已尽吾境,而檐溜所滴,乃张先地也。吾阴利其处,巧讼于官而夺之,凡侵其地三尺。而张先诉于地下,吾也伏其辜矣!约使家人反之,然二居皆已煨烬,张先之子已徙陕府,吾儿又流落建昌,为南丰符氏婿。幽冥路殊,此意无由得达。公幸哀我,烦遣一介谕吾儿,使亟推还张氏,作券焚之,吾得此,则事释,复受生矣!汤许之。少焉,送者至,即告别。既,遂遣人诣陕呼张氏子,语其故。张曰:昔日实争之,今已徙居无用也。汤以郁所嘱不忍负,复遣人召郁之子,令以券授张氏。仍书其副焚之,他日,汤梦中见郁丙来谢云:感公通达此意,得一段事了。不然,则拘击冥府,何有出期?宋,豫章开成观牛道士,为铁柱观上座,以公堂铜磬瓶质褚三十番,及以本利赎,牛移为已用,迁延日久,主首更易,终莫能赎。人亦莫知其故。越数年,牛以病卒。一日,主首与宋茗舍游九宫山,梦一卒摄至官府庭下,曰:汝止此,今日午未空亡,官未升殿。久之,帘卷,红光满殿,他无所睹。左廊暗室中,引牛上座,荷校以出。少顷,官亦升殿,问牛曰:汝滥用常住器物质钱。一折而服。牛向主首悲泣,狱卒又复驱入暗室。主首梦觉,始知其钱为牛所侵用云。宋,宣和中,有郑良者,本茶商,交结阍寺以进,至秘阁修撰,广南转运使。恃恩自恣,部内有巨室蓄一玛瑙盆,每盛水,则有二鱼跃其中。良闻之,厚酬其价,不售。乃为一番舶曾讷者所得。良遣人经营,云已进御矣。初未尝也。良即奏以谓讷厚藏宝货,服用僭拟乘舆。有旨令究实。良即以兵围其家,捕其妻孥,械击而拽索之。讷之弟谊方醉卧,初不知其由,仗剑而出,遂至纷敌。良即以谊拒命杀人闻奏。奏下,谊伏诛,讷配沙门岛。靖康初元,讷以赦得自便,至京师,知时事之变,击鼓讼冤。初蔡攸窜海外,继遣监察御史陈述追于路诛之,述度岭而攸授首,就以述为广漕代良,并往鞫治之。述入境,良往迓之,就坐擒下枷讯,施以惨酷。良昏愦,恍惚如见谊,心悸。即承罪,锢押往英州厅听敕。敕未下而良死,旅殡僧寺。述复奸利不法,为人所讼。制勘得情,诏述除名英州编管。至郡,寓僧舍,纵步廊间,睹良旅衬在焉。其夜,述寝梦中亦见良,告曰:尔何故踵我覆辙?遂悟,惊悸得疾而卒。瓒室相并见者,皆谓酷吏贪暴吞噬,冥冥之中,显报如此。元,湖南茶陵州东山陈辛五,有出嫁姑氏,见人户阙食,遂将米三百斛委其侄辛五出粜,每官石取中统钞七两。辛五意谓近后发粜,可以腾价。乃用出钞一顿尽籴,不与散粜。于大德甲辰正月十二日送钞还其姑氏。回到地名车子冈畔,为霹雳击死,扛抬不动。其家人告天,许下谢罪醮,得扛抬归埋。未几,又为雷取出尸首,合族惊惶。遂命道士建醮还愿,其家小童忽为神附,而曰:陈辛五为富不仁,要将此尸遍行告示,方与安葬。留偈四句曰:吾号名为律令神,纤毫罪恶岂容人。一声霹雳从空降,诛馘欺心富不仁。举家求告,谢罪,方免。宋,方城巩固以机数治生,其邻周氏素富。一旦男女相继而死。但余一老媪,并十几岁孙一人。固置酒延媪,以善言诱之,开以利害,曰:媪与孙介处而挟田宅货财自卫,是开门揖盗之说也。曷若及身强健时,尽货于我。我当资给媪终老,育尔孙使成人。若何?媪大喜允诺。以贱价求售,其直不能什二。固才得之,即逐媪及孙使离业,而尽室徙居之。徙之日,巩梦周氏之夫告之曰:尔强取屋业,逐我妻与孙,我已告于阴司,明年尔全家亦来纳命。既寤,命众僧具道场忏谢。至夜半,有大声从井中出,旋绕满宅。到晓方止。固竟居之,甫一岁,虏人犯城,巩氏数十口皆死其处,无一得免者。宋,秀州南门外真如寺侧,地名施搭里,一村皆施氏。有曰施八耆者,故为保正,天资不仁,专以并吞宗族田业为务。举债逐利,家赀日丰。乾道八年七月二十五日申时后,雷雨暴至,云雾陡黑。有二龙趋入其家,一白色,一灰色。神人皆长三尺,出没无数,青巾跣足,手中各有所携,如锹镬之属,其状不一。火光从门外稻场上起,俄顷穿屋,震声轰然,居室已碎大半,梁柱椽桁,皆为稻草贯于中,稻穗犹垂于外。二龙奋跃,卷舍中文书斗斛无遗余。瓦箔飘扬虚空间,若乌翔鸢起;又震一声,神物尽隐,灰龙自南西去,白龙自东北掠地行,落于南湖。后二日,风雷大作而去。人咸谓施耆贪富不仁之报。宋,蜀人冯子春为资州守,其婿从之官。尝须公使银盆,老兵待以入,婿匿之,而称失去。且语冯云,未尝用。冯以为兵所窃,置诸狱。兵衰老不能堪讯鞫,遂自诬伏。索其物,则云久已转鬻了。既论罪决杖,且责偿元直。兵不胜冤愤,具状诉于东岳行宫,泣拜而焚之。仍录一纸系腰间,乃自经于庙门之外。冯受代复知果州,忽见此兵正昼在侧,愕然曰:汝死已一年,如何到此?对曰:银盆事,某陈诉于岳帝。今来追知府女婿对理。冯惊慑之次,俄失所在。其婿即若中恶,当日死。冯后七日亦卒。唐,有处士姓文,不记其名,居汉中。尝游两蜀侯伯之门,以烧炼为业。但留意于炉火者,咸为所欺。有富商李十五郎者,积货甚多,为文所惑。三年之内,家财罄空,后为识者所诮。悔而耻之,以至自经。又有蜀中大将屯兵汉中者,亦为所惑。华阳坊有成太尉新造一第,未居,言其空静,遂求主者赁而烧药。因火发焚其宅,延及一坊,扫地而尽。文遂夜遁,欲向西取桑林路东趋斜谷,以脱其身。出门便为鸷兽所逐,不得西去,遂北入王子山溪谷之中。鸷兽随之,不离跬步。既窘急,遂攀枝上一树,以带自缚于乔柯之上。其虎绕树咆哮,及晓,官司捕逐者已及,树下兽则徐退,遂就树擒之,斩于烧药之所。宋,王翰林微时,在圣寿寺教授生徒,每过土地堂前,土地必起身,长老目入定见之。一日,复入定,见王公过而土地不起身。长老因问其故,乃云:某生时上帝赐玉印,官至左相,某等系节制,于礼合当回避。近缘养一道人烧假金银,上帝追去玉印,官至翰林,某等不系节制,所以不为礼。长老具以语告王公,公悔恨而止。唐,白岑,遇异人授发背方,疗疾甚验。每治一疾,必索十金。驿吏言尝传其方,与数十金,岑不以真方授之。吏以之治疾,竟不收效。后岑为虎所食,因遗一小囊于道上,藏真方其中。吏过而得之,人皆以为神使之然也。宋,古杭沈防御精于医,而道不行,每夕焚香祝天。忽梦金甲神曰:汝见日月则道行矣。未几,疗朝士疾,有功,适守四明,拉之偕行。由是求药者如市。才一岁,得十万楮。木困载以归。后十年,贫甚于昔,欲再往。复梦神曰:汝前世鄞人也,于市中开义井,今汲者以十万缗谢汝矣。贪心如是,往必不反。沈不从,果卒于鄞。宋,庐陵人龙昌裔,有米数千斛,欲粜而米价稍贱。昌裔适值岁旱,乃往祷神冈庙,更祈一月不雨。祷讫,还至路,憩亭中。俄有黑云一段,自庙后出。顷之,雷雨大至。昌裔震死于亭外。官司检视之,脱巾,于髻中得一纸书,则祷庙之文也。昌裔有孙将应童子举,乡里以其事诉之,遂不获送。唐,天中,秦州有刘自然者,主管义军案。因连帅李继宗点乡兵捍蜀,成纪县百姓黄知感者,妻有美发,自然欲之。谓知感曰:能致妻发,即免是行。知感归以其言语妻。妻曰:我以弱质托于君,君若南征不返,我有美发何为焉?言讫,揽发剪之。知感深怀怜悯,既迫于差点,遂献于刘自然。知感又不免由戌,寻殁于金沙之阵。妻乃昼夜祷天号诉。是岁,自然亦亡。后黄家牝驴忽产一驹,左肋下有字云刘自然。邑人传之,遂达于郡守。郡守召其妻子识认,刘之长子曰:我父平生好饮酒食肉,若能饮啖,即是也。遂取试之,驴即饮酒数升,啖肉数脔,食毕,奋迅长鸣,泪下数行。刘子请备百钱赎之,黄妻不纳,日加鞭捶。曰:犹足以报吾夫也!后经丧乱,不知所终。刘之子惭愧而死。宋,紫岩章森德茂被郡檄,宿眉山驿亭。梦一女子木丑械在身,哀泣悲诉:不合夺取僧田,见今受罪阴司,祈乞荐拔。章初梦未信。再梦,女复至,曰:非公不足以动天!德茂惊悟,即为女子转大藏经。一夕,遂梦女子来谢曰:今已赖公得脱苦楚。言讫,再拜而去。宋,临江军有赵干帅与标者,贪虐好财,数行不善。其父母力戒之,冥然不顾。郡中有阁皂山李主观甚灵,至夜,观中人灭灯火,不复敢行。忽因上元,呼匠人周元二于廊下房中,闭门造灯笼。一更后,忽见两廊挂烛笼,殿上灯烛荧煌,衣金紫者坐于两班,众吏环列。未几,押赵干帅来。一吏宣读词案毕,将赵决舂二十,押送丰都收管。忽周匠儿咳唾,两廊灯与殿上灯尽皆扑灭。次日,周匠至赵干帅门首,问安否,皆云无事。又数日,干帅忽发背疽,祈祷于观中,仆地而死。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七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七

  十八漾将

  两 将

  【数类】

  《后汉论》曰:中兴将帅立功多矣,惟岑彭、冯异建方面之号,两将之名实大焉。

  【项安世家说】

  三国时,曹公兵至襄阳,蒯越等劝刘琮降。王威说琮曰:曹操得将军既降,刘备已走,必懈弛无备,轻行单进,若给威奇兵数千,徼之於险,操可获也。琮不纳。如宋初慕容钊兵至襄阳,孙光宪劝高继冲降。大将景威说继冲:请兵三千人於荆门道中险阻处设伏,候其夜,发伏攻之。孙光宪止之。景威扼吭而死。此二事正相类。要之二将之谋,岂有补成败之数哉!特其义有足嘉尔。

  【小学绀珠】

  自函谷以西,方城以南,两将之功为大。梁韦睿曹景宗武帝曰:二将和师必济矣。宋狄青种世衡,欧阳公言:兵兴已来,惟得边将二人。

  【晋史】

  邓艾锺会之伐蜀也,有问刘曰:二将平蜀乎?曰:破蜀必矣,而皆不还。竟如其言详《卫传》

  【唐】

  阿史那社,正观二十一年与郭孝恪等五将军讨龟兹,禽其王绚诸酋长,示祸福,降者七十余城。宣谕威信,莫不欢伏。刻石纪功而还。因说于阗王入朝,王献马畜饷军,西突厥焉耆安国皆争犒师。孝恪之在军,床帷器用多饬金玉,以遗社,社不受。帝闻曰:二将优劣不复问人矣。

  【魏泰东轩笔录】

  虏犯澶渊传潜坚壁不战,河北支郡城守者多为蕃所陷,或守城弃城出奔。当是时,魏能守安肃军,杨延期守广信军,乃世所谓梁门遂城者也。二军最切虏境,而攻围百战不能下,以至贼退出界而延期追蹑转战,未尝血刃败。故时人目二将为铜梁门铁遂城,盖由二将善守也也。

  【宋刘后林集】

  《二将石候韩仔》二将同时死,路人闻亦哀,力穷鏖转急,围厚突难开。战骨寻应在,残兵间有回。伤心邮递里,隔日捷书来。

  三 将

  【金楼子】

  《二南五霸篇》泰穆公灭滑,晋之边邑也。当是时,晋文公丧,尚未葬太子

  襄公怒,衰经发兵,遮泰兵於,系之,虏三将。晋文夫人,缪公女也,曰:缪公怨此三人人骨髓,心愿归之。我君得此快意烹之。晋君许三将归。归至,缪公素服郊迎,哭曰:孤不用百里奚蹇叔之言,以辱三子。三子何辜乎?

  【习学记言】

  冯异集关中,岑彭定南方,耿平齐,汉事以成,三将之功大矣。昔绛灌乡曲,以首级定功,而纟斗纠合元勋,乃付於韩彭等,故不得不割裂大国以王之。贾谊谓诸公,幸者乃为中涓,其次仅得舍人,以此待信布之伦可乎?功大而赏小,厚力而薄望,惟云台诸将为然。论者不贵其谦让,易足之近道,而反以颉顽难制者为雄杰,盖未深考也。

  【苏颍滨集】

  《乞将四川禁军分戌三大将朝》某契勘蜀中三大将下军兵。一岁衣赐钱粮,绝长补短,钱引二百道可养一人。前年三将增招一万人,及吴下招填二千七百九十一人,共约岁用钱引三百余万道,朝延节次降到截留钱物共二百五万道,所阙尚多。近四月初二日,指挥差吴公将带三千人往襄阳,令吴限一季招填,又合岁用六千余万引。财赋有限,支费日增,兵不可以持久。今兵虽未必用,而边戌不可省。众少则乏事,招多则费广。兵财兼裕,於此为难。某辄有愚见,上渎钓听。四川诸州禁军额管四万余人,除阙额外,见管三万余人。其间仅有强壮及格少嫩向长者。但训练驰废,事艺苟简,不成部伍,多只充守。兵官占破杂用,枉费廪给。今若於见管人中拣选一半,取一万五千人分作三番。如祖宗时出军法,逐州每年发遣一翻,往隶三将,以充守戍。入队教阅一年一替,周而复始。如此则分在三将者常有五千人,可以暗补所阙之数。三年之后,教阅既遍,一万五千人皆为胜兵。无事则散在州郡,缓急则尽可为用。如禁军内拣数不足,即於厢军内选剌。若有外亡事故,本州逐旋拣填,常令足万五千人。其逐兵自有本州衣粮,不过岁番,五千人者给口食米耳。每兵月计七斗五升,岁用米四万五千石。若以招军,止赡得二千五百人,更欠衣赐料钱之类。比招万五千人,共计岁省三百余万引。前三将招万人之后,军中子弟长成者不多。以后若招收,必更短小,恐不如诸州见兵所拣阅。军中每次招军外,来一人费至百千,少亦半之。若期限迫促,则所费愈多。将士颇以为苦,今既有上件轮番禁军,却可缓缓招牧,以待其子弟之长,所费甚省而得人颇众。州郡冗卒,皆为精兵,实为今日便利。或谓川兵懦弱,不堪战守,是不然在所以用之如何耳。今三将军中亦不纯是西人,西人多而川军少,又经拣选参杂而用,何所不可。若蒙采择乞自朝廷,措置疾速指挥施行。

  【周南仲山房集】

  《书三将罢兵》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桧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曰:上驱驰霜露十余年,似厌兵矣。兵决在何时,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两将对:前提兵直越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或申请,辄不报。尝若不能专力,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桧曰:有是乎?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桧颔之。於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桧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桧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桧,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桧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此边兵官耳。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桧时从官,尝为人言。

  【鹤林玉露】

  汉惟一赵充国,唐惟一王忠嗣,宋朝惟一曹斌有三代将帅气象。唐人诗云:泽国山河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渔。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读之可为酸鼻。

  【洪适盘洲集】

  《三将》鼎立淮南将,胡来竞退师。折冲潜白羽,告捷闹黄旗。已报瓜洲败,还惊采石危。边防恃天堑,百万岂熊罴。

  四 将

  【临安志】

  《节制司城内四将》:先是,殿步两司军,兵於本府既无统属,遇有缓急,必侯朝省调遣,常不及事。绍定四年,余安抚天锡,始请于朝下殿步两司,各差官兵千人,於城内置隅,分东西南北四壁,各管其一殿司,差统置二员。一以兼正任本府兵马钤辖,一以兼添差。步司统制二员,一以兼正任浙西兵马副都监,一以兼添差。分隅任责,设有不虞,即部隅兵以前,本府节制自此始。东将在军头司北马旧司管内,元额五百人。西将在三茅观后,步司右军潜火将内,元额五百人。南将在东青门里殿司后军寨内,元额五百人。北将在东青门里,殿司策选锋寨内,元额五百人。

  【数类】

  《金匮书》:王莽以甄丰为更始将军,王兴为卫将军,孙建为立国将军,王盛为前将军,是为四将。

  【容斋随笔】

  《孙吴四英将》:孙吴奄有江左,亢衡中州,固本於策权雄略,然门时英杰,如周瑜、鲁肃、吕蒙、陆逊四人者,真所谓社稷心膂,与国为存亡之臣也。自古将帅未尝不矜能自贤,疾胜已者。诸贤则不然。孙权初掌事,鲁肃欲北还。瑜止之而荐之於权曰: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役瑜临终与权笺曰:鲁肃忠烈,临事不苟。若以代瑜,死不朽矣。肃遂代瑜典兵,吕蒙为寻阳令,肃见之曰: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遂拜蒙母,结友而别,蒙还亦代肃。蒙在陆口称疾还。权问谁可代者,蒙曰: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无复是过也。逊遂代蒙。四人相继居西边三四十年为威公将。曹操、刘备,关羽皆为所挫。虽更相汲引,而孙权委心听之,吴之所以为吴,非偶然也。

  【锦绣万花谷】

  王忠嗣有武略,佩四将印,为陇西节度,又职林云,上平戎十八策。

  【宋南渡四将传序】

  刘字信叔,泰州成纪人也。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县人也。李显忠延路缓德军青涧城人也。魏胜字彦威,山东淮阳军宿迁县人也。南北既分,夷狄之患不息,武备不可一日废也。天下大物也凝而为难,器既裂矣,往事不足深咎。独於机会之来,而再失之为可鉴耳。以夷狄之所为,岂能并天下哉。特乘中国之弱,起而以力取之,民心固未易服也。吾民固尝恶夷狄之患,而思中国之德矣。是时,北方州郡将帅,吾之所建置也。官吏,吾所选用也。人民父子,吾所抚字也。特劫於一时之威,而为之屈。鼓而行之,则丑类却。抚而定之,则人心从。梁宋齐鲁之地,不难复也。蕞尔女真非有席卷天下囊括六合之谋,譬诸为盗,不敢有其物而寄诸其邻。故寄之则豫者七八年。是时关陕河东之地,南失之而未能取,比取之而不能定,西夏亦尝欲乘女真之弊而取之矣。交兵十余年,中国之兵日精,中国之威日振。向之阻兵诸酋至,有涕泣辞行不敢南侵者。臣伏读高宗皇帝圣训曰:今虽以檄呼虏人渡江,必不敢来矣。又其种类怙势争权,内自相疑,非诛则殒,唯兀述在耳。而兀述屡困於我师,固尝见顺昌之旌旗而走,闻岳飞之来而。知李世辅之归而避之。北方之民,延颈企踵以望王师之至者,盖朝夕也。兀述虽握兵在汴京,亦归辎重,不复为久留计。相桧为谋自私,沮败成事,有诏班师而人皆恸哭,天实为之,谓之何哉,自不君而亮继之,复行之以无道,翦灭其宗支,而虐其其民褒乘其乱取而之,人心固朱服也。山东河北之人倡义者,响应魏胜首事於东。大河南北,盖蜂起矣。迁延岁月而机不留,是得不长太息哉。中兴以来,诸大将宣皇威,敌王仡垂功名於竹帛,纪勋伐於金石,眷遇始终无遗憾者。独此四臣,或困於谗,或抑於娟嫉。顾虽忠根於心,义形于色。誓不与贼俱生,而志不获伸,目不暝於地下。迹其规恢次序,实系当时之强弱,关后世之理乱,使不详纪而备载之,则孰知机失於前,而患贻於后世哉。此臣之所以独为之作传之本意也。诗曰:无竞维人,中国之所以大竞者,非以其人乎?兹故摭其鏖锋力战将士。用命之时,奇谋硕画,行师攻取之宜,而载之书吁。何世不生材?天佑我宋,安知无四臣者出而为国家用,故揭而出之,使夷狄知中国焉有人也。

  开禧二年九月朔旦谨序。

  【中兴四将传】

  《章颖表》云:臣颖言,天扶昌运,必生御侮之臣。帝念隽功,当有特书之史。事关劝激,迹贵昭明。敢裒竹帛之藏,仰彻冕旒之听。臣颖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粤若稽古,谁能去兵。执干戈以卫社稷者,固所难能。闻鼓鼙而思将帅,则求之已晚。欲厉有为之志,当於无事之时。仰惟国家之兴,尤得人材之盛。开基创业,将云蒸。复古中兴,虎臣角立。率万熊罴之士,扫空蛇豕之群。名书旗常,功耀天地。或绘象於原庙,或侑食於大蒸。爪牙宣勤,项背相望。当时称诵,姓名可止于儿啼,后世传闻,韬略尚惊於敌胆。顷纷纭於议论,稍变易於是非。事实浸以湮微,士气为之沮抑。虽已加於褒典,犹未快於舆情。非假汗青,何由暴白。故太尉威武军节度使,赠开府仪同三司。臣刘,甚隽顺昌之战,大摧兀述之锋。谁其妨功而害能遂尔投闲而置散。故少保武胜定国军节度使赠太师臣岳飞,兵方精而可用,功竟沮於垂成。既挠良谋,更成奇祸。事皆有证,其书虽见於辨诬,言出私家,后世或疑於取信。故太尉威武军节度使赠开府仪同三司臣李显忠,家世诸李,父子一忠,缚撒里曷若鸡豚,视伪齐豫如犬彘。气吞逆虏,志在本朝。当其杖策之归,适近橐丐之际。故右武大夫果州团练使赠宗国军节度使臣魏胜,为山东忠义之冠,当清口寇攘之冲。虽血战於淮阴,竟身膏於草野。况又皆志未尽展,时不再来。失机一瞬之间,抱恨九泉之下。虽生未及尽俘於丑类,其没或能为厉於敌人。宜有屡书,以旌多伐。况方大规恢之略,所宜彰果毅之能。恭惟皇帝陛下,天运庙谟,日开公道。用宣昭於赏罚,以驾驭於豪英。代不乏人,用则为虎。西有梁洋之义士,东多荆楚之奇材。怒发冲冠,雄心抚剑。倘在上有激昂之术,则凡人怀奋发之心。臣尝忝史官,获观旧载。悉纪当时之实,以尘乙夜之观。伏乞断自宸衷,付诸东观。然后可传於百世,庶几耸动於四方。张大国家之威,发舒华夏之气。事虽已往,可为鉴於将来。谋或有遗,几成功於今日。臣所撰到《刘岳李魏传》,缮写共计七册,谨随。表上进以闻。臣颖诚惶诚惧谨言。

  五 将

  【数类】

  王氏五将:王凤,王音,王商,王根,王莽。司徒掾班彪曰:三代以来,春秋所记。王公国君与其失世稀不以女宠。汉兴,后妃之家吕霍上官,几危国者数矣。及王莽之兴,由孝元后历汉四世为天下母,飨国六十余载,郡弟世权,更特国柄。五将十侯,卒成新都。哀帝初即位,司隶校尉解光奏曰:王氏宗重,三世掳权。五将秉政,天下辐凑。自效五将,谓凤、音、商、根、莽五人皆五大司马也。《外戚传》曰:孝元王皇后,成帝母也。家儿十侯,五大司马,外戚莫盛焉。睢阳五将张巡,许远,南霁云,雷万春,姚。

  【元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五将行》:滕蛇游雾相乘势,龙举云兴相借力。致使云消雾散时,要似枯鱼过河泣。

  十 将

  【堕甑】

  昔京畿十将:陈留之将,一二三;雍丘之将,四五;襄邑之将,六;咸平之将,七八;太康之将,九;尉氏之将,十。

  【朝野数要】

  京师旧有十将,今第二将驻札临安府者,缘昔日差出招捉寇盗,因而屯此也。

  【诸葛武侯将苑】

  夫人之器,大小不同,若能察奸闭祸,为众所怨,此十夫之将。

  十二将

  【北史】

  周太祖时,宇文泰率李弼,独孤信、梁御、赵贵、于谨、若干惠、怡峰、刘亮、王德、侯莫、陈崇、李远、达奚武等十二将东伐,大破齐师。

  李弼等十二将进爵增邑。

  【数类】

  十二将:天乙、蛇、朱雀、六合、勾陈、青龙、天后、太阴、玄武、太常、白虎、天空。《唐六典》曰:十二将以天乙为首,前一曰蛇,二朱雀,三六合,四勾陈,五青龙,后一曰天后,二太阴,三玄武,四太常,五白虎,六天空。前尽於五,后尽於六,天乙居中,为十二将。

  十三将

  【百川学海】

  元丰四年二月乙卯,诏东南团结诸军,为十三将。盖太祖皇帝初下江南,虑人心未一,分禁旅以戍之。岁月寝久,与州郡之兵无别故也。淮东第一,淮西第二,浙西第三,浙东第四,江东第五,江西第六,湖北第七,湖南第八,全邵永第九,准备广州应援福建第十,广东第十一,桂州今静江府第十二,邕州第十三。廪给特厚,与禁卫比若。江上诸军乃诸郡兵额,因勤王入援,失其王地,故以驻札之,其廪给与将兵不同,况州郡之兵乎?

  【堕甑】

  东南一十三将,即四言韵语次第其驻札之地,云:濠庐杭越,赣荆南。江陵府潭全福广,宜邕十三。濠之副将今临安府京畿第二是也,赣之副在吉州,潭之副武冈军,福之副建宁府,自余副将,与正将同驻札之地。汉分郡国以守兼将,唐置军府,以将兼守,今呼大守为郡将,此义。

  十四将

  【小学绀珠】

  太祖将帅十四人:宋李汉超屯关南,马仁王禹守瀛州,韩令坤镇常山,贺惟忠守易州,何继筠镇囗州,距北虏郭进控西山,武守琪戍晋州,李谦传守隰州,李继勋镇昭义,以御北汉赵赞屯延州,姚内斌守庆州,董遵诲屯环州,王彦守原州,冯继业镇灵武。以备西戎。

  十五将

  【小学绀珠】

  山西将十五人:秦汉白起,眉阝王翦频阳王圉、甘延寿郁郅公孙贺、傅介子、义渠李广、李蔡、成纪苏建、苏武、杜陵上官桀、赵充国、上郅廉褒、襄武辛武贤、庆忌、狄道苏辛父子著节。

  十六将

  【略论】

  曰:轩辕之十六将,分掌四方。

  二十五将

  【唐史】

  张巡、许远之守睢阳,遣南霁云、雷万春败贼於宁陵也。别将二十有五,其后皆死难,四人逸其姓名。

  【数类】

  睢阳二十五将:石承平、李辞、陆元钅皇、朱、宋若虚、杨振威、耿庆礼、马日升、张惟清、庸坦、张重、孙景趋、赵连城、乔绍俊、王森、张恭默、祝忠、李嘉隐、翟良辅、冯颜、孙延皎。

  二十八将

  【东汉书】

  河北二十八将,光武中兴定天下,前世以谓上应列宿,然咸能感会风云,奋其知勇,称为佐命,亦各志能之士也。《冯异传》汉安帝永初六年,诏封二十八将。夫仁不遗亲,义不忘劳,兴灭继绝,善善及子孙,古之典也。昔我光武,受命中兴,恢弘圣绪,横被四表,昭格上下,光耀万世。祉祚流衍,垂於罔极。予末小子,夙夜永思,追惟勋烈,披图案籍。建武元功二十八将,佐命虎臣,谶记有徵,盖萧曹绍封,传继於今,况此未远,而或至乏祀。朕甚愍之。其条二十八将,无嗣绝世,若犯罪夺国,其子孙应当统复者,分别署状上。将及景风,章叙旧德,显兹遗功焉。

  【小学绀珠】

  二十八将;邓禹,高密侯,字仲华。吴汉,广平侯,字子颜。贾复,胶东侯、字君文。耿,好畦侯,字伯昭。冠恂,雍奴侯,字子翼。岑彭,舞阳侯,字君然。冯异,夏阳侯,字公孙。朱佑,鬲侯,字仲先。祭遵,颍阳侯,字弟孙。景丹,栎阳侯,字孙卿。盖延,安平侯,字巨卿。铫期,安成侯,字次况。耿纯,东光侯,字伯山。臧宫,郎陵侯,字君翁。马武,杨虚侯,字子张。刘隆,慎侯,字元伯。马成,全椒侯,字君迁。王梁,阜城侯,字君岩。陈俊,祝阿疾,字子昭。杜茂,参灵侯,字诸公。傅俊,昆阳侯,字子卫。坚镡,合肥侯,字子亻及。王霸,淮阳侯,字元伯。任光,阿陵侯,字伯卿。李忠,中水疾,字仲都。万修,槐里侯,字君游。邳彤,灵寻侯,字伟君。刘植,昌成侯,字伯先。明帝图画於南宫云台,又益四人:王常,山桑侯,字颜卿。李通,固始侯,字次元。窦融,安丰侯,字周公。卓茂,宣德侯,作褒德,字子康。合三十二人。马援以椒房之亲不与。

  【宋夏文庄公集】

  《光武二十八将,功业先后论》:炎汉中兴,龙飞白水,戎车四征,英雄竞起。或奋身於行伍之下,或效用於义旗之始,荡平寇难克复洪业,功书旗常,宠列茅土。永平之际,图形於南宫云台者,二十有八人焉。邓禹授西讨之略,岑彭建南征之效,吴汉勇挚有谋隐若敌国之势,贾复方直多计而少方面之勋,寇恂之居河内,冯异之守洛阳,输折冲,并茂能绩,若陈俊定太山而破张步,耿走延岑而报临淄,王霸之颇识兵事,祭遵之选用儒雅;任光迎车驾而展用,马成筑亭障而底绩,杜茂之破卢芳,朱佑之降秦丰,景丹之残五校,邳彤之屠邯郸,耿纯之克赤眉,铫期之胜青犊,马武之力战无前,盖延之梯城破敌,功效尺寸竞为忠良。若李忠疏财而受赐,臧宫执朴而见亲,王梁应符而被衮,刘植谈说而受封;坚镡、傅俊之徒,刘隆、万修之辈,事迹罕著,其名不远,然皆一时英勇之士也,而有遭会焉。夫汉氏之兴也,高祖因秦之弊,提三尺剑而有天下,宽令善教,以怀民心,三七厄会,大盗移国。民思汉德,如涸望雨。世祖因民之情崛起南阳。诸将攀龙鳞,附凤翼,因日月之光,仗大顺之义,故兢有攻城野战之略,而成中兴际会之事。若考其隆杀,定其等差,掳其所同,而稽其所异,度其所起,而观其所立,则有先后矣。夫德行宠位,归於邓禹,功业之际,则又殊焉。史氏言之其详尚矣曰:中兴将帅立功者多矣,唯岑彭、冯异建方面之号,函谷以西、方城以南,二将之功实为大矣。若冯贾之不伐,岑公之义信难矣。夫言功者,莫大於方面;居勋贵者,莫善於不伐;临事者,莫重於义信。以是观之,二帅之功可以冠夫四七之列矣。

  【云麓漫抄】

  光武二十八将,前史以谓上应列宿,求其当於机会者,不过九人耳。如邓禹、冯异之殄赤眉,寇恂之破朱鲔,耿之戮张步,贾复之诛五校,岑彭,吴汉之平公孙,邳彤之守信都,此七事一失不可其他。臧宫之徒,特小才尔。

  【元刘将孙养吾集】

  《题阜陵御书二十八将传》:阜陵规恢之志,岂欲不如建武之中兴哉!尝记内禅前日月,宰执奏葛王死报,慨然太息曰:待此机已二十年矣!呜呼,以帝之英武愤切,练兵经武,廿有五年,而不能北向一步,则生德寿年高,有所不欲故也。及思陵宾天而帝亦老且倦勤矣,岂非一代之恨、千古之憾哉?此亲御翰墨,所书二十八将论,以赐参政正肃公者,记在国史深宫机暇。至取范晔所著正书,严整如此,此其志念深矣,亦无所发其意而寓之此也。河洛依然再见青盖,反覆想像,实涕奈何!;宝佑遗民庐陵刘某,拜手稽首,为正肃公之元孙克翁,显其后如此云。

  【兼金合壁】

  《赋偶》:韬略耿、贾,勋庸邓、吴。当百六之冲,而并建洪烈,协四七之谋,而共成远图。绘诸云台,永播休烈;参之天象,上符列星。耿贾洪烈,岑、马远谋。寇、邓、吴、朱之辈,臧、刘、孟、马之俦。依日月而相彼天德,图山河而奠兹帝居。日月光依之际,风云感会之初。森罗剑佩之趋,环列簪缨之集。由邓、吴以下而休烈孰拟,自邳、刘以上而成功莫高。关河响应而罔敌我师,济岱锋连而孰当天仗。数上符於星像,名并列於云台。应四七宿之祥光,而咸克奋庸;复二百年之丕祚,而允为佐命。盛烈著东都之始,劳名标范氏之书。孝安疏封而追美遗烈,蔚宗述史而标名盛时。标龙姿之婉,而卓尔并隆;视麟阁之名,而可为无怃。著功迹於定山西之日,授方略於分麾下之时。授西讨之方略,恢中兴之土字。《赋隔》应例宿之旁罗,才猷有耀;符炎图之再造,勋烈尤彰。明章念功象列云台之画;蔚宗杨美名高史军之书。齐名正观,岂徒逾堙阁之三;比数弘文,抑见跨瀛洲之十。事对,智勇志能。二十八将论,佐命虎臣,图像云台。《冯翼传》事实功勋:建武之世,侯者百人。若夫数公者,则与参国议,分均休咎,其余并优以宽科,全其封禄,莫不终以功名延庆于后。故高爵重禄,允答元勋;峻文深宪责成吏职。故光武鉴前事之违,存矫枉之志,虽寇、邓高勋,耿贾鸿烈,分土不过大县,数四所加,持进朝谕而已。永平中,显宗追感前世功臣,乃图画二十八将於南宫云台。后二十八将传。

  三十六将

  【续后汉书】

  西戎大秦国,传其有官曹文书,置三十六将议国事。

  六十四将

  【数类】

  越相国范蠡、齐将孙膑、赵信子君廉颇、秦将王翦、汉相国平阳侯曹参、汉左丞相绛侯周勃、汉前将军北平太守李广、汉大司马冠军侯霍去病、后汉太傅高密侯邓禹、后汉左将军胶东侯贾复、后汉执金吾雍奴侯冠恂、后汉伏波将军新息侯马援、后汉太尉槐里侯皇甫嵩、魏征东将军晋阳侯张辽、蜀前将军汉寿亭侯关羽、吴偏将军南郡太守周瑜、吴丞相娄侯陆逊、晋征南大将军南越侯羊祜、晋抚军大将军襄阳侯王氵睿、东晋车骑将军康东公谢玄、前燕太宰录尚书太原王慕容恪、宋司空武陵公檀道济、梁太尉永宁郡公王僧辩、北齐尚书右仆射燕郡公慕容绍宗、周大冢宰齐王宇文宪、隋上柱国新义公韩擒虎、隋柱国太平史万岁、唐右武侯大将军鄂国公尉迟敬德、唐右武卫大将军邢国公苏定方、唐右武卫大将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韩公张仁、唐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中山公王、唐夏官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朔方大总管王孝杰、齐相管仲、齐安平君田单、赵马服君赵奢丰、赵武安君李牧、汉梁王彭越。汉大尉条侯周亚夫。汉大将军长平侯卫青、汉后将军管平侯赵充国、后汉大司马广平侯吴汉、征西大将军夏阳侯冯异、建威大将军好侯耿、太尉新段侯颖、魏太尉邓艾、蜀车骑将军西乡侯张飞、吴武威将军南郡太守孱陆侯吕蒙、吴大司马荆州牧陆抗、晋镇南大将军当阳侯杜预、晋太尉长沙公陶侃、前秦丞相王猛、后汉太尉北平王长孙嵩、宋征虏将军王镇恶、陈司空南平公吴明彻、北齐右丞相咸阳公斛律光、周太傅大宗伯燕国公于谨、周右仆射郧国公韦孝宽、隋司空尚书令越国公杨素、隋右武侯大将军宋国公贺若弼、唐司空河间郡王孝恭、唐礼部尚书闻喜公裴行俭、唐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代国公郭元振、唐朔方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张齐丘、唐太尉中书令尚父汾阳郡王郭子仪。

  【唐史】

  曰:开元十九年始置太公尚父庙,以留侯配,仲春仲秋上戊祭之。牲乐之制如文宣。出师命将,发引日辞于庙。仍以古名将十人为十哲配享。上元元年尊太公为武成王,为十哲象,坐侍秦武安君白起、汉淮阴侯韩信、蜀丞相诸葛亮、唐尚书右仆射卫国公李靖、司空英国公李责力,列于左;汉太子少傅张良、齐大司马田穰苴、吴将军孙武、西河守吴起、燕昌国君乐毅,列于右。为十哲。建中三年,礼仪使颜真卿奏,治武成王庙,请春秋释奠。诏史官考定可配享者,列于古今名将,凡六十四人图形焉。

  百 将

  【数类】

  周,齐,太公吕尚,东海人,周文王师尚父;吴,孙子武齐人为吴王阖闾将;越,范蠡,越人,为越王勾践上将军;齐,孙膑,武之后,为齐齐王师;齐,田穰苴,为大司马,因号曰司马穰苴;魏,吴起,卫人,为魏武侯、西河守;秦,白起,上人,为秦武安君;秦王翦,频阳人,为始皇将,子贲孙离;燕乐毅,魏人,为燕昌国君;赵李牧,为赵大将军、武安君;赵,赵奢,为赵将,封为马服君,子括;赵廉颇,为赵相,封信平君;齐,田单,为齐安平君;汉,张良,韩人,封留侯;汉,韩信,淮阴侯;汉周亚夫,绛侯,勃子,文帝封亚夫条侯;汉李广,陇西成纪人,匈奴号汉飞将军;汉,卫青,字仲卿,为大将军,封长平侯;汉霍去病,为骠骑将军,封冠军侯;汉,赵充国,字翁孙,陇西上直人,为后将军;汉陈汤,字子公,瑕丘人;汉,冯奉世,字子明,上党人,为左将军;后汉,邓禹,字仲华,为大司徒、高密侯;后汉,寇恂,字子翼,为颖川太守、雍奴侯;后汉,冯异,字公孙,为阳夏侯,号大树将军;后汉,岑彭,字君然,为征南大将军、舞阴侯;后汉贾复,字君文,为执金吾冠军侯;后汉,吴汉,字子颜,为大司马广平侯;后汉,耿,字伯昭,封好侯;后汉,耿恭,字伯宗,为骑都尉;后汉,王霸,字元伯,封富波侯;后汉,臧宫,字君翁,为广汉太守、朗陵侯;后汉,祭遵,字弟孙,征虏将军,颖阳侯;后汉,马援,字文渊,为伏波将军,新息侯;后汉,班超,字仲升,为射声校尉、定远侯;后汉,虞诩,字升卿,为尚书令;后汉,皇甫规,字威明,为中山太守、度辽将军;后汉,张奂,字然明,为太司农;后汉,段颖,字纪明,为太尉、都乡侯;后汉,皇甫嵩,字义真,为翼州牧槐里侯;后汉,朱隽,字公伟,为右车骑将军、钱塘侯;魏,张辽,字文远,为征东将军;魏张,字隽义,为征西车骑将军;魏,徐晃,字公明;魏,李典,字曼成;魏,邓艾,字士载,为大尉;魏,司马懿,字仲达;晋国建,追尊宣王;蜀,诸葛亮,字孔明,为丞相、忠武侯;蜀,关羽,字云长,为前将军;蜀,张飞,字益德,为右将军;吴,周瑜,字公瑾,偏将军、南郡太守;吴,吕蒙,字子明,南郡太守、孱陵侯;吴,陆逊,字伯言,辅国将军、荆州牧;吴,陆抗,字幼节,大司马、荆州牧;晋,羊祜,字叔子,为太傅;晋杜预,字元凯,为镇南大将军、当阳侯;晋,王氵睿,字士治,为龙骧将军;晋,马隆,字孝兴,为东羌校尉;晋,周访,字士逵,南中郎将梁州刺史;晋,陶侃,字士行,为荆州刺史;晋,谢玄,字幼度,建武将军,都督徐衮等七州;燕,慕容恪,字元恭,封大原王;秦,王猛,字景略,为丞相;宋,檀道济,为征南大将军;宋,王镇恶,征虏将军、安西司马;梁,韦睿,字怀文,为车骑将军;梁,王僧辩,字君才,征东将军、宜丰侯;陈,吴明彻,字通,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魏,崔浩,字伯深;魏,长孙晟,字季晟;魏,于谨,柱国大将军;齐,斛律光,字明月,钜鹿公、右丞相;周,宇文宪,上柱国、齐王;周,韦孝宽,名叔裕,上柱国;隋,杨素,字处道,为尚书令;隋,韩擒虎,字子通,上柱国;隋,贺若弼,字辅伯,为上柱国;隋,史万岁;唐,李孝恭河间王;唐,李靖,字药师,卫国公;唐,尉迟敬德,名恭鄂国公;唐,李责力,字懋功,英国公;唐,苏定方,名列,邢国公;唐,薜仁贵;唐,裴行俭;唐,唐休,宋国公;唐,张仁愿,韩国公;唐,王睃,中山郡公;唐,郭元振,名震,朔方总管、代国公;唐,李嗣业,号为神通大将,封号国公;唐,李光弼,临淮郡王;唐,郭子仪,字子仪,尚父、汾阳王;唐,李抱真,字太元,洚路节度;唐,李晟,字良器,西平郡王;唐,李,字元直,为同平章事帅魏博;唐,马燧,字洵美,北平郡王;唐,军,咸宁郡王;唐,王忠嗣,河西、陇右、朔方、河东节度;梁,刘寻阝,都押牙;周,刘词,字好谦,永兴军节度使。

  【十七史百将传】

  东光张预集进臣谨昧死言:臣常读杜牧《注孙子序》,至其所谓盘中走走凡。凡之走盘横斜围直,系於临时,不可尽知,其必可知者,凡不能出於盘也。臣始谓此言非至论,及观代史书,上下千余载,间将兵者,所以成,所以败,莫不与武之书相符契,由是乃以牧之言为信然。臣因择古之所谓良将者得百人,以其传集成一书,分为十卷,以太公为首,而其次皆以年代,题曰百将传。凡史辞泛漫而不切於兵者,一去之,或非兵略而可以资人之智虑者,间亦存焉。虽期便於观阅,然亦全其始末传取数事,先以孙子兵法题其后,次以行事合之,以参校其得失。学者观此,不独简而易习,明而易晓,抑亦知孙子之书,不为空言。而古之贤将所以成立功名者,岂无法哉!臣编此书数年而后成,虽不足以备陛下教育武士之道,然臣之诚,勤亦至矣。惟陛下赦狂妄之死,臣谨昧死上进。

  【诸葛武侯将苑】

  夙兴夜寐,言语察察,此百人之将。

  【宋欧阳公集】

  《论军中选将子》:凡求将之法,先取近下禁军至厢军中年少有力者,不拘等级,因其伎同者,每百人专为一队而教之,较其伎精而最勇者,百人之中,必有一人矣。得之以为队将,此一人伎勇,实能服其百人矣。以为百人之将可也。

  千人之将

  【诸葛武侯将苑】

  直而有虑。勇而能斗,此千人之将。

  【欧阳公集】

  《论军中选将子》:凡求将之法,每百人团为一隧,较其伎勇,必有一人,得之以为队将,合十队,将而又教之,较其伎精而最勇者,千人之中,必有一人矣。得之以为裨将,此一人之伎勇,实能服其千人矣。以为千人之将可也。

  万人之将

  【诸葛武侯将苑】

  外貌茫茫,中情烈烈,知人勤劳,悉人饥饱,此万人之将。

  【新唐书】

  《吐蕃传》吐蕃令曩骨委书塞下,言论莽热,论泣热,皆万人将。

  【欧阳公集】

  《论军中选将子》凡求将之法,每百人团为一队,较其伎勇一人为队将;合十队之将而又教之,较其伎勇一人为裨将;合十裨将而又孝之,夫伎勇出千人之上,而难为胜矣。则当择其有识见知变通者,十人之中,必有一人矣,得之以为大将。此一人之伎勇,乃万人之选,而又粗知变通,因择知谋之佐以辅之,以为万人之将可也。

  十万人之将

  【诸葛武侯将苑】

  近贤进能,日慎一日,诸信宽大,闲於治乱,此十万人之将。

  一军之将

  【宋秦观淮海集】

  《将帅篇》:走及奔马,射中飞鸟,攻坚城,破强敌,所向无前,此有勇之士,一军之将也。

  一国之将

  【宋秦观淮海集】

  《将帅篇》:出奇制胜,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攻辄破,击辄服,此有智之士,乃一国之将也。

  天下之将

  【孙子比事】

  赵孝成王问为将之道於荀卿,曰:号令欲严以威赏罚欲必以信,处舍欲周以固,促举进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窥敌观变,欲潜以深,欲伍以参;遇敌决战,必行吾所明,无行吾所疑,夫是之谓六术。无欲将而恶废,无怠胜而忘败,无威内而轻外,无见利而不顾其害,凡虑事欲熟,而用财欲泰,夫是之谓五权。可杀而不可使处,不完可杀而不可使击不胜,可杀而不可使欺百姓,夫是之谓三至。凡百事之成也,必在敬之;其败也,必在慢之。故敬胜怠则吉,怠胜敬则灭。计胜欲则从,欲胜计则凶。战如守,行如战,有功如辛。慎行此六术五权、三至,而处之以恭敬无旷,夫是之谓天下之将。

  【诸葛武侯将苑】

  隐隐纷纷,邻国皆知,上晓天文,中察人事,下识地理,四海之内,视如家室,此天下之将雄,不可敌也。

  【晏元献公类要】

  天下之将,则通於神明矣。言天下莫及之将也,战如守,不五步乃止,务越逐也。书曰:不十步乃止,齐焉有功如辛,不务骄矜。

  【秦少游集】

  《将帅篇》:福於己而祸於人,则功有所不立;利於今而害於后,则事有所不为;功成事毕,自视缺然,无矜大之邑,此有道之士,天下之将也。

  善将将

  【西汉书】

  《韩信传》:汉高祖尝从容与信言诸将能不各有差,上问曰:“如我能将几何?”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上曰:“於君何如?”曰:“臣多多益善耳”。上曰:“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

  【武经七书】

  李卫公问对,太宗曰:“汉高祖能将将,其后韩、彭见诛,萧何下狱,何故如此?”李靖曰:“臣观刘、项,皆非将将之君。”太宗曰:“光武中兴,能保全功臣,不责以吏事,光武善於将将乎?”李靖曰:“光武独能推赤心,用柔道保全功臣,贤於高祖远矣。”此论将将之道,於光武得之。

  【宋章忠恪公集】

  李卫公论将将,问:“李卫公,有唐名将,其戡乱定难,见於事功,其商较兵法,见於问对,简册所传,风绩如在,盖尝考其论议取舍之际,不无可疑者。如西汉之兴,高祖奋布衣,除秦项,当封履军搴旗之将受任,则裂土分封,跋扈则执辱苴醢,可谓善驭豪杰矣,而独以为非将将之君。世祖籍思汉之民,乘新室之弊,王业既定,佐命武力之士英姿茂绩,悉委不用,可谓遇功臣薄矣,而独以为得将将之道。谢康乐以江左新合之众,抗符秦乘胜之师,逐北淝水,真一时后功也。而独贬之,以为非善。唐太宗回建成几败之势,乘老生轻进之,锋擒之,霍邑似一对辛胜者,而独誉之,以为奇兵,则其平日论议者如此。至於因唐俭以击突厥,而不免当时死问之嫌,黜李责力以佐太子,而不免谄附武氏之祸,则其行事取舍者如此。夫由前而言,则料人为未工;由后而言,则审已为已拙。卫公,名臣也,信史称其临机果,料敌明,忠智根干心,其果若是乎?不然,将有谓也。诸君读其书,论其世,知其人矣。愿究明之。

  遂无善将

  【新唐书】

  《吐蕃传》:吐蕃入寇,帝既儒人,无远略,见诸将数败,乃传咨近臣,求所以御之之术。帝曰:“朕未始披甲履军,往者灭高麓、百济,比岁用师,中国骚然,朕至今悔之。今吐蕃内侵,盍为我谋?”中书舍人刘炜之等具对:须家给人足,可击也。”或言贼俭黠不可与和,或言营田严守为便,惟中书侍郎薛元超谓,纵敌生患,不如料兵击之。帝顾黄门侍郎来恒曰:“自李责力亡,遂无善将。”恒即言:“向洮河兵足以制敌,但诸将不用命,故无功。帝殊不悟,因罢议。

  注意将

  【西汉书】

  《陆贾传》:贾谓陈平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则士豫附。士豫附,天下虽有变,则权不分。权不分,为社稷计,在两君掌握耳。”

  伊周之将

  【识遗】

  伊吕,周公之将。三世为将道家所忌。盖兵家多尚诈力,绝人命以快贪残,所以道家忌之。孙、吴、商、白、韩、彭辈,射戮族夷,且不终世。然伊吕周公,亦尝为将,子孙有国,与商周等,则其用兵在救乱除害也。秦隋曹马,南北五季,皆是遂其篡夺,卒不永祚。汤武汉唐有宋,例传祚数百,亦其取天下为民除残也。比可是兵非美事,用非得已,宜其为幽冥所忌。

  将门有将

  【史记】

  《任安传》:安与田仁俱为卫将军舍人。居门下,同心相爱。此二人家贫无钱用,以事将军家监。家监使养恶啮马,两人同床卧。仁窃言曰:“不知人哉,家监也。”任安曰:“将军尚不知人,何乃家监也。”卫将军促此两人过平阳主,主家令两人与骑奴同席而食,此二子拔刀列断席别坐。主家皆怪而恶之,莫敢呵。其后有诏,募择卫将军舍人以为郎。将军取舍人中富给者,今具鞍马、绛衣、玉、具剑,欲人奏之,会贤大夫少府赵禹来过卫将军,将军呼所举舍人以示赵禹,禹以次问之,十余人无一人习事有智略者。赵禹曰:“吾闻之,将门之下必有将。类传曰:不知其君,视其所使,不知其子,视其所友。今有诏举将军舍人者,欲以观将军而能得贤者文武之士也。今徒取富人子上之,又无智略,如木偶人,衣之绮绣耳,将柰之何?”於是赵禹悉召卫将军舍人,间余人以次问之,得田仁任安,曰:“独此两人可耳。余无可用者。”卫将军见此两人贫,意不平。赵禹去,谓两人曰:“各自具鞍马、新绛衣。两人对曰:家贫无用具也。”将军怒曰:“今两君家自为贫,何为出此言,鞅鞅如有移德于我者,何也?”将军不得已,上籍以闻。有诏召见卫将军舍人,此二人前见诏,问能略,相推第也。田仁对曰:提桴鼓,立军门,使士大夫乐死战斗,仁不及任安。”任安对曰:“夫决嫌疑,定是非,辩治官,使百姓无怨心,安不及仁也。”武帝大笑曰:“善”。使任安护此军,田仁护边田,役於河上。此两人立名天下。

  【南史】

  《王镇恶传》:宋武帝伐广固,镇恶时为临沣令。人或荐之,武帝召与语,异焉,因留宿。旦谓诸佐曰:镇恶,王猛孙,所谓将门有将。即以署前部贼曹。

  【野客丛书】

  田文曰: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其言起此。后曹植疏亦曰:相门有相,将门有将。南北史引处甚多,如李彪引谚曰:相门有相,将门有将,此皆兼二者言也。独引一句者,如梁武帝曰:日柬可谓相门有相矣。宋武帝谓王镇恶曰可谓将门有将,皆是祖田文之语尔,而续常谈,独推王训、王镇恶二事,以证将门有将,相门有相之所自,是又未知田文、曹植之所说。

  【北史】

  《杨玄感传》:时帝好征伐,玄感欲立威名,阴求将领。尚书段丈振以白帝,帝嘉之,谓曰:将门有将,故不虚也。

  【五代史】

  《后晋高祖纪》:天佑十二年,壮宗并有河北之地,开府於邺梁,遣上将刘寻阝,以兵五万营於莘。十三年二月,寻阝引兵突至清平,薄於城下。庄宗至。自甘陵兵未阵,多为寻阝所掩。帝领十余骑,横槊深入,东西驰突,无敢当者,卒全部五而旋。壮宗壮之,拊其背曰:“将门出将,言不谬尔。”因颁以器帛,复亲为啖酥。当时以为异恩,由是知名。

  相门出将

  【铁围山丛谈】

  鲁公久位公台,亦患才难网罗者未尽善,常曰:相门出将,我阅人多矣。罔敢不力。

  山西出将

  【儒学警悟】

  周之农政,鲁之礼乐,遂冠万世。则山东出相,山西出将,何怪哉!

  【汪藻浮溪集】

  《画绣堂记》:自古人物与山川相为轻重。崧岳生甫申,淇奥生卫公,山东出相,山西出将,此人物以山川而重也。

  【杨诚斋集】

  《兵论》云:臣尝受班固山西出将之说,以为陇西诸郡道近羌胡,民习战备,故风声气俗,高尚武勇,此说得之。

  入相出将

  【唐新纂】

  李程状头及第,累历清途,主文柄,出将入相,著《唐末国史补》。李固言,亦状首及第,后出将入相,四子皆至郡牧。

  重侯累将

  【西汉书】

  《王商史丹传》:《喜传》赞曰:自宣元城哀,外戚兴者,许史三王丁传之家,皆重侯累将,穷贵极富,见其位矣,未见其人也。详本传。

  葬地出将

  【邵氏闻见录】

  陈希夷为种明逸卜葬地於豹林谷,不定穴,既葬希夷言地固佳,安穴稍近,后世当出名将。明逸无子,自其世衡,至今为将帅有声。

  师少称将

  【公羊传】

  鲁隐公五年秋,卫师入盛,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将尊师众,称其率师,将尊师少称将。何休洼:少者不满一千五百人也。卫孙良夫伐广啬,咎如是也。

  不受命将

  【韩涧泉日记】

  荀卿子与临武君论为将遇敌决战,必行吾所明,无行吾所疑,凡虑事欲熟,而用财欲泰,将所以不受命於主有三:可杀而不可使处不完,可杀而不可使击不胜,可杀而不可使欺百姓。

  真神将

  【五代史】

  后梁《寇彦卿传》:彦卿,字俊臣,开封人也。身长八尺,隆准方面,语音如钟,工骑射,好书史,善同太祖意,动作皆如旨。太祖赐以所乘爱马一丈乌,及围凤翔,以彦卿为都排阵,使彦卿乘为驰突阵前。太祖目之曰:真神将也

  【金史】

  《蒲察世杰传》:世杰为人多力,尝披甲佩刀腰箭百支,持抢跃马往来军中,敌人见而异之曰:真神将也。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八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八

  十八漾将

  天生神将

  【宋史】

  《外国传》:夏国主第察哥见刘法首,恻然语其下曰:“刘将军前败我於古骨龙仁多泉,吾常避其锋,谓天生神。将岂料今为一小卒枭首哉。其失在恃胜轻出,不可不戒。

  号为神将

  【续通鉴长编】

  景佑三年,高继勋性谦谦,有机略,善抚驭士卒,临战辄胜,在蜀有威名,号神将。

  国之神将

  【马明叟实宾录】

  唐常衮为《马神道碑》曰:以忠才而亲重,有绛侯之遇也;以简质而倚爱,有吴汉之信也。所谓国之神将,朝之荩臣。

  神通大将

  【新唐书】

  《李嗣业传》嗣业授右威卫将军,从平石国。及突骑施以跳皿汤,先锋加持进,虏号神通大将。

  干城之将

  【孔丛子】

  子思居卫,言苟变於君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君任军旅率得此人,则无敌於天下矣。卫君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於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旨人之官人,犹大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而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何以其所妨者细也,卒成不訾之器。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卯焉,弃千城之将,此不可使闻於邻国也。卫君再拜,谨受教矣。

  二将协将

  【资治通鉴】

  《周世宗纪》:张永德与李重进不相悦,永德密表重进有二心,帝不之信。时二将各拥重兵,众心忧恐。重进一日单骑诣永德营,从容燕饮,谓永德曰:吾与公辛以肺腑俱为将帅,奚相疑若此之深邪?永德意乃解。众心亦安。

  【宋许应龙东涧集】

  真宗朝,平契丹,其将李继隆,马知节、高琼。契丹既请和,召宰相枢密宴於行宫,时李继隆、石保吉预焉。保吉曰:臣荷驱策,俾遏戒寇,虽动遵旨略,然布阵使人,皆继隆指画。继隆曰:契丹败戮,皆出宸谋,然分优用心,躬率将士,不如保吉。上曰:将士如此协和,共图勋业,军旅之事,朕复何优,以巨觞,赐之。高宗朝,刘光世,韩世忠朝辞。上曰:有告朕,光世与世中有小嫌,何足校?纵有睚眦,今日朕为之宜释。感泣再拜。

  捕盗将

  【资治通鉴】

  唐宣宗大中十二年初,山南东道节度使徐商,以封疆险阔,素多盗贼,远精兵数百人,别置营训经常,号捕盗将。及湖南逐帅,诏商讨之,遣捕盗将二百人讨平之。

  密捕乱将

  【圣贤言行故事】

  宋苏颂,字子容,守杭州。一日燕有美堂,堂名有美。闻将兵结集,谋赛害官吏,郡人喧传,恐惧不安。公谈笑自如,自如,谓如平常之时,不为变动也。密喻兵官,示其意於颌兵者。捕首领十数辈,捕、收获也。械遂狱中。械、桎梏其手足也。逮夜宴散,逮、及也。而坐客莫之知也。

  斩持节将

  【西汉书】

  《卫青传》元朔六年,青出定襄击匈奴。右将军苏建尽亡其军,独以射得亡去,自归大将军。大将军问其罪正闳长史安,议郎周霸等:建当云何?霸曰:自大将军出,未尝斩裨将。今建弃军,可斩。以明将军之威。闳安曰:不然。兵法:小敌之坚大敌之禽也。今建以数千当单于数万,力战一日余,士尽不敢有二心。自归而斩之,是示后无反意也。不当斩。大将军曰:青幸得以肺腑,待罪行间,不患无威。而霸说我以明威,甚失臣意。且使臣职虽当斩将,以臣之尊宠而不敢自擅专诛於境外,而具归於天子,天子自裁之。於是以见人臣不敢专权,不亦可乎!军吏皆曰:善。遂囚建诣行在所。建至,天子不诛,赦其罪赎,为庶人。

  【新唐书】

  《崔光远传》光远为魏州节度使。初,郭子仪与贼战汲郡,光远裁率汴师千人援之,不甚力。及守魏,使将军李处拒贼。子仪不救,战不胜,奔还。贼因传城下,诡呼曰:处召我而不出,何也?光远信之,斩处。处善战,众倚以为重,及死,人益危。魏城经袁知泰能元皓等完筑牢甚,光远不能守,夜溃围出,奔京师。帝赦其罪,拜太子少保。

  【太平御览】

  《崔豹古今舆服注》曰:得赐黄钱,则斩持节将。

  【太平广记】

  黎之间有浅蛮焉,世袭王号,日刘王、杨王、郝王,岁支西川,衣赐三千分,俾其侦云南动静。云南亦资其觇成都盈虚。持两端而求利也。每元戎下车,即率界上酋长。诸府庭号曰参元戎。上闻,自谓威惠所致,其未参间。潜禀於都押衙,且俟可否。或元戎慰抚大将间稍至乖方,即都其纷纭。时帅臣多是文儒,不欲生事,以是都押赖之,亦要姑息,蛮蜓凭凌。若无亭障抑此之由也。王建始镇蜀,绝其旧赐,斩都押衙,山行章以令之。峡之南,不立一堠,不戍一卒,十年不敢犯境。末年命大将许存征蛮,为三王氵曳漏军机,於是召三王而斩之,时号英断也。昔日三王之患,非不知也,时不利也。故曰:有非常之功,许公之谓也。先是唐咸通中,有天竺三藏僧经过成者,晓五天胡语,通大小乘经律论。以此天竺与云南接境,欲假途而还为。蜀察事者识之,系於成都府,具得所记朝延次第文字,盖曾入内道场也。是知外国来延者,安知非奸细乎?出《北萝琐言》。

  斩通贼将

  【新唐书】

  《张巡传》巡拜主客郎中,副河南节度使。至德二载,禄山死,巡以贼合兵攻睢阳,乃励士固守。时太守许远,将李滔救车平,遂叛入贼,大将曰:秀荣潜与通。或以告远曰:宸出战,以碧帽识,视之,如言。尽覆其众,还辄曰:我诱之也,请以精骑往易锦帽。远以告巡,巡召登城让之,斩首示贼,因出薄战,尹子琦败。获车马牛羊悉分士,秋毫无入其家。有诏拜巡御史中丞。

  斩都将

  【通鉴纪事本末】

  僖宗中和三年春三月,以淮南押牙、合肥杨行愍为庐州刺史,行愍本州牙将,勇敢累百战功。都将忌之,白剌史郎幼复,连使出戌於外。行愍过辞,都将以甘言悦之,问其所须。行愍曰:正须汝头耳。遂起斩之。

  拔城斩将

  【新唐书】

  《杨行密传》行密封弘农郡王,帝恶武昌节度使杜洪与朱全忠合,手诏授行密江南诸道行营都统,讨洪。汴将朱友恭、聂金率骑兵万人马张崇战泗州,金败。瞿章守黄州,闻友恭至,南走武昌栅。行密遣将马以楼舡精兵助章守。友恭次樊港,章扌处险,不得前,友恭凿崖开道,以强弩丛射,毅章别将,遂围武昌。章率军薄战,不胜。友恭斩章,拔其壁。

  违令斩将

  【尉缭子】

  《武议篇》曰:吴起与秦战,未合一夫不胜其勇,前,获首而还。吴起立斩之。军吏主谏曰:此材士也,不可斩。起曰:材士则是矣,非吾令也,斩之。

  救斩二将

  【赵希循会心录】

  章丞相得象世家泉州,高祖仔事闽,为建州剌史,遂居浦城,其夫人练氏有智识。仔尝出兵,二将后期,欲斩之。夫人救之,得免。二将后仕南唐为将,攻破建州时,仔己死矣。夫人居建州。二将遣使厚以金帛遗夫人,并以一白旗授之曰:吾屠城,夫人植旗于门,吾以戒士卒勿犯也。夫人反其金帛弃旗弗受,曰:若幸思旧德,愿全此城,必欲屠之,吾家与众俱死耳,不愿独生。二将感其言,遂不屠城。

  怒斩守将

  【齐东野语】

  杜充之驻建康也,岳飞军立硬寨于宜兴,命亲将守之。飞兵出不利,夫人密谕亲将,远精锐具饣侯粮潜为策应之备。未几,飞军还,即八教场,呼问之,曰:汝欲何为?曰:闻太尉军小不利,故择敢战之士以备策应,此男女孝顺耳。飞曰:吾命汝坚守根本,天不能移,地不能动。汝今不待吾令,擅自动摇,是无师律也。立命责短状。将大惧,祈哀,吐实,谓此非某所自为,盖夫人亦曾有命耳。飞愈怒,竟斩之。

  追斩金将

  【宋史】

  《牛皋传》为神武后军中都统领时,伪齐驱甲骑五千薄庐州,皋遥谓金将曰:牛皋在此,尔辈胡为见犯。众皆愕然,不职而溃。岳飞谓皋曰:必追之。去而复来,无益也。皋追击三十余里,金人相践及毅死者相半,斩其副都统及千户五人、百户数十人,军声大振,庐州遂平。

  矫诏诛将

  【唐书】

  《杜黄裳传》郭子仪辟黄裳,佐朔方府。子仪入朝,使主留事李怀光与监军阴谋,矫诏诛大将以动众心,欲代子仪。黄裳得诏判其非,以质怀光,流汗服罪。

  诛悍将

  【新唐书】

  《王传》兼御史中丞,招讨处置使,时吐蕃入寇。郭子仪悉河中兵乘边,召为河中少尹,领节度后务。悍将凌正数千法不逞,约其徒,夜斩关逐。觉之,阴乱漏刻以差其期,从惊不敢发。俄禽正诛之,一军局惕息。

  请诛大将

  【新唐书】

  《王滋传》乾宁三年,滋领侍卫诸军,是时诛王行瑜,而李茂贞愿以兵入观,诏滋与诸王,分统安旨捧宸、保宁、安化军,卫京师。天子将狩太原,韩建道迎之,留次华州。建畏王等有兵,遣人上急变,告诸王欲毅建胁帝幸何中。帝惊,召建谕之。称疾不肯入。敕滋与睦王、济王、韶王、彭王、韩王、沂王、陈王谒。建自解:建留军中奏言,中外异体。臣不可以私见。又言晋八王擅权,卒败天下。请归十六宅,悉罢所领兵,帝不许。建以兵环行在,请诛大将李筠,帝惧,斩筠以谢建,尽逐卫兵,自是天子孤弱矣。

  诸叛纳将

  【新唐书】

  《杨朝晟传》朝晟为御史中丞,时吐蕃寇边,游环自将守宁州,而御士实、军骄,及张献甫来代,军遂乱。朝晟逃於郊。众胁监军,请以范希朝为节度使,希朝时己在京师。明日,朝晟出,给众曰:予来贺所请之,当也。众稍定。朝晟结诸将谋诛首恶者。居三日,给遣人自来,曰:前请报罢张公,己舍矣。反者皆当死。吾不顾尽诛也,第取首恶者,众所欢,斩二百余人。献甫奠遂入于军,帝以希朝为节度副使,而朝晟加御史大夫。

  请诛二将

  【资治通鉴】

  《后唐明宗纪》:长兴三年,吴越内牙指挥使富阳刘仁杞,及陆仁章久用事。仁章性刚,仁杞好毁短人,皆为众所恶。一日诸将共诣府门,请诛之。元使从子仁俊谕之曰:二将事先王久,吾方图其功,汝曹乃欲逞私憾而杀之可乎?吾为汝主,汝当禀吾命,不然,吾当归临安以避贤路。众惧而退。乃以仁章为衢州刺史,仁杞为湖州刺史。中外有上书告讦者,元皆置不问,由是将吏辑睦。

  请诛骄将

  【宋史】

  《杨昭俭传》时骄将张彦泽镇泾原,暴杀从事张式,朝延不加罪。昭俭上疏曰:陛下临御以来,宽仁大甚,徒置两司,殆如虚器。遂令节使,慢侮朝章,屠害幕吏,始诉冤於丹阙,反执送於本蕃,苟安跋扈之心,莫恤抑冤之苦。愿回睿断,诛彦泽以谢军吏,由是权臣忌之。

  议诛奔将

  【资治通鉴】

  《后周纪》:显德元年三月,周师与北汉兵交战,周右军将樊爱能,何徽引兵先遁,及闻周兵大捷,舆士卒复还。帝欲诛爱能等,以肃军政。犹豫未决,昼卧行宫帐中。张永德侍侧,帝以其事访之。对曰:受能素素无大功,忝冒节钅戊,望敌先逃,死未塞责。且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苟军法不立,虽有熊罴之士、百万之众,安得而用之?帝掷枕於地,大呼称善。即收受能、徽,及所部军使以上七十余人,责之曰:汝曹皆累朝宿将,非不能战。今望风奔遁,正欲以朕为奇货,卖与刘崇耳,悉斩之。帝以何徽先守晋州有功,欲免之,既而以法不可遂,并诛之。而给车归葬。自是将卒知惧,不行姑息之政矣。

  【五代史补】

  世宗之征东也,跸以高平。刘崇兼契丹之众来迎战。时帅多持两端,王不利。亲军帅樊爱能等各退却,世宗赫怒,跃马入阵,引五十人直冲崇之牙帐。崇方张乐饮酒,以示闲暇,及其庵至,莫不惊骇失次。世宗因以奋击遂败之,追奔於城下。凯旋驻跸潞州,且欲出其不意,以诛退却者。乃置酒高会,指樊爱能等数人责之曰:汝辈皆累朝宿将,非不能用兵者也。然退却者无他,诚欲将寡人作物货,卖舆刘崇耳,不然,何寡人亲战而刘崇始败耶!如此即卿等虽万死,不足以谢天下,宜其屈膝引颈以待斧诛。言讫,命壮士擒出,皆斩之。至於立功之士,亦於是日行赏。自行伍拔出为军厢主者甚众,其恩威并著,皆此类也。初,刘崇求援於契丹,得骑数千,及睹世宗兵少,悔之曰:吾观周帅易与耳,契丹之众宜勿用,但以本军攻战,自当万全如此。则不惟破敌,亦足使契丹见而心服,一举而有两利,兵之机也。诸将以为然,乃使人谓契丹主将曰:柴氏与吾主客之势,不烦足下余刃,敢请勒兵登高观之,可也。契丹不知其谋,从之。洎世宗之入阵也,三军皆贾勇争进,莫不一当百。契丹望而异之,故不救,而崇败。论者曰:世宗患诸侯之难制也久矣。思欲诛之,未有其寡高平之役,可谓天假。故其斩决而无贷焉。自是姑息之政,不行朝延。始尊大自非英主其孰能如是哉。

  【晁景迂集】

  《斩将》:斩将斩谁将,今多樊爱能。庶几威国俗聊可边僧。南唐边镐为帅,无纪律。晚年人称为边和尚缚虎何堪责,骑猪尚不胜。将军如自治,荡寇有先登。

  请刑将帅

  【道学名臣言行录】

  渊圣嗣位,杨仲立乞,对曰:上皇引咎,托以倦勤避位。而宰执叙迁,此何理也,城下之盟,辱亦甚矣。王辱臣死,而大臣首为窜亡自全之计。陛下何赖焉?乞正典刑童贯,为三路总帅。虏人侵疆,弃军而归,置而不问。大河天险,弃而不守。虏人奄至城下,而朝延不知帅臣失职,无甚於此,宜以军法从事。防城所仍用阉人提举,覆车之辙,不可复蹈。渊圣大喜。

  谏杀二将

  【资治通鉴】

  高宗仪凤无年,大理奏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左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斫昭陵柏,罪当除名。上物命杀之。狄仁杰奏二人罪不当死,上作色令出。仁杰曰:犯言直谏,自古以为难。今法不至死,而陛下特毅之,是法不信於人也。以一株柏杀二将军,后代谓陛下为何如矣。

  绐卒杀将

  【新唐书】

  《宗室传》:李国贞乾元中,由长安令迁河南乡史思明寇东都,李光弼壁河阳国贞率官吏西走陕,数月召为京兆尹。上元初,拜剑南节度使,寻加晋绛慈隰沁等州观察处置使,既至粮乏,而所储陈腐。民贫不忍,遽剑上书以闻。而军中喧谤,突将王振乘众怨始曰:具畚钟以待役事。众皆怒,夜烧牙门。左右奔告,请避之。国贞曰:吾被命为将,其可弃城乎?固请,乃逃狱中,振引众劫取之,置食其前曰:食是而复其力,可乎?国贞曰:与尔等方讨贼,何事役为正缘?储食腐俭,己请诸朝,吾何所负?众服其言,且引去。振曰:都统不死,吾曹殆矣。遂害之,其二子,及三大将。有诏以郭子仪代之。子仪至,振自谓且见德。子仪怒曰:汝临贼境而害主将,贼若乘虚,是无绛矣,又欲为功乎,即斩以徇。

  夜饮杀将

  【资治通鉴】

  昭宗乾宁元年,朱全忠遣军将张从晦慰抚寿州。从晦陵侮刺史江彦温,而与诸将夜饮。彦温疑其谋已。明日,尽杀在席诸将。以书谢全忠,而自杀军中。推其子从玩知军州事,全忠为之腰斩晦晦。

  擅杀大将

  【资治通鉴】

  《后唐明宗纪》:天成元年春正月,魏王继岌将发成都,令任园权知留事以俟孟知祥诸军,部署己定。是日,马彦至,以皇后教示继岌,继岌曰:大军垂发,彼无寡端,安可为此负心事?公辈勿复言,且主上无敕,独以皇后教杀招讨使,可乎?李从袭等泣曰:既有此迹,万一崇韬闻之,中涂为变,益不可救矣。相与巧陈利害,继岌不得已从之。甲子旦,从袭以继岌之命,召崇韬计事。继岌登楼避之,崇韬方升阶,继岌从者李环挝碎其首,并杀其子延诲,延信,外人犹未之知。都统推官滏阳李崧谓继岌曰:今行军三千里外,初无敕旨。擅杀大将,大王奈何行此危事,独不能忍之至洛阳邪?继岌曰:公言是也。悔之无及,崧乃召书吏数人登楼去梯,矫为敕书用蜡印宣之,军中粗定。崇韬左右皆窜匿独掌书记,滏阳张砺诣魏王府恸哭久之,继岌命任园代崇韬总军政。

  杀骨鲠将

  【唐书】

  《藩镇传》:李宝臣字为辅封陇西郡王,晚节尤猜忌,杀骨鲠将。辛忠义等二十余人籍入其赀。

  枉杀大将

  【宋史】

  《何铸传》:铸拜御史中丞,先是秦桧力主和议,大将岳飞有战功,金人所深忌。桧恶其异已,欲除之。胁飞故将王贵上变,逮飞系大理狱。先命铸鞠之,铸引飞至庭,诘其反状。飞袒而示之背背,有旧涅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既而阅实俱无验。铸察其冤,白之桧。桧不悦曰:此上意也。铸曰:铸岂区区为一岳飞者?强敌未灭,无故戮一大将,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长计。桧语塞,改命万俟飞死狱中,子云斩於市。

  追杀名将

  【山居新话】

  剌剌拔都儿,乃太平王将佐后。至元年,杀唐其势大夫于宫中,外未之觉也。因其余党皆在上都东门之外,伯颜太师虑其生变,亲领三百余骑,往除之。刺刺望见尘起,疑有不测,乃入帐房中,取手刀弓箭带之上马。遇诸途短兵相接,而以其手刀掸之。将近伯颜太师之马,而刀头忽自坠地,遂逃以此,追回杀之。且否则否则名将也,岂有折刀之说。后询其故,乃半月前此刀鲁坠地,而折家人惧其怒,虚装於鞘中。事非偶然,岂人力可致。

  杖死郎将

  【资治通鉴】

  唐玄宗天宝六载,初高仙芝为都知兵马使。猗氏人封常清少孤贫,细瘦类目,一足偏短,求为都仙芝,廉不纳。常清曰:候仙芝出入,不离其门。凡数十日,仙芝不得己留之。会达奚部叛,夫蒙灵使仙芝追之,斩获略尽。常清私作捷书以示仙芝,皆仙芝心所欲言者,帽一府奇之,仙芝为节度使,即署常清判官。仙芝出征,常为留后。仙芝乳母子郑德诠为郎将,仙芝遇之如兄弟,使典,家事,威行军中。常清尝出德诠自后走马,突之而过。常清至使院,使召德诠,每过一门辄阖之。既至,常清离席谓曰:常清本出寒微,郎将所知。今日中丞命为留后郎将,何得於众中相陵突。因叱曰:郎将须暂死,以肃军政。遂杖之六十,面仆地曳出。仙芝妻及乳母,於门外号哭,救之不及,因以状白仙芝,仙芝览之,惊曰:已死耶。及见常清,遂不复言。常清亦不之谢,军中畏之惕息。

  杖杀小将

  【续世说】

  宪宗时,柳公绰为京兆尹。公绰初赴府,有神策小将跃马横冲前导,公绰驻马杖杀之。明日入对延英,上色甚怒,诘其专杀之状。对曰:陛下不以臣无似使待罪京兆,京兆为辇毂师表。今视事之初,而小将敢尔唐突,此乃轻陛下诏令,非特慢臣也。知杖无礼之人,不知其为神策军将也。上曰:何不奏?封曰:臣职当杖之,不当奏上。曰:谁当奏者?对曰:本军当奏。若死於街衢?金吾街使当奏,在坊内,左右巡当奏。上无以罪之。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杖杀军将

  【玉泉子闻见录】

  李公石在中书。京兆尹薛元赏,秉公慷慨,直道不回,执法而行,孰顾权势。或宰辅失政,必面争之。尝谒石於私第,先是百僚将至宰相宅,前马丘不复呵矣。元赏既下马也,石未知之,方存厅所,若与人讼竞者,元赏问焉。左右对云:军中军将。元赏即排闼而进曰:相公朝廷重臣,天子所委任。四夷八蛮朝贡以时,阴阳克序。百姓以安,百执事叶以辅佐,无敢乖僭,升绌贤不肖,工赏罪罚,皆相公之任也。固不轻且重矣。安有军中一将,而敢无礼失贵贱之序。纪纲之紊,恒必由之。苟朝延而然,犹望相公整顿颓坏,岂有其源。穿凿自相公始,得无痛哉!即拂衣疾趋而去。既上马,顾谓左右曰:适无礼军,可擒马下桥祗候。元赏比至,则袒胁跽之矣。时中尉仇士良威权灼,中外其侪类,己有诉之者。宦宦连声传士良命曰:中尉屈大尹。元赏不答,曰:有少公事当以。继至。即命杖之,竟毙於木下。士良大怒,元赏乃衣白衫请见士良,士良出曰:憨措大军中大将,可杖杀乎?元赏即具言所以无礼状。且曰:宰相大臣也,中尉大臣也,彼岂可以无礼於彼乎?国家之法,中尉所宜保守。一旦坏之,顾不惜乎?某己衣白衫,惟中尉命。士良以既杀其将,也无可奈何,即命左右取酒欢饮而罢。

  间杀计将

  【马令南唐书】

  《灭国传》:马殷用高郁策,而楚以强荆。而高季昌闻之,尝使谋者间杀,殷不听。及殷子义声用事,谍云,季昌闻楚用高郁,大喜,以为亡马氏者,必郁也。义声素愚,以为然。遽夺郁兵职矫,殷令杀之。明日吏以状白,杀拊膺大哭曰:吾耄荒如此,而杀吾勋旧。殷语左右曰:吾亦不久於此矣。明年,殷卒。

  请赦降将

  【通鉴纪事本未初】

  ,契丹降将李楷固、骆务整者,有司责其后至,奏请族之。狄仁杰曰:楷固等并骁勇绝伦,能尽力於所事,必能尽力於我。若抚之以德,皆为我用矣,请赦之。所亲皆止之。仁杰曰:苟利於国,岂为身谋?太后用其言,赦之。又请与之官,太后以揩固为左铃卫将军,务整为右武卫将军,使将兵击契丹,余党悉平之。

  不杀降将

  【新唐书】

  《李传》:得贼健将李佑,诸将素苦佑,请杀之,不听,以为客。待间召佑及李忠义,屏人语,至夜艾。军中多谏此二人不可近,待益厚。乃募死士三千人;为突将自教之,会雨自五月至七月不止,军中以为不杀佑之罚。将吏杂然不解,力不能独完。佑乃持以泣曰:天不欲平贼乎?何见夺者众邪。则械而送之朝,表言必杀佑,无与共诛蔡者。诏释以还,及令佩刀出入帐下,署六院兵马使。凡三千人皆山南奇材锐士,故委佑统之。佑捧檄呜咽,诸将乃不敢言,由是始定袭蔡之谋矣。

  杀朝鲜将

  【西汉书】

  《朝鲜传》:元封二年,汉使涉何谯谕右渠终不肯奉诏,何去至界临水,使驭剌杀送何者。朝鲜裨王长,即渡水驰入塞,遂归。报天子曰:设朝鲜将,上为其名美弗诘,拜何为辽东东部都尉。

  述律后杀将

  【资治通鉴】

  《后唐明宗纪》:天成元年,秋七月辛已,契丹主阿保机卒於夫余城。述律后召诸将及酋长难制者,之妻谓曰:我今寡居,汝不可不效我。又集其失,泣问曰:汝思先帝乎?对曰:受先帝恩,岂得不思。曰:果思之,宜往见之。遂杀之。

  射虏大将

  【江少虞数苑】

  王吉尝从都坚王凯及中贵人将兵数千人,卒遇虏数万骑。中贵人惶恐,以手帛自经。吉曰:官何患不得死?何不且令王吉与虏战。若吉不胜,死未晚也。因使其左右数人守中贵人。曰:贵人有不虞,当尽斩若属。因将所部先登,射杀虏大将,虏众大溃。众军乘之,虏坠崖死者万余人。

  请追贼将

  【资治通鉴】

  唐肃宗至德二载,元帅广平王,将朔方等军及回纥、西域之众十五万,至长安。李嗣业前军,郭子仪为中军,王思礼后军,舆贼战。自午及酉,斩首六万级,贼大溃,余众走入城。迨夜嚣声不止,仆固怀恩言於广平王曰:贼弃城走矣,请以二百骑追之,缚取安守忠、李归仁等。曰:将军战亦疲矣,且休息,俟明旦图之。怀恩曰:归仁、守忠,贼之骁将。骤胜而败,此天赐我也,奈何纵之。使复得众,还为我患,悔之无及。战尚神速,何明旦也?固止之,使还营。怀恩固请往,而复反一夕四五起。迟明谍至,守忠、归仁与张通儒、田乾真皆已遁矣。

  击擒贼将

  【新唐书】

  《赵雠牛传》:雠牛为陈州刺史,以黄巢入长安属计曰:巢若不死长安,必东出关。陈其冲也,乃培城疏堑,实仓库,峙豪薪为守。计民有赀者,悉内之。缮甲兵,募悍勇,悉补子弟领兵。巢败,果东奔。贼将孟楷以万人寇项,雠牛击擒之。僖宗嘉其功,累迁检校司空。

  擒杀降将

  【五代欧史】

  《李金全传》:金全为右卫上将军,晋高祖时安州屯防指挥使。王晖杀节度使周环,高祖遣金全将骑兵千人以往。下诏书招晖曰:晖降以为唐州刺史。金全未至,晖南走为。促进兵所杀晖之乱也,大掠城中三日。金全利其所掠赀,因擒其将武克和等十余人,杀之。克和呼曰:王晖首乱,犹赐之信誓以为则史。我等何罪,反见杀邪。若朝延之命,何以示信?苟将军违诏而杀,降亦将不免也。高祖不能诘,即以金全为安远军节度使。

  堂上擒将

  【战国策】

  苏秦说齐闵王曰:冲橹未施,而西河之外已入於秦矣。此臣所谓比之堂上擒将,户内拔贼於樽俎之间,折冲席上者也。

  舞槊擒将

  【五代欧史】

  《后唐李存孝传》:潞州军乱,杀李克恭以归唐。梁遣李谠攻李罕之于泽州,存孝以骑兵五千救之。梁军呼罕之曰:公常恃太原以为命,今上党已归唐。唐兵大集,围大原沙陀将无冗以自处,公复谁恃;而不降乎?存孝以精骑五百绕梁栅而呼曰:我沙陀之未冗者,待尔肉以食军,可令肥者出斗。梁骑将邓季筠引军出战,存孝舞槊擒之,李谠败走。

  生擒大将

  【归唐书】

  《巢王元吉传》:武德四年,太宗征窦建德,留元吉与屈突。通围王世充於东都,世充出兵拒战,元吉设伏击破之。斩首八百级,生擒其大将乐仁,甲士千余人。

  纵俘擒将

  【资治通鉴】

  昭宗天复元年十月,先是李神福将兵取杭州。两浙将顾全武等,列八寨以拒之。至是神福获杭俘,使出入卧内。神福谓诸将曰:杭兵尚强,我师且当夜还,杭俘走千全武,神福命勿追。暮遣羸兵先行,神福为殿,使行营都尉吕师造伏兵青山下。全武素轻神福,出兵追之。神福,师造夹击,大破之。斩首五千级,生擒全武。钱闻之,惊泣曰:丧我良将。

  不为败将

  【资治通鉴】

  唐宗宗大中四年,吐蕃论恐热遣僧莽罗蔺真将,兵於溪项,关南造桥以击尚婢婢军於白土岭。婢婢遣其将尚铎罗榻藏,将兵据临蕃军以拒之,不利复遣磨离罴子烛卢巩力,将兵牦据牛峡以拒之。巩力请按兵拒险,勿与战。以奇兵绝其粮道,使进不得战,退不得还。不过旬月,其众必溃。罴子不从。巩力曰:吾宁为不用之人,不为败军之将。称疾归。鄯州罢子逆战,败死。婢婢粮之,留柘跋怀光守鄯州,帅部落三千余人,就水草於甘州西。恐热闻婢婢弃鄯州,自将轻骑五千追之。至瓜州,闻怀光守鄯州,遂大掠河西、鄯廓等八州,杀其丁壮,劓则其羸老及妇人,以槊贯婴儿为戏,焚其室庐五千间,赤地殆尽。

  谕降叛将

  【资治通鉴】

  唐德宗建中元年,邵州贼帅王国良,本湖南牙将。观察使辛京杲使城武岗,以土旱西原蛮。京杲贪暴国良家富,以死罪加之。国良惧,据县叛。与西原蛮合聚众千人,侵掠州县。濒湖千里,咸被其害。诏荆黔洪柱诸道令兵讨之,连年不能克。及曹王皋为湖南观察使,曰:驱疲诛,反仄非策之得者也。乃遣国良书,言将军非敢为逆,欲救死耳。我与将军俱为辛京杲所,我己蒙圣朝湔洗,何心复加兵刃於将军乎。将军遇我不速降,后悔无及。国良具喜具惧,遣使乞降。犹疑未决,皋乃假为使者,从一骑越五百里抵国良壁,鞭其门大呼曰:我曹王也,来受降。举军大惊,国良趋出迎拜请罪。皋执其手,约为兄弟。尽焚攻守之具,散其众使还农,诏赦国良罪,赐名惟新。

  宥纵叛将

  【资治通鉴】

  唐贞元元年,李泌将至陕。叛将达奚抱晖,,不使将佐出迎,惟侦者相继泌宿曲沃,将佐不俟抱挥之命来迎。泌笑曰:吾事济矣。去城十五里,抱晖亦出谒泌,称其摄事保完城隍之功曰:军中烦言,不足介意。公等职事,皆按堵如故。抱晖出而喜。泌既入城视事,宾佐有请屏人白事者。泌曰:易帅之际,军中烦言,乃其常理,泌到自妥贴矣,不愿闻也。由是反侧者,皆自安。泌但索簿书,治粮储。明日召抱晖至宅语之曰:

  吾非爱汝而不诛,恐自今有危疑之地。朝廷所命,将帅皆不能入。故勹亡汝余生,了汝为我贲版币祭前史,慎无入关,自择安处,潜来取家,保无它也。

  论讨叛将

  【资治通鉴】

  唐贞元十一年,先是韦皋闻诸军讨吴少诚,无功,上言请以浑贾为元帅,统诸军。若重烦元老,则臣请以精锐万人,下巴峡,去荆楚,以翦凶逆。不然,因其请罪而赦之,罢两河诸军以休息,公私亦策之次也。若少诚一旦罪盈恶稔,为麾下所杀,则又当以其爵位授之。是除一少诚,生一少诚,为患无穷矣。

  讨诛叛将

  【资治通鉴】

  唐宪宗元和元年,以右骁将军李演为夏绥节度使。惠琳勒兵拒之,表称将士逼臣为节度使。河东节度使严绶表请讨之,诏河东天德军合击惠琳。绶遣牙将阿跌光进及第光颜,将兵赴之。光进本出河曲步落,稽兄弟在河东军,皆以勇敢闻。辛已夏,州兵马使张承金斩惠琳,传首京师。唐宪宗元和二年,李既反。以宣州富饶,欲先取之。遣兵马使张子良、李奉仲、由少卿,将兵三千袭之。三人知必败,与牙将裴行立同谋讨之。行立,之甥也,故悉知之密谋。三将营於城外将发,召土卒谕之曰:仆射反逆,官军四集常湖。二将继死,其势己蹙。今乃欲使吾辈远取宣城,吾辈何为隋之族灭。岂若去逆效顺,转祸为福乎?众曰:许诺。即夜趋城,行立举火鼓澡应之於内,引兵趋牙门。闻子良等举兵,怒。闻行立应之,抚膺曰:吾何望矣。跣足匿要楼下。亲将李钓引挽疆三百,趋山亭欲战,行立伏兵邀斩之。举家皆哭,左右执,裹之以幕,缒於城下,械送京师。挽疆蕃落争自杀,尸相枕籍。唐元和九年,吴少阳死,元济匿丧拒命。李吉甫言於上曰:淮西非如河北,四无党援。国家常宿数十万丘以备之,劳费不可支。失今不取,后难图矣。上将讨之,张弘靖请先为少阳辍朝。赠官,遣使吊赠。待其有不顺之迹,然后加兵。上促之。遣工部员外郎李君何吊祭。元济不迎敕使,发兵四出,屠舞阳,焚叶掠鲁山襄城,关东震骇。君何不得入,而还。

  【册府元龟】

  韩约为安南都护。文宗太和二年,峰州刺史王升朝背叛,约发兵二千人讨,逐牧峰州。升朝及所结聚徒党,并各处置。

  擒献叛将

  【新唐书】

  《刘知谦传》:知谦子隐为封州剌史,嗣薛王知柔伐领节度未至,而牙将卢琚叛。隐率兵奉迎知柔,直趋广州禽琚献之。於是知柔以闻,昭宗拜隐本军行司马。

  不诛叛将

  【马令南唐书】

  《义养传》:徐温遣招讨使李涛攻越,战于临安。裨将曹筠奔于越,涛败被执。温闻,遣人语筠曰:吾用汝为将,汝军有求,吾不能给,是吾过也。赦筠妻之不诛,厚遇之。秋,越人攻毗陵,温战于无锡。筠感温前言,临阵奔归,遂败越兵。

  料降贼将

  【资治通鉴】

  唐肃宗乾元二年,史思明引兵攻河阳。见兵於河清,欲绝光弼粮道。光弼军于野水渡,以备之。既夕,还河阳,留兵千人,使部将雍希颢守其栅。曰:贼将高庭晖、李日越、喻文景皆万人敌也,思明必使一人来却我,我且去之,汝待於此。若贼至,勿与之战。降则与之俱来。诸将莫谕其意,皆切笑之。既而思明果谓李日越曰:李光弼长於凭城,今出在野,此成擒矣。汝以铁骑宵济为我取之,不得则勿返。日越将五百骑,晨至栅下。希颢阻壕休卒,吟啸相视日越,怪之问曰:司空在乎?曰:夜去矣。兵几何?曰:千人。将谁?曰:雍希颢。日越然计久之,谓其下曰:今失李光弼,得希颢而归,吾死必矣,不如降也。遂请降,希颢舆之俱见光弼,光弼厚待之,任以腹心。高庭晖闻之,亦降。或问光弼:降二将何易也?光弼曰:此人情耳。思明常恨不得野战,闻我在外,以为必可取。日越不获我,势不敢归庭。晖才勇过於日越,闻日越被宠任,必思夺之矣。

  放降将

  【陆游南唐书】

  建隆元年春正月,大宋太祖皇帝受周禅,放江南降将三十四人来归。

  骂降将

  【宋史】

  《本纪》:理宗实佑二年六月,利州王佐坚守孤垒。降将南永忠以兵薄城下。佐骂之。永忠流涕而退。诏奖谕佐官一秩。

  不可为将

  【战国策】

  天下合从,赵使魏加见楚春申君曰:君有将乎?曰:有矣。仆欲将临武君。魏加曰:臣少之时,好射,臣愿以射譬之,可乎?春申君曰:可。加曰:异日。更羸与魏王处京台之下,仰见飞鸟。更羸谓魏王曰:臣为君引弓虚发而下鸟。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可。有间,雁促东方来。更羸以虚发而下之。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此孽也。王曰:先生何以知之?对曰:其飞徐而呜悲。飞徐者,故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去也。闻弦者膏烈而高飞,故疮陨也。今临武君尝为秦孽,不可为拒秦将也。

  竖子能为将

  【史记】

  《陈传》:汉高祖七年反。上自往至邯郸,问周昌曰:赵亦有壮士,可令将乎?对曰:有。见四人,四人谒。上慢骂曰:竖子能为将乎?四人惭伏。上封各千户,以为将。左右谏曰:从入蜀,汉伐楚,功未遍行。今此何功而封?上曰:非若所知,陈反,邯郸以此皆有。吾以羽檄征天下兵,未有至者,今独邯郸中兵耳。吾胡爱四千户,封四人以尉,赵子弟皆曰:善。

  程李为将

  【两汉蒙求】

  《李广传》:武帝即位,左右言广名将也,由是入为未央卫尉。而程不识时亦为长乐卫尉。不识故与广俱以边太守将屯。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曲行陈,就善水草屯舍,人人自便,不击刁斗自卫。幕府省文书,然亦远斥候,未尝遇害。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陈,击刁斗,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自便。不识曰:李将军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而其士亦佚,乐为之死。我军虽烦扰,虏亦不得犯我。是时,汉边郡李广、程不识为名将,然匈奴畏广,士卒多乐从而苦程不识。

  志好为将

  【续后汉书】

  《曹彰传》:操问诸子所好,使各言志。彰曰:好为将。操曰:为将奈何?封曰:被坚执锐,临难不顾,为士卒先。当必行,罚必信。操大笑。

  长当为将

  【太平广记】

  王粲谓子翁奴曰:汝长大当为将。应曰:仲尼三尺,意羞言伯道,况际大人严训,敢措意所剌乎?

  异日为将

  【太平广记】

  唐杜羔子中立,少年时赡於财产,他无所采。取其与游徒利於酒天炙,其实蔑视之也。一日同送迎於城外,客有善相者,历观诸宾侣,独肯中立曰:此子异日当为将矣。一坐大笑。中立后,尚贞原公主,竟为沧州节度。初李表琢之出镇,旗竿道折,乃杀其执旗者。中立在道,亦然杖之二十。琢竟无患,而中立卒焉。岂杀之可以应其祸。出王泉子。

  待此人为将

  【唐语林】

  裴晋公度少时,羁寓洛中。尝乘驴入皇城。上天津桥,时淮西用兵已数年矣。有二老人傍桥住立,相语公:蔡州用兵日久,徵法正困於人,未知何时得平定。忽睹裴公,惊愕而退。有仆携书囊役行,相去稍远,闻老人云:适忧蔡州未平,须待此人为将。既归,其仆白之。裴曰:见我龙锺相戏尔。其秋,东府卿荐。明年,登第及为相。请讨伐淮西,遂平。后守洛时,封客每话天津桥老人事。

  自求为将

  【唐新书】

  《李传》:宪宗讨吴元济,唐邓节度使高霞寓既败,以袁滋代将,复无功。求自试,宰相李逢吉亦以可用,遂检校左散骑,常侍为隋唐邓节度使。以其军初伤夷,士气未完,乃不为斥候部伍。或有言者,曰:贼方安袁公之宽,吾不欲使震而备我。乃令于军曰:天子知能忍耻政,委以抚养战,非吾事也,众信而安之。

  拥旄为将

  【唐李卫公集】

  授王宰制王宰结发从军拥旄为将,一剑横阵万竹卞皆全。

  擢守者为将

  【新唐书】

  《吕元膺传》:元膺,浑州东平人,拜鄂岳观察使。尝夜登城,守者不许。左君曰:中丞也。对曰:夜不可辨。乃还。明日,擢守者为大将,入拜尚书左丞度支使。

  母表子为将

  【资治通鉴】

  《周世宗纪》:唐龙武都虞候柴克宏,再用之子也。沈默好施,母不事家产。虽典宿卫,日与宾客博奕饮酒,未尝言兵。时人以为非将帅才,至是有言克宏之不迁官者。唐主以为抚州剌史,克宏请效死行陈,其母亦表称克宏有父风,可为将。苟不胜任,分甘孥戮。唐主乃以克宏为右武卫将军,使将兵。

  尊之为将

  【尚意譬喻论策】

  视上为贵贱章,尊之则为将。

  置酒宴将

  【五代薛史】

  《后唐郭崇韬传》:庄宗御嘉庆殿,置酒宴西征诸将举酒属。崇韬曰:继岌未习军政。卿久从吾战伐,西面之事属之於卿军,发入大散关。崇韬以马,指山险谓魏王曰:朝延兴师十万,己入此中。倘不成功,安有归路?今岐下飞才支旬日,必须先取凤州,收其贮积,方济吾事。乃令李严康延孝先驰书檄,以谕伪凤州节度使。王承捷及大军至承,捷果以城降,得兵八千,军储四十万。

  饮酒结将

  【南轩语录】

  先生久止酒,及镇江陵,欲结诸将心。始与同饮,酒酣谓之曰:吾人须舆朝延辨此事。

  西督诸将

  【五代欧史】

  《后周本纪》:乾佑元年,河东李守贞,永兴赵思绾,凤翔王景崇相次反。隐帝遣白文珂,郭谨义,常思等分讨之。拜郭威中书门下平章事西督诸将,威居军中。延见宾客,及临陈行营,幅巾短褐,与士卒无异。上所赐予与诸将会射,恣其所取。其余悉以分赐士卒,将士皆欢乐。

  典护诸将

  【荀纪】

  汉王得陈平为都尉,令典护诸将,皆怒曰:大王一旦得楚之亡卒,乃令监护长者,王益任之。

  卧护诸将

  【晋书】

  《羊佑传》:柘扶疾入朝,面陈伐吴之计。帝欲使佑卧护诸将,佑曰:取吴不必臣行,但平吴之后,当劳圣虑耳。

  名冠诸将

  【相台志】

  岳延,代人也。恭慎修谨,善处危难之间。道武嘉之,与王建等俱为外朝大人,参预军国谋略。士众服其智勇,名冠诸将。

  功让诸将

  【资治通鉴】

  昭宗天复二年十二月,处州剌史卢光稠攻岭南,阝舀韶州,使其子延昌守之。进围潮州清海刘隐发兵击,走之。乘胜进围韶州,光稠自处州引兵救之。其将谭全播伏精兵万人於山谷,以羸弱挑战,大破隐于城南。隐奔还,全播悉以功让诸将,光稠益贤之。

  伪下诸将

  【马令南唐书】

  《义养传》:徐温初秉杨氏政,宣州节度使李遇心尤不平。温乃遣徐使越,而道过宣州,因说遇。入觐遇,初许之,乘酒曰:君言入谒,是良图也。不尔,则为反矣。遇怒曰:君言遇反,且,杀景王者,谁也?温乃使柴再用族遇於宣州。行密旧将,人人自疑。温因伪不之恭谨如见行密,诸将乃安。

  功冠诸将

  【陆游南唐书】

  《朱臣业传》:臣业父延寿,从吴武王征讨,摧坚阝舀陈,功冠诸将。

  功最诸将

  【陆游南唐书】

  《何敬洙传》:建州之役,敬洙为行营招讨马步军都指挥使。会查文徽进讨。敬诛坚谓闽地僻陋,不足劳大兵。文徽再譬之不得己而行。及平建州,敬诛功最诸将。然以功推王建,封无吝邑,拜楚州团练使。

  得赐分诸将

  【宋欧阳公集】

  《资文殿大学士晏公神道碑铭》:公待将吏,必使畏法而爱已,所得赐贲,皆以上意分赐诸将,使自为谢。

  无以阵图授将

  【宋欧阳公集】

  《观公神道碑铭》:庆历三年三月,遂以弄部尚书居相位,兼枢密使。自公复召用,而赵元昊及师出陕西,天下弊於兵。公数建利害,请罢监军,无以陈图援诸将,使得应敌为攻守。

  礼遇诸将

  【宋史】

  《张传》:徐知江陵府,安抚本路郡濒边屯。主将与帅守,每不相下。以礼遇诸将,得其欢心。又加恤士伍,勉以忠义,士咸感奋。

  慑服诸将

  【宋史】

  《毕再遇传》:再遇为淮东安抚使,张健雄恃勇桀傲,再遇状其黑罪于朝,命以军法戮之,诸将慑服。

  总领诸将

  【资治通鉴】

  宋景定元年春三月,夏贵总领舟师,五奏捷。及新生洲之捷,命夏贵总领诸将。贵资精悍,能夜视工,劫寨累有战功,军中谓之夏爷爷。少时以罪剌双旗,故又谓之夏旗儿。理宗尝图其形观之。

  身先诸将

  【金史】

  《李成传》:成字伯友,雄州归信人,为安武军节度使。勇力绝伦,能挽弓三百斤,在诸将中最勇鸷。号令甚严,众莫敢犯。临阵身先诸将士卒,未食不先食,有病者亲亲之不,持两具,沾湿自如也。

  谄事贵将

  【东汉书】

  《宗室传》:初李轶谄事更始贵将朱鲔等,光武深疑之,常以戒伯升曰:此人不可复信。

  歼其贵将

  【续通鉴长编】

  宋神宗元丰五年,上批付李宪等、环庆路怀安等镇寨,觇夏国诸监军司并僧道悉点集。期以七月会於胡卢河川,欲寇泾原。本路广川平野,最为贼马长驱奔轶之地,加之昨行营出塞,磨移之捷,歼其贵将。虏中衔恨最深,谋报理或不妄。若举国入寇,其大羊之众不减三二十万,未知本路何以御之可大胜,捷宜博谋诸将,加以帅府方略,前具以闻。

  射鸱都将

  【荀子宗室传】

  魏秦王翰孙干,善弓马,以骑从明元於白登之东。此有双鸱,飞鸣於上。帝命左右射之莫能中。干以二箭下双鸱,帝赐之御马、弓矢、金带一,以旌其能,军中於是号为射鸱都将。

  蜂起之将

  【史记】

  《项羽本纪》:范增说项梁曰:陈胜首事,不立楚后而自立,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蜂起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於是项梁然其言,乃求楚怀王孙心,立以为楚怀王,促民所望也。

  知兵之将

  【孙子】

  将智信仁勇严也。故知兵之将,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将者、国辅。辅周,国必强;辅隙,国必弱。

  【太平御览】

  《蒋子万机论》曰:知兵之将,国之行主,民之司命,古者重之,后世无逮焉。吕望虽知,孙武虽晓。乐毅虽贤,白起虽武,夫齐之朽骨,吴之縻骸,燕之消骼,秦之腐肉,岂可铺其糟粕,复得生而使之哉。固当出我民之最择其智勇之长者,用其术略也。虽有百万之师,临时吞敌在将。

  杀妻求将

  【资治通鉴】

  吴起为鲁将,齐攻鲁,起妻齐女。鲁疑之,起就其名,乃杀妻,明不与齐也。

  杀妾食兵将

  【东汉书】

  《臧洪传》:臧绍攻洪城,城中粮尽,洪掘鼠煮筋角,后无所复食,洪杀爱妾以食,兵将咸流涕,无能仰视。

  欲劫使将

  【西汉书】

  《吴王濞传》:初吴楚反书闻,兵未发,以故吴相爰盎为太常奉宗庙,使吴王。天王弟子德,为宗正辅亲戚,使至吴。吴楚兵己攻梁璧矣。宗正以亲故,先入见,谕吴王拜受诏,吴王闻盎来,亦知其欲,说笑而应曰:我己为东帝,尚谁拜?不肯见盎,而留军中。欲劫使将,盎不肯。使人围守,且杀之。盎得夜亡,走梁。

  将不省兵

  【西汉书】

  《晁错传》:错上言兵事,兵法曰:百不当十,兵不完利,与空手同。甲不坚密,与袒裼同。弩不可以及远,与短兵同。射不能中,与亡矢同。中不能入,与亡镞同。此将不省兵之祸也。师古曰:省,视己。

  抚髀思将

  【史记】

  《冯唐传》:唐以孝著,为中郎署长。文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郎家安在?唐具以实对。文帝曰:吾居代时,尚食监高祛。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巨鹿,下令吾每饭未尝不在钜鹿也。父知之乎?唐对曰: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上抚髀欢曰: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吾岂忧匈奴哉。

  中山督将

  【魏书】

  魏中山王英复除使持节征东将军,都督翼州诸军事。时郢州治中督荣祖潜引萧衍军,以义阳应之。三关之戌,并掳城降衍。郢州剌史娄悦婴城自守,悬瓠城民白早生等,杀豫州剌史司马悦,城南叛。衍将齐苟仁率众守悬瓠,悦子尚华阳公主,主并为所劫。诏英使持节都督征南诸军事,出自汝南。世宗引英谓之曰:娄悦绥御史和,铨衡暗於简授,故使郢民引寇,关戌外戎,义阳孤窘有倒悬之切。王国之召虎威名宿震,故屈王亲总元戎,扫清氛秽。昔卫、霍以匈奴之故,居无宁岁。今南疆不靖,王不得以屡劳为辞也。英曰:臣才非韩、白,识暗孙、吴。徒以宗室之长,频荷推毂之寄。规略浅短,失律丧师。宜章子反之,戮以谢天下。陛下慈深念屡,爱等钟牛,使臣得同苟伯,再生明世。誓追孟氏,以报复为期。关郢微寇,何足平殄。灭贼方略,己在臣目中,愿陛下勿虑也。

  为将畏懦

  【马明叟实宾录】

  梁吕僧珍,佐临川王宏侵魏宏畏懦不进议欲旋师僧珍称善魏人,知其不武,遣以巾帼。隋末,杜伏威兵起,炀帝遣右御卫将军陈,以精兵讨之。不敢战,伏威遣以妇人之服。

  不知为将

  【颜氏家训】

  勉学篇曰:世人但知跨马、被甲、长强弓,便云我能为将,不知明乎天道,辩乎地利,比量逆顺,鉴达兴之之妙也。

  虑囚得将

  【唐小说】

  大宗虑囚见靖与语,固请於高祖免之,始以白衣从赵郡王南征。靖已汉擒萧铣,荡一惕越师不留行,皆靖之力也。

  毙其一将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四年三月,秦王世民入武牢,去窦建德之营三里许。建德游兵遇之,以为斥候也。世民大呼曰:我秦王也。引弓射之毙其一将,於是按辔徐行追骑。将至,则引弓射之,辄毙一人。追者惧而止,止而复来,如是再三,每来必有毙者,於是不敢复逼。

  天运可将

  【太平广记】

  唐天宝初,安思顺进五色玉带,又於左藏库中得五色玉杯。上怪西尽无五色,王令责安西诸蕃,蕃言比常进,皆为小勃律所劫。上怒欲征之,群臣多谏,独李林甫赞成上意,且言武臣天运谋勇可,将乃命天运将四万人伐之。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九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九

  十八漾将

  必胜之将

  【唐李卫公集】

  《赐石雄书》:古者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人。欲立奇功,实在谋帅。

  执献虏将

  【资治通鉴】

  唐贞元十八年,吐蕃遣其大相兼东鄙五道节度使论莽热将兵十万解维州之围,西川兵掳险设伏,以待之。吐蕃至出千人挑战,虏悉众追之,伏发虏众大败,擒论莽热。士卒死者大半。维州昆明竟不下引兵还。乙亥,韦皋遣使献莽热,上赦之。

  中人为将

  【新唐书】

  《吐突承璀传》:宪宗时,王承宗叛吐突。承璀揣帝锐征讨,因请行帝。见其果敢,自喜,谓可任。即诏承璀为行营招讨处置使,以左右神策及河中河南浙西宣歙兵从之。内寺伯宋惟澄、曹进王为馆驿使,自河南陕河阳惟澄主之,京华河中至太原进王主之。又诏内常侍刘国珍、马潮江分领易定、幽沧等州粮料使。於是谏官李、许孟容、李元素、李夷简、吕元膺、穆质、孟简独孤郁,段平仲、白居易等众对延英,谓古无中人位大帅,恐为四方笑,帝乃更为招讨宣慰便,为御通化门慰其行之。

  离其亲将

  【新唐书】

  《王承宗传》:宪宗以德州剌史薛昌朝为保信军节度使统德。昌朝,嵩子也。与承宗故姻家,帝因欲离其亲将,故命之。诏未至承宗驰骑劫而归囚之。

  药术干将

  【资治通鉴】

  《唐穆宗纪》:长庆三年,初翼城人郑注眇小目下视,而巧谲倾谄善揣人意。以医游四方,羁贫甚,尝以药术干徐州牙将。牙将悦之,荐於节度使李。饵其药颇验,遂有宠署为牙推。

  将用法严

  【资治通鉴】

  唐武宗会昌肆年,秋七月辛卯,上与李德裕议以王逢将兵屯翼城。上曰:闻逢用法太严。有诸对曰:臣亦以此诘之,逢言前有白刃法不严,其谁肯进。上曰:言亦有理,卿更召而戒之。

  茂元非将才

  【资治通鉴】

  唐武宗会昌三年,李德裕等奏:河阳节度使王茂元习吏事而非将才,请以宰为河阳行营攻讨使。茂元病愈止,令镇河阳,病困亦免。他虞九月辛卯,以宰兼河阳行营攻讨使。

  书生岂将才

  【资治通鉴】

  唐贞元十三年四月庚午,义成节度使李复薨,庚辰以陕号观察使姚南仲为义成节度使,监军薛盈珍、方大会,闻之,言曰:姚大夫书生,岂将才也!判官卢坦私谓人曰:姚大夫外虽柔中甚刚,监军侵之必不受,军府之祸,自此始矣。遂自它道潜,道潜去南,仲果以牒请之,不遇得免,既而盈珍与南仲有隙,幕府多以罪贬有死者。

  军士逐将

  【唐语林】

  武宁节度使康季荣不恤士,部曲噪而逐之,投于岭外,上以直金吾大将军田牟曾为徐州有政,声开延英召对再命往镇。

  马赎大将

  【新唐书】

  《契丹传》:刘守光戌平州,契丹以万骑入,守光伪与和张饮具于野伏发,禽其大将群胡恸,愿纳马五千以赎,不许。钦德输重赂求之,乃与盟十年不敢近边。

  安危系将

  【资治通鉴】

  《后唐庄宗纪》:初梁主遣段凝监大军於河上,敬翔李振屡请罢之。梁主曰:凝未有过。振曰:俟其有过则社稷危矣。至是凝厚赂赵张求为招讨使。翔振力争以为不可。赵张主之,竟代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於是宿将愤怒,士卒亦不服天下。兵马副元帅张宗爽言於梁主曰:臣为副元帅,虽哀朽,犹足为陛下捍御北方。改凝晚进功名,未能服人,众议,恐贻国家,深忧。敬翔曰:将帅系国安危,今国势已尔,陛下岂可尚不留意邪梁主皆不听。

  命系於将

  【宋史】

  《田况传》:况上疏曰:夫三军之命,系於将帅,人之才有大小,智有远近,以汉祖之善将不若淮阴之益辨,况庸人乎?今徒知大众可以威敌而不思将帅之材否,此祸之大者也。

  将有机略

  【五代欧史】

  《王晏球传》:晏球为将,有机略,善抚士卒,其击秃矮,既因败以为功而诸将皆欲乘胜取都。晏球返独不动,卒以持久弊之而已。

  将有五危

  【孙武子】

  将有五危,必孔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

  上命求将

  【资治通鉴】

  《周世宗纪》:上谋取秦凤,求可将者。王溥荐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上命训与凤翔节度王景,客省使高唐、咎居润偕行。

  问策於将

  【马令南唐书】

  《灭国传》:马殷对楚王,初兵力尚寡,与杨行密、成氵内、刘龚等为敌国。殷患之问策於其将高郁,郁教殷尊王仗顺,外夸邻敌,然后退修兵农。又讽殷自京师至襄唐郢复等州,置邸务以卖茶,其利十倍。又铸铅铁钱以十当铜钱一。又令民自造茶,以通商旅而收其算,岁入万计,由是地大力完数要封爵。

  贼剖将心

  【宋史】

  《忠义传》:王大寿为左翼队将,海寇王子清犯围头。守真德秀遣大寿防遏,猝与贼遇,奋前控弦毙贼十余,后无援者遂没贼,就俘,剖心祭之。

  将以心为主

  【金史】

  《蒙古纲传》:兴定元年,纲知东平府事迁元帅左监军,久之,拜右副元帅,权恭知政事,行尚书省,奏请移军於河南,诏百官议,翰林待制抹拈阿虎德奏曰:车驾南迁,恃大河以为险,大河以东平为氵蕃篱,今乃弃之,则大河不足恃矣。兵以将为主,将以心为主,纲既欲弃之,决不可使之守矣。宜就选将士之愿守者,擢用之。

  将帅贪功

  【容斋随笔】

  以功名为心,贪军旅之寄,此自将帅习气,虽古来贤卿大夫,未有能知止,自敛者也。廉颇既老,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可用。致困郭开之口,终不得召。汉武帝大击匈奴,李广数自请行,上以为老不许,良久乃许之。卒有东道失军之罪。宣帝时,先零羌反。赵充国年七十余,上老之,使丙吉问谁可将?曰:亡逾於老臣者矣。既驰至金城,图上方略虽全师制胜,而祸及其子。光武时,五溪蛮夷畔马援请行,帝愍其老,未许。援自请,曰:臣尚能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遂用为将,果有壶头之厄。李靖为相以足疾就第,会吐谷浑寇边即往,见房乔曰:吾虽老尚堪一行。既平其国而有高甑生诬罔之事,几於不免。太宗将伐辽,召入谓曰:高簏未服,公亦有意乎?对曰:今疾虽衰,陛下诚不弃病且廖矣。帝悯其老,不许。郭子仪年八十余,犹为关内副元帅。朔方河中节度,不求退身,竟为德宗册罢。此诸公皆人杰也。犹不免此,况其下者乎?

  帅当专

  【容斋续笔】

  《周易》:师卦:六三,师或舆尸,凶;九五,长子帅师,弟子舆尸;征凶,爻意谓用兵当付一帅,苟其俦杂,然临之则凶矣。舆尸者,众主也。安庆绪既败,遁归相州,肃宗命郭汾阳、李临淮九节度致讨,以二人皆元勋难相统属,故不置元帅,但以宦者鱼朝恩为观军容宣慰处置使。步骑六十万为史思明所挫,一战而溃。宪宗讨淮西,命宣武等十六道进军,虽以韩弘为都统而身未尝至。既无统帅至。四年不克及裴度一出,才数月即成功。穆宗讨王庭凑、朱克融时,裴度镇河东亦为都招讨使。群帅如李光颜、乌重嗣皆当时名将,而翰林学士元稹意图宰相,忌度先进,与知枢密魏简相结,度每奏画军事,辄从中沮坏之,故屯守逾年,竟无成绩。正元之诛吴少诚、元和之征卢从史,皆此类也。石晋开连中为契丹所攻,中国兵力寡弱。桑维翰为宰相,一制指挥节度使十五人,虽杜重威、李守正、张颜泽辈,驽材反虏然重威为主将,杨城之战三人者尚能以身殉国,大败疆胡,耶律德光弃橐驼奔窜,仅而获免。由是观之,大将之权其不专耶?

  古将不专兵

  【识遗】

  上古寓兵於农,无事则耕,有警则战。候国之兵各将以命卿大事则会诸侯,卿视国大小马员多少。故兵不聚而将不专,内难亦少。春秋晋作三军,某将上军,某将中军,某将下军,於是将始专兵。上之人稍失控御末大不举之,患生矣。后世惟西汉,初制近古,兵皆取之郡国,赋以丁而不以田。第郡设守一人,主政尉,一人主兵,兵随土宜取之。巴蜀三河颖川诸处出材官。以材力取。陇西天水安定诸处出骑士。以骑射取。西北轻车,东南楼船,临淄弩手,荆楚剑客,每岁八月,郡国会试,又随土宜课之。平地习车骑,山阻习材官,水泽习扑船,有事徵诸屯,所不适用则守尉贬兵属天子而将无专权,故汉将少跋扈,至命将皆出临时。通典调汉有四夷,侵轶则从中命将,如伏波楼船下濑等将军名号,咸因事立称,事毕,则省,虽卫霍高勋退奉朝请之不暇。今考文帝三年,遣灌婴击匈奴,将丞相也。武帝元光二年,遣韩安国屯马邑,将御史大夫也。文帝遣张武屯渭北,遣宗正刘礼军灞上,将九卿也。高后遣陆虑侯灶击长沙。文帝遣河内太守周亚夫军细柳,将列侯郡守也。将不专兵,所以亟拜亟罢,可诛可放,无一人负固吝权要上者,此制之善也。又汉将多选於环卫,盖其出入殿庐,人主识其材武有素,如夏侯婴以奉车将,李广以骑郎将,赵充国、甘延寿以弭林郎将,卫青霍去病以侍中将,所以汉将多良者,审而后用也。又设六郡良家,以为取将之方;山西境置羽林期门,以为蓄将之地,如京师南北二军。宫城内为南军。京城外为北军。高祖初制,亦番调郡国士为之而不远戌,至武帝始召募而更番之。法废,昭宣始远戌,而屯卫之制疏。

  气者心之将

  【宋黄庭坚豫章集】

  《养浩堂铭》:心者气之君,气者,心之将。群之所忾。将应如响,心渊如渊,气得其养。

  道心如将

  【朱子语续录】

  人心如卒,道心如将。

  法门猛将

  【百川学海】

  原明答问秀老云,誉之者过其实,毁之者失其真要者,亦法门之猛将也。

  盐为食将

  【海录碎事】

  盐食肴之将酒百药之长。

  禅将

  【宋黄山谷外集】

  送密老云:表与青山作主人,不负法昌老禅将。

  中郎将

  【郑樵通志】

  汉中郎将,分掌三署。郎有议郎、中郎皆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凡四等,皆秦官无员,多至千人汉灵帝时,三署郎史二千余人皆掌门户,出充车骑,其散郎谓之外郎。故卿校尉牧守,待价於此。公车特召,贤良方正,敦朴有道高节,公府掾曹试博士者,亦充兹位,其下第白衣试博士者,皆拜郎中;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将,谓五官中郎将、左右郎将。郎中有事车户骑三将,如淳曰:主车曰车郎,主户卫曰户郎,汉旧仪曰:郎中令主郎中左右,车将主左右车郎,左右户将郎主左右户郎。凡郎官皆主更直,执戟宿卫诸殿门,唯议郎不在直中。汉仪曰:三署郎见光禄勋,执版拜见五官,左右将执版不拜於三公。诸卿无敬。郎官故事令出钱市财用,给文书乃得出时,号曰:山郎。谓以货财为郎山者,财用所出故名。贫者或至经岁不得休沐,其豪富郎日出游戏,或行钱得善部货赂流行,转相放效。杨恽为中郎,将罢山郎,其疾病休沐,皆以法令,有过奏免,荐举其高第有行能者,多至郡守九卿,三署化之,莫不自励,宫殿之内,翕然同声,其后遂以为常,凡三署郎官,二汉并属光禄勋,光禄选三署郎有行应四科者,岁举茂才二人、四行二人,又上兼吏六人,为长治剧随缺多少,万户以上为剧县,其缺少者不选,公府亦然,故明帝时,馆陶公主为子求郎,帝不许,赐凶千万,曰:夫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有非其人,人受其殃。后汉桓灵间,三署见郎七百余人,而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太尉杨秉上疏,谏曰:先王建国顺天,制官太微、积星,名为郎位,人奉宿卫,出牧百性云云。案自近代皆谓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为尚书郎故事。且夫天有虎责郎位等星,皆在太微帝座之后,为翊卫之象则二署郎也,而世人谓之尚书郎则误矣,徵其失也,盖自梁陶藻《职官要录》以汉三署郎故事,通为尚书郎。旧有郎中,将右骑,光武中兴,悉省之。晋议郎迁为太守。山公启事曰:议郎许允宜,参广汉太守选。亦有郎中等官,其后虽有中郎将等官,而无三署郎矣。

  【白氏六贴】

  中郎将银章青绶。

  魏晋官品云冠服如将军。

  【晏元献公类要】

  汉武帝置以护内驸马九,既而弃於匈奴中郎将。中兴初,班彪上言复此官以招附东胡也。苏章子五人俱为中郎将。吴孙策命张昭为抚军中郎将,委文武之事。

  【西汉书】

  郅都为中郎将敢直谏,面折大臣於朝堂。尝从上入上林,贾姬侧,野彘入姬侧,景帝将兵救之,都伏上前,陛下自轻宗庙太后何上还,太后闻之赐金百斤。

  【杜佑通典】

  汉卫绾文帝时,以戏车为中郎将。戏车谓能左石超乘也。景帝幸上林,诏绾参乘重其淳谨。

  【西汉书】

  《萧育传》:育为司隶校尉后,坐失大将军指免官后为中郎将,使匈奴。《司马相如传》:君长愿为内臣妾、请吏比南夷。上问相如,相如曰:冉者近蜀道易通异时,尝为郡县矣。至汉兴而罢,令诚复通为,置县愈於南夷。上以为然,乃拜相如为中郎将,建节往使过蜀及县,令负弩矢前驱,蜀人以为荣。苏武字子卿,以中郎将持节使匈奴,副中郎将张胜及常惠以事犯单于左,秩訾知降之召武受辞,武谓惠曰: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自刺。武气绝半日,复息匈奴知武不可胁,乃幽武穴中,绝不与饮。天雨雪,啮雪与毡并吞之,故得不死匈奴为。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羊至海上,廪食不至,掘野鼠草实而食之,故节毛尽落。武帝拜张骞为中郎将,使西域。张安世长子千秋与霍光子禹俱为中郎将,将兵随度,辽将军范明友击鸟桓。宣帝即位,诏曰:朕微眇时,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躬贺有孤孙霸,七岁拜为中郎将。卜式为中郎,初式不愿为郎将,上曰:吾有羊在上林,欲令子牧之。式即为郎而牧羊。岁余肥息,上善之。式曰:非独羊也,治民亦犹是矣。以时起居,恶者辄去,无令败群。上奇其言。

  【汉官仪】

  建武二十四年,遣中郎将郴迎单于於五原塞也。

  【容斋三笔】

  汉更始除官冗滥时,人语日灶下养中郎将。

  【续后汉书】

  皇甫规以西羌之叛为中郎将,讨纳叛羌。

  【东汉书】

  《段传》:永寿二年桓帝诏公卿选将有文武者,司徒尹讼荐类,乃拜为中郎将。皇甫规字威明,以先零陆梁上疏,自陈乃以规为中郎将,讨降之,亲入巡视,将士三军感悦。董卓以吕布为骑都尉,誓为父子,甚爱,信之迁至中郎将。

  【蜀志】

  霍峻字仲邈,南郡支江人也。兄笃於乡里合部曲,数百人笃卒荆州牧刘表令峻摄其众。表卒峻率众归先主,以峻为中郎将。刘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人。少仕州郡,以宗室拜中郎将。张飞字益德氵豕郡人也。少与关羽,俱事先主。羽年长数岁,兄事之。先主从曹公破吕布,还许昌。曹公拜羽飞为中郎将。

  【晋书】

  《职官志》:护匈奴羌戎蛮夷越中郎将。案武帝置四中郎将,或领剌史,或持节为之。武帝又置平越中郎将,居广州主护南越。

  【通志略】

  贞观末,升平既久,郡士多慕省阁,不乐外任,其折卫果毅有才力者,先入为中郎将,以补郡守其轻也,如是。

  【册府元龟】

  裴行方武德初为右亲卫中郎将,从征辽东,授右五步军总管,破驻跸阵攻安市城有功,授右卫将军,又奉诏讨茂州叛羌董郎弄,大破之。穷贼余党西至乞习山临弱水而归。窦怀哲为岱州都督,调露二年,突厥余众围云州,怀哲与右领军中郎将程务挺,率兵击破之。

  五官中郎将

  【数类】

  《汉表》曰: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将,秩比二千石。郎中有车户骑三将,秩比千石。主车,曰车郎。主户卫,曰户郎。汉仪郎中今,主郎中左右。车将,主左右车郎。左右户将,主左右户郎。中郎将说见三署郎。

  【续后汉书】

  曰:五官中郎将一人,比二千石。主五官郎也。五官中郎,比六百石。无员。五官侍郎,比三百石。无员。凡官皆主更直,执战宿卫诸殿门。张纯,字伯仁,迁五官中郎将,纯在朝历世,明习故事。建武初,旧章多阙,每有疑议,辄以访纯。自郊庙婚,冠丧纪礼仪,多所正定,帝甚重之。一日或数四引见。

  【南史】

  《宋孝武帝纪》:大明六年,春正月乙未,置五官中郎将。

  【唐六典】

  亲府,勋一府勋二府,翊一府,翊二府,凡五府中郎将各一,一人正四品下,左右郎将各一人正五品上。汉平帝置虎贲中郎将,后汉因之。宋、齐、梁、陈、后魏、北齐,并有左右中郎将各五人。隋氏亲勋翊卫,各置开府一人统之。唐武德七年,改开府亲勋翊五府,各置中郎将一人,左右郎将各一人,谓之左右亲勋翊卫中郎将府,

  【文献通考】

  五官左右中郎将皆秦官,汉因之,并领三署郎从后汉之制,郡国典孝廉以补之。三署郎年五十以上,属五官,后汉黄琬,字子琰,为五官中郎将。时陈蕃为光禄勋,深相敬待,每与议事。旧制光禄举三署郎,以功高久,次才德尢异者,为茂才四行。时权富子第,多以人事得举,而贫约守志者见遗京师。谣曰:欲得不能,光禄茂才,於是蕃琬同心,显用志士,故蕃琬皆为权富郎所中伤也。其次分属左右署。左右郎将各领左右署郎,二署皆有中郎、侍郎、郎中、三郎并属光禄勋。魏无三署郎,犹置左右中郎将。晋武帝省左右中郎将官。宋孝武大武大明中,复置银章青绶武冠绛,朝服佩水苍玉。齐左右中郎将,属西省。梁代并分司丹禁。今中郎将,四十四员。郎将,六十四员。各附诸军诸卫篇。唐亦置诸卫中郎将。永徽三年八月,避太子名,改中郎将为旅贲郎将,又改为翊军郎将。寻复旧。

  【太平御览】

  《谢沈汉书》:樊英,字秀齐,顺帝备礼徵拜五官中郎将,数月以病逊位归。《东观汉记》:魏应,字君伯,迁五官中郎将。诸儒於白虎观讲论经,应专掌问,难也。马严,字威卿,为五官中郎将,边境每有事,辄下严处便宜。江革,字次翁,拜五官中郎将。每朝会天子,使虎贲扶持帝自礼之,有疾不会,辄遣太官送餐醪,恩宠莫比。《应劭汉官仪》:魏武令曰:告子文沙等,悉为侯。而子桓,独不封。而为五官郎将,此是太子可知矣。《魏志》建安十五年,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者也。魏志建安十六年,魏太子平为五官中郎将,署属副丞相,位在诸侯王上。

  【一统志】

  郭淮,建安中举孝廉,除平原府丞。魏文帝为五官中郎将。汉灵帝以侍中杨彪为京兆尹。光和中,黄门令王甫使门生於郡界,辜权官物七千余万。彪发其奸,言之司隶校尉阳球,球因此奏诛甫。天下快之,徵还为侍中五官中郎将。

  【文选】

  刘公干赠五官中郎将四首。济曰:魏文帝初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文帝来视祯疾。去后,指赋诗以赠之。谓未即帝位时也。昔我从元后,整驾至南乡。善曰:元后,谓曹操也。至南乡,谓征刘表也。《尚书》曰:众非元后何戴。《张衡思玄赋》曰:爱整驾而国行。《毛诗》曰:维汝荆楚,居亟南乡。良曰:元,太后君也。谓武帝南乡谯国,帝之旧乡。过彼沛都,与君共翱翔。善曰:豆曲,汉高祖所居以俞谦也。君,谓五官也。《毛诗》曰:将翱将翔向曰。与武帝至旧乡,如汉高过故国,丰沛之都翱翔游也。言如鸟,翼之同飞。四节相推斥,季冬风且凉。善曰:潘安仁倬仁。《诗》曰:曜灵运天机,四节代迁逝。《周易》曰:寒署相推,而岁成鸟。《广雅》曰:斥推也。翰曰:四节,四时之节,推斥相推逐也。言岁月促而易往也。众宾会广座,善作坐。明镫五臣作灯。炎光。善曰《史记》侯羸曰:公子自是,迎羸群众广坐之中。《楚词》曰:兰膏明烛华镫错镫,与灯音义同。《广雅》曰:灯,也。灯。大明儿。《铣》曰:盛貌。清歌制妙声万舞在中堂。善曰:《毛诗》曰:公庭万舞。郑玄曰:万舞于舞也。济曰:制作万大也。金鲁回切。含甘醴,羽觞行无方。善曰:《毛诗》曰:我姑酌彼金。《楚辞》曰:瑶浆密勺实羽觞,向曰将也。羽觞酒杯为雀形也,无方,犹无算也。长夜忘归来,聊且为太康。善曰:《毛诗》曰:无己太康,职思其居。翰曰:言醉乐忘归也。于时戎马稍息,故云。太康,康安也。四牲向路驰,欢悦诚未央。善曰:四牡,谓骊车也。《汉书王式》曰:闻之於师,客歌骊驹,主人歌无妇。《音义》曰:逸诗,篇名也。良曰:四牡,四马也。诚志央,罢也。余婴沉痼疾,窜身清漳滨。善曰:《礼记》曰:身胡痼疾。《说文》曰:痼,久也。《汉书》曰:魏郡武始县,漳水至邯郸入漳。《山海经》曰:少山清漳水出焉。东流于浊漳之水。翰曰:前篇叙昔游从此述,沉疾在邺都也。婴,缠也。沉痼疾,皆病也。窜,居也。清漳水,名滨畔也。自夏涉玄冬,弥旷十余旬。善曰:杨雄为腊赋曰:玄冬季月,天地隆烈。社预《左氏传》注曰:弥远也。《苍颉篇》曰:旷疏,旷也。翰曰:冬日其神玄宴故云,玄冬言卧疾。从夏至冬,相与远疏,已十余自也弥远,旷疏也。常恐游岱宗,不复见故人。善曰:援神,《契》曰:太山天帝孙也,主召人魂。《尚书》曰:至于岱宗,太山为四岳宗也。翰曰:岱宗,太山也。人命属之,卧疾恐死,故云游岱宗也。故人,则文帝也。所亲一何笃,步趾慰我身。善曰:《左传》远启。强曰:今君亲步玉趾。良曰:所亲谓文帝也,笃厚也。趾,足也,言能行步车足,来看我疾,以慰我身也。清谈同日夕,情眄叙忧勤。善曰:《毛诗》曰:朝夕思念至於忧勤也。济曰:言来看疾,与之谈说,同至于夜。情相顾眄,叙述忧恤勤劳也。便复别别辞,游车归西阝会。素叶随风起,广路扬埃尘。善曰:西邻邺都。济曰:清谈至於日夕,文帝便归洛阳,故云西麟。游车则帝所乘也。素叶,本落叶也。逝者如流水,哀此遂离分。喜曰:《论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铣》曰:人命将逝如水之流,况此卧疾。遂哀分离,恐不复相见也。追问何时会,要我以阳春。善曰:《楚词》曰:无衣裘以御冬,恐死不得见乎阳春,向日谓别时相问:何时为会期,我春时,要期也。望慕结不解,贻尔新诗文。善曰:蔡巴合师赋曰:咏新诗以悲歌。翰曰:望慕相思,愁结而不解,故贻尔此诗也。新诗文则此诗也。勉哉修令德,此面自宠珍。善曰:《左氏传》曰:忠为今德,北面臣位也。《礼记》曰:君子南乡,答阳之义也;臣之北面,答君之义也。良曰:戎文帝自最勉,勤修令德,北面事君,以保宠贵。是时汉帝尚在。秋日多悲怀,感慨以长叹。平声。善曰:《毛苌诗传》曰:秩士忠也。良曰:慨谓感观也。终夜不遑寐,叙意於濡翰。善曰:《毛诗》曰:不遑暇寐。《楚词》曰:魂兮不遑寐。韦昭汉书生曰:翰,笔也。向曰:遑暇寐卧濡沾翰笔也。叙意沾笔,谓作文也。明镫曜闺中,清风凄已寒。向曰:凄,急也。白露涂前庭,应门重其关。善曰:《楚词》曰:白露纷以涂。《毛诗》曰:乃立应门。《尔雅》曰:正门谓之应门。《铣》曰:应门正南门。四节相推斥,岁月忽欲殚。善曰:《礼记》曰:岁既殚矣。良曰:殚,尽也。壮士远出征,戎事将独难。善曰:壮士,谓五官也。《汉书高祖》曰:壮士行何畏:出征谓在孟津也。《魏志》曰:一安十六年,文帝立为五官中郎将。《典略》曰:建安二十二年,魏郡大疫,徐干刘祯等俱逝,然其间唯有镇孟津及黎杨而无所征伐,故疑出征,谓在孟津也。以在邺,故曰:出征以有兵卫。故曰:戎事也。翰曰:谓文帝将出征,戎马之事,将为难也。征,行也。涕泣洒衣常,能不怀所欢。善曰:涕泣干自谓也。济曰:言别后思怀常日所为欢会也。凉风吹沙砾,霜气何皑皑。五来切。善曰:易通卦验曰:异气不至则大风杨沙砾,小石也。《说文》曰:皑皑,霜雪儿。《刘青欠遂初赋》曰:漂积雪之皑皑。向曰:豫思文帝在军之时也。砾,小石也。皑皑,白貌。明月昭缇幕,华镫散炎辉。五臣作晖。善曰:晖,丹色也。《楚辞》曰:辞膏明烛华镫错镫奥灯同。《铣》曰:缇,丹黄色。赋诗连篇章,极夜不知归。善曰:《论衡》曰:兴论立说,结连篇章者,文人鸿儒也。良曰:连篇章谓与诸文人连诗,不知归谓,不知疲也。君侯多壮思,文雅纵横飞。善曰:《汉仪》注曰:列侯为丞相称君侯。大戴礼曰:天子不知文雅之辞,少师之任。翰曰:君侯文帝也。文雅之志纵横如飞。小臣信祯鲁,亻黾亻免安能追。善曰:《仪礼》曰:小臣正辞。李尤《东观赋》曰:臣虽顽卤,慕小雅斯干欢咏之美。《毛诗》曰:从事,不敢告劳。《论语》曰:参也鲁。孔安国曰:鲁,纯也。鲁与卤同。向曰:鲁钝也。此自谦才不及文帝也。亻黾亻免,俯仰也。追,犹及也。

  左右中郎将

  【汉官仪】

  五官左右中郎将秦官也,凡郎官皆以主更直,执战宿卫。

  【续后汉书】

  《百官志》左右中郎将,此二千石。左署郎属官有中郎,侍郎、郎中皆为员。右署郎属官有中郎、侍郎、郎中无员。武帝太和九年置。

  【蜀志】

  左右翊中郎将,府中郎将掌谁宫殿城门,皆左入右出。中郎将各四人:长史一人,录事参军一人、兵曹参军事各一人,胃曹参军事各一人。改府郎将为将军,左右翊中郎、府郎将掌供奉,侍卫几十牛及备身左右,以御刀仗、升殿供替者,皆上将军领之。中郎将佐其职。有口:通事舍人承传声,不下闻者,中郎将宣告。

  左中郎将

  【汉官仪】

  中郎、郎将主谒者。

  【西汉书】

  辛庆忌,字子贡,从光禄大夫迁左曹中郎将。

  【职官分纪】

  后汉钟兴,少从少府丁恭受《严氏春秋》,恭荐舆学行高明。光武召见,问以经义,应对甚明,拜郎中,稍迁左中郎将。

  【东汉书】

  会宗为金城太守,转左中郎将。

  【续后汉书】

  藏宫,字君公。时为左中郎将,击武陵贼,降凡所将兵。二十余年以信谨质朴,故常见用者也。皇甫嵩为左中郎将,击匈奴。杨秉,字叔节。以尚书侍讲。蔡雍,字伯喈。以侍中并为左中郎将。承宫迁左中郎将,数进谏论,议守一不希世偶,朝臣惮其节。名称闻於匈奴,单于遣使来贡,求见宫诏宫自整饬,宫曰:夷狄眩名,非诚实者也。闻臣虚称,故欲见臣,臣丑陋形浸,见必轻贼,不如选长大有威容者,乃以大鸿胪魏应示之。楼望,字次子。少习《严氏春秋》,后为左中郎将。教授不倦,世称儒宗。

  右中郎将

  【职官分纪】

  汉旧仪,右中郎将主常侍郎。

  【东汉书】

  《百官志》注曰:主右著郎。朱隽为右中郎将,持节讨颖川、汝南、陈国诸贼。

  【蜀志】

  宗预为右中郎将,将命使吴。

  四中郎将

  【文献通考】

  东、西、南、北四中郎将,并后汉置。江左弥重,或领剌史,或持节为之银印青绶,服同将军。后魏灵太后时,四中郎将兵数寡弱,不足以襟带京师。任城王澄奏宜以东中带荣阳郡,南中带鲁阳郡,西中带恒农郡,北中带河南郡。选二品,三品亲贤兼称者居之,配以强兵,则深根固本之计也。灵太后初促之,后复止。唐至德后节度都团练使,殆其遗职。

  【实宾录】

  后汉末,有四中郎将,皆帅师。征伐董卓,为东中郎将。蒋济,字子通。文帝即位,为东中郎将。

  【东汉书】

  《百官志》献帝以曹操为南中郎将。

  【魏志】

  陈思王植字子建。初为南中郎将欲遣救曹仁,呼有。植洪醉不能受命,於是太祖悔而罢之也。《武帝纪》以鄢陵侯曹彰为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伐胡。

  【北堂书钞】

  晋诸公石崇为南中郎将。梁后略前中郎郎将。永安侯确,字仲正,司空纶之第三子。少而尚武,亦自文才。每在第中常习弓马。后庭戏聚。必法军阵。时人皆以为狂,谓为武实用。左右闻者,咸以告焉。确,曰:吾为王家破贼,当使尔等知之。

  【宋书】

  西中郎将,南、北、东、西中郎将,后汉号也。

  【小学绀珠】

  晋以谢曼柏冲为西中郎将。

  【太平御览】

  《续后汉书卢植传》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四府举植,拜比中郎将,持节以护鸟桓。连战,破贼帅张角,斩获万余人。《郭泰传》王叔优问才之所宜,泰曰:当以武官显,叔优。后至北中郎将。《魏志》代郡乌凡反,以曹彰为北中郎将。临发,太祖诚之曰: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晋起居注:武帝太始二年,诏邺城守事宜速有人,又当得亲亲有文武器任者。高阳,今来之,国虽当出为蕃辅,以才干事,亦古之制也。其以为督邺城守事,北中郎将。王隐《晋书》山涛为北中郎将,守邺。《晋中兴书》荀羡为北中郎将,时年二十八。

  典农中郎将

  【一统志】

  许州徐邈,魏文帝时,历安平太守颖川典农中郎将。车驾幸许昌,问邈曰:颇复中圣人否?对曰:昔子友弊於谷阳,御叔罚於饮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惩,时复中之。然宿瘤以丑见传,而臣以醉见识。帝大笑,顾谓左右曰:名不虚立。

  迁抚军大将军。

  【魏志】

  任峻字伯远。而典农中郎将数年,所在积粟仓廪皆盈。母丘俭,字仲恭,诃闻喜人,为洛阳典农中郎将。时取农民以治宫室,俭上疏曰:臣愚以为天下所急除者,二贼所急务者,衣食。诚使二贼不灭,士民饥冻,虽崇美宫室,犹无益也。

  虎贲中郎将

  【文献通考】

  周官有虎贲氏,掌领虎士八百人。军旅会同君宿於外,则守玉闲。闲,扌土比,扌牙,行为也。扌土比,音陛。扌牙音护。汉武帝建元三年,初置期门比中郎中。盖以微行出游,选材力之士,执兵从送期之诸门,故名期门。无员多至千人。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贲郎。旧曰:虎贲,言如虎之奔。置中郎将领之故有虎贲中郎将,主虎贲宿卫,冠插两毛。曷鸟鸷之中果劲者,每有攫撮,应爪摧碎尾上党所贡也。后汉崔钧为武贲中郎将,服武弁戴曷鸟尾。攫,音钅矍。纱章衣虎文锦衤夸,余即亦然。凡有虎贲中郎、虎贲侍郎、虎贲郎中、节促虎贲,皆父死子继。若死王中,亦如之。前贤亦多为者。后汉为援、孔融,并为虎贲中郎将。魏相阶,字伯绪,为虎贲中郎将,迁尚书典选。

  【汉官仪】

  虎贲中郎将,古官也。书称武王伐纣,戎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擒纣於牧之野。言其猛怒,如虎之奔赴。古有勇者,孟贲改奔为贲。

  【太平御览】

  《汉官典职》曰:主虎贲五,五百人,郎多至千人。丞相薛宣奏:汉兴以来,深考古义,推万变之备,於是制宣室出人之义,正轻重之罚。故司马殿省阙至五六里,周卫击刀斗。竟门自近臣侍侧尚不得著剑人,防未然也。陛下旨德,纯备海内晏然,此国家之明制,必前汉备虎贲。

  【续后汉书】

  虎贲中郎将,秩此二千石。虎贲中郎,比六百石。虎贲侍郎,比四百石。虎贲郎中,比三百石。节从虎贲,比二百石。皆无员数掌宿卫侍从虎贲武骑,皆冠虎文章衣。左右仆射,左右陛长,各二人。仆射,主虎贲郎将。陛长,主直虎贲。朝会在殿之下。又虎贲武骑,皆魁虎文单衣襄邑。岁献织成虎丈云者,勇雉也。其斗死,乃止。孔融拜北军中侯三日,而迁虎贲中郎将。

  【东汉书】

  《外戚传》马后以不私干朝廷,免兄马防虎贲中郎将,讫永平世不迁。担荣门徒常四百余人,何汤为高第。明帝始立为皇太子,选求明经,乃擢汤为虎贲中郎将,以《尚书》授太子。光武从容问汤:本师为谁?汤对曰:事沛国。桓荣帝即召荣令说尚书,甚善之,拜为议郎。马廖任傀皆从羽林监,迁虎贲中郎将。建武十八年夏旱,公卿皆暴露。请两洛阳,令着盖出门。候何汤将卫士,锪令车收案。有诏免令官,拜汤虎贲中郎将。上常欢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何汤之谓也。

  【北堂书钞】

  《张纯传》纯,字伯仁,兼虎贲中郎将。崔,虎贲中郎将。箴云:赫矣。帝臣越越,厥武桓于邑,征夫峤峤,其族王师。是丞戎事,是御也。惟鸟之惟霆之发。鹰集杨大烈出翼,王路入司阶闼功惩闲邪,忧其萌孽也。

  【魏志】

  袁术为虎贲中郎将,张让杀何进卫,斫阁起火。

  【晋书】

  纪桓玄欲复虎贲中郎将,疑应宜与不访之僚佐,咸莫能定。参军刘兰之对曰:昔潘岳为《秋兴赋序》云:兼虎贲中郎将寓直於散骑之省,以此言之,是直官也。

  【后魏书】

  韩茂,膂力绝人,尢善骑射。太宗曾亲征,丁零翟猛茂为中军执幢。时大风,诸军族旗皆偃仆,茂於马上持幢,初不倾倒。太宗异而问之,征茂所属具以状对。太宗谓左右曰:记之。寻征诣行在所,试以骑射。太宗深奇之,以茂为虎贲中郎将。

  旅贲中郎将

  【通志职官略】

  旅贲中郎将,一人职,如虎贲中郎将。宋初置。天子有虎贲,习武训也。诸侯有旅贲,御灾害也。唐诸率府,初有中郎郎将官,永徽元年,以太子名忠,改诸率府中郎将为旅贲郎将,其郎将改为翊军。后或改,或省。

  使匈奴中郎将

  【东汉书】

  《百官志》使匈奴中郎将一人,比二千石。本注曰:主护南单于,置从事二人,有事,随事增之。掾随事为员,护羌为桓校尉,所置亦然。《应勘汉官》曰:拥节屯中步南设官府掾吏,单子岁遣侍子来朝,谒者常送迎焉。得赂亏马毡他物百余万,谒者讫还,具表付币藏,诏书剩自受。光武纪建武六年,匈奴遣使来献,使中郎将报命匈奴,传论曰:驰中郎之使。

  【续后汉书】

  张奂,字然明。与改纪明,皇甫威明,俱显京师,号为凉州三明,并为匈奴中郎将。

  【北堂书钞】

  《汉书》藏有干才,达於从政,为汉良吏,迁匈奴中郎将。

  司金中郎将

  【魏略】

  河北始开冶,遂以王修为司金中郎将。修奏记曰:修闻枳棘之材,无柱梁之质。涓流之水,无洪波之势。是以在职七年,忠谨不昭於时,功业不见於事。力少任重,不堪为擢。

  【文献通考】

  赵王循,为司金中郎将。

  镇夷中郎将

  【邵氏闻见录】

  汉顺帝时,张陵学道。鹤鸣山中,造作符书,以感百姓。受其道者,辄出米五斗,谓之米贼。陵子衡,衡子鲁,以其法相坟授,自号师君。其众曰:鬼卒,大抵与黄巾相类。朝廷不能讨,就拜鲁镇夷中郎将,领汉宁太守。则所谓张陵者,果异人乎,今道家者,流祖其事,不可辩云。

  羽林中郎将

  【东汉书】

  《百官志》羽林中郎将,比二千石。本姓曰:主羽林郎。案汉未有四中郎将,皆帅师征伐。不知何时置。

  【续后汉书】

  《百官志》羽林郎将,比二千石。主羽林郎,选阳陇西、右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凡六郡。良家子补之。武帝以便为从游猎,宿殿岩下室中,故号岩郎也。

  右林将

  【西汉书】

  《功臣表》汉三年,宋子侯许瘛用赵右林将,初从师古曰:犹言羽林之将。

  建义中郎将

  【东汉书】

  《袁绍传》魏郡兵反贼,有陶升者,自号平汉将军,《英雄记》曰:升,故为内黄卜吏。独反诸贼将郎众。西城,入闭府门,具车重,重,辎重也。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捍卫,送到斥立。斥立县,属钜鹿郡故城。今相州城安县东南。《十三州志》云:地斥卤,故曰斥丘也。绍还,因屯斥丘,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

  武卫中郎将

  【魏志】

  许褚,字仲康。太祖与遂、超等单马会,语左右皆不得从,唯将褚。超负其力,阴欲突太祖。素闻褚勇,疑从骑是褚,乃问太祖曰:公有虎侯者,安在?太祖顾指褚。褚目眄之,超不动,乃各罢。后数日,会战大破超等,褚身斩首级,迁武卫中郎将。武卫之号,自此始也。军中以褚力如虎而痴,故号曰:虎痴。是以超问虎侯。至今天下称焉皆称其姓名也。褚性谨慎,奉法质重少言。

  抚军中郎将

  【吴志】

  孙策命张昭为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此肩之旧。文武之事,一以委昭。

  平越中郎将

  【文献通考】

  晋武置理广州主护南越。

  光国中郎将

  【晋书】

  《刘曜记》曜以尚书郎王犷,为光国中郎将。

  武贲郎将

  【隋书】

  来整为武贲郎将,尤骁勇,善副士众,讨击群盗,所向皆捷,诸贼甚惮之,为作歌曰:长白山头百战场,十十五五把长枪。不畏官军千万众,只畏荣公第六郎。整乃荣国公护儿之第六子也。

  鹰扬郎将

  【郑樵通志】

  大业三年,改骠骑将军为鹰扬郎将。改车骑将军为鹰扬副郎将。五年,又以鹰扬副郎将为膺击郎将。九年,别置折冲果毅及武勇雄武等郎将官,以统领骁果。府兵之制,起自西魏、后周,而备於隋,唐兴因之。府有郎将、副郎将、坊主、团主,以相统治。又有骠骑二府,皆有将军。后更骠骑曰鹰扬郎将,车骑曰副郎将,别置折冲果毅。

  自称郎将

  【唐书】

  《武后纪》垂拱三年九月已卯,州人杨初成自称郎将。乎虎州人迎庐陵王于房州,不果见杀。

  武官入郎将

  【唐会要】

  开成二年十二月,中书门下奏武官合入郎将等。其堪送名者,请中书门下准吏部送名例,磨勘仍先过堂,然后批拟从之。

  天策上将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四年八月,上以秦王功火,前代官皆不足以称之,特置天策上将,位在王公上。冬十月,以世民为天策上将,领司自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增邑二万户,仍开天策府,置官属。天策府置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并掌通判府事军。谘祭酒二人,谋军事赞相礼仪,应接宾客。典签四人,掌宣传导引之事。主簿二人,掌省覆教命。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掌书疏表启宣行教命功,仓兵骑铠士一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

  【燕语考异】

  天策上将,唐官也。初太宗破王世充,窦建德,高祖以其功大,其官号不足称,乃知是名位三公上。开府终唐世未尝更命人。梁更为天策上将军,以命马殷,亦开府祥符。八年,楚王元佐久疾,以皇兄之宠,故采唐旧典授之,结御在功臣上,而不开府。其后荆王元俪薨,因以为赠官。唐太宗为皇太子,即罢天策府,自不应更有府官也。

  诸路将官

  【文献通考】

  宋神宗留意武备,本以捍西北二虏,而推其法於东南,故西北为多,东南为少。陕西诸路四十二将,河北诸路三十七将,而东南才十三将。元丰四年,诏东南诸路团褚诸军马十三将,淮南东路第一,西路第二,两浙西路第三,东路第四,江南东路第五,西路第六,荆湖北路第七,南路潭州第八,全邵永三州备广西应援第九,福建路第十,广东路第十一,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合诸路九十二将,各有正副军中行图阵队,调发赏罚,皆关决於将副。宣和六年诏。元绍元年,司马光请尽罢诸路将官,其禁军各委本州县长吏,与总管、钤辖、都坚押等辖,一如未置将官以前之法。而枢密院难之,止诏诸路将副在州驻,不系路分兵官知州、并州钤辖兼充者,并差将官一员兼本州都监,其单将驻处,勿复差兼。宣和五年,御笔诸路将副部队,自今并依元丰法选差。乾道四年,密院奏诸州拣中经弩手锥已差路分钤辖都监,春秋诣诸路巡按,绿逐州未有将官专一日逐训练,恐致事艺生疏。诏诸州各置准备将一员,专一管辖目逐训练拣中弓弩事宜。《孝宗会要》、《哲宗职官志》诸路官掌统制所隶禁旅,以行阵队五金鼓旗职,弓矢击刺之法,而教习训练之别。其武艺精强者,侍决迁补,以激劝士卒。凡兵仗器甲之数,廪禄犒设,赏罚约束之禁令,皆掌焉,副将为之贰。若此戍防边,则受师司节制。御寇敌,则审其战守应援之事。若帅有功,则具馘数。籍用命者,而旌赏之焉。元佑初、右仆射司马光乞罢诸路将官。疏曰:臣窃见国朝以来,置总管、钤辖、都监、监押为将帅之官,凡州县有兵马者,其长吏未鲁不兼同管辖。盖知州即一州之将,知县即一州之将,故也。先帝欲征伐四夷,患诸州兵官不精勤训练,士卒懈弛。於是有建议者,请分河北、陕西、河东、京东、京西等路,诸军若千人为一将,别置将官,使之专功训练。其逐州总管以下,及知州、知县,皆不得关预。及有差使,粮留羸弱、下军及剩员,以充本州官白直,及诸般差使。其余禁军,皆制在将官,专事教阅。臣愚以为职事修举,在於得人,不在设官。苟得其人,虽总管等,皆能训练士卒。不得其人,虽将官,亦何所为?况今之将官,即向之为总管者也。岂为总管,则不能举职,为将官,乃能举职乎?此促变易其名,无益事实。非惟无益,兼复有害。斤设官分职,当上下相维,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纪纲乃立,今为州县长吏及总管等官,而於所部士卒,有不相统摄,不得差使,殆如路人者。至於仓库守宿、街市巡逻,亦皆乏人。虽於条许差将下兵士,而州县不能直差顺牒将官,将官往往占护不肯差拨。万一有非常之变,州县长吏何以号令其众,制御,奸究哉。

  【宋周必大集】

  《论诸路师臣将副子》乾道六年七月十四日,臣伏见陛下,选将练兵,大修边备,深谋选略,固非外庭所能窥测。然臣私忧过计,以谓诸路帅臣,有其名而无其实,将副有其官而非其人,万一用师於外,而寇攘乘间掣肘子内,安得不为之虑也哉?愿诏三省枢密院,稽考诸路帅府,除本州禁军外,安抚司实有兵马几何?随其闲剧、远近立为定数。已足者,令精加训练;不足者,令疾速招填。既只在本路驻泊,计亦不难办集。仍於见今副总管钤辖,路分都监中,选有勇略、经行阵之人,就兼统制。戎容既壮,奸谋自折。至於择师加详,谕以久任,其在今日,尤为急务。如此,则稍有帅臣之实矣。昔神宗皇帝,初置将副,其选甚重,比年小使臣不经边任者,往往得之。军情兵法,懵然不晓,但知讠舀辞媚色,以奉守帅。勇夫、壮士,专克工匠杂之用,本路一有调发,岂徒无益?愿遵旧制,参以宏摹,详於择人,革此积弊。如此,则稍复将副之旧矣。二者一定,他日朝延专意外御,必无掣肘之患,取进止。

  将星

  【郑樵通志】

  天文略,东方氏十六度,下二尺,为五星;日月中道,为天子之路寝,骑阵将军一星,在骑官东南,主骑将也。摇动,则骑将出。

  又,房六度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也,亦四辅也。下第四星,上将也。次,次将也。又,北方河鼓三星在牵牛北,天鼓也。主军及铁钺。右星,南星也。明大光润,将军吉。动摇,差度乱起。直则将有功,曲则将失律。左旗、右旗各九星,在河鼓左右。明润,将军吉。动摇,兵起。怒则马贵。又,奎则十六度,天之武库。石氏所谓天豕封家,主兵。九尺下为天之中道,又主沟渎。西南大星,所谓天豕目,亦曰大将。明,则天下安;动,则兵乱。客星守入,兵起。又,参十度上,为日月五星中道。甘氏曰:参,白兽之体。其中三星横列,三将也。东北曰左肩,主左将;西北曰右肩,主右将;东南曰左足,主后将军;西南曰右足,主偏将军。故黄占参应七将。中央三小星,曰代天之都尉也。主胡、鲜卑、戎狄之国,故不欲明。又曰:七将皆明,天下精兵也。

  【史记】

  天官斗魁,戴臣六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又天官、房南众星曰:骑官、右角将。又,天官,西将、东相、南四星执法中端门。门左右掖门。门内六星,诸侯其内,五星,五帝坐后,聚一十五星,蔚然曰郎位傍一大星,将位也。

  【晋书】

  《天文志》太白为上将。羽林为中军。毕八星,主边兵弋猎。其大星曰天高,一曰边将。南三星,骑阵将军。骑,将也。南三星车骑,车骑之将也;狼一星,在东南。狼为野将,主侵掠也。色有常,欲不动也。又,星辰为偏将之象。

  【抱朴子】

  战,名大将参星主之。

  【唐李翰林集】

  《应星文》:羽林十二将,罗列应星文。霜仗悬秋月,旌卷夜云。

  郎将星

  【郑樵通志】

  《天文略》,郎将一星,在郎位东北,所以为武备。张衡云:今左右中郎将,是也。大明芒,角将怒不可当也。

  【隋志】

  将一星,在郎位北,主阅其所以为武备者也。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二十二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二十二

  十八漾像

  秦祖像

  【圣贤图像赞】

  鄄成侯秦祖字子南,秦人。先赠少梁伯赞曰:秦有子南,赞赞述作。守道之渊。成德之博。范若铸金,契犹发药历世明视,少梁宠爵。

  乐亥欠像

  【圣贤图像赞】

  建武侯乐,字子声。先封昌平伯,后进建武侯赞曰:乐氏子声,锡爵昌平。信道之笃,见善乃明。引领高洁,载惟思诚。先贤书集,出为时英。

  廉洁像

  【圣贤图像赞】

  胙城侯廉洁,字庸,卫人,先赠莒,父伯赞曰:兄弟之邦,士有廉庸。涵泳素教,表揭儒宗。杏坛探赜,洙泗丛容。作兴一时,莒父其封。

  左丘明像

  【庙学典礼本末】

  《中都伯左丘明像》。赞曰:猗欤左氏。闻道素王。依经作传,微肯用彰。词有余韵。人希末光。庆封锡壤。广鲁之疆。

  荀况像

  【庙学典礼本末】

  《兰陵伯荀况像赞》:道德不明邪说恣肆。著书兰陵,倚挈当世。别白是非,绵络二义。要诸仲尼,异乎不异。

  公羊高像

  【庙学典礼本末】

  《临淄伯公羊高像赞》:高也解经,辨惑咸服。学官所傅,齐名左谷。追奖肇封,展公允属。斗典弥缝,时文载郁。

  谷梁赤像

  【庙学典礼本末】

  《睢杨伯谷梁赤像赞》:仲尼作,经获麟绝笔赤也发挥奥,义斯出。立学名家,道隆圣日。列爵疏封,式崇儒术。

  伏胜像

  【庙学典礼本末】

  乘氏伯伏胜。秦博士。像赞:伏生明经,为秦博士。祖习微言,流离耄齿。壁藏其文,口传厥旨。建号旌儒,锡封仁里。

  高堂生像

  【庙学典礼本末】

  莱芜伯高堂生,汉博士。像赞:奏历告穷,炎灵启祚。笃生令人,允贞王双。名教斯崇,礼文有素。勤封告成,式昭余裕。

  毛苌像

  【庙学典礼本末】

  乐寿伯毛苌,汉博士。像赞:孔徒受业,商也言诗。研精古训,谁其嗣之。毛公兴学,求代师资。疏封锡命,礼治祯期。

  戴圣像

  【庙学典礼本末】

  考城伯戴圣,汉九江太守。像赞:安上治民,惟礼为急。赖君大儒,发挥讲习。传授实繁,其孝遂立。均庆流封,宠音斯及。

  孔安国像

  【庙学典礼本末】

  曲阜伯孔安国,汉临淮太守像赞曰:显显临淮,圣人之系。训传遗文,克示永世。绘像庙庭。聿章善继。东巡受封,是为玄契。

  刘向像

  【庙学典礼本末】

  彭城伯刘向,汉中垒校尉。像赞:汉室之出,谷梁典兴。子政大儒,焕乎先觉。道业光显,风流遐邈。展教逄辰,宠章优渥

  杨雄像

  【庙学典礼本末】

  成都伯杨雄,字子云,汉代人。赞曰:笃志好学,渊载苦人。三世一官,强颜诋秦。法言太玄,出入圣神。德名为几既久愈新。

  【元一统志】

  在绵州,鲁国先生唐庚,字子西,作《祠堂记》云:绵州杨子云石像,李白诗书于此。

  郑泉像

  【庙学典礼本末】

  中侔伯郑众,后汉大司农卿像赞,赞曰:经礼三百,垂世作程。仲师为训,其义难明。周官先觉,汉室名卿。元封班庆,茂爵斯崇。

  贾逵像

  【庙学典礼本末】

  岐阳伯贾逵,后汉待中,像赞赞曰:猗欤景伯,为世通儒。发明左氏,富四不诬。礼成大报,泽浃中区。躬生旧里,垂劝生徒。

  杜子春像

  【庙学典礼本末】

  侯氏伯杜子春,后汉河南人,像赞,赞曰:三川二室,英灵所钟。学穷周制,誉蔼儒宗。杏坛阙里,差有比踪。一命作伯,庆我天封。

  马融像

  【庙学典礼本末】

  扶风伯马融,后汉南郡太守,像赞,赞曰:季长博洽,为世通儒。名立训传,善诱生徒。东观文焕,南国化孚。躬生之赠,明我升符。

  卢植像

  【庙学典礼本末】

  良乡伯卢植,后汉北中郎将,像赞,赞曰:堂堂子干,学洞令古。业绝师问,聘友四府。登朝抗议,排戈赴主。于载告成,遂联王组。

  郑康成像

  【庙学典礼本末】

  高密伯郑康成,名女,后汉大司农卿,像赞,赞曰:汉德云季,艺文垂舛。实生纯儒。克明大典。觉徒既盈,师道益显,疏爵昌辰,兑章积善。

  【宋文景难跖集】

  《魏志锺会传》王弼注《周易》刻木为郑元象驳元误,必呵此之。后见郑为厉而卒。

  服虔像

  【庙学典礼本末】

  荣阳伯服虔,后汉九江太守,像赞,赞曰:子慎清介,文采详练。情通经史,爰作训传。百世之下,皇明乃日卷。登岱锡封,永昭庙奠。

  何休像

  【庙学典礼本末】

  任成伯何体,后汉谏议大夫,像赞,赞曰:何侯传经,含章履温。作为墨守,具在专门。仙问接统,惊冕推恩。思乐胶序,儒风益尊。

  王肃像

  【庙学典礼本末】

  司空王肃,魏卫将军太常兰亭侯,像赞,赞曰:子雍秉彝,凛然正色。远学多闻,能躬先识益厚增高,崇儒尚德。水土追荣,册书再饰。

  王弼像

  【庙学典礼本末】

  偃师伯王弼,魏尚书郎,像赞,赞曰:易之为教,洁净精微。卓哉辅嗣,极虑研几。大才逸离,玄理发挥。庆成疏爵,用峻等威。

  范宁像

  【庙学典礼本末】

  新野伯范宁晋豫章太守,像赞,赞曰:豫章笃孝,通揽坟籍。研讲婉。沉精善释。集裁群疑,敷陈至颐连隅庆成。疏封儒泽。

  杜预像

  【庙学典礼本末】

  司徒杜预。字元岂页,晋南大将军,富阳侯。赞曰:博学多通。昔称傅癖。释例既详,异端斯式。建我庆成,布昭纯锡。追锡公台,增芳流名。

  韩愈像

  【庙学典礼本末】

  昌黎伯韩愈,赞曰:偶智斯文,不胶於物。驰鹜杨马,非包於曲。富泽孔周,触排老佛。言以道付,世行为一。

  【魏秦东轩杂录】

  欧阳文忠,素典晏公无它,但自即席赋雪诗后,稍稍相失。晏一日指韩愈画像语坐客曰:此貌大类欧阳修,安知修非愈之后也。吾重修文章,不重它为人。欧阳亦每谓人曰:晏公小词最佳,诗次之,文又次于诗,其为人又次於文也。其文人相轻而然耶!

  【孙烛胡先生集】

  《跋淳安县学昌黎先生像》先生尝贬连之阳山连之学。有先生像,实张献公所藏。善本,今连州守阵侯晔摹以遗淳安丞。魏君鹿宾,而某获见焉,再世所传昌黎先生像多妄,乃江南韩熙载耳。拜叹曰:呜呼伟哉!此皇甫持正所谓瑞人神士,朗出天外,不可梯接者耶!东翁所谓:“骑龙白云乡,飘然来帝旁者耶。英风奇气凛凛若此。宜其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也。宜其能开衡山之云,驯鳄鱼之暴也。五百年之间,必有名世者。天之赋予,其轻也哉!按先生自道,有慢肤多汗,腰腹空大之语,此本尚颇不合。至其精神照世,则决非他人无疑矣。阵侯爱文好古,尤慕先生,项岁宰淳安,作便齐,植松竹,曰“读书林”今在连筑堂,曰“仰韩”。其风流趣尚美矣。犹不忘淳安之士,而属魏君刻先生像于其学。魏君又贤,满秧迫去,犹卷卷就兹事,皆宜书。俾传之者,有以知其所从来也。绍熙壬子岁,闰二月甲演,后学会稽,孙某谨识。

  【宋刘公是先生集】

  韩文公画像分题:微言昔泼绝,大道随荒榛。上下千岁间,天将复斯文。若人实命世,述作参鬼神。横制万里波,不为流俗珍。大音破昏声。有若雷霆震。惜乎世莫用,竟以奇怪闻哀哉揭阳贬,势屈道则伸。孔子亦有言,求仁而得仁。我昔读其书,固常见其人。迩来观遗像,忽若平生亲。输扁不言巧,丹青岂复真。尚存高山意,俯仰异日新。

  【黄庶伐檀集】

  赋得退之画像:功名已写后世耳,身入人间图画看。叹息浮图满天下。犹疑怒发尚冲冠。

  周敦颐像

  【朝学典礼本末】

  道国公周敦颐。

  【宋朱晦庵集】

  濂先生书像赞:道丧千载,圣远言淹。不有不觉,孰我人。书不尽言,图不尽意。风月无边,庭草交翠。

  【元陈杰自堂存稿】

  题濂溪画像耳卒盎真元会,杨休穆宣。定非三代下,自得六经先。翠草红莲地,光风霁月天。几神千载悟,纸上更须圈

  邵雍像

  【朝学典礼本末】

  新安伯邵雍。

  【朱晦庵集】

  康节先生画像赞:天挺人豪,英迈盖世。驾风鞭霆,历览无际。手探月窟,足蹑天根。闲中今古,静里乾坤

  程颢像

  【朝学典礼本末】

  河南伯程颢。

  【朱晦庵集】

  明道先生书像赞:杨休山立,玉色金声。元气之会,浑然天成。瑞日祥云,和风甘雨。龙德正中,厥施斯普。

  程颐像

  【朝学典礼本末】

  伊阳伯程顺,字正叔。

  【宋户和静先生集】

  题伊川先生像,敦至蜀累年,见伊川先生书像数本最得其真。然望之俨然,即之也温,殆非画工所能傅也。学生祈宽,好学守道。欲刊诸后,以傅久远,其志益可佳矣。门人河南尹火享题。

  【朱晦庵集】

  伊川先生书像赞:规圆矩方,绳直准平。允笑君子,展也大成。布帛之文,菽粟之味。知德者希孰识其贵《语录》云。伊川之言,久看方好,故云。

  【陈唯室先生集】

  胡少明两书索二程先生书像,因寄小诗二首:微言固巳成糟粕,纸上形容转更疏。要识平生真面目,百无所以若为书。牛首蒙亻其两误传,与人同处最难言。际轲出语不惊坐,熟复方能知委源。

  司马光像

  【朝学典礼本末】

  温国公司马光。

  【宋名臣言行录】

  司马温公没,京师民书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本饮食必祝焉。四方皆遣人购之京师,时书之有致富者。

  【朱晦庵集】

  涑水先生书像赞:笃学力行,清修苦节。有德有言,有功有烈。深衣大带,张拱凭徐走多。道像凛然,可渊薄夫。

  【元郝经陵川集】

  温公书像王安仁藏。后来三代汉唐宋,太师温公绝世无。汲黯魏徵典宋,迁剑向及仲郐。问学德度兼名节,纯粹骨鲠一大儒。麒鳞凤伐皇希有,布帛菽粟民所须。无心求世笃修身,正襟危坐三省吾。以道事君人官职,循分守信不敢窬。近言格非理必书,浑原赞直词无余制礼作乐如成康,渐仁摩义期唐虞。不幸熙丰齐方有马,祖宗良法书刘除磊显磊谏章十上,不用不可一日居。勇退不补枢密班,分司洛下甘著书。谕列治乱成爱君,心存魏阙身江湖。铭深致远推象数,更疑太玄作潜虚。穷神知化德亦盛,不忍亦子极庥枯。一僮一马哭裕陵,万民遮拥牵衣裾。有田不敢重青苗,司马温公来活予。两宫下诏登一相,旱火泼雨天下苏。东册惊喜西夏服,中朝突兀尊皇典。诠知孔明食遽少,以死勤事皆骇吁。革弊治虫虽未竟,巳定鼎命开规模。建炎国脉实在此,绍圣奸党徒厚诬。高风奕奕今共仰,遗像高可徽槁木宁有食肉,相隐隐但见金栗卢。布衾自可覆苍生,貂蝉不称山泽。泫然想见公薨时鬻衣致奠哭过车。不犹此本在人间,一日四海皆书图。更不员公有子瞻,两碑万子雄在琚刻石署公为首恶,小人私计真区区。

  张载像

  【像学典礼本末】

  郑伯张载,字子厚,大梁人。

  【朱晦庵集】

  横渠先生书像赞:早悦纱吴,晚逃佛老。勇撤邻毗,一变至道。精思力践,妙契疾书。示顽之训,示我广居。

  朱熹像

  【庙学典礼本末】

  徽国公朱熹,字元晦,建人。

  【性理群书】

  晦庵先生自赞:从容乎,礼法之场。沈潜乎,仁义之府。是予盖将有意焉,而力莫能与也。佩先师之格言,奉前烈之余矩,惟然而日修或庶几乎斯语。

  【陈同父集】

  朱晦庵画像赞:体备阳刚之纯,气含喜怒之正。画面盎背,吾不知其何乐;端居深念,吾不知其何病。置之钓台擦不住,写之云台捉不定。天下之生久矣,以听上帝之命。

  【度正性善堂藁】

  晦庵先生画像赞: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因而重之,其别为六十四。伏羲得之而为伏羲,文王得之而为文王,周公孔子得之而为周公孔子。乾之日豕,曰:元享离贞。坤之彖,亦曰:元亨利。牝马之贞何也?盖自其理而言之也。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何也?盖其数也推之也。孟子既没已后。此理固已堙晦不明。而其所谓数者,亦遂流于术家,其学不传,亦已久矣。本朝周子、两程子、张子,得其理,邵子复得其数。然言理者详于理,而略於数,考数者详于数,而略于数,惟吾先。自致知格物诚意正心,广而充之,有以极夫治国平天下之道。自太极动静,生阴生阳,引而伸之。有以书夫天地万物之变。圣门所传,至是粲然复明矣。然则孔子之道,岂非集伏羲、文王周孔之大成?吾先生之学,岂非集周子、两程子、张子、邵子之大成也欤?正也用述所知,以为赞:斯文之兴,如日光辉。曾不百年,知者已希。笃生先生,卓哉巍巍。精粗本末,邪正是非。或隐或见,或显或微。鬼神之迹,造化之机。根於太极,形於范围。如鱼斯跃,如鸢斯飞。金体妙用,无不发挥。百世之下,莫之能违。维时宗正,引之经闱。启心沃心,朝夕天威小人间之,浩然赋归。归于建溪,言采其薇。其貌也癯,其道也肥。学者远来,如渴如饥。侃侃,春风浴沂。正也狂简,先觉是希。曰收放心,勉马庶几。敢不服膺,以詹以依。以饮以食,以冠以衣。其忍倍之,以取消议。呜呼!先生之言,今亦不可得而闻也。噫!嘉定十年。三月八日,门人度正书。

  【蔡九峰集】

  张才叔,屡作文公先生像,如其生焉,亦托名不朽矣。才叔传神书更奇,一分为二两无疑。心追造物无穷巧,后代能名今可知。紫阳遗像壁间开,谁写当年道义怀。从此春风百千意,化身皆自笔端来。

  【真西山集】

  《跋蔡节斋,为题张生所画文公像》:张生父子称紫阳,于容人物非寻常。能传遗像数百本,粹然千载存无忘。言学工夫日星皎,无言气象真难晓。后学深明末发时,始信张生功不少。文公先生教人,有曰:於静中体认,大本未发时,气象分明,即处事应物,自然中节。材叔父子,来往先生之门久矣。熟识先生静坐时气象,故所传像,不特工於彤肖之间,而得其所存之妙焉。凡学可以言传者,先生之书尽矣。惟此有非言之所能到。志先生之学,而欲深造先生之道,必于此而求之。母怠戊子立秋日。蔡渊书节斋之学,能言文公所未尝言,材叔之笔,能传文公所不可传。道虽不同,其皆有得于文公之天者邪。

  张木式像

  【庙学典礼本末】

  阳伯张,字敬夫。

  【宋朱晦庵集】

  亡友张敬夫画像赞:扩仁义之端,至于可以弥六合,谨善利之判,技可以折秋毫。拳拳乎其致主之切;汲汲乎其于父之劳;仡仡乎其任道之勇;卓卓乎其立心之高。知之者识其春风沂水之乐;不知者,以为湖海一世之豪。彼其扬休山立之与姿,典既其不可傅者死矣,观于此者,尚有以卜其见伊吕,而失萧曹也耶。

  【王炎双溪集】

  到城南园,瞻南轩先生遗像:入门荷香净,步屐柳阴温。欲写情陶。翻引兴萧瑟。瞻望堂中人,玉色而山立六学妙经纶,朱试百之一。身存天下望,身波海内惜。此道会付谁传。册青但陈迹。楼边好山近,竹底凉风入。两鹤韵亦高导我转湖侧。独游何太清滞,念亦可释。门关莫返锁原言日散策。

  吕祖谦像

  【庙学典礼本末】

  开封伯吕祖谦。

  【朱晦庵集】

  吕伯恭书像赞:括苍潘君叔度,画其称师东莱吕氏伯恭父之像。于可退老堂之上,曰:母使西河之氏,疑我于夫子也。属其友朱熹赞之,为作词曰:以一身而备四气之和,以一心而涵千古之秘。推其有足以尊主而庇民,出其余足以范俗而垂纪。然而状貌不逾于中人,衣冠不诡于流俗。迎之而不见其来,随之而莫睹其躅。矧是册青,孰形心曲。惟尝见之者,于此而复见之焉,则不但遗编之可续而已也。

  许衡像

  【庙学典礼本末】

  魏国公许衡。

  石室刻像

  【元王恽秋涧集】

  余读汉魏五书云:成者有汉文翁,高联石室壁间,刻三皇五帝以来圣贤画像。蜀太守张收笔也,收献帝时人,近过刘氏家塾,遂获其本。盖自盘古氏以下,至种仲尼七十第子百一十三人,画极精妙简古,今千有余岁无丝发剥土西衣。非神物让持,畴克尔邪后有东坡。所临,王逸少欲摹贴。气韵毫逸,有颜鲁鲁公风格。再四展观,悚然起敬,令人有振缨希古之相,真奇足责也。

  【金陵志】

  案赵明诚《金故录》武氏石室画像五卷。武氏有数墓,在今济州任城墓前有石室,四壁刻古圣贤像,小字八分书,题姓名,往往赞于其上。文词古雅。字画遒劲可喜,故尽录之,以资博览。

  书室置像

  【赵善自警编】

  张子韶曰:予谲领下,居无与游忧,过之不闻,学之不进也,乃于书室中,置夫子、颜子像。适有渊明、曲江莱公、富郑公、韩魏公、欧公、温公、余襄公、邵尧夫、二疏梁况之、王彦霖、范淳夫、邹志全、刘器之、龚彦和、陈莹中、黄鲁直、奏少游、晁无咎、张文潜,诸画像,乃环列于夫子左右,晨朝瞻敬,心志肃然,其所得多矣。有一毫愧心其见诸人也,若市朝之挞矣。

  修学像

  【唐书】

  《韦弘机传》:显庆中,弘机为檀州剌史,以边人僻陋,不知文儒贵,乃修学宫,画孔子七十二子,汉晋名儒像,自为赞身攵劝生徒,由是大化。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二十三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二十三

  十八漾像

  梦傅说像

  【书】

  说命,高宗梦得说,使百工营求诸传岩。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头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赍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像,俾以形,旁求于下。孔安国注曰:审所梦之人,刻其形像,以旁求之,效于民间。说筑传岩之野,惟肖傅氏之岩在虞号之界削,似所梦之形也。

  铸范蠡像

  【国语】

  越灭吴。范蠡遂乘轻舟而浮于五湖,莫知其终极。越王命工,以良金写范蠡之状,朝礼之,环会稽三百里以为范蠡地。

  去白起像

  【制度详说】

  宋,建隆四年,帝武成庙,指白起像曰:此人杀巳降,不武之甚,杖画去之。

  射伯升像

  【东汉书】

  《宗室傅》:伯升与王莽将军严尤等,战子育阳,大败之,自号柱天大将军。王莽素闻其名,大震惧购伯升,邑五万户,黄金十万斥,位上公,使长安中官署,及天下乡亭,皆画伯升像于塾,旦起射之。

  畏郅都像

  【抱朴子】

  《钦士篇》:郅都之像,使劲虏震振忄习。孔明之尸,犹令大国寝降。

  赐叔夜像

  【南史】

  《伏曼容传》:曼容仕宋为骠骑行参军。宁明帝好《周易》。尝集朝臣于清暑疑讲够曼容执经。曼容素风风采,明帝以方叔夜,使吴人陆深征,画叔夜像赐之。

  赞无忌像

  【续世说】

  太宗信任长孙无忌,或有密表,言其权宠过盛者。太宗以表示无忌曰:联与卿君臣之间,无事无疑,若各怀所闻而不言,则君臣之意无以获通。因召百察谕之曰:肤今有子皆幼,无忌于联,实有大功,今者委之犹子也。间旧谓之不顺,联所不取,又作威凤赋,赐无忌。命图无忌形像,太宗自作赞赐之。

  图李责力像

  【唐书】

  《李责力传》:始太宗时,已画绩像凌烟阁,至是帝复命图其形,自序之。

  【宋李复序涌水文集】

  题李责力绘像。唐太宗尝因燕间,顾谓李责力曰:欲托以孤幼,思之无如卿者,卿往不遗于李密,今岂负于联哉。责力齿指出血为誓。高守将立武后,众皆以谓不可,后间绩,日此乃陛下家事,何须问他外人。立后之议遂决。予尝进渭北九陵山,见英卫皆陪葬昭陵,英公墓域高大,特为立门卦,乃武后厚以报之。敬业欲典复而不能不知祸本于其祖。一言丧邦,若此其甚乎!元右丁卯,清明日,李集履中题。

  献九龄像

  【舆地幻胜】

  长编云:太平兴国三年,韶州言,准诏访唐相张九龄事迹,得其画像。及文集九卷献之。

  图功臣像

  【西汉书】

  宣帝甘露三年,单于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图画其人天麒鳞阁,法其形貌,书其官爵姓名,惟霍光不名。曰大司马博陵侯,姓霍氏。次曰张安世、韩增、赵充国、魏相、丙吉、杜延年、刘德、梁丘贺、萧望之、疏武皆功德知名当世,是以表而扬之。明著中兴辅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赵充国传》初充国以功德与霍光等,列书未央宫。成帝时,西羌有警,上思将师之臣,追美充国,乃召黄门郎杨雄,即充国图画而颂之。

  【东汉书】

  《马援传》:初马援一女立为皇后,显宗图画建武中名臣,列于云壹,以房故不及援。东平王苍观图,言帝曰:何故不画伏波将军像?帝笑而不言。至十七年,乃更褂修封植,起祠堂。

  《明帝纪》:永平于中,追感前世功臣,乃图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壹。《胡扩传》:灵帝竟平八年,思感旧德,乃图画胡广,及太尉黄瑗於省内,诏议郎蔡邑为其颂云。

  【北史】

  来让儿,迁州京管,又与蒲山公李宽讨平黑幼歙逆党汪文,进位柱国丈帝嘉其功,使画二图其像以进。

  【唐书】

  《太宗纪》:正观十七年。图功臣于凌烟阁。诏无忌、李恭、如晦、证、元龄、敬德、靖、志元、弘基、通、开山、绍、顺德、亮、君集、公谨、知节、世南、政会、伦、绩、叔宝等二十四人。并图形凌烟阁。《长安》:贞观十七年,太宗于凌烟阁上,图太原幕府及功臣之像二十四人。太宗为其赞,褚遂良题,阁立本画。《秦琼传》:琼战美良川功多,帝赐黄金。后薨,葬昭陵。琢石人马,以旌战功,图形凌烟阁。高宗永徽六年遣使致祭名臣,图形凌烟阁者,凡七人:证、士廉、禹、志元、弘基、世南、叔宝、皆始终著者也。《李晟傅》:德宗诏曰:昔我烈祖,体元御极,有熊熊之士,不二心之臣,左右经纶,乃图厥容,列子凌烟阁,列昭绩效,表式仪形。我行西京,瞻望崇构,见老臣遗像,禺页然萧然,和敬在色。桓彦范,刘幽求、郭子仪等旧臣之次。今愿臣等,保宁朕躬,宜叙先后,各图其像于旧臣之次。李晟与马燧见延英,帝嘉其勋诏图其像于旧臣之次,命皇太子书其文,以赐晟。《代宗纪》:宝应二年,功臣皆赐铁券,藏名太庙,书像於凌烟阁。《忠义传》宣宗大中初,诏求李岘、王圭、戴胃、马周、褚遂良、张巡等三十七人画像,续图凌烟阁。

  【儒学警悟】

  侯君集既图像后,方逆诛。临决,太宗谓曰:“今而后,惟见公之书像而已。

  【九朝纪事本末】

  元丰五年十二月丁已,诏景灵宫,绘像臣僚本支下两房以上,取无人食禄者。如俱无人食禄,或俱有人食禄均者,取最长未均即食禄人少者,取最长。仍以子孙为次序。若子孙亦系绘像,本房见无人食禄,即更不问,别应推恩人,愿典以次,及别房者听。六年三月辛已,太学正,马希孟为太学博士,以上批。自景灵新宫成,群臣献歌颂者以十数,独希孟之文可观也。八月乙亥,诏自今后,孰政官除拜,赴景灵宫恭谢差阁门祗候,或者班祗候一员,礼直官一名,随遂入殿,引揖祗应。十二月,自景灵宫十一殿成,上每行献朝之礼,凡百余拜反继仁殿,必哀痛良久。七年正月癸丑,吏部言,准诏定夺绘像臣僚之家食禄人法,看许致仕停俸,年七斋以上受官,事故勒停无叙法。残疾不堪仕,不理选限之官,欲并为不食禄人从之。四月壬辰,朝献景灵宫,至天九殿观芝草。宰臣王圭等称贺,仍宣从官以上赐茶。自是朝献毕,皆御殿赐茶。九月甲申,户部尚书王存言,准诏具析安守忠,豫绘像因依,勘会所采臣僚勋绩,并於国史宝录,考求事迹。据本傅所载赠太尉安守忠有战功政绩,当豫绘像。其捧日左相都指挥使,钦州图练使,安守忠史册无载,即无豫绘像人数。诏景灵宫改绘太尉安守忠像,并推恩其家。先是景灵宫绘像,管勾官,误以钦州图练使安守忠充数,而赠太尉。安守忠之孙自言故命存考定而降是诏

  【金史】

  《韩企先传》:太宗天会十二年,以企先为丞相。既薨,世宗大定十一年,将图功臣像于衍庆宫。上曰:丞相企先,本朝典章制度,多出斯人之手。至於关决大政,典大臣谋议,不使外人知之。由是人能知其功,前后汉人宰相,无能及者,置画功功像中,亦足以劝示后人。《习室传》:世宗思太祖,太宗创业之艰难,求常时群臣勋业最著者,图像于衍庆宫,辽王斜也。金源郡王撒改、辽王宗干、秦王宗翰、宋琮望、梁王宗弼、金源郡王不习失、金源郡王希尹、金源郡王娄室、楚王宗雄、鲁王母、金源郡王银术可、随国公阿离合满、金源郡王完颜忠、预国公蒲家奴、金源郡王撒离喝、允国公刘彦宗、特进韩鲁古、齐国公韩企先,并习室,凡二十一人。

  【元史】

  《李孟傅》:赐爵国公,帝亲授印章,命学士院降制。又图其像,词臣为之赞,及御书“秋谷”二字,识以玺而赐之。

  【临安志】

  杭州府,昭勋崇德之阁,有勋臣画像。

  【元王恽秋涧集】

  请建台阁,图功臣肖像状。昔两汉之麒鳞,云壹,唐金之凌烟、衍庆,皆所以褒奖忠义。激劝一时,切见国朝。开创以来,谋臣猛将,勋德显著者甚多。合无建立台阁,图绘肖像。不然,则使岁时配享朝庭,非惟存没,获宠,亦一代之盛事也。

  【群书足用】

  事对云台,明帝,烟阁太宗,南宫二十八将,东观绘元勋,忆老臣,法形貌,思股肱赋偶,丹青新体貌之重,藻色耀浑光之美,贲饰剑履,鼎新冠带良臣雄逝,而状貌可观。名将难老,而精不衰。赋隔像因绘於云台,次其先后。形载图於烟阁,炳若丹青。画直臣像

  【辽史】

  太祖阿保机神册六年六月丙申,诏画前代直臣像,为招谏图。

  图十八学士像

  【唐书】

  《褚亮传》:太宗为天策上将军,寇乱稍平,乃乡儒宫,城西作文学馆,收聘贤材。於是以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疏世辰、薛收、褚亮、姚思廉、凌德明、孔颖连、李元道、李守素、廑世南、蔡允恭、颜丁时、许敬宗、薛元敬、盖文达、苏勉,并以本官为学士,七年收卒。复召刘孝孙辅之。命阎立本图像,使亮为之赞,题名字爵里号十八学士,藏当府,以彰礼贤之重。方是时在远中者,天下所慕向谓之登瀛洲

  【宋李复橘水集】

  题寇安雅,所藏唐十八学士绘像。《旧史》文学馆学十有李玄道、蔡元恭、颜相时,而此图无之。此图有魏微、封德彝薛膺、李伯乐、令狐德而《旧史》皆不典,恐题写之误也。初太宗命立本图其像,褚亮为之赞,号十八学士,写真图藏之书府。今此图人物长六七寸,状貌移易,未必全似。又唐初,衣冠制度,承周隋,唯有胡服。今此皆唐后来制度,但粗记诸人姓名,非一二书得其实也,然其用意,行笔设色,亦非寻常人所能为。今不论其他,但以其画笔可取,而留之可也。唐初所重族姓,称山东崔、卢、郑、李、李、玄道、李守素、乃山东冠族也。长安范氏,有书文绘图,诚之甚久,克唐之诗人皆绘。但书其姓名,其他皆非实。第以受其书笔而藏之,典此图无异。元和六年,八月李某履中题。

  绘十八人像

  【唐书】

  《朱敬则傅》:敬则以老疾远政事,俄改成均祭,冬官侍郎易之等,集名儒,拱三教珠英。又绘武三思,李峤苏味道李迥秀、王绍宗等十八人像,以为图,欲引敬则。固辞不典,挈甚为人。出为郑州剌光,遂致仕。侍御史冉祖雍,诬奏典王同皎善,贬涪州剌史。既明其非罪,改庐州代还。无淮南一物,所乘止一马,子曹步从以归。

  东观画像

  【续蒙求】

  高彪,无锡人,除郎中,校书东观,数奏赋颂奇文。因事讽谏灵帝异之迁内黄令,帝勒同僚,临送祖於上东门,诏东观书彪像以劝学者。

  寝室画像

  【北史】

  《申微傅》:魏泼帝时微出为襄州剌史,时南方初附,旧俗,官人皆通贿遗。徽性廉慎,乃画杨震像於寝室,以自戒。

  四方画像

  【开元天宝遗事】

  姚元崇为宰相,忧国如家,爱民如子,未尝私喜怒,惟以忠孝为意。四方之民,皆画元崇之真神事焉,求之有福。

  便殿画像

  【新唐书】

  《王起傅》:起王播之后,为皇太子待读,俄兼太常乡,卿礼仪使。帝题诗太子笏以赐,诏画像便殿,号当世仲尼,其宠遇如此。

  百城图像

  【东汉书】

  《陈传》:六子,纪谌最贤,二人齐德同行,父子并著高名,诗号三君。每宰府辟召,尚同时旌命,羔雁戒群,当时靡不荣之。豫州百城,皆图画纪谌形像焉。

  郡民图像

  【续后汉书】

  《苍慈傅》:慈太和中,迁敦煌太衬,民夷感其德惠,数年卒,官吏民悲感,如丧观戚。图书其形,思其遗像。

  【大名府志】

  王鲁,宋进士第一。天禧初,知天雄军,业京留守。天圣中,以昭文相出知青州,再位大名府,代陈尧咨。既署事,政有不便者,委曲弥缝,悉掩其非鲁居官理政,民信军悦,咸绘其像事之。

  【言行龟鉴】

  韩魏公所历诸大镇,皆有遗爱,人人书像事之。

  【王得臣尘史】

  百花洲中,初未有土地,文正在任,令建庙。近者请神之像于公,公曰:“我即是也。”乃以公为祠。欧阳修诬撰道碑云:文正范公其为政所至,民多立祠书像。

  【宋翟忠惠先生集】

  东武俗号朴野,不事藻节为肖,东坡疏公像於城西彭氏之。圃国朝以来,持节剖符,典领是饰者,不知几何人,旧皆无闻。犹先生东坡去后,遗爱在人者深。虽东武拙於藻邦之俗,亦不忘景慕德,贻厥不朽。由是观之,桐乡祠朱大农,潮阳之庙韩文公,决非偶然者。

  【宋史】

  《苏轼传》:轼知杭州,有德于民,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作祠以服。《赵与权传》:与权知安吉州,有富民想幼子,察之非其本心,姑逮其子付狱,徐廉之,乃二兄强其父,祈业与权。晓以法,开以天理,皆欣然感悟。又有媪,仅一子,亦以不孝告,留之郡,听月给食,俾亲饮晨昏以礼,未同月,母子如初。二家皆书像事之。《杨简传》:简知温州,在郡廉俭自将,奉食菲苴,常曰:“吾敢以赤子高血自肥乎闾苍雍睦,无仇争声,民爱之如父母,咸书像以事之。迁驾部负外郎,老稚扶拥,缘道倾城哭送。

  【处州府志】

  黄保光,字元辉,徽州人。宋宣和五年,洪载寇郡之后,民力凋弊,招集流散,抚摩不倦。民既复业,更初学校,士民爱戴,家收其像而祝之。卒官,全城衰痛,为之黑市。六邑敛缗钱五十万赙之,其子却而不受。邦人立祠于学,岁时祠焉。

  【叶水心集】

  罗克开,墓说,克开知郴州。郴,山阴水涸,斗米尺绢,皆自齐诸郡。克开怜之,为代输直数万,泼永丰银坑,远仓含於民。移知袁州,时开禧兵役猝起,方取常平啖远军,广和耀以绩饮晚。克开出群钱,移於粼境,常平犹完。又上言:袁无藏粟,依户停炊,汹汹无告,耀亦免。约岁用赢缩,立准备库,军之百须兴焉,袁人不知也。两州善政,为一时冠。民绘事以祠,克开止之曰:口成碑足矣。铸宁像奚为。

  【潼川志】

  成都有清阴馆,自国初以来,镇守於蜀者,皆绘象其中。俾往来之观者,既然若容声接於前也。

  【清波集志】

  近世州郡,类以名贤,昔常临位,绘像以章遗受。数十百年后,何缘得其容貌之真。但书及冠,题爵位姓名耳。东坡送周正孺知东川诗,落句云:为郡扫棠阴,书像或相重。盖蜀中太守,无不书像者。顷王显道,守吴门日,孙仲益居毗陵,以当牧是邦。遣骑求其傅神,并复齐云楼旧观。孙谢之有尝读《国史》,钱惟演作枢密直学十题名记,默冠莱公为逆准不书。时有蔡齐斥其妄,如观无状,公乃肯牧之之语。此绍兴间事也。钱惟演,作枢密直学十题名记,附丽丁谓,取去寇准姓氏。云逆准,公尝言于仁宗曰:“完准社稷之臣,忠义闻於天下,其可为奸党所诬哉!遂令磨去,见公行状。

  【金史】

  《张万公传》:万公先知东平府,改知河中府,时军兴,调发业剧,悉为宽假,使民刀易办,人为绘像於薰风楼,又建去思堂。

  州民画像

  【东汉书】

  《蔡邑传》:董卓被诛,邑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叹有动色,允叱收延尉治罪,邕陈谢乞,黥首则足。太尉马日石单,求之不果,遂死狱中,兄悔。欲止而不及,缙绅诸儒,莫不流涕。郑云闻而叹曰:“汉之事,谁正之。”允州陈留闻,皆画像而颂焉。

  【魏泰东轩笔录】

  王禹,在太宗末年,以事调守滁州。到任谢表略曰:诸县辰登,若无公事,一家饱暖,全荷群恩。禹有遗爱,滁州怀之,画其像于堂以祠焉。庆历中,欧阳修责守滁州,观禹遗像,而作诗曰:偶然来继前贤迹,信矣皆如昔日言。诸县丰登少公事,一家饱暖荷君恩。相公风采犹如在,顾我文章不足论。名姓已光青史上,壁间容貌任尘昏。盖用其表中语也。

  【宋苏颖渎集】

  伯父墓表,苏公涣提点利州狱,行部至阆中,民观者如堵墙,挥之不去。公曰:“吾去此二十年,何自识吾?皆对曰:“闻父祖道公为政,家有公画像。祝公复来。

  【宋史】

  《范纯礼傅》:纯礼出知遂州,泸南有远事,调度苛束,纯礼一以静待之。弊病其可具者,不取於民,民图像于庐,而奉之如神。岳飞补武占经郎,时会兀术攻常州宜兴,令迎飞移屯焉,盗郭告闻飞来,遁入湖,飞遣王责等追破之。尽降其众。有张威武者不从,飞军骑入其营斩之,避地者赖以免,图飞像祠之。

  蜀民拜像

  【新唐书】

  《韦皋传》:皋辞治蜀,务私其民,列州互除租,三岁一复。皋没,蜀人德之,见其遗像必拜,凡刻石著名者,皆镌其文尊之。

  唐民画像

  【有官龟钅监】

  赵尚宽知唐州按图记,复召信臣故迹,复三十陂,皆溉田万顷,发田书为膏腴,增户万余。仁宗下诏褒,进秩赐金,唐民书像祠之。

  溪洞像

  【类说】

  《郭常传》:常从章入梅山溪洞中,见洞主家有像,事之甚严,云桂府李大夫也,问其名,曰:此其可名哉!叩头称死罪数四,卒不敢名。徐考其年月,则李中师诚之也。为提刑权桂府,夷獠乃畏信之。

  茅山塑像

  【宋史】

  《刘随传》:王钦若既死,诏塑其像於茅山,列於仙官,随言无忌,其行,其神邪?宜察其妄。

  内府藏像

  【金史】

  《徒单克宁传》:上幸克宁第,初上欲以甲第赐克宁。克宁固辞,乃赐钱。因基旧居宏大之,毕工,上临赐金器锦采。克宁亦有献,上欢甚,解御衣以衣之,诏书克宁像藏内府。

  先自画像

  【东汉书】

  《赵岐傅》:岐为太常,年九十,先自寿藏图李札、子产、晏婴、叔向四像居宾位,又自书其像居主位,皆赞颂本傅。

  恨不图像

  【旧唐书】

  《薛妆传》:武德七年,收寝疾卒。及后遍图学十等形像。太宗曰:“薛遂成故人,恨不早图其像。及登极。顾谓房玄龄曰:“收若在当以中书令处之。

  【三字蒙求】

  唐薛收卒,年三十二。秦王哭之,其后图学士像,叹其早死,不得典。

  密令图像

  【曲洧旧闻】

  唐质肃在谏垣日,仁宗密令图其像。置温成阁中。御题曰:右正言唐介,时犹衣绿,外庭不知,逮其卒于位。裕陵奠,索画影看曰:“此不见后生日精神”。乃以此书像赐其家,人始知之。仍叹仁宗之用意深不可及也。

  【宋史】

  《唐介传》:介为人简为御史时,以敢言见惮。后居政府,遭时有为,此疾亟。仁宗哭,以像不类,命取禁中旧藏本,赐其家。

  封寄画像大体学

  【张永语录】

  初蜀新乱,张尚书永,至公宇,袭旧制,周列更铺。数百所,公即日命罢之,人心大安,及代去。留一卷实封文字,与僧正希白,且云:“候十年观此”。后十年,公卒于陈州。讣至,蜀人罢市号恸,希白设大会斋,请知府凌策谏议。发开所留文字,乃公像,衣鬼褐、自为赞曰:垂则违俗,崖不利物。垂崖之名,聊以表德。徒劳丹青,绘写凡质。欲明此心,服之无。因号垂崖公,遂画于天庆观仙游阁。又九曜院皆画公像,府衙之东南隅,又有祠堂,皆后人思公而为之也。

  【江少虞类苑】

  张垂崖,成都召。临行封一纸,付文鉴大师,上题云:请於乙卯,五月二十一日开。后至祥符八年,时凌侍郎知成都,文鉴至是日,见凌公曰:先尚书向以此嘱某,巳若干年,不知何物也。乞公开之自开,乃所画野服、携筇、黄短褐、一小真也。凌公奇之。於大慈寺祠。盖公祥符七年,甲寅五月二十一日薨,开真之日,当小祥也。公以认外鲸钱缗辎重,设质剂之法,一交一缗,以三年一界换之。始祥符辛亥,今熙宁丙辰,六十一载,计已二十二界矣,机智者不可改。

  自赞画像

  【宋道学名臣言行录】

  陈亮,才气超迈,不书立就数千言,略无凝滞,议论风生。其视当世敬苟禄窃位之士,蔑如也。当自赞其书像云:其服甚野,其貌亦古。倚天而号,提认而舞。惟禀性之至愚,故典人而多忤。欢朱紫之未服,谩册青而描取。远观之一似陈亮,近听之一似同甫。未谕似典不似,且说当今之世,孰是文中之虎。

  焚香事像

  【资治通鉴】

  唐代宗大历十年,田承嗣,遣其将卢子期寇磁州,李宝臣昭义留后李承昭,共救之。大存子期于清水,擒子期送京师斩之。河南诸侯,又大破田悦於陈留。田承嗣惧,初李正已遣使至魏州,承嗣囚之,至是礼而遣之。遣使籍境内户口、甲兵、帛之数,以典之。曰:“承嗣今年八十有六,溘死无日,诸子不肖,悦亦孱弱。允今日所有,为公守耳,其足以辱公之师旅乎?”立使者於庭、南向,拜而授书。又图正已之像,焚香事之止已悦,遂按兵不进,於是河南诸道兵,皆不敢进。承嗣既无南顾之虞,得专意北方。

  焚香拜像

  【宋张横浦心傅录】

  先生於书室中,列本朝名公画像。每晨起,必盟手焚香,率子第拜之,且曰:“胸中稍有愧怍,见诸公亦何面目。”一日风雨大至,屋漏披汗,狼藉满地先生见惊愧,终日不乐。或度无以解之,因徐云:“诸公以先生礼意太重,假风雨而去耳。”先生曰:“其有此理!或曰:此心之外,安得君子像?书之捐似,不必过心,恐悚先生”。曰:“不诚无物。君子之人,我其问其死生,难一语一言,凡其形迹所在,吾心敬之。像乃韩魏公司马漫公、赵清献、苏疏东坡数公耳。

  石像起立

  【江湖纪闻】

  春秋时李将军祠于均州朝,像乃康颉利可汗,自长安带石匠镌刻,工甚精巧,祈祷如响前有古井,深百丈许,水清甘美。石砌其面,莹如玛瑙。以土投井声如牛吼。宋二帝北狩,过祠下,视神曰:“神有灵,容我一卜以定吉凶。若吾井,则国复兴望神起立良久。石像有堀如雷,身忽摇振如勇跃之状。熟视之,已起立於室中,衣纹无损。帝请神坐,神复坐如初,帝方怪忽闻人声曰:康王巳登机矣。帝喜甚。后数日,有人言岳飞兵巳到真定,康王登机,改元建炎,果符神语。

  塑像起立

  【五代薛史】

  《唐末帝纪》:帝初在太原,当与石敬塘因击球,同入于赵襄子之朝。见其塑像,屹然起立。帝秘之,私心自负。及从明宗征讨,以力战知名。

  碎林甫像

  【唐阙史补】

  明皇朝,崇尚玄元圣祖之教,故以道举。入仕者,岁岁有之,诏天下州府立紫机宫,度道流,为三元朝雕之会。长安重清宫,琢玉马玄元皇帝真像,不类人工。列太常乐悬。服天子兖冕。次又以玉石雕成玄肃二宗真容,于殿之东室。次又琢左右丞相李林甫、陈希烈于东西序。至代宗朝。人有马言者,曰:“陈李二相狡,常欲动摇东宫,将有不利偏差先帝者数四。所赖,玄宗英明,社称垂右不尔则宗朝有缀旒之危,柰何以琢玉二臣,列於清敬之地”。寻诏除去,痊於殿际。后人无知者。至广明庚子,丞相范阳公,为大清宫使,因命葺修,掘地得王人,修去泥壤,则裾端简,如就列之像。工人不知所自,以状白公,公命寻,则李林甫官铭於其背。丞相公忠褊直,以为不可,因具奏其事,且曰:“林甫恰巧罪逆,不宜获保首领,请送京兆府击碎之。”议者以为林甫希烈,辅佐明皇骄奢贪狠,摇动储君,信是一乱臣奸子也。《礼经》云:刑不上大夫,而况琢石之像,且异戮尸之责,况朝服赞屦,而碎於府门。君子谓是失鸟雀也,故石丞相李林甫等宠典之命,冠於人臣。枭獍之心,勃於君上。臣巳送京兆府,集众击碎讫。其徒伴陈希烈,见搜擒,次候获日,送府司同罪。士大夫闻之,无不掩笑。

  铸曲江

  【宋眉山唐子西集】

  张曲江铸像,在韶州,韶人相傅明皇悔时所铸开元太平久,错处非一拍。就令乏贤人,何至相客。直道既雕丧,曲江遂东斥。汲默困后薪,贾生龙前席。金监束高阁,铸胎空数尺。妙处难形容。英表良仿佛。摩挲许国姿,尚想立朝色。同时反弃置,典代长叹息。

  等身铸像

  【新唐书】

  《郝傅》:封保定郡王,赞普常等身铸金,令于国曰:“得生者,以生赏之。”朝迁畏失名将,徒为庆州剌史。

  令葺画像

  【宋会要】

  大中祥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令江州葺唐白居易所居,旧第画像。

  画陆羽像

  【客语】

  琵琶洲上,往时徐明叔,就壁上书陋羽烹茶像,甚清逸今尚存。

  揖东坡像

  【邵氏闻见录】

  赵肯堂,亲见鲁直晚年,悬东坡像于屋中。每早作衣冠,写香萧揖甚敬。或以同时齐名相上下为问,则雕席惊避曰:“庭坚望东坡门第子耳,安敢失其序哉!”今江西君子曰:疏黄者,非鲁直本意。

  塑东坡像

  【梁溪漫志】

  东坡晚自儋耳北还,崎岖万里,径归南兰陵以殁。盖出处躬远。三十年间,未一日忌吾洲者,而郡无祠宇奠谒之所。邦人为阁文,乾道壬辰,太守晁强伯子健来,始菜祠於郡学之西,塑东坡像其中。又以士夫家,广摹书像。或朝服或野服列于壁间,而晁侍郎公武占,为之记。

  绘二苏像

  【舆地纪胜】

  子由既谪雷州,子瞻亦谪儋耳,同至海康月饮,郡人吴姓名,特起屋以处焉。其后党锢浸密,屈亦渐发。靖康丙午,海康令余置而用之,且开遗直轩,绘二公像于中。

  取索遗像

  【赵希循会心录】

  祖宗既太原庙,取祖宗以来,将相功臣像,各绘於两庑。因推恩官其后,行下各家取索遗像,唯党进有状云,私家无祖像。今城南什物库土地像,乃是遂取图之人。谓进,旗为不慧之状以免祸,其孙不也。

  请图大臣像

  【宋史】

  《张焘传》:焘为户部副使,时李严殿成,请图乾典以来。文应尔大臣像於壁。

  命工图像

  【新唐书】

  《康子元传》:玄宗制赞赐张说,康子无命工图其像,诏赵冬曦,述典分为传。

  命工墓像

  【舆地纪胜】

  长江县西三十里,道济禅院,有司马相如、岩君平、杨雄、诸葛亮、韦皋、社黄裳、高崇文、杨嗣复、白居易、李德裕、王先主、夏侯孜、陈敬暄、萧邺、罗隐、王禹、十六人书像乃冯都官积得善本,命工摹写於此。

  命工装像

  【镇江志】

  金山旧有东坡、佛印二像。李伯时笔,疏子由赞,威久损裂,至顺壬申。广东道元元帅,本斋王都中,请观敬叹,命工装褫,仍付常住。

  楚俗设像

  【魏鹤山渠阳杂抄】

  宋玉招鬼,像设君室,静间安些。按此则人死而设形貌於室以事之,乃楚俗也。

  楚哀王像

  【长安志】

  酉阳杂爻且曰:楚国寺内,楚哀王金铜像,衰王袄半袖犹在。长庆中,赐织成双凤夹黄袄。子镇在寺中,门内有放生池。大和中,赐白毡黄胯衫。

  恺之图像

  【晋史挥尘】

  顾恺之,尝图裴楷像颊上加三毛,观者觉神明殊胜。又为谢鲲像。在石里云,此子宜置丘壑中。欲图殷仲堪,促堪有目病固群。恺之曰:明府正为眼耳,若明点眸子,飞白拂其上,使如轻云之蔽月,岂不美乎?仲堪乃从之。

  岩室真像

  【太平广记】

  萧史与弄玉,一旦升天而去,秦为作凤女祠,时闻箫声。今洪州西山绝顶,有萧史石仙坛石,室及岩室真像存焉,莫知年代。

  掘地得像

  【长安志】

  云际山寺内,有李顺兴先生古记。顺兴初居长安,大统乡。昆池南居贤材,为周太祖所重,令以所居村置寺以居贤人,号居。贤寺。至周武末,寺废。至大业中,乃以此地赐驸马尉迟安为柴庄。安尝见一老人,素服谓安曰:此古寺地,何不再葺之。安遂奏置寺,内掘地得顺兴后像焉。

  【温州府志】

  显教院,在永嘉陕夹屿。宋景佑四年,有农耕院旁,其牛不进,若有所告者,因掘地尺余得铜钟重十五斤,释迦观者像五躯。

  六骏石像

  【长安志】

  唐太宗昭陵,有所乘六骏石像,在陵后,青骓平窦建德时乘,什伐赤,平王世克窦建德时乘;特勒骠,平宋金刚时乘;飒露紫,平东都时乘,拳毛马瓜平刘门连时乘;有石真容,自拨箭处,白蹄乌,平薛仁果时乘,俱有赞,详本陵下。

  江郎庙像

  【暌车志】

  曹滋字仲益,尝以翰至衢州。江山县。县有江郎庙,滋闻其灵响,往拜谒焉。庙有二女像甚美,俗傅江郎之女。滋心悦慕,注视甚久,见一像若动,目相目亏者。惊惧而远。夜梦其女来与之偶,久益狎,往往暮夜不梦而至,间与滋论文,多所启发。俄而滋苦嬴疾,其家命道士作法,驱之。女怒曰:相暮而来,非有不利於子,何乃见逐召不可复留此,会曹亦将行,送之出州境,泣别而去。

  僧寺画像

  【夷坚志】

  平江士人徐赓,习业僧寺,见室中殡宫,有妇人画像垂其上,悦之,才反室,即梦妇人来与合,自是夜以为常。未几遂死家人有尝闻其事者,至寺中,足从迹得之其像,以竹为轴,剖之精满其中。

  拜母画像

  【西汉书】

  《金日石单传》:日石单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上闻而嘉之。病死。诏图画於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阏氏。日石单每见画常拜,乡之涕泣迁去。

  丧母刻像

  【孝子传】

  丁兰早孤,不识其母,乃刻木作母而事之。

  【南史画梁本纪】

  元帝始居文宣太后尤,依丁兰作木母,及武帝崩,秘丧逾年,乃发凶问,方刻檀为像,置于百福殿内,事之甚谨,朝夕进蔬食,动静必启闻,迹其虚矫如此。

  【宋史】

  《王光济传》:光济丧母,刻像日夕奉事如平生,孝道纯笃。人孝以孝称之。

  【温州府永嘉谱】

  连世瑜,乐清人,同妻方氏,事母至孝。母死刻木为像。崇奉虔益虔。手足幻动,晨昏进食,寒暑更衣。子士表,士则供养木母愈恭。详本志。

  事姑画像

  【元史】

  《列女传》:白氏夫慕释氏弃家为僧,白衣留养姑不去,夫还迫使它造。白断发,誓不从姑,年九十卒,画姑像事之终身。

  亲没画像

  【闻见善善录】

  《司马温公傅》:家集曰:今人亲没,则画像而事之亲没外貌也。

  图父母像

  【宋史】

  《高丽传》:金行成者,累官至殿中丞。高丽国王治表乞放还行成。自以筮仕朝延,不愿归本国,又以父母垂老在海外,旦暮思念,恨禄不及,令工图其像,置正寝,与妻史氏,居旁室,晨夕定省上食,未尝少懈。

  挂父母像

  【言行龟鉴】

  刘元城曰:大丈自誓不为,则正耳,何必用样也。赵清献公,亦本朝名臣,欲绝欲不能,乃画父母之画像於扑床中,且已偃卧其下,而使父母具冠裳监视,不亦读乎?

  毁父画像

  【宋史】

  杜镐兄仕江南为法官,尝有子毁父画像,为近亲所讼者,疑其法未能决,形於颜色。镐尚幼,闻知其故,辄曰:僧道毁天尊佛像,可以比也。兄甚奇之,遂以此为断。

  图孝子像

  【东汉书】

  《陈纪传》:遭父尤,每衰至辄呕血绝气,服除,而积毁消瘠,殆将减性。豫州剌史表上,尚书图像百城,以历风俗。

  立孝女像

  【孝友同风】

  《罗浮图志》:梁大同三年,山下有居民陈志者,家巨富,年八十,惟一女志卒。慕亲哀毁,不茹荤曰:闻佛法可使死者生天,因舍其地宅则产创僧舍,修佛事。女一日化去,人谓仙,广州剌史萧誉异之曰:古罕有此因号寺龙华。后乡人为立像於殿侧,曰:孝女像。其后又置祠焉颇神,伪汉封昌福夫人。

  【绩通鉴长编】

  英宗治平二年已丑,赐越州上虞县,朱回女家绢三十疋,米二十斛。朱母早亡,养于祖媪。方十岁,里中朱颜与媪尧持刀欲杀媪,一家惊溃,犹朱号呼,突前拥蔽其媪!手挽颜衣,以身下坠颜刀,曰:“宁杀我,毋杀媪。”也媪以朱故得脱,朱连被数十刀,犹手挽颜衣不释。颜忿恚,断其喉以死。事闻,故有是赐。其后会稽令董偕,为朱立像于曹娥庙,岁时配享焉。

  刻美人像

  【三国志】

  孙皓以张布女为美人,棒杀之,后思其颜色,使工巧刻作美人形,恒置坐侧。

  刻夫人像

  【王子年拾遗记】

  汉武帝深嬖李夫人,死后常思梦之,欲见夫人。帝貌憔悴,嫔御不宁,诏李少君与之语曰:联思李夫人,其可得乎?少君曰:可遥见,不可同於帷幄。暗海有潜英之石,其色青,轻如毛羽。寒盛则石温,暑往则石冷。刻之为人像,神悟不异真人,使此石像往,则夫人至矣。此石人能傅译人言语,有声无气,故知神异也。帝曰:此石像可得否?少君曰:愿得楼船,巨力千人,能浮水登木,皆使明於道术,齐不死之药,乃至暗海。经十年而还,昔之去人,或升云不归,或托形假获,反者四五人。得此石,即命工人,依先图刻作夫人形。刻成置于轻纱幕。宛若生时。帝大悦,问少君曰:可得近乎?譬如中宵忽梦,而书可得近观乎?此石毒,宜远望,不可逼也,勿轻万乘之尊,惑此精魅之物。熙帝乃从其谏,见夫人毕。少群乃使舂此石人为丸,服之不复思梦。乃筑灵梦台,发时祀之。

  【绍熙仪真志】

  六合渔人,以江中网,得香木,刻成夫人像。夜梦云:吾丁氏也。因置小祠于江岸,祷祈即应。后崇福寺建,乃更大其祠宇,秦请加封安济夫人,绍兴赐庙额,顺应。

  故吏铸像

  【北史】

  《崔挺传》:挺为光州剌史,迁司马卒,故吏闻凶,莫不悲感,铸铜像於城东广固寺,赴八阁斋,追奉宜福。

  家仆图像

  【李昌龄乐善录】

  窦禹钧,家仆盗用数百千钱,惧事发,遂遁。写券系女臂曰:卖此女以偿欠。公悯而嫁之,仆感泣归诉前罪。公置不问,由是图公像,日焚香以祝公年。

  射蒋济像

  【魏略】

  时苗,字德胄,钜鹿人。少清白,为人疾恶。出为寿春令,令行风靡,扬州治在其县。时蒋济为治中,苗以初至任,欲谒济。济素好洒,适会其醉不能见苗,苗怨恨还。刻木为人,置曰洒徒蒋济,立之於坛旦夕射之。

  刻鲍信像

  【魏志】

  鲍信与太祖系黄巾,信乃斗死。太祖购求信丧不得,乃刻木如信形,祭而哭之。

  削王敦像

  【晋书】

  《温峤傅》:峤为江州剌史。在镇见王敦画像,曰:敦大逆,宜加断棺之戮,受崔杼之刑,古人阖棺而定谥。春秋大居正,崇王父之命,未有受戮於天子,而图形於群下,命削去之。

  祈雨鞭像

  【北史】

  《奚康生传》:康生除相州剌史,在州以天旱,令人鞭石季龙画像。未几,二儿暴丧,身亦遇疾,巫以为季龙之崇。

  【相台志】

  《邺都杂纪》:后魏,奚康生除相州剌史,在州以天旱,令人鞭石虎画像,复就西门豹祠,祈雨不获,令吏取豹舌。未几,二儿暴死,身亦遇疾,巫者以为虎豹之祟焉。又后魏南安王桢,孝文时,为镇比业大将军、相州剌史。以旱祈雨于群神,邺城有石虎庙,人奉祀之。桢告神像云:三日不雨,当加鞭罚。请雨不验,遂鞭像一百,是月疽发背薨。

  畏符主像

  【奏书】

  姚苌为符圣神像,战求有利,军中士众,出入并惊恐,皆云:畏符主像。苌严鼓斩之,以首送符登。

  观伯瑜像

  【北史】

  《梁彦光传》:彦光为相州剌史,有滏阳人焦通,性酗酒,事亲礼阙,为从弟所讼。彦光弗之罪,将至学令韩伯瑜,母杖不痛,衰母力衰,对母悲泣之像。通遂感悟,卒为善士。

  刻柳巩言像

  【隋书】

  柳巩言,字顾言,本河东人也,拜秘书监,封汉南县公。帝退朝之后,命入阁,言宴讽读,终日而罢。恩若朋友,帝犹恨不能夜召,于是命匠,刻木偶人,施机关,能坐起拜伏似于巩言。帝每在月下对酒,辄令宫人运之於坐,与相酬酢,而为欢笑。

  事贾岛像

  【五代欧史】

  《孙晟传》:晟好学有文辞尤长於诗。少为道士,居芦山简寂宫,常画唐诗人贾岛像,置于屋壁,晨夕事之。简寂宫道士,恶晟以为妖,以杖驱出之,乃儒服北之赵魏,谒唐庄宗于镇州。庄宗以晟为著作佐郎。

  【唐摭言】

  李洞诸王孙,慕贾岛作诗,铸铜像其仪,事之如神,号贾岛佛。为终南诗二十韵,全篇皆绝唱,唯吴融深知之。洞三榜,裴公第二榜策夜。帘献曰:公道此时如不得,昭陵恸哭一生休。寻卒于蜀。

  塑王子晋像

  【五代史】

  前蜀世家,王衍,乾德五年,起上清宫,塑玉子晋像,尊以为圣母至道玉辰皇帝。又塑其父建及衍像,侍立於左右。又於正殿,塑玄元皇帝及唐诸帝,备法驾而朝之。

  帝命绘像

  【宋史】

  《列传》:显忠除威武军节度使左金吾卫上将军,时孝宗奇其状貌魁杰,命绘像阁下。

  仆鲁望像

  【吴中旧事】

  甫里白莲花寺,乃陆鲁望故宅之所,后有祠堂貌像盖当时物。咸淳间,有盛氏子醉游寺中,因仆其像於水中,则满腹皆其平生诗文亲藁也。寺鲁讼子郡,郡守倪普深怒之,遂坐以罪,而更塑其像,虽足少雪天随之辱,而无复昔时之腹藁矣。

  射木人像

  【春秋后语】

  秦欲攻安邑,恐齐救之,则以宋委於齐,曰:宋王无道,为木人以像寡人射其面。寡人地寡兵远不能攻也,王苟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

  【汉书】

  匈奴畏郅都之威,刻木像都之状,交弓射之莫能中。

  顶戴金像

  【杨内翰谈苑】

  《恶成篇》:初王延范通判梓州,有妖人称先生,以左道惑众,尝语延范曰:有急当相救。延范铸黄金为其像,常顶戴之。

  立赞图像

  【东汉书】

  《阳球传》:灵帝时,球拜尚书令,奏罢鸿都文学曰:伏承有诏,中书尚方为鸿都文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像,立赞以劝学者。臣闻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案松览等,皆出於微蔑。斗筲小人,依凭世戚。附讫权豪,俯眉承睫。徼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即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能辩心。假手请字,妖伪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叹,臣闻图像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未闻竖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像图素者也,令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洪都之选,以消天下之谤,书奏不省。

  构室立像

  【资治通鉴】

  唐太宗贞观十七年三月,太子私幸太常乐童称心,与同仆起。道士奏英、韦灵符挟左道得幸太子。上闻之大怒,悉收称心等杀之,连坐死者数人。请让太子,甚至太子意奏告之,怨怒愈甚,思念称心不已,於宫中构室立其像,朝夕奠祭,徘徊流涕。又於苑中作冢,私赠官、树碑。上意浸不怿,太子亦知之,称疾不朝谒者,动涉数月。

  筑室塑像

  【国老谈苑】

  李遵旦助为驸马都尉,折节待士,宗杨亿为文,於第中筑室塑像,晨夕伸亟文之礼,刻石为记,未几亿卒。

  刻石为像

  【唐会要】

  贞观二十三年八月,吐谷浑遣使献骏马供山陵。初太宗平突厥,及高昌、马耆龟兹、吐谷浑帝那伏帝等诸国,多生致其王,及是,皆刻石写其形像。

  【唐书】

  丘行恭,从太宗讨正世充,会战於印山之上。太宗与诸骑相失,唯行恭犹从。寻有骑数人,追及太宗,失中御马,行恭乃回骑射之。贼不敢复前。然后下马拔箭,以其所乘马进太宗,贞观中,有诏刻石为人马,以像行恭拔箭之状,立於昭陵阙前。侯君集,灭高昌国,并麴智盛为左武将军,及太宗崩,刻石像智盛之形,列於昭陵玄阙之下。《吐蕃传》弄致书天司徒长孙无忌等云:天子初即位,若臣下有不忠之心者,当勒兵以赴国除讨,并献金银珠宝十五种,请置太宗灵座之前。高宗嘉之,进封宾王,赐段彩三千杂乃勒石像其形,列昭陵玄阙之下。

  【资治通监】

  唐贞观二十三年,高宗即位,葬文皇帝于昭陵,庙号太宗。阿史那社尔契何力请杀身殉葬,上遣人谕以先旨不许。蛮夷君长,为先帝所擒服者,颉利等十四人,皆琢石为其像,刻名列於北司马门内。

  发棺画像

  【名臣闻见志】

  明皇自蜀还,念贵妃不巳。高力士奏曰:臣闻蜀有名画王文郁,善傅人真,亦一时之绝。臣欲令王文郁,写纪子真上奏,悬挂内阁,陛下时一观望,少解圣情,帝可其请。令文郁乘传至马嵬,发棺见妃子,宛如生人,脸红胍胍,眉黛半残,遗香迎鼻。文郁写其真回,进呈帝,帝见惊愕,久之谓文郁曰:卿不惟善傅其神,兼得乎生平言语和笑之容。

  赐文郁物百疋,刻碑立像

  【新唐书】

  《突厥传》:开元十九年阙特勒死,使金吾将军张去逸、都官郎中吕向。奉玺诏吊祭。帝为刻辞于碑,仍立庙像,四垣图战阵伏。诏高手工六人往,绘写精肖。其国以为未尝有,默棘连视之,必悲梗。

  具舟取像

  【太平文记】

  唐东蜀,大圣院有木像,制度环异,耆老相傅云:顷自荆湘流而上,历归峡等郡,郡人具舟机取之,千夫牵挽,终不及岸。至渝州,人焚香祈请,应声而住,郡守及百姓,遂构大圣院安置之。

  转经画像

  【太平广记】

  唐河东,柳因乘春,钓伊水,得巨鱼挈而扫,是夕梦鱼以啄其儿臆,乃视婴之臆,果有疮而血,沂益惧。以鱼授伊水中,具命僧转经画像,仅旬余婴儿疮愈,自后不复钓也。

  鬻钱刻像

  【太平广记】

  章孝子名全益,涪城人。后於成都府楼巷,含於其间,傍有舟龟鬻舟得钱及数,两金即刻一像。

  立祠绘像

  【惠州府图经志】

  宋韩京。绍兴间平岭南大盗七十余起。威震南方。累受中亮大夫、建州观察,兼知循州。时郡邑罹兵火,户口凋耗。公环城立屋,招集流亡,惠种与牛,以来耕者。建官府、筑城池,百发具兴,有功於人,绘像立祠。

  取木建像

  【抚州府临川志】

  乐安县天授乡。万安里。渔者曾昭、康郓於义亭溪捕鱼,不获。祷於陂头之神,忽闻有人语谓:我晋时章相国也,汝其取木建予兄弟像,寻示绘像于壁,长曰光辅,朝服而坐。次曰羯,曰甫,皆被介胄,持剑而立。众方骇异,谓举木不能胜,忽雷电,风雨晦冥,则槎巳在庙需,断为三矣,乡人闻于县。县上于府,肖像而祠之。

  城上作像

  【江表传】

  孙权使朱隽往,喻关羽令降,羽乃于城上作像人,遂潜遁。

  柱中有像

  【抚州府临川志祥】

  符六年,天庆观修圣祖殿,柱木中有人像,衣冠悉具。

  塔中置像

  【江淮异人录】

  钱处士。尝有人图钱之像,钱见之,曰:吾反不若此,常对圣人也。人不悟。后有僧取其图,置於志公塔中,人以为应,后烈祖取之入宫,东之於内寝焉。

  起方山像

  【别国洞冥记】

  元封中,起方山像,招诸灵异,召东方朔言其秘奥,乃烧天下异香,有沉光香、精祗香、明庭香、金石单香、涂鬼香,外国所贡之灯、木,有膏如淳漆,削置器中,以腊和之涂布,燃照数里,

  摇供养像

  【齐书】

  封述勃海艹修福州人。一息娶陇西李士元女,大输财聘。及将成礼犹竟悬违。述忽取所供养像,对士元摇而示之,士元笑曰:封公何处常得听急像。

  画男女像

  【南史】

  《齐东昏侯纪》:跨河水立紫阁诸楼,壁上画男女私亵之像。

  造里正像

  【太平广记】

  唐饶阳县令窦知范,性贪。有一里正死,范令为里正造像,谷出钱一贯,范先造得其像,尽纳其钱。

  设坐神像

  【孝反同风】

  扶桑国。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名国王为乙祈责人。其俗亲丧,七日不食,祖父母丧,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姨姊妹,三日不食。设坐神像,朝夕拜奠,不制哀经。

  图五羊像

  【稽瑞录】

  《广州记》曰:裴渊於广州斥公事梁上画,五羊像,又作五谷囊,随羊悬之。昔高固为楚相,五羊御花于,楚庭於是图其像。《南越志》曰:任嚣尉佗之时,有五仙骑五色羊,执六德柜以为,瑞因图像於府厅。

  整貂蝉像

  【元一统志】

  范长生像。在灌州,陆游剑南诗稿云:青城山中,有太古画碧落。侍中范长生,举手整貂蝉。像特妙,其诗云:浮世升沈河足计,舟成碧落珥貂蝉。又题丈人观道院壁:却笑飞仙来忘俗,貂蝉犹着侍臣冠。

  新宅画像

  【马明叟实宾录】

  晋钟会,是荀济比从舅,二人情好不协。荀有宝剑,可直百万,常在母钟夫人处。会善书,学荀手迹,与荀母取剑,仍切玄不还。荀知是钟书而无由得,思所以报之。后钟兄弟以十万起一宅,始成甚精丽,未得住。荀极善画,乃潜往画钟堂门作太傅形状,无冠,形像一如平生。二钟入门,大感恸,宅遂空废。注云:太傅名繇。二钟谓繇二子,毓会云。

  遣使求像

  【宋史】

  《张升传》:仁宗时契丹主宗真遣使赍其画像来求帝画像,未报而死。子弘基立,以为请,诏升报聘,谕使更致新主像,契丹欲先得之。升曰:昔文成以弟为兄屈尚先致敬,况今为伯父哉!遂无以夺,乃复以洪基像来。

  蝗齿丰刀画像

  【新唐书】

  《五行志》:光启二年,淮南蝗。自西来行而来飞,浮水缘城,入杨州府署,竹树幢节,一夕如剪。幡帜画像,皆啮去其首。

  僧坏塑像

  【太平广记】

  南中有僧院,院内有九子母像,装塑甚奇,常有一美妇人,引行者同寝。僧知是塑像为怪,即坏之。

  不为影像

  【张子经学理窟】

  古人不为影像,绘画不真,世远则弃。不免於亵慢也,故不如用主。

  敬爱画像

  【黄门龙川略志】

  丐者王江,往往贩鬻饼饵,晚不能售,辄呼与共食入田舍。父老召之饮食,醉饱即睡妇女在侧江不以自疑,亦信其无他也。以故阵人敬爱之,至画其像,事以香火。

  削去绘像

  【宋史】

  《列传》:石豫同钱遵造,废元裕皇后议,亟迁侍御史至中丞,清削去景灵宫绘像。

  绘塑神像

  【辽史】

  《地理志》:木业山上建契丹始祖庙。奇首可汗在南庙,可敦在北庙,绘塑二圣,并八子神像。相傅有神人乘自马,自马孟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至木业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每行军及春秋时祭,必用白马青牛,示不忘本云。

  无形之像

  【淮南鸿烈解】

  原道训,钓者不能与网罟者争得;射者不能与罗者竞多,何则。以所持之小也。张天下以为之笼,因江海以为罟,又何亡鱼失鸟之有乎?故矢不若缴,缴不若无形之像。注:言其太也。

  帝轩提像

  【太平御览】

  帝轩提像。配永长也循机,竹机为政天地休通。五行期化,河龙图出。洛龟书威,则也赤文像字,以授轩辕。

  狂夫侮像

  【宁齐丘子化书】

  狂夫侮像,不知为像所侮。

  如镜中像

  【齐东野语】

  杨龟山。有读东坡和陶影答形诗云:君如烟上火,火尽君乃别。我如镜中像,镜坏我不灭盖言影因形而有,无是生灭。相。

  似雕木像

  【盘山语录】

  师云:修行之人,收拾自心似一尊雕木圣像。坐在堂中,难终日无人亦如此,方番盖簇拥亦如此;香花供养亦如此,往来毁谤亦如此。惟此木像,通灵通圣,活拨拨地明道德,一切事上物上,却不住著也。

  想像

  【黄氏日抄】

  闻伯夷柳下惠之风者,顽廉薄敦皆有兴起,此孟子之善想像者也。孔子元气也,颜子和风庆云也,孟子其明快中和处;小程夫子者,当诚其初年刚毅,晚年又济以宽平处,其徒想像而已?秘远以验之吾身者,如何将并典其风范气象皆明之矣。

  【吴箕常谈】

  宋景文公笔记曰:老子云:无物这像,古语亦有想像。韩非子曰:人希见生像,得死像图之,又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人所以竟想者,皆谓之想像,然说亦怪矣。《王彦章书像记》,述其以奇取胜,以叹时事文字展辅不穷。

  【实苏东坡词】

  想像赋高堂。

  彷像

  【韩氵虎涧泉日记】

  程明道涵泳,伊川执持,黄渠彷像,康节玩素蹈厉。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二十四

卷之一万八千二百二十四

  十八漾像

  奉迎圣像

  【宋会要】

  真宗大中祥符五年,七月五日,修王清昭应宫,使丁谓言:本宫将来,正殿设玉皇大天帝像。又于别殿设圣祖天尊大帝、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像。营缮将就,命良工铸造尊像,诏江淮发运使李溥,于江浙访铸匠,相度地位容范。俄而溥奏于杭疏二州访得铸匠,乞就建安军,西北小山铸写。诏可。六年三月二十二日,李溥言玉皇大帝、圣祖天尊、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四殿圣像,容范已成。二十四日,以修玉清昭应宫,使参知政事丁谓,马迎奉圣像使修玉清昭应宫。副使翰林学士李宗谔副之。作作坊,使淮南江浙荆湖都大发运使李溥都监。集贤校理宋绶,掌迎奉圣像。使表奏。二十六日,详定所言,迎奉圣像,合用仪伏鼓吹。三千三百饮人,从之。四月二十一日,宰臣王旦为迎奉圣像大礼使,向敏中为礼仪使,枢密使王钦若为仪仗使,陈尧叟为卤簿使,参知政事丁谓为桥道顿迎使。二十六日,诏圣像所经州府,官吏赐宴设。五月七日,详定所言,朝拜圣像。皇帝服兖冕,准月令。孟夏初,衣署服,孟冬始裘。尚衣为兖冕,皆仲冬亲响圆丘。所服夹衣,今方盛暑,未称礼容。欲望依兖冕制度,改制单衣,庶功时令处之。十一日诏曰:钦承宝命,处范容,方涉夷涂,即临珍馆。特广车舆之饰,用伸迎奉之仪,肇创喜名,庶彰懿则。其王皇大帝圣像车,恭以迎真辂为名;圣祖天尊大帝车,恭以迎圣辂为名;太祖皇帝车,以奉圣辂为名;太宗皇帝车,以奉层辂为名。十二日,以圣像至京,遣官告天地宗庙社稷。十四日,诸司具大驾卤薄,仪仗鼓吹,僧道威仪。夹汴奉迎圣像,宗室班迎于故驿。群臣班迎于通津门外七里曲,还诣升平桥朝拜。是日坚像降舟,升辂,奉安于幄殿,帝斋于长春殿。十五日,帝服通天冠,绛纱袍,乘大辇,备銮驾,出乾元门而西,自右掖门直南街,东至幄殿降辇。以圣像在升平桥之彩殿,故避御道马。顷之,改乘小辇,至开封府前之大次。服兖冕,诸彩殿,酌献玉皇、圣祖、太祖、太宗之圣像,升歌饮福,一如郊庙之礼,而且用乳。礼毕,改服靴袍,乘大辇,由宫城西出天波门,至玉清昭应宫门外幄以俟。有司奉圣像。由宫城东,出景龙门,至玉清昭应宫东门。文武群臣,班迎圣像入东门。帝迎拜,有司奉安于纟未殿。帝诸焚香,再拜礼毕,还宫翌日,群臣诸长春殿,称贺二十七日,以圣像至京,命左司谏知制诰、路振、刑部郎中,龙图阁待制查道,奏告诸陵。二十八日,赐大礼使巳下,休假二日。

  【宋真宗王京集】

  为迎铸圣像词一道。伏以此者择福地,而范容、允成肖像,诏辅臣而迎奉,仰祝降祯,膺应顾以诞敖,锡福禧而绍至。明灵眷右,景物清和,跋履咸宜,荐承于昭鉴。至处报贶,愈励于精心。臣无任恳倒之至。谨词。为圣像在路词二道,伏以殊庭肇建。答眷佑之灵,真御仰摹;励钦崇之意,元辰忉吉。迎奉戒期,丕应延祥。感通实异,通当烦暑。常保清和,俾跋履之咸宜。糸医殳高明而锡佑,臣无任恳倒之至。谨词。三清伏以,诞膺眷裕,祗竭诚明。恭馆肇新,用昭价祉。容处写,获睹成功,揆吉日以在辰,奉真仪而戒路,伏兴单蒸靡。盛气序咸和,俾利涉之攸宜,彰炳灵之降鉴。臣无任恳倒之至。谨词。

  玉皇像

  【豫章续志】

  郡之建德观有玉皇天尊金铜像。

  【熊改斋漫钅录】

  天圣中,为玉皇像,用金三千两。至和初,为真宗像,用金五千两。时又欲为温成像。壹谏上言,乃止。

  【周紫芝额太仓梯米集】

  奉安昊天玉皇上帝圣像疏。右伏以,天运翰旋之造,虽然契於至神,人怀寅畏之心,必仰瞻于邃宇。载岩像设,以萧群情。久绿蛇豕腥膻,稍污山龙纟希纟肃一新输奂,上格苍昊。是用蠲卜刚辰,道迎法驾,愿凭阴相度阴阳百六之灾。永锡康年,君王意万之寿。

  【元刘将孙养吾集】

  霖岩道院。《玉皇铜像记》古人出入起居,陟降先后,无一息不如见上帝者焉。小心母贰,斋戒沐浴,如暑其虫卷顾,如闻其言,谓如知其喜怒。岂惟志气清明者,与之为一。昭昭之多,非戴盆无不望天。天岂苍苍者耶?则有主之者矣。皇皇乎,国之必有君也;明明乎,家之必有长也。开地万物父母,此父母之父也。乾为天为君,此则君之君也,日月星斗之所以章也,云霞霜之所以神也,阴阳寒暑之所以时也,雷霆风雨之所以令也,元会运世之所以推也。凡仙佛神明之出于人者,皆其子也。其言语文字,而谓之道者,皆其秕也。而谫焉者自私以为玄,眩马者创奇以为博,不亦醯难之覆。而川灌之欣哉,乃世人之所为,事徼福于灵威,徙知祷奥而媚穴龟,效灵于机祥者,往往事诲而忘河,不知巍巍荡荡。邛首而在其上,在其左右,生生化化之所自出。其艹间艹间穰穰者,岂块土之赐,而肤寸之泽哉。吾为霖岩道院记玉皇铜像,嘉其知本,乐其能事帝,故沦天于元气之始,尊帝于开闳之先,而岂不敢以人间意者意之也。介庐陵太和间,匡山之下,霖岩道院者,至元癸巳,鲁氏所建也。霖岩云者,作霖父之所自号也。霖岩壮志,轩豁氵丽然。方内外远视高誉,於所居对万松岚,施田造屋。仙山幽雅,梅溪索环。茂林掩霭,中事天帝。旁为先祠其不它取名,而曰霖岩云者,所以志也。吾先君子,须溪先生书之与为不朽,今其中子以立,夫妇合冶氏,范铜为玉皇像。天师真君侍,不惟以承霖岩之志,辅之翼之。所以祈自今而始,绵绵延延者,於此乎在。而住持道十,明远大师罗以庄,指巳祈藏,铸马炉瓶,以奉玉帝。怂恿圆满,盛大之观。以庄具石请记,垂之永久。夫著不息者天也,不息则久,久则大。道院之始也,至今而盛,悬其所以盛,则子之能,子而居是间者之能其事也。因今之盛,而继之以不息,后之嗣罗者,皆能以罗之心为心,其久且大者,具与曾氏为无穷,则道院常如新也。人事不能以日新,而人心之新者,常与天而同流,则其事虽日又新焉可也。吾既以事之实者,明其所以事帝,又以事之可新者,望於方来观者,皆可以兴也。则斯言也,岂但记成观美巳哉。霖岩讳良孺,以立名闻礼,妇刘氏嘉则。延佑三年,七月三日癸犯吉,铸像是日记。

  上帝像

  【嘉禾志】

  天庆观在郡西,喜禾百永诗注:七贤遗迹,一严陵阳火舀,二蹇子处水;三葛洪书额;四吴道子貌真;五张僧繇,以致殿宇无燕雀巢;六顾虎头神二,为巢贼窃去;七飞仙,失名氏遭兵火并无存者。外有唐开元钟,梁朝桧、

  七宝上帝像。

  【宁翟忠惠先生集】

  焚献三境上帝圣像青词臣某言臣闻,昊天有目之所共睹,尚绝形容,上圣众妙之所完成,孰能体象,敢以凡情之见解,妄摹浩劫之高明,深虑愚冥。自贻诛谴,伏念臣叨蒙覆焘。祖诚薰修,每叹玄像之不傅,莫慰群伦之生敬,力求绘素,仰肖光仪。用志历年,仅成兹事。今者,甫尘册陛,获遂夙心。窃惟高上至极这尊,必示渊默无为之相,写三清垂拱,用仿威神,具万德之庄严,出临霄极,傥获上通帝所,克简圣秉,即乞颁降诸天?晋同供养,咸瞻表,永有依归。臣尚恐粉墨既焚,藏云阙,复命工师再刻,崇建琳宫。流傅飚炊之姿,安奉告成之宇。庶存下土,以广真游。臣誓面劫劫始终,归诚道荫,生身嗣续,祗命玄科。非敢萌纤毫福之心,直以尽顶踵报天之实臣无任。

  天尊像

  【南郡新书】

  武德七年,遣刑部尚书沈叔安,携天尊像,赐高丽,仍令道士,往彼讲《道德经》。天宝五载,巴东石开,有天尊像。及幢盖。

  【容斋随笔】

  虞世南卒,太宗梦见之,有若平生,诏於其家,为设五百僧斋,并为造天尊像一躯。

  【唐语林】

  安国观,有琢玉为天尊老君之像。

  【旧唐书】

  《礼仪志》:开元二十年闰四月,玄宗梦京师城南山趾有天尊之像,求得之于执皿屋搂观之侧。

  【太平唐记】

  唐异僧惠宽,时年六岁,随父设黄录众礼石天尊像,宽不皆曰:礼则像倒,不媵致也。既礼天尊果倒,腰已折矣。

  【古今事通】

  元和初,有元彻、柳实、省父次合浦,风漂舟入海,抵孤岛,见天尊像,有金炉紫云涌出。中有五色大芙蓉,高百尺,有侍女自莲叶来炷香。二人告之,见南溟夫人,命侍女送归。

  【王得臣尘史】

  简寂观天尊铜像,制范精臻,然本乃佛像。唐会昌中废毁沲图,有异其像者,遂加冠于首,衣以羽衣,以为天尊。石夷吾诗曰:赤土坡头一寺基,天尊元是一牟尼。时难只得同香火,莫听闲人说是非。

  【资治通鉴】

  《后晋高祖纪》:闽主用陈守元言,作三清殿于禁中以黄金数千斤,铸宝皇大帝天尊、老君像。昼夜作乐,焚香祷祀求神册,政无大小,皆巫者林兴傅宝皇命,决之。

  【文献通考】

  穴真宗,大中祥符六年九月,临以军清江县,民李公迈至云腾庙前过,遇小童赠土块,还家剖之,得天尊人主像五躯。

  【吕原明杂记】

  主上诣寺观,至佛天尊像前,皆拜问诸耆旧,有自仁宗至今四世如此,其前不知也

  【酉阳杂阻】

  都官陈修古员外,言西川一县不记名,吏因换狱卒,木薪之天尊形像存焉。

  【王融新志】

  州南真仙岩,洞中高二十丈,仰视高远,青白杂错,真如云汉中。有白石高四五丈许,巍然一天尊像,道服冠髯,伟岸如真。

  【孔克学诗集】

  题开元铁天尊像在西域,昔唐玄宗夜梦巨人曰:吾欲出建道场。后荆州奏,地拥铁天尊像,诏因立开元观,近年不存。天上金伧出地来,陶熔别是一胚胎。中宵飞入明皇梦,玉字琳宫取次开。

  玄元像

  【通兖】

  唐玄宗梦玄元皇帝告云:吾有像在京城西南百余里,汝遣人求之,吾当与汝兴庆宫相见。上遣使求得之于执皿屋。上张流切,下陟杰切楼观山间,近置兴庆宫,命画玄元真容,分置诸州开元观。

  【唐阙史】

  明皇朝,崇尚玄元圣祖之教,故以道誉人仕者,岁岁有之,诏天下州府,立紫极宫,度道流为三元朝醮之会。长安重清宫,琢玉石为玄元皇帝真像,雕镌之丽,不类人工,列太常乐悬,服天子兖冕。次又玉石雕成玄宗、萧宗二圣真容于殿之东室,次又琢左右丞相李林甫、陈希烈于东西序。

  【类说】

  金星之精坠于终南圭峰之西,因号太白同,其精化为白石,有紫气覆之。玄宗立玄元庙,于长安梦神人曰:太白玉石可琢为像。止遣使掘获玉石琢,为玄元像,高二丈许又为二真人、二侍童。

  【元一统志】

  混天皇帝像在湖广归州、旧州治西五里天庆观。唐开元二十九年,牛客奏,置天宝元年,刘守滔刻之石唐元皇帝像及唐铜钟,重十斤。

  【唐王右丞集】

  奉和圣制,庆玄元皇帝玉像之作,应制明君梦帝先,宝命上齐天。秦后徒闻乐,吉王耻卜年。玉京移大像,金录会群仙。承露调天供,临空敞御筵。斗回迎寿洒,山近起炉烟。原则奉无为化,齐心学自然。

  老君像

  【北史】

  《李顺兴传》大统十三年,顺兴谓周文曰:可于沙苑北,作老君像,面北作笑状。文曰:何为?答曰:令笑破蠕蠕时。未解其意。及蠕蠕灭,周文忆语,遂作顺兴象於老君侧。

  【台州府赤城志】

  天庆观,唐开元天宝中,铸铜老子像。

  【舆地纪胜】

  老君像在遂宁县郭,铁像之下,后坛刻云:天宝五载,岁在景午造。

  【唐林语】

  北邙山,玄元观南,有老君庙,台殿高敞,下瞰伊洛。神仙塑像,皆开元中杨惠之所制,世称奇巧。

  【元一统志】

  梁山州。郡城之西三十里,永安市。周氏园中,有石老君像三尊,相传以为水漂至此。背有字曰:天汉二年刻。

  【王泉子闻见钅录】

  杜公宗为小儿子时,尝至昭应县。与群儿戏于野,忽有一道士,独呼宗,以于摩挲曰:郎君勤读书,勿与诸儿戏。指其观曰:吾居此。既去,宗即诣之,荒凉他无所有,犹其殿岿然存焉。内有老君像。初道士半面黑紫色,殆是详观其像,颇头向者所见之道士,乃半而为漏雨所淋也。

  【茅山志】

  一清殿后,沐发老君像甚古。

  【长安忌】

  华清宫。老君殿上有玉石为老君像。制作精绝。

  【声画集】

  《刘萃老题老子画像》:敝周文,老子谈大道。仁义己未流,礼法困行潦。虚无抱玄珠,清净为至宝。剖斗息群竟,死圣止大盗。谓可愚斯民,狂澜复倾倒。不知世大变,万伪火就燥。欲以区区言,反俗入义吴。浑渝五千言,道德何浩浩。汉尝求其说,施用未深造。衣食巳有滋,烦苛巳能扫。惜哉衰世士,学行失探讨。流而为刑名,惨极桔槁。但见多申韩,举皆罪黄老,圣人无常师,有善取舆皂。问礼固有然,谁谓孔徒小。遣貌知是非,君无谕丑好。

  【雪宀心诗集】

  《老子像》:亟谷关头紫气浓,独教关尹喜相逄。如何道德五千字,不载周家藏室中。

  【胡禾氐紫山集】

  《题老子出遵像》:哲人已欲居九夷,先生高驾还西之。二圣中原不留迹,却从图画悯当时。

  【国朝宋濂文粹】

  《跋老子像赞后》:右李公鳞画老子像,且述为赞,谓老子始因母李氏为之姓,此盖本于葛玄之论,然恐非也。窃按李延寿所自序,同时有李乾,娶于益寿氏女婴敷,而生子耳,字伯阳,即老子也。是则其线乃益寿氏,何谓李姓哉?延寿、史臣其所书,皆有据依,终当不诬耳。又按氏族诸书,李氏出高阳氏,高阳氏有才子庭坚,为尧大理,以官命族为理氏。其后理征得罪於纣,其妻契和氏,携子利真,逃于伊侯之墟,食木子而得全,遂改生李。其姓李氏,变非自老子始也。至於《纯煌实录》所载,则认乾为处,而云老子之父姓韩,名处,字元卑。又讹婴为精,而去老子之母精敷,为益寿氏之媵人,此固诞谬不可征。而《道家入十一化书》所录则又谓李灵飞,得修生之道,其妻尹氏宝生老子。其讳则弘元曜灵,其字则光明也,尤与延寿之序不合,愈不足取信。嗟夫!老子一也,或以为老菜子,或以为太史儋,司迁尚不能为一定之说,况其饮者乎?读古书者,当思所以阙疑可也。

  奉安圣像

  【宋书要】

  徽宗政和三年,四月二十四日,以福宁殿东,今上庭诞圣之地,作玉清和阳宫。凡为正殿三,扶殿六。前日玉虚,以奉三清玉皇、圣祖、北极天皇、元天大圣后、后土等九位。东挟曰三光,以奉十民曜,西挟曰宰御,以奉南北斗;中曰泰寿,以奉太一;东挟曰灵一,以奉天蓬。天蓬、翊圣、真武;西挟曰正一,以奉正一静应真君;后曰景命万年,以奉皇帝本命;东挟曰峻极,以奉五岳,西挟曰三洞琼文,以奉道藏。四年宫成,纟忽屋一百四十二区,诏以四月一日。奉安神像于逐殿,命太师蔡京,充礼,仪使保静军节度观察留后极戬,充都大主管官。其日设大词礼,料素馔。及道门威仪,赴大清楼权奉安处,陈教坊钧容乐。黄魔细仗于清阳门外候时告迁神像,升采殿,腰舁礼仪。使后从至玉虚殿下,跪奉,请降采殿,升玉虚殿,侧坐以俟。奉安时至前一日,皇帝齐于内殿,尚舍预设御幄於玉虚殿东,又设皇帝位于东陛上西向,设望燎位於殿之东南向。太常设燎柴於殿之东南,大晟陈登歌之乐于上前楹间。稍南北向。凤宫架於庭中,立舞表於疑阝缀之间,设奉瞥爵,受瞥爵,读祝官位于殿上东西相向。设协律郎位,一于殿上前楹间稍西,一于宫架西北,俱东向。大乐讼位于登歌乐虚北,大司乐正於宫架北,良醴令於酌尊所,俱北向。设陪位官位尽殿庭东西相向。设笾豆之位子爱神像前,左十有二笾,右十有二豆,俱为三行,爻且二在笾豆之间,二、簋二在笾豆外,又设尊缶垒位于逐神像前,又设内侍供奉皇帝舆洗盘位于皇帝位前,捧盘内侍在执内侍之西,皆北向,奉爵官。执巾内侍,在捧盘之北,皆南向。行礼前,行事官及陪位望参官各服其服光录乡入实,良爻且令人宝尊缶垒乐正帅工人二,舞以次入陪位官入就位,礼直官并行事官入,请殿庭北向再拜讫,各就行事位。礼仪使太常博士。立於御幄前,皇帝自内殿,服革袍,乘典入幄士,引礼仪使诸幄前,奏请皇帝行奉安之礼自是皇帝行礼,拜跑执圭、缙圭奠圭释圭受瞥奠洒,望燎礼毕,及进止前导,皆礼仪使赞相其仪,皇帝服兖冕以出,近侍从升,礼仪使前迟,殿中监跪进大圭少监副之。皇帝执大圭,宫架乐作,至东阶下,乐止,升东阶,登歌乐作,至位西向立。乐止,以俟时至,迁正位旋,礼仪使前奏,有司谨具请行事,宫架乐作六成止,皇帝再拜,在侠皆再拜,内侍奉盘,皇帝晋大圭盟悦,执大圭,登歌乐作。皇帝晋大圭,执元圭诸神像前,北向跪,奠元圭,于缫藉,执大圭,俯伏兴。晋大圭,三上香,有司进瞥,呈帝受瞥奠讫。执大圭,再拜乐止,诣次位上香,奠瞥,并如上仪。皇帝还位登歌乐作至位西向立,乐止。内侍奉盘,皇帝晋大圭舆悦,登歌乐作奉爵官进爵皇帝洗爵,拭爵,乐止。执大圭登歌乐作,奉爵官奉爵诣尊所,良酝令酌洒,皇帝诣神像前北向,晋大圭跪,奉爵官跪,以爵洒进,欢爵三奠洒。执大圭乐止,内侍奉祝版,读祝官东向跪读,皇帝再拜内侍奉祝版置於神像前诣诸闪位行礼,并如上仪,奉瞥爵,受瞥爵,读祝版官,并降西阶东向立,皇帝还位,登歌乐作,至位西向立,乐止,送神,宫架乐作一成止,皇帝将诣燎望位,登歌乐作,降自东阶乐止,宫架乐作,至位南向立乐止,皇帝还位,礼直官曰:可燎东西各以炬火燎丰。礼毕,皇帝还幄次,宫架乐作,释大圭,殿中监跪受以均匀有司,皇帝入幄次。乐止,皇帝服革华袍乘舆远内,如来仪。四年正月十九日,诏岁中及大礼,开建道场日数,并仍旧制天宁节。七昼夜老君生日,年交保夏大礼,前预告大礼毕,恭谢各三昼夜五月二十四日,诏今后遇旦,望冬年节。天宁节车驾并诸宫烧香。五年十二月四日,诏二月十五日,太上老君诞日,於玉清和阳宫,设道士登歌乐,皇帝行酌献之礼。其日早,皇帝入玉清和阳宫,归小次,俟设馔等毕,读祝道士,诣殿庭北向,三礼升诣香案之右东向立自是前导及执事摄官,并奏请行礼等,并以道士充前导。

  皇帝服鞭革华袍,升东阶,登歌乾安乐作,诣殿上西向褥位立定。乐止,降真诚安乐作。一成止,奏请皇帝再拜讫,乐作,皇帝舆巾兑,诣香案前褥位北向,三上香,执事者跪进瞥,皇帝跪受瞥,奠瞥,执事者受瞥,皇帝再拜旋,归褥位,乐止,少顷,真安乐作,皇帝舆巾兑爵旋,执事者受爵,赴著尊所,摄大官令宝爵,皇帝诣香案前褥位北向立,执事者以爵北跪进,皇帝跪受执爵,三献洒,执事者受爵,皇帝免伏典少立,摄太祝东向读祝文旋,置于案,皇帝再拜旋,远褥位西向立,送真欢案乐作。一成止,皇帝诣望燎位,乾案乐作,至南向褥位,乐止,执事者取祝文,瞥帛,俟火燎半,奏礼毕,皇帝还位,十八日,诏今扣降圣节,可依太上老君生日例排办行礼,仍今本宫一月前检举以闻。七年五月十六日,诏改玉清和阳宫,以玉清神霄宫为名。

  【宋綦宗礼北海集】

  温州景灵宫,奉安圣祖天尊大帝圣像。青词七月八日维绍典二年,威次壬子,七月朔日,嗣天子臣,伏为於温州景灵宫,奉安圣像,遣某官奏告,谨上启。圣祖上灵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元天大圣后,伏以。降延恩之秘殿,当观飚游,敝万寿之殊庭,久严像设,属有风尘之警,乃迁山海之乡,馆御未宁。风兴是惧,姑从原朝,祗奉容。香火弗亲,敢怠寅恭之意。干戈庶定,更延祚嗣之祥。臣无任恳祷之至,谨词。徽州天庆观奉安圣像,奏告圣祖天尊大帝。维绍典四年,二月朔日,嗣皇帝,谨遣某官於徽州天庆观,以某月日奉安对像,奏告圣祖天尊大帝,伏以。授敕先皇,尝观飚游之降,朝真庶国,可忘馆御之修。乃春殊庭,载严宝像,将因良日,只奉容,尚克顾临,用先昭荐,臣无任恳祷之至。徽州天庆观,奉安圣祖天尊大帝圣像,二月二十六日维绍典四年四月朔日,嗣皇帝(臣谨差某官於徽州天庆观,奉安圣祖天尊大帝,伏以。仙源所自,皇祚有开。生而神灵,既禀在躬之盛德,施于孙子。用昭受命之珍符,示现之祥,延鸿可卜,属新像设,久奉真游。尚希日午飨之通,永格和平之应。

  三清像

  【黄氏日抄】

  佛所谓法身者,本性也。报身者,德业也。肉身者,真身而宝有之人也。今分为三像,而骈列之,既失矣。道家复做其所为,尊老子为三清,而昊天上帝反坐其下。玉清元始天尊,既非老子之法身,上清太上道群,又非老子之报身,设有二像,又非典老子为一,而老子又自为太清上老君。况壮子明言老聃之死,则聃亦人鬼,岂可僭居昊天上帝之上哉?

  【泾川志】

  《宣阳观三清圣像记》:泾邑宣阳观。隆典中,道士徐致柔请旧额草创於南郭外,有石门乡,罗溪胡宽,施钱四十万造三清殿宇。淳熙四年,鸣工立柱架梁楹矣。一日为大风所仆,众谓基趾隘陋,不称建立。次年知县杨公栗合壮缘,迁于兹地殿宇比旧益壮壮。而圣像未设,胡君以马无仰众人,吾能就此,且心固愿为之。越明年,以钱百线婚成坛座,即命茅山守柔庵周守静,经立圣像,侍卫俱备。令三衢匠者列世明,彰施金采为像饰。工力精致,合度二费,为钱一百万。观门散募助费,十不及一。淳熙十年,六月庆成,胡群与妻殷氏,孙男升莘。及孙妇曾孙谊、永、谏、皆集。是尝藏成兹事者,邑人创见惊异。自他方来观者,咸称叹,以为名山福地所未有。胡君又欲重盖大殿,地加文秋瓦,柱加丹漆与像设,称先尝捐金六百千为三门,又拾田度道。其愿力洪大,轻财乐施,所以成立此观者,不一端。天报公以寿考,子孙庆衍,福录崇固,其始于今,敢刻石以记造像功。其他俟观,宇周备,求名士总其事而大书之。是年长至日,募缘开山知观道士,王若水谨记。从政郎、均州、州学教授汪熙书。

  太乙像

  【辽史太祖纪】

  八年,是岁君基,太一像数见诏图其像。

  【宋会要】

  高宗绍兴十七年,十月十三日,礼部太常寺言准诏讨论太一典,故今所属踏逐吉地,行礼诏依令两浙转运司画图申尚书省,取肯初司天监楚芝兰言,按太一有五福君棋,大游、小游、天一、地一、四神、臣棋、民棋、真符凡十,太一凡行五宫四十五年一移。自雍熙年入黄室巽宫,在吴分苏州请其地,预筑宫祀之。

  【章玉堂集】

  西太一宫,开启告迁中太一宫,太一神像道场青词,伏以。肇新馆御,上摹天极之居。恭迓威神,来莅京师之野萧涓长至,申命元臣,奉象以告迁,会征休之降监豫陈醮席,庶达斋诚。中太一宫太一,并岁德神像,佛望造了华,就西太一宫,开启开光明道场青词。伏以造建殊庭,上拟太霄之秘,载图威像。仰模贞室之容,极工笔之精妍,增灵光明润。奚申昭告,异亮至诚。中太一宫,开启奉安太一神礼华,道场青词。伏以高真降格,甫临象日之几;恭馆靖严,夙驻拂云之驭。宁神兹始,凝佑无疆。奚循用于灵科,特肆陈於醮席。醮回慈鉴,俯亮斋诚。延工绪於明昌,置群元于仁寿。

  【宋王圭华阳集】

  依韵和王宣徽奉安中太一神像。太一真庭结实坛,中涵元象本无言。三山波涌楼台近。北极星环剑佩尊。岁入飞宫初在丑,神移列驭直从坤。妖氛自逐灵旗卷,瑞谷常登御廪蕃。晓日破红浮斗,夕云凝紫护周垣。龙随圣笔栖碑首,鹤带仙书语洞门。天马应歌来仗卫。狱只联职听朝昏。傅闻祠客新吟苦,玉案终承上帝恩。

  茅山造像

  【马明叟实宾录】

  唐李德裕于茅山造老君、孔子、尹真人像,为《茅山三像记》。

  赤帝像

  【绩通监长编】

  景佑四年正月乙丑,置赤帝像于宫中,以祈皇嗣。

  真君在像

  【江洲志】

  德化县太平兴国宫,明皇殿有金铜真君像。

  【胡文恭公集】

  醴泉观,雅饰真君圣像,祭告青词。伏以神泉有开,间馆惟旧。绍营秘寝,修奉容。祗告子灵,尚监兹志。

  三茅群像

  【文苑英华】

  王师简《下伯宫三茅君素像记》:太上立德立言,以弘其教。生人活国,其用不极。繇乎恬澹一作汉者,则诸真理。乘化出入,人纪冈穷,广成枉轩皇之尊,关令阐玄元之训,宜搜虚极,呼吸日月,上宾之仙,代有其人。茅真君伯氏,仲氏虔奉玄枢,退然若丧,脱屣万类,腾迹三清。学宗其门者,绵代不绝,时谓朝山之月。肩驾击应,白鹤紫气,必应其晨。或者跪说,则曰真君长往,亦以绾吴越司命,籍人寰生死,吾不知其故阙书,且尝遗一亩之宫于山之阳,去而复返,其号下伯之一有不字治,榛芜积焉。游者怃然,则有东周黍离,殷墟麦秀之叹,矧灵仙何处哉。我河东广平公,一作我河东公革庶平此藩吏之师法,实奉黄老,以根政源。尝谓开元承平之代,上奉无为,以宅清静一作净玄门垂裕,有国有家者属焉。繇是舍俸入之钱,以宏其栋宇。置真君之像,惟肖其仪形。设云幄於两楹,分三座而鼎足,以严其观。双侍童卫焉,以备其教。龙虎君君字一作左右端翊焉。升其涂稽首拜手,忽若前后左右,旄一作旌节羽卫,从诸天行。揖其水容,以敬以肃。则若美其目口一作美目甚口流睇发论,破人昏惑。往真之遗迹,将坠复振,此教之演翳,事而弘深,其率教者曰:兴废继绝,则由乎人。蒙福获祉,必感乎志。公恒以黄录法,会元辰修毕,仍岁必缉。敷紫阳玉真当负而颁命,列陪位而赞拜。磬杂天籁,宵烛如星。奉章上玄,昭启昊帝。盖所以保和封内,储庆皇家,门阀之祥,我事丘祷。至哉!贤侯之业也。粤元和甲午岁,十二月二日,新宫姑成,无伤物利。公之宇内百姓,不知有严有翼,如合造化。道士孙知目清,玄门龟龙,以标仪矩,受成事指厄页而叶焉。乃欲章明灵迹,延耀丕业,请介一作令於戎政者,撰而刊之。师简谂于良画,故不敢没其美云。真人像《唐书地理志》:宁州,宁真县,本罗川。天宝元年,获玉真人像二十七。四更名一本云:天宝六年,宁州罗川县金华洞获玉像,皆列宿之真,惟少氏宿,改县为宁真《艺文志》。道家类。宁州通真观,二十七宿真形图赞一卷。

  忖留神像

  【长安志】

  《水经注》曰:秦始皇造桥,桥之北首,叠石水中。旧有忖留神像,此神尝与鲁班语,班令其人出忖留,曰:“我貌丑,乡善画物,容我不能出。”班於是拱手与言曰:“出头见我。”忖留乃出头,班於是以脚画地,忖留觉之便还没,故置其像於水中唯背已上立水上。其后,魏武帝重造忖留之像,因乘马见之惊,又命下之。

  真武像

  【杨龟山语录】

  刘元承言:“相之无所不用其敬,尝挂真武画像於帐中,其不欺暗室可知”。曰:“相知不自欺,则固可取。然以神像置账中,亦可谓不智”。曰:“何以言之”?曰:“果有真武,则敬而远之,乃所谓智。账中卧之处,至艺之所也,何可置神像?”

  【龙虎山志】

  重建三清殿坛楼三门碑,中宫远内侍,授尚方所藏玉真仙像二、玉寿星像一、玉数珠百。上亦遣侍臣,授水晶玄武像,与宗师张留孙。

  【吴兴志】

  鸟程县右圣宫,在卞山南。绍典初,道十沈无旱,结庵此处,恍忽见真武像,命工图写,刻石奉事。既而庵前石洞有一龟蛇,相随而出。自是昼出夜藏,人加归向,因建祠宇。

  【老学庵笔记】

  瞿公巽参政,守会稽日,命工塑真武像,既成,熟视曰:不似不似。即日毁之别塑,今告成,观西庑小殿立像是也。道士贺仲清,在傍亲见之,而不敢问。

  【清波杂志】

  向在建康,於邻人狄似处,见其五世祖武襄公,文侬智高时,所带铜面具。及所佩牌,上刻真武像。世言武襄,乃真武神也。

  【国朝鲁兰古春珠林藁】

  东里庵塑真武像疏。太上以玄门设教,清静为宗。真武由道化镇天,威灵振古。乃眷东里余闲之地,欲奉北极仁圣之尊,炼水火于坎离。混融真气,列旗剑於邓窦。高拥仙班,端拱而顶带三台,萧穆而威行九地。受符金阙,头八十二化之身。奉命玉清,统五百灵官之众。实传法之教主,为治世之福神。虽假土木成形,必藉钱财下手,请施主挥金指廪,朝拜高尊。俾贫道立命安身,游行三界,因人成事,与道合真。六甲行灵,示净乐诞生之相。五龙捧圣,俨武当修道之时。锡我百朋,报君多福。

  五神像

  【南安志】

  大庚县东去五里,五昌庙内,有五神像。昔汉长沙五度岭,率百粤佐诸侯,传国五世。谓之五神者,有昆第五人,与敌斗死,灵为国,以刻神像于庙。至今郡人,瞻仰致敬。

  祠山像

  【夷坚志】

  曹耘季本,功显太尉第三子也。居台州巾子山下。尝梦到大宫室,入自西厢,迤逦遇东北角。望塑神一躯甚大。瞻仰而行,长松巨伯,阴森满庭,萧然起敬。傍有两橙,将就坐少憩。神摇手止之曰:“不可”。知为祠朝,亟从东趋出。所经履处,屋以间计者逾数百。觉而恍然,其婿赵亮夫茂德,为广德太守,遣信来,其女寄祠山图一轴,展玩之,宛是宵梦所睹,始萌奉事张王之意。俄有携三画诣其质库求十千,掌事者靳之。客曰:吾买时用钱三十万,此名笔也。特以急阙之故,暂行权质,匆虑不来赎也。阅其一乃寿星像,以白曹,曹命如数付与。旋又求益至三,凡满二万而去。徐视其二,盖祠山像貌,丹青烨如。其人后不馥来,于是决意香火,即都监赵训武之子,唤工摹写,纳竹桶中,置于佛堂,久而忘加标饰。都监忽若为物击,晕仆不醒,遂作神语曰:“汝儿子,奈何抛我於污秽处?”家人莫知其旨,或曰:“三哥多杂好,必其所为”。问之果然。急使取之,已失所在。一小儿言:“前日见某婢。掷一个竹筒入后园枯井了。”试令下取,乃像卷也。污泥满外,而绢素不湿。都监少顷即复常。而婢疾作,符疗不效,夜卧叫呼彻晓,豆发为鼠尽。经三日稍愈,全如凝迷。遂遣之出,听其自如。曹氏举家迨今不食猪肉。庆元二年,季本为福建副总管,典大儿说。

  龙王像

  【舆地纪胜】

  成都府,在广都之庆成院。有隋文帝御容,及八龙王绘像。后周未,有云延法师住持,讲《涅经》,常有八老叟来听。后缺其一,师忄在问之,乃曰:舟阝延即位,顶骨未正,彼奉帝命往正之耳。因以神膏名龙涎贻师曰:“可医舟阝延首。既而隋文受禅,头疼,下诏求医僧以膏进,遂愈。乃建此院。

  【嘉禾志】

  陈山显济庙,在海盐县。绍兴七年,六月旱旷,知县李直养因祷于龙君,得小龙以归。就县厅设醮三日,后果雨。是岁大稔,闻于朝,进封龙君为广惠渊灵侯,龙母为龙君夫人,绍兴十二年,李直养建新龙君龙母二大殿,装龙君像,塑侍卫八躯,塑龙母四龙王像置供,且绘龙于壁。自朝门而下,皆一新之。

  青溪神像

  【类说】

  赵文韵住清溪,月夜唱:“西夜乌栖飞。”忽有青衣曰:王娘子传语,闻君歌声有关人者。须臾女至,容色可怜。文韵为歌,深契女心。日但令有瓶,何患无水。取原之令婢歌《繁霜自解裙带缚箜篌歌》曰日莫。原秋丹心寸意愁,君未知寝竟别云。明日中女姑神像青衣立前,皆夜所见者。

  钟馗像

  【补笔谈】

  唐明皇忽梦钟馗,乃诏画工吴道子如梦图之,仍告天下,悉令知悉。宋熙宁五年,上令以禁中本模榻镂板,印赐两府辅臣,各一本。是岁除夜,遣官就东西府,给赐钟馗之像。

  【石林燕语】

  元丰元年,除日,神宗标中,忽得吴道子画钟馗像,因使镂板赐二府。吴冲乡时为相,欲赠以常例,王禹玉曰:“上前未有特赐,此出异恩,当稍增。”乃增五千。其后御药院,遂为故事。明年除日,复赐冲卿,例复授五千。冲乡因戏同列曰:“一馗足矣。”众皆大笑。

  张婢神像

  【夷坚志】

  绍典三十年,张寿朋在乡居,赴近村燕集,嘱家妇辈守舍,至夜未还。庖婢多喜者,忽自经於屋后。是日适尝以遇受挺疑其不忍一朝之忿,举室掠挠,求治弗得,乃遍祷里社会丛祠。三更而更生问其故,曰:始者实以怨惧,妄为此举。旋则惊眩蒙蒙,然似大梦中见两个官员,各裹帻头,一人著紫公服,一人著录公服。同语曰:“放去放去,他家既相祷,如何不周旋。”因遂得活。明日张氏为具洒馔,召巫赛谢诸神,婢都其像云:“并与所见不同。”别一妾初入张氏门时,笥中带一卷轴,置于神堂侧。元未当取视,漫展观之,一紫一录,相对正侔。昨夕示现者,见婢微觉笑容,盖其卑感也。乃信幽宜间,无问尊卑小大,皆能随力自表,以享祭供,殊非偶然。

  增五通像

  【武林纪事】

  一大辟囚处死后,乘钛狱吏在家,叩其门,出视之,乃向日所录囚也。惊问之曰:“汝何得至此?囚曰:“某之死无憾,但有一事相免。大和楼五通神皆某等辈为之,近有一人适他所,今见虚其席,某欲充其位,欲求一差檄如行移,明言差充其位神,为焚之,庶几有凭据也。”吏乃详之,为书牒而焚之。数日东库存楼上五通神,日夜喧闹如争竟之状,人更不容安遗迹。吏因密告库人,向日所遇大骇异,相与增塑一神像于中,即日安贴如初。至今有六五通神,时嘉泰壬戌八月也。

  铜官朝像

  【扫编】

  湖州铜官庙,偶像衣冠甚古,其妇人皆如世所藏周画人物,盖唐人之遗迹也。翟公巽尤爱之,暇日多至庙中观焉。往往裴徊终日,又尝作大铜香炉,施毗陵天宁寺塔下。铭其上曰:公典父作炉燎薰觉皇。

  野火烧像

  【隋书】

  《五行志》:炉开皇十四年,,将祠泰山,令使者致石像神祠之所。未至数里,野火炎欠起,烧像碎如小块。

  滴乳成像

  【都梁志】

  在宝庆府。宝方山有崖洞八所,其一楼真,其二上屏、其二大保、其四朝阳、其五迎阳、其六芙蓉、其七隐仙、其八花乳、龙甲神像,皆滴乳所成。

  严叱金像

  【宣室志】

  唐初,有神像用金而制,传云:周隋间有术士,容范而成之。天后朝因命置于宫中,冫肩其殿宇甚严。玄宗尝幸其殿,启而观焉。时肃宗在东宫,代宗尚稚,俱侍上。上问内臣力士曰:“此神像何所异,亦有说乎?”力士曰:此前代所制,可占王者在位之几何年耳。其法当厉而叱之,苟年甚永,则其像摇震亦久,不然一撼而止。上即严叱之,其像若有惧,摇震移时仆子地。上喜笑曰:“如说我为天子几何时。力士因再拜贺。上即命太子叱之,其像微震,又命皇孙叱焉,亦动摇久之。上曰:“吾孙几以似我。”其后玄宗在位五十载,肃宗在位凡六年,代宗在位十有九年,尽契其占也。

  谏迁神像

  【宋史】

  《何铸传》:铸迁殿中,侍御史时,迁温州诸宫殿神像于湖州,有司迎奉,的遇骚然。铸言:孝莫大于宁神,宁神莫大于得四海之欢心。浙东旱荒,若加勤动,恐道怨咨。乞务从简约,不得过为骚扰。疏奏其事,遂已擢谏议大夫。

  不信神像

  【三槐王氏杂录】

  范彝叟为右丞时,五岳观灾。或曰:可速修之。其像甚像甚灵,昨奉安时,数十人举一像,昨夕数道士能举之。范曰:果灵何不休焚之。上笑而已。时以听直言,斯盛德也。

  禁毁神像

  【资治通监】

  《隋高祖纪》:帝晚年,深信佛道鬼神,始诏有毁佛。及天尊岳镇海渎神像者,以不道论沙门毁佛像。道士毁天尊像者,以恶逆论。

  毁坏神像

  【宋叶水心集】

  为王楠《木叔墓志》,木叔知江阴,尝毁坏瘟神像。《宋史?列传》蒋静第进士,调安仁令,俗好巫,疫疠流行,病者宁死不服药静悉论巫罪,聚其所事淫像得三百躯,毁而投诸江。

  道人塑像

  【夷坚支】

  湖州乌镇普静寺,本梁沈休文父墓也。当武帝时,休文贵盛,每岁春一来拜扫,其反也。帝必遣昭明太子迎之远郊,因就筑馆宇。休文不自安,迁葬金陵,而舍墓域为寺。昭明亦以馆为密印寺。其后二寺,各祀以为土地神。宣和间,普静遭火灾,僧尚奎将改塑神像。方择良工,有道人风采秀发,诣奎,言:众建康来,素精此艺不较直,但莫得使人相窥觇。奎喜而用之。数日工毕,正拟劳谢,长揖而去。众异之,竟入祠瞻玩,于壁间忽见绝句云昔作梁朝相,今为普静神。千年英魄在,代代护僧人。共证为休文不疑。

  印施圣像

  【黄光大积善录】

  世之好善者,乐印施诸圣像,此虽未可为必获福,亦作善之一端也。然率用纸一幅,又不彩绘标背,故施者甚简慢。而得者甚容易,未有不卷而藏之与废纸同束者。或拈于壁角,尘垢漫污;或儿女毁坏,狼籍于粪坏中。其间能标背而置诸净室,朝夕奉事者,百无一二焉。究其所以,则非他人不敬信之罪,实印施者不标背而不能使人敬信也。且印施圣像,本为求福,而反先获罪,不惟为自已之累德,而反累于他人得无罪乎?夫好善者,诚欲作此一善事,要之不须多施,唯彩绘标背而少施,可也。如此则未有得之而不归向崇奉者。一则出我之至诚,二则使人自然敬信,三则不为累德。智者观予言,当自释矣。

  王母像

  【倦游杂录】

  故华清宫,在纟肃岭之下,山半有玉药峰,峰侧有夹作王母像,虽小有损腐之处,而丹青未甚暗昧。其御路皆秋瓦以莲花砖,十余步则裁一石柱,柱端有孔。相传云:开元天宝中,贯以红绵纟亘,宫女攀援而上。

  【宋史】

  《高丽传》:其国俗:正月七日,家为王母像戴之。

  钟吕像

  【续相台志】

  王公平,汤阴人,生而颖悟,总角从学。父母素喜道家,绘种吕二仙像,旦夕焚香礼之。一日公自学舍还家,入草堂,见锺离左手握丹,右挽祛而坐,欲有所授,公惧奔告于父母父母往视之,闻然无见,惟画象在焉。

  吕公像

  【耆旧续闻】

  《胡公传》:在昆陵遇知命先生,后误是吕洞宾。追想其貌,欲使画工图之不得。及至荆门,忽一日公厅肃客,有人云:某知府有书,今且往某州,回途请回书。客去开视,乃是南京石本吕公画像,与昆陵日所见状貌无少异。吕洞宾多游人间。石村沈家画壁,至今犹存。所画之像,礻氏藤蔓交蔽,其体惟面貌独出。

  【后山谈丛】

  《世傅吕先生像》:张目奋须,捉腕而市墨者,乃庸人也。南唐后主,使工访别本而图之,久而不得。他日有人过之,自言得吕翁真本。约工图其像,而后授之工,后以像过之客舍市邸。方画卧,叩关不发,问吾如何?且使张之,曰:“是也。”相语而觉稍远,已而声绝。发门索之无见也。意客即吕翁也。乃以所画像献之,今有传焉。深静秀清真神人也。

  【元一统志】

  祗图寺,在归安县西南。东林寺东廊,有吕仙像,在薛荔中。

  【舆地纪腾】

  昌元驿后,竹溪亭有吕仙翁石刻像,笔法奇妙,精采动人。绍舆末,衙兵王忠以假部使者,方登梯,施帘幕,俄见一青巾白袍携篮者,立于阶所。因语令避不应,久之忠疑马土神,降梯肃拜。渐近则渐隐,至碑所没不见,遗一墨于地。忠始司其仙翁,欲取坠墨,已舀于石中。因胝之殊香美。驿有石刻,诗云:东西南北留踪迹,纵意风狂到处觅。朝朝暮暮去寻人,及至人寻还不识。或云:此乃仙翁题之驿中。

  【吴兴续志】

  洞宾至东林,于祗园寺壁,自画其像。岁久,薛荔周匝于壁,四图界出,其像宛然,曾不少侵,人始知为仙迹。云:张氏时遇兵火,寺废,其迹遂泯。

  【笔录】

  滕宗谅守巴陵,有华州回道士上谒,风骨耸秀。滕知其异人,口占诗赠之曰:“华州回道士,来到岳阳城。别我游何处,秋风一剑横。”回闻之,怃然大笑而别。或云:宗谅因密令画工图其形。今岳阳楼传本,状貌清俊,与谷本特异。

  【张元干芦川归来集】

  《吕公像》:巾裹唐装本布衣,平生唯识一钟离。此中养得婴儿就,世上行尸有许悲。秋空一剑岳阳楼,醉乾坤刊日夜浮。五百年间兴废事,不知谁是赤松游。

  【吴澄支言集】

  《题洞宾像》:大地虚空共一铛,煎烹元不费煎烹。安炉立灶烧凡火,狡狯聊愚老树精。

  【虞集道园学古录】

  《题吕洞宾见滕子京像》:一杯湖水碧于天,飞剑来时月正圆。天下作亻尽多尤乐事,攸然来往双千年。洞诞无波,明月万里。我时见之,剑着秋水。

  【许有壬至正集】

  《洞宾像》:三山引去几万里,道在眼前人不知。云海从公定何日,秋风先染鬓成丝。

  【刘静修先生集】

  《吕洞宾画像》:征茫洞庭晓,潇洒昆仑秋。海蟾生碧天,相从何处游。

  【马虚中霞外集】

  《敬赞纯阳真人画像》:自从树老城南月,不把玄机轻漏氵曳。秋风千古洞庭波,是凡是圣从渠说。

  【国朝顾禄诗】

  《题吕洞宾画像》:三清八表恣遨游,逸气飘然隘九州。二十年前相访处,至今犹想岳阳楼。

  二仙像

  【南雄路忘】

  仙女崖在州东北距县八十里,中有二仙像,谓秦时二女避地于此,得道飞仙。

  群仙伪像

  【太平广记】

  唐开元中,玄宗梦二十七仙人云:“我等二十八宿也。寓直在天,我等寄罗底间,已三年矣。后访得石像二十七于宁州,罗川山。乡里人言,顷年有底老者,不知所来,庞眉皓发,异于他叟。于山下卖酒,常有异人来饮。一旦众异,人谓底老曰:“加其酝,更一饮不复来矣。次群仙果至。饮酣,居下一人云:“我请刻众仙之形,以留于世。”乃取石二十七片,刻成二十七人。俄顷之间,遂得众仙之状,皆志仙之名氏于背。安讫而去。

  真仙像

  【唐书】

  《礼仪志》:玄宗御极多年,尚长生轻举之术。于大同殿,立真仙之像,每中夜,焚香顶礼。天下名山,令道士中官,合陈醮祭,相继于路,投龙奠玉,造精含、采药滋于岁月。

  麻姑像

  【赤城志】

  台州府,台居县麻姑岩,巨石谷含谷牙如人立其上。有洞旁两石对峙,高深各逾文,俗呼风门,有麻姑像存焉。女伪真像《太平广记》:葵女,仙幻而巧慧,善剌,忽有老父诣其门,请凤眼。毕功之日,老父观之,指视安眼。俄而功毕,双凤腾跃飞舞,老你与女仙,各乘一凤升天而去。敕于其宅,置静真观,有女仙真像存焉。云晋时人也。

  仙师像

  【吉水志】

  方山在县南,山势回复成一调,其中宽平,有斜径穿山腰而入。岩之罅有石像,石炉岁旱祷雨于此神,相传为杨仙师。

  仙人像

  【三槐王氏杂钅灵】

  金州石洞,有石门,门间有仙人像。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四百二

卷之一万八千四百二

  十八漾状

  谢状三

  【唐刘宾客集】

  《汝州上后谢宰相状》:朝议大夫使持节汝州诸军事,守汝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本州防御使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刘某。右某:自领吴郡,仍岁天灾,上禀诏条,下求人瘼。地苞数泽,俗尚剽轻。悉心抚绥,用法擒。事繁才短,常积忧虞。忽蒙天恩,稍移近郡。家本荣上,籍占洛阳。病辞江干,老见乡树。荣感之至。实倍常情。印绶所拘,不获拜谢。瞻望德宇,精诚坐驰。无任感恋之至。《苏州上后谢宰相状》:朝议大夫使持节苏州诸军事,守苏州刺史,上柱国刘某。右某。今月六日到州上讫。某山东一书生,潦倒疏阔。在少壮日。犹不逮人。况今衰迟,智力愈短。相公哀怜不遇擢授名邦,实荷弘奖,惭非器使。伏以当州繇大浸之后,物力萧然饥寒殒仆,相枕于野,誓当悉心条理。续具奏论。才术素空。优劳方始,惧无闻问。忝负恩知不任瞻望恳迫之至。

  【宋钱塘韦骧集】

  《到任谢监司状》:右某,言念叨奉恩除,误膺郡寄,涓辰惟谨,始视事以万精。冒庇云初,窃抚躬而知幸。兹焉依仰,至矣情诚,恭惟某官。德量渊宏,材规高远。副九重之东擢,振二浙之风声。持节此方,其尽光华之实。旌能不日,伫跻清近之班。某,户职海濒,驰心节下。未遂参承之愿,且通悃之勤。倾向攸深,叙陈罔既。谨具状谢,谨状。《滁到任谢监司状》:右某,伏奉敕差前件差遣,已于今月十八日到任讫。非材佐郡,方虔视事之初。高位钧仁,固识休之幸。恭惟某官。聪明坐照,德谊内充。表仪群吏之端,振举百城之治。某,乍颛职守,仰奉声辉。未能听教于门阑,第用驰诚于音驿。《谢省主韩端明状》:縻躯漕局,旷迹计庭。望德兹深,与时浸永。方贡诚而未几,遽拜教于不图。荣慰虽多,瞻愈切。伏惟经画馀暇,福休迭来,恭以某官。识洞渊源,器函方格。奋身胄族之贵,平步鼎科之雄。公忠久荷于倚毗。材术累更于践历。烦曩日,肃夫邑之浩穰。任重此时,瞻邦财之用调。未遂钧衡之用,尚淹廊庙之资。而某夙被奖知,日蒙庇赖。既贯行于戒命,且善颂于聪明。愿观当轴之荣跻,以快舆情之窃议。伏望上。马邦社,精调寝兴。《转屯田谢监司状》:右某,伏蒙恩授前件官,累日序迁,公朝之必信。非材冒进,志士之所羞。自惟拜命之初,深积省躬之愧。反思所及,推致有繇。此盖伏遇某官,盛德兼容,深仁均暨。远俾辶亏疏之品,坐逃旷之愆。遂忝陟明,可非惊宠。惧于虚受。愿充称服之为。勉在益恭,窃慕循墙之戒庶几补报,仰答吹嘘。《谢运判奉议状》:右某,叨奉纶言误参漕计,已涓辰而视事,幸联职以依仁。恭以某官。器业渊宏,材献高迈。早致身于月无仕,暂持节于远方。积粟阜财,一归于善画。宽民来吏,久著于休声。伫膺不次之恩,少惬至公之论。某,束装兼道。不日趋风。方图驰恳之勤,遽辱飞丈之贶。感惭弥甚,敷谕奚周。《谢提刑朝议状》:右某,叨奉恩纶,误参漕计。视事刚辰之吉,窃辉华使之馀。恭以某官。植操端方,秉心冲厚。以学术济通识,以德量持高材。远方尝赖于宣风,要部复医于剧。此时闽粤,暂烦揽辔之清。不日朝廷,即有封轺之召。某,依仁兹始,通谒未繇。方驰恳款之勤,遽辱缄题之贶。其为感怍,曷罄指阵。《谢泉州知州陈大夫状》:右某,叨奉恩纶,误参漕计,涓辰视事,犹在于兼行。走介枉书,遽承于厚意。伏以某官,学穷道奥,识照几光,久播休声,蚕切倾风。更冀保调,以符瞻祝。《谢诸州知通状》:右某,误膺宸命,叨贰漕权。虽瞻觌之尚贝佘,在诚情而预尉。伏惟某官,忱恂固守。谦厚自持,先形诲牍之勤,如挹风规之茂。感惭弥甚,敷谕奚周。谨奉状谢。谨状。《谢泸南毕抚句状》:右某,比者御命之官,涓辰视事。方窃依于邻庇,尚稽致于邮书。先承翰墨之华。愈重情诚之愧。伏惟某官。受材通敏,执节端平。久参使幕之雄。行迓延恩之渥。伫期还驭,即款高标。更丐珍顺,以符善祷。谨奉状谢。《贺谢梓州路运使秦朝散状》:右某,伏审光膺宸诏,荣领使台,宣扬王休,慰释民望恭以运使朝散。材献高远,术学宏深。累更委寄之劳,久著声华之盛。再烦杖节,出临左蜀之雄。即听封轺,入践清途之要。顾惟衰迹,幸通高风。在驰庆以未遑,遽贶音之先及。感惭弥甚,敷叙奚周。《谢新兴元知府蒲大夫状》:右某,伏审光膺诏检,出领藩条,千里传闻,同辞相庆。伏惟某官。材献高远,器度博深。尝持节于此邦。率御遗惠。惭承流于盛府,尽惬先声。在驰庆以尚稽,遽贶音之首及。感惭固甚,敷谕奚周。《谢益宪庄朝奉状》:右某,比者叨奉宸恩,误膺使指。揣薄材而非据,涉远道以徒劳。夫何天幸之深,获迩邻光之盛。况眷存之有素,在向往以无穷。方图驰恳以上尘,敢谓贻书之先及。悚若芒背,然汗颜。恭以某官。德性宏深,诚心纯固。函养粹和之气,从容澄按之馀。念旧物而不遗,诱遇衷而加勉。飞章论笃,已御昔日之恩。诎礼见容,更荷此时之赐。伏谒既拘于营职,瞻风第切于驰情。伏望上为庙朝,精调寝。《谢前海门主簿状》:右某,久阔绪言积瞻思而无算,向缘同事,忻际遇之有涯。旋审见星之行,遂虚披雾之愿。弦朔易改,音邮莫传。幸单介之遽来,荷尺书之远及。伏承俯就礼制,载安寝兴宿学周才。虽久淹于栖隐,途清贯。行仰听于飞翔。会晤尚赊。保调是请。《谢成都许龙图状》:右某,比者叨奉宸俞,误膺使指。辉光而甚迩,图谒伏而未缘。方驰向仰之情,遽拜诲音之辱。恭以铃辖知府内翰,材包经济,学极渊源。高文首出于时英,伟业久淹于法从。出持旌节,虽安远俗之心。入秉钧衡,始慰四方之望。不日伫承于趋召,惟时当遂于走迎。伏祈上为庙朝,精调寝。《谢雨铃辖状》:右某,叨奉宸恩,误应使指。想风规而甚迩,图谒候以未缘。伏惟铃辖皇城,材略素高,谦勤自损。枉缄腾而先及,荷诚意以弥深。悚刻不忘,叙陈奚既。

  《谢秦凤宪喻朝奉状》:右某,叨被宸俞,滥膺使指。虽获邻于部境,尚阻造于门墙。先辱诲音,倍钦蜷意。感惭固甚,敷谕奚周。《谢权梁山王朝奉状》:伏审涓辰己谐视事,辱长笺之见及。荷勤意以弥多,知郡朝奉,术学素深,材献兼茂。临事肯违于中道,长民必惬于舆情。伫聆惠政之传,以慰鄙怀之俟。尚遥觏晤,更祝保调。谨奉状谢。《谢贺王安抚转遥剌再任状》:右某,伏审光膺宸命,重绾使枧。显矣遥麾之荣,优哉连任之寄。愧驰诚之尚缓,荷贻翰之特先。伏惟安抚铃辖作坊,材器素高,声华夙振。投笔蚤当于邻选,拥旌静镇于遐方。俄治誉之蔼闻,致恩辉之被及。轻裘缓带,风威颇类于祭军。增秩赐金,宠异果符于汉表。未缘谒庆,但切忻愉。谨奉状陈贺兼谢。谨状。《谢新知全州王左藏状》:右某,伏审光应宸命,荣绾郡章。伏惟庆慰,窃以知郡左藏。学通儒术,智达兵机。久摅将领之能,果陟承宣之任。方图驰庆,先辱枉书。欣感尤深,指陈莫究。《谢高丽国王送遗状》:特损缄题,曲垂惠赆。文犀饰带,知远物之可珍。宝匣将仪,见深诚之相契。勉受勤渠之意,益增感怍之情。《谢监司状》:比者恩纶从请,符竹叨荣。方祗命以就途,遽涓辰而视事。幸亲高庇,殊惬深。伏以某官。器识渊宏,材献超远。出领外台之寄,上分旰食之忧。总治有方,均被列城之福。陟明伊迩,伫闻三节之招。图谒以未缘,第钦风而弥极。伏祈为国自寿,副人所瞻。《谢转司农上提转状》:代陈少卿。卿官立贰。居者固虽其才。帝泽优贤,得之尤足以贵。俯伏拜命,惊惶失图。何则?朝廷清明,国家间暇。正臣当轴,端士告献。台阁聚精神,轩墀多蹇谔。爵禄之器,安有假人。车服以庸,未尝滥赏。或越等伦,而擢其事业。或累岁月,而不及显高。灼然黜陟之行,甚若丹青之著。侥求者罪,所以激贪夫。恬守者荣,所以嘉清节。尽出至公之道,复远治古之风。在冠冕之班班,宜忠良之一一。而某,衰迟晚节,亻黾外藩。分符积年。剧无效。昨代归于泗水,因得请于光山。腹背之毛,分不增于远翮。口耳之学,聊自养于微躯。咫尺乡间,优游物扃。作疏闲之身计,期终毕于天年。岂谓圣眷尚回,周行引重,不使废去。未谐私谋,旋领职于富川。仍迁曹于右棘,而况司农系乎重寄。历代谓之大官,窃省匪能。曷臻斯地,此盖某官。借名特甚,推庇殊深。天幸虽至。而不敢自盈。官责愈高,而第知加惧。戒存肺腑,何必循墙。事极虑思,愿忘闭合。仰答生成之赐,俯全按举之威。恳款所潜,指陈奚究。《廷评谢授官状》:右某启:伏蒙圣恩授前件官,仰冒宠灵。就安里落,皆自吹嘘之力。载华衰朽之踪,愧荷所深,指名奚究。清江三孔集《到任谢执政状》:越从支郡,更剌大州。受任涯,抚躬知惧。伏念某,志虽好古,才不逮人。偶于患难之馀,获从英俊之后。叨尘近列。愧负明恩。屡请为潘,亦图自效。寻上宣城之绶,稍扬章浦之,尽涉江圻,值秋澜之涨溢。少休官舍,当岁事之丰穰。已与吏民共安时职业。此盖某官,以研几致用之学,辅继圣配天之功。甄叙众贤,一于公义。顾瞻雅俗,临以从官。遂令不敏之资,亦冒长人之寄。器有小大方,惧于颠跻。政贵中和,亦期于勉强。誓殚蹇浅仰答陶。《代太守谢许推官状》:窃审令似,妙年射策。精选中科,欢动家庭美腾士论。某官,潜心于学,饰吏以文。及时欲立于功名,教子不忘于诗礼。馀风及后,己成新美之才。便殿传名。遂预俊贤之第。仕将行道,禄迹逮亲。足明经术之,不负义方之训。首承推借,良切感藏。《谢得解秀才状》:尝谓,方今之士类最盛,诸郡之岁贡甚廉。拚之以仓猝之成。落者有纷纭之众。负材而黜,则自足收后效。无艺而中,则何以弭群言。是非赴举者之重轻,实紧主文者之荣辱。故夫端毫定次,盥手剥封。见一有望之人,以为亡涯之喜。如得在己,相庆以言。伏惟某人,以勤劳之心,辅明敏之性。浩乎学问之积,萃矣议论之高。如某,荒簿之资,何以当考校之柄。惟其自励不敢少轻,譬弋者之张弓。忽连鸿鹄,犹钓夫之垂饵,遽获鲸鲵。出于偶然,非其力也。而蒙曲垂谦德,首赐长缄,归功于不肖之躯,用何报甚盛之意春。官覆实,天陛程能。冀馀勇之必先,当大敌而不血刃。玛被采,下和免刖足之忧。骐骥见收,伯乐无失鉴之诮。实心所望,指日以须。

  【文同丹渊集】

  《谢运使按巡状》:右某,近烦使节,远按州麾。簿领猥丛。纲条棼驰。重劳检诘,悉免讥诃。岂惟不肖之蒙休。抑亦群僚之甚幸。此盖运使少卿,宽于临下,诚以接人念其间有所未周,盖于理实亦可恕。使新后效,与霁严威。高轩遽还,畏途正炽。计神明之所,想福履之尤佳。某,限守郡符,阻趋宾闼。其诸感佩。莫尽宣言。谨奉状起居兼谢,谨录状上。《谢成都运判太傅状》:右某,伏审被宸之褒章,领簿台之副节。岷领之下,岂独幸提封之吏民。涪江以东,实大慰同党之亲友。用才而当。闻命皆欢。伏惟运判太傅蚤有令名,共推远器。学问淹傅,才谋敏明。归按新书,已驰平允之誉,上陈美绩,果委将输之枧。恩除初行,众望殊快。何未遗于鄙朴,忽先辱于音题。佩服廉辞,铭藏陋府。未皇瞻晤。徒切倾依。谨奉状贺兼谢。谨录状上。《谢凤州都监供奉状》:右某,去国十年,守蜀三郡。居常渴德,坐失为书。比奉疾邮之来,忽承累幅之惠。过蒙存录,深负悚惶。伏惟都监供奉,才辩而文,性和以毅。向闻诖误,偶滞骞翔。赖昭洒之既明,当选抡之甚迩。勉期善养,用对优恩。瞻晤未皇,企延徒切。谢奉状谢。《谢西乡西县中舍状》:右某,近被中除,猥迁前列。岂谓眷存之厚,特形庆贺之深。感佩良多,裁冈既。谨奉状谢。《谢庆州焦推官状》:右某,伏审较能省部,赞画戎藩。礼未皇,飞文见及。蒙此厚眷,亟于鄙。伏以推官。秘惕儒术,通明吏事。疆敏蚤伏,士论尚淹。宾筵曙事云初,先书以贶。过相存录深用感铭。未遂瞻依,所期将护谨奉状,贺兼谢。《谢三泉知县赞善状》:右某,比者祗膺朝检移领郡章,已试簿才,辄临庶雾。方驰诚而往谢,忽遣介以见存。伏惟某官。出忠孝之家,禀礼义之教。凤诚懿德,休有令名。尚绾邑符,固淹舆论。下眷僻藩之守,特修邻土之欢。佩荷惟深,纪铭曷尽。谨奉状谢。曾巩元丰类稿。《到任谢职司诸官员状》:右巩:比者祗命守邦,涓辰视事。维是孤蒙之质,幸依庇冒之馀。窃念巩材不逮人,学多泥古。久备官于册府,徒窃食于累朝。兹假便藩,实缘私请。伏遇某官。体仁为任,充美在躬。素自结于主知,方出宣于使指。敛时利泽,播在东南。籍甚休声,洽于中外。顾忝属城之任,实谐德宇之依。尚阻参承,但深欣。

  【强祠部集】

  《代谢运使工部保举状》:某,自少也贱,今之愚,学弗名家。力徒稽古,一窃科籍,久靡禄钟,间关四纪之馀,忝冒数州之寄,唯临淮之陋壤,乃氵公汴之要区。自领一麾,仅弥其月岁。事敝未革,民瘼尚留。日虞官,以底吏责。岂谓某官,曲矜懦介,持赐甄扬。掩其疏短之才,谓可剧繁之使。亲形封奏,上达冕族。感积于中,望于始。昔者楚谚珍季氏之诺,不啻得金。鲁经尊仲尼之褒,有赠衮。窃较幸会。辶向越旧闻。敢不佩服攸箴,周旋乃事。天幸虽至,而不云之喜。官局是专,而靡营其它。永矢捐躯。仰酬知已。《代谢施待制状》:昨以它郡寓家,便涂祗任。子居虔命之署,冷甚广文之官。岂谓曲谅愚衷,过垂恩恻,俾氵公台牒,往促漕舟,阶缘公鸟。协遂私欲,获挈贱累。尽归巨床,此盖某官。尽物以诚,任仁于己。永言感服,曷究指名。《代谢二司状》:某,到郡累旬。监州无状,簿书弗整。管库少严,制锦致伤。虽强学而安可,血指为断,盖不能之使然。承揽辔之按临,欲望风而引去。不时斥罢,尽出优怜。知无不为,力图拙者之效,死而后己,誓答仁之恩。近阻高明,谅臻禧福。伏望顺节自寿,协时所瞻。《代谢两府状》:被恩至渥,冒职如初。俯伏拜嘉,兢惭失措。伏念某,早绿曲艺,窃缀茂科。逢辰寡资,累日取进。乡领漕权之重,往当河朔之雄。方殚鄙才,思称繁使。而所属列郡,非良长人,致狂仵之不咸,婴孤城而自守。不能虑事而先,徒尔倾忠于已萌。赖庙算之万全,破冠巢于一举。私心俟黜,恩典从宽。止夺使麾,尚叨守级。虽频年易郡,未始满期。而南服按刑,仅谐累月。岂图明命,复眷孤踪。就改外台,俾还旧物。盖使过者欲功之勉,尝失者知得之荣。靖言忝尘,厥有缘自。此盖伏遇某官,代天敷化,当轴均仁。匠物谓无于可损,器人容有于不备。卒令驽猥,仍玷龙光。敢不究悉事枧激昂志尚,少图拙者之效,庶答大钧之私。《代到任谢两府状》:右某,比者就蒙细,移领善邦。望关非遥,假麾何幸。窃念某,本繇平进,亲进盛期。累日而取官资,固无它术。应宿而居郎位,诚玷茂恩。而复频更左符,率迩乔木。唯泗封之故郡,淮服之会区。曷称衰迟,辄当繁要。此盖伏遇某官,代天敷化,与物终仁,异分外补之荣,曲尽大钧之赐。敢不周旋乃职,黾勉在公,永矢损躯,仰酬知己。某下情无任,感惧激切之至。《代谢诸官状》:兹以短才,猥当烦使。聚然财赋之供意。乘以簿书之冗纷。徒耳倾风,未由奉记。岂图情,首贶音腾。意在远而弥亲,礼由谦而益厚。仰衔勤抑第切铭藏。溽云初,标仪尚邈。勉绥寝,前封宠荣。《代谢转官状》:帝飨告成,德音申谕。泛均洪泽,施及冗员。被宠匪叨,拜嘉知愧。伏念某,本繇曲艺,进明茂科。早缘幕廷,寝践闺籍。止图累日之效,以致积星之联。岂谓礼讫总章,庆覃列位。或讲求旷典之旧,或侍从严祠之劳。此而例迁,固匪虚授。若兹忝据,良自黄缘。此盖伏遇某官,素最霄期。致阶荣渐,卒今驽猥。亦玷龙光,敢不加慎操。益思树立,上酬天造。次答已知,拾是而它。不知所措。《代谢二司状》:露章易郡,得请还朝。获遂私诚,将违公庇。怔惶承命,喜恋装怀。伏念某,荏苒外麾,徘徊未路。力图为政之效,日抱官之虞。重以迎侍安舆,阻遥故里。虽竭晨昏之奉,殊乖羞膳之宜。然君父之命己行,弗宜数改,而人子之心未尽。因用上陈,岂谓睿慈。俯从愚款,此盖伏遇某官。素推大惠,曲轸孤踪。赞行终物之仁,使就养亲之便。永惟感幸,曷究指名。《代谢两提刑及王工部状》:近值崇车,出临属部。伏惟迟暮之景,守在会冲之邦。处事弗精,官是惧。尚医宽假,不汝吝。去德未遥,佩恩良极。仰惟福履,举集休祺。恭以某官,才为吏师,名重物论。行甄风绩,骤被褒华。《代得替谢上司状》:术短事业,地卑郡要。加廷闱之奉养,有风土之乖殊。弗便旨甘,遂形恳请。愿除便郡,以就私诚。露章方闻,谕诏随下。矧迩更书之代,将违阴宇之酉农得免官,卒以理去。靖言所自,厥有繇然。此盖伏遇某官,早借题评,俯矜朴直。靡尤庶务之旷,曲示兼容之优。获解守麾,俯行舻之入观。回瞻恩馆,惕感涕之无从。《代谢提刑状》:近以露章,宸冕卜兆亲莹。因缘尽室之还,将就乘舟之便。为谋弗熟,引日固多。值使旆之按行,呼篙工而诘问。仍移牒命,俾述事端。虽勉开陈,尚虞举劾。岂谓靡尤既往之过,特寝必行之文。此盖某官,量极兼容。仁推再造,念效官四纪。粗守于谨廉,使窃宠一麾。获全于荣幸,欲报知己,敢辞损躯。《两制谢状》:祗奉明缗,就叨宠寄。京畿近服,邦漕重司。并集茂恩,骤加庸品。窃以为图领计,须官得人。输中都,不民而厚上。澄序庶位,不简贤而附权。具是兼长,乃名宜职。苟容窃吹曷弭公言。某,效局无堪,官有素。江淮易任,曾靡宁居。金彀主谋,忧迷旧习。岂谓浩繁之委,不遗孤冗之踪。此盖伏遇某官,言味借优襄华引重。振拂污滞,矜怜介愚。寝闻当之聪,遽复外台之命。敢不周旋乃事,恪慎厥。永矢损躯,仰酬知已。《代谢王舍人状》:逖阻风献,浸更年所。日为簿领之关掌,坐致音腾之阔稀。方切倾贤,遽蒙占教。感与会,情钧礼优。恭以某官,夙练善经。荐扬月无仕,沈毅有略。不废壶歌之欢,啸聚自潜已绝。萑蒲之警,果凝显烈,骤陟荣班。《代谢许发运状》:某,一窃科籍,久縻禄钟,累日而取官资,固微他术,应宿而居郎位,诚玷茂恩。向叨郡绂之荣,越隶使台之属。罄殚拙效,讫乏最称。逮秩满以还朝,仍便麾而假守。靖言忝冒。厥有阶繇。此盖某官,为容有先增价之倍。卒令驽猥,亦被龙光。敢不佩服攸箴,周旋乃事。庶几一得,云补万分。永矢损躯,仰酬知己。《谢经过诸处官员状》:近氵公台牒,获道治封。上谒宾除屡进贤规之粹,讲欢宴殂过蒙主礼之优。还局而来,息肩未暇。复往推于诏狱,因旷奉于音腾。尚赖宽明弗以庇吝,伏惟炎贯序。福履餐和,谘款寝辽。倾詹曷既,益绥燕起,前封褒升。《代谢王副枢答书状》:近者,伏闻某官光膺徽册,参掌繁机增天子得贤之称,副大臣行道之实。幅员意姓,咸托于钧陶藩翰下寮。窃形于距跃,因倾愚悃上浼台光。岂谓公辅量宽庙堂政暇,自忘绝礼。回贶钧函,拜读以还。兢荣失据,伏惟缉熙帝载。翕受天祺,恭以某官,王佐伟才,民灵先觉。高丈大册蚤冠于隽科,华贯严途荐扬于圣世备纾贤业。

  自结主知,密侍清光。益隆体貌,禁局视草。久屈将明之资,枢幄畅谋聊分宥密之寄,行明缗之登,进职上衮之凝严,副国倚毗协时瞻属。《代谢许州相公状》:顷在三川,屡为属吏。第疲驽而自守,微铢两之足甄伏蒙矜怜介愚终始振拂预郎垣而窃宠忝侯阃之亚麾讫赖曲成敢云自致,孤生之幸。怵论报之无阶,仲氏之愚复。托踪而得地,出入材馆贸迁岁筒。辞艺荒芜,滥肩下客之列。礼遇优厚,率荷上台之仁。会还即于宰廷,方建麾于京辅。首录门下之贱,俾缀仕阶之荣。露章上闻,谕命随降。弗由稽古之效,遽有进身之基。靖言载惟,厥有攸自。此盖伏遇某官,大钧播冶煦律吹枯。匠物谓无于可损,器人容有于不备。是令茂渥,辄及鲰儒棠微生,尽沾雨露之泽。品,皆缘卵翼之恩。永矢糜躯,仰酬知己。《代谢中书状》:滥被恩俞,出司宪职语。能且薄,荷责惟忧窃以国家忧尚至仁哀矜庶狱冶刑之吏,或舞于深文。抵罪之氓,间罹于密。因重按章之选,俾澄滥罚之源。宜得敏材,以当繁使。伏念某,肖灵非粹,学古不优。早从朝弁之华,冒书林之目。以至分守符之宠寄,备王府之泛员。罄竭鄙才讫微善状优游一郡恩全懒放之怀。董按列城,本非平素之望。靖言屡玷厥有阶繇。此盖伏遇某官,翼亮天工,运平帝绎。器人容有于不备,匠物谓无于可损。坦然至公,施及无意,敢不周旋乃事。恪慎厥,誓殚一介之勤少答大钧之赐。《代谢李兵部状》比缘厚幸,得备属官。向因愚悃之倾,辄暗使威之重。岂图乘转给之丰,暇忘爵德之通。尊俯顾下僚,特还谋诲。仰佩一谦之美,第增三复之勤。恭以某官,元精所生。盛德之后,早跻缨绘之贵。自结纩族之知,总漕节之剧司方图显效复相门之远躅,行被茂恩。《谢蔡学士状》:春具宀亡状。汨没于时。向补狱官,尝备掾属。转局驹趣,曾建议之弗明。市狗悲号,或赏音之问及。洎冗曹之满岁,会卓马之远朝。无何孤踪,亦旅上国。天铨待次,殆困东方之饥,酒正之员,遽叨北海之荐。靖言驽猥,曷称甄扬。此盖伏遇某官,兴观官能,助开公道。不遗履之旧,力提管库之微。敢不佩服攸箴,周旋乃事,谨材六物,寅守于旧闻。第课三年庶成于微效。《谢范阳军司理状》:官舍接疆,日詹高矩。客车过郡,时剽美声。儿清晤以未,遽珍题之为贶。恭以某官。才献肤敏,方格淳。一命开荣尚淹于远迹,上台交荐,行蹈于享涂。倍倾节宣,少平颂愿。《代谢文相公答书状》:蚤以孤单,素叨奖遇。讫被大钧之赐,浸贰外麾之荣。旋去门墙,漫逾岁月。一身御感,因罄叙于悃。兼幅渎尊,惧自贻于罪戾。岂谓王公之量,曲惟犬马之情。弗尔摈遗,亲形诲谕。拜嘉至渥,论幸无涯。伏惟静镇大邦具应景福,恭以某官。天元间气,王佐伟才。以忠谊结主知,以道德为已任。画一之歌既作,休有成规。太平之策略行,翕臻至治。俄还宰印出,剖使符,幅员苍生。望晋公之再入,旦夕微册,副周尹之具瞻。《代谢两宪状》:某,天资底滞,胄系平。早挟片文,脱尘一第。脱略名场之困,间关仕路之荣。旋贰方州,适居要地。鲜尝坐局,多所抗尘。间参决于簿书,讫无裨于课最。悫廉自信,单琐谁容。岂图经世之才,方重按章之选。夙夜重寄,品裁庶官。随器而任人,市骨而图骏。以某,外弗于边幅,内粗守于谦隅。谅其介愚,谓可甄甄。特程露奏,上达邃族。坦然至公,施及无意。靖言惟度,厥有阶繇。此盖伏遇某官。乐育兴怀,兼容成德。轻于慰荐,录此孱庸。敢不持前所存,觊后有立,縻躯以报,知己难酬。《代谢何龙图状》:伏蒙特抗辟书,俾从藩服。匪才被奖,日度于何胜。成命未行,预虞于弗称。惟治朝之故事,付师府之要枧。得举贤材,以备官属。眷乃题舆之请,最居推毂之先。赞行教条,关决政务。讲兵民之利疚,考风俗之便宜。当取经通之流,以光慰荐之首。如某者,胃从寒薄,性得颛愚。局若辕驹,固逮明之无所。欣如土严蛰,第窃之为多。伏遇某官。为本先容,米葑下体。将令驽猥,亦玷龙光。亻党卵翼生成获繇于恩馆,则顶踵酬报,不后于众人。《府推谢学士状》:自去京都,亟来淮服。驰心翘馆之下,回首长安之遥。仰企高风,倍增劳臆。恭以某官。德宏业巨,行洁文醇。由妙年而取甲科,不累日而践华贯。早被温书之召,入登秘馆之游。赞剧治于神几。势非久次。畅辰献于禁署,议所同归。愿辅粹襟,行光宠数。免惟琐亚,倍百他伦。《谢李兵部状》:近以骤远崇威,惧遗孤迹。愧向重知之地。尚怀未满之心。因贡笺函,仰通凡格。繇诚计之迫遽,致言词之诗张。谓尘将命之严,必明渎尊之咎。终朝自省,悸魄难安。曷图大漕之崇,弗间冗曹之细。益恢全度,曲究下情。谓夫以贱干贵者,盖有欲言。由初及末者,万能成物。特宽罪斥,亲占教音。事绝旧闻,幸逾始望。惕焉拜赐,藏以为荣。兼审顺履时暄,诞膺景福。恭以某官。蚤纾贤业,自结主知。言施当世而可行。名揭本朝而甚白。连更重柄,未尝坐席之温。方总外台,行被诏函之趣。还台衡之旧柄,光史册之新书。庶竭孱庸,讫医埏冶。《代谢二漕状》:换县于兹,字人未几。官簿弗整,民瘼尚留。与锦便裁,虽强学而安可。血指为断,诚不能之使然。闻揽辔之按临,欲望风而引去。不时警斥,尽出优怜。究悉寸心,誓殚拙者之效。周旋巨庇,庶免官佥欠之虞。方远使威,第驰愚悃。恭以某官。才兼数器,名重本朝。纲纪列城之风,暂光主寄。发挥当世之务,行畅贤图。伏望上为邦家。精调寝。恭以运使舍人,直清不倚。庄重自居,名耸荐绅。道东当,然外台烦使,诚日籍才之司,而严署词臣,决非久次之地。《代谢举陛陟状》:尸官下邑,才微分寸之长。被荐上台,恩甚丘山之重。事逾望表,感剧愚衷。伏念某。孤平之踪,汨没亡状。语能分齿于俗吏,行已恐羞于古人。一窃禄钟,偶逃于官旷。再污县绂,复避于亲嫌。曩从淮服之遐,易宰江滨之陋。而且岁穰相接,民讼几稀。鞭扑牒诉之罕关怀,赋租科之易为力。顾何治绩,足称褒章。此盖伏遇某官。兴劝官能,助开公道。谅其懦介,谓可甄扬。持屈知人之明,猥形躐等之举。敢不周旋乃职,佩服攸箴。永矢縻躯,仰酬知己。《谢知府少卿状》:长无寸才,寒有馀地。百里自效,职颇惮于不。二天误知,众遂疑其可取。近具版谒,前从府趋。詹戟之甚严,觉筋骸之如束。伏蒙甫宽苛礼,为霁严颜。损邦侯之达尊,加国士之优遇。以至均惠公疱之品,许陪燕俎之欢。千骑雍容,下临所舍。十目骇愕,相为荣。事信越于旧闻,心第藏于厚赐。下邑归去,尚恋卿云之浓。终朝度思,益知恩地之重。恭以某官。禀气间杰。为时老成朝廷渴贤方念元龟之旧。廊庙虚位,伫增显爵之光孤生焉依,四海佥属。《谢通判国博状》:某,抚庇岁馀,发踪门下。散木成器,医公输之先容,驽马为良,始伯乐之回首。近白吏事,往趋恩闳。方守阍之通名,已倒屣而垂接。板长揖,为寝阶墀之常。虚襟相容,不知州县之贱。以至燕觞延劳,驺御枉临。泥涂生光,僚友改观。守在民社,未几告还。詹言轩墙,犹有馀恋。伏惟协班宽诏,坐拥繁禧,恭以通判国博。器完道醇,性洁文妙。雍容亻卒乘之任岂日尽才。颉颃书林之游。此其宜职。伏望为国自寿以时考祥。《谢越州知府待制状》:蚤听诸公之论,窃伏盛德之光。位貌间殊,情礼疏绝。悚自进之亡路,第仰高之有年。遽被上台之符,俎论会府之秀。虽殚愚效,曷裸劝驾之勤。比讫事经,方适拜尘之顾。而大贤不自贵重,一介亦加采妆。以至燕俎将恩,饯壶申况。退铭盛遇,增剧丹。伏惟讼缶后书空,道环天粹。恭以某官。器函刚实,才贯几深。允蹈古人之直清,喜言当世之利疚。旋跻延阁之秘,自结严宸之知。东南请麾,已谐均佚之尚。旦夕被诏,亟对登庸之休。四海焉依。孤生非佞。《谢杨直讲状》:近并诸君,谬程多士。曾是辞才之短,介于孟季之间。而甘辛好殊,臧否锋起。人执一见,谁将适从。医定鉴之精,与决群言之惑。卒多彼彦之在选,获逭有司之弗明。终朝度思,受赐深矣。复缘贱子之迹,尝出光公之门。掩其顽蒙,阴有怜奖。逮单车之亟引,素翘馆以增劳。伏惟替行宽条,翕受纯福。恭以某官。荐绅硕望,名世伟才。学造圣贤之微,文经邦国之要。贰东南之巨屏,犹郁群瞻。陟左右之严涂,乃云宜职。伏望为国自寿,副时所倾。《谢陈秀才状》:发诏罗,命乡辨材,伏审一摅妙文,旋中异等,远踱此始,私心窃窃。首贻长国,尤识厚谊,陈君即先辈。气得秀粹,学探本原。谅切禄钟之荣,勉从贡部之式。华岁方盛,致身其时。青云在前,举足可到,永言钦颂。《谢通判国博秀点状》:降屈贰车之尊,按临属邑之陋。若乃簿领之失谨日,门榜之成阙文庾。吏有斗升之差,馆人愆行物之备。过在为令,责将任谁。岂图为霁风霜之威,更开河海之量。掩而弗问,许其退思。方荫宇之焉依,会行麾之亟引。再惟单贱之迹,最荷煦濡之恩。藐如婴儿,骤夺慈母。尔若疲马,敢忘故轩。属严气之作寒,顾顺序而自重。《谢富丞相状》:比者祗被恩书,与持计节。宠几于胃,分失其安。伏念某。偶席世资,罔通时用。介愚既定于所禀,矫揉虽劳而莫移。矧策足于冗涂,固绝心于要路。向会高明之当国,一随长短以取人。缘是孤孱,亦叨奖拔。承财闱之官乏,何所建明。佐神甸之治经,终然暗拙。恳求外扑,止觊小麾。曷图造物之仁,弗顾假人之议。遽以烦使,属之短才。既假漕台之剧权,又分淮服之近地。无桂玉之窘,足以致举家之温饱。有海陆之产,足以奉偏亲之旨甘。私怀之便安,第官责之深重。按列城之吏状,要在澄清。宠一道之地财,抑资干济。当竭愚虑以酬误恩载惟单迹之生成。率自大钧之终始,即具舟楫。益遥门墙叙感臆以无从,企台光而增恋。恭惟某官器包民极勋济玉涂。挟重计以尊本朝,履正德以仪庶位。三辰以轨,百化其凝。公路倚平,畅伟谋于当世。亲闱叶养,缠巨痛于终天。愈陆注意之私,屡降夺情之召。虽力祈终制,靡循方进之故常。而久郁具瞻,深晋公之再入。伏望节哀顺变,目氐履考祥上副庙朝之依。下平海寓之愿,云云。《谢筌赐酒食状》:仆马劳暂遂宁居之适。酒肴丰旨,兼蒙饫赐之加。戢感良深,谕言悲悉。《谢馆燕状》:窃冒使华肃将君命,属征骖之税鞅。即候馆以肆筵,祗服恩勤第增感戢。《谢合食酒果状》:邦家睦,庆岁之履端。肴核优宾,参壶桨而申贶。仰承嘉惠,增诗愚衷。《谢春盘幡胜状》:岁功起,春物滋荣,制妙飞幡,动镂花于剪彩。珍聚多品,错丝菜于雕盘。并此拜嘉,惕然萃感。《谢生饩状》:车马少休,方谐定馆。饩牵并赐,辶向越授餐。匪颁之礼既优,荷诗之怀良剧。《谢射弓御筵状》:燕仪示惠,过蒙折俎之私。射礼序宾曾乏主皮之善,其为愧幸,无谕感铭。《谢饯筵状》:轻轺载饣方,将事于征。嘉豆旅陈。遽叨式宴。良厚使之眷,特加祖较之勤。祗佩弗忘,敷论罔既。《燕京谢酒果状》远驾单车,甫经别甸。持念行人之至,重烦使者之临。均沾玉斗之清酤,兼杂秀林之珍实。仰承优贶,增戢鄙怀。《谢两制状》:谬被恩缗出提宪局材,轻责重,宠至忧深。窃惟庶狱之原,动系生民之命。虽诏条所约,深慎于吏文。而州县之间,或违于上意。因精使者之选,以董刑哉之难,必得周才,乃名宜职。窃念某,职非经远,品不及中。袭铅椠之遗芬,粗求寸效。究简书之深意,都懵旧闻。就领僻官,尚虞隳职。矧在淮州之剧,尤称彳干狱之繁。此而按章,诚日假宠。靖循忝冒,厥有阶缘。此盖伏遇某官。言味借优,褒华引重。振拂污滞,矜怜介遇。寝闻当之听,俾预外台之寄。敢不持存平允,考察滥冤。永矢縻躯,上酬知己。《谢燕王召赴筵状》:适假便涂,甫休定馆。辱枉占书之况,俾参置醴之欢。感篆并怀,文陈非谕。《副使》:出持瑞节,来舍几都。偎辱温亟,许陪盛集。祗承佳命,增刻鄙怀。《谢燕王饯筵状》:夙驾单车,荐经会府。特置觥觞之礼,曲为行驭之辉。厚意所加,高怀尤剧。《副使》:六辔载马,适首涂而云迈。百台申饯,复供帐以加勤。诚匪名言,可论感愧。《回谢中京留守状》:方远道,甫中几首蒙尺牍之诒,良极寸襟之感。永言欣慰,奚究指云。《副使》:行人将命,方托于后车。管记占书,张加于末介。感铭之剧。误悉非终。《谢中京留守召赴筵状》:使轺入境,窃听于风声。主道优宾,首诒于音诲。俾参高会,并戢下怀。《副史》:幸繇治境,甫舍征。偎蒙诲牍之临,俾预燕觞之集。仰御厚意,第刻册衷。《谢中京留守饯筵状》:甫就征堡,敢谂驰驱之役。特开饯帐,以为行迈之辉。祗佩勤私,不忘中戢。《副使》:即驰行驭,偎肆饯筵。曲轸道涂之劳,弥增原隰之耀。仰承勤眷,内感。

  《谢中京留守攀迎状》:佥欠桧复命,假道言归。遽辱荣缄,备形勤意。其为感篆,莫罄敷论。《副使》:比讫庆仪,复驱归传。适次封圻之近,偎烦缄牍之先。感戢以还,悚惶良切。《谢诸州攀迎状》:出疆已事,驱传云归。荐历治封,首颁诲检。仰服谦勤之意,愈深铭著之怀。《副使》:聘节成仪,归骖假道。首纟亏温教,备认谦怀。感幸兼深,文陈奚究。《谢请赴筵状》:握节还朝,休车就馆。遽蒙珍教,特抗佳招。感篆攸深,指名悲悉。《副使》:出参使华。归复君命。方临近境,首损珍函。祗佩殊私,曷胜毋悃。茂良集《除洪师谢陶宪》:从思出使,未补毫分。被命为藩,遽叨甄擢。即原隰马丘驰之地,抚江湖襟带之邦。避免无从,怔营夫据。馀论蔼其借重,孤踪恃以为安。适此颁条,居然仰德。共惟某官。渊微独得。正直自将。考古验今,叹张华之博物。律贪激懦,畏杨绾之清名。乘轺久滞于峤南,持节促临于江右。公曰泪止,民胥翕然。高廷尉之闾,将流芳于后裔。第甘泉之颂,即入侍于明庭。眷此非才,每蒙异顾。十连有率,未知称塞之方。千里牧民,正在察廉之下。范太史集《谢两府状》:祗奉命书,获解宫钥。恩容就第,宠冠在庭。虽辞兼镇之隆,尚忝维师之拜。缙绅耸叹,闾里光荣。窃念某。被遇三朝。服劳累纪。迭居二府,历拜五公。骈组以褒崇,惭鼎之勋伐。自纵心而请老,无虚岁以告归。荷异礼之眷留,示至仁之厚赐。诏书盈几,轺轩接途。以及耄期,始谐夙志。天惟从欲,俯矜一物之诚。相亦有终,遂继前人之美。极臣邻之荣遇,实今古之罕伦。此盖某官。登翼皇献,布昭元化。人惟求旧,义不忘劳。纟亏廊庙之矢谟,赞圣神之轸虑。闵其衰笃,许遂佚休。猥以华颠,应兹殊渥。方栖僻陋,退屏尘纷。荷德至深,诵言奚既。《谢访及状》:伏蒙尊慈,特垂宠访。拙疾为梗,造谒未遑。感悚之深,不任下恳。金正叔集《代人谢王学正状》:窃以宪上帝图书之府,为天子礼乐之司。罗猎英豪,笙篁坟典。自汉延熹而下,迄唐开元以来。真主代生,誉髦间出。有文德文林之盛,森厥群书。有集仙集贤之名,号为清选。逮夫周季革戈铤之暇,圣朝腾日月之光。若稽尧舜之典章。沛举汉唐之风懿得人以富。视古为优,惟其贤才。任以文事,恭以某官。发挥灵气,泮涣而有其文。饰令仪,柔嘉而继其则。非凤祥麟之族,则丛著朱草之英。瑞我圣辰,媚于王国。蚤自副宸衷之亲选,取天下之显名。官联廷尉之平,任居剌史之责。治最岁上,诏言天临。入告大献,不亵小务。尚书给札,大夫之志可观。藏室书,文士之荣固重。行见光辉贤丛,藻润帝谟。反是俗而为醇,使斯文粹而不剥。天衷是简,时望攸归。通贺记之未皇,俄飞文而先及。仰荷一谦之益,弥周十读之恭。藏去为荣,镂铭何。

  《代人谢两府省主中丞状》:窃念某,绪风奇簿,器范迹徵。早逢吉于圣辰。偶滥肩于仕缀。甘心冰蘖,居怀百谪之虞。勉力驽铅,近效一官之智。旋进膺于烦使,获经替于外司。徒施将之劳,安出阜民之策。殚挈瓶之小智,曷济于远谋。掇画地之虚声,已浮于实效。敢谓朝言孚允,天命涣临。遽加使节之光华,仍领计台之事任。循涯溢幸,揣已知归。此盖伏遇某官。独运鸿钧,导扬和气,旅庭备物,细何间于羽皮。考室抡材,一无遗于榱桷。致兹孱品,亦被均恩。谨当益励愚冥,勉图锱撮。上补乾坤之造,次酉守坯冶之仁。《代人谢欧阳龙图状》:伏念某,气不甚灵,智亦非卓。窃名乡品之末,从事宾筵之初。仕也未优,学其将落。徒欲企踵,人之事业。莫知所裁,潜心夫子之文章。庶几有立,近以被符计漕。假道化封,殆接淅以及郊。愿闻名于将命,幸偶某官。方以邹鲁之道,大于洙泗之间。动惟名教以周旋。思得英材而乐。及阶与进,许侍于坐隅。为豆有知,饫承于均礼。属奔趋于吏后。遽邈越于宾荣。仍锡诲言,以圬朽素。拜贶之辱,在谦则呜。伏惟坐棠阴而改成。对秋饶而体裕。丘轲圣哲,偕见忌于谗锋。尧舜聪明,独俯回于民听。即膺诏节,归秉国钧。某,远阻师承,徒飞魂黯。惟祈为国宝尚以时节宣。《代人谢林学士状》:窃惟讨六经之大源,得五帝之至要。作而为事业,言而为文章。见用于时,坐进此道。则可以美教化而移风俗,安社稷而序民人。与之太宁,跻此鸿业。历代所以劳于谘访,宠以详延。若崇文丽正之庭,天禄石渠之阁。在此选者,时惟贤哉。方今得人,监古为盛。返视皇质,追还唐文。不有大方之家,尽登华题之贯,恭以某官。言辩而古,德华而新。造天人事物之渊,知礼乐情文之际。飞步享际,策名上科。秩宗之旷典未,载医雅识。史氏之遗文可校,雅属才。时方图贤,议者悦德。某远蒙庥庇,弥耸翘依。不图损德之愈光,俄以长笺而为遗谛。观及再,藏去为荣。仰祈副中外之佥言,重起居而享福。《谢昭文相公状》伏念某,志虽自劳,才实难强。若渐鸿之无应,未始安楼,同渫井之不。谁其见恻,然寒臣穴。篾尔先游,岂有致身。冢宰之尊,论道岩廊义暇。枉诲函而驰贶,被均宠以过优。开激尘业,辉光囊橐。黄钟之应,既先于幽潜。宝璧之来,可消于灾孽。此盖昭文相公,协替勋华之际,周回伊吕之间。秉钧陶民,使皆成君子之器。诎已待士,惟恐失天下之贤,顾虽介善之微,亦被一言之赐。窃惟疏拙,无补涓埃。徒坚励钝之心,有望伸知之地。戴恩之重,仰止高山。图报之诚,有如皎日。《谢定州部署李防御状》:伏念然寒宦仰止思闳,自远德辉,浸逾弦。向归宁于亲里,承方走于边亭。以于役之惮劳,尚未驰于谢恳。敢期钧瞩,远损珍。仰荷谦光,悚铭心蕴。恭以某官。英声飚动,盛德日隆。朝廷倚重于才谟,天下想闻其风采。尚淹后望,出镇列藩。伫应召节之来,别迓齐坛之拜。惟兹孤蹇,永誓依归。《谢铃辖太保状》:伏审荣被宸编,物心司戎律,伏惟庆慰,恭以某官。壮献开济,妙略渊通。屡奏肤公。喧闻于声绩。荐膺宠数,进重于事权。适修庆之未遑,俄飞文而先及。悚名忻,交集于中。《谢黄河都太李崇班状》:向者窃审宠被愈恩,就迁要任,走穷边而鲜暇,驰庆削以未遑。不谓谦光,首贻缄襞。载惟诚照,徒剧心铭。恭以某官。沉毅含章,端良植操。暂领河防之重,伫闻岁最之成。别迓宠光,用符瞻颂。

  《谢府界提点赵舍人状》:伏念邈违贤范,俄易岁。不图谦德之光,密损珍滕之贶。喜闻履道,无爽天和。恭以某官。植操端良,虚襟澄粹。屡更要任,蔼著休声。即膺谘访之俞,别迓宠荣之寄。更祈宝辅,庸副翘瞻。《谢瀛州机宜殊状》:窃伏声华,未亲贤范。不图异德,枉被珍滕。承受署之云初,惟对时而享福。悚铭兹剧,忻慕殊深。恭以某官。逢辰淑清。毓德明茂。冠俊游于戊府,允籍才谋。驰庆誉于朝端,别迎晖渥。敢祈宠卫,庸副翘瞻。《谢州县诸官状》:向承惠问,特荷勤渠。裁谢后时,悚惭增剧。迩惟履道,无爽天和。更觊宠珍,前迓荣渥。《谢安军通判冯国博状》:近偶缇舆,过从关垒。绪言开激。尘慊豁清。遽尔违仁,俄而浃日。岂图损德之重,特枉好音之贻。承郡政之优馀,宾哲躬而庆裕。忻瞻愧荷,交集于中。《谢通判职方状》伏念岩岩之表,久郁瞻。恳恳之诚,旷焉修问。不图扌为抑,犹赐齿存。枉珍襞之见诚,若话言之入耳。拜贶之辱。怀敢忘。恭以某官,量引百川,材兼数器。远民蒙福,喧驰敏政之声。清议推高,行副急才之召。萧辰柔落,福履粹和。尤觊宠珍,以需荣渥。《谢瀛州钤辖礼宾状》:伏审祗膺宸眷,荣扌忽戎权。伏惟欢慰,恭以某官。风声悚时,才智周物。素号诗书之将,众推帏幄之谋。屡奏肤公,已腾于隽望。扌忽司师律,允籍于通才。果被俞恩,宠陛要任。方图修庆,遽枉飞文。悚荷忻瞻,牢凝尘慊。《谢瀛州王总管状》窃高盛名殆兹有日,钦挹俊表邈焉无阶,方从事于塞垣,幸蒙庥于戎府,敢图扌为抑,密损笺封。荷隆礼之过勤,镂蒙襟而增愧。恭以某官。忠贯金石,望高嵩衡。才出千人之英,世号一时之杰。运筹决胜,素韬堂上之奇。投壶雅歌,自有军中之乐。伫升边最,别奉恩俞。敢觊宠珍,用符瞻颂。《谢知原州朱六宅状》:向自边亭之别,俄惊岁之迁。修问几稀,翘心徒切。敢谓劳谦之德,荐贻炙间之文。仰服勤渠,第增愧悚。恭以某官。忠贯金石,望重嵩衡。出守名藩茂凝于风绩,入边最。行被于恩华,敢觊珍顺。用符钦祷。《谢邻近知州状》:蚤游仕途,素高于硕望。窃伏邻壤,未觇于光仪。矧托阴之甚,第素风而增慕。恭以某官。才宏器博,义峻仁温。帝所宠嘉,实庙中之宝镇。时方倚重,为天下之金城。行奏最于严宸,别跻荣于要任。敢祈珍宠,前迓荣光。《代人谢王待制状》:丛尔沉踪,然寒宦。自窃名于仕缀,蚤闻谊于朝端。伏况盛德日隆,英声飚动。逢辰结主,朝野共高其才谟。奖善育材,士人争识其风采。孤危无似,忻慕徒深。然附骥以驰,无因而致。执鞭而事,犹谓之荣。幸尔寅缘,适于愿望。近获趋于乐壤,得侍谒于精光。贲然谦德之呜,煦以善言之暖。宠加钧盼,感极愚衷。违离之日未多,向往之心已甚。《谢曹比部状》:向趋乐国,获奉精光。遽然而南,俄已弥月。虽密亲于壤制。阻前侍于宾荣。恭惟顺宅高明,招来禄。伏部某官。美化之渐,振起于疲氓。和风之翔,均休于远俗。顾惟愚,实在恩庥。向往之心,瞻依莫及。《谢杜寺丞状》:伏审锡命枫辰,跻荣束束寺。伏惟欢庆,恭以某官。政有违惠,行无小疵。升闻最绩之成,俄被懋官之宠。庇之大邑,可尽通才。先辱飞文,岂胜感抱。

  《谢运使王司勋状》:伏念越去恩宇。屡更岁桶。婴吏局之阻途。上记文而浸阙。敢图扌为抑。犹赐齿存。飞教见贻,悚铭何。恭惟某官。道方器博,义峻仁温。超跻郎署之荣,历揽计台之重。足兵足食,密替于邦经。来旬来宣,一苏于民瘼。伫闻骑召,别迓龙光某。远此庇身,无阶省侍。惟祈上体宸春,宝绥哲躬。《谢知郡状》:伏念某,近缘吏役之间,经从乐壤。伏谒宾荣之下,密奉愉颜。贲然谦德之鸣,煦以善言之暖。隆重礼斯及,怀敢忘。逮越去于坐隅,早淹移于弦。钦怀贤范,镇怒翘。伏惟某官。表峙轻淮,刃投馀地。坐棠阴而讼息,顺秋饶而气宁。佥论已同,召节非晚。愿宝福履,以迎天晖。徒诵归依,弗谖诚素。《谢邻郡得替知州状》:窃伏邻封,获庇贤人之德。遽闻诏节,入承天子之光。瞻淑旆之启行,怒劳心而如疚。不圆异德,密损乃亟。依恋既深,悚铭增极。《代人谢知谏院余舍人状》:窃以舜臣九人,称重纳言之任。周官六太,序分司谏之联。盖言旷其职,则无以襄帝谟。谏缺其人,则不能闻过事。紧贤是赖,监古而然。况复惟命是宣,将以为天下法。有关则补,然后见忠臣心。苟非哲人,曷副深简。恭惟某官。量硕且俨,德华而温。气凌虹名动朝野。游文经术之际,剧谈王教之端。入告大献,不亵小务。矧主知之固厚,果召节之密颁。入对龙光,荣升省署。郡望悦德,上心简能,演如纶如丝之言,盖资远识。领司聪司明之寄,仍籍通才。某,介守维藩,庆间宠擢。大厦成而燕贺,实慰于瞻依。雕虎啸而风生,憎忻于气类。不图异德,首坠珍滕。言推实而镇浮,诚发中而形外。敢不拜贶,永以怀。为颂之,遽数奚悉。《谢祈州马侍禁状》:洵远标峙,县易候桶。方素德之增深,辱飞文而先及。钦详婉意,弥慰翘诚。迩惟干局以优详,总计储而丰茂。克绥宾履,庸迓天光。冬序正严,风朝邈阻。倾瞻之素,宣绎奚周。《代人谢李端明状》鸿仪清远,久此遐瞻,漏驿迂疏,旷焉修问。与怀自视目宜多,岂图府政优馀,谦光垂照。染炙筠之秀牍,副刊琰之新文。发自温诚,惠然来及。拜嘉已往,藏去为荣。恭以某官。腾日月之贵名,抱璋之全德。朝家宝器,儒者宗英。伫当天心,入副柄用。愿加重爱,少副颂言。《谢浮梁知县状》久饮兰芬,未亲岩峙。不图损德之重,先枉置函之音。灿若诚辞,藏诸心蕴。复聆缇轼,将戎梓封。当拜德之有期,预素风而增。方兹炎火辱,宜在局调,延永所深,簿削奚罄。

  【潘良贵默成居士集】

  《谢王运使落致仕访及状》:伏审光奉宸恩,载通仕籍,疆而后可。虽高志之少违,用之则行,稽佥言而大慰。伏惟某官。温恭立德,耿介持身。视富贵如浮云之轻,于出处得断金之义。曩求致事,慷慨不谋于亲交。今复入官,论荐悉由于禁从。惟是进退,可为表仪。某,待尽倚庐,钦闻成命。既庆朝廷有用贤之举,又喜君子得行道之时。敢意谦冲,先盘临访。念阻趋于墙仞,徒坐摇于心旌。伏几高明,俯赐鉴察。张守毗陵集《谢土物状》:伏以暂偃旌,获展郊迎之礼。遽颁箱篚,分庭实之馀。祗沐多仪,益知厚意。兹为铭佩,曷既敷陈。伏以轩授馆,弥使节之光华。聘弊造庭,分土毛之珍厚。愧无以报义不获辞,感悚之诚,名言曷谕。《回谢请大排状》:伏以贡珍远届,良多卫涉之勤,宴豆肆陈,敢后献酬之礼。只修簿具,少奉清尘。愧率尔以伸辞,辱惠然而肯顾。更贻尺牍,弥激寸心。又伏以航海奉琛,仰使华之劳勋。侯邦致馆,接燕语之从容。特枉高轩,祗惭菲具。更蒙谦德,曲示华缄。荷意良深,喻言罔既。

  【周益公大全集】

  《致仕谢守寄居状》:特勤枉驾,俯废垂车。挂衣冠,阻趋戟。馀官作屏著。其为愧感,罔既敷宣。《谢赵守门送上冢状》:窃以兵牧下车,将礼神而夙驾。州民上冢,乃飞盖于晨门。佩谦德之加隆,激懦衷而增愧。又岁时扫墓,是为野老之常。车骑塞涂,乃屈邦君之重。不皇拜辱,但剧怀惭。《庆礼赐粟帛谢太守状》:特柱前驱,敬宣上赐。昭二圣交欢之庆,示九重优老之恩。荣幸良深,敷陈罔既。《复少传谢监司状》:某,祗奉新纶,宠还旧秩。赦过宥罪,仰自圣君之仁。嘘枯吹生,外由肤使之助。缄书先暨,感臆增深。《益国夫人襄奉谢守状》:自顷悼亡,迨兹送往。叠勤刍奠,仍制薤歌。前驱远出于郊关,厚礼倍光于阡陌。永言感怆,难尽敷云。《谢林尉秀状》:郊居甚僻,宾谒犹稽。礼尚往来,既先辱高轩之过。出无仆马,复未皇下泽之乘。惟愧感之交怀,非名言之可尽。《谢寄居通判状》:老而不死,方永慨于劬劳。爱之欲生,乃曲形于褒惜。穆清风而作诵,祈黄者之维祺。粲群玉于西昆,病眸空拭。锵大镛于东序,俗耳弥惊。愧感交怀,敷宣罔既。《谢路铃路分状》:生我劬劳,方切蓼莪之感。锡公纯嘏,遇勤黄发之祈。高谊重于丘山,正声谐于金石。穆清风之诵,固知鸿笔之有馀。投明月之珠,所愧衰踪之弗称。但深铭佩莫究叙陈。《谢赣守状》:老逢初度,弥追感于亲庭。谊笃邻居,乃宠贻于乐府。粲然新句,贲此衰踪。诵周稚之清风,永怀何已。歌楚人之白雪,寡和围宜。《谢太守杨秘书方初到访及状》:窃以戢初临,身骤于德宇。衣冠已挂,迹久扫于公门。敢期贵老之仁不责致恭之礼。枉旌旗于严尹,实惭杜甫之才。置薤水于汉阳,空效任棠之意。其为愧感罔既敷宣。《太守初到任谢访及状》:窃以箪壶填道,褰剌史之帷。盖及门,首访野人之室。荷扌为谦之有甚,念往拜之无从。愧悚交怀,敷宣罔既。《谢传宣抚问并赐银合茶药状》:右臣,伏蒙圣慈,特降申使传宣抚问并赐臣银合茶药者。尧陵送往,魏阙劳还。宠之尉籍之言,贰以珍良之赐。拜恩深厚,揣分兢惭。伏念臣。祗率故常,暂从行役。懋隆于圣孝,致昭格于天心。况亲贤宣总护之劳,且郡邑励恪承之志。礼无远者,臣何力焉?伏遇皇帝陛下至德奉先深仁待下。既克襄于钜典。庸加惠于庶工不遗尸素之臣。亦溥龙光之施,莫知报塞惟誓縻损。臣无任感天荷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录奏谢以闻。谨奏。《谢庆礼支赐奏状》:右臣,承吉州导奉今年八月二十六日庆礼诏书。致仕文武官七十以上,依格支赐羊酒粟帛。鲁任太中大夫以上,仍与倍赐。长吏致礼,差官就赐。臣已望阙祗受讫,臣无任。赵孟坚斋文编《谢安吉史君黄寺丞先生京状》:孟坚伏准照帖,举孟坚明敏有文。强毅不挠,充改官亲民任使者。京洛识韩,一见已蒙于厚顾。转藩荐祢,三生即信于良缘。恩惠弥天,谢诚地。伏念孟坚,最为好直。只欠学圆,独奋孤寒。频历风霜于早岁,自期节义。愿为砥柱于秀页波,凡是素心。不入时样,微如字画。犹考偏旁,寓在吟哦。亦关风教,以此移吏事。断乎不敢私心,当绣使之行台。借抗议。劝大家之发粟力救时荒。甘食蘖以守廉,束湿薪而驭吏。兰薰同臭,渭殊流。不图末路之荣,获遇知音之举。载惟合颖,尤重常员判分京选于天渊。顿生功名之羽翼,矧陈力之未久。便刮目以误知,概被寻常。谁其特达,兹盖遇某官。超然远览,卓尔达权。自专衡鉴之公,取于尺度之外。必方建府,首急扬材。第惭借誉之言。几于许可之过。斐狂有作,正虞所择之未精。操守无移,或病执古之大甚。文乎何有,敏又安能。被宠兢兢,持心惕惕。在春风之下,同桃李之无言。历岁寒而观,期松筠之劲节。《谢发运权宪节斋先生京状》:孟坚伏准照帖,举孟坚志尚博雅。才能卓异,靖共自勉。职业可期,改官亲民任使者。历事霜台,夙蒙鉴赏。一封露剡,迄籍吹扬。终昭衡鉴之公,倍感孤寒之迹。况光宠于临发,申勉砺于将来。示意玉成,戴恩天大。窃以脱选氵页五奏剡,在今号甫登科。属吏百十员,谁无望。间岁一二举,得甚艰难。于常员已自不轻,矧职司所系尤重。合淮浙而分部,盖英俊之如林。求者非止一人之恳祈,得之可定半生之荣悴。允非细事,岂易畀人。如孟坚者,涉世殊足束。信书过甚,孤分独立。凄其寡鹤之无群,周张费词。几于画蛇之添足,粉饰治。了无时样,山兔兔岩山聿,惟有古心出手辩冤狱之诬。活数命于垂死。历阶抗部使之议获一顾以回荣。是皆计之劳身,第招冷笑之水齿。谁分鼠璞,自晦龟藏。沟木被于丹青,爨桐获调于律吕。兹盖恭遇某官。道德纯一。识见昭融。礼乐诗书,容止可度。文学政事,体用兼该。挠不浊而澄不清,言有去而行有则。作屏壮维城之势,飞艹刍著腾槽之谣。虽游刃之恢恢,惜寸阴而。粟贱已歌李岘众既倾心。迓衡行相姬公。即归调鼎。猥收搜琐。预备使令。嗟人心好尚之殊,有众口咸酸之异。不随爱恶以石转。重增感激而涕零。重念孟坚奋身艰勤,立志警荣。龆年家事,窘垂罄之屡空。子夜书声,惟短檠之相守。雕锼肝肺,妆践科名。掺心素危,行己应谨。弟为任直而。不觉或越乎准绳。仰异包荒,少加容养。庶几展布,有所报酬。孟坚敢不荣蹇忘疲,磨缁尚白。期无行已之玷,上负知人之明。史君忽敬其朽诛,几于轻予。忠臣盖彰于劲草,请验将来。《谢安吉谢史君养浩先生京状》:伏准照帖举孟坚吏事敏强,风献清雅,明于折狱,多所平反,充改官亲民任使者,古心雅尚,素云臭味之同。春首荐员,不由分绍而得。自知历历,叙谢拳拳。伏念孟坚,朴甚不华,直而无倚,只招讥诮于流俗,敢望荣达于今时。第贪便亲,来厕猥掾。我心不转,恨未学圆。横目何如,乌能识直。忽遭逢于旧识,来牧守于辅藩。预知屈蠖之得伸,曾作荐鹗之忘想。然谳议论难,如谏诤而争是非。而听受春容,若父子之相唯诺。已多宽假,况望明扬。虽尝持筵扣钟,敢必取葑下体。春风委曲,亦到山家,寒谷暄和,顷有生意。兹寅幸,信有原由。兹盖恭遇某官,见与民殊。道同古契,高飞远举。宁同燕雀之啾啾。表端开祥。即振凤鸾之岁羽岁羽,有大用之斯。在岂小试之足纡,亡木木角兼状。规模甚广。坐令么么。亦窃生成,敏事安能。正恐囊锥之嫌露,清献知慕。惭向蛾眉而效颦,孟坚敢不力守恪诚。永坚报效,斟椒花之酒。已欣逢岁历之新,入药笼之储。今的在门生之列。

  《谢泉使贾秋壑先生京状》:伏准照帖举孟坚持身廉谨,治狱详明,充改官亲民任使者。干荐崇台,蠡谩施于测海。奏员末掾,蛙遽辱于投金。不烦介绍,以知己之深。预定揄扬,故先期而与。念孤寒而备至,感恩纪以尤多。窃以知人惟难,当熟察于平时。荐士有权,贵自决于独见。故圣门特著听言观行之训,在近世始有因人成事之讥。匪移集以权势之临,则假借于交朋之助。甚至未尝觌面,若何尽识操心。举之者非所乐为,受之者藐不知自。取与己乖于理义报酬何有于功名。此举世以皆然,独先生而不尔。烧玉三日满,历验量才。拔茅连汇征,皆由定见。如孟坚太支末裔,苦节癯儒。面墙独学于穷乡。艰卒备至。食蘖自清于宦路,纯白无缁。凡著微勤,夙蒙洞鉴。鸳湖诗社,蚤怜螽之鸣。畿漕幕评,旁照蓬生之直。簿知采下体于葑菲,敢为撼大水之蜉蝤。一干荐涂,辄被衮字。是谓岁寒有高节,宛见春风不世情。众称公举之无私,孰识知音之有素。兹盖恭遇某官。心同古契,见与世殊,视富贵如浮云。惟崇勋绩拔才,献于脱颖,共赴功名。开明堂之丕基,取朽木之寸料。园府已恢于国用,化钧行运于台司。臧否素昭,陶应伟。第膺过誉,弥切厚颜。虽坚。敢不佩训如规,因褒知戎。守廉愈谨,畏杨震之四知。谳辟加详,重唐宗之三覆。誓终如始报德与恩,苹末起秋风,行快苍应之鹰逝,梅边问春信,果占鸿造之无私。《谢仓使吴荆溪先生京状》:伏准照帖举孟圣文学自将智能兼茂,改官亲民任使者。上介克寮,曾微纤助。首秋荐额仅为合类。宁遗平昔之心知,特了孤寒之身事。弥天恩大,地谢深。窃以五剡固重于攒花,寸禄尤难于及戍。待远次者,动涉数岁。非势授者,则坐过千帆。未闻辟置于连月之间,便即缠裹其脱选之事。况无介绍,自出生成。信为外卵翼之恩,殆多覆帱之造。兹为幸遇,奚既颂称。孟坚。直无盖藏,朴不饰。信情而往,几埴以冥行。矢口而谈,不瞻前而顾虑。累参寮于幕画,每取诮于时流。几欲揉裁,终然率卤。拳曲拥肿可怜难入于准绳,容受包荒。卒从下采于葑菲,得于望之表。增感激之私,兹盖恭遇某官。哲钅监覃昭,公衡平一,来从蓬苑,益振文风。肃驾纲轮,凛苏吏习。为矜乌哺之至,念蚤飞鹗荐以先。成惠挽西风而驰,主由东道者力。矧崇褒诩,更侈品题。独学向墙,文何由进。无能守朴,智又奚长。孟坚。敢不力勉,为事加警省。期于有立,抚负隆知。悠悠旆旌,少缓朝天之阔步。阴阴挑李,庶畿指日以成蹊。剩有轮困之情,尚嗣再三之谢。

  【孙烛湖先生集】

  《谢留丞相到任状》:观阙岩宪,望吴天其己远。江山重复,知蜀道之信难。身许国以奚辞,用逾涯而自惧。若为毫发,可报陶钧。伏念。本起书生,久名俗吏。遇清明之首政,蒙汲引之公言。骤有列于高华,迄无功于献纳。田园归老,方图遂于初心。岳牧用人,忽滥将于隆指。惟益梁之重地。实江汉之上游。古称富饶,今可欢息。法张弓而不驰,书制肘而难工。况夫弄兵之变甫宁,灾之事,方急。菲资,疆济,莫释顾忧。云何衰病之馀,误此光华之遣。兹盖伏遇某官。法诏八柄虑周四方。有其全而受人才之偏,为于静以制天下之动。谓出力事,世宜不择于内外。而视邦选侯,适莫重于西南,不忘父老当时之法恩,欲宣圣明在上之德意。特加鞭策,俾效驰驱。某敢不仰企前规,精思本务。受牛羊求艹刍牧,尚惟廊庙之主。盟为保障非茧丝,庶亦国家之后利。少安孤迹,当丐馀龄。《谢执政状》:立朝无补,方深止足之思。奉使非才,偎玷光华之选。驱驰万里,涉历三时。初布诏条,少安官次。伏念某。质本下下,意徒区区。老更忧患之馀,分绝功名之想。蒙上简拔,致身清华。献纳论思,已孤中外之责望。咨询谋度,更寄西南之顾忧。临遣以来,回皇自失。厥惟蜀道,最远君门。号名虽重于中权,体统似乖于本旨。图于无事,既常掣肘而难为。虑及未然。不亦寒心而可畏。矧狂凶之新定,复赈暨之急先。谅非有威风知大体之人,岂称命将师卫中国之意。若为勉竭,不负吹嘘。兹盖伏遇某官。文武宪邦,忠嘉锡帝。主盟公论,推毂群才。不遗千虑一得之愚,谓堪五属。十连之用。谂于渊听,加此误恩。某,敢不率义而行,量力所至,或容双手。少裨天地之全功,仰恃寸心。素辱庙堂之异奖,过此以往。未知所裁。慕容彦逢文堂集《谢小官状》:右某,载驱长道,己及近封。辱枉华缄,良钦厚意。《谢本路监司书状》:右某,乡风有素,承教未缘。兹假守符,获遂亲依之幸。遥瞻使节,敢伸祝颂之诚。恭惟某官,宇量恢崇,献为宏远。夙扬贤业,浸结主知凛。然高世之规,卓尔佐时之望,百城兼剌,共瞻原隰之华。三节遄归,别迓丝纶之宠。某,尚迟觏止,辄叙愿言。伏冀仁慈,特垂照察。乡风有素,承教未缘。拜违已久,驰仰增荣。洪适监洲集《谢人投所丛状》:比辱光临,宠诒雅制。抽琴命操,讵知山水之音。下笔成章,有腼琼琚之报。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四百三

卷之一万八千四百三

  十八漾状

  谢状四

  宋李梅亭集《谢卫参政差校正书籍状》:小材出位,愿归朱墨之勾稽。六府量能,留备铅之点勘。少振尘埃之冗,倍勤坯冶之陶。窃以三馆文书,固遴隹隹言正编摩之选。诸侯宾客,幸多狱讼财赋之司。宁有伺侯公卿之门,更容休息篇籍之囿。怜韩愈之非职,俾就闲官。期吕蒙之读书,非为博士。沫濡鲋辙,啄抱鹤翎。使养是气,而塞天地之间。将和其声,以鸣国家之盛。知花于见根之始,乞浆有得酒之恩。求之古人,在今日。伏念某。少谐平侧,长识偏傍。不深石室之细,仅晓金根之柜。遗经独抱,未辨豕渡河之三。良史博观,粗知马与尾而五。有时北窗高卧之梦,颇思东观未见之书。三神渺在于海中,五鬼难驱于坐上。插架三万轴,但当守邺侯之书。家集二百篇,幸皆是抚州之写。然作吏此事便废,亦有命焉。惟投闲乃分之宜,伤哉贫也。义留戏下,宜在遣中。遽冒膺朝廷之除,使策行秘书之职。兹盖伏遇某官。荣分湘门目目,并用楚材。又负偃植,各安所施。耻匹夫之弗获,猥门日木店楔。惟器是适,无一艺之不庸,试黄阁之规模,状碧油之人物,至如狂简之小子,亦劳块北之大钧。某,敢不祗此简书,呻其毕,珥貂分陕。已妆下体之菲葑,给札登瀛,愿备一株之桃李。《代赵抚属汝谢卫安抚状》:山木流行,久芙蓉之幕。岸花飞送,渐违桃李之蹊。重感眷留,倍深御恋。更裁四六,少谢万分。伏念某。再省妄庸,一何侥幸。当大参政十乘启行之日,适小丈夫三年垂蒲之时。惟其乐莫,乐告相知。是以迟之,迟而又久。敷施翕受,更无假于先容。前后推,真不遗于余力。居然穿缟之末,迄成合颖之谋。感溢瓶,功归炉冶。乃瞻衡宇,情已迫于忻奔。及告油幢,因数勤于盼睐。谪将满百,辞不免多。今蒙慨然,允为幸甚。昆鸟鹏水击,强希万里之图。乌鹊月明,深结一技之恋。恭惟某官。东郊道洽,西陕化成。展长沙千里之平,民无遗便。对宣室半夜之问。王曰:遄归,凡今日毛发丝粟之才,皆他时栌侏儒之用,欲作大钧之问,又虞小器之盈,敢陈探谢之词,更致依投之捆。常拟报一饭,柰何回首于南山。可以观四方,自此驰神于东阁。《代章监仓谢卫安抚状》下士代耕之禄,仅守积仓。上臣事君以人,忽腾荐椟。怜其出自于幽谷,使之陟彼之高冈。愧在卢前,感从隗始。切以莞库七十家之举,古道久衰。法筵第一义之观,今间尤耸。有严十乘,所部九州。凤翼龙鳞,孰不希于攀援。牛溲马渤,皆有望于蓄藏。及下车之云初,乃虽毂于綦贱。其为衔戢,实倍等夷。伏念某。质窳亡奇,材庳莫抗。服箱以走,渠怜满之黄钟。按剑无因,谁肯先容于白璧,强折腰于为米,真眯目于簸糠。今蒙需章,可使升秩。父书是读,果何有于家传。儿事已痴,岂真堪于世用。一字之褒已过,两喜之溢何多。伏遇某官。以社稷臣,为诗书帅。与人不求备,收毛发丝粟之微。嘉善矜不能,无丝麻蒯管之间。有如顽顿,首辱甄陶。九之鱼,鳟鲂即遄归于周室。千里之马骐骥,会交献于燕庭。某敢不增所未能。修其可愿。常为委吏,已蒙葑菲之收。彼周行,尚幸蒹葭之采。《代李总干伯长改任谢史丞相状》:回马首于监亭,不良择地。护鼠牙于粟庾,有渥自天。当趑趄将进之间,拜英北无垠之赐。谫焉孤贱,辱此一陶。窃惟京口之积仓。实切边头之仰哺。总司创阙,裹粮兼坐甲之司,堂选抡材,弄印致阅时之久。盖战德战谋之际,惟去兵去食之难。为米折腰,虽不离于禄仕。簸糠眯目,易有误于军须。必为官而择人,因能而任职。伏念某。一寒无挟,百拙有馀。伯父取之庭阶,补以京秩。弟兄习乎弓冶,志在世科。偶尺寸之蹉跎,漫斗升之口兔兔嚼。中婴家难,复诣吏铨。者火海为盐,妄欲供富。媪之役无面作饼,或谓非巧妇之能。况当避嫌,不免易关。自笑点鱼之上竹,何翅羝羊之触藩。一指之不若人,偎勤伯氏之读。匹夫之夫其所,亦关造物之怜。迄蒙仓库氏之除,全出光范门之造。恭惟某官。鼎彝家学,社稷世臣。巫贤之继巫咸,不但底王家之人。伊陟之绍伊尹,真足格上帝之心。虽九德敷施,均不遐遗。而一门小大,九蒙器使。乌鹊绕树,真同撼木之蚍蜉。牛差求刍,乃肯发机于鼷鼠某,敢不修其可愿,钦乃攸司。钱毂甲兵问于庙堂,当识士大夫之职。猥居楔成其室屋,无志明宰柏之功。《代卫机宜谢楼提举》:恭惟某官,昭代儒宗,清朝寿俊,精神洒落,光风霁月之标。翰墨淋满,贮雾含云之笔。自三年之博士,盍旬以封侯。行莫为乎王留,去孰如于公猛。两火昆,久游康乐之城。六辔委迟,遂访义之宅,散积仓于南亩,苏页辙于西江。皇华宁久于驰驱,清切即司于献纳。《帅到任谢郑参政》:天还印,甫辞五岭之炎。易地剖符,遽得三湘之媵。将母固谐于安便,拊躬但愧于叨逾。冒再偻而弗俞,知一陶之有自。恭惟某官。才弘而毅,器博以周。假无言,替一日万机之运,柔嘉维则。耸六服群辟之瞻。人固料代何之用参,上亦如安刘之必勃。两地碧云之暂驻,既厚仔肩。九天皇道之安行,亟膺颛面。某,守藩弗绩,席荫终更。所愿归田,径返林鸟之哺。敢期易镇,竟为樯燕之留。惟一重一掩,号淳古之江山。而九辩九歌,馀芬香之草木。岂小材之能任,由大造之曲成。谓国小不足回旋,此岂为我辈而设。使政平而无愁叹,庶不为门下之羞。《通判到任谢参政状》:蒲神围之祠,廪无继粟。替夫夷之长,戍偶及瓜。题舆佐岳以安能,伐辐河之有愧,辄裁小牍,少谢大钧。伏念某。全抱所迂足束,平沉庸俗。徒有黾免六九年之叹,尚何扶摇三万里之图。顷由掌故之官,猥分齿胄之教。大风有隧,俄然电扫以雷驱。古井无波,幸尔水清而石见。特治中之任,俾从方外之游。维时都梁之区,乃昔瓠之境。岁租仰于永邵,峒窟接于辰沅。元和遣兵,恶其置魁而立伍。崇宁升郡,犹未建牧而立参。盖一岁止万石之租,而四效无百金之子。然而事简,雁鹜之左右亦稀,况已食浮,螃蟹之有无何计。偿水火不交于百姓,则风月亦足以平分。此盖伏遇某官。弼亮天功,平章人品。谓椰子而在台省,未必如司马之可传。使赵温而果丈夫,又何三患郡丞之能伏。况黔东啸呼之已靖,有湖南清绝之可亲。使自谋之,何以过此。某,敢不谨修厥职。勉既厥心,思曹王踔骑之功。无羞宗,哦杜老化鲲之句,更问词源。《荣州到任谢丞相状》:佐黔巫之东鄙,甘半刺之翱翔。守巴焚之南荣,累一陶之坯冶。幕府十年之未久,角巾两火之可逃。间关半暮,若万状。甫兹领事,率尔裁笺。伏念某。才不愈人,学徒泥古。招诸生于馆下,几毁于随,处别驾之治中,无材可展。姑俟及瓜之代,式遄行李之归。敢图分铜兽之符,偎使展石龟之郡。惟和义之僻壤,实光庙之潜藩。升军开府,独未沾恩。视邦选侯,率多就近。盖民田岁租,止五千石。而公使年计,仅六百缗。财匪鬼输,全仰作咸之润。郡资井养,讵堪竭泽之渔。比缘花破于皂胥,今遂草剃而赤立。欲俾寻常之外,顿增十万之输。数伫入池,宁保四郊之无扰。强弩射市,但嗟薄命之先穿。上下交征,公私可痛。弗获于上,不可治矣。欲加之罪,其无辞乎,恭惟某官。师保万民,弼亮四世。天欲吾君继寿皇之圣,帝授我公绍忠定之勋,禹以功,舜以谟。节全绝德,绛之果霍之勇。抑又馀馨,不惟垂绅正笏而措。奉山之安,且复守志,厉操而抗浮云之节,勤劳二纪。无寸晷之敢休,恳避三公。至累年而不受,戒谨恐惧之如此。炽昌耆艾以固然,周公仰而思之。不迷勤教,伊尹圣之任也。充务旁招,肆令愚儒。来效凋郡。尚念某。进退维谷,兢战履水。思庶民所以安,恐有负士行之赐。得一事可自罢,庶几免百谪之盈。辄修谢上之缄,并控由中之悃。《代李制机得祠谢丞相状》:幕府效愚,偎蒙重刻。公朝宥过,特异真祠。感无地以寄言,德如天而难论。伏念某。才固无似,命亦不犹。。门户百年,难问庭前之雀。科名二纪,真同竿上之鱼。幸且安百里之子男,谁使作诸侯之宾客。既叨赞画,安敢隐情。堂上之兵,未可屈人于不战。幕中之辩,真乃以我而倾。怒因水蟹之移,殃竟池鱼之及。言如纶纟孛,固疑乍佞以乍贤。法犹权衡,宁免则笔而则削。夺其两秩,条已其年。适逢肆眚之恩,辄动问钧之请。赐之大,知之至,前感已多,闵其穷,察其愚,兹恩尤厚。过蒙复玷,特赐祝。疾雷震霆,于物无存全之理。祥风甘雨,乃今有覆露之功。恭惟某官。社稷世臣,鼎家学。以一二日万几之无旷,乃十五年独力而有馀。得伊尹以格皇天,亦既俘三之宝玉。问邓禹而披舆地,行将膺万国之贡珍。谅欲四海之会同,益思九德之咸事。矧惟孤迹,夙累一陶。兹加收拭之仁殆有发生之渐。某,敢不铭心图报,没齿衔恩。挑李尽在公门,岂终使一株之惨淡。葑菲无以下体,尚希发寸草之华滋。《谢丞相书考状》:补上佐于黔,偶书下考。贡空函于黄阁,莫报实恩。偶暂摄于竹符,充倍希于樾荫。忘其喋喋,布此。伏念某。殖学足束芜,涉道短浅。青泥盘足,每思范我之驰驱。白云满头,宁复初心之邂逅,进乏犬鸡之效,退从鹿豕之游。辱冶冶之一陶,俾翱翔于半剌。牛可为缴,虽非监螃蟹之州。盘瓠见容,偶免筑鲸鲵之观。竹齐药穴龟,不碍云山。芰制荷衣,无边风月。适挈瓶之缺守,又越俎而代庖。胡瞻尔庭,人固疑其鹑此非子坐,自亦愧于象环。所祈新尹之疾驱,庶遂陈人之退屏。明年今日,固可归三迳之荒。凌雨震风,尚合假万间之芘。恭惟某官。得圣之任,为帝者师。衡统,增鼎铉九九之重。箕裘弓冶,协泰阶两两之符。行由绝席之尊,径陟维垣之峻。人主职论一相,具瞻槐面之专。太傅府有三才,讵弃竹头之细,所祈全度,非冀超迁。某敢不补拙以勤,谨终如始,深咎往辙,跻分寸而落千丈之强。虽踵常涂,视九十为行百里之半。其为归倚,罔既敷宣。

  《大守谢史丞相状》:伏以乘荣隐之障,方幸终更。分通义之符,滥叨详试。适值宾贤而观国,又令主试于坤文。既彻棘围,遂趋爪戍。伏念某。赋资蹇浅,触事坎艰。学术荒卑,弗知深造之以道,技能谫簿,又非适用之谓才。出幕十年,一登文石。奉祠三载,半剌武冈。曾未蒲秩之间,倏奉专城之宠。跨犍之徼,命与仇谋。求牛羊之刍,心劳政拙。得以理去,不自意全。丙穴维舟,径欲归耕于谷口。庚书传置,顾令改牧于峨眉。惟是四蜀之封疆,重在三苏之乡国。然好文而慕权势,至今馀西汉之风。其事守如古君臣,近世异北墉之记。比缘兵溃,转觉民流。厥既献贤能之书。甫及理愁恨之叹。去谁守,犹幸滴博之云收。超愿乞归,孰念玉关之人老。兹盖伏遇某官。箕裘辅弼,祉角君臣。精神峻乔岳之瞻,谈笑回狂澜之倒。大钧播物,实细别于九流。直柄当权,亦曲成于万物。有念一寒之蹇剥,以成十暑之睽离,更以一麾试之再鼓。某,敢不谨固封守,宣布中和。前江陵,后洪农。讵能及刘比之政治,化南阳如上祭,仰在中召父之规感。《大守到任谢丞相状》:窃以边郡负丞,愧何功于涉笔。中朝改牧,命以次而设麾。虽时暂以从权,亦曰虞于非据。重感大造陶之赐,敢废小吏竿牍之恭。伏念某。全抱迂疏倍,勤技拭。广文轲,既保全茅屋之归。半刺翱翔,又减缩葵丘之代。无蟹易嫌于监郡,不龟敢望于封侯。方图下考之书,恪布中涓之谢。日君乏使,故俟揽辔以疾驱。夜枕不安,新君怀章而未上。勤庙堂之轸念。虑狱市之扰奸。姑令副贰之车,且护方寸之印,鹑兮胡瞻于不猎,马也讵可以守闾。正使五日京兆之问,亦有千里宅生之寄。科琐边吏,非蒙真汉相之知。申画郊圻,安得假齐王之命。兹者伏遇某官。得圣之任。马帝者师,万意年敬天之休。岂止书郭中令之考,五百岁名世者出。盖欲传孟轲氏之宗,更新绍定之初元。遴选神爵之良吏,谓友邦必立之亚旅。正欲克虚,幸督邮未逐于聋丞。不妨借听虽小人来器。终于必夺,然大钧播物,允矣无垠。某敢,不三思而行,一日必耸,虽惭尸祝。越尊俎,而代疱人之劳。当籍吏名,封府库,以待将军之至。《代赵主簿希坡谢卫参帅辟抚属状》:黄绶抗尘,幸蒙恩而受代。碧幢率属,辱剡奏以克员。虽未占天,问之果酬,岂不假人言而俊得。顶踵皆归于特达。肺肝倍激于轮。伏念某。名为皇宗,实本素士。先人存趾,尝首列于儒科。凡舅拊头,谓必成于宅相。遭家多难,欲仕地津。蹑屐担簦,轻别家园之松菊。怀铅抱椠,甘依学舍之盐。偶尔登名,漫而试吏。会计而巳,初无出位之思。名实未加,滥窃代疱之誉。不堪位置,何足控搏。泰阶六符,忽拥旌麾而至。明堂一柱,不遗楔之微。曲假存全,屡令任使。及瓜而代,讵希东阁之留。绕木何依,空结南枝之恋。不图裁鉴,忽辱荐扬。锥之处囊中,初无见颖。罗而致幕下,欲使空群。重惟虮虱之官,之蚍蜉之援。一齐众楚,岂能回庄岳之音。九舜十尧,不敢望隆冬之毂。知贤而举,惟断乃成。纵寄笺阊阖之风,未知利钝。然铭心泰华之石,岂易销磨,伏遇某官。四海真儒,三朝旧弼。文章有种,再见武公之贤。招选无遗,一洗将军之陋。自无戎十乘之启,至长沙千里之平。苟有寸长,悉入大钧之播。不遗馀力,复收小子之狂。欲令奔走于颜行。力借吹嘘而送上。万一所请,或不见却。寻常之思,岂可并言。某敢不铭佩异知,激昂晚节,将母来谂。身虽未可许人,怀德惟宁。士固必伸于知己。《代卫太社仆除袁州通判谢丞相》:徼恩改秩,谊难社下之留。乞阙养亲。许待治中之次。川薮密藏其氵于疾,曲免其震凌。终始生成,后先超躐。全出大钧北之造。请陈小子狂简之章。伏念某。天巧素悭,地寒寡挟。父书是读,愿载续于世科。门荫可差,空屡偕于计吏。崎岖三仕,踔七阶。独蒙公相之悯怜,不翅子之覆育。燕巢于幕才,欣得近于楼台。鱼潜在渊,敢望上氵于于池,乃辱缀太常之属,亟令脱小宰之铨。计技平生,擢发固难于数罪。跻攀分寸,吹毛宜速于求。牵牛自分于夺牛,失马敢期于得马。适严君之引疾,从神围而祝。怀春恋庭,闱之情欲。甘啜菽愿,出宰山水之县。少及爪,忽蒙一陶之仁。超陛半剌之任,宜春多胜。盖其见韩昌黎之诗,尔袁得贤。亦足考李泰伯之记,讵应伐辐。偎玷题舆拔之沸汤烈火之中,分以清风明月之寄,子来几日,我有二天。伏遇某官。心契禹皋,道侔伊吕。书汾阳二十四考,事方半于古人,取河朝一百馀州,功已高于今日。璇玑密运,而屡跻丰。稔宝玉来归,而重见泰平。时惟万世永赖之功,尚耻一夫不被其泽。老老幼幼,皆重费于保全。子子孙孙,将若为而报。称某敢不铭恩。镂膂图报誓心肉骨之。卵翼之,可坐须于泥轼,吹嘘是披。拂是尚终,托于化炉。《代卫机宜谢陈知府状》:恭惟某官,天韵浚明。风献肤硕,早参诸彦。孰如棠之华,偏阅后生。不起积薪之叹,民庸既茂。朝迹亦高,居然专城。尚此佥欠惠,田畴之成。子产既永歌之,朝廷之知,弱翁行且如矣。《代肤尉仲隽谢诸司辟知资与县》:董楚尘埃之徼福,偶幸代更。尔丝保障之谋人,偎勤特辟。戴使天之私覆,循材地以中惭。惟义郴据楚之上流,而资与号晋之古县。数百年瓦砾之迹,犹有劫灰。五六载锋镝之馀,肇称新邑。俗多鼠啸,财欠鬼输。欲其卖剑以买牛,相与抱孙而歌犊。是在抚字之职,宜得通练之材。历数部封,何限囊中之颖。岂期庸委,遂蒙送上之嘘。虽未占天问之果酉农得免官,然敢不星言而夙驾。伏念某。起于寒远,持是空足束。三年饮坠露于湘滨,一念绕落霞于滕阁。下车攘臂,敢婴搏虎之嘲。学道爱人,难奉割鸡之笑。不虞制锦,辄使代疱。此盖伏遇某官。大钧无垠,小善必录,耻纳沟不被其泽。欲惠远黔,出推毂有味之言。不遗寒素,或者封囊之露。许还假印之真,借以声光,宽其辔策。某敢不力摩凋俗,尽布教条。不鄙夷其民,当使鸟言夷面之俗。事兹惠之帅,如在熊金节之前。《代卫机宜朴谢陈宪》:赘员内幕,漫为寸禄之谋。受察外台,忝预一人之数。可无竿牍,自达姓名。伏念某学未知方,仕非能信。伸其呻毕,颇不后于众人。观我朵颐,终未闻于大道。屠龙有志,尽虎何功。爨无欲清,遂强随于计使。货不中度,竟见出于仪曹。姑求库之官,以慰倚门之望。敢图申令,复使主书。台皇枕夷夏之交,有严屏翰。庭户得湖山之外,亦简文书。姑从容滕下之欢,且增益胃中之学。幸孰大此,端有由然。恭惟某官。器宇浚明,风献凝远。自其不辞小官于州县,已具可以大受之规模。暨宅牧于南交,果驰声于北阙。帝念江右,俗近岭陬。非得持斧之绣衣,莫职弄兵之赤子。濡辔甫驱于骆马,埋轮已于豹狼。翠雨浮云,便作绛宫之想。红旗破贼。即观黄纸之除。某,愧伐檀之官,莫施种草之力。尚徼馀芘,惠及闲曹。子弟亦何预人,聊复尔耳。孝友是亦为收,幸座教之。《再辟制干入蜀谢丞相状》:遮日而走长安,几穿破履。登天而攀蜀道,忽得旧毡。知之无垠,难趑趄而不进。辄修贽见,并吐谢衷。伏念某。肮脏亡奇,睢盱有志。一科不补,坠身沟渎之寻常。万物皆尘,妄意简编之尺寸。繇顷年之从辟,抵中道而遭艰。跨海涉湖,痛尤未定。扪参历井,梦不敢寻。故因祥除,某就部阙。适于西清之众论,许为东阁而一言。遂令索米之人,或动乞奖之兴。鬻璞而售乾璞,谁适为容。翘材以待大材,汝非所及。犹赖益州之元德,尚思吴下之阿蒙。罗而致之,兆足行矣。几葬鱼腹,固尝回孝子之车。又过羊肠,益合叱忠臣之驭。切闻殿西之顾,颇及云南之师。要是四蜀之可优,殆匪一端而遽止。虽托重固在诗书之帅。然拔尤宜得文武之才。置渚邹枚之间,盖有木韦允之任。岂应庸下,可在选中。伏遇某官。身佩安危,功存开济。独挥九日,再为天地民认立心。入荒一云,复令山泽之通气。行政如彼其久,乐不存焉。当今舍我其谁,圣之任也,粤从更化,专务调元。三阶既平,元首有股肱之喜。五胡方忧,中国无疥癣之忧。然欲折千里之冲,是必开众正之路。得人朝廷得人幕下,宁有重轻。诚死城廓诚死封疆,要加储养。如有所试,俾勉此行。某,敢不体认一陶,攀缘九折。堪其事者谓之力,籍莫酬相国之知。远而使之观其忠,讵敢作众人之报。《代谢帅座状》:尘埃委吏,夙依夏屋之万间。造化全功,遂拜春风之一纸。受知襞积,怀感轮圆。窃以山巨源之念遗孤,吾闻语矣。柳子厚之记先反,谁实图之非迟迟于死之八珍,则浅浅于苏一枯之一溉,有如念故人之子,擢之于库之中。成始成终,不进不止。以此称于天下,岂当求之今人。伏念某。窥管识卑,挈瓶知小。备太史牛马之走,终觉驽庸读先人科斗之藏。卒无象似,羌为贫而出仕。窘将母之遑,倚门之望既深。对床之欢亦废,鸡鹜争食。难舒壑者之怀,乌鹊无枝,渐作归欤之计,岂谓荆潭之裴土月,首求缠之石洪,总角卯兮。怜其进拜于床下,阙齿长矣。不应曳尾于涂中,假之宠灵。长期光价,遂从数月。卒获四章,譬如马山。实亏方于一篑,志在流水。谁能定之五弦,忽逢公车之交,遂合浮图之颖。父书是读,果何有于家声。儿事已痴,岂真明于使治。伏读八字,足华一生。卯而翼之,所谓如天之福我,颜之厚矣,未知何地以报公。此盖伏遇某官。藩屏重湖,准绳百吏。播物,大钧运于无垠。追琢成章,小子至于有造。怜宣孟之无后,抚叔敖以如生。褒华衮之一言,器蟠木于万乘。遂令长往之与,亦入旁招之储。重惟此恩,将何以谢?某,敢不恪共尔位,惟既厥心。我有二天,巳幸厕七十家之举。士更三日,犹希与八百吏之除。《谢沪帅杨尚书状》:属城受察,已感芘身。帅间简僚,更叨举首。得固荣于券外,愧有玷于牍端。尝观七篇之包罗,颇考五人之名数。齐王为都之知罪,惟孔距心献子取。友之难忘,必乐正子。使下驷或当于上驷,则后鱼或诮于前鱼。矧某不才,举世所鄙。坐力田之伤地脉,迄不逢年。欲养生以息天黥,未能绝粒。得郡岂嫌于如斗,蹊田适值于夺牛。有土此有财,贫于近盐。改井不改邑,穷乃无锥。不幸千里之旱可哀,竟无斗升之水以活。蒙被弗胜其贸贸,纳沟寝觉其累累。救火暇问,大人只得焦头而烂额。无面欲为巧妇,但知剜肉以医疮。思饥实自于己饥,忍痛难思于方痛。非恶其声也。实关乡人孺子之心,何诞之节兮?固赖方连帅之惠,鹤滕蜂腰尚未全。复牛溲马渤何足兼。收此盖伏遇某官。德与春融,气如秋杳。阊阖之开黄道,夙高北阙之星辰。斧钅戎之下青宀具,暂养南山之雾雨。七年可即戎矣,九以公归兮。观察急于赋,剌吏私于民。洞知委折,今夕饮者恩。来日按者法未忍举行,闵其存活数千之羸。宠以治平第一之荐,然饥馑瘥之甫定。熙洽谓何,且文词学问之久荒。博深安在,尚书拔十得五矣。孝廉闻一知几耶,德不待于成身,士固伸于知己。某,敢不惩羹吹沸,求牧与刍。诸侯失国于诸侯,无使饥饿于吾土。国士遇我报以国士,敢忘佩服于斯言。衔荷惟深,数宣罔暨。《帅到任谢任参政》:与轿岭,方营三径之谋,鼓浮湘,又玷十连之寄。在相国知之至矣。殆乡人善者好之。事之云初,岂修辞其敢后。恭惟某官。人今而心古,气劲而貌和。学问渊源,得尊主庇民之道。,绪馀土苴,为开物成务之才。自翊辅于天枢,迄规恢于土宇。晋参大政,益播壮献。天将降任是人,庸释高文之宿愤。予惟克迈乃训,共观周召之同心。某,分阃罔功,归田已幸。敢意跻班于延阁,更令承惠于价蕃。惟是清淑扶舆之区,尚多愁恨叹息之俗。鼠穷已甚,蚊负奚堪。必先达之士为之前焉,既感裹言之赐。有剌史之荣,无其难者。尚祈终惠之私。《荣州到任谢桂制置状》:假守三荣,叨尘绕部。牵江万里,既见吏民。比尝奏以彻名,复敢修辞而谢上。惟和义之斗绝,夜郎之奎隈。事简地偏,旧称道院。吏贪俗悍,今类法场。盖一岁止五千石之经租,而诸司近八十万之折估。郡资井养财匪鬼输。属因权摄之多,驯至纲维之败。壮哉雀鼠,公肆侵牟。翩彼鸱,交腾喧噪。致连帅括三井之羡,为属县代两税之输。上关阃制之听闻,下籍吏胥之专擅。去其虫宀具,始云敛此,以锡民信及豚鱼。今则改之而备塞,莫非王事,均是邦财。黔其庐,赭其垣,正足为参元之喜。马若羊,金若粟,初何与张奂之家。不才之某,尝仕于蜀。亦知风寒之数处,何止日费于千金。与其损润下之咸,徒滋他族。孰若助攻苦之淡,以张吾军。然一郡四邑之间,有百孔千疮之费。得斗勺之水,斯活矣。庶逃涸辙之枯,无尺寸之肤不爱焉。实恐剥床之及。恭惟某官。弘深而肃括,简要而清通。后劲中权,文武作万邦之宪。外镇内附,精神折千里之冲。定不夺牛于蹊田,但欲扑蝗之害稼。有怜薄命,值雷轰荐福之碑。或辱宽征,使乳复零陵之穴。乞从旧额,以惠疲。某,敢不只宽条,布宣隆指。修惨怛忠利之实,销愁恨叹息之声。可以言欤。可以言亦恃有仁人之在上,哀之命不哀之命也。更惟恕躁者之多辞,归倚惟深,敷宣罔既。《通判到任谢签枢》:诲馆下之诸生,夙蒙采菲。补黔中之止,佐兹遂及瓜。揣弱念以易盈,无穷途而致感。伏念某。学不闻道,才无愈人。负采为亲,饱固悲于弗洎。析薪无子,贱亦觉其有涯。顾平生窃禄以代耕,乃三岁卖文而求活。顷申以柳易播之请,遂忘得陇望蜀之嫌。愧在其肝,胀莫追于驷马。言提其耳,甘束味于孤雄。既待牧羝,讵容展骥。兹出回天之力,竟谐缩地之谋。鲍叔不以我为贪,伤哉贫也。伊尹耻匹夫不获,真若推之。公岂谓长史之有材,仆固感国,士之遇我。兹盖伏遇某官。爽邦良弼,辅世真儒。欲立立人,所学实资。于孔孟。匪求求我,此心吻合于义文。然韩魏公自恨用明允之太迟,而欧阳子亦愧知圣俞而不荐。虽昔何如今,今何如昔。愿公之求士,甚士之求公。庶皆有突兀大夏之欢,斯不但属餍小人之腹。某,敢不俯安此鸟伏,仰任鸢飞。文儒申申,讵能继巫播之公绰。武冈矫矫,尚及见江左之夷吾。《谢董制置辟充成都抚干状》:簿领抗尘,自分湘滨之憔悴。师幢辟属,许令蜀道之攀缘。初无待于恳祈,便力为之振拔。请栽四六,少谢万分。切观我宋帅蜀之臣,无若后赵前张之懿。忠定之荐辟,必方廉恬退之人。清献之奏扬,皆骨鲠敢言之士。欲济其美,在简乃僚。伏念某。殖学不丰,间道尤浅。怵于为养,强营三釜之谋。拙不适时,竟坠一科之底。谓屠龙之可学,又尽虎之不成。孙宝安得自高,且矮屋。王殉能令公喜,偶傍辕门。其实出朱入墨之材,终非泛绿依红之器。骇从臣之出牧,指尊选以见招。我犹未免乡人,固应累陶熔之造。翁真善干国事,何至须斗筲之材。闻已笺阊阖之风欲共泛瞿塘之水。成都万事好,每歌谁能委币之诗。长沙千里平,恐发忍着主衣裳之笑。进退维谷,伛偻循墙。及见文移,不容控避。鲍叔真能知我,他复谁知。政身未可许人,盍为公许。恭惟某官。含弘光大,明允笃诚。亲结冕旒,进仪笔橐。画日三接而天心默契,终岁九迁而人望尚奢。一节使燕,言面无几微之见。三刀梦益,气色归号令之明。欲择幕宾,必先期彦。况几两几驷而出,定多骥尾之攀。何一琴一龟之馀,亦取鹤翎之短。以识字有数,为敏瞻淹该之学。以多言数穷,为贯穿通达之材。自视歉然,公言遇矣。然已入朝取良马之数,难更作夕避长蛇之疑。某,敢不澡雪此心,鞭磨所学,铭诸肺腑,惟国士遇之。国士报之,借以齿牙,乃执事事也,执事责也。纵使尽无用于世,亦将求不辱其门。举李生何辞,当谨佩爱直之赠。为董公从事,岂但陪合乐之嬉。《代秘丞林郎中谢丞相得祠禄状》:老而妄动,自速烦言。罪以疑轻,尚沾微禄。重惟疏谬,倍费保全。戴洪造之难名,抚孤踪而增感。伏念某。狷弗谐世,戆独愈人少而耻有道之贱贫。妄希干禄,壮始悟不义之富贵亦足辱身。固尝把江海之麾,惟不愿冰山之倚。甫违缯缴,便入林泉。食神围之祠,几五六任,顿屠垣之刃。几十九年,自量叔夜之不堪。任笑仲连之强作,母友不如已者,乃师教之。以义强委重焉,则君命也。自屠羊之反肆,即杀焉而毁车。谁误听闻,加拔擢。念士非其招而往,孔子奚取焉。苟傲无所恃而行,韩愈亦人耳。抗辞有罪,引疾为欺。冒然扶惫以奉承,识者逆忧其颠沛。清班难,顾再转而为丞。素行久愆,非一呜而辄斥。既云欺世,安所避刑。窃无往而非疑。聚铁不容于铸错。乍贤乍,身已变于三期。伪行伪言,诛何逃于七日。投荒已幸,续食食谓何。岂老芋之似茯神,无非罔市。而远志之为小草,失在出山。无坠诸渊,姑予之釜。誉而召毁而去,圣则何心。吉之先动之微,汝曾不悟。致勤大播,如此曲成。伏遇某官。谦虚受人,坤厚载物。谓士非梁冀之宾客,谩与招徕。至人言肤杞之奸邪,固难覆护。怒犹疑其溢恶,杀宁失之不经。疾雷震霆,于物无存全之理。盖天容地,乃今知寅亮之功。见大德之好生,岂匹夫之受赐。某,仰衔厚施,已迫颓龄。斗升之活波,臣固贪旧物。七十而致君,事正在新年。与其身后重作伪之愆,不若生前沥祈哀之悃。涧愧林惭之无尽,悔不可追。钟呜漏尽而不休,行将焉入。得反初服,实出大钧。小人之过必文,何嗟及矣。君子之爱以德,愿卒成之。《代林运干谢丞相状》:干大播于一陶,俾登缂缂幕,积小成于三考,获进选阶。顶踵归之功,肝胆极轮困之感。敢因摧谢,更叙依归。伏念某。材无愈人,学未闻道。半世寒窗之灯火,中年太学之荠监。篆刻雕虫,觉兔毛之欲秃。衔牧战蚁,偶鸡口之先鸣。遂采鲁芹,出燃楚竹。未蒲戍爪之代,忽缠家束束之悲。隙驹之制易终,林鸟之哺益切。上书光范,初无蟠木之先容。得阙长安,乃辱采葑于下体。去曷来半载,何有寸劳。夏屋督工,粗逃旷败。春闱考士,获厕使令。及大庭闻魁三之传,则本房有簋贰之数。然虽有依红之乐,尚未破白之章。七十偏亲,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斗升微禄,时乎为养,时乎为贫。茫然寸步之谋,甚矣分阴之惜。鼠肝虫臂,固难躁进以妄图。马渤牛溲,或恐兼收而并蓄。恭惟某官。鼎家学,衮冕世臣。抚五辰于泰阶之平,载万物以坤元之厚。复文武之境,已昭元老之壮。献归郓欢之田,足见真儒之已。效然益旁招于俊七,欲令聚在于阙庭。故几丝粟之材未始。蒯菅之弃尚念。某,亢身无策,仰首自鸣。桃李成蹊,自合安不言之分。楼台近水,讵能忘先得之情。《代察判徐谢史丞相状》:补京兆之掾,曾微赞画。长交公车之章,兹拜成终之赐。自匪载驱于四牡,何由一发而五。毫发不假之他们,项踵皆归于化冶。有言虽浅,进谢敢稽。伏念某,才乏线长,力尤绵薄。十年太学,身尝百瓮之。一第集英,袍已半霜之叶。昨终素韩,重累洪钧。泛绿依红,偎使近长安之日。草玄尚白,谁肯笺阊阖之风。始焉一鹗之飞,继以乘雁之集。再而衰,三而竭,孰与点晴。二之下,四之中,正须合颖。况当百里九十之半,更觉分寸千丈之强。忽蒙雷电下取之劳,遂有埃风上征之路。何物不由于洪造,此身独拜于全功。兹盖伏遇某官。八柱世臣,三槐家学。方当鲤趋过庭之际,已傅虎拜稽首之心。更化十六年,无匹夫不被其泽,国数千里,复宁王有指之疆。益翕受之规,不广旁招之意。里仁为美,似怜桑梓之偶同。举能其官,特取频繁之可荐。感一力挈提之原,增寸心铭镂之私。某,敢不勉自激昂,图惟报称。鸡犬舐鼎,难更千点化之功。鼹鼠饮河,当自诡承流之效。感藏不尽,敷述奚殚。《代吴省仓谢丞相》:贫累清时,许守汉仓之粟;老须远次,忽临齐戌之爪。此夙出于大钧于义,宜伸于小牍。伏念某。身勤事左,意广才疏家。世占宝唐之滨,学问皆环溪之训。少而有志,颇欲就博,习修洁之科。壮则无奇,亦屡玷德,行道艺之贡。岁不我与,命与仇谋。乌帽黄尘,几五排于礼部。青衫白首,又两进于计台。终然蹉跎,成此迟暮。漫作兵厨之隐,聊为簿灶之依。青天乌道之拊膺,虽尝奏辟。白水鱼竿之入幕,保敢疾驱。如此头颅,凄然脚色。奚敢作堂除之梦,犹难干京局之除。时方张更化之弦,公实权造化之柄。冒为冶跃,便辱甄收。使守九年之储,令待四政之阙。栌梨橘机,大非老人所重之宜。栌侏儒,偶在宰相兼收之列。聊装铺席,归老林泉。不谓俟河之清,乃成缩地之脉。洛中亲旧。书传犬耳之黄,吴下官曹,事报乌头之白。僮奴欣怪,里巷惊疑。高下在心,只合避贤者之路。进退维谷,反恐负相国之知。尚堪一行不远千里,然非恃无垠之,亦宁免将进而趑趄。恭惟某官。清任以和,直方而大。手麾九日,太阳行黄道之中。坐镇八年,微物出洪钧之播。虽风霆不言流形之利,然天地能照许国之心。外抚四夷,内熙百度。收毛发丝粟之细,入竹头木屑之藏。晋卿之峰,七十家不遗库。祜甫之除,八百史皆是旧知。冒焉而来,恃明目张无恐。某,敢不靖共尔位,洗濯其心。却日挥戈,收敛在桑榆之景。涓辰拥,奉身归桃李之门。《代饶运干谢史丞相》:干茗事于番,禺妄求易地。赞漕输于湘浦,竟辱回天,俾依青草之湖,庶免黄茅之瘅。此恩渥甚,何感犹之。伏念某。朴学无奇,散材不腆。踏槐半世,几随兔目之黄。采藻十年,似守乌头之白。偶叨终秩,未及问钧。五岭间其皆炎,初无去志。诸公怜其独冷,误有辟书。元戎欲处之油幢之中,真宰遂之茗寮之末。等勤大播,径合疾驱。惟是孤茕之踪,寸勇尺懦。实闻疫疠之地,十室九空。率尔陈惜,期于避祸。媒身无策,难空冀北之士夫。换骨有方,刀缀两之宾客。获避飞鸢之,姑从樯燕之留。兹盖伏遇某官。秉国之钧,熙帝之载。更政化当更之琴瑟,续圣贤难续之鼎。益赞禹而格苗,诞布舞干之化。尹相汤报而伐忧,迄垂典宝之书。然犹耻沟中之推,必欲济天下之溺。印趣销而趣刻,足昭从善之仁。衣改造而改焉,益表好贤之意。某敢不敬,其可原钦乃攸司。绿水红莲,巳感移裁之惠。青芝简明,尚希并蓄之恩。《代董侍郎谢史丞相》:六年百谪,托大造以全生。一旦异恩,录微劳而赎过。尽复官阶之旧,仍沾祠廪之新。毫发不出于他人,顶踵皆归于化地。伏念某。夙无操挟,积有侥逾。州县常才,既躐从甘泉之橐。藩垣重寄,更滥分益部之符。指心原报于宠光,量力终牵于分量。体庙谟安静之意,何敢动兵,承宣司减汰之馀。又难增戌,然尽地而守之策。亦无日不讨诸人。会残虏欲窜身于三秦,聚重兵专垂涎于四蜀。计我师之籍,无八万人。分边面之屯,几二千里。上籍朝廷之威德,下冯将士之忠诚。首殄渠魁,既奏皂郊之一鼓。继殒群丑,不留蟠冢之只轮。偶舆元偏帅殒于桃兵,致散开诸卒溃而挺盗。虽在韦皋去镇之后,难逃孔门贬秩之辜。投畀囚山,甘作语溪之老。适逢沛泽,遂叨汝水之归。兹遇飞龙之御天,曲念病驹之属地。录其尺寸,许复于雁门。活以斗升,涸足苏于鲋辙。孰主张是,遂济登兹。此盖伏遇某官。柱石九筵,纲维八极。谈笑洗咸池之日,从容对亟谷之泥。博陆之益户万七千,讵足报伊周之烈。汾阳之书考二十四,自应褊齐晋之功。方藏疾以匿,瑕厉世而磨钝。复其官为子孙之计,见此恩乃父母之心。某,敢不仰佩殊私,益磨晚节。诱我松桂,采敢勒北山之移。收之桑榆,庶几补东隅之失。《代王支监谢丞相状》:投光范之书,方委身于炉锤从英荡之辟,许效役于牢盆。既无待阙之淹,又有使家之乐。小人属厌食足以行矣。大钧,于是见之。伏念某。赤城迂儒,白屋贱士。壮岁从烛湖之学,难强附于同门。中年题慈恩之名,偶适逢于当轴。然虽生三台之下,未及望六符之光。供薄四方师友粗称其原懿,贰令一邑壹府过谓之庑勤。其如通籍之章,难及守株之士。百拙自安于到部,诸公或劝其干堂。马渤牛溲,妄作兼状之想。黾毛兔角,理无速就之期。姑安辕下龌龊之从,往守海濒广斥之榷。颇闻此职,本亦遴选之问。偶遂尔私,兹出曲成之赐。有感厚甚,无谢可乎。伏然遇某官。世济王勋家傅相业。从容而饪百度,谈笑而羁四夷。断度收罗,细桶大之各得。洗濯划刈,精金顽砾之自分。每随物以赋形,常量能而授职。怜其乏氵几,水依红之质。始其赞熬,泱出素之司。庶羡地征,无弃天产。某,敢不谨司。仓廪平用权衡,举胶鬲于鱼盐之中。敢忘希于尺寸,活御寇于鲋辙之内。当知感于斗升。《代林提管谢五府状》:抱管榷之文书,真成为米。守践更之岁月,有幸及爪。曲免于震凌,川数密藏其氵几疾。孰主张是,遂济登兹。良劳大造之钧陶,敢废小夫之竿牍。某,箕裘有绪,笔砚不灵。勃盘跚,仅脱身于选穴开。钦崎历落,姑策足于县滩。盍求泥轼之荣,却落铜官之冗。聚铁成错,未能羡泉府之泉。糟独醒,岂善会酒人之酒。冒依行缺,聊复坐曹。二亲高年,一则以喜,而一则以惧。三筌微禄,时乎为养,而时乎为贫。谁为元帅之谋,载复步兵之饩。岁縻月费,不共桂王之炊。冬暖年登,未辨布荆之包果。有怀觐省,屡原汰归。日食太仓之陈,亦皆帝力。人言长安之乐,岂为我曹。不自意全,遂得善罢。伏遇某官。弥纶天潭,涵养人材。店楔,各得宜与其进也。风雨霜露,无非载者培之。福遂及于容容,考亦书于下下。某,自非木石,亦有肺肠。乌获力足为所足施,维其时矣。伯乐过不睨,遇不顾亦有命焉。《代谢卫参帅状》:浮食画墁,又上芙蓉之幕。飞章推毂,遂依桃李之门。请裁小子往简之章,少谢大钧之赐。伏念某。地寒无挟,天巧亦怪。胆落穷庐,莫继忠宣之衣钵。力扛洪鼎,又惭文惠之箕裘。徒籍义方,获沾世禄。虽幸挂名于秋赋,未能得隽于春闱盘旋州县扛之劳,祗简书之畏。偶终墨绶,获近碧幢。适泰土皆六府之光,拥元戎十乘之寄。生匠石之圆,长伯乐之。固可卜其终身。挹浮丘之袂,拍洪崖之肩。复自怜其九骨,聊作斗升之活。希分寸之攀,况西山行地之仙。有八百辈而旌阳同日之举,仅十二人,不应妄庸,亦预推荐。兹盖伏遇某官。三朝元老,四海真儒。魁下两星,付荣进于素定。胸中五色,补造化而不言。靡辞三命之滋共,要立四方之维翰。自洪移福,瓣香续派于南丰。由登入京夹道寄声于司马。闽阃休歌于来暮,吴侬莫切于去思。陕而东,陕而西,方欲弘周召之化。洛之南,洛之北,务多收温石之社。包荒得尚于中行,采菲何嫌于下体。致兹孤进,亦累一陶。某,敢不退自激昂。宛图报称,滕王阁之合宾佐。既辱异知,翘材馆之招贤人。应无弃物。《代谢茶漕司状》:需次糟丘,敢图内举。赘员油幕,使效裹言。兹服后之初,敢废修辞之敬。窃惟中兴,重藩宣之寄。故于机事,置书局之官。当建炎羽檄之交,实许陪于赞画,迨绍兴橐而后,始无预于文移。虽曰曹,然亦异数。如某者志,虽自好学未知方。为箕为裘,亦自勉家傅之业。不狩不猎,居然承世禄之思。未敢荒笔砚之耕,然已负怀绷之愧。一行作吏,甚安库之化。万里侍亲,忽有从军之命。偎容浮食,使典内筹。幸虽出于天,然有为之地者。恭惟某官。所资凝远,风调浚明。黄锺为宫,散作人间之和气。大王不琢,中藏天下之至文。具为入蜀之星,实卜擒胡之月。周爰咨度,暂烦四牡之驰。薄言旋归,即护六飞之驭。凡叨所类,例沐吹嘘致令贱之踪,获隶走趋之数。某,不靖共尔位,洗濯其心。诗礼闻于过庭,敬修可原。孝友施于有政,增益未能。《代陈帅机谢卫参帅》:细书成文,搜实材于公举。大钧播物,挚冗吏以名闻。虽尝备于使令,初无堪于选录。况受及爪之代,难徼采菲之恩。不谓三人之占,乃使匹夫之被。一陶异甚,再省矍然。伏念某。顽疏之资浮沉于世。尘容俗装,果何有于详华。绵力薄材,岂真能于强济。门荫只宜于平进,阃僚自合其宣劳。粗奉丈书,无可言之功状。非有方略,难曲尽于事宜。是真常鳞几介之匹俦,何计乘雁双凫之多少。矧入幕之日浅,而归袖之风披。三匝彷徨,不识帘之意。一封尔见缕,忽闻推毂之言。得之骇然,望不及此。既非请谒而得,是谓特达之知。公求士甚士求公,久无是事。子生孙,复孙生子,难报此恩。伏遇某官。直大而方,清和且任。与人不求,备此心即孔孟之心。乃言底可,行所论合禹皋之论。暂甘棠之美如,即淇澳之相周。虽俊又始入于旁招,而巧拙或容于杂进。遂令遁尾之客,亦入需头之章。某,敢不铭刻鸿私。鞭磨驽钝,藉使百无逢于世,亦有一回顾之荣。指心图报于品题,滕口难论于报效。然称天下曰知已,今者非耶。使遇以国士,报众人,天厌之矣。《代袁子固谢县宰》:棰楚之下,何求知难全璧,缧之中非罪,迄就罚金。敢不持咫尺之书,少谢宽一分之赐。惟越人之相攻击,盖其俗然。而长安之群杀伤,各有主者。况已过都而历块,诚难被发以缨冠。儒者好高,未免为役而耻役。隶也不力,又可与言而不言。但催科未动是闲人。岂期会不报为大政,所谓行人失者,乃使吾身亲之。方入闻言偃之弦,忽使受曾参之杖。主人读未知主人罪也。自怪其顽,天下宝当为天下惜之。谁兴此念。惟体肤受之父母,而衣冠耻在国家。马迁腐刑。何面上先人之墓。孙膑则足,快心蹶上将之军。故滕公释韩信之囚,而小白解夷吾之缚,知其不可复续,所以宁失不经,向使当时淫及善人。安得异日,报以国士。如某者诗书门户,灯火生涯,非其职矣。干乘之邑,百乘之赋,切原学焉。惟是受滕一,敢辞睦役。然且去齐三宿,难疾其驱。偶邻境之胥笺,坐家人之失告。鹤非有禄,徒以鹤惊之失期。雁或不鸣,要亦雁奴之有罪。不虞投足,卒祸及身。业已逮于桁杨,势难逃于扰楚。自度受李日知之杖,又当变余安道之名。然使挞之市朝,得无伤于冠带。无小人,无君子,宜玉石这俱焚。有里胥,有大夫,岂薰莸而同处。伏遇某官。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四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四

  十九敬命

  诸家星命百二十六

  【前定数】

  (目录)

  诸家序

  检数

  起例:

  假如六甲生人,见甲子时,则于甲甲内取子时;或六乙生人,见甲子时,则于乙甲内寻子时。馀皆仿此。男女甲甲甲乙甲丙甲丁甲戊甲己甲庚甲辛甲壬甲癸乙甲乙乙乙丙乙丁乙戊乙己乙庚乙辛乙壬乙癸丙甲丙乙丙丙丙丁丙戊丙己丙庚丙辛丙壬丙癸丁甲丁乙丁丙丁丁丁戊丁己丁庚丁辛丁壬丁癸戊甲戊乙戊丙戊丁戊戊戊己戊庚戊辛戊壬戊癸己甲己乙己丙己丁己戊己己己庚己辛己壬己癸庚甲庚乙庚丙庚丁庚戊庚己庚庚庚辛庚壬庚癸辛甲辛乙辛丙辛丁辛戊辛己辛庚辛辛辛壬辛癸壬甲壬乙壬丙壬丁壬戊壬己壬庚壬辛壬壬壬癸癸甲癸乙癸丙癸丁癸戊癸己癸庚癸辛癸壬癸癸易衍东方朔书(附后)

  诸家序《鬼谷子分定经序》:

  《分定经》,鬼谷子先生之所作也。以年时为主,遂成一卦。一卦之中,而有三宿照临之端,以定其格。虽千万之世,亿兆之众,造化之机,分定之理,昭然可考。犹如明镜睹物,妍丑可见,可谓玄之又玄也《康节前定数》序:先翁康节夫子,学探连山、龟藏、周易之赜,心游葛天之妙、羲黄之上。三十六宫,在方册者,即在其方寸者也。尝撰经世一书语其大也,天地之运、古今之变,不能外。又作《易数》一书。天根月窟闲相来往,元会运世,递相兄弟,其自然乎?自昔者谁为之?有数焉。苟数焉,则大块间事,高高下下有千万也,形形色色变千万也,一数之自然而然诿之,适然畴之,其可语其小也。一民物贵贱寿夭之所以然不能遗。则《经世》者,固与《易》相表里,而《易数》者,又与《经世》相经纬。先翁作是书,不为无言,盖以栖人间世而为人,阳埏阴殖,天戴地履,其生也有自来,虽蕴尧舜君民之学,非尧舜君民之命,诿曰,其出有间,为谁其竟之?先翁深于《易》者也,此所以不任有数焉。绍兴二十六年十一月既望嗣孙博拜手敬书《序》:心好命又好,富贵常暖饱;心好命不好,天地也相保;命好心不好,衣禄折寿早;命心都不好,饥寒直到老。闲时检点平生事,静坐思量日所为,但把寸心行正道,自然天地不相亏。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因,今生积者是。陈希夷预定生限隐奥、贵贱消息。天干年月见其根,阴阳无论一般论。时师若遇斯文诀,造化玄机度与人。《四字经序》:夫人生天地之间,造化纯由于命数。八字超群,不贵则当大富;五行衰绝,非贫则愚夭危。是以先贤定其数,分其推详四字。校正阴阳,包含造化。草木分于四季,内有荣枯;日月分其昼夜,内有盈亏。或风或云或雪,禽兽舟航,自宜区别。对景者荣,当时者吉。吉中有凶,凶中有吉。不可一途而取例,不可一理而推言。内有同时共数者,有富有贵,有寿有夭,殊不知刻差时别,且子丑寅亥四个时辰,难以推分。古经云:天阴雨露时难定,便是神仙也有差。旦夕将月建长短而推言,万无一失矣。知命君子,自宜参详。苟非其人,切莫传矣。似会玄中趣,言谈义理精。一机含造化,四字见平生。美恶应难晓,荣枯只在呈。不须多计较,定数已先成。《郭璞数序》:此一部玄文者,乃璞翁郭仙传定宝也,内外六十四之卦象,中按二十四之节气,奇偶格局,皆莫逃乎河洛之书也。字之数者,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字,诗之数者,五言七字,长短句法,共一千三百三十三首,言言锦绣,字字珠玑,后之学者所宜宝之。上祖留心训后昆,青囊九卷璨天文。乾坤旋转星辰运,河洛纵横造化分。寿夭穷通皆定数,功名富贵尽通津。道行得意重新录,留此家传益子孙。道行师传诗也。甲甲《鬼谷分定经》:震卦雷霆远震格长天忽震雷霆响,凛凛帷中独有威。惊散雁鸿飞塞远,狂风飘散落花枝。山南山北乡关阔,家住潇湘东复西。借问百年堪结子,一条棒引孩儿。天鸾金雀天贵。此星照命,风霜早历奔驰,度量高,胸次远,手段大,机谋深,心慕高人,见事敢做。亲君子,远小人,退神重重,多奸疑,多思虑,不骄傲,恬淡。只因立志不一,性乱难拘,所作于人不足。头女末男,便是这个五行所注。初年未称意,末限方成。述云:过水自有人相接,提我登云别有梯。《康节前定数》:名水上浮萍格诗与前《分定经同》中箭遇弓方举,乘云富贵家。黄金因水发,见卯始生涯。末智略虽高未得荣,此身淹屈且藏形。中末幸得身方显,才见平生志气新。男命《前定易数》:震子重围虎豹跳身躯,一去前程脱旧危。贵客相逢无不泰,利名直许有相宜。雁行飞散重山远,花树重开傍槛垂。堪笑此生人事定,却于危处立钅兹基寅震雷百里起威声,云密南郊雨未晴。德润浸苏群物秀,清馀开发百花声。江边孤雁应添恨,月下愁琴不忍听。晚节回头在何处,江山迢递水云清。辰立计固非承祖荫,经营生计自成人。孤身立处终归晚,黄菊开时不在春。孤雁浦边鸣失侣,芳花槛畔发重新。莫疑鸡犬灾须遁,直把身心待卯寅。午得道莫论人有志,遇时须假贵人携。狐疑俗事前生理,悦怿身心日后提。花落旧枝存果少,雁飞空塞各东西。金鸡玉兔如消衅,迤里腾身步玉墀。申长嗟旧处事如何,摆脱尘缘待贵过。愁绪始知消遣得,利名方见又蹉跎。庭花莫使先成果,群雁分飞侣不和。大抵钅兹基理如是,老来福分复喽罗。戌孤处旧家非我计,更谋新业始无忧。交情杜绝皆非侣,冗虑多端辛未休。过雁逆风群已散,花开着雨谢还羞。浮云暗度天边月,羊虎光辉复故楼。女命《前定易数》:乾子幽闺跳出千重网,一去前程脱旧危。大贵相扶终得地,良人入晚必相宜。窗前兀坐如游梦,幕里施威倚我儿。驰驿屯身虽遂志,却于危处立根基。寅独成独立莫蹉跎,须问前程日日过。堪叹平身多险峻,唯言果结不成多。虎犬势前成子后,鼠猪时至福相磨。不妨稳步登楼望,梦里成仙意若何。辰幸遇身离险,时当福禄随。鼠鸡终不失,虎兔脱灾危。良客来相问,宜还早及时。重山一跃出,稳守凤凰池。午身事心谋两不同,六亲姑舅各西东。良人逐虎来岩上,骥子随羊入野中。幽闺稳享千般禄,绿幕相思九里翁。平生衣饭随时足,莫向山前一个公。申福禄相随不致亏,门荣户显共相持。一生自有男儿志,立马无由淑女施。贵客来寻终自早,贤人成立必当时。重重险难因风扫,过去无危享寿眉。戌离失身多险,逢羊渐渐衰。中年方得稳,终虑是和非。骐骥难同倚,鸳鸯各自飞。若何前定事,除非望月归。《四字经》:寅披云对日辰丛林采薪午牛眠春草申石泉遇雨戌月出楼台子秧针遇旱《郭璞数》阳局日云中屋上有旗拳,福,有石有皮,增进田地,一文书,一枷,性朴实清孤。一行征雁影成形,一段因缘福分轻。一枕情孤孤寡合,一榴开花怕霜侵。平生经历几多般,世道风波只自谙。万里长江天一样,孤舟短棹出寒潭。为人口直廉而俭,只恐惺惺生妒恨。征鸿字字不成行,家道兴隆谁不羡。一桃李,一松椿,别了亲情正自荣。何须烦恼成愁苦,此去荣华有令名。雪里苍松数心地清高俭且廉,只因口直被人嫌。平生件件亲经历,事济惺惺自志坚。至爱亲情却刻薄,生涯活计转增添。春风桃李桑榆景,晚看春桃挂玉蟾。流年虚惊一人立,非后自前运。打睚。道未亨,睚向前,莫理冤,胜旧年。气数今年宜打睚,谋为进退多成败。莺声巧转不成腔,百事休论且宁柰。今年喜笑惹人疑,闲挠干连棘挂衣。百里有言君莫去,双川有语半跷蹊。一场好,一场恶,风舞海棠花早落。村南村北有牵连,船在浪中牢把着。一人唱,一人舞,到头事事皆辛苦。佳人笑折腊梅花,消瘦夜吟谁是侣。星可禳,斗可投,免灾厄,解忧愁。凶星可禳度,善福可修祈。免得生啾唧,官灾与是非。阴局数逢奇画好前程,只恨孤星一点阴。回首乾坤云半岭,家山雁序失佳音。为人性巧爱伶俐,志气掀腾仍不鄙。薰薰暗锁柳绵花,独把琴归愁不语。一花东园开,一人移去栽。鸳鸯重见喜,镜拭又防埃。天厨贵禄人犹羡,子贵孙贤心愿谐。女流年忧喜相逢叠有疑,杜鹃啼处鹧鸪啼。寂寥春水无桥渡,雨打梨花空泪垂。一花开,一花落,一鸾台,一帘幕。白头门外暗伤情,艾虎才郎泪滴襟。磨腹磨心攻眼目,秋风菊节事来临。甲乙《鬼谷分定经》:常卦泊水鸳鸯格群群雁过远离塞,雨打鸳鸯各自飞。纵有海风吹不断,也须相守自相宜。满树花残留一叶,好逢前发马头时。若见子宫须发禄,牛首牵弓必射之,寿命齐松柏,天龄不待时。鳌鱼游水远,平步上云梯。此命造化,性格恬淡,气宇风骚,胸襟磊落,言语刚强。放荡所为,不会深思远虑。从前吃误两三翻,方才省觉滋润处不滋润,安闲处不安闲。广孝不记,心力不足。初年件件爱好,中年事事懒惰。凡事要一翻做两翻。头子难招,妻宜两硬。交友冰炭,多成多败。述云:一翻风雨足,方始见生涯。《康节前定数》:名雁孤昌福格群群雁入沙汀网,雨过鸳鸯逐阵飞。纵有海风吹不断,也须先首自相离。鼠头有口君须发,牛首张弓不待时。满树花残遗一果。权衡身称马头奇。中寿命齐松柏,天龄不待时。网鱼须透水,平地立云梯。末金光宝鉴本分明,埋没中年暗昧伸。今遇贵人重拂拭,利名称意遂心情。男命《前定易数》:恒丑青云去路亦非遥,自有知音把手招。阳至寒灰吹律管,何疑人事困箪瓢。去飞云外秋孤雁,落尽庭花艳冶桃。猴兔安荣聊可许,未应长叹过良宵。卯生涯立向天涯畔,身计如何巧计多。劳得愁怀肠断续,前途名利又蹉跎。篱边重结花难实,天际孤飞雁若何。萧索残秋甚时节,又兼霜折半枝荷。巳脱危省慎能消衅,争奈人心未肯休。直待此心成逸乐,较其分定莫刚求。桃李一家何处是,渭泾双派不同流。利名未必能为福,才得斯人卧土丘。未出身幽意伴酸辛,老至愁多道见屯。事事可堪求上客,利途穷处遇通津。花枝雨洗新红换,雁阵风飞哀怨频。牛兔过时方息虑,鼠蛇行处越人伦。酉潇潇江上雁儿飞,借问潇湘景不知。山远水深沙岸绕,伤怀足骞路岐危。鸳鸯两只分飞早,世事一生如乱丝。莫谓东阳多瘦损,思量君子亦如斯。亥成身自有人推荐,生计因兹立异功。节志不教成鄙吝,长怀何足叹途穷。鸳鸯飞逐双翻浪,鸿雁升空叫暮风。吉兆依稀来入梦,骑蛇乘鼠入仙宫。女命《前定易数》丑幽恨终难决,平生无所有。操持虽得意,节我伤情厚。败破防寅巳,团乐见申酉。春色三分艳,空到溪边柳。卯借问寅初年少时,开颜欢笑意多疑。亲眷萧疏伤目断,心怀闷闷事难知。双双鸿雁随风去,对对鸳鸯带雨飞。且看鼠羊成立后,桃花烂熳必当时。巳命蹇时多滞,夫和必见违。沉疴为幼积,迤里问良医。何日天边雁,先求雪里狸。贵人来借问,安乐得何时。未因祸方成福,逢危必见亨。木边人借力,荣合过平生。配偶自天得,荣华在丙庚。不须烦与冗。我禄胜前程。酉粉郎别后路滔滔,鸿雁来时信息牢。欲问故园当日事,东风依旧笑红桃。前程自有荣华福,此日先虞蹇滞遭,一去鼠牛无一事,亦知步步上楼高。亥平步蓬莱客,何劳陇上人。一心能作善,万事必精神。阆苑堪游赏,名园且问津。不知名与利,贵客拂红尘。

  《四字金》:卯病龙行雨巳缘木求鱼未掘沙取金酉破扇停秋亥金盘堆果丑杨花化萍《郭璞数》阳局足不足,刑骨肉,性炎凉,不受触。△愁云晦,滞未达,多学少成。雁一雁入网,一雁高飞△斧斤嗟已失,宝鉴已衔山。孤雁一飞远,鸳鸯一只还。平日心怀一轮镜,双山名利有无间。一段因缘休不休,几年积恨惹心头。平生多少不平事,野草闲花满地愁。只为平生性急多,至今凡事尚蹉跎。追思巧计徒劳力,事不如心君柰何。一点刑星来作祸,堂上双亲须克破。天边征雁不成行,独对孤灯愁夜坐。好段生涯别一天,他人未到我知先。莫言未满平生志,此去英名到处传。铁铸银盘数本是耕耘钓客人,拳拳何喜事难新。今年家道成还破,近岁生涯别有因。妆点一生成梦幻,岁寒三友耐元辰。与他耕了儿孙计,千里梅花雪里清。男流年文书望子喜喜疑,满载归。事更新,愈光辉。疑鱼吞钓饵收头晚,蝇落胶盆掣脚迟。今年气数胜如前,望事求名事事全,桃李故园春色晚,禄兴马旺福悠然。中间只怕满不满,闺中又怕人长短。子规声切鹿眠山,芳草寂寥行步懒。泰道重亨喜自来,后忧先喜两徘徊。门庭谨慎羊猴月,人口尤防不测灾。一场气象,一惊惆怅,一事无疑,一谋可望。望事求谋可向前,户庭更改尽光鲜。得便宜处宜收,恐惹闲言火一川。宜谨慎,免事竞早收头,莫做尽。阴局锦鳞出穴便超凡,变化天池不等闲。可惜女人生反数,男儿衣锦到官班。只因带得孤星重,骨肉亲姻如一梦。荣华卓立自支吾,整顿门庭足财用。艰难世事历经过,水冷鸳孤半沼荷。春去红稀三月暮,故园桃李绿阴多。路向双山去,谋为还合意。百事可如心,残年终富贵。女流年闺中和气自欣然,进喜添丁二事圆。子舍增盈财谷聚,四时佳景庆增骈。春残子舍一人疑,天水茫茫入户时。琴韵忽然声哽咽,牛郎含笑菊东篱。

  甲丙《鬼谷分定经》:丰卦马瘦长川格遥遥千里见波涛,独有心机志气高。故国岂无根叶在,争名图利逢萧条。青山雁侣双双远,岁寒松柏枝枝青。君今莫问荣枯事,晚景终为富贵豪。生涯未遇平生志,总使身闲心未闲。酉进辰年龙在水,无忧人在水归山。天滞天嚣天说此星照命,技艺工巧之星,学术多能之士,清闲秀丽,险处无虑,凶中反吉,临危有救,见善不欺,君子成持,小人欺罔。为人性快使人欺,能有纪纲,自在中寻出不自在,要好处乐得一场愁。雁行有侣,有妻妾,各难老。凡事虑心,且宜戒酒。述云:孤中孤不尽,一世见凶危。《康节前定数》:名老松茂盛格诗与《分定经》同中淹留岁月为功名,役志劳心叹谩然。求名求利柰多阻,幸然拙处遇成全。末着意求谋事莫猜,二心三意却和谐。成身事美羊蛇会,满身终计乐幽哉。男命《前定易数》:丰子生事纷纷吉事迟,拟将心胆待成时。息心许汝归羊首,荣计教君问虎儿。三雁高飞分远处,两枝花发傍疏篱。一条去路应无险,遇贵相邀至玉墀。寅天禄何年称所为,虎头羊首遇良知。馨香力势回天意,荣达身名播世奇。有雁必分四五只,逢花应折两三枝。利名既足身先退,莫使翻成笑得悲。辰出身孤苦事堪嗟,自向危楼立旧家。一轴文章荣赤鼠,两重名利耀青蛇。目断分飞天外雁,情伤飘落槛前花。料想此君仙骨薄,休将心胆跨灵槎。午半明半暗云中月,重失重成立事人。乐取利名归虎尾,破除忧虑履龙鳞。一行鸣雁悲深夜,两树芳花发晚春。至老心身闲未得,桃源归路已荆榛。申却将生计立危楼,始得开颜又变愁。大抵利名才入手,几多闲恼白于头。一声消息鸿悲夜,半树馨花香落秋。借问斯人基业处,空遗江水绕堤流。戌莫嗟人事乏梯媒,且把愁怀恋酒杯。示子直须探虎穴,令君坦步上高台。孤鸿别队云中去,花朵妖娆雨里开。回首乡关魂梦断,一帆风送入蓬莱。女命《前定易数》子立计若能遗母早,成家必定异常人。孤踪方保归终老,黄菊开时不见春。良人立定蒲花岸,俊子须攀桂月津。莫怪犬羊灾自挠,且修阴骘待寅申。

  寅使尽心机巧。权谋胜大儒。利名宜有得,亲厚却成疏。槛畔人来晚,帘前果自无。欲知前去路,有吉莫相孚。辰却将生计立危楼,犹更开颜望水流。示子且须探虎穴,宜家未白少年头。良人去路应年险,遇贵终须免旧愁。叹息平生无活计,不如寻善遇时休。午虎出山前欲渡江,江边风急势难降。鼠牛不脱灾和祸,羊虎方逢福自祥。且问良人归甚处,不知才子在何乡。举头仰望平生地,兀坐寒闺对夕阳。申天禄须知羊虎逢,秋去冬来杀气通。借问安身何处好,待于申岁意方融。雁字分飞从远汉,燕巢不失顺来风。鼠蛇重是天门秀,定着虚名立大功。戌平生立计胜名儒,校定今朝事已疏。成家许汝三重立,把性难移寸胆虚。帘幕半垂风自入,闺房未卷月相须。叶底扶疏从果绽,羊蛇同队赴仙车。《四字金》:寅蜂入花林辰鸣凤栖梧午石上金茎申浅水行舟戌衣锦骑驴子井鳞出沼《郭璞数》阳局一喜一福月一人立山上一卷文书莫踌躇孤刑户庭重整,气象增新一竹一水云卷乌光暮,山衔兔魄斜。雁分南北去,琴断续琵琶。气清高品春满面,平生名利镜中花。少年名利足滔滔,惹起闲愁事若毛。祖业根基宜守旧,不须改变更心高。两年来后多不足,当年指望无劳漉。许多萦绊恼人肠,六九限交宜享福。断弦何事续琵琶,回首堂前月影斜。秋雁过空声杳杳,孤鸾失序入芦花。莫道平生无快活,此去荣华增福好。芝兰堪喜四时春,一段荣华非草草。交情眷在几声悲,孤雁天边健羽衣。平日风波曾历涉,几多好景对斜晖。岩谷青松数石隙寒岩生紫芝,巍巍南岭鹤南飞。箕裘祖业重新建,冰雪胸襟别有机。蓼岸凄凉鸳侣冷,芦花吹尽雁行稀。清河东海人相遇,移去仙桃种紫薇。男流年田土喜不喜,空不美,绿杨枝,生桃李。望好向前,君莫懒。谋望好,急向前,妇人有产厄,田土有勾牵。杜宇榴花意惨凄,更防阴小皱双眉。孔张坐上愁先破,白雪杨花衬马蹄。一梅落叶,一灯半灭,一镜生尘,一琴鸣咽,一鹿久困,一山才隔。双双燕子往来忙,唤醒愁人语画梁。挽望喜回春满面,免教今岁断人肠。秋末冬前,喜事喧传,高人接引,好事周圆。阴局性孤心雅偏宜静,梅映竹窗一般影,夫荣子贵尤等闲,米烂钱留手头紧。云行雨施两山头,女数人逢迥不侔。况值五行纯粹处,平生衣禄不须愁。鸳侣怕分张琴声有损伤。时遇朱明景,愁闻菡萏香。莫教运限入模糊,事别伤心叹影孤。独倚栏杆偷滴泪,几年家火自支吾。莫言都不足,晚景享大福。富贵得双全,金银钞满屋。屋畔二山一跃开,恁时食尽平生禄。女流年今年气数半凶吉,杜宇声中恨啾唧。菊花憔悴满东篱,三烟火动人怨寂。一花雨中开,一出天上来,一喜财先到,一人寄早梅。

  出小舟覆猪血财灾病人贼鬼甲丁《鬼谷分定经》:豫卦春暖鹃啼格祖计纷纷东又西,绿杨深处子规啼。山空雾润猿声切,涧远林深鸟倦飞。雁宿野花岩岁月,鸳鸯两打不分离。终知意在逍遥外,争柰尘心染是非。积岁多辶屯蹇,,如今渐渐通。年老春色好,花枝一丛丛。天拗天慵天执此星照命,眉宇清秀,性格高标,凡事见快,玲珑见识,知高下,识尊卑。只缘志大心高,立志不定,紧慢不均,大宽小急,多学少成,忘前失后,有始无终。会施为,能妆饰,无下口不吃饭,无衣冠不出门。财帛聚散,假小心,多卤莽。虽然遍历风霜,却喜危中有救。恶星出限,末主无疑。述云:若要心身定,末主始荣昌。《康节前定数》:花落花开格败成成败未为祥,性格从来热肺肠。只为平生艰阻重,几回无事惹灾殃。离居离祖妻强对,泰来否极事难量。如交此限龙蛇地,卓立根其话更长。中窠巢倾覆有灾,谨慎求祈免讼庭。若遇马行千里外,方然吉庆喜临门。末凡事忒惺惺,诸亲气不平。一生多过虑,独自更忧荣。性直冰清洁,心如镜样明。芙蓉映秋水,明月送归程。

  男命《前定易数》:豫。丑亲朋连故旧,见面得心稀。他日当名异,如今计是非。汀头孤雁远,槛外落花飞。意在逍遥外,淹留未肯归。卯水生春沼鱼知乐,花发秋林果却衰。假使利名非我计,深惭过咎是为谁。江山万里思归雁,世事百年如乱丝。莫道芙蓉枝袅娜,前程霜雪与伊危。已巨舟泛处钓灵鳌,又遇东风趁晚潮。浪稳波平如雅意,天开云薄露仙桥。雁飞江上一行远,花放庭前几朵娇。莫使斯人愧荣宠,凤凰楼上解吹萧。未久滞起嗟吁,时危屈壮图。交情知已少,守分志无渝。

  雁过江山远,花闻风雨殂。几多财利事,足意老江湖。酉有志辜财术,无情不定居。门庭带冷落,亲旧自萧疏。雁过孤飞远,花开根地虚。生涯且依倚,老计必胜初。亥堪言出处不胜哀,名俟东流衮衮来。幸得身心无疑虑,莫将怀抱又徘徊。飞鸿二只侣还失,枯树一枝花再开。柳绿桃红无恨好,不堪烟雨锁春台。女命《前定易数》:丰丑青目两相顾,多知立性聪。只缘逢败禄,难保少年翁。富贵终须立,空帏且守踪。六孤皆克陷,到老略兴隆。卯幽闺寂寞几多年,作事须还强占先。使令人怨多招失,何况机深百事前。有疾方能安我命,无灾兼主不安然。良客远来相顾问,资财终自胜于前。巳井内安身不自由,早离父母免悲忧。勤劳且问羊和犬,安乐须求鸡与猴。玉殿高宾相顾盼,金阶俊子自来求。福禄两全终不失,利名辐辏不须愁。未红帏绿幕静安身,立柄施权荣到老。但将意气近清高,自有声名须贵早。子息生缘来此顺,夫宫福寿双齐保。若得庚申都脱离,不须碌碌多烦恼。酉一身孤迹立多辛,更有惊忧过几春。若不勤劳防自己,后来财禄旺他门。为人俊巧心难测,作事操持性自新。上方不怕无归客,久后须遭大贵人。亥祸去福来必自由,幽帏稳守几春秋。鼠兔必逢佳客问,羊猴终有上宾求。鸳鸯泛水离凭托,骐骥乘云恐有忧。若问前程荣遇处,年中到喜老年愁。《四字金》:丑浮萍遇露卯残菊逢露巳金瓶牡丹未瓮里鸣琴酉空岫寻云亥浅涧纳流《郭璞数》阳局心不足,多折福。惺惺了了,得场烦恼。孤镜分刑,月缺花残,笑林中闷。性爱惺惺,得烦恼。免罗唣,咸焦躁。不足垒,一贵人山上立风事接线一只鸳鸯惊失伴,一张琴瑟愁弦断。一轮残月被云遮,一段好音天缘远。两声枕上滴芭蕉,弦断琵琶肠寸断。夜深风雨早回来,莫待佳人生怨恨。家山一地人长短,会弄机谋都占断。年来岁去尚无凭,几度谋为必未满。菱镜鸾台尘莫铺,荷盘两急走流珠。亲情缘分何刑克,独对黄花谁与娱。五六年来快活人,一阵东风花满径。平生心志此时看,跳出困乡谁道醒。丹桂晚香数心明内识太高强,秋月阴云未放光。肌骨持奸因过虑,亲情纸薄转参商。鸳鸯如梦香期短,松柏盈枝岁月长。直待运行方遇贵,芙蓉丹桂待秋芳。男流年事多烦恼惹场忧。顺风荆棘,闷来啾唧。讼凶一人拍手笑,笑件事紧要病失可惜家中生寂寞,杜鹃啼处火头川。一官二病三闲挠,血蛊无端也事连。急水滩头人不渡,久雨泥深防脚污。棘林尤忌挂人衣,好事不成到贪误。春因柳上好音传,气象更新胜旧年。桃李园中铺锦绣,文书飞上九重天。可笑又可怪,为小却失大。报道是公言,无钱把田卖。高人有意别相携,谋事能成所作非。蒲柳拂开荆棘路,有钱买酒笑颜归。添丁进喜在秋风,说事商量却乃功。猪见鼠来添喜气,虎逢犬位逞英雄。阴局气象逢丰大可人,五音扶合好前程。莫言未遂平生志,吉曜来临便富荣。生平清澈骨肌莹,神色惺惺还巧性。四八年中复旧愁,落满地迷香迳。迟迟春日占春光,分外精神体态强。计较多能谋运好,田蚕倍获满仓箱。此命好末年,下稍好结果。重添锦上花,财谷堆上坐。更有荣华在五宫,恁时享福人称贺。女流年欣欣气数可今年,夫妇身康喜亦圆。月桂一枝今在手,满堂人看土牛眠。秋风动起客心凄。三人去后一人归。更即眼前些子事,须防箭射绿杨枝甲戊《鬼谷分定经》:小过渔父收纶格渔父归庄利禄名,旗横随后诏宣城。年来塞外思乡国,游水中心逐浪平。生计必从前定立,运时应待百年荣。天边孤雁高飞处,花落岩前月满庭。带禄牵牛归路时,马猴消息应天时。庭前早有文书至,何必自心尽皱眉。天晦天淹天贵此星照命,乃慵懒暗昧之宿,作事退晦,行坐踌躇,不会俯仰人,不会拘束人,衣禄自然丰厚,大利,改更不静在祖宅,难为六亲,兄弟冰炭,只宜离祖过房,行赘远方,求财不利家,为人无私曲,情性宽紧不调。从来凶险多经历,只得凶中有救。述云:子午才来时应泰,龙蛇地上必深财。《康节先生前定数》名鱼跳龙门格诗与《分定经》同中富贵功名得路时,马羊消息遇天墀。庭前幸有弓和箭,只恐伤人不用之。末惆怅利名何太晚,机谋费尽身心懒。清风忽起入幽窗,惊起从前贪睡眼。男命《前定易数》:小过子朗朗高怀未称情,韬光密密奔前程。如临羊马群中日,却喜门阑旺气清。一阵雁儿飞几只,两枝花朵艳多馨。枯荣亘古寻常事,不必攒眉作叹声。寅家声如未济,只得且潜鳞。时临羊虎地,立取利名身。雁字休言侣,花枝别有春。几多愁喜事,成业在重云。

  辰身处逍遥地,心归富贵乡。得时须跨马,全意侍骑羊。有雁亲孤只,低花栽两场。更深幽显路,别有好思量。午拟欲隐高名,殷勤赴诏征。片心如野马,轻禄似浮云。生计从空立,利名羊马成。天边雁飞阵,花朵若为情。申渔父归庄拟遁名,旌旗随后诏归城。将军塞外思乡国,游子心中逐水萍。飞雁必随风势去,芳花又逐雨飘轻。骑羊跨马真消息,更有光华蓦地成。戌危途生计自操持,高洁身名待遇时。伫俟马羊消息近,几多名利后希奇。空中鸿雁飞三只,水际鸳鸯浴晚池。庭前幸有弓和箭,却好乘机再用之。女命《前定易数》:否子金钟玉鼎欲施权,肝胆操持物又坚。槛畔鹊声鸣报喜,闺中蝶梦事无全。料知心事如云卷,自得枝头映日鲜。鼠羊终遇良人望,福禄双全享百年。寅生计从前处世难,成家许汝涉重山。亲疏我蒲谁怜念,情少恩深忆故颜。蝴蝶满园双舞去,娇莺高柳独绵蛮。堪叹一生无活计,不防深守绣帏间。辰箕帚堂前不失时,要君主领过东篱。羊犬相逢须遇泰,虎牛深计自分离。双双乳燕声何怨,对对娇莺语自悲。晚年福至强初景,方见吹嘘享福基。午书堂银烛影荧煌,贵客融和宴玉觞。佳人举目微微笑,老妇施权隐隐强。前程自有归身日,立计无疑福自昌。龙头蛇尾终须在,名利兼全待俊良。申重山重水立身危,孤害双亲定别离,托良人归计后事,终修善事得儿持。正恨根基如叶薄,堪嗟孤失笑梅枝。若有东风来拂处,依然荣显守钅兹基。戌前生修得在时今,尽好常持吉善心。福到命和通大道,身疑性辨浅和深。莫令破失招孤克,须守心田祸不侵。羊牛才近终无损,依然富贵屋藏金。《四字金》:寅旱井逢霖辰衣锦夜行午石上栽花申十月梅花戌路上平坡子盐车骥足《郭璞数》阳局性风流慷慨,般般皆爱,相识如麻,相逢倾盖。望一人骑马望上有险名走似乘船,名利暂然。一官人,眼相觑,顾之青,听之音。一屋不足,蓝田生玉。财一刀破了财,破来还又来,一毫若不拔,虚花风落梅。愁闲非常惹得,闭口深藏舌。名努力向前,自有天缘。秋风万里,荐鹗于天。平生多少萦心事,哄过数场心正闲。一鹿卧重山,一马过蓝关,一机缘会早,一纸早衔还。春空雁过两三行,春暖鸳鸯早结双。春动家山新气象,春风满面喜洋洋。巧惺惺,口更灵,清风格调自精神。不忧家事心宽活,气味人间别一真。三鸿来往分高下,到底双龙有真假。因缘缘分少年心,结得蟠桃枝上寡。莫怨利名心未如,平生好读五车书。看看跃出龙门去,变化金鳞不是虚。仙鹿归山数檐头财帛檐头书,教演家风乐有馀。别是一般清意味,如何烦恼未消除。听风沐雨随缘过,负水登山足可居。争柰红尘猜已至,未容归去结茅庐。男流年有场愁恼杀人。一事反覆多,生计未如意。奏星辰,求神明,恼人心腹费心神,方称遂。一文书进,一望箭穿,一屋烟起,一火顶川。门户多忧困,行藏惹是非。疑心反覆处,失意皱双眉。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虽然天大事,却喜会支吾。反反覆覆,事势催促,留得财宝,破赀米谷。一望自今来,目下有赀财。进财进外喜,可折一重灾。劳心劳力未成功,叹恨来年运未通。幸有故园桃李在,东风借力满园红。天边日初被云遮,槛内梅花雪又加。半笑半悲堂上客,雁声嘹泪滴朱花。风里安灯事莫凭,无遮无蔽恐难明。杜鹃啼落关山月,一阵杨花糁客程。阴局趁几年春色到桃源,到得桃源别一天。正好共寻刘阮约,岂知迷路自茫然。迁延可惜时来晚,对酒当歌莫趁懒。从容长计少年春,勤苦立家莫怨叹。弄一场,看一场,前程风景转非常。花街骑马辉红烛,拍掌嘻嘻虎逐羊。只防一事心不足,琴调不齐弦换曲。芦花飞雪又迷踪,且喜春兰胜秋菊。女流年久否相将见泰来,洞房佳瑞月徘徊。蟠桃一颗真难得,那更东风两树开。春光老怨七宫人,好把菱花为拂尘。一女抱儿门外立,旧时风景又重新。鸾凤和鸣顾始终,添财进喜在残冬。文书重叠生丰美,只怕花残一夜风凶吉喜鹊重山喜险马无足灾光日月墓旧新破财畜损甲己鬼谷分定经丰卦凤宿春林格凤凰池上钓连鳌,风卷长沙逐浪涛。应过碧天群失队,违亲背祖奋身高。花开雨打枝头损,果结风吹实不牢。北畔是家南畔立,晚年须遇贵人豪。遇犬边添翼,逢牛角畔刀。限随羊马发,身上碧云霄。天曜天章紫微此星照命,吉利之星,祥瑞之宿。静办处反成啾唧,尴尬处却有救神。一生巧中成拙,是处成非,此命是非多惹,才得自然。朋辈如同亲眷,骨肉恰似路人。妻是瓜皮搭李树。李树搭皮儿。兄弟不和合,子息不能全。目下啾唧,有贵人举目。述云:贵人来举目,何愁不称心。《康节前定数》:名鹤飞伤箭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遇犬添头翼,逢牛角半刀。

  马头春色里,箭射碧天高。末急浪孤舟起水高,莫疑根脚不坚牢。安荣莫谓何来晚,财帛丰隆志气豪。男命《前定易数》:豫丑家居北畔立南边,身欲孤飞被累牵。堪恨年来长似醉,争如往日事连绵。夕阳雁过归飞急,晓雨催花队色鲜。好笑利名将入手,不期分定祸因缘。卯生事太烦难,纷拿心未关。利名频得失,新旧渐阑珊。去雁分难并,异花开复坚。归身何处好,旅寄两重山。巳韶华九十日,媚景大逡巡。花绽风和雨,秋枝荣复春。晓寒莺啭懒,霜重雁声频。鸡兔殊光色,中年迈等伦。未尘土埋士,贤闾阎长小人。自知身分定,何必叹酸辛。空雁群飞去,芳花谩发新。隐居云外道,浊富不胜贫。酉有财有识难荣显,图利图名谩使能。欲把生涯依托过,料知人意未堪凭。桃花飘散愁空结,旅雁空飞恨旧增。落魄精神羁不得,不如高隐伴闲僧。亥区区祖道因身续,挺挺生涯独自存。财利去时非可险,家缘成处亦因勤。残花片片飞篱落,去雁叫暮曛。但谓此中真有意,争如庭下乱纷纷。女命《前定易数》:豫丑防身有厄免灾危,望中羊鸡早出篱。且向前程修善果,方知命里享耆颐。果缀高枝风欲撼,兰芳晚节雨频滋。不怕雪霜来冻折,时来稳守立钅兹基。卯年来只好修心守,且莫离家问别庐。直待鼠羊时到日,不妨衣禄赋夫车。院落纷纷黄叶坠,波间隐隐绿萍敷。试问当来能称意,始知今日且成居。巳云散收残雨,湖舟惧恶风。生涯多险难,好事未从容。月桂香传久,霜枝果结红。平生有瑕玷,龙马始成功。未黄金屋上霜堆积,不解平生意向迷。叠叠忧煎空度日,纷纷苦计守幽闺。良人一去无消息,果实重收各自违。借问东君何日在,安心稳守鼠和鸡。酉几翻忧去又忧来,绣幕低垂好事回。且把身心待鸡鼠,自然立计脱尘埃。东君来问枝头果,旧客相寻眼自开。堪笑世间平日事,不知龙兔惹浮灾。亥欲上危楼去,难登梯自斜。劝双常守节,遇发立生涯。一果来相引,全家福步赊。马牛当此景,蜂蝶报新衙。《四字金》:丑霖月飞云卯渴马饮泉巳浅水求鱼未尘剑埋光酉冻月寻莲亥衰草逢牛《郭璞数》:断男命与前甲丁同阴局玉骨冰肌体态娇,性灵机巧自妖娆。济人利物多慈爱,闲闺非暗重招。家山一地多长短,心地玲珑多改变只伤五命带刑孤,骨肉亲情生怨恨。良人刑大重,有语隔山河。寂寞兰房里,良宵恨却多。可怜无分因缘浅,逝水东流怎柰何。一龟快活游,一鹤长生舞。忧愁过了出樊笼,整顿家风还复否。女流年家道斯年大吉昌,夫荣子贵足风光。文书进益添和悦,一点台星照洞房。烂漫闺门喜色新,牛郎织女会佳姻。嫩笋成竿风不折,拂开鸾镜照佳人。甲庚《鬼谷分定经》:归妹卦花遇残愁格女嫁男婚寡与,心灵机巧性居闲。江边雁伴飞南北,百岁荣华醉梦间。绕树落花存果少,可怜香径蝶蜂还。路遥千里知音绝,限遇猴狼必称颜。逆水行舟体不安,好于舟内把鱼竿。庚辛自应身危险,壬癸相逢始好看。云雨天嚣天机此星照命,作事刚柔,所为平品,凡事劳心,未达。要高未高,要显未显。立志不一。外观有馀,内看不足。弄巧成拙。近处无缘,远处钦慕。骨肉无分,子息见迟。螟蛉庶出赘婿之类。眼前一件事,心下万般量。只是虚名薄利,未到风光。寅申运气里好事立成。述云:目下心不足,后有贵人成。《康节前定数》名逢花泛水格诗与《兴分定经》同。中顺水行舟遇鼠安,船头人把钓鱼竿。庚辛自虑多危险,壬癸儿童更好看。末福禄添新减旧忧,命逢贵禄不须愁。门庭瑞气腾腾起,从此无灾过百秋。男命《前定易数》:归妹子莫问尘寰事,烟萝自好居。泛舟逢异宝,执钓得鳌鱼。心慕重山喜,眼观双雁飞。庚辛身遇险,壬癸又欢娱。寅《得禄在中年,重山更可迁。利名休虑薄,福禄却双全。雁侣声空闹,华开色不坚。庚辛须遇险,壬癸喜依然。辰雅量自操持,机谋用有馀。尘埃多恼虑,潇洒称幽居。鸿雁声何远,鸳鸯喜必疏。虽然逢险道,过后复欢娱。

  午身安须弃祖,空地发钅兹基。异岁才逢贵,高怀始得时。有雁天边阔,求偶意宜迟。获利须壬癸,庚辛却险危。申意恋重山好,身安志未通。利名随处立,生计遂时丰。天际飞鸿雁,庭前堕卉丛。身逢金鼠险,财向水窠浓。戌蔚蔚胸中滞,逢龙始展眉。利名壬癸地,基业险中为。莫为鳞鸿远,还须花朵希。重山堪驻足,仿佛事希奇。女命《前定易数观》子翻身跳出千里网,展转家资必定无。命里辶屯辶何日免,更逢亲眷破还孤。良人远望情难近,贵客相寻意暂图。若得芝兰新挺秀,不妨安享得相扶。寅虎穴安身虽遇险,龙窠出入必无危。名权自有终身立,财立翻成在祸施。果在梅稍危处结,客来帘畔解新疑。成立必须勤苦得比,比和依旧立钅兹基。辰此身未可托高人,且向时中守本真。若要衣财求未得,柰何灾厄不离尘。前程终有升腾路,破败多伤怙恃身。若至鼠牛方得意,福回付命渐精神。午伤亲。己有何因,大败从来不可陈。早出元基方倚靠,晚离祖业许重姻。有子不从衰老债,虚心且自祝天真。欲到荣华平稳地,垂帘下幕待寅申申天赋荣华出世间,且求安静奉慈颜。黄金户内迎仙子,白玉堂前忆鲁般。垂幕试妆红粉面,掩扉任掠绿云鬟。贵人忽自擎拳哭,不觉迎来出汉关。戌青云有路步天衢,素手随行志气虚。一阵香风来引接,两重吉耗播前途。佳客空中琴自绝,贵人深处酒相呼。龙蛇出穴登云阁,终身稳稳享安居。四字金子云头望月寅雨里开花午葫芦浮水申雪里樵影辰积玉成墟戌泥中走马《郭璞数》阳局拳福酒座上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八仙公凑九,脸映夕阳红。一屋之事尽经营事。出出重山,似幽关。真不易,直是难。出浅水,入长河,成双处,风浪多。孤兄弟真难得,一家人南北。风月有馀情,四海多和悦。万里秋风一鹗飞,万重山色一云齐。万人头上寻生计,万福归来日已西。有成有败本前缘,气象清新别一般。吹彻梅花头上角,不须恼恨叹辛酸。双鸿分字秋风里,雪里鸳鸯连旧侣。孤舟短棹挂征帆,别祖两重山外水。闲看浮云出岫时,无心天外自依稀。莫言未作甘霖客,遇着雷声龙便飞。岭外青松怕晓风,榴花吹过隔园红。征鸿离岸高飞去,回首白云迷取踪。秋天荐鹗数一重山复一重水,只为平生好成毁。扁舟独向五湖游,短棹自分三限里。适然事去却无心,谈笑之中遇知己。势如雕鹗在秋天,一举高超三万里。鸾台镜,丹桂香。开明月,共风光。更防外孝,其事反覆。捱过一年,前程丰足。荷香菊绽,才称人心。一条好路不须猜,跳出重山喜自倍。山上有人高着眼,风云际会有安排。、阴局双双桃李笑春风,一鹿衔花卧槛中。唤醒五更残梦断,家山回首又云浓。结发夫妻愿谐老,隔角灾星临命早。琴调失韵实伤心,重理弦音缘分好。依然分付水东流,闲是闲非一哄休。惹起东怜西舍恼,无情无绪锁眉头。一事悲,一事喜。燕子归来寻旧垒。芳心卓立又荣昌,且看秋风生贵子女流年门前一鹿困花山,川火堂前春昼闲。喜字不圆愁字动,小舟浪里上沙滩。心切切,气啾啾,恹恹怪情兴满怀忧。妆台空对圆明镜,雪里江梅愁白头。牛郎笑,客登高。风中烛,两中桃。向冬防警觉,有寿恐难逃。贵人忠人才人僧人道人农财喜财忧小口外孝田土进退甲辛《鬼谷分定经》:大壮卦月远云霄格金乌明处蟾蜍黑,高山险处不须行。雁过长江波浪急,平生活计破中成。好似电光风里烛,花开花落不堪论。晚景到来须享福,百年喜气一身盈。思虑不曾闲,身闲心不闲。饶君多计较,虽有也忧煎。金凤玉壶凤关此星照命,如鹊巢生凤,似蚌长明珠,作事先难后易,只宜别祖离宗,过房异姓入赘迁居。陷六亲兄弟不睦,机深志远,作事刚柔,口直心慈,不受触,不藏事,口伤人,招人相怪。大宽小急,作事猖狂,妻命两敌免,可保到头。述云:七九年来收算子,纵横好用自家风。《康节前定数》:名福孤孤财格金乌明处蟾蜍黑,云影长空心默默。高峰驻足望家山,杜鹃怨思乡关急。到处花开我未开,我花开便君先摘。百年杖上半青黄,可惜三春桃李色。中猛虎开颜啸,逢蛇笑告天。猴儿逢犬逐,遇丑是丰年。末禄健身强是福基,命逢得运运逢时。休嗟龃龉多蹇,目下风光自有奇。男命《前定易数》:大壮丑花开岂负青春色,细雨奚伤气自氛。人事天时定相得,交知亲旧未堪闻。眼前莺燕伤春老,目底鸿飞又失群。

  堪笑碧枝桃又谢,外边结果寄留君。卯危危立计似春冰,劳苦身心怯利名。志气谩高人事薄,交情虽厚有何荣。花开雨压枝稍重,雁过风飘羽翼轻。欲把鸣琴寻大典,偶然弦断不成声。巳宝鉴团团拂旧瑕,尘消方始应清华。须知力出高人冰,赖得身成福有涯。鸿离群归远塞,鸳鸯分队卧汀沙。大都甘味只如此,虚口何须食瓠瓜。未贵人执箭立云程,稳意非常禄渐成。何恨祖家怜寂寞,可凭人事有峥嵘。雁飞天外一行远,花发庭前满树馨。牛犬头边非横起,蛇鸡足下立功名。酉方圆曲直从绳墨,器用功成藉斧斤。立业必须成大过,将行还许为轮。孤鸿影落沉秋水,花木情娇笑倚春。莫说中间人去处,生涯大半坠迷津。亥鼷口蛇心岂可猜,蜗名蝇利不须哀。亨途奋发艰难脱,天意相同喜禄来。旅雁横斜沙际远,家花零落野花开。鸡猴得脱重重难,迤逦腾光达上台。女命《前定易数》:大壮丑否极泰来终不失,只缘亲眷难凭觅。甘心仁义自悠然,守己性情多朴直。鼠头财食可昌隆,蛇尾终身自当立。衰时不动前程事,若遇良人荣井邑。卯拂柳步高楼,守节有机谋。立身终大贵,处志遇公侯。衰景难获福,利旺永无忧。平生涉远,宴乐值新秋。巳花貌俨然尊,形神必自端。立身终自在,量度性怀宽。鼠兔多啾唧,猪羊有乐欢。贵人高着眼,到老也须安。未坐守危岩上,休生志气高。设能兴变日,也被横灾遭。孤直尤多福,欺心害莫逃。纵然亲贵客,终是不坚牢。酉远望秦楼上,笙歌鼎沸中。低垂红绣幕,迤逦贵人逢。欢笑如新洽,团栾向目融。前程终不失,稳步玉堂中。亥破禄重重有,前程立计难。在牛尘渐脱,为马祸相关。虽有身微福,深虞命里悭。满凭龙虎日,终得送来还。《四字金》丑游鱼依藻卯旱田桔槔巳掘藏逢金未路傍栽菊酉炎天种栗亥狐假虎威《郭璞数》阳局一官捧寿字,绛县老人子。八千春与秋,竿山过绯紫。羡此一鹤,为善最乐。福寿双全,由人做作。刑非亲是亲,亲如冰炭性执拗跷蹊,暗合是非,摆柳之性,应变知机。书华落惊风雨,三场文足用。诗成泣鬼神,七步彼何人。破镜人人捧镜,一鸣惊人,骂雨呵风,气摇山岳。二三千里,别是家眷,自和相映,声振乾坤,君有前程,一呼百诺。出人头地,离祖基地。雁云中四雁分飞,个个各逞声威,也有风花雪月,也有诗酒琴棋。睚过重山,禄旺钱闲。入鬼门关,月桂可攀。一使传书远,一钩秋月明,一车推曲巷,一水野舟横。存得松篁坚节贵,枉教蒲柳减秋霜。鸳鸯池上梦跷蹊,鸿雁沙边宿半稀。杨柳岸傍春色好,归鳞桃浪化龙飞。平生作事藉前人,历涉艰难度几春。性不耐烦休懊恨,只用拗执费精神。亲情怕到中年克,虽喜包笼总虚设。支撑门户要先劳,劳力劳心劳口颊。莫愁家计尚茫然,人在荣华一对仙。山外一重山色好,云端有路上青天。石岩老桧数性直不柰烦,事势多招怨。从前身不牢,口也喃喃遍。内外要通变,人情却不见。幸喜福因缘,人老保长健。男流年此身辛苦,耕田耕土。不喜遍耕,凡事依古。半忧半祸,家生不足。事向维持,晚年享福。大小事,莫强为,他非变作自家疑。门外伤情门内喜,子规啼罢雁声悲。一文书,一炷香,一人醉,两人忙。鹿眠芳草里,杜宇叫春忙。官莫望,休思想,重山上,人倜傥。好将短事去求长,秋去冬来财利旺。桥危马瘦路难前,进退忧疑自惨然。虎逐羊奔猫见鼠,鸡飞人赶入汤盆阴局庭院舒迟日月长,槛花芬馥媚春光。芳容艳冶多娇态,惹得游蜂粉蝶忙。平生作事多执拗,闲是闲非常满口。招人怨恨反无情,一段福来还在后。包荒内外皆安好,莫把忧怀空懊恼。算得佳人有下稍,结果收身非细好。家内一人看一人,看看紫燕画堂深。向人说尽艰辛话,到底荣华事称心。女流年一云掩日意惶惶,尘暗妆台实可伤。杜宇一声人寂寂,落花流水断人肠。半风半雨网缠鱼,闺阁无言泪暗垂。子结枝头花不实,牛郎愁见菊东篱。更祈福,莫教迟,春前苦,秋后疑。甲壬《鬼谷分定经》:解卦芳草逢春格春来芳草依依绿,雪散纷纷见枯竹。空中群雁各东西,伤情独向滩边宿。雨里桃花风里烛,平生到此心未足。树头花发两三枝,一朵枝头红似玉。陆地行舟水未来,空将心事委尘埃。逢牛渐渐登云阁,跨马骑牛大路开。金鸾天印科名此星照命,乃福禄之星,科名之宿,如珠之命,自立规矩,自创门庭。比如大海之舟,又似水中萍梗,有三般早:当家早,忧虑早,历事早。有三般迟:发禄迟,妻子迟,享福迟。只得命中,有退神重重,若要名成利就,除非丑午年。多学少成,忘前失后。述云:龙蛇过了逢牛马,别有提携一贵人。《康节前定数》:名深山虎困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陆地行舟水未来,何须劳力用机谋。逢牛渐渐登云阁,骑马骑牛大路开。末萍迹生涯莫怨天,只缘禄马被相牵。功名喜遂胸襟志,方得佳声旺晚年。男命《前定易数》:解子成身志气通霄汉,何自徒劳得丧分。堪恨亲知非我有,莫问名利若何论。雁行空有分飞远,花树虽芳果不存。始向危楼觅长计,天涯一梦断人魂。寅论来天禄虚名分,料想尘劳屈壮图。立事苟非人计巧,为君争柰命多孤。新鸿天际飞三只,老树庭前果一株。来往区区身未稳,推身实许问头颅辰器业轩昂播异时,从来蛊蠹谩猜疑。升仙自有高人荐,处事新成少旧知。雁阵分飞沙塞远,花开再绽槛前垂。云霄幸遇归程路,好向空门问所为。午春花虽艳易零落,奇果难成秋上枝。问着利名荣未实,向言牛虎始为奇。鸳鸯铺翅情何极,群雁高飞侣欲记。正好清音歌一曲,离人何事笑成悲。申碧天云散月重明,击鼓鸣琴遇识听。曲变调高情慷慨,愁高遣闷意凄清。鸳鸯两两飞来往,鸿雁双双别队鸣。流水高山方得趣,偶遭弦断不成声。戌言行相逢志不宁,成家初计甚立令立屏。亲疏交绝知无是,望福趋时意未醒。两两鸳鸯背飞去,双双鸿雁别群鸣。莫嫌因熟情多困,时有清风入户庭。女命《前定易数》:剥子望断行人事转虚,相逢陌上却成疏当初许我平生计,及到终时不似初。鸳鸯对对游新水,蛱蝶双双入故庐。且问前程安乐日,寅申自有贵人呼。寅受宠还思辱安居合虑危。三冬能守度,百岁永无亏。贵客来相接,良人问好。时若兴忠与信,曾得免疏离。辰先时招悔后时凶,振动乘新得始终。莺燕来时花烂漫,鸳鸯游处喜从容。从前自有非常福,今日何知客自东。一阵香风归故里,双双依旧又相逢。午立计平生多险难,操志终须冠出伦。成家许汝依君立,享福还他傍子孙。绣阁坐时防外挠,朱帘低卷露微身。前程虽有收成计,修善方逃横祸辶屯申怅望家何远,生涯半未成。天时定相得,亲旧是非荣。果结枝头熟,荷衣旧里荣。把琴寻旧曲,弦断不成声。戌宝鉴久横陈,时时拂乱尘。有若韦彬产,许汝立前程。莫道家难守,还应福自新。羊牛才蹇脱,依旧发精神。《四字金》:子雪天求笋寅寒潭下钓辰旱田成霖午蚕食叶空申花筵点烛戌月照寒潭《郭璞数》:断男与前甲乙同。阴局盈虚消息顺时行,静里偷闲身自安。休道早年眉刷翠,鸡声唱彻玉阑干。陇头探得稍梅在,玉骨冰肌强祖代。如何造化尚在悭,阻滞精神不亨泰。青云过雁一声悲,骨肉亲情恨别离。独自支吾心性巧,把家卓立有成持。数克寸剥,命跷蹊。因缘何太浅,鸳侣又分飞。到头好事依然在,莫怨平生成就迟。女流年剥旧更新四季康,闺门从此荫田桑。芝兰叶长阶前茂,庭桂秋风叶里香。春传夏信喜盈盈,东北文书一轴成。桃李枝头成实早,拂开尘镜照人明。只恐牛郎作事虚,老忧少火刀闷嗟吁。愁怀事件萦心腹,月在天边一半亏。失落途中迹,洞房珠泪滴。醉里问前程,青天闻霹雳。马困牛倒六畜损退财是非阴小忧鬼怪事田土事心不定甲癸《鬼谷分定经》:小畜卦白玉离尘格年光迅速催人老,风过潇湘春又秋。雁过碧天沙塞远,雨残花败果难收。知君颇得高人用,喜慰安然禄自攸。欲问平生何处好,南迁京国渡扬州。苦处还逢乐,身高又欲危。犬头人发箭,戌遇虎生威。天福天星文贵此星照命,禀五行之气,福居百顺之祥,声闻震屋之雷,气达刚柔之象。情性:机谋深,作事忘前失后,多学少成。件件向前,般般费力,划船人少,距立人多。相成者少,相败者多。性直口毒,招人相怪。男女生多收少。妻宫:两硬无伤。目下未得安宁,除是子寅路通。述云:牛羊若得鸡声唱,便是安闲享福人。《康节前定数》:名香花稀实格诗与《分定经》同。中苦处须逢乐,身安虑险危。犬头人箭发,成遇虎生威。末金埋土里石藏玉,至今未有人能识。蓦然一日遇良工,去却沙泥金玉出。

  男命《前定易数》小过丑处世劳烦莫叹嗟,成身有路实非赊。犬羊群里空施设,虎兔年中悦可加。声远不须寻侣雁,命招一果缀残花。随时且乐无烦恼,重水重山度岁华。卯时光难迅速,兴废亦逡巡。已立根基大,荣归喜气新。鸳鸯来往薄,鸿雁不成群。度脱蛇羊事,雍容乐几春。巳生来未得仁人荐,才到中年百事奇。涯绪必须逢虎犬,成身终是见羊儿。空中雁叫声何远,槛外花敷果亦稀。不若寄身居物外,终教名誉自光辉。未莫便言他势力微,终身洁己且观时。羊犬途中消息好,虎蛇窟里自光辉。雁声寂寂归天末,花朵菲菲逐雨衰。若要此生无山皋山兀,碧云深处可相依。酉渐渐年交泰,方欣脱苦辛。虎羊名利立,鸡犬事犹新。鸿雁多中少,鸳鸯薄处亲。云山深处好,方始乐长春。亥年光迅速催人老,风物萧条春又秋。雁叫碧空沙塞远,花残春苑两枝头。知君苦处须逢乐,到底身高事始优。欲问平生何处好,南迁京阙度扬州。女命《前定易数》:解丑新出桃园早,花开槛外容。有人徒自顾,遇客远相逢。蹇滞当羊鼠,亨通恰犬龙。前程归计立,终久寿仁风。卯险峻当楼阁,帘风摇撼中。凝情图独步,进退使心空。美貌令人惜,朱光整粉容。禄贵无遇贵,枉费几时工。巳费弛前生足,今朝不在疑。坚心当积善,守节立操持。雁落西山去,鱼游曲沼迟。幸逢新日暖,方得享良时。未折拌由天不在人,福在须臾不离身。马牛走后方为吉,羊犬当时事必新。一莺语切前程话,双蝶飞来陌上尘。拂拭风前当面立,东西贵客冠新巾。酉欲问前程心里事,柰何节我且如常。性刚意别谁相问,志捍机深且自狂。孤山不立良家子,远水难逢破业娘。不然归去深闺里,及早师尼直殿堂。亥金铁满地没人行,直待云山深处藏。且问因何凝望久,止缘年分有余殃。鼠牛方许荣华地,鸡犬相逢福禄场。名利两全无比并,不妨稳步上高堂。《四字金》:丑桃花夹竹卯春兰秋菊巳枯木待春未晚节黄花酉池鱼脱网亥竹杖化龙《郭璞数》:断男前与甲乙同阴局命悭岁数好根基,雨露天教稳稳滋。春到震宫方发动,一声雷震泄天机。为人眼巧更性善,可解千般巧机变。人前低目学疏通,整顿家风有门面。两年荣华添四九,气象更新好胜旧。芝兰砌下有余芳,钱流地上人长久。有一说,高一节,好事来时人看月。月照人前犬鼠忙,一人笑把梅花折。女流年鹿马倾危数几年,俄然一火起三烟。断桥春水鸳鸯散,风涌长江汲钓船。恶毒牛郎虎兔猴,半忧半喜得人愁。三更月挂梅稍上,好景教人不住留。喜忧病牛羊灾马犬灾远乙甲《鬼谷分定经》:益卦行稳梅林格日月分明照太阳,一身孤节最高强。空中雁阵东西远,南北鸳鸯逐水长。有禄遇羊头上发,树头枝叶暮秋残。知君心有尘劳外,不被尘劳不奋扬。生计从来未委泥,早年兄弟见分离。龙蛇若遇还通泰,虎上高山意便奇。禄存天感天聆此星照命,事业艰辛,幼年见成之规模,空费万般之心力。三思进退,百种盈亏,破祖业,财帛难聚。有险难之处,喜得救神。行赀好事,翻成怨恨。近处无缘,远方人喜危难。立个家计,无心中遇个因缘。子息见多,难存头子。须是唤爷作伯,呼母为姑,方可。若到猴鸡,必能自成自立。述云:从来磨难多劳力,今日淘沙始见金。《康节定数》:名透水红莲格日月齐天不并明,一身孤节最高清。空中雁阵东西阔,南北鸳鸯逐水盟。遇禄有羊须上马,利名终不负前程。草头带水人相引,此命方宜向晚耕。中生计从来未遇时,平生手足自分离。龙蛇变在江湖外,虎到深山彻上飞。末诗与前中诗同男命《前定易数》:益子未遇春功变化时,潜身虽待上天时。一声雷动重云布,万里滂沱润雨施。惊散雁行归远塞,分飞鸳侣入栖迟。台星照处光辉渥,朱履相邀玩玉墀。寅荣耀春华千里光,挺身忽尔遇仙乡。常年须滞危中道,日后推迁福再扬。芦苇风吹孤鸿雁,芰荷雨散两鸳鸯。老来慎静防忧虑,恰觅山居理药囊。辰凋丧宗亲道自兴,岂为险难独无成。大来小往散中得,年过时通自必宁。

  花朵正荣防雨谢,孤鸿将起失群惊。始能跨入安闲地,又见风残灭尽灯。午存名立节为终始,好事来时道自通。不待知音千里箭,自然生计两重功。花开灼灼半衰雨,雁叫各逐风。劳得此生踪迹倦,始知松柏岁寒中。申筑岩钓渭待天时,久负斯文未合宜。遇鼠却教青眼顾,逢羊方见赤心知。鲜花槛外开还谢,鸿雁天边叫侣悲。莫讶老时多缩手,神光重照旧屏帏。戌别祖疏亲作义人,年来旧计却成新。何须苦苦思危险,自是巍巍越等伦。零花一枝花再结,分飞两雁意难驯。利名终恐成高地,翻作危危横祸辶屯女命《前定易数》:剥子平生志气何时立,直遇龙蛇方有禄。须凭良匠来琢磨,方成自有奇昆玉。雨洗红芳心自苦,霜摧白发色难续。劝君须是身修善,时至何疑有翻覆。寅是非窟里岂能伸,刚决机谋事未成。莫怪初年多不利,须知他日禄来迎。空中贵客声何远,幕里奇花香气清。身心且守安闲地,龙马宜生福庆荣。辰施力劳心有许难,如将拙蠢处人寰。脱逢鼠兔回身看,便是平生得意间。枝上果成风屡撼,闺中心静月长闲。惟到龙蛇高着眼,有子从君取次攀。午心计未宁定,身危碎事萦。虎羊逢贵客,猴兔振家声。清风吹异果,明月不关情。若问前程事,安心有后荣。申守节在孤帏,难辛未遇时。成家须虎尾,安乐问羊儿。玉貌虽寥落,良人不讶迟。更能多积善,方始得便宜。戌料其祸福应难测,须守身心莫自悲。玉貌不期多寂寞,恩情未许到头宜。空闺寂寂花容削,虚室迢迢空泪垂。往来经过休闲语,终竟安心作一尼。《四字金》子大旱甘雨寅猛虎出林辰竿头挂瓶午林柏经霖申黄种入律戌霖月栽桑《郭璞数》阳局乾父坤母天地皮石在少年时棠春鸟会鸟分飞,独立门扉。六亲隔角不浅性知机识变,有疑即问。著了不著,几人钦羡。生平历涉艰辛,苦后甜前。一飞千里,一鸣惊人。一兰声名扬,一菊晚节香。历涉艰难满眼休,几多忧虑在心头。平生多少襟怀事,野草闲花满地愁。莫叹平生不遇时,何须苦苦皱双眉。故园桃李春犹在,一夜东风花满枝。谋为莫道心中懒,谁知大器成特晚。几翻成败谩茫茫,此去荣华景无限。可惜亲情分不缘,营谋虑意不周全。炎凉世态全谙尽,喜有芝兰趁晚鲜。险阻艰难已备尝,随缘随分度时光。不羞老圃秋容淡,好向黄花晚节香。一府朱楼风动旗,一山街月白云飞。一双桂子秋香晚,一贵双山名利归。曲梯望云行数行尽平生曲曲梯,虽然奸计误心机。花开花落根基耐,多败多成虑不低。食寥心肠尽谙识,分孤亲爱谩东西。近来泊没重萦甚,直待龙猴获宝归。男流年望事有成,亨通吉利,蚕财又生,买卖称遂。一事若疑,仔细施为,一贵到,凶得好。今年气数胜如前,身老安康福禄全。有望重山福禄聚,滔滔谋事得团圆。一花雨中开,一镜照颜回。嫩笋篱边出,文书叠叠来。高楼一旗,黄花报喜。一事圆成,方知得意。杜鹃川火血光疑,静里烧香祸可除。驿使暗传消息近,故人重有寄书来阴局与前甲壬同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五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五

  十九敬命

  诸家星命百二十七

  乙乙《鬼谷分定经》:巽卦鸿雁潇湘格遇贵还须得意时,平生刚志与松齐。登山履险云山远,绿树逢春发旧枝。鸿雁过溪双远影,百岁荣华见一儿。更问双蛇平地起,牛羊两路必登梯。雪落纷纷三十九,天晴日暖双蛇走。长安路远遇危桥,劝君莫饮春前酒。天蛊天毒紫寰此星照命,退晦淹留之宿,安闲自在之星。几有凶危,龙头蛇尾,好事多磨,凶中有救。贵人遇如不遇。财禄,秀而不实,学堂虽有,多学少成,也不会恶人,也不会救人。退神重重,使钱如风,撰钱如雨,有钱会使,无钱会耐。成财不一。中年合带暗疾。雕青破肉,可以延年。要安稳,直待辰寅。述云:直待一声雷奋发,管教一跃入青云。《康节前定数》孤舟近岸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雪落纷纷三十九,天晴日上双蛇走。长空路远雁飞桥,劝君休饮花前酒。末高堂巨室此时荣,命分应当分遇福星。人口咸安财进益,乖争帖息处平宁。男命《前定易数》:巽丑区区荆棘路中寻,祸尔前途忽遇金。莫谓因循人久处,终忧事结祸重侵。绕树晚芳花异色,遥天孤只雁离群。吾亲凋丧天然耳,终久移巢就别林。卯重山叠叠宜君去,旧计纷纷汝莫为。鹿去鹿来人自虑,家成家破合知时。雁行一半分飞去,花树双枝带果稀。白鼠鸟鸡多不利,尔时生计自分。巳苦劳心胆营生计,生计年来年上费。费时还自有成时,船遇鼠猴方得济。一声雁叫断肠空,两朵花红当碧砌。莫问前程短与长,不觉中途自倾逝。未伤情弃业自纷纷,分定教君别处存。鼠走鼠行人必喜,龙吟鸡唱祸临门。春庭牢落花重吐,秋塞萧条雁失群。借问何时惊浪息,暮天晴月水无痕。酉蒿叶森森艾叶昌,内中理没异兰香。上林春苑闻君态,艾削蒿除是汝芳。雁飞月夜悲声急,鸳戏春塘羽翼长。玉兔金鸡应得失,斯人不复到东堂。亥平生志气齐云汉,纵使身荣又若何。百事纷纭空鼠过,几般灾害入蛇窠。庭前两朵花应吐,塞上孤飞雁不多。为语斯人寻计路,柴门半掩傍云萝。女命《前定易数》:晋丑堪叹前程事,多因病蹇离。有家家必破,作事事非宜。客路难相问,乘家欲泪垂。许多前后事,且托一孤儿。卯立身还见两家荣,莫折枯枝不遇春。安危事势如翻掌,生计因缘似日新。音信难凭云外客,恩情还向月中人。巫山寂寂空云雨,寅未指出陇头云。已有诚守节为终始,好事来时进自通。不待远乘千里箭,自然生计两成功。云外良人高拂手,闺中玉女自舒容。若逢兔马成人后,坚心且守岁寒中。未孤失幽闺守,安身外立家。江山重淡薄,风月自光华。懊恨云中客,乖离雨下瓜。孙阳青眼拂,重整旧生涯。酉天意无私曲,人心自不同。情浓多反覆,家计不成中。山外声方寄,仙人信又逢。晚年荣合处,卜宅立高峰。亥久滞方苏变,云横月被遮。交情少知已,守节必成家。小善宜先作,恩多岂可夸。若逢佳客后,老计岂能赊。《四字金》丑败荷逢雨卯浮萍增水巳斜雁天际未腊草逢霜酉神剑化龙亥珠玉藏泥《郭璞数》阳局一雁一屋支吾辛苦。刑妻,因缘不足,六亲要哭。姓真假过房花木孤马荣禄,清似梅,孤似尼福三田上石皮,三山上卓立。心敏捷记问,记问之学,本相担阁。旗望一雁孤飞远,一心云外摇。一园瓜子乱,一景好萧条。成终有败多翻覆,回首黄花满路饶。利禄前程遇贵人,利名两字一翻新。不知好处成,回虚誉首梅花见早春。初年自觉有成全,办着心高敢向前。历过人间多少事,谁知今日尚茫然。祖基自是因缘浅,片片浮云空里乱。雁行天阔字难成,燕子惊飞怕人赶。莫恨平生成就难,宁心出外一重山。梅花江上春归晚,待得时来事不难。点石化金数祖传基业难安保,便见初年自用心。名利春成秋已败,路深须是再三寻。双鸣栖凤随年落,白犬黄鸡怕晓沉。山下火明平地上,遇仙点石化为金。男流年一喜到,一喜来,一声笑,一声哀。大大破财,折病折灾。事到了,没分晓。是非一喜,犬头猪尾。睚过今年,家道安然。一事跷蹊,口舌相欺。凡事呕气,半喜半悲。忧事相煎祸亦连,妻孥分上早修缘。小船浪里宜轻载,步踏危桥客莫前。他人烦恼自家忧,棘路迢迢苦不休。官府有言公莫去,栽培宜忍事无忧。桑柘空时防一泪,喜欢变做心不意。雁行伤箭月侵云,又恐家人灾祸起。几年埋没渐光辉,望事求谋未合宜。高人得意两和合,滔滔福禄却相随。阴局男儿此数早营科,女命逢之贵亦多。可惜孤刑生克寸害,一生人事不安和。生来鲠直心头火,卓立经营有结果。心灵性巧自惶惶,福后黄花秋后朵。猿啼岭上月昏黄,自觉精神望夕阳。双雁分飞云汉阙,孤鸾惊舞夜来霜。一株桃,一株李,还好重新多布植。荣华重换旧家风,早为永远儿孙计。女流年白头掩面少年悲,杜宇声中话别离。半苦半忧心哽咽,夕阳芳草断肠时。榴火生烟入洞房,佳人无意有才郎。破才夫妇生憔悴,白雪杨花舞一场。有花终不实,花残枝又枯。岁中好一梦,醉客自相扶。犬儿逢猛虎,猛虎也遭辶屯,宜待秋将近,方逢救苦人。官贵远书至一炷香堂上灾堂下忧三烟浪里船虚惊歌悲财刀乙丙《鬼谷分定经》:家人卦日月重明格日月交光色渐明,重楼天大两重明。天边雁叫芦花远,池沼鸳鸯忆出群。生来未发应无马,名利成时待虎年。借问桃花成几果,雨中风送一残灯。借问何为业,龙蛇水畔僧。马牛逢荐举,更上楼一层。天佑天礼天挥此昨照命,星如凤生鹊巢,龙长蛇腹,性紧多谋,常怀不足。作事踌躇,所为进退。自在中出苦辛,安闲处惹是非。尽心竭力,似春花逢夜雨,秋月被浮云。会趁钱不如省用度。一似门楼前狮子,草屋下珠帘,强施设,硬追陪。述云:贵人轻借力,又立一翻新。《康节前定数》:名花发瓶中格诗与《分定经》同。中意去谋前事,心犹有旧图。寅中宜省息,丑未入亨衢。未命中五行多反复,贵禄相扶始为福。一朝恩沛自天来,方许平尘心颇足。男命《前定易数》:家人子玉堂有路去何难,异日乘轩到故关。马上遥看风景别,意中犹在水云闲。飞鸿只只寻孤友,花朵枝枝结果悭。宝鼎虽安防折足,避逃天难鼠鸡间。寅家道年来渐见隆,衣冠革变越先宗。马蛇头上君须发,猴鼠途中祸必重。飘泊旅鸿归塞远,凋疏庭树谩花红。横舟独倚沉孤月,凄惨愁肠万事空。辰旧巢倾覆终难理,新业仍将逐旋营。料想忧愁须遣去,终知名利晚方成。庭花且看双成果,塞雁堪伤一阵鸣。更遇紫衣施二箭,终教人事立成名。午阴会阳生吉自分,莫疑玉石事俱焚。前程顾眄凭青目,生计浮游似彩云。雁过横斜天际远,花枝疏放槛前芬。但看灾祸上中事,此外非君可得门。申尘意酣酣醉不醒,清风猴鼠豁幽情。蓬莱梦觉虚名事,南海舟行顺水程。望远天涯飞雁急,回看江岸野花荣。与君说着来生事,尘俗区区老怨声。戌孤苦何须叹命辶屯,都缘分定不由人。将来必得亨衢道,此去身须脱冗尘。孤雁皆飞千里远,旁花再绽一枝春。晚年必使身心乐,堪笑生涯两处新。女命《前定易数》:离子孤处成家非久计,更谋外邑始无忧。恩情杜绝皆非是,勤苦多端辛未休。若得安时须自慎,才当荣处合包羞。到头晚景仍安泰,羊虎光辉复故楼。寅论来福禄自虚名,命里相逢未脱尘。守性即非非计巧,开花还见木重新。江上万里期归客,玉貌娇羞自遇人。莫道辶屯辶无显日,官心遇兔越精神。辰莫问尘劳事,财多祸必侵。平生宜独立,身事却关心。燕语新梁巧,莺啼乔木新。任人嗤冷淡,得趣乐天真。午禄重身须异,名荣有贵人。身居安享地,命显脱凡尘。粉态如荷吐,娇眉似柳颦。逍遥有真乐,修种积前因。申身幼孤遗又有惊,却因险处得成身。可怜淡薄幽闺内,每叹勤劳未脱尘。更兼狼藉遭风雨,红粉虽多貌不匀。晚景休夸有奇特,只缘命里苦多辶屯。戌此身立在高峰畔,望看平波水自清。忽跳几阵金鳞现,惊起孤飞紫燕鸣。时来当脱凡尘外,必得安然见太平。若欲春风回暖日,直须马首福相迎。《四字金》:子高楼望月寅蜂房结蜜辰飞萤放光午垂堤杨柳申篱菊逢春戌春兰秋菊《郭璞数》阳局孤六亲,刑一身。兄弟不和,儿女有损。自卓立,虚得实,旗上远望,利名惆怅。异路沾恩,莫妄思相。足不足,刑骨肉,莫图乐,许福禄。性不惹是非,谁益谁欺。清风明月,人间时节,好段因缘,无人共说。惨惨堂前月半曛,阳台去后不归云。征鸿失伴成孤影,一盏寒灯满夜分。一段因缘未可欺,闲草野花莫相思。东风吹觉巫山梦,喜见梅花绽一枝。莫道艰难险阻多,早年世道尚风波。祖基有分终须在,异路荣华事事和。命带孤辰休叹息,孔怀相克难为力。来独立正优游,明月清风总相识。此去滔滔路可前,支撑着力尽无亨。两重山外贵人看,指引金阶万里行。寒枝发荣数自从龙舍立终身,我辈群中便不群。只为五行妨害重,至今凡事苦辛勤。弟兄父母孤神破,祖业艰难苦自经。异日龙蛇交限后,寒枝冻木又重荣。男流年有场灾孝,激得气爆。神道取愿,医巫取钞。进亦忧,退亦忧,如人有难灾须受。今年事恼心,财破又灾临。谨慎三烟火,堂前客自惊。雁几年成双,今日分张。更长嘹唳雁声悲,人对菱花意惨凄。西南二尾牛行走,回首重山月又西。阴局鹿藏花里卧青春,体态轻盈美貌人。快性只多偏晓了,许多心事暗伤神。潇湘夜雨窗儿外,愁心滴得芭蕉碎。一池鸥鹭叹分飞,因缘好处难成对。资财杨柳岸头风,换叶移根三两重。堂上有人堪救济,莫教漂泊自西东。岭头征雁分飞远,独抱琵琶调新曲。撑出烟波一叶舟,到头享受平生福。女流年一船过海遇风狂,进退五宫空断肠。洞里有琴弦再续,妆台无镜对鸾凰。梨花夜雨泪汪汪,黄菊秋风暗恼肠。晚喜不圆忧却有,手中珠走失明光。散散呈以散火散才圆损血财乙丁《鬼谷分定经》观卦鱼游清波格你亲非我我非亲,家外荣身隔故人。兴废想应前分定,利名还要待终人。高峰顶上群离雁,渭水河边钓锦鳞。借问花残莺舌老,禁烟春色柳青青。头枕山前鹿,心思水上财。骑牛须遇虎,方有贵人来。天嚣天禄孤虚此星照命,困干之宿,虚名之星,人命值之,无见成之福,独拳自立,理要分明,作事自是气高性直,口毒心慈。亲眷无缘,朋友少义。知心者少,妒害者多。只喜凶中有救。用心多历事早,要静办未静办,要安闲不安闲。却有晚景好,且待之。述云:长安道上花闲尽,谁信山边有彩云。

  《康节前定数》燕语画梁格,诗与《分定经》同。中身就山前鹿,心欢妻子奇。骑牛如逐虎,逢兔乐安居。末造化基出众伦,峥嵘举止弄精神。前程忽遇佳期节,到此丰隆有别情。男命《前定易数》:观丑荣家家外立,兴废事须知。幽意高难剖,成身必有时。雁声空呖呖,花朵绽菲菲。弃鼎无轮具,方知奇处奇。卯凭鹿难逢鹿,无危身自危。亲知终隔涉,动止易猜疑。雁过秋天阔,花开春景迟。如何问名利,才得祸微亏。巳功名豹变遂君猷,必解前生心上愁。料想此来微至著,莫将向去直为钩。汀洲雁起留沙迹,院落春归舞絮球。佳致回头看未尽,徘徊移步上朱楼。未相逢气味呼他姓,未决行藏且待时。才得鼠猴方显贵,果成斯计也真奇。高峰顶上离群雁,小径丛中落叶枝。借问此身荣业事,半成半失半何为。酉客疏亲少苦身心,纵有才能未出尘。财利从前狂计觅,是非终始有来因。应飞江上悲孤月,花谢庭前怨暮春。拟看晚年成器业,白头依旧两眉颦。亥利名消息期何晚不用将心向早求。凡事定招非与是,亲交常见义为仇。不堪江上鸿悲月。惟恨园中花委秋。谓语此身安稳处,定当生计向田畴。女命《前定易数》:恒丑夜月遇云开,情怀喜俊才。娇羞终得地,荣合信奇哉。阵阵家传馥,双双鱼动腮。若逢余难脱,好笑福重来。卯天然分定是良因,守节成家自立身。若问前程荣遇日,必来寅地脱灾辶屯。东君有意来相问,故主施恩改贵新。万事终须重整顿,春浓花苑别精神。巳干蛊有奇功,离乡别祖宗。性怀多异志,亨泰甲寅中。有客情何远,梅开雪压红。生涯欲共乐,把酒问山童。未庚鹿含书至,传闻玉殿声。粉腮逢丽日,美貌显奇星。举步登云稳,乘梯指月明。欲知荣显处,蹑足入蓬瀛。酉课,唯恐不及。公干前为爱州剌史,境有马援铜柱,公干将,货与贾胡。土人不知伏波所铸,且谓神物。哭曰:使君果坏是,吾属为海神所杀矣。公干不听,百姓奔诉于都护韩约,约贻书责之。乃止。既牧琼,多乌木,吱秩遮切,皆奇木。公干驱木工沿海采伐,至有不中程以斤自刃者。前一岁,公干以韩约婿受代,命二大舟,一实乌文器,杂以银;一实口去器,杂以金。浮海东去,且令健卒护行。其夜,公干梦一神人,语之曰:汝贪残,虐民黩货,民怨如此,汝能保乎?将抵广,木既坚密,金且重。未数百里,二舟俱覆,不知畿万万也。《传》曰:货悖而入,亦悖而出。公干不道,残人以得货,竭夷獠之膏血以自厚,徒秽其名。曾不得少有其利。阴祸隐匿,苟脱人诛,将鬼得诛也。宋,黄州市民渠生,货油为业,人呼曰渠油。一意嗜利,每作油时,乘热益以便溺,几三之一,谓其可相杂不妨点。因是获息颇博。家惟一妻,一数岁子。子忽告母曰:爷身畔常有狱子,把枷捧随后。屡言之,而他人无所睹。父固莫信,又曰:我将死,母亦不免。缘人买油去,不惟食用,亦要供养天地神明。奈何混以秽物?罚深谴重,祸至无日矣!未几,子母相继而亡。渠悲泣不已,遂感奇疾,如受拷掠,痛苦万状。家资索然,经岁而死。宋,嘉中,武昌胜缘山兴福寺长老居约,与江夏令侯鉴,契爱甚厚。遇休沐访之,每来,主僧必夙为扫洒,令窃怪问,主僧告曰:公每欲访,土地神必预报。且曰:令他人当作辅相,故夙祗备。令闻主自喜。久之,到寺,僧不为备,门庭芜秽。令询其所以,僧曰:比者公来,神辄不报。令歉然曰:试诘神不报之因。主僧夜静炷香祷之,神梦曰:初以令作辅相,来此则先报。近受胡氏白金六十两,而断讼不直,天曹冥府,皆勾宰相簿中名矣。故不相报。宋,儋耳城西李氏处子,病卒两日,复活。云:初昏,若有人引去,至一官府帘下。有言误追,庭下吏云:可且寄禁。又一吏云:此无罪当放还。见狱在地窟中,隧而出入,系者皆儋人。僧居十六七。有一妪身皆黄毛如驴马,械而坐。李氏识之,盖儋僧之室也。曰:吾坐用檀越财物,已三易毛矣。又一僧,亦李氏邻里,死已二年,其家方大祥,有人持盘餐及钱数千,去付某僧。僧得钱分数百遗门者,乃持饭入门。系者争食其饭,僧所食无几。又一僧至,见者皆跽擎作礼,僧曰:此女可差人送还。送者以手擎墙壁使过,复见一河,有舟,使登之,送者以手推舟,舟跃李氏惊而寤。宋,衢城陆氏,方贼收后,侵占刘氏屋基,文籍煨炉,官不能辩。陆氏死已十余年,一日,处之遂昌僧怀德入冥,见陆氏桎梏击于廊庑间。因问其故,乃云:昨因方贼后,侵占刘氏长街屋基,至今拘因于此,未得解脱。因祝其僧曰:回归阳间,烦到家,见我妻子,令推前项屋基还刘氏。如不相信,但言妻某人之女,名某娘,长女名某,次子名某,以为表证。僧遂到衢,访其家,具以语之。陆氏之子,即推其地还刘氏。后陆妻梦夫曰:吾在冥中,已脱苦矣。宋,镇江金坛县吴干村,有张先,郁丙邻居。后火焚其宅,皆散而之他。所存惟空址耳。同邑有汤福病热疾,死,至冥司。云:当复生,方出门需送者,汤至门外,见市廛邱列,与人世不异。遂坐茶肆。时郁老死已十余年矣,相见如平生,喜曰:数日闻公当来,故候于此。今知得还,将托以事。吾之故宅,与张先比邻。吾屋住址已尽吾境,而檐溜所滴,乃张先地也。吾阴利其处,巧讼于官而夺之,凡侵其地三尺。而张先诉于地下,吾也乙戊《鬼谷分定经》:渐卦鹤立松林格生同出处鹤离巢,飞上青松立树梢。学问不成终是去,盖根遮叶未能抛。空中二雁争群队,池内鸳鸯颈不交。姑舅六亲难共处,成败艰辛命里招。种果须宜时,花开发旧枝。一朝身立奋,成凤附瑶池。天休天霞天权此星照命,如仙女种田,天桥车水,安闲中寻出辛苦,享福处不得安闲。为人慷慨,见识高明。平生性格,如泉击石。区区心力,成三四处之规模,衮衮平生,做两三场之活计。件件自向前,般般自费力。有福不会享,有事不能藏。性直无私,恩爱中反招不足。述云:莫恨春迟花落早,秋来犹有一枝芳。《康节前定数》:夫子穿珠格松篁出谷鹤离巢,飞过青山上树稍。莫恨不成终岁事,盖缘枝叶未相抛。空中群雁相离别,池沼鸳鸯颈不交。有树有花终结子,中末成名显富豪。中龙闻波翻雪,山藏虎有威。一逢猪与犬,平地起风雷。末废兴自古当如此,却叹年来不称心。得过危桥遇平地,方许春风送好音。男命《前定易数》:渐子论其基业必从低,自有高人赐玉梯。只为此来名利显,岂知身后寿难齐。芳花再放庭前树,孤雁离群沙上栖。莫使逆他天道用,无情江水背流西。寅前程有路向青天,沙里淘金志必坚。如遇鼠猴好施业,必于鼠尾定荣迁。两行去雁翻朝雨。一朵梨花敛晚烟。既得锦标来入手,好归觅取钓鱼船。辰立业孤无辅,纷事不宁。只因财得破,方见满还倾。二雁东西远,双花枝果荣。不如寻物外,云散水流清。午平生志气高难测,且把生涯傍贵人。名利乍成还乍破,心留尘外不离尘。沙汀雁起双飞失,庭下花开两树春。犬马行时人在难,网中飞鸟鼎中鳞。申乌云飘散月辉华,举事营生渐有涯。时入鼠头人自吉,运临猴上我成家。双飞鸿雁离秋渚,一对鸳鸯卧暖沙。借问仙乡何日到,蓬瀛渡处泛灵槎。戌独成独立苦蹉跎,遇荣时福又过。堪笑地虚花自盛,谁言枝结果无多。鸿孤别队花飞雨,鸳侣同来舞绿波。驰骤此身难遂志,天涯一梦事如何。女命《前定易数》:大有子灯前说尽平生事,由如一梦入园游。早知幽室孤遗失,宜向朱扉静过休。活计专修心下业,前程须待苦中求。桂子传香轻拂鼻,须逢明月向中秋。寅枯枝发达遇春时,纵见狂风自不衰。示汝前程当遇禄,还他依旧享基。良人对槛相分付,奇果来传我是儿。玉堂级级宜高步,拱听怀声捧玉卮。辰我有平生志气高,幽闺不惹祸煎熬亲疏族远随龙走,福至身尊自鼠牢。问我利名荣贵事,还须遇主是英豪。一生立事多奇怪,在出离家乡始可褒。午满酌金杯酒,花开二月春。鹿随羊入岭,虎逐雁归云。乳燕当檐语,良驹傍水驯。不管金钗坠,笑倩问东君。申孤苦多端事有亏,清闲心地反生疑。守帏终免多非厄,侍奉支持度险危。欲问前程何日立,宜当寅马贵人提。且敛玉容收粉泪,断如晚景享安颐。戌春到山林景物新,秀闺风景自精神。亲疏孤薄当勤早,苦厄灾危必离身。平生只喜情怀善,晚景当须福禄匀。但问虎牛终大吉,安心乐意守高人。《四字金》:子栋材出谷寅走马花街午萤附秋草申沙地栽葵辰枯莲得露戌荷叶浮龟《郭璞数》阳局一贵人一日一月云遮三雁各飞,一镜不圆刑五宫不足,孔怀不睦,心性聪明了了。一日月不圆,一浮云遮天。一事空切切,一霜倒池莲。一舟破浪重山外,独对孤灯怨恨牵。两对征雁一对飞,两只鸳鸯一个惊。两伴沙鸥山外远,两翻喜事一翻成。踏破浮云几阵晴,拿云手段仿难成。尽教平地风波起,禄重权高可立身。几度支撑真不易,三次向前两次避。高人着眼尚差池,君莫忧心终有遇。闲看浮云出岫时,无心天外自高低。好风吹过归岸畔,雷动云行雨未施。稳把卓,莫成错,局面翻腾难下着。车行马路恐差池,到底输赢先一着。金补破钟数裨补撑持未得虽,几年天际好归舟。高人先约成蹊迳,亲戚交游尚不周。三级楼台辉晓日,一檐松柏茂新秋。寒灰豆爆君知否,更立寒矶下钓钩。流年

  △朱门未达,着力维持事忽有惊喜事,猴羊口舌来。远年晦气未伸舒,渐渐忧消福禄归。更改求谋凡事好,云开见月又星辉。劳力劳神枉用心,今年谋事恐难成。虽然好段因缘计,只恐君心自不明。谨防卯酉月,自身值灾节。更防女人上,烦恼心中切。黄花斜插向东篱,和气氤氲遍里闾。从此名高并利厚,芝兰呈瑞五宫奇。阴局梅花月影上窗西,半吐清香被雪欺。无分有刑刑太重,移桃换叶却新奇。山头不觉沉西日,孤月照人愁寂寂。归鸿云滩自高飞,谁向家山寄消息。前程好数福星来,莫把闲愁自恼怀。退步思量长久计,经营钱米自成堆。一水渐生绿,一花两重厄。一喜圆不圆,一段重山福。女流年赏花相映喜嘻嘻,泪粉匀开满镜辉。进喜添丁蒲酒熟,两重喜事映朱扉。疑事羡,七宫忙,寂寞愁观雁字长。二尾牛生猴见鼠,门前双口犬声长。谨慎得中失,忧防喜内生。赤牛行虎路,门外九重惊。晓日相将照锦溪,重重喜色蔼朱扉。蟠桃一颗真堪得,何况东风第一枝。乙己《鬼谷分定经》:谦卦篱外海棠格重台遥望仰天高,风卷长沙起浪涛。莫问平生荣与辱,身成上马指龙毛。潇湘雁过离踪迹,吴越相持奋气豪。由恨此生根叶好,不坚牢处也坚牢。意欲谋前路,心怀未肯行。马羊逢举力,方始得通亨。天柱天极天枫此星照命,乃是凿山取路之星,掘石没泉之宿。有心胆,有机谋,有措置,会施为,知轻重,识高低,别贵贱,有威仪。如不系之舟,若初生之月。为人慷慨,禀性特达只因运未至、且戒且忍。晚年发积。无心中遇个贵人,无意中遇项财物。荣身润己,称平生之志矣。述云:正好求谋安乐计,忽然日暖动蛇乡。《康节前定数》:名暴雨雷震格诗与《分定经》同。中心欲奔前程,怀疑不敢行。马逢前暮景,方始觉通亨。末造化机谋善用筹风波重整钓鳌钩。紫衣贵客垂青目。享福优游到白头。男命《前定易数》:观丑一身孤苦困蒿蓬,两处成家始见功。望断岭云桑梓远,回观流水恨何穷。林深花朵泣衰雨,塞远新鸿叫暮风。得意秋江光景别,沙渊寒月渐朦胧。卯新园春色又无功,旧树枝头叶已空。设遇荣花将结果,须遭疾雨与狂风。迟迟无绪雁声急,寂寂伤情琴韵穷。决定生涯多反复,孤舟烟浪各西东。巳好事多离折,无心却有功。前来多暗昧,向后定穷通。雁去空群队,花枝不合丛。问他家住处,生计两高峰。

  伏其辜矣!约使家人反之,然二居皆已煨烬,张先之子已徙陕府,吾儿又流落建昌,为南丰符氏婿。幽冥路殊,此意无由得达。公幸哀我,烦遣一介谕吾儿,使亟推还张氏,作券焚之,吾得此,则事释,复受生矣!汤许之。少焉,送者至,即告别。既,遂遣人诣陕呼张氏子,语其故。张曰:昔日实争之,今已徙居无用也。汤以郁所嘱不忍负,复遣人召郁之子,令以券授张氏。仍书其副焚之,他日,汤梦中见郁丙来谢云:感公通达此意,得一段事了。不然,则拘击冥府,何有出期?宋,豫章开成观牛道士,为铁柱观上座,以公堂铜磬瓶质褚三十番,及以本利赎,牛移为已用,迁延日久,主首更易,终莫能赎。人亦莫知其故。越数年,牛以病卒。一日,主首与宋茗舍游九宫山,梦一卒摄至官府庭下,曰:汝止此,今日午未空亡,官未升殿。久之,帘卷,红光满殿,他无所睹。左廊暗室中,引牛上座,荷校以出。少顷,官亦升殿,问牛曰:汝滥用常住器物质钱。一折而服。牛向主首悲泣,狱卒又复驱入暗室。主首梦觉,始知其钱为牛所侵用云。宋,宣和中,有郑良者,本茶商,交结阍寺以进,至秘阁修撰,广南转运使。恃恩自恣,部内有巨室蓄一玛瑙盆,每盛水,则有二鱼跃其中。良闻之,厚酬其价,不售。乃为一番舶曾讷者所得。良遣人经营,云已进御矣。初未尝也。良即奏以谓讷厚藏宝货,服用僭拟乘舆。有旨令究实。良即以兵围其家,捕其妻孥,械击而拽索之。讷之弟谊方醉卧,初不知其由,仗剑而出,遂至纷敌。良即以谊拒命杀人闻奏。奏下,谊伏诛,讷配沙门岛。靖康初元,讷以赦得自便,至京师,知时事之变,击鼓讼冤。初蔡攸窜海外,继遣监察御史陈述追于路诛之,述度岭而攸授首,就以述为广漕代良,并往鞫治之。述入境,良往迓之,就坐擒下枷讯,施以惨酷。良昏愦,恍惚如见谊,心悸。即承罪,锢押往英州厅听敕。敕未下而良死,旅殡僧寺。述复奸利不法,为人所讼。制勘得情,诏述除名英州编管。至郡,寓僧舍,纵步廊间,睹良旅衬在焉。其夜,述寝梦中亦见良,告曰:尔何故踵我覆辙?遂悟,惊悸得疾而卒。瓒室相并见者,皆谓酷吏贪暴吞噬,冥冥之中,显报如此。元,湖南茶陵州东山陈辛五,有出嫁姑氏,见人户阙食,遂将米三百斛委其侄辛五出粜,每官石取中统钞七两。辛五意谓近后发粜,可以腾价。乃用出钞一顿尽籴,不与散粜。于大德甲辰正月十二日送钞还其姑氏。回到地名车子冈畔,为霹雳击死,扛抬不动。其家人告天,许下谢罪醮,得扛抬归埋。未几,又为雷取出尸首,合族惊惶。遂命道士建醮还愿,其家小童忽为神附,而曰:陈辛五为富不仁,要将此尸遍行告示,方与安葬。留偈四句曰:吾号名为律令神,纤毫罪恶岂容人。一声霹雳从空降,诛馘欺心富不仁。举家求告,谢罪,方免。宋,方城巩固以机数治生,其邻周氏素富。一旦男女相继而死。但余一老媪,并十几岁孙一人。固置酒延媪,以善言诱之,开以利害,曰:媪与孙介处而挟田宅货财自卫,是开门揖盗之说也。曷若及身强健时,尽货于我。我当资给媪终老,育尔孙使成人。若何?媪大喜允诺。以贱价求售,其直不能什二。固才得之,即逐媪及孙使离业,而尽室徙居之。徙之日,巩梦周氏之夫告之曰:尔强取屋业,逐我妻与孙,我已告于阴司,明年尔全家亦来纳命。既寤,命众僧具道场忏谢。至夜半,有大声从井中出,旋绕满宅。到晓方止。固竟居之,甫一岁,虏人犯城,巩氏数十口皆死其处,无一得免者。

  不在钅兹基祖业财,异时门户自安排。风云际会人夸说,平步青云路共侪。雪里竹梅数自喜芝兰格气新,岁寒松竹更精神。明心惠性天资异,气味如心事可平。他日身为一户计,命中亲眷苦无情。莫嫌春色成来晚,桃李成林相对荣。男流年运睚重轮,事称心。前程好,胜如今。一人不足,一事反复。一段死厄,一场屈曲。一尾杨花白,一钩新月圆。一琴重韵美,一藕出双莲。两年处喜解愁眉,坦道扬鞭步不危。得意前程名俊伟,绿杨堤上马频嘶。好将好事去经求,莫把痴心日日忧。有望文书劳计虑,欣欣出去遂图谋。得意橙黄菊绿时,好风吹送一封书。掀腾送上青云去,名利掀张振里闾。阴局与前乙戊同乙庚《鬼谷分定经》:中孚卦幸遇金门格玉殿金门到不难,一心重度两重山。空中雁叫飞二只,一岁儿童一日闲。鹿在远乡归故里,箭随风月过云间。谁知性恋逍遥外,争柰身闲心未闲。秉志刚柔足,机谋出众群。资财盈白首,无意遂功名。天福天机括舌此星照命,金银斗秤之星,福禄簿书之宿。件件劳心,般般费力。机谋深密,性劣心高。会驱驾,能担当。假小心,喝大采。勤烧香念佛,有救人心,无伤人意。要使大钱,会吃大饭。结识人尴尬能分理,险难处会脱身。猴鼠相逢必能发奋。目下时运不衬,淹留末能显达。述云:花正开时遭雨打,月当圆处被云遮。《康节前定数》:名游蜂暄翅格诗与《分定经》同。中秉志刚柔足,权机出众情。资财荣白首,必主有功名。未阴人相爱有成功,前来蹇一时通。名利两全身渐大,因他借力必丰隆。男命《前定易数》中孚子天将财禄与斯人,先使身心历甚辛。推倒日轮当兔尾,得成新业见猴唇。一双鸿雁飞鸣夜,两树芳花笑倚春。泛泛五湖舟自稳,陶朱相引作比邻。寅斯人事业孰能知,拟到蛇猴始发辉。吉禄自兹成远大,仁人因此更投机。一双鸿雁天边别,二只鸳鸯池畔飞。休道月轮常皎皎,无情云物有相遗。辰丧亲失计泪偷垂,为告斯人莫怨咨。名利再成凶险地,生涯须是贵成持。落花一树重开发,鸿雁两行相别离。三炼炉金方见宝,要为成器假钳槌。午心事何人细得知,收来放去费尘机。兔来入得山前鹿,猴会方开眼上眉。一半雁行何寂寞,重荣花艳想芳菲。林间风月真潇洒,付与斯人作计为。申贵人与我通消息,准碍鼠猴方见功。开发几多濡滞事,成时一段旧家风。鸳鸯情美重交颈,鸿鸿雁群疏两不容。堪谓平生有坚志,青松不段雪霜中。戌超越祖宗成独立,追思新旧可悲伤。云程坦坦天门路,举步悠悠名利昌。鸿雁群飞终独只,鸳鸯双舞意何长。飘零莫恨秋风动,落蕊枝头缀旧香。女命《前定易数》:节子偏亲疏我爱疏亲,生计虽难必未贫。情性每招非与是,身心常被喜中嗔。东家缭绕思难合,秋圃离披果不新。好在身闲心守节,鼠头出冗必精神。寅平生有用如无足,及欲成家是破家。月过中秋圆又缺,枯枝新发未抽芽。临景鸳鸯服别浦,长波鱼阵跳平沙。前程消息君须记,重乐重荣结苦瓜。辰龙楼凤阁壮皇州,却许斯人入里游。池没碧莲呈越样,沼深曲水是风流。鲜果经霜多秀实,鸳鸯戏水自沉浮。且问平生安乐处,贵人须更渡扁舟。午古镜重开匣,殷勤拂薄尘。幽闺频照顾,知物不知心。果缀窗前实,鱼游月下沉。前程艰苦事,脱却别调音。申休将情性苦搜求,使尽心机未肯休。本来晚景终须吉,到老时来不自由。氵奇波鱼阵空跳跃,名园莺语自优游。欲问前程何处事,当老生计立高秋。戌生计萧条独立家,一身还见两交加。几多更变因风散,却把身心伴月斜。鱼水相逢秋色去,鸳鸯堪笑也成赊。鼠猴时至终须吉,惭愧荣华富我家。《四字金》:子红炉煨酒寅柳桕逢春辰淘沙取金戌春日花园午冬帘梅花申饥鸟投林《郭璞数》阳局雁三雁飞,有高低。多谋多虑,忧心不住。△一炷香布福,非空也念经。一贵云中卓历立。足不足刑骨肉心多谋虑性叫唤。乾坤半岭白云闲,鸿雁高飞出外山。独自支持多少事,到头经楞叹艰难。一路青云上,一危前面望,一人把火烧,一舟出风浪。浪静风恬独棹归,秋水长天同一样。亲情眷属几酸悲,孤雁云边奋翼飞。平日风波多历涉,扁舟喜遇出晴晖。清高可碍夷齐志,梗直敢言无忌讳。浮生劳碌谩咨嗟,自有前程荣显处。翻来覆去至于今,家道营谋自有成。马出蓝关平步去,绿杨堤上快嘶声。

  石下古松数平昔崎岖事错多,知他经过几风波。生涯好个梁间燕,骨肉因如秋后荷。性直口多真御史,如今变化是维摩。晚年正好兴莲社,月照松前映绿萝。流年事财事勾迟,勿疑虑。渐亨通,前程遇。今年气数好乖张,荷绽榴花乱一场。平地推车来撞缺,乏兰花好不禁霜。川火逢牛生二尾,一个白头堂上睡。花开黄叶满亻宁林,闲事勾加防失意。得一拳,着一口,雁过芦花声悄悄。夕阳西去水东流,落花满地无人扫。防避小人欺,作事讨烦恼。阴局春风桃李绿阴成,静处偷闲对景吟。雷动云飞施雨露,五行符合福尤深。为人巧性多机变,世事炎凉多历遍。家风整顿要光辉,反胜丈夫心不倦。稳稳平平睚两年,此宫限出别为天。谩做谩成财谷旺,优游享福有闲钱。时运到老收拾早,莫管是非闲事挠。愿祝长生享福龄,仃看儿孙偏最好。女流年鱼吞香饵雀逢罗,到此方知惹祸多。寂寞寻花花已落,鸾台菱镜想难磨。喜前忧,忧复喜。凄惨麻衣颠倒起。雁声嘹唳过秋天,惊起鸳鸯离绿水。一牛伏地生双尾,一禽在网忧惊起。一对鸳鸯各自飞。一心挂着两头缕。喜一颗珠一人灾一破财田土事文书拮挠乙辛《鬼谷分定经》:渔卦海底明珠格明珠海底隐寒光,用意成时却有伤。孤雁叫天离塞远,双龙吟雨更苍忙。田中祖业更新主,境外荣身立旧庄。借问百年成甚事,枝头花果一双双。卧虎相将起,人眼醉渐忙。猴蛇终见喜,卓立自相当。天贵天梁天此星照命,为人有调度,有机谋,胸襟磊落,志气刚强。生来只缘磨难多,却得凶中有救星。贵人遇如不遇,亲眷亲之不亲。懒中忽然豁达,用事却有迂回。妻宜亲上成亲,却宜在外经营,不利在家作活,命中合带暗疾,雕青斩指,延寿和平,睹事发出,话来招人,相怪兄弟,如无父母过容百事。会裨补,能主张。若遇龙猪,方始通泰。述云:莫嗟时未至,暗过又还明。《康节前定数》:名鹤弄青云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龙卧看时起,人眼得渐醒。晚年成命禄,卓立在公卿。末天霄云开白昼长,拔茅连茹总亨光。数逢中气身荣显,蛇化为龙入贵乡。男命《前定易数》:小畜丑鹰扬志气心肠狡,恃势喧轰逞刚爪。终见雄飞伤羽毛,堪羡此身闲暖饱。雁因雨急别群飞,花遇风和舒艳巧。行乐东园春未浅,回首报道归身早。卯岭云出岫本无心,月放清光特地阴。立业此时多损益,人情平日觉浮沉。关山叫雁添愁恨,园苑莺啼空好音。借问前程荣计路,云泉去处好相寻。

  巳借问成身身未成,待身成处在寅申。斯时意向方舒畅,此日生涯立计新。天际雁飞空有侣,槛前花发易为春。中间脱得翻身祸,再整凶人作吉人。未劳机营业人多失,本是还非亲又离。猴子到家财始聚,鼠儿入户贵相随。花枝槛畔果成少,鸿雁天边各自飞。梅上一声羌管别,莫将牧笛等闲吹。酉使尽心谋费尽机,成家消息未当时。情怀春去村花落,魂断秋残旅雁悲。命在中年财盛有,身当早岁苦无依。想君有意如无意,月落西楼叫子规。亥匣藏宝镜有埃尘,拂拭重新藉主人。对面直须分美恶,成模铸有辛勤。江天雁阵悲明月,水槛花枝怨暮春。借问桃源人去处,回头牛马路荆榛。女命《前定易数》:

  丑守己绣帏中,前从立性聪。宜离亲出侧,早向少年翁。富贵终须显,儿童立大功。前程不须问,马首必昌隆。卯分定在天理,兴衰时自还。罗裙风阵卷,青髻雨声残。点点珠铺额,重重苦被潺。身心何所待,直至虎来安。已孤害在姑娘,重移别异乡。身多逢苦厄,性别岂非良。奇子来相遇,良人福至昌。晚年安立计,不失鼠和羊。未美貌娇容逞,罗帷守桂香。一身终稳立,晚福自荣昌。莺对窗前语,琴调月下商。前程无一事,云散月重光。酉疑心未决未知机,枉用身心苦设施。临水渡头逢险处,推心度已立钅兹基。还移井邑方为吉,改换门闾不必宜。何况贵人相顾后,鼠牛依旧有施为。戌节义非常事立新,恩深积行守吾身。欲爱不思无我子,情怀和穆有恩人。雨湿孤灯光不透,月来绣幕影侵君。喜吉重重相映处,不妨福禄两俱真。《四字金》:丑狼饥虎食卯晚节黄花未破扇秋残酉石上燃灯亥帐里鸣琴巳破屋重修。郭璞数阳局先贫后富文书识了旗望声名

  祖屋无福雁刑参商荣华异路,是假是真,涉历南北,俗僧皆得。一身云外客,一名书内得。一桂两山头,一家分南北。荣华有路别一般,水浅香清梅映月。双凤冲天怕一空,两轮日月果朦胧。双山名利前途远,才艺施为胜祖宗。历涉风霜在早年,机关用尽也徒然。手头财谷名成败,祖业如同浪里船。自卓立好,亦无烦恼。一山一人立,秋心门内心。一场离别恨,空里暗伤情。鸳鸯并凤侣,薄幸太无情。堂前惨淡云遮日,孤月照人人寂寂。孤鸿失伴不成行,独对菱花问消息。此去相逢青眼人,行看平地跃龙津。前程万里风云会,跳过龙门变此身。流年事生疑,胡莫为,老实做,弄跷蹊。重叠享福,只保六畜,田土动,文书用,若进时,打卖弄。今年气数渐非常,家道安和百事昌。谋望亨通人享福,前程一路转风光。榴花满川火,是非两起祸。双凤竹林梅,一雁空中过。龙蟠泥土已经春,且喜风云渐出伦。跳出桃花三月浪,禹门得意上天津。一段山,一段田,一春动,一忧煎。鸡见猴时好事回,其人说事事和谐。琴调韵雅人欢笑,葭管飞灰喜又来。阴局孤鹜齐飞衬落霞,亲姻颠倒谩咨嗟。勤心向上期家富,成败相随运未佳。机关用尽多奇巧,莫怨劳心多计较。口快心灵语过人,志尚高人不潦草。龙蛇相会看中年,衮衮家流地上钱。桂子兰孙齐秀茂,凭时享福又依然。前程气数促,这数年不足。安心睚向前,终是有晚福。女流年此数逢之大吉昌,门庭改换足风光。梨花带雨人才喜,蜀鸟催春景渐忙。三烟火起海棠红,小小傍徨步踏空。空外无人门外客,寒风新雁喜匆匆。谨守行藏福自绵,重重喜气旺冬前。秋来茅舍三更月,半照人圆半不圆。事反复,生不足,睚过危,仍享福。夫虑妻灾,子悲父哭。乙壬《鬼谷分定经》:小畜卦雁过长江格密云不雨空雷响,闪电流光震不威。雁叫空中飞去急,岁寒松柏绿依依。能将心胆分南北,解用刚刀断是非。满树花开存一果,更随掣电耀光辉。胆气合天心,狂风摆旧林。年来新事到,花树再鲜荣。天暗天此星照命,乃刚纪之星,权衡之宿。人命值之,有创业之谋,无享祖之福。刚柔相济,为人见识作事,自是气高性紧,口直心慈。生经风浪,早独权独立,省力处翻成费力,要闲处不得安闲。见不平事,要断理直,才去沾惹,反成不足。述云:春去秋来多少恨,才逢羊马得平安。

  《康节前定数》:名花发阳台格诗与《分定经》同。中胆志合天心,狂风摆树林。乙辛蛇马丑,财赋水中寻。末平生劳漉许多般,几度求安未得安。金水高人来助力,满山风月称君颜。男命《前定易数》:涣子分定在时君莫叹,命当滞处不须呵。弓开箭发何忧戾,名立功成莫厌多。雁阵高飞群半失,花枝低放色难和。前头虽有贵人力,鸡兔须防祸折磨。寅桂林一片昆山玉,预告斯人成晚禄。鹿在兔傍知不知,贵立蛇边足未足。鸣雁天际飞,菲菲花本槛前簇。定汝高名不要多,巨舟飘泊归南北。辰自古高人耕钓来,何忧吾道困尘埃。鼠猴时至忧心释,风月相辉恨眼开。鸿雁秋天声淅沥,鸳鸯春沼意徘徊。前程必定终无险,心火从前冷似灰。午天地阳来群物生,纤芽才植得敷荣。思量人计几时泰,拟向鼠羊成利名。借问飞鸿群已失,待看鸳侣独多情。布衣粝食君之分,才要盈余寿必倾。申豹变功名在鼠猴,因人助力事方周。桃源终得青云路,凤阁须逢旧侣游。群雁排空难自得,芳花盈槛态何愁。老时幸得归田里,倚杖登临玩十洲。戌猴鼠年中方睡觉,困眼因兹识贵人。抛叶旧时沉说省,得换新业计重成。嘹呖雁声悲自远,芳菲花树落成尘。此身一入安闲地,岁久还知老树春。女命《前定易数》:泰子心事如丝搅,难分世上几。只凭清直性,终自强开眉。朱户低云汉,高人对论基。眼高舒持着,各各觅便宜。寅将身翻作男儿志,志巧心灵被外欺。设使千般奇异巧,不免一身灾过危。娇容半笑心头口,美貌含羞目上眉。晚来厄退须逢吉,却主良人共运持。辰开颜望见碧山青,危路迢迢十里程。飞雁侵天声自远,游鱼跃水影无形。心思自有安身地,口语难言有唤声。虽然福至当牛尾,也被无端灾不宁。午云散日重辉,时来灾不危。安心守幽室,立性享钅兹基。贵客来相问,良人岂自私。羊头当有显,必自捧金榜。申随守心田立,平生能运机。形容宜鼠变,福禄在羊施。绣幕当轩卷,朱扉露日辉。此时终有吉,坐定免颦眉。戌几年淹滞绣帏中,今朝蓦地问仙翁。福来祸去当此际,时亨厄退喜无凶。生来有恶无如小,立事恩深自不同。但问虎儿归径后,舟整朱唇与粉容。《四字金》:子岩头步马寅在船遇海辰种草生崖午水网水鱼申花林莺蝶戌鸣绿柳影《郭璞数》阳局门空心莫忧煎,且宁奈双雁心思云外路,羽弱倦难飞。一人立拳一书云中一事桃,一事李,半真假,方贺喜名识破浮云几处情,经纶手段独难成。若教平地风波起,禄大名高自有权。平生磊落有精神,志气清高问要津。用尽机关尤渺漠,几多生计向浮云。数交中限亦不足,祖业消磨眉谩蹙。因缘好处几关情,落花满地伤心曲。晚年一枕故人风,喜得桃源有路通。菱镜展开重照喜,芝兰一径禄阴浓。两重山水君宁奈,好事向前依旧在。那时心愿满平生,门里木头谁不爱。一去清高人莫疑,一事铺张空见美。一人冷落倚阑干,一杨枝上生桃李。兰蕙杂蒿数整顿身心便慕高,有如兰蕙出蓬蒿。中年家道重荣贵,旧日根苗气象豪。事济规模须好看,功名力不辞劳。朱门自有人存顾,终得扶摇上九皋。流年一事一喜一外孝足不足,有反复,喜庆来,人满屋。一磬桃开睚眼,忽有一悲。谋事吹嘘有贵提,欣欣喜色又光辉。前程自有亨通兆,雁过秋风怕一悲。变泰今年气像高,有名有利足滔滔。鹏程万里风云便,一钓长江得巨鳌。桃花乱落如红雨,燕子衔泥来报喜。佳人含笑倚朱门,绿杨枝上生桃李。一封文字达,一堆宝花光。月升偏皎洁,酌酒度昏黄。只防闲事变成非,堂上人惊白雪狮。事去事来君可慎,更忧阴小有灾危。阴局家计升腾气象高,惜乎气象入阳爻。初年未达多辛苦,检点持家不惮劳。家资随分守安平,莫要忧怀只管撑。一跃龙门终变化,运交此转光亨。孤不孤时足不足,雁过两三声疾速。踌躇尤恨困孤帏,傍人冷听梅花曲。女流年添丁进喜在今春,春去秋来福可辶屯。嫩笋穿篱成好竹,芝兰庭下叶森森。一株绿,一株青,一镜掩,一鸾鸣。红叶诗重山丈书喜患财秋冬无事不须忧,东北文书自外州。小小彷徨奴仆事,满堂惊有马成牛。乙癸《鬼谷分定经》:渐卦松竹同荣格平生艰阻多翻覆,费力劳心半松竹。雁行中路见分离,夫妻伤刑多反目。月移花影当心触,月到天中云雾簇。树上花枝两朵荣,百年未称今朝福。俊俏有规模,声名播道途。欲求天外事,须下死功夫。天吉天祚天晚此星照命,多招诽谤,口直心慈,不受人欺。凡百之事,所为进退,钱财失散,好事难成。妻迟,子晚,只宜头女,头子难招。所为有头无尾,鸡鸣犬吠相逢,这须远大前程。述云:历过几多危险处,如今舟稳始无风。《康节前定数》:名青松无土格根基祖业。多翻覆,独奋刚强若松竹。兄弟朝露见阳和,日到中天云雾触。中文畔财当手,声名兴象殊。欲知身贵禄,须是学文书。未重山有路不须忧,命蹇时目下愁。中岁渐能成大事,休将志气等闲谋。男命《前定易数》:渐丑欲立生涯计未成,登危涉险苦奔腾。禄在兔窠尤未是,贵猴首枝却堪凭。孤飞塞雁还空去,重结庭花晚果荣。试问终身几多事,许将甚业见胡僧。卯着意多谋少见功,欲求成立鼠羊中。腊梅枝绽偎霜雪,玉蕊花开阻雨风。鸿雁双双飞上下,鸳鸯两两各西东。生涯莫叹多翻覆,必见移家三两重。巳立志从来暗复明,思量计策几时成。逢猴遇得高人荐,见鼠方知百事荣。二只鸳鸯飞上下,一双鸿雁已悲鸣。前程事势君知否,飒飒西风叶满庭。未孤子成身几许难,成来失去意阑珊。寒沙淘后金方见,去路行过险复安。天外高飞双雁远,槛前摇落一枝残。尘中只作虚名客,物外留心任饱食。酉分定于天不在尘,恰如枯木再逢春。鼠头必使忧心息,龙尾方知喜绝纯。鸿雁一行分散去,鸳鸯两只逐飞驯。教君得志须防失,休被时人笑破唇。亥厌身欲向险中迁,何事区区怨命淹。春入枯枝花自放,人当荣处福须便。一双鸿雁空飞远,两只鸳鸯颈渐联。一段灾殃在何处,马牛相见有何言。女命《前定易数》:既济丑镜里仙人问我因,有口无言心暗陈。高楼着眼来相顾,拂袖殷勤待故人。鸳鸯两两游波面,鸿雁双双逐海津。虎鸡一至无疑处,对镜思情笑语频。卯生涯煎苦不逢时,如理新丝上旧机。贵人远望含微笑,良骥荣华显绿扉。燕子呢喃归故里,鱼儿队队跃芳池。前程改鼠当逢虎,不虑灾殃守绣帏。巳孤遗早弃两重亲,立志施心向去人。若变故居终有失,不如侍奉整朱唇。重山重水寻云雁,一喜一悲脱两裙。好把身心思进退,依垂绣幕养精神。未一点英容不可轻,机谋作事解蝉形。绣幕低偎能守志,朱颜不改旧时名。芳心难测情怀耐,绿鬓轻梳蝉翼明。楼前贵客频开眼,拍手相邀自在行。酉福至宜修善,成身免再迁。乘龙遇险水,跃马上遥天。晚景安闲趣,生涯不苦煎。六旬休用问,兀守待天然。亥还须行上待鸡鸣,莫使心斜乱性迷。重重山水双鸿去,颗颗桃枝缀叶低。侍奉留心终不失,生涯守节出云泥。居尘终自还成败,早见东君向日西。《四字金》:丑秋莺迁木卯雪天梅花巳蟾宫走兔未淘沙取金酉刻木求剑亥宝船游浪《郭璞数》:断男命与前乙戊同。阴局蛰龙久困未逢春,才得雷声便震惊。可惜五行不符数,早年淹滞未敷荣。孤星入命多刑克,骨肉亲姻自南北。几回整理尚差池,莫怨平生苦劳力。知苦知酸不惮烦,营家涉历几曾安。青春未至愁中喜,焉得花红锦绣看。莫埋冤,且宁奈,睚向前程福星快。桂子风飘月殿香,天禄优游真可爱。女流年云开天外月光辉,四季闺门庆有余。从此身康多获福,庭花和月凑将归。秋进文书冬进财,展开古镜照颜回。旧愁新恨都忘了,一对鸳鸯舞去来。丙甲《鬼谷分定经》:大有卦池内双莲格赤脚堂前履玉墀,莲花出水不沾泥。天然定注安闲福,富贵奔驰事业迟。远雁分飞烟水阔,鸳鸯戏水各分离。君家若问平生事,向道登云自有梯。积善延君寿,行慈护子孙。喜逢猪合处,骑鹿上天门。天恩天赦天柜此星照命,出现众星朗然,君臣和合,风云济会,奸不生,胸襟莹彻,赏罚必信,事业似燕营巢,独居自处,生来好静,主性不一。易盈亏,多反复。伤妻害子,好事难全。大门楼,好妆点,外观须好,里面槎牙。成中有破,喜处多忧。晚年财禄自成,前程远大。述云:从前难处多经历,牛马相逢事便奇。

  宋,秀州南门外真如寺侧,地名施搭里,一村皆施氏。有曰施八耆者,故为保正,天资不仁,专以并吞宗族田业为务。举债逐利,家赀日丰。乾道八年七月二十五日申时后,雷雨暴至,云雾陡黑。有二龙趋入其家,一白色,一灰色。神人皆长三尺,出没无数,青巾跣足,手中各有所携,如锹镬之属,其状不一。火光从门外稻场上起,俄顷穿屋,震声轰然,居室已碎大半,梁柱椽桁,皆为稻草贯于中,稻穗犹垂于外。二龙奋跃,卷舍中文书斗斛无遗余。瓦箔飘扬虚空间,若乌翔鸢起;又震一声,神物尽隐,灰龙自南西去,白龙自东北掠地行,落于南湖。后二日,风雷大作而去。人咸谓施耆贪富不仁之报。宋,蜀人冯子春为资州守,其婿从之官。尝须公使银盆,老兵待以入,婿匿之,而称失去。且语冯云,未尝用。冯以为兵所窃,置诸狱。兵衰老不能堪讯鞫,遂自诬伏。索其物,则云久已转鬻了。既论罪决杖,且责偿元直。兵不胜冤愤,具状诉于东岳行宫,泣拜而焚之。仍录一纸系腰间,乃自经于庙门之外。冯受代复知果州,忽见此兵正昼在侧,愕然曰:汝死已一年,如何到此?对曰:银盆事,某陈诉于岳帝。今来追知府女婿对理。冯惊慑之次,俄失所在。其婿即若中恶,当日死。冯后七日亦卒。唐,有处士姓文,不记其名,居汉中。尝游两蜀侯伯之门,以烧炼为业。但留意于炉火者,咸为所欺。有富商李十五郎者,积货甚多,为文所惑。三年之内,家财罄空,后为识者所诮。悔而耻之,以至自经。又有蜀中大将屯兵汉中者,亦为所惑。华阳坊有成太尉新造一第,未居,言其空静,遂求主者赁而烧药。因火发焚其宅,延及一坊,扫地而尽。文遂夜遁,欲向西取桑林路东趋斜谷,以脱其身。出门便为鸷兽所逐,不得西去,遂北入王子山溪谷之中。鸷兽随之,不离跬步。既窘急,遂攀枝上一树,以带自缚于乔柯之上。其虎绕树咆哮,及晓,官司捕逐者已及,树下兽则徐退,遂就树擒之,斩于烧药之所。宋,王翰林微时,在圣寿寺教授生徒,每过土地堂前,土地必起身,长老目入定见之。一日,复入定,见王公过而土地不起身。长老因问其故,乃云:某生时上帝赐玉印,官至左相,某等系节制,于礼合当回避。近缘养一道人烧假金银,上帝追去玉印,官至翰林,某等不系节制,所以不为礼。长老具以语告王公,公悔恨而止。唐,白岑,遇异人授发背方,疗疾甚验。每治一疾,必索十金。驿吏言尝传其方,与数十金,岑不以真方授之。吏以之治疾,竟不收效。后岑为虎所食,因遗一小囊于道上,藏真方其中。吏过而得之,人皆以为神使之然也。宋,古杭沈防御精于医,而道不行,每夕焚香祝天。忽梦金甲神曰:汝见日月则道行矣。未几,疗朝士疾,有功,适守四明,拉之偕行。由是求药者如市。才一岁,得十万楮。木困载以归。后十年,贫甚于昔,欲再往。复梦神曰:汝前世鄞人也,于市中开义井,今汲者以十万缗谢汝矣。贪心如是,往必不反。沈不从,果卒于鄞。宋,庐陵人龙昌裔,有米数千斛,欲粜而米价稍贱。昌裔适值岁旱,乃往祷神冈庙,更祈一月不雨。祷讫,还至路,憩亭中。俄有黑云一段,自庙后出。顷之,雷雨大至。昌裔震死于亭外。官司检视之,脱巾,于髻中得一纸书,则祷庙之文也。昌裔有孙将应童子举,乡里以其事诉之,遂不获送。唐,天中,秦州有刘自然者,主管义军案。因连帅李继宗点乡兵捍蜀,成纪县百姓黄知感者,妻有美发,自然欲之。谓知感曰:能致妻发,即免是行。知感归以其言语妻。妻曰:我以弱质托于君,君若南征不返,我有美发何为焉?言讫,揽发剪之。知感深怀怜  堪言出处不胜衰,守在东家又北来。自苦身心无定日,谩将情性仅徘徊。孤子孤亲还又失,重婚重适主衰灾。若问安和在何日,直途明月照秋台。戌得意岂论人有意,遇时终有贵提携。孤冠世事无端的,整顿身心自倚楼。夫伍正嫌春色暮,意宫仍向日光西。金鸡玉兔如无叠,终自差身步玉梯。《四字金》:子游鱼出网寅飞萤放光辰落花遇雨午水深鱼乐申秋蝉鸣柳戌春草牛眠《郭璞数》阳局千钟酒,寻花柳二山宜有东西。艺手段改换。性刚毅谨直,古朴真实孤有子如无,把家到底。似有似无,自忧自喜。

  增置。一女子拨琶琶。五六年前分不孤,有财有喜快心图。蟠桃双颗秋深熟,到底生涯漫叹吁。月镜半边光,须教见一场。到头谁是侣,接得野花香。寒窗夜月伤心切,雪里江梅景异常。为人梗直性情孤,历尽风波与险途。可惜五行刑克重,到头凡事自支吾。个个雁字离群远,独倚阑干空恨怨。菱花飞动水禽惊,尤恐琵琶催别院。高人有意在年中,莫恨蓬莱路不通。此去扁舟宜稳泛,吹嘘万里一帆风。梅影穿窗数立志清高真梗直,辛酸咸淡都经历。紫燕移窠别整巢,鸿雁离群自成立。梯媒因遇水边人,未容罗帐栖泉石。画堂明月映纱窗,此时好个真消息。男流年颐中有物,有喜可折。言公无凭,反复无成。忌多口舌。血光重临,闲事损财。堂上人叹。云中一鹿衔书走,才向石皮人不晓。醉客醺醺不肯醒,寂寞家庭空一笑。一卷文书动鬼神,一炉香袅告天真。一重好事一重喜,两朵红莲一朵新。一火顶川,一事相缠,如瓶守口,恐有干连。他人烦恼不须为,百里伤财怨阿谁。堂上一惊宜照顾,免教惹起旧愁悲。阴局飞帆逐浪出烟波,偏向杨垂注小河。停棹暗思今世事,只愁孤克太阳多。深院人闻笑语喧,口多性快要争先。鸳鸯何似分飞早,留得鸾胶再续弦。平生谋望每乖张,暗里踌躇空断肠。艰苦酸辛都历遍,一身两处孰为强。蓉花娅姹子难留,五宫缘浅有离愁。莫教乳燕飞华屋,羽翼成时向外州。女流年秋风动处客愁多,恰似扁舟渡海波。蜀鸟不催春自去,黄花牛女事如何。愁愁耿耿问残冬,堂上人人三个空。更把心香祈福力,鸳鸯方免散西东。丙乙《鬼谷分定经》:鼎卦鹤宿春林格尘埃渐脱步云梯,花发庭前正及时。若得东君赀子力,太阳何处不光辉。有限自然成绿位,雁横秋水远相离。若问生涯何处足,明蟾一点照希夷。欲谋千里事,登明陟险难。伏心劳费力,善地觅安闲。科名词馆凤阁此星照命,如玉如珠,贵人皆仰,民族皆欢。能为钟鼎之器,可作栋梁之材。只缘退神重重,好事迂回,利名反复,劳而无功,秀而不实,机深虑远,事无十全。性刚强,不俯仰,不谦让。妻宜亲上成亲,长子难招,却要唤爷作伯。虽是口毒心平,与人不足,救人无恩。中初两主驳杂,却称晚年。述云:桑榆晚景钅兹基别,目下生涯事未圆。《康节前定数》:名鹤独卓群格火石随波至,秋空见一轮。雁横烟塞远,花落树头春。守洞岩前鹤,游山岭畔云。儿童何日在,一子送归程。中鹿走穿花过,弓张一寸机。皇都春色里,须到凤凰池。末劳心劳力尚虚声,几度根枯几度荣。得遇紫衣人借禄,桑榆始可问前程。男命《前定易数》:鼎丑牛角安刀灾蹇空,何须苦叹旧家风。心忙不得傍人荐,利禄无心自见功。烟塞雁横群失侣,春庭花放半青红。几多吉事因凶致,终久因人吉道通。卯破鼎重修器复成,云开皎月几翻明。其间碎事来还去,身后成名必自荣。岭畔声声鸿雁远,槛前朵朵好花红。功名若也抽身早,免被浮云没几程。巳纷尘事多虚意,言志相违或是非。池中别队鸳求侣,岭畔鸿鹄各自飞。兀兀前程遇知已,纷纷冗计自光辉。大抵三春如一梦,江头寂寂柳依依未凡事知几不陷危,思量应是好新为。东南如有仁人荐,西北还知祸害亏。鸣雁起飞沙浦远,繁花开处被风吹。休嗟孤失疏亲侣,且喜中年得意时。酉退居无计进无媒,操意落然心自灰。未识生涯长若是,犹宜名利去还来。雁鸿过处鸣沙塞,花朵重开艳古台。最好寻幽上山寺,免教流落险途灾。亥立业成身贵早圆,天衢有路自超然。幽情何必伸嘘叹,芳意休疑俗事牵。摇落庭花双结果,孤飞塞雁两高悬。羊头鼠尾如逢得,便好归乘范蓠船。女命《前定易数》:复丑欲上危楼去,丹梯跨水边。登高疑险峻,漂泊谩忧煎。晚岁家何在,前程福未坚。幽闺宜有难,鼠尾却安然。卯万物遇春风,东君亦不同。自知根本固,不怀祸灾冲。凤阁卷无极,龙楼乐自通。荣华从此得,回首意冲冲。巳展眼向前行,黄金满地生。高人相向事,女福自须亨。空有无名报,终归守土耕。良驹称自得,平地忽轩轰。未内亲丧又新,惆怅命中辶屯。劳神更劳力,操意又操心。骑马随山鹿,乘牛逐野禽。鹿行禽又散,侧耳听声音。酉心箭暗中施,千般百计危。前程皆未定,人事若支持。骨肉却分散,心怀又若衰。老来人又娶,花发遇残枝。亥险路是生涯,朱唇口带霞。前程谁借力,入众岂堪夸。灯下牵红缕,窗前望野花。觉来无一事,惊起事堪嗟。《四字金》:丑春燕归梁卯丰年问粟巳炎天破扇未雨里摘花酉随星落月亥烟柳鸣蝉《郭璞数》阳局富比石崇,孤如伯道。心性跷跷蹊蹊,占尽便宜。一头克子,一头克妻。三山三田生来尽,好禄足中心不足。一福一日门,三户四跷蹊。呕气却会支吾,利官近贵刑自身六亲。—独自支吾似石崇,自身道立好家风。一生历涉波涛险,自此亨衢事事通。两重山色两重新,无限风光尽可人。桂子风高香不见,偏宜别种自精神。平生谋事每乖张,暗里踌躇空断肠。祖业根基宜守旧,前程名利尚茫茫。堂前日日衔西照,雁字成行桂子香。万事不由人计较,更休打鸭恐鸳鸯。三十年前浪得闲,时光虚度几千般。少年成败多翻覆,到底荣华山外山。孤雁斜飞数拗执偏生性气华,孤飞雁字趁风斜。旧财旧产都休说,新利新名未有涯。父母在时容易过,亲亡便觉使人嗟。孤撑小艇江湖里,历尽风霜始见花。男流年一场口舌,莫乱胡说。官事勾绞,莫进步。财财畜两散,君且细辩。横事来,重破财。可宜打睚,莫道人怀。自家人,半亲邻,笑是鬼,喜是嗔。宁耐今年莫出尖,是非荆棘暗相连。求谋望事皆消散,虎遂羊行马不前。十丑女掩面,鸾镜暗生尘。无事一场愁,田土不由人。雨打芭蕉恨一声,喜中蓦地暗生惊。是非闲挠伤心处,旧去新来又一新。莫笑他人身自忙,七官生出五宫殃。营谋喜近三冬景,败叶凋零乱一场。目下心忙事未谐,吹嘘不遇且徘徊。春泥雨露行须速,一段荣华户外来。阴局生身本是一花枝,生在东园移向西。开向西园蜂蝶戏,对窗夜月锁双眉。心意玲珑迥出群,惯欢惯笑自精神。是非非是知多少,整顿东风又一新。心多计较善支持,门户峥嵘定不虚。亲戚往来情话悦,春风和气蔼门闾。冷如清水七宫强,多少荣华对夕阳。凤兔龙蛇终是伴,到头依旧福非常。女流年有一着,莫教错。仔细寻思后斟酌。自然天禄寿星高,三杯便教齐天乐。丙丙《鬼谷分定经》:离卦虎困松林格生身本在垂杨下,恰正成阴志不闲。雁过碧波照影见,林中哮吼待归山。若问生涯随分过,命中险难隔函关。六亲险难应难守,飘蓬因得贵人看。冗冗心无用,区区未肯闲。假若心事好命不与时争。紫气天瑞天官此星照命,乃爵禄之星,利禄之宿。自合名利两全,争奈运气未至。屈曲处,会忍耐,不俭约,会安排。懒俯仰。只是于人不足,兄弟不和,亲不是亲,非亲却亲。五迟五早之命:当家早,历事早,吃力早,卒苦早,破祖早。妻招迟,儿女迟,居身迟,享福究,财禄迟。述云:若要风云相济会,除非添了水边人。《康节前定数》寂静守常格从生身在垂杨下,恰正乘阴志不闲。过雁碧空波照影,林中老虎待归山。青山陌上花应发,九夏园中果半残。事系只缘人竟迟,争如身在白云间。中遇虎乘舟险,逢猪忌犬来。见牛枷上立,鼠至望天开。末每到忧中方有救,几回花谢又逢春。造物晚年成吉遂,峥气象志舒伸。男命《前定易数》:离子独上危楼计渐隆,风清雪散月当空。斯人始觉幽情爽,几度萧条叹计穷。处处春来花自折,飘飘风送雁西东。脱身得跨青云路,争柰人缘路不中。寅雕鹗飞鸣燕鹊惊,人兴事业所知深。从前隐昧难明事,始见光辉吉福临。远塞雁飞群队失,高楼燕语有新音。利名未足君之意,云水相知去客心。辰生来本是他乡客,及早成身别处圆。水远山危空怅望,忧消利聚觉心宽。花枝照眼还应结,鸿雁腾飞书未传。犬尾兔头身有险,马来方出火中莲。午天日当空影不斜,乱云何处起相遮。清清无语因明失,黯黯伤情起增嗟。江上寂风吹去雁,窗前疏雨湿梨花。蛇猴得处钅兹基变,鼠兔群中虎退牙。申依依柳外晓莺声,把捉生涯取次登。莫讶利名成就晚,定当财禄渐升腾。双双鸿雁远千里,只只鸳鸯带两情。蛇鼠群中逢吉禄,兔鸡途里困飞鹏。戌意气成时火内羊,营家立业计偏长。操心只待成终,始到底谋成梦一场。日断天涯飞雁远,情欢槛外野花香。年来月往多颠倒,无限愁心不可量。女命《前定易数》:离子天工不负前程事,细语轻言少自由。福到禄来终一吉,家成还破再重求。粉黛重增年少日,笙歌拥泛闹声幽。身心未定须抛弃,佳客相招出外游。寅娉媒绝色谁家女,二八青春正少年。蛾眉未展如初月,蝉鬓新梳似淡烟。贵客徘徊何所似,娇娥顾盼暗相怜。楼上笙箫歌一曲,音声认得乍神仙。辰利名事业两重连,生计人心意未专。机权弄巧终成拙,情性温和福自全。花开果结含红色,叶落桃生映日鲜。鼠兔成家箕帚客。心施孝行感于天。午初涉波涛几度空,如今再立始无凶。休疑目下非无是,且喜年来路渐通。终喜贵人相接引,可怜骨肉各西东。到头生计今无难,晚景真如一梦中。申上平难测安身计,稳守幽闺特上人。祸散福生终吉庆,名扬利合两俱真。花落果垂凝望久,鱼沉水浅意重新。虎羊立处生涯定,终喜心安始出尘。戌为人烈性立筹机,争票身心不可为。操意成家无一失,修心守节绝闲非。才子吟诗传步意,东君养物过良时。红腮映日真如许,福寿双全岂不奇。《四字金》:子稔岁仓箱寅酒阑对月辰宝船入海午秋堤杨柳申秋月芙蓉戌雪里盆葵《郭璞数》阳局火心炎炎叫唤,吃词难按,仔细一着,莫两担阁。衣禄福足,一屋内权。公气盎然,二山下上,做成千样。妻子不足刑七宫不定,死离两姓事为事翻覆,拿沙爬谷,莫闹哄防侮弄,一枝花。花木瓜。历涉几千事,五行着命使。劝君早觉悟,急为生活路。平生磨难苦心多,平昔心怀水上波。平地花开又花落,一生忍耐柰君何。历涉风波与险途,吁嗟几事自支吾。到头未得安闲处,独对灯花不足孤。翻翻风雨惹离愁,苦难平生不自休。作事才成成又败,亲姻骨肉露华秋。祖业缘轻。姻亲缘薄。二月水,石皮见后自经营。回头不觉伤心起,流水桃花太薄情。更怜菊绽霜来早,虑有一惊空懊恼。龙蛇变化庆风云,利禄前程非草草。花落花开数破成成破以为常,性格从来热肺肠。磨难自知都历遍,几回无事惹灾殃。离祖离宗妻会散,花开花落事难量。直须此际亲经历,前面根基活计长。男流年人离财散,事急早办,有疑即问,减恨忍愤,前程有望,谋财暗撞。今年气数仅平平,说尽交关未得成。进步惹疑心不足,寂寥茅店月黄昏。算君一件事有笑,春年虎尾犬双口。一家门内寸心横,马困鹿衰眠芳草。桃花乱落水东西,蜀鸟伤春劝早归。嫩笋不禁风雨恶,老梅那被雪霜欺。暗退一重财,折得一重灾。人添一喜子,压得事和谐。风解梅梢雪,春光渐渐回。

  阴局与前乙丙同。丙丁《鬼谷分定经》晋卦燕夺莺巢格平生注定马头荣,事业区区总未成。西畔有家东畔立,南边有辱北边荣。孤飞雁叫湘江水,燕夺莺巢两处鸣。借问此身何处是,云收月皎正当庭。运气合辶屯蹇,生涯日日新。问君前程事,要是虎头人。天魁天驷天英此星照命,生来近贵。须雨露之恩,命合遇天财。争奈五行驳杂,还了许多债。有事不会藏,有事不会耐,弄巧成拙,恩中生怨。撰钱来如风雨,去似飞沙。虽是名播四方,声扬闾里,比如干缬桃花,好看不结实。兄弟虎羊,件件自当心。自理会。命中若带暗疾,雕青破肉,可免,伤妻害子。述云:一生心多事翻覆,猴鼠相逢事业成。《康节前定数》:诗与《分定经》同。中遇鼠多惊险,逢蛇必见安。江鱼未倚岸,好放一长竿。末路逢前遇风光别,尚且艰危问治全。利禄轮中滋味好,一天晚景始方亨。男命《前定易数》:晋丑立身夙见两头荣,莫谓枯枝不遇春。到底区区疑不散,思量兀兀始离尘。孤飞两两雁儿远,疏放花枝朵朵新。料想无人知此意,为君指出陇头人。卯明窗绣户非公志,绿水青山许汝看。驰骤一身犹未稳,荣劳万事意何安。鸿飞雁去双分远,燕垒莺窠两处怀。借问前程何处乐,逍遥尘土不相干。巳头角成时过禹浪,一声雷震脱泥蟠。成身必遂登云路,回首欣然笑四方。雁起一行分散去花开两树果成悭。由来意气终成昧,可愧从前祖计残。未雨去云收天渐碧。风清水静月团圆。从来隐昧皆消散。向后光辉禄又迁。群队分飞孤雁远,声音终调断琴弦。可怜蛇马忻名利,一段灾危在破田。酉音书一轴寄高人,相遇前程事业新。风物旧家真可笑,利名求处计相亲。水边花下多情意,天外鸿飞少侣宾。正是中年好荣业,奈何人路入荆榛。亥役志生前渐立涯,重兴基业事堪夸。几年施设难成吉,十载那堪祸且加。花朵菲菲荣色重,孤鸿只只逆风斜。虽然夸得成身地,蛇鼠相侵又破家。女命《前定易数》:家人丑害重重有,姑娘永别离。自身逢苦死。命薄未当时。败失良人业,安宁奇子基。晚年归日计,终不免颜衰。卯祸去福来当此时,心伶性巧有操持。虽能卓立成家计,争柰孤遣主别离。危楼远望离莺语,绣幕幽闻乳燕啼。但看鼠牛逢吉兆,断然福利不相亏。巳平生作事类辶屯辶,守志聪明立性纯。闺房显耀多成日,亲故矜怜恩自荣。雁杳鱼沉心汩没,云收雨散事重新。晚来不失前程事,龙虎相逢近贵人。未命里辶屯辶福未施,忧煎度日不舒眉。处己不和当折挫,离家必早保头耆。良人远望山头月,佳果低垂霜下枝。龙虎不妨开旧眼,自然和顺享良时,酉处世非为吉,居家必变更。辛勤方得地,安乐定灾生。有雁徒为侣,游鱼也不亨。前程无路入,只好问前庚。亥懊恼时来晚,双亲早入山。孤遗何所似,灾蹇劫相关。绣阁灯添影,高堂立己难。不然修善妙,早入九泉间。《四字金》丑雪中竹影卯顺潮行舟巳路入平坡未锦盖行舟酉杨柳著霜亥泥水斗兽《郭璞数》阳局三雁飞一日云中一屋倒性机变多能。拳权人立山上文书云中林塘风月好,进步莫迟疑。一月照凤池,一声孤雁飞,一家自永炭,一木发枯枝。东风吹地惊心事,利禄双双遂意迟。一动西湖去语催,一封消息自天来。一人携手趋前进,五彩云中声震雷。祖业规模素有成,几多欢喜在青春。雁行又喜成群早,荣禄如今有十分。大椿堂上愁云锁,斜月黄昏独照我。只愁六六限中危,切忌秋心川下火。青云得路去何难,再整箕裘指顾间。万里吹嘘人借力,荣华去处是重山。玉佩玎当数日出风吹三尺水,秋深雁叫一天霞。分瓜亲爱炉消雪,食蓼心肠眼眩花。箕裘再整家虽立,寒木枯枝叶再花。宝殿玉阶人晚遇,夜深梅影透窗纱。男流年一文书,八刀有龙,喜合相迎,事意未通,财喜半空。有事头,着计谋,防火烛,慎忧愁。忧疑烦恼祸多临,布富修来免有惊。磨腹磨心声哽咽,白头人看少年人。嫩笋怯霜雪,七宫人杳茫。夕阳无限好,可惜近昏黄。半醒如半醉,灯被猛风吹。新船行浅水,万里步跷蹊。重山屈曲事艰难,浪涌孤舟过急滩。雪压梅花呈瑞气,去除灾障始平安。秋去冬来,傍贵荣华。有一疑,防一老,阁内佳人空笑到。子归声里雁南归,非是是非生懊恼。阴局天生此数实为奇,女命逢之五福齐。玉骨冰肌人貌美,起家卓立有成持。机谋辛苦成家早,学事施为非草草。他年运到福尤高,积谷堆钱有金宝。结发夫妻是宿缘,花开只恐子难全。移桃梅李根基稳,莫使风吹泪眼穿。前程好事龙骑马,发福旺夫灾祸寡。户门清显庆双双,百岁优游居大厦。女流年白头云起少年忙,喜又成忧空断肠。风舞海棠花落后。鹧鸪啼处月昏黄。一蛇呈瑞,一珠暗投,一人洗镜,末喜先忧。急急速速,早宜修福。雁叫一声,人愁满屋。新啼痕压旧啼痕,掩面佳人愁对菊

  。麻孝妻

  血财丙戊《鬼谷分定经》:旅卦雁逐鸾飞格重山高耸指云端,孤雁高飞逐凤鸾。久后资财应满屋,白头方得贵人看。生因志气如松竹,立志清高耐岁寒。借问西园花结果,一枝春色倚辣阑干。初荣中亦破,禄在晚年成。见猪登剑阁,遇鼠即身荣。天休天禄天焕此星照命,胸襟磊落,满面春风,见识察秋毫之末,谋事有冲天之志。虑远机深,胸襟澄澈。明明如灯,量长较短,知轻识,重善斟酌,会周折,意慈悲,不怒恨。临危涉险,自能主张。五行孤不尽,犹如草屋下挂珠帘,匣中藏宝剑。凶事如冰见日,好事未免迂回。松柏长青,风霜久历若带暗疾,可免刑伤。述云:功名未遇天家禄,试向鸡窗苦用心。《康节前定数》:名如花半开格诗与《分定经》同。中自有成中破,还从破复成。逢猪登剑阁,遇鼠渐香馨。末历尽风波家始成,几翻衰败复重生。等闲机会非常别,莫道基叹晚荣。男命《前定易数》:旅子月在中秋云散时,幽人得志切须知。利名消息微成著,骨肉因缘聚复离。雁阵一行中道失,鸳鸯两个并头飞。岁寒问我园林事,节操凝霜一果枝。寅依岩抵涧老松枝,直不凌云曲不垂。堪笑此生知己少,唯言吾道得人稀。

  唐李俨为御史,奉使岭表,路出荆南,至沙头传舍。早饭,将去。驿吏曰:此路不可行,前去八九里,两山之间,小溪之曲,有虎害物,过者所伤甚众。由是行客断绝,多由山后路。虽少迂然而无患也。俨素刚正,曰:吾衔王命而避虎何也?乃鞭驭而去。未八九里,小溪岸上,有虎跃出。至俨马首,虎反入草中。闻其言曰:几伤故人。俨曰:君非李微乎?曰:是矣!俨乃下马曰:君何由至此?且俨如与君同居场屋十余年间,情好意爱,相得甚欢,愈于他友,不意吾先登仕路,君亦继捷科选。睽间言笑,历时颇久。倾风结想,若饥者之欲食,渴者之待饮。幸因出使,得此遇君。而君自匿于草茅中不出,岂故人相遇曩昔之意也?虎曰:吾已为异类,使君见吾形,则心恐而且畏,则当恶之矣!何暇念畴昔之旧栽!然君无遽去,得以少尽款曲,乃我之幸。俨曰:我常兄事君,愿展拜礼。俨乃再拜。虎曰:吾向与君结平生之知,今至此尚敢避辱,而不讥于知者乎?吾自登第后,以家贫,将求选资,念友人客于荆楚间,乃将谒。抵襄阳旅舍,忽尔卧病,始恒苦食之不足,时有寒热,凡日数食,亦不知足。至暮则昏暗。户外时闻有人呼吾之名。一夕发狂,走山谷间,不觉两手拿地而步,已而,视左右股有班毛,以手扪面,亦有毛矣。是夜宿岩下,次日渴,乃饮于溪。溪水清可鉴物,见吾形乃虎矣!吾乃大恸,不成饮而去。欲回则不识故路,又以饥久所迫,见一人俄然负于路,乃擒而咀之立尽。自是见冕而趋者、翼而翔者、毳而驰者,皆搏而啖之矣!尔来居此,不知岁月之多少。近日此地绝无来客,久饥。不幸今日见屈于长者也!俨曰:君今虎矣,而人言何也?虎曰:吾身虽兽,而心甚明晓。俨曰:君久饥,俨与君有旧,君不忍伤俨,有余马一疋,留以为赠,如何?虎曰:吾乃欲友人之俊乘,何异伤吾故人乎?愿无及此。俨曰:食蓝中有熟羊数斤,留之可乎?曰:吾方与故人道旧,未暇食。君去则留之。虎曰:适见于导者挚紫囊,此必印也。柏台清峻,今喜故人居其地。今君乘轺出使,我方与熊豹辈跳跃溪中。思向与故人跨驴顶盖,并游英俊间,不可得也!虎乃仰而呼天,俯而哭地。久之,俨勉之曰:事亦偶然,无苦自恨也!俨曰:君有人间事可相托者,悉言之,无外也。虎曰:吾身至此,人间事无他祷矣。然有小,须冫免侍者矣。吾向卧病走山谷,仆乃尽挚我囊装而去。使吾妻子馁冻,勹亡于道路。君独不知乎?君使回求而少振之,则友爱无所弃也。俨曰:此无所惜矣!虎复曰:向有一妇人跨马过此,吾搏而食之,有银握臂,吾衔至于溪曲流水下,上有小木斜生蔽水处是矣。此去不过百步,君过则取之,遗吾家也。吁!吾食其人而取其物,以遗妻子,非人所为。然今日吾逆行倒施尔!吾常著文数篇,惜其不行于世。俨令举而听之。俨大称赏,乃命左右取纸笔录而收之。虎复曰:吾欲为诗一篇,盖欲表吾外虽异而中无所异,亦欲以道吾怀而摅吾愤也。俨复命吏以笔授之。诗曰:偶因狂疾成殊类,灾患相仍不可逃。今日爪牙谁敢敌,当时声迹共相高。我为异物蓬茅下,君以乘轺气势豪。此夕溪山对明月,不成长啸但成嗥。俨览之,惊曰:君之才行,我知之久矣。而君至于此者,君平生得无有自恨乎?虎曰:二仪造物,固无亲疏厚薄之间。若其所遇之时,所遭之数,吾又不知也。噫!颜子之不幸,冉有斯疾,尼父常深叹之矣!若反求其所自恨,则吾亦有之矣!不知定因此乎?吾遇故人,则无所自匿也。吾常记之,于南阳郊外,常私一孀妇,其家窃知之,常有害我心。孀妇由是不得再合。吾因醉,一家数人,尽杀之而去,此为恨尔。虎曰:使回日幸取道他郡?无再游此途。吾今日尚悟,一日都醉,则君过此,吾既不省,将碎足下,于齿牙间,终成士林之笑焉!此吾之切祝也。君前去百余步,上小山,下视尽悯,既迫于差点,遂献于刘自然。知感又不免由戌,寻殁于金沙之阵。妻乃昼夜祷天号诉。是岁,自然亦亡。后黄家牝驴忽产一驹,左肋下有字云刘自然。邑人传之,遂达于郡守。郡守召其妻子识认,刘之长子曰:我父平生好饮酒食肉,若能饮啖,即是也。遂取试之,驴即饮酒数升,啖肉数脔,食毕,奋迅长鸣,泪下数行。刘子请备百钱赎之,黄妻不纳,日加鞭捶。曰:犹足以报吾夫也!后经丧乱,不知所终。刘之子惭愧而死。宋,紫岩章森德茂被郡檄,宿眉山驿亭。梦一女子木丑械在身,哀泣悲诉:不合夺取僧田,见今受罪阴司,祈乞荐拔。章初梦未信。再梦,女复至,曰:非公不足以动天!德茂惊悟,即为女子转大藏经。一夕,遂梦女子来谢曰:今已赖公得脱苦楚。言讫,再拜而去。宋,临江军有赵干帅与标者,贪虐好财,数行不善。其父母力戒之,冥然不顾。郡中有阁皂山李主观甚灵,至夜,观中人灭灯火,不复敢行。忽因上元,呼匠人周元二于廊下房中,闭门造灯笼。一更后,忽见两廊挂烛笼,殿上灯烛荧煌,衣金紫者坐于两班,众吏环列。未几,押赵干帅来。一吏宣读词案毕,将赵决舂二十,押送丰都收管。忽周匠儿咳唾,两廊灯与殿上灯尽皆扑灭。次日,周匠至赵干帅门首,问安否,皆云无事。又数日,干帅忽发背疽,祈祷于观中,仆地而死。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六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六

  十九敬命

  诸家星命百二十八

  丙己《鬼谷分定经》晋卦失侣孤鸿格羽翼初生且待时,开笼展翅自高飞。谁期失侣分南北,嘹唳衡阳日易西。远雁过山群失队,白云深处杜鹃啼。争知意在尘埃外,因在尘埃涉是非。满院桃花带雨开,东风吹绽一枝梅。逢牛兔上枝枝发,一箭成功事事谐。天妒三合天忧此星照命,不喜俗事,有冠世之材。心地好,行忠孝,作事闲中不静,只好闹中取静。僧不僧,道不道,俗不俗,孤不孤。拿东篱补西障度日。身心不定,早年喜得庇荫下,中年不好,未主始成。若不破祖,定是异居。合带暗疾,可免伤。根基应在水边成立,目下未达。述云:几多辛苦皆经历,自有桑榆寿晚年。《康节前定数》:如禽出笼格羽翼新成必待飞,峥嵘欲胜旧门闾。纷纷祖地归何处,省觉诸余发用亏。远雁过沙群队失,更忧孤老见伤悲。终知志在尘埃外,中限区区末景奇。中满院桃花带雨开,东风吹绽一枝梅。牛寻兔上看看发,一子清和送老回。末志识求谋始遂心,犹如花谢又逢春。灯前窗下休相叹美事来临在晚欣。男命《前定易数》:晋丑沙头有雁孤飞,井外居家是奇。白玉不除瑕玷,人生岂少钅兹基。猴鼠终身多利,兔猪必有纤危。好笑花开无实,果成借我一枝。利名于我何难阻,及至成身便见危。百事料知非是智,一身终见苦无依。

  庭花谩自荣春色,塞雁空过冬夜悲。遍历艰难事无尽,不如林下任天时。巳连城白玉出蓝田,丹凤翱翔上碧天。蕴器中年成事业,立身初计尽萧然。花枝春色飘蹊下,雁叫秋声落汉边。更问老时多伟事,待看华屋尽神仙。未一生孤苦事艰难,费尽心机意未闲。圆月亏时还有满,人缘灾处必能安。离群雁入芦花宿,巧啭莺穿柳絮残。夜半鲈鱼双跃水,江边何必守长竿。酉平生立志重山外,好整衣冠见贵人。名利渐成成又失,身心才乐乐还辶屯。高飞雁侣穿云去,低放花枝带雨新。欲识巍巍鸡兔上,高高百尺路逡巡。亥金门有路终须在,冗路多非久自消。蛇马当途名誉显,仁人相会福基饶。花枝重结难成实,鸿雁分群飞更遥。到底利名多后患,江山迢递困渔樵。女命《前定易数》:睽丑名处安身未足奇,春去花开已失时。娇容本是园中杏,笑脸频妆粉上脂。龙蛇变化钅兹基立,牛羊相逐祸灾亏。及早修心并念善,不到终年见别离。卯几翻欢笑几翻愁,最苦身心不自由。春到鱼游春水活,秋来雁杳塞垣幽。槛边凝望寻消息,帘下低垂觅鼠牛。高人问我谁家女,相约前程叹小楼。巳塞雁传消息,佳期立虎牛。前程无阻滞,守节处优游。果结高枝上,君攀碍屋头。荣华当此发,终是见王侯。未几阵春风入绣帏,方知桂子已当时。如今留我传芳客,去后疑君带宝归。数年阻滞今翻脱,一日荣迁在福基。猴儿富贵双全到,低意殷勤捧玉卮。酉鹳垤鸣春雨,莺巢啭暖风。榴花含笑日,福禄两和同。莫使无稽住,当存艳冶容。时来修善果,名利必亨通。亥灯下传神未是真,须教纤手拂红尘。一幅丹青全着意,寸心留恋待高人。雁声不绝唤为侣,鱼队同游喜自亲。马羊并立当时至,祸去增添福已臻。《四字金》丑

  掘藏逢金卯

  稿苗得雨

  巳

  蓝田种玉未

  凶虎过山

  酉

  秋蝉鸣柳

  亥

  井底观天《郭璞数》:断男命与丙丁同阴局玉骨冰肌体态殊,天然巧性有圆机。施张手段高人处,福至心灵事可为。寂寞愁肠伤意绪,梨花一枝春带雨。只因缘浅有参商,顿教惊散鸳鸯侣。孤舟短棹出烟波,重把妆台古镜磨。分付旧愁作新喜,再圆明月又高歌。女流年吉少凶多数可疑,厌厌如破要扶持。寂寥春月生憔悴,梅子黄时恐别离。言公门内事彷徨,嫩笋风摇有损伤。早用福田祈善力,菊花斜插看牛郎。疑疑网缠鱼,不见一天福。一场忧未了,回首人眉蹙丙庚《鬼谷分定经》:睽卦天际孤鸿格百尺竿头进步难,纷纷祖业有循环。云中雁阵飞程远,槛内奇花一点斑。若问前程荣显事,白云犹自恋孤山。平生志气应无失,只恐当年事不闲。生涯习未定,遇虎方荣盛。进退有两般,弟兄应不顺。右史天营天柄此星照命,性格不常,易喜易嗔。早年福禄志略操持,心机迟,要省力,早越见,心下不安。虽然一个好根基,过了许多磨难。北辰有拱星之拱,常明台辅之前,高而不危,满而不溢。会主张,历事早,成败知多少,忧煎过几番。若逢申巳岁,必遇贵人钦。述云:运气未来君且守,晚年一个称心人。《康节前定数》:名寿比松木春格诗与《分定经》同。幼岁立身还未举,白头犹自弄权机。平生智度应无失,且喜天年得寿齐。中生计未能成,见鼠心方称。树上一员僧,金水人相应。末南北安身尚未牢,轻舟历尽几波涛。前逢得遇阴人贵,弃了鱼虾钓巨鳌。男命《前定易数》:睽子财利因循事业新,未为人许必长荣。喧轰志气空高望,劳弄机权志不宁。花朵乍闲成簿态,群鸿远去已亡形。君如借问根基事,好处当如一寿星。寅因循梦入仙源路,寻访桃溪未遇人。跨马骑牛人事变,成名得利福基新。雁群一阵相飞远,花入双枝结果匀。到底利名终有失,只宜林下任天真。辰成家不负平生志,积辱怀愁少自由。福去福来终一理,利成欲破再重求。不忧鸿雁离群去,须见花枝异果收。好把身心抛弃去,异山相拉两山游。午平生要问英雄事,争奈时乖不可为。操志遂知天道用,成来终是有光辉。双飞两雁归云侣,重结双花带雨枝。赖得高人好消息,利名方享又成悲。申初涉惊忧事几重,前程再立始无凶。莫疑眼下非和是,且喜中年塞路通。花谢再荣新果结,雁行须见各西东。到头所计难成实,老境真如一梦中。戌弃祖疏亲复自荣,劳神费力事辛勤。利名直向蛇猴上,灾挠还移在丑寅。莫恨异花成实密,也知浅雁别因循。生涯要向云梯立,直待门开问主人。女命《前定易数》噬嗑子花成果收奇异时,欣遇良君立凤池。娇姿不失灵英态,欢悦红颜开黛眉。携手相邀登玉殿,含羞独步捧金卮。会看出离灾辶屯日,脱却蛇皮任意移。寅分明误入桃源去,方入桃源未遇仙。若遇马牛俱事变,欲营生计未推欢。天边鸿雁声声远,雨外鸳鸯只只鲜。试问一生何活路,只宜林下保安然。辰志气英雄得意时,平生不负少年姿。否去泰来终作善,利名破聚好扶持。雁行失侣穿云去,果结成林带雨垂。才得贵人添志气,门阑多有喜盈眉。午求名求利事方新,未必斯人富汝身。独奋机权称我有,欲伸志气屈还伸。双果累累垂槛外,群雁呖呖过天滨。到底生平只如此,皤然白发享灵木春。申惊疑几度事重重,欲立生涯未立功。莫论眼前非与是,若谋活路始年终。鸳侣再荣新意思,雁行惟见各西东。借问老来归计事,坚心且守岁寒中。戌天然容貌好乖张,无限春光不可量。回首绣帏多显赫,到头成业户庭昌。塞鸿只只离横浦,梁燕双双语画堂。寄语斯人多慷慨,晚年尤自福无疆。《四字金》子萼径逢春

  寅枯莲得露

  辰秋堤杨柳午待风驾帆

  申风里杨花

  戌层冰见日《郭璞数》阳局四雁各飞,南北东西,一人骑马上山

  一旗一日云中支吾屠沽前程好,休烦恼,有荣华非少少。小可孤雁弧刑一担妻子有隔,事多日落西山月影孤,雁飞南北去从无。鹿眠山后伤心事,争奈山高景象殊。一马出蓝关,一旗风雨间。一人相别去,一贵水中环。房中鬼弄灯花灭,只恐因缘好处悭。稳当根基好五行,眼前谋望自通亨。如何造化尤多隔。尚有闲云秦岭横。事到极中生不足,平生运用多劳漉。孤星临命照亲姻,惹起闲愁多反复。此限福星来,家门喜气回。前程须快活,直待笑颜开。梅映画檐数东君何事尚徘徊,雨散云收十月雷。无限风光愁里发,狂风吹落几残梅。半生烦冗能容易,莫道亲情冷似灰。月上西窗照孤影,夜阑方可好金杯。

  流年死数事心蹊跷,事皱眉,一场喜,一场悲,是非土口田。财耗开怀静坐过今年,南北东西语莫前。但向静中求一福,急须禳度免忧煎。病羊逢老虎,大风事能苦。谋运未圆成,劝君莫强做。半忧半喜眼前人,户四门三恼乱频。杜宁啼残孤枕梦,鹧鸪愁听两三声。人哄哄时客凄凄,鹿行芳草马行泥。满堂风舞杨花白,门内伤心问阿谁。布福早祈禳,进喜免一殃。官事重退财,也可折灾障。江流尤有不平声,是是非非喜又惊。更忌丙丁惆怅处,倚门愁听杜鹃鸣阴局五行扶数富贵声,知巧人中第一名稳当根基前面好,玉容花映艳阳春。凶伤早岁多刑克寸,夜静无人对明月。知难知易贯营家,指日荣华乐金关。社燕归来整旧巢,沙欧移动过汀头。秋风吹醒重阳梦,回首黄花满地愁。家声一变,门风一乱,悲喜一场,水流心转。独立阑干懊恨谁,莫道泪痕如雨线。女流年天边月出被云笼,槛内花残兰桂空。半喜半忧添哽咽,鸳鸯分散各西东。明珠长贵凤群离,灯焰消残风又吹。他人烦恼他人事,莫管他人是与非。丙辛《鬼谷分定经》:大有卦鹤立青松格青松百尺岭头寒,白鹤飞来立晚滩。气直雪霜欺不得,石崖岩下立根盘。纷纷叶落春光语,百岁儿童一梦间。借问生涯何处发,才逢犬马始安然。长安路坦然,不用苦相煎。前程名与利,直遇马牛边。天台天退天懒此星照命,有规模,有丰度,能驱驾,会撑纟并只因多破少成,秀而不实,豪气冲天,胆志拖地,不能俯仰人,会支吾,能处分。会妆点,善摆布。却因福薄,恩深,多翻多复,独权自立之命,只得根基固实,凶中有救,灾害难侵。晚年方有贵人举用。述云:过尽许多危与险,直须且待晚年成。《康节前定数》:名松柏凌霜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长安路上行,帝京三百里。水牛见一龙,珊瑚生水底。末莫用初年只用中,从前辶屯蹇未通亨。平生险阻皆经过,赋分根涯晚岁耕。男命《前定易数》:大有丑甘心多得失,怀抱巧能才。天命何淹滞,人情有虑猜。庭花飘馥郁,匣镜拂尘埃。回首逢奇景,心聪豁地开。卯色渐朦胧,前程道未通。情怀多梗塞,新旧不和容。芦雁归飞雪,杨花旋舞风。白头成复破,生计倚西东。巳役役尘劳里,区区驰骤中。前途频得失,亲旧各西东。杂树花娇日,孤飞雁叫风。桃源光景别,随步入仙宫。未

  渺渺江天鹤,孤飞鸣九皋。翱翔犹得意,举翅健霜毛。结果花应对,财丰心正劳。何如早防虑,伤指悔操刀。酉春色花荣国,秋风叶陨林。生涯依倚得,人物强多能。亲族半途少,浮名何处寻。西江无限好,不与夕阳沉。亥春光好景空虚度,浩气刚肠必自能。淹淹未许荣身计,早得还应晚岁荣。有志必招群雁失,因缘不折异花声。莫言三十年前事,说着教君涕泪零。女命《前定易数》:革丑台星照处身将发,玉女何愁命太迟。试问羊猪消息近,方知福禄事嘉奇。一条金路何疑脱,几里瑶台逐步移。若得根基当若此,难将残害折良时。卯莫叹多灾蹇,身荣子午中。亲人终自逆,贵客却心衷。何况情尤薄,归事不见踪。生前几多事,如觉梦魂空。巳一段风流事,羊猴渐渐成。因缘家外立,福寿晚年亨。亲散终难合,扶持晚体轻。前程休问失,且守兔迎羊。未生计两荣苦,孤闲性自聪。成时百事失,如在梦魂中。鼠兔红颜改,羊牛晚景通。忽逢佳客去,桃杏笑春风。酉新月当空照,情怀暗地通。精神频改变,福禄渐从容。鱼阵游春水,枝疏果骤风。侍居休强逞,守节处和同。亥心机费尽平生志,绣幕闺中守旧居。待得猴儿登峻岭,正宜姜女达沙衢。月下瑟琴弦再续,云间鱼雁耗音疏。若至马牛羊尾日,依然计问更南图。《四字金》丑明月梅花卯败珠逢火巳风前点烛未秋天独雁酉纸船入海亥藻鱼波涸《郭璞数》阳局叫唤,笠,立卓,,笋亲子难为,假子方吉。心多机关,会营谋。日暗伤心宜着力,黑云开后方见日。烦恼重,渐亨通。宿疾两字利名一字美,两只鸳鸯惊散起。两行雁字趁风斜,两段佳期重见喜。历涉风波险地来,险中跳出棘林开。前途尤有人为阱,马立蓝关酒半杯。六六年来事未亨,奔波经历谩劳神。东南西北都游见,好景谁知在暮春。

  云起萱堂人失失,斜月照人愁寂寂。抱琴一曲薤歌终,鸾镜再圆重拂拭。雁行孤处不成孤,到底双双又似无。尤喜芝兰生砌下,老来还得彩衣娱。垂杨夜院数菊傍桃花更借春,岁寒独自有松筠。风霜烟雨欺难尽,湿得根株不苦辛。紫燕巢移伤旧旅,琵琶弦断调重新。谁知阶玉光门户,收拾明珠达此身。流年人不足,事反复。一贵人立事。一鹤高飞。一事生疑。事一,关愁里梦息,愁来防脱弄准拟谋东又复西,白头人喜福丰肥。要将好事为生意,直待多难唱晚时。文书有望谋心计,闲事相荣君早避。书堂懒听曲歌声,正在忧疑逢一贵。曲巷推车望直途,倚门暗想望征夫。片云遮月心如醉,春去秋来酒一壶。蟠桃一颗喷清香,又见珠来掌上光。虫喜子连丝忧字走,重山一鹿卧斜阳。一花红灼灼,一屋人冷落。一炷好香烧,一喜生寂寞。一险堂上亲,一病更忧心,回首春风里,云开月复明。阴局阴人逢此数偏宜,格局非常福禄随。只是命孤刑克寸重,亲姻骨肉两分。生来快性多机变,卓立把家心不倦。有成有败付前缘,劳力劳心休怨恨。家山一片白云飞,堂上人孤恨惨凄。月照花栏相映处,秋来双雁一声悲。到头好事终须在,一颗蟠桃加保爱。他年变化上天池,官禄荣封堂上拜。女流年喜后忧先春暮天,百花寂寞怨啼鹃。眉儿懒画初生月,鸾镜朦胧影半边。夏月秋期事事宜,桃源有语客心迷。暗室悲风生白雪,杨花飞絮马蹄归。丙壬《鬼谷分定经》:未济卦山顶鸾栖格祖业纷纷晚可成,山深隐雪见猴星。孤飞雁南南来伴,渭水河边钓锦鳞。若问生涯多进退,劳心费力晚年荣。牛马运来应见禄,从前事业未堪凭。白玉黄金贵,清门早赴期。琼林花要发,牛角长新枝。大常天衬炎炎此星照命,有火星,难独犯。多头多绪,多疑惑,多潺愁,多是非,口直性紧,自是自直。勤烧香,懒念佛,多忧虑。志远机深,安闲中见生受,省力易,费力难。虽是能措置,会施为,却缘命中凡百蹭蹬,好事迂回。早年宜异姓隔胞,改更离祖,如乳燕营巢,自立计方可。若守祖业,诚恐难招。晚年自有贵人提携,无心中遇一项财禄。述云:头上安头心不足,巳亥才逢有贵人。《康节前定数》:月清如水格夜半纷纷雪,山深月照猿。雁南回北地,燕北却还南。远岸投羁客,三更等晚船。落花春尽处,一朵送终年。中黄多白玉贵,青门早赴朝。琼林花浪里,牛角上生刀。末举措威仪势有权,施为大器自安然。平生不是尘中客,名利高迁誉播传。男命《前定易数》:未济子三立业惟忧挫一毫,此身跳跃出蓬蒿。马头一道光辉起,猪口三刀志气高。二只秋声嘹呖雁,一枝春色艳芳桃。因缘定汝成中失,老计区区莫怨劳。寅道德奚疑未济时,骑蛇逢鼠立钅兹基。重迁紫绶人抬手,莫讶青羊改虎皮。鸿雁一行飞散乱,鸳鸯两双戏涟漪。中天日色阴云散,风卷云消月再辉。辰一条钩距挂山头,两座高峰作计留。才到纷纷须失兔,身心安乐且逢猴。当空雁阵两头散,倚槛花枝一果收。好把生涯空作立,堪嗟祖业事应休。午笑语藏刀忌可猜,刚心拟欲摆尘埃。利名但觉成非久,家道中间兴复衰。鸿雁秋声嘹呖去,花枝春艳方回。一言为报君消息,火尽烟消不作灰。申提笔留心器未成,不然还许富前程。蛇儿动处人骑鹿,猴子行时富荐名。鸿雁一来还一去,鸳鸯伤侣又伤情。残花脱叶秋林里,收拾梢头两果营。戌生涯家外是因缘,回首追思涕泪涟。一段光华辉马脑,两重财禄耀猪肩。雁儿两两群双失,花树枝枝果一联。堪笑治生多改变,荷翻珠露碎还圆。女命《前定易数》:未济子疑心用事未知机,进退多忧又有知。临水涯头逢损处,虚劳神用立钅兹基。垂垂改变方为稳,兀守安居定主离。若得贵人成就后,兔鸡依旧有施为。寅禄运乖张莫强求,但行正道却无忧。鼠犬相逢方有吉,猪鸡会合向前谋。福贵两全攀桂客,寅缘百岁遇公侯。但恐前程难保守,东君留意更优游。辰东风习习入罗帏,贵客擎鹰立钓矶。云开日照朱帘里,射出娇容步玉墀。一双蝴蝶来迎喜,几对雏鹰逐燕儿。试向前程如许显,不须忧虑出钅兹基。午节义非常有,因心固守身。登云寻桂客,涉水见高人。雨洒孤灯暗,风吹绣幕新。拟看白首日,福寿两俱真。申志气虽然有,冠梳强立身。更逢三尺绢,若压万千人。淹滞粉脂客,须亲楼殿宾。前程何所似,立计意殷勤。戌强作前程事,何缘未得时。亲孤兼克寸损,福浅又灾危。鼠去牛来问,羊更虎作威。生涯当晚景,依旧贵成持。

  《四字金》子鼠眠红腐寅种栗成林辰秋莺出宿午岩头夜宿申莺蝶穿花戌飞龙在天《郭璞数》阳局雁三雁同飞,各散东西。异根别蕊,送老齐眉。神一香炉,乐道乎?出离祖换宅,改变牌额。田置田庄,难受祖业。半生烦冗几难辛,半日思量几断魂。半面亲情几人好,半双孤雁几翻分。根基休道不如今,膏雨如春问祖音。犹自出来声望远,名高福厚喜尤深。初年自觉费精神,命带孤刑少弟兄。莫叹根苗凋克寸尽。春风借力又敷荣。碌碌劳劳不记年,谋为何事未通亨。锦衣未遇终须遇,万里吹口虚借一鞭。休道如今尚蹇屯,看看此去步平津。利名好处西山景,旧日江山依旧春。杏花带雨数春草青青春水禄,梨花滞雨飘香玉。风雨愁命中招,骨肉恩情生断续。初年便得贵人钦,晚景飞腾金满屋。不忧福禄不财,只恐后昆生不足。流年镜一镜半明一事成宜知足莫强为谋事半辛苦,着心终须有。家内有灾危,虔心须告斗。几度淹滞,睚过忧疑。看君变化,一跃天池。绿杨枝上莺声巧,今年谁知春色早。文书喜逐彩云飞,禄向西南音信好。阳台旧说,前程事合。喜上眉来,文书报捷。看看此去事如心,只怕闲非恼杀人。火起三烟防怨恨,更须谨慎免眉颦。急急有一危,如车轮凑缺。磨肚更磨心,白头人哽咽。艾虎杯前一事口喜,黄花时节醉东篱,一人门内观星斗,门外言公事不危。阴局梅枝月照暗横斜,碎影随风上碧纱。映得东窗佳景在,逢春依旧享荣华。几年冻岭春容嫩,碌碌劳劳未得闲。好事一翻成恶事,七宫难保寿须悭。寿星一点照人孤,留得兰孙向后娱。回首断云斜日暮,西山叠叠看征夫。足不足,太孤独,平平稳稳过几年,跳出樊笼方受福。女流年皎月当天喜正中,今年气数少灾凶。闺门坐享闲无事,子贵夫荣秋又冬。只疑牛女步登高,恶毒惊来未可逃。桃李故园成实早,珠安掌上恐难牢。丙癸《鬼谷分定经》:旅卦雁唳云霄格撼动高山力不加,根深连海接天涯。雁飞江外无消息,折散鸳鸯便不来。春风是处园林好,秋月扬明逐岁华。借问平生何处是,到头三结半枝花。遇马多应险,逢牛迤逦安。此时方得意,喜得贵人看。天辅天破天鸾此星照命,是穿山透石之星,经风涉浪之宿。人命犯之,施行雨露,掌握山河。容貌清寿骨格。胸襟磊落,所为进作操持,即缘性刚,弄巧成拙,多招是非。撰钱来如风雨。述云:过了危难处,龙蛇始称心。

  忠良立我身,平生性中直。生计自丰盈,前程贵成立。若要好安宁,非远寻相识。福来时自至,财禄却俱集。酉红帏守妾身,惊忧度几春。勤求唯俭已,财食旺他门。猥懒成人拙,哆口罗惹祸。前程遭虎兔,方得贵人成。亥前程暗似漆,丰福天然足。牛前随分过,果熟立庭屋。作事巧心机,为人性和睦。离乡兼早侍,到老享天禄。《四字金》丑春堤杨柳

  卯寒潭下钓

  巳饥鸟投林未破网捕鱼

  酉高楼望月

  亥苔铺遇雨《郭璞数》:断男命与前丙戊同阴局平生自得缘窗闲,占断青春二月欢。命好更悭财禄遂双眉长对四时攒。画堂人寂空惆怅,愁去欢来堪指望。根基稳当不须疑,莫道劳神财未旺。施恩深处割害尤深,至受亲情反不亲。事有到头皆脱了,谁知由命不由人。前程好事近,渐入荣华径。更宜睚两年,田土文书进。自此身荣福有余,惩时贵禄家声振。女流年云开月皎转清辉,财喜悠悠福有余。夫妇烧香齐祝寿,百年更愿没盈亏。秋益文书冬进财,言公须有贵人抬。更忧嫩笋风摇竹,虚度时光少惜哉。丁甲《鬼谷分定经》:复卦枯木逢春格春来万物长新枝,枯木寒风灰火随。因向暗中逢巨烛,月残素色渐光辉。芦花雁过溪边白,柳絮莺声是处啼。桃花满园人不摘,霜林花放柳塘堤。鱼入大江中,山林虎啸风。命逢寅午位,箭发马蹄中。天权天冲天秤此星照命,美中不美,好事多磨。始荣终辱,先难后易之兆。好事迂回,钱财蹭蹬。恩中成怨,好事乖张。离祖辞亲,移南就北,多翻多复之命。潇洒中不安闲,端正处要口呙斜。心闲心未定,运至心安然。述云:堪恨年来无限事,马头逢着有恩人。《康节前定数》:诗与《分定经》同中

  龙斗鱼伤损,山深虎奋威。命随牛首发,箭中马头时。

  末

  胆气精神志气刚,从今尤喜少灾殃。聪明智慧文星照,天贵临身庆画堂。男命《前定易数》:复子蓬莱三岛古今闻,忌待时人取次登。巨舟驾处禹门峻,鸡马来时仙骨成。乱山重叠鸿飞远,绕树凋残花落深。玉屋光华星斗焕,化龙归去藉知音。

  寅高秋清肃胜前昌,天外蟾圆桂发香。隐落丹台千尺峻,奔腾云路一身长。孤飞雁远隔云水,花树青松带雪霜。不独利名双有享,许君更占寿时康。

  辰

  幽谷杉松茂,峥嵘大厦新。必从斤斧用,未负雪霜身。

  江上雁飞远,庭前花再春。谁知荣贵地,邂逅变荆榛。午沧浪之水清且碧,水有浅深人莫测。较之世事出于天,休谓利名断消息。孤鸿千里唳秋声,花朵满园媚春色。欲识中途得意时,直上云霄探月窟。

  申

  天际云飞日,芝兰发秀时。况逢元吉事,终见福新知。有雁飞三只,逢花折两枝。寰中名利客,天外玉麟儿。戌背祖孤立营家业,荣处那知又有悲。莫谓困危身若此,定知猴鼠利名奇。高空雁阵飞三只,晓树桃花见两枝。若把从前堪爱事,弃闲身后复垂离。女命《前定易数》:剥子几年滞阻事难言,抱义施恩反似冤。若问前程何处立,欲知牛兔必安然。心怀闷闷闻蹄鸟,情意融融遂去鸳。有疾方能当永寿,更持晚福果荣迁。寅修心且立前程事,莫向辶屯辶守旧缘。济物须当增禄算,带疾终防免外。鼠牛虽得存衣禄,羊犬相逢足苦煎。若问高人同处立,方知身后得恩然。

  辰

  早向恩门立,前程尽有缘。更修情性善,且保寿龄延。

  宠爱非今日,安荣守岁年。枝高缀奇果,福禄永双全。

  午

  幕罩幽闺久,因风入绣门。时来将显遇,贵客问来因。

  鱼水两相得,莺花遇意勤。不须忧立计,安享脱灾辶屯。申举意登楼望远山,仙梯折足步艰难。虽立英雄无限志,一时弃守少年颜。虎马乘来终有计,燕儿语彻意相关。但问当来无此景,时今枉费使心悭。戌花容自少怨风狂,今若披衰果又芳。虽然早出江山景,但向朱门发桂香。生平谨守幽闺内,款曲施情喜气扬。从今侍奉楼前客,头白相看福未央。《四字金》:子雪天行影

  寅逆水驾风

  辰浪里淘金

  午天晓燃灯

  申蛇入龙窟

  戌大旱甘雨

  《郭璞数》阳局心谋高爱自说。多学少成。二山千里。恐怕做不得有头无尾。几多欢喜。事冗而又冗,君被人薰。百尺竿头须进步,一身着懒终身误。势气势英雄,利贵近公,得又吃亏,几多惶恐。月月在堂中,几多暗昧。酒一饮百川,肚皮思量。灵根不减岁时青,残月云遮不肯明。一对鸳鸯戏春水,一生名利自天成。心地清如水,冰壶不染尘。梅花一枝雪,遇贵又更新。东风若借吹嘘力,万里风云肯步津。五行入局富家声,多学多能事少成。只有惊忧愁处险,有财有利不成名。堂前自有高人福,多少亲情足不足。心高羽弱未冲天,存得松篁秋后绿。鹿走重山喜气新,迢迢千里路相亲。前程风景犹奇特,未遇亨衢眉莫颦。伤木逢春数(一斧伤木,今喜逢春)自强生气谩夸能,多学徒劳事少成。自是别为门户计,水边际遇立名声。逢蛇见鼠如何合,有斧无斤相似倾。肤体毁伤犹未免,东南有路别经营。流年事去事来,失脱些财。莫怨恨,时未晚。自支吾,心性懒。雁声昨夜过天衢,紫府恩深赐卷书。今日困龙头角耸,跃从沧海献明珠。啼鸟一声春,园林锦绣新。桃花三级浪,六六快金鳞。一段青山秀,一溪流水清,一堆钱有气,一束好红绫。忧字去了喜字归,言公荆棘不沾衣。一竿嫩笋墙头出,他日停鸾待凤栖。能知足招福禄。前程好,仓陈粟。今年气数有忧疑,秋唧家庭喜变悲。堂上家人先笑倒,惹君父子皱双眉。几年生意久淹尘,雨风孱未出伦。睚得桃花三二月,禹门变化跃龙津。阴局断与前甲壬同。丁乙《鬼谷分定经》:升卦月透浮云格平地升腾上碧霄,乌云散处有仙桥。每将心事重更变,禄食干锺福自招。天边雁收空留影,南北家乡万里遥。坟前借问谁为主,风送孤帆出海潮。

  久缺看看满,经年镜再明。江南与江北,花落虎头人。天库天仓天楼此星照命,监官提携之宿,气宇朗然,机谋智略,作事好胜,财帛要多,心常不足。人虽钦仰,作事迂回。重檐有肩,无人可替。高人见喜,小辈无缘。口直伤人,多招不足。怜贫敬老,难触心慈。中主渐强,末主最好。命中合遇金贵水贵等人。述云:从来事业成乌有,晚景生涯始可夸。《康节前定数》:平地登霄格诗与《分定经》同中

  久滞看时发,经年事在明。江南与北地,花发虎头荣。

  末

  气爽神清骨格奇,五行从闰好根基。不作文才清要职,也为师范使威仪。男命《前定易数》升丑此生隔变几重山,势迹巍巍不易攀。莫顾我家亲与旧,且教他日冗成闲。芳花开处枝重接,孤雁飞归去不还。大抵生涯老时立,何须惆怅念艰难。卯营谋生理忽思危,弃就中间事渐奇。直待岭头人借力,此时弦上箭方施。雍雍雁过天边远,灼灼花残槛畔垂。为语斯人早防虑,高台千仞福为基。

  巳

  论汝钅兹基事,成家亦未然。身心多动静。名利每亏圆。

  过雁平沙远,花开少果联。中途滋味别,温饱老天年。未何事区区革变多,一成一失事呵呵。马头到处生涯立,猪足摇时喜气过。鸿雁群飞空有侣,鸳鸯失伴谩相和。凤凰展翼空飞去,岂得将身入网罗。酉一条去路隔重云,欲立巍巍不易论。若解心心泉上石,免教碌碌祸危纷。槛前花朵重新折,塞外飞鸿半失群。半喜半忧非为是,老来一誉四方闻。亥锋芒神剑埋尘土,牛斗光侵近可分。却为前来太淹阻,幸逢今日驾劳勤。芳花谢后空收果,去雁分飞别两群。可惜芳园少光景,潇潇暮雨湿阴云。女命《前定易数》:升丑垂帘卷幕守闺中,气量宽洪智慧聪。生平务大难藏隐,刚烈无私意不同。作事操持全不失,为人孤介未相逢。鼠穴还须从犬贵,满堂和气自冲冲。卯登山涉水见漂摇,水远山深路又遥。不然兀坐红窗下,且守良时过玉桥。风来绣户时相拂,雪积危梢果不牢。奈何孤失堂如此,望断桃源魂自销。巳

  生平不负成家志,积闷怀忧不自由。福来祸去终须吉,破后成时断不忧。莺声目见目完呼雏切,花放娇羞结果柔。早把身心牢守节,易衣随贵步瀛洲。未多端孤苦事难成,羊鼠时来事便兴。更看造物逐时变,不若随身有奉承。纷纷花缀幽庭上,隐隐云迷峻岭横。未信前程尽如比,琴声台客许吾登。酉生前分定不由人,积善温和且守身。莫笑淹留多寂静,忽教荣遇改精神。梁间乳燕呢喃语,枝上娇莺目见目完声且守几时终自得,贵人摇手拂红尘。

  亥

  欲步金莲地,前因未遇时。但教凡冗立,不放笑开眉。

  濒水人擎手,登山折桂枝。兔来相举处,必遇贵人持。

  《四字金》:

  丑蟾宫捉兔

  卯月照莲渠

  巳掘土逢金

  未沼鳞入海

  酉月照寒潭

  亥岩头走马《郭璞数》阳局

  好门风,籍祖宗,牢把定,有兴隆。一日被云遮,爷也是冤家。刑孤三雁入芦花,各自奔生涯。马平地,奔荣华。食劳碌,做成家。夕阳当晚景,斜月照残红。雁字刑成鼎,鸳鸯古渡风。半生整顿规模在,回首荣华富贵中。双山好,无烦恼。有钱趁,有食讨。一出云中拳隐隐雷声云满天,凤池春早柳含烟。绿衣青眼来相顾,利重名高掌握权。自觉舒怀日月长,根基深喜自承当。踌躇莫恨成材晚,覆去翻来睚两场。风高雁过离群散,日出鸳鸯池沼畔。采莲歌唱断人肠,惊起双双飞失伴。一叶扁舟天际归,贵人相会自堪依。商山分外风光好,一上云端见紫微。叶落根荣数祖业根基本自成,且须整顿自经营。虽然事势多翻覆,幸得钅兹基破又成。云雁失群秋水碧,琵琶别院晓风清。水边衣锦公侯力,结得仙桃玉树荣。流年门户宜谨,官事勾引。田土事,可仔细。照顾他,笑是鬼。意意欲进,心不休,防不足,一场忧。折桂蟾宫云路远,求珠海底水源深。推车过岭多艰阻,用尽心机事不成。半门半户半田土,忽地小人时相侮。求谋望事要机联,更忌家人生疾苦。一芦白,一榴红,一舟风雨,一月云笼。杜鹃啼处人烦恼,一件事忧心悄悄。更宜布福早修禳,免得灾来难计较。阴局但觉舒怀日月长,惯欢惯笑过时光。几多恩誓盟山海,无限愁心恼肚肠。一个孤星临命位,平日欢颜成一泪。夫妻指望百年欢,分散鸳鸯成两处。根基稳堂福重来,跳出孤刑一段灾。此限相逢成喜合,东风吹散旧尘埃。性巧相,福禄旺,好团圆,鸳鸯样。女流年寂寞花残减却春,妆台有镜暗生尘。尘愁闻孤雁云中叫,艾虎逢牛不见人。明珠夜暗飞凤离,群喜不喜忧更随。可把凶星斗下禳,灾忧且睚菊花黄。玉蟾户内安排了,雪月风花空断肠。

  名阴灾

  林泉

  田土

  香花

  利 病

  血才三

  八

  丁丙《鬼谷分定经》:明夷卦张弓待箭格雁过前山影渐孤,家乡天际立江湖。张弓待箭逢牛虎,难兔相逢事图。月下琼花三结子,日高红照隔天衢。借问安身何处好,不妨迅步到皇都。犁在田中未遇牛,小童湖上泛轻舟。青钱再得逢朱紫,须信中年事不虚。天阶天贵天策此星照命,有见识,有操持,机谋胆量出众超群。心性刚直,志识远大。易嗔易喜。退神重。临危不危,遇险不险。成中有破。莫信小人。初年有福,中限便强。末限尤佳。述云:拟待张弓施一箭,百步穿杨也不难。《康节前定数》:雁过重山格

  诗与《分定经》同中

  耕向田中未过牛,小童湖上戏轻舟。青铜再见逢珠玉,此去今年春又秋。末碌碌奔驰福未全,生涯活计尚荣年。艰中有味否中泰,向晚成谋别有天。男命《前定易数》:明夷子有禄有名非久计,无依无辅自生涯。侧身未必长如此,回首应知去路赊。雁过旧山应断侣,树临空槛过新花。年来半百成何事,颜巷凄凄发叹嗟。寅风云合处形容异,名利成时碎事除。莫向杜门追往事,好来朱户阅新书。鸳鸯两只成难久,鸿雁双飞意自疏。借问鼠羊年里事,危如火鼎路游鱼。辰孤活成家向外居,分其名利止微余。追非猜是多无实,弃旧从新不似初。鸿雁一行空里去,鸳鸯两只意中疏。当时虚负平生志,梦破幽窗百事无。午桂荣蟾皎与秋光,禄重长成事已昌。正好成身荣别业,不知归计恐成殃。一鸿飞入青山去,半树花开带雨芳。绕到鼠蛇头上立,斯人因自又猖狂。申磨弓错箭待时用,及至时来弦已亡。万事岂由人作闹,一向还是梦魂长。有妻有子非成望,如弟如兄各有伤。何似平生依倚过,不如还去礼空王。戌纵饶心计如钩距,到底谋成反自。伤破散旧家归别业,脱除斜路入愁乡。花枝重折难如旧,鸿雁分飞不可量。待得夕阳无限好,回头不觉近昏黄。女命《前定易数》:遘三三子

  执钓长江鲤,宽心守线竿。时来须遇着,福至岂无缘。

  绣幕优游久,朱颜色转鲜。马头无一事,温饱享天年。

  寅

  早把君门立,生涯仅有成。更推仁义重,须向福田荣。

  有害兼孤失,无灾主自刑。鼠羊当显处,方可得安宁。

  辰

  月影印窗纱,平生立性奢。勤持男子志,逞作富豪家。

  且守心中节,休贪目下花。楼前调管,平地发荣华。

  午

  倚槛望云飞,狂风卷绣帏。兀然无一语,蓦地变灾危。

  鸿雁声尤远,平生似乱丝。东君情意厚,不久乐追随。

  申禀性刚强志气高,当生不任避风潮。重重处事如陂量,兀兀栽培苦地遥。果缀高枝被严雪,鱼游春水化洪涛。若积善心能守耐,兔逢困厄主坚牢。戌踌蹰欲进又思量,争奈红罗锦绣香。为性妖娆在年少,聪明操胆自高强。可惜春花留不住,反来鸡鼠有灾殃。不若修心寻立计,乘时乐处赞君王。

  《四字金》:

  子

  浪里乘槎

  寅

  更残赏月

  辰

  冻月寻莲

  午

  雪里盆葵

  申

  老虎换牙

  戌

  岩头驾阁《郭璞数》阳局一人撑舟,一人立舟中,中流一叶,怕遇风波二山离祖贵人立车上福在他乡,阻山隔水。性惺惺乖丽。惺惺好处别情乖,日月双双照孔怀。等得有缘谐风侣,免教愁见菊花开。满目江山新气象,渐开宝匣出尘埃。稳泛灵槎一贵来,银河无浪却萦回。收因富贵丝锦好,禄重权高棘路开。几度无端荆棘生,祖宗基业少前缘。魁梧清伟多豪富,强夺双权敢向前。秋高云外孤飞雁,字不成行云外看。因缘有分到桃源,回首荣华生赞叹。春园移得碧桃枝,名利双双喜上眉。别馆东风未有语,春风自取胜前时。鹤立青松数平生只力为双拳,气贯虹虫儿更向前。破尽祖财方始整,家风从此得周圆。雁飞碧落惊秋水,鹤立青松过晓烟。移得蟠桃来月窟,变为名利步天边。流年财石皮勾加事是非喜暗疑迟,半忧喜川火水泛船高忽遇滩,一重湾过一重湾。数年好事翻成恶,车马崎岖又遇山。筵逢蒲艾醉醺憔,憔悴忧疑似病人。磨腹抚胸空哽咽,半忧半喜洞房春。火起三烟实可防,门庭人事忌参商。杜鹃啼入榴花去,憔悴淹延暗断肠。风飘黄叶落,忽然生寂寞。退了一拳财,鼠走入牛角。事去事来好细为,闲非荆棘暗沾衣。善缘早布休迟滞,变祸成祥福自归。

  阴局

  断与前丁乙同丁丁坤卦

  耕锄获宝格

  耕锄偶而得金珠,牵牛遇虎雁相疏。花残一果荣君寿,欲学相如却未如。夹道相牵仍隔水,鸳鸯孤只戏双鱼。终知事业青松下,留取生涯伴老躯。受禄须乘马,逢鸡路渐通。虎头寻兔尾,当遇主人翁。天非天妒天舌此星照命,平生气宇,草屋上犬头,羊质虎皮,要妆点,要好看,要施为,能近上。却缘运气未利,虚名虚利,苗而不秀,秀而不实,知道理尊卑,思远大,见识高明。凶中有吉,不犯官刑。要闲管,招是非,于人不足。末主钱财兴旺,不求自至。无心中遇个贵人,忽然中得段财禄。伤妻克子,破祖离宗之命。述云:此身成立处,须仗贵人扶。《康节前定数》:青松耐久格,诗与《分定经》同中

  禄寿须逢马,逢鸡始路通。虎头寻兔尾,破相自常存。末险阻忧经过在前,孤权独立自天然。灰懒身心休要退,盖缘命运有升迁。男命《前定易数》:坤丑竹栽蒿里被蒿高,得到秋来竹异蒿。柳木结桃为异果,鸳鸯受浴待新潮。园林绿萼凋疏久,沙里淘金不惮劳。但把身心前后去,一钩钓得海中鳖。卯休将志气与时争,用尽机关意未阑。本欲晚年成利用,到头诸事转艰难。长江雁叫空嘹呖,秋树花残果亦残。试问君家何处是,终为生计两重山。巳龙楼凤开壮皇州,却许斯人入里游。莲透池心超秽恶,水流玉沼出凡流。鸳鸯被雨情分散,鲜果经霜实在秋。借问平生踪迹处,莼鲈相送老扁舟。未雏莺初出飞幽谷,别迁乔木立巢窠。始觉羽毛成长大,拟教声叫语言多。雁阵分飞三两只,桃花枝接一梅柯。莫道轻舟长隐去,须防前路遇风波。酉当年盛事莫能加,豹变南山换爪牙。花欲绽时防雨阻,日当明处被云遮。沙头雁入芦花宿,云水浮游是我家欲。问斯人中道日,鼠儿鸡子起吁嗟。亥枯池雨入暂时绿,欢酒笑歌何日足。立计终须获外财,进身不遇承天禄。雨散鸳鸯各自飞,浪打扁舟尽翻覆。借问春残花若何,大半那堪风雨触。女命《前定易数》:巽丑忧去忧来无定期,绣帏可且守良时。莫把心怀疑虑苦,自然生计脱孤遗。春风渐有穿帷喜,佳客相寻拂故枝。寅申蓦地佳音至,不觉芳心展翠眉。卯

  浓云却被风驱散,有难时人福比同。云收风静无忧挠,祸去福来有势逢。淑女闺帷名守立,良人顾盼意中浓。但恨初来家已破,从今向去自昌隆。巳安身立命在何时,且待东风来顾之。若任心狂终有失,不知命里有乖离。辰已虽然宜吉兆,鸡猪必可立钅兹基。如要安时问良客,当修已足捧金卮。

  未

  寂寞幽窗下,留神守绣帏。娇莺来啭语,乳燕入衔泥。

  情性多良善,亲知苦别离。重山问消息,须向粉郎归。

  酉早离家山向外山,良人特意暗相关。拟图安佚无他事,争奈孤疏立险艰。雁杳鱼沉无吉耗,莺啼燕语自绵蛮。如逢虎尾蛇头上,依旧含容展笑颜。

  亥

  贵人楼上相招,此时名誉滋饶。老来欲知吉耗,扁舟却渡波涛。

  果缀枝头红艳,雁鱼深处飘飘。试问恩情何在,宽心且度良霄。

  《四字金》:

  丑

  掘地逢金

  卯

  旱田桔槔

  巳

  月照楼台

  未

  黄莺出谷

  申

  枯松栖鹤

  亥

  月下子规《郭璞数》阳局二雁各飞,也有分离。游南游北,自东自西。望云中性心灵智巧事多计较。心机关晓了,名禄不少。刑一家好处,到底无缘。移州补县,螟蛉续弦。名名中有望,故得官禄。寿绛县老人,四百甲子。权堂上一呼,阶下百喏。金乌烁烁怕云朦,贯朽堂中懊恨空。双雁分飞山色远,一生名利有无中。功名书捧两三重,一半浮云一半封,却喜喜临忧不见,画堂春色自从容。一生心直性无刚,好事营求福自昌。莫怨所为尤未遂,前程利禄总辉光。天边雁字一双影,暇日把怀杯自醒。家人无侣向谁愁,落尽残花惜芳景。初年未遂空劳碌,五五出头君有福。春风桃浪快金鳞,变化禹门三十六。芝兰出草数好似新枝出草来,一茎只放一花开。紫香秀色谁能比,疑是后来仙子栽。

  鸿雁一双声渐远,鸳鸯两只意绸缪。

  君还舍得身中宝,处处留心始到头。

  午

  黄河天际水,从古自交流。

  名利得时重,家风振未休。

  雁飞三只远,花折两枝柔。

  从遇时难改,难逢事必周。

  申一条天水通黄河,亘古群流不异过。

  得志莫辞名利薄,为生依旧是非多。

  雁飞天未空留景,花放庭前果在柯

  行止莫疑枝叶弱,才逢雨露更婆娑。

  戌

  直道无今古,长江不断流。利名常浩浩,业计自悠悠。

  晚日鸿声乱,青春花朵柔。半愁还半乐,不觉白斑头。

  女命《前定易数》:明夷子

  笑语自融融,清怀处性聪。前生多暗昧,去后定昌隆。

  燕子来寻垒,莺儿立古松。栽培在羊虎,依旧整娇容。寅借问平生受业,时朱楼稳步自无疑。粉脂不畏炎炎日,善性低偎郁郁眉。几阵桂香从外入,一双奇果缀枯枝。犬羊相遇终须吉,慷慨安然守旧基。

  辰

  心事细难知,从来费尽机。兔来收拾鹿,猴至强开眉。

  绣幕低垂户,朱门半掩扉。东君问所自,只恨运来迟。

  午

  半掩朱扉下,低垂绣幕中。情怀多闷闷,性意苦匆匆。

  雁影空沉水,枝枯苦被风。良人逢兔穴,举手拂幽宫。申花盛果收奇异,时来结个红桃。鼠牛方知吉耗,龙虎营运滋饶。借问从来何若,凄凉空度良宵。翻身自涉危艇,贵客滩头又招。戌仙种逢时花未残,将身翻却男子强。可怜入在红尘里,何日能离苦海航。粉脂任意重添色,娇态留心试淡妆。蓦地仙姑来一问,不妨向我到南阳。

  《四字金》:

  子

  乔松栖鹤

  寅

  溪流入海

  辰

  高楼闻笛

  午

  点铁成金

  申

  借潮行舟

  戌

  掘井求泉《郭璞数》阳局谋富几巧,此心足饱。青云有路,春不再遇。限行遇卯,有些闲挠。儒冠不误,日莫虚度。书一堆文书通,一堆良田,不买即畲。子不知耕,妇不知织。天荒地老,是诗书力。舌耕笔来纸为田,不耕而食衣纯绵。劝君好向前,此事莫忧煎。财红尘太仓粟,万贯更缠腰。性英雄豪杰,那般迷惑。心莫埋冤,到底终得。刑妻子六亲宁免难。成棠与兰桂,异种却敷荣。田土足不足,美不美,仿得些,却是喜。

  诗礼家声在,衣冠袭世新。有恩沾雨露,满屋尽生春。他年机会相逢处,万里青云去路伸。休言名利尚无涯,再整箕裘又起家。着力向前还有遇,免教事业两咨嗟。菱歌唱彻水禽飞,到底因缘如未遇。独倚阑干柳絮轻,待得东风已暮春。移得翠条阴影处,此时和气喜津津。不在祖财并祖业,自整箕裘云路活。回头眷属落花空,自折南山枝上叶。气贯虹霓数磨穿铁砚奋双拳,气贯虹霓尚勉旃。世业诗书重整顿,家风笔墨可周旋。谦和上善仁如水,逐暴阴奸义又传。移得桂来栽月窟,老来花柳缆随船。流年一人立,相忧忆。引起事,无了日。放下心,相逃逸。早宜觉莫教错。怕是非,宜稳着。有口舌人来说。或莫听它,是鬼贼。事一事到,冒时好,破你些,财与宝。别人之事莫去保,引得粘身讨烦恼。风云未遇叹辛酸,准拟身安却未安。七倒八颠烦恼处,愁愁喜喜两三般。堪恨年来意不如,半愁半恨未伸舒。东窗忽老翻思处,指望安闲总是虚。天边自有青云路,跳过重山向前做。既然运限有参差,也须坦道扬鞭去。雁遇秋风喜快翔,欣欣喜色遇重阳。行年复有文书动,缺月重圆皎洁光。阴局沉沉庭院锁黄昏,静对梅花独掩门。数带孤星刑骨肉,厌厌成疾谩伤魂。为人狼虎支持好,整顿家风不料早。生来计较更多谋,福禄根基还稳厚。荣华有分富贵来,增田进土积钱财。五宫修得因缘好,他时有路上天台。女流年气数今年否吉祥,扁舟过海虎逢羊。血光血刃生憔悴,啼尽花残春去忙。夫悲子闷意啾啾羞见孤灯恨外愁。哄哄白头堂上老,阳关一曲梦中忧。

  财灾病死

  香纸愿丁己《鬼谷分定经》:坎卦乘槎渡海格黄河湘水水相同,水港微渠路也通。松茂节高侵汉,争知蓬岛有仙翁。雁飞云外无踪迹,必是年深事业隆。夭桃花发枝枝秀,羊虎才逢喜气浓。羊马即亨通,贵客更相逢。箭随弦上发,钱财喜气中。天轮天戈天锋此星照命,害六亲,迁居改正,孤独自成。心闲身未闲,身闲心似火,意懒气如虹。当权早,历事早,百丈竿头进步,千重浪底翻身。多磨难,只得凶中有救。尽还来,却在晚年发禄。如井泉水之造化,用之不竭,贮之不满。成中有破,破了还成,却在晚年。述云:要知向去生涯事,羊马群中事鼎新。《康节前定数》:黄河连天格黄河天水相连接,水港溪深流不住。松筠高节直冲云,终作鸾槎乘仙志。雁飞江上无踪迹,必竟年深断消息。树头花发两枝春,水上紫衣人助力。中轩昂心志事,名望转迁权。箭随猪上发,逢鼠禄升天末梁间燕子整新巢,鹤立青松志气高。贵客相逢须得意,此时方许钓鱼鳌。男命

  《前定易数》:坤丑雨过新凉枝叶盛,长松节操不凋秋。钅兹基别得家重植,身计如安且恁休。雁遂断云悲海峤,鸳随深浪入汀洲。若还要识平生事,失却还须再聚头。卯历尽高山险在前。平生负重不离肩。飞遥孤雁重山去,飘落残花果又乾。能将胆志存终始,争奈根基不十全。东向是家西向立,天然教你两边圆。巳芳园蒿艾离兰芝枝,枝叶兴衰各有时。更遇东君回暖律,再施馥郁始人知。孤雁忘群悲夜月,鸳鸯失侣独栖池。前程自显成身术,莫道生来遇利迟。未欲上危楼路不遥,猪儿逢鹿马头高。前程渐渐生涯立,去后纷纷祖计消。一树落花香瘦削,半行归雁叫何劳。虽然更有终身福,自合名彰好弃瓢。酉贵客垂钩吉事休,井中休怨禄难求。成身必到安闲地,荣业须超杂冗流。果结高枝花已谢,孤飞高塞雁寻俦。中间一段难明事,争奈天然不自由。亥萧索园林景物衰,东君一旦遣春回。枝头始觉花消息,霜雪不期相趁衰。才有利名还半失,将高禄位恐难陪。倦怀休与时人论,笑傲云泉归去来。女命《前定易数》:益丑娇态施情问鼠牛,前程百事不须忧。但闻云边孤飞雁,不愁灾厄度春秋。侍奉且徒慈善立,殷勤家计早拘留。开怀渐使身心乐,何用奔波苦苦求。卯衣披玉体假男妆,缓步平平到寿阳。休问行人路何远,却缘汝辈福难量。不须回首归衣子,只可留心守绣房。鼠牛时至终须在,新景移来上玉堂。巳情性刚强立志豪,作事操持心性高。前程毋虑成家计,但恨年来果不牢。鱼雁相逢无间断,鸳鸯得意喜波涛。更遇贵人先自宠,同宫相守尽逍遥。未亲眷凋疏转见衰,终身重改福胎来。贵人举首无私意,后苑枯枝花自开。强缀果红不长久,情怀深远意难猜。龙蛇窟里问消息,朱颜依旧笑香腮。酉志气刚强最难测早把生涯在贵人。立业乍成还乍破,守已留心不主身。鸳鸯对对游新水,乳燕双双遇早春。福回依旧精神变,须待时来脱乱尘。亥铁砚磨成和绣针,低偎闺内守芳心。欲步金莲图脱化,奈何衰厄仅相侵。

  槛畔良人开眼望,窗前佳果缀平林。试问前程有何所,静心侧耳听佳音。

  四字金

  丑

  种竹成林

  卯

  惊鱼浴澡

  巳

  春日桃花

  未

  明月梅花

  酉

  瓮里春风

  亥

  披月观云《郭璞数》:断男命与前丁丁同。阴局柳眼逢春展翠条,奈缘风雨送人愁。一身未得安闲处,劳力劳心不遂谋。时运淹留空怨恨,依对东风凝泪眼。前程好景在夫宫,富贵来时应未晚。恁时酌酒大开怀,显贵门庭事事谐。只是有些刑克重,六亲内外叹离乖。几度声调琴瑟美,梢头花落秋风起。伤心心怨怨何人,曲曲阑干时独倚。女流年枯木逢春发故枝,开怀端坐向深闺。五宫佳节兰房里,琴瑟和鸣分不亏。文书夏月自西东,时喜添丁却在冬。只恐喜中生患难,牛郎时节恨忡忡出外买卖,花一树红,花落惊喜,远信文书。丁庚《鬼谷分定经》:颐卦画楼独倚格高楼画阁终非久,独倚阑干望远天。一上小舟音信隔,芦花深处有风颠。邻家户口三千万,咫尺长安一水间。借问白头坟畔立,四隅相送海隅间。四海名声远,风帆驾远舟。逢寅亲马尾,明月照中秋。天刑天耗天虚此星照命,做事迂回,巧中成拙,是处还非。倾心吐胆,于人翻成不足。兄弟无分,独立自成。财似岭头云聚散不一。福如秋夜月,明暗不常。家不欠缺,眉头不曾开。亲戚难靠,朋友少知心。子未得力,担未息肩。鬓白如霜,犹负重担。目下虽安心未彻。枯木苦逢春,蟠桃终是结。述云:寅马才逢泰,枯枝也遇春。是非还自戒,切莫听小人。《康节前定数》:仙人看月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阴妇期招客,风帆驾远舟。庚随亲马虎,明月照中秋。末寻问几载身未退,衮衮生涯事越攀。艰辛遍历中年过,恬淡须当晚景间。男命《前定易数》:临子立业难终始,斯人两苦前。贵乘猴鹿立,人逐虎灾缠雁去忧分散,花开恨不联。虽为云外客,心事在亏圆寅心如钩距计如丝,休把忧闲镇锁眉。羊火誉传知虎子,禾刀得入待龙儿。习鸿两两东西去,旧树枝枝果又衰。若得仁人启尖嘴,便随春色到皇墀。辰身事心谋两不同,可伤亲旧各西东。贵人逐鼠过茅舍,山鹿随羊入野丝。

  群雁行飞还失侣,残花枝上又新红。平生衣食随时足,不作清闲白首翁。午平生虽有青云志,偶被弓伤落羽毛。虎口开时迎喜色,猴头起处射秋毫。一行雁起空沙迹,二只鸳鸯舞绿涛。莫遣斯人盈满去,便东随遂浪滔滔。申机谋多变事多知,干贵趋名计总非。虚禄谩成于马首,成身安立向猪儿。二株花木无成果,一封孤鸿南向飞。可惜平生情性悦,此身不幸寿无亏。戌双斧斤何断,孤身事两家。时当成破处,情到喜中嗟。呖呖飞鸿雁,枝枝艳冶花。夜深风雨暗,特地逞光华。女命《前定易数》:

  临子

  风景自萧条,亲疏情分凋。槛前游蝶喜,花内乱风飘。

  有意收生计。无心守寂寥。重山寻故客,方可保身牢。

  寅

  立计多辶屯蹇,聪明特异人。只知淹苦久,难免福重新。

  燕语情堪许鱼游共水滨。欲辞灾化吉且更待寅申辰

  美貌随风改,心情介且孤。幽闺多坎坷,绣幕却清虚。

  马首须知吉,羊儿不惮迂。后来荣遇日,当得守残躯。

  午

  业重修身苦,从来不自由。情怀常郁郁,生计自悠悠。

  佳果虽含实,红梅反遇秋。半愁还半乐,终白此生头。申造化元来是祸胎,分来福去又还灾。立身当尽平生债,处性难教美貌开。重重孤失何能脱,闷闷情怀岂可猜。路人忽地寻消息,不若低偎觅果栽。戌朱颜不改少年容,步步金莲入洞中。时来福至无些挠,早待良人立大功。一只娇莺窗外语,成双粉蝶逐清风。堪笑前程荣遇处,成家立计必亨通。

  《四字金》:

  子衰颜对镜寅寒潭下钓辰秋燕营巢

  午破舟载宝申春堤杨柳戌晚日登途《郭璞数》阳局性性多心直。刑骨肉寡合。非亲是亲,移桃接李。半假半真。手足妻子。财一堆钱。眼前莫怨,终须一变。苦后甜来,先欠后见。一家人不合,一恩施无音。一官人不语,一辛苦在心。心事未如休怨恨,看看荣显莫沉吟。一生性直口偏饶,一屋人孤恨寂寥。一雁高飞趁双伴,一心山外更飘飘。

  计谋百出喜施为,弄巧翻成拙有余。却喜支撑心不倦,是非多处更防危。孤刑命值何端的,骨肉虽和宜自立。恩波到处总成虚,只好闲中消白日。燕移旧垒画堂深,一卷,诗书好立身。有喜有忧还自快,片云和雨过天津。拆车造屋数铁砚磨穿心未倦,性直口多招惹玷。六亲骨肉有如无,几多恩情人反怨。绿窗之外结新桃,金屋檐前移旧燕。相逢鸡鼠正维时,松竹春风应不变。流年事一段生愁,谁知不觉。喜月葛前喜信,好事监门。性且宁耐,有一事翻覆,有一件虚惊。莫跷蹊有来并有去。干事须老成。回头犬呔夕阳西,空谷伤心怨阿谁。曲槛花开连夜雨,疏窗红烛被风吹。白头人看少年愁,仁义交加不息休。得意之中防失意,一场欢喜一场忧。十丑女掩面,二尾一牛行。言公宜忍耐,善保过今年。橙黄桔绿喜重阳,祸去祥来福在冬。解使岭梅传信好,一枝春赠主人翁。一门好事忽然逢。今年好事眉开锁,一任更张无不可。前程快活不须疑,目下尤防一川火。阴局绿窗静坐意沉吟,蝉噪风清送好音。焱欠尔秋来生寂寞,谁知孤负少年心。为人性不耐忧煎,说着营生便惨然。巧计机谋多运用,一成一败付前缘。有一喜,有一悲,秋风桂子兰凄凄。莫言未遂平生志,指日荣华富贵齐。女流年扁舟逐浪遇狂风,狼虎逢牛步踏空。夫妇偶然添哽咽,夕阳西去水流东。百花有恨暮春愁,榴开一火起川头。秋风动处添凄惨,儿女彷徨事不侔。丁辛《鬼谷分定经开》:泰卦月影浮云格自古兴隆泰渐通,因逢除夜月朦胧。如今暗地逢明烛,随照流光却向空。寒塞雾烟莺燕少,雁飞沙塞也西东。知君意在青松下,堪笑桃花满树红。如禽添羽翼,似虎奔深山。便风舟到岸,何用苦摇撑。天井天台右班此星照命,作事迂回,所为进退,历尽崎岖,舟行未稳。嘲风咏月,潇洒胸襟,吃不得亏,受不得思。出外高人见喜,在家小辈无缘。命中退神重重,奈缘事运,皆未能成器。才到午酉,件件称心。述云:目下小人相忌妒,自有高人举用时。

  《康节前定数》:满地桃花格,诗与《分定经》同中

  知禽翼未齐,似鹿角方生。便风船到岸,何用苦摇撑。

  末

  平生才说又逢忧,独立峥嵘有变谋。安然姑待桑榆景,利禄资财不用求。

  男命《前定易数》:泰丑

  心乱丝千系,家繁势八刀。亲知情见少,志处自空高。

  杳杳沙头雁,芬芬槛畔桃。

  天然身若此,何必叹空劳。

  卯闹里成身出等闲,休嗟祖业有艰难。

  哀情番作风情恨,不意俄成得意间。

  鸣雁孤飞晓归去,花枝重结晚来悭。

  利名堪笑多难守,才足逢忧闷破颜。

  巳

  水涸鱼无乐,春来草自荣。利名空怅望,情绪若无宜。

  雁叫愁人意,莺啼愧耳听。白头堪羡慕,风月谩留停。

  未

  业计渐凋零,衣冠愧不称。人情空往复,志气谩堪能。

  塞雁群飞去,墙乌每起憎。安危孰可料,高意看风灯。

  酉有意荣枯江上草,无情出没岭头云。

  是非消息渐多口,亲旧因缘恨不分。

  园中桃杏须摇落,塞上鸳鸯必失群。

  借问枝头存几朵,花残一果已留君。

  亥

  无限园林好,安然乐几秋。节坚庭畔竹,情逸水东流。

  花放雨惊散,鸿雁霜泠愁。去程终得路,胡为上淹留。

  女命《前定易数》:蛊丑一身早离亲门去,改易成家未见踪。败失重重堪立计,孤遗闷闷喜亨隆。日下徒妆红粉面,风前难展少年容。若是良人从此得,不知不觉各西东。卯春色融融发旧枝,绣幕低偎守吉时。莫教槛外东风起,依旧闺中笑貌迷。云间鸿雁情欢洽,月里婆娑忽自披。借问生涯何所以,留心对地坐仙棋。巳克已伤亲出世间,且宜安首整云鬟。早出元基方可脱,抛离祖计失慈颜。有果不收霜后实,无心且自访青山。欲问荣华平稳日,时来命发脱重关。未花容异日别千般,忧闷情怀不自宽。且恨生来无此厄,不知去后有新欢。得果来迎陪一笑,贵客相招入峻峦。待得鼠头回吉耗,依然有意免眉攒。酉孤雁依云展翅飞,个身兀坐绣衣扉。虽自衣财时聚散,只知命分有乖离。贵客相从当此显,花容妖媚逞娇姿。前程终自无忧虑,祸去还须晚福随。

  亥

  翻身且脱垂丝网,一透朱门逐雁飞。良人前定非今日,莫用辛勤守绣帏。寅子时来无阻隔,卯申命发定基。且问前程何日立,守心专待彩郎归。《四字金》:

  丑

  岩头夜宿

  卯

  浅水行舟

  巳

  凿井求泉

  未

  坐井观天

  酉

  帐里抛球

  亥

  大旱甘雨《郭璞数》:阳局性机变有能有艺。娶凶哭半哭一段因缘圆不圆,一生名利两茫然。一行归雁斜飞处,一朵桃花春后鲜。气数安排何足猜,眼前疑虑不成灾。文书叠叠生财喜,万里风云一快哉。心欲谋,时未待,汝时来,自如意。谋高喜就休憔悴。风筝高向白云飞,跳出重山人遇贵。祖基缘浅莫咨嗟,换骨抽胎龙是蛇。只(下缺)下月,孤灯风雨落残花。曲道行车数眼前情虑不须忧,一片(下缺)尽路头情未止,见成门户更宜修。三思戒慎防轻失,初娶(下缺)墨池开口笑,却逢白兔泪盈眸。流年半惊半喜趁得(下残)遂。福更改后见光辉。更变有喜满载归。笑颜嘻(下残)象高,前程利禄足滔滔。推车坦道知无阻,半触(下残)光明,一官掩面,一静听琴。门外捷旗飞(下残)书,报你东南空碌碌。添丁进口(下残)馥郁,一轮明月又升东。几年有(下残)风月胜吹嘘,借力便冲(下残)飞。会须一遇东风便,万(下残)心久,六亲好处惹阳疑。有(下残)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七

卷之一万八千七百六十七

  十九敬命

  诸家星命百二十九

  丁壬《鬼谷分定经》:师卦鼠守陈仓格仓积陈粮食有余,半归食鼠半归厨。空中雁字飞相远,天赐聪明岂在书。有限足招云外庆,危中却有贵人扶。百年大限中庸好,心巧机灵压象愚。立志能刚勇,心聪见识明。六亲虽倚靠,举意合天真。子箭思牛斗,骑龙上碧云。逢蛇多称意,遇马得荣身。天钥天缺天蜈此星照命,机深胆略,志巧心灵。生来执道,不会悬容。有操持,会施为。能支撑,会伏众。却缘磨难早,六亲不得力。当心自挣门坐。退神重重,相识无义,骨肉相疏。好处翻成不足。妻迟子晚,好事多磨。述云:好笑几翻天大事,危中却有贵人扶。《康节前定数》:野鹤营巢格仓廪陈粮有余,半归雀鼠半归厨。空中雁阵飞三只,天赐聪明亦在书。有限定招身险虑,多愁尚恐暗有虞。花开却被多风雨,老树庭前只一株。

  中

  子前思牛角,骑龙上碧霄。逢蛇方得地,跨马步仙桥。末勤苦须用独撑持,度岭穿山遇石崎。紫袍贵客人相会,异时平步蹑天梯。男命《前定易数》:师子前程计业渐光荣,艰苦逢羊路渐平。胆志每招危险外,言辞若涉是非声。空中鸿雁飞三只,池畔鸳鸯遂两情。莫虑花开多暮雨,枝枝结果自然成。寅否中还泰又须通,困尽危中道再隆。立业必超黄阁贵,利名终到白头翁。庭花生艳遭春雨,塞雁联群起朔风。旧发蛟龙行雨露,不教尘土泊英雄。辰疏亲背祖身还寡,惹是招非险又难。每见福身还又薄,如逢难事却无难。长天寂寂悲鸣雁,晚景幽幽眼彩鸾。春去秋来荣不彻,孤标独立效僧蛮。

  午

  丁癸《鬼谷分定经》:谦卦云开见月格君子垂钩坐钓台,乌云吹散碧天开。从今渐有升腾志,好把身心自忖裁。此时得运萧湘客,月影梅花明照雪。蛇猴相会济风云,荒圃凋枝杏花发。得意成家业,时至福峥嵘。蛇猴相会处,福禄自然能。天厨天驰天料此星照命,如孤鸿离塞,双鹤乘风。志在四方。宦游他处,不守祖居。立业,只宜出外,救神有。求财如泉井,满而不溢。三两次改换基址,四五翻成立家缘。在俗还孤,出家不净。磨难多,成败多,心在间地,身落火坑。尽是天驰星所注。述云:君今若问真消息,只好桑榆度晚年。《康节前定数》:月照梅花格诗与《分定经》同。中大隐逢时力渐成,天晴云月转分明。桃花树上生松子,得见牛羊禄马升。末卓立根基未见成,谁知命里主艰辛。无端事业多事叠,每遇风波得救神。男命《前定易数》:谦丑云散中天月未圆,操心用意只如前。牛羊窠里灾频挠,名利丛中事不全。雁去雁来声渐远,花开花谢色难坚。须知分定厌厌地,不必临流叹逝川。卯有志有谋仍遇贵,得时犹自积重山。牛羊窠里方离蹇,名利途中身未闲。雁阵纵横三两只,鸳鸯聚散易成难。双枝竖起门庭秀,云上仁人伴往还。巳见君近日渐离愁,犹喜时时贵可投。若问时来营计业,许君一钓在鳌头。雁儿几只空中别,鸳侣一双宜再求。却喜枝头存两果,他时名利荐龙楼。未临流得趣且垂钩钓,得双鳌且待牛。此景此时真得意,如兄如弟尽同谋。好问雁行声自远,更看花朵意何愁。若要门庭知嗣续,残花结果两枝头。酉雅量尤宜坐钓台,月圆风扫乱云开。豁然渐立营生志,更喜牛乘名利来。雁字声声飞渐远,鸳鸯对对意还猜。他时双果光辉盛,羊虎当年始称怀。亥君子垂钩坐钓台,乌云散处碧天开。从今渐立平生志,才到中年吉事来。烟湿雁离江岸远,鸳鸯和雨压莲栽。桃花树上生松子,暮见牛羊禄自来。女命《前定易数》:萃丑荆钗衣禄逢祥兆,荣显名臣立大功。早岁亨荣居犬鼠,逢君作意逞娇容。

  枝缀果红傲霜雪,池跃金鱼倚藻丛。门闾改易因添口,鸡兔时中福又通。卯秋风渐历掷罗衣,云雨绸缪不得时。鸳鸯两两浮新水,菡萏含羞冒绿池。操持嫌比情怀恶,活计驱驰性理疑。龙蛇出穴良君助,名利兼全享福基。巳逢君恣逞娇容态,月镜重明得意人。绣帏不拒风来卷,朱户常能日照身。大贵相投何虑苦,前程得此有缘因。不知今日非常喜,到底荣华脱外尘。未三星在户为佳兆,放下心平待贵生。只知性格情怀烈,抬把操持事事明。出世不足非常态,太今日相逢水样清。回首远看君盼盼,不防莲步上蓬瀛。酉福至心灵不被欺,精神改观已多时。绣帏拥出一轮月,玉步优游果不奇。只嫌时命灾危苦,不脱亲疏有别离。试问生来有何恃,羊头依旧节郎归。亥金梭促织机中锦,机损空投织未成。佳期未至宜安守,不用忧煎作恨声。奇果垂披未成实,娇莺目见目完语声清。时来永织回文句,必向前程享太平。

  《四字金》:

  丑细流归海

  卯金盘堆果

  巳楼头望月

  未鱼丛下钓

  酉开云望月

  亥深潭下钓

  《郭璞数》:断男命与前丁戊同

  断女命与前壬戊同戊甲《鬼谷分定经》:颐卦仙鹤腾云格大化无非小化成,身齐松柏复坚青。安居待命须时发,养性逍遥自称情。天远雁飞三四只,水边云际望俱平。君还若问前程事,百岁花如半日荣。遇犬逢辛禄,逢牛箭自来。兔龙应奋发,羊马上高台。天船天昌天南此星照命,心性刚直,所作详明。其性坦然,并无私曲。三寸刚舌,一片佛心。却只于人不足。恩中生怨,交游无终始。件件自当心,般般自费力。移桃结李,几度家成又败。末主方兴五行之所注述云:从前磨难皆劳力,今日方知举步高。《康节前定数》:顺水行船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遇犬重新禄,逢猪箭自来。兔龙牛地发,羊马上高台。末平生进退少舒伸,所图事业恨因循。前程有遇擎天手,扫退阴云万里明。男命《前定易数》:颐子策马登高险在前,路遥驰骋懒蹄酸。如逢坦路心方稳,切莫操情急着鞭。去雁分飞三两只,残花结果一双鲜。区区长似悲秋意,呖呖枝头叫杜鹃。

  寅名利飞来岂是荣,危舟飘浪势防倾。蛇儿得脱危疑事,鼠子须期计业成。去雁空飞音信绝,双鸳波浴羽毛轻。君家借问将来事,云上仁人荐异名。辰休论亲知与祖基,平生坚志自成持。此身必出重围网,幽意常如紊乱丝。岭外音书孤雁绝,槛前情意落花迟。年来岁去浑如梦,梦觉思量百事非。午当年得意乱施张,百发中当百箭强。只谓弓开还的中,柰何弦断反身伤。天寒雁叫西风急,春暖花敷带露芳。欲识此生身作计,只将兹事拟东阳。申云梯咫尺可跻攀,欲上危难意又阑。再把身心成别用,他时名利又重还。寒江有雁分飞去,春苑芳芳结果悭。直待马牛方息虑,望中再立两重山。戌离亲离祖独营家,渐渐谋成事有涯。胸次多难须自屈,朋交无分是非加。双双目断归南雁,朵朵情伤墨雨花。料想此君仙骨薄,休将心胆跨云槎。女命《前定易数》:小过子望君低幕指朱衣,对面谁知心下非。千花百媚三春景,娇态妖容正得时。乘风顺使归荣地,入鼠成功世罕知。福至终须逢上兆,生平衣禄自亨期。寅一轮明月照孤舟,人静催行不自由。但见重山与重水,何知赋定自优游。一只雁声声呖呖,几双蝶舞舞悠悠。借问前程当若此,收心守已度春秋。

  辰

  情绪如丝乱,无心得理情。情怀徒闷闷,业计立平生。

  雁度长汀远,萤灯别浦明。一身何所立,孤失势难凭。

  午

  衣禄虽未全,身闲心不安。操持徒自逞,分足遇忧煎。

  何况孤离早,难依势力缘。待猴消息至,又恐祸相连。申生来情性多粗恶,不耐荣华岂可攀。假使能怀千计巧,如何可得一时闲。须当破祖并破禄,便逢奇果又收难。更看前程坚固力,犬儿到此恐衰残。戌离禄一去问前程,前程衣禄自然荣。鼠牛成失虽伤己,猴犬仍前有誉名。莫向和风时拂动,山前忽地望夫迎。安心且享崇高福,不顾亲疏得众成。《四字金》:子岩头走马

  寅

  扁舟下海

  辰

  谷雨栽花

  午墙头走马

  申

  腰钱骑鹤

  戌

  鸣弦柳影《郭璞数》

  阳局

  一屋中石皮,命招更怨离。祖田并父屋,不受一些儿。性性豪强,做得香。架上文书。心心高不足,莫使急性。注禄判官,使斗把秤。一枝花,花损心。一壶酒酒,里语。闲花野草,一场烦恼。一鹿眠山一龟鹤,一点寿星还早落。一家风景又重新,一屋人孤看寂寞。英雄手段少年心,语大谋深要出群。紫诏九重天外至,峥嵘头角愈精神。日照堂前影正圆,秋风雁字趁双联。绿杨枝上鸳鸯侣,有分成双过少年。一重文字谁人识,一段因缘巧成拙。一生撑立费精神,一事如今总虚设。春风桃浪透龙门,鼠子随波也跃津。变化金鳞三十六,恁时风景又重新。曲径寻珠数莺啼花下龙归海,鹊噪檐前鼠走时。不是一牛生二尾,元来造化却宜迟。闲人问我重重喜,自此家风渐渐辉。何虑身中犹进退,龙蛇出舍脱忧疑。流年望可成,防有病。谋事今年有做作,只忧家宅多萧索。猿啼流水看花来,愁绪连绵人寂寞。可笑又可怪,为小却失大。菊后早梅开钱财恐尴尬。闲是闲非有参商,愁去愁来哄一场。忍柰宁心休要急,自然福禄有辉光。厌厌憔悴对黄花,花正浓时雪又遮。半气半风半如醉,重重叠叠有交加。事宁奈,且要睚,睚得赢,福方大。阴局雷在山头小过春,几多生意满乾坤。碧桃花压阑干画,庭院沉沉独掩门。妖娆体态压群芳,性巧心灵更异常。百会丛中夸好手,只伤好梦到高堂。有分因缘百岁齐,池边鸥鹭看分飞。门阑整顿家风好,花锦争先对落晖。女流年马过危桥又断桥,数逢此地得人愁。春花秋月并人恨,芳草斜阳景不留。戊乙《鬼谷分定经》:蛊卦鹤立青松格鹤立青松栖不成,无言终日谩劳神。刚柔自定成身计,金满斯箱酒满瓶。雁叫碧天空接水,桃花雨后始鲜明。堪爱利名频得失,争似山居静掩门。得遇阴人发,乘猪喜渐通。龙蛇当有庆,羊马笑颜红。天绮天并天彀此星照命,凶处成吉,忧处有喜。件件自劳心,般般重费力。朋友淡薄,亲戚相疏。伶俐自然,风流天赋。于人不足,翻成是非。只得救神在命。三五处失脚,吃颠处人扶。妻宫有破,祖业消磨。命带暗疾,可免刑伤,亦能延寿,宜戒五荤。三厌。述云:平生历遍难危处,如上青山得片云。《康节前定数》:瓶酒满樽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逢见阴人发,秉猪喜渐来。兔龙当美命,羊马望天开。末万顷波涛一叶舟,处身烟浪未能休。金水贵人轻借力,此时平地跨鳌头。

  男命《前定易数》:蛊丑

  刚心能自奋,操意每多危。利禄成难久,亲交必见遗。

  有花应两折,闻雁必孤飞。要识前程事,元君又梦龟。卯春色到时皆奋发,枯根槁木尽新枝。身计定期名与利,人情任议是和非。云山叠叠空愁雁,莺燕喃喃各带儿。去后朱门好冲击,其中还有福基。巳区区冗路莫辞劳,丹凤应须脱草。蒿奋翼直须翔物外,拟身真与利名高。连天秋水空横雁,遍暮狂风摆落桃。得趣更知云水兴,飘飘雅志自风骚。

  未

  堪笑当年事,为缘父母孤。资财成破处,祖业倒难扶。

  雁去一双远,花开三两株。从然不倾陷,不免走危途。

  酉

  青云非汝睹,生计多劳苦。前生一梦中,成身百事负。

  雁飞江外遥,花傍篱边吐。若问可荣身,不敢轻相许。

  亥云程万里君须去,必显当年出众才。

  惊破高人青眼顾,安荣生计白眉开。

  水波埋却鸳鸯队,田野分飞鸿雁哀。

  空叹中间荣又谢,斯人何自汨麈埃。

  女命《前定易数》:履丑前程自有荣华地,何不安心向绣帏。辛勤立计虽操略,作事机权莫惹非。贵客相寻通吉兆,佳期无阻遇良时。生平得意广缘定,不失天然享福基。卯一去家山问有谁,忖量测度意中危。中途忽遇擎鸾手,却问当初是我儿。怪讶去年娇态女,因何有子在途亏。元来出世相分定,今日夤缘自旧时。巳辛勤一世几时休,止恨辶屯辶不自由。必能施设千般巧,不遇风光几样愁。衣禄虽然随分后,反为便失走蛇猴。不如早早心修善,去近名贤免苦求。未几翻朗月缺还圆,处世情怀不肯宽。命里虽然无大害,心中不足受欺瞒。得逢富贵时时喜,乐处居游事事安。勤俭主施人世事,自然衣禄得骈骈。酉闺房秀丽几春秋,槛外风流惹我愁。娇容不改经年貌,粉面频垂香泪流。思感当时荣贵处,不知今日苦中求。六亲疏散留踪迹,欲托高人守白头。亥胆大心粗立纪纲,机谋操略胜儿郎。只缘漂泊情堪失,争奈孤疏意未长。幸得高人相举手,何虑他时命不昌。安心干运衣和食,鼠子来时福自强。《四字金》:丑松柏凌霜卯春日花开巳鸣凤栖竹未寒日印永酉空盘下箸亥花园排宴《郭璞数》阳局蛊能干堂能算。自立自造一新方好。性喜美奇伟禄,有禄,且守。孤刑,支撑刑克,激激涩涩。一人船中,支撑门风。历历涉涉,萦而不歇。田田田东皋南亩不如华叟。成败出,二山相随,名利无奇,钱塘风月,求名时节。几多刑克命中辶屯,几度风波去涉津。几遍无端烦恼恼,几回怨恨慢劳神。钱塘风月景难穷,权重名高路路通。可惜英雄心易老,林泉到底是家风。往往来来作不成,几番进退暗关心。平生历尽多磨折,万里风波水上萍。为人倜傥多机巧,作事轩昂不潦草,雁行两字鼎成形,独自向前权柄好。一枝花,好人家。一门中生木,安闲却有福。一人立重山,卓立费机关。睚过惊危数渐牢,声名嘻笑出蓬蒿,前程自有知音兆,万里风云着着高。树静风摇数烟波万顷海中船,燕集危巢事未圆。只为平生历难重,几回无事讨忧煎。身心未许偎摧坐,领袖兵权别有缘。点水紫衣人得力,看君平步上青天。流年三虫食皿有子干蛊。疮疥痈疖,无毁无誉。田土,田土两段,有时可换。事,是进亦忧,一则以喜,着甚东由,人财两利。今岁忧疑忌丙丁,堂前人醉未曾醒。闲非反覆相疑挠,谨慎平心免祸侵。猴见红袖舞,榴花雪里香,冬来还得意,好事又相将。此去滔滔利有余,有财有喜不须疑。年来红入桃花嫩,嘻笑绵绵得意归。一堆钱,一簿书。双山莫强做,做成反退步。四宫添喜稳借吹口虚。龙归深洞,箭中一鸡。阴局断与前戊甲同。戊丙《鬼谷分定经》:贲卦鸿雁失群格如今家富未为富,他日身贫未是贫。根脚浅来心地广,荣身好事未能成。雁飞天外空寻侣,里外三千烟水云。借问芳菲成几朵,满园留得一枝春。身计未能安,区区雁阵寒,利名须见马,方得贵人看。天牛天雍天空此星照命,如芝兰秀于山谷,松柏茂于岩崖。出处幽微,根苗固实。虽然祖父根基,独自能与保守。六亲无分,弟兄相疏,好个创业规模,却欠安闲之福。如甜瓜命,香从辛苦里来。述云:巳午年中成事业,桑榆晚景乐余年。《康节前定数》:明烛当风格诗与《分定经》同。中身自未能安,区区何曾闲。利名须见马,临水下钓竿。末历尽风霜始得安,云收雨散月登天。贵人相遇来助力,金波玉沼映芳莲。男命《前定易数》:贲子此身平地入青云,回首相逢天上人,历尽重山乡故远,将谐吉事福基新。孤鸿别队空相忆,花朵重枝插醉巾。跨鹿定应已个事,岁寒方见老灵木春。寅变化机权未遇时,年来好事又差池。蛇羊挈出千重网,遇鼠还应百事奇。天际雁行何寂寞,槛前花朵见离披。知君向后成身处,贵客相期到玉墀。辰堪恨生来多坎坷,较之命分不须忧。此身不作他家嗣,还好清闲作道流。月满花开空怅望,鸿飞雁去不堪留。琴中幸有知音听,流水高山一曲休。午贪名好进多无益,多志多能意不深。无限闲愁消未尽,中年财利喜相临。长天渺渺云浮雁,秋雨萧萧叶陨林。好把身心思进退,前程灾祸免相侵。申凡游巨海凭舟楫,缅想青云必有梯。惟恨前来常苦楚,焉知他日有提携。孤飞雁起沙汀远,零落桃花迳路迷。守得利名才入手,奈何天命不相齐。戌此身未许成身处,幽意常如不意中。生计空教图异趣,新交须见逆心哀。残花几朵哀阴雨,去雁一行悲暮风。始遇江南好行路,鹧鸪啼处水西东。女命《前定易数》:井三子生来寂苦费心机,却主多招是与非。若使无刑虽见寿,须防带疾免灾危。得在鸡羊荣贵地,必然亲眷定分飞。良人隔水传消息,且放心怀守几时。寅春兰秋菊正当时,何用劳心苦叹迟。空使神仙传妙术,难期贵客称心机。时来终有青云路,福至须当玉露滋。犬羊不敢轻相许,劳心还享晚钅兹基。

  辰

  性烈诚难测,心聪岂可欺,玉容能好恶,粉态足稀奇。

  箕帚无违礼,温凉不失时。世间无此物,终遇八仙栖。午

  时势真更变,英雄烈女持。作家宜历事,立计遇良时。

  巧燕檐前影,娇莺槛外飞。前程终不失,勉力守雄儿。申

  志气虽然烈,于心积善缘。中年衣禄缘,休论是非前。

  鱼雁情尤净,鸳鸯意自坚。安身终有地,荣达福田连。戌

  立计必艰难,斯人多苦煎。贵成当免立,时显恐灾缠。

  蝶扰忧分散,花衰果不联。生平多坎坷,事业每亏圆。

  《四字金》:子顺风卦帆寅瓮里鸣琴辰月下鸣琴

  午衣锦夜行申炎天破扇戌石上燃膏《郭璞数》:阳局雁,足不足,刑骨肉财,上鼠立手头,耗不管冒。一人舟中。风波一叶舟,半生多劳碌。田土,辛辛苦苦,买田买土,刑,刑克命孤,鸳鸯分散,六亲难合,风吹孤雁。一叶扁舟浪里行,一身历涉几千般。一家骨肉相刑克,一段因缘分又悭。胸中磊落几多般,计智营谋省事端。跋涉几重山与水,艰难暗尽几辛酸。几谋费尽人心懒,事务茫然心怨叹。二亲无分不双全,飘零何异孤飞雁。琴调韵雅曲凄然,愁到菱花旧恨牵。好过两重山外去,吹口虚万里遇高贤。限交此去重增福,睚过此时心自足。荣华得处快图谋,更喜后庭秀兰玉。玉杯石盘数繁难历尽千千斛,春后碧桃花似绿。六亲无分命中招,骨肉之中生不足。重金重紫贵人提,尽中自有黄金屋。饶君富贵两皆全,石作盘兮杯作玉。流年添土成坟,睚,一悲一喜,闲事满耳。运,晦滞悲喜相半。运未至,莫呕气,流年气数涉忧疑。雨露生泥马步迟,喜未到时先惹祸,无谋无绪皱双眉。一客岭上,一官远望。一事如麻,一星自旺。旺气重重气象佳,看看喜色到君家。天涯身有青云路,只恐当年着脚差。只望身安却未安,年来悲喜两三翻。七颠八倒变愁事,秋雁一声方解颜。欣欣喜事到朱门,桃李芳菲发故园。一轴文书飞入宅,两重好事尽团圆。

  阴局孤鹤山头悲月明,落花风雨暗伤心。多闲未得安闲处,覆去翻来自不禁。只伤逢否未逢泰,对酒当歌送娇态。炎凉历过世人情,骨肉温存防克败。跳出重山有路通,船轻浪静遇帆风。看看浪入桃源去,满眼荣华夕照中。有一喜,有一悲,有一病,有一疑。尤防风弄房中烛,冷看梅花笑阿谁。女流年云开天外有清辉,四时端正度清闺。一荣一喜添财禄,又见枯杨发旧枝。只疑门外白头惊,闺阁无情半损情。笋嫩风狂难久固,除非黄酒醉愁醒。

  阴小

  哭

  惊

  鹊亚

  文书事

  才刃

  衣

  从

  喜

  口戊丁《鬼谷分定经》:剥卦夜雨翻桃花格桃花夜雨春残落,柳绿莺声远树枝。寄我一身须绕祖,芦花深处雁南飞。真文必遂金门禄,晚赴舟墀莫叹迟。家住五湖明月夜,儿童相送步云梯。寒雁江天晚,昏铜再琢磨。箭从寅午发,牛鼠亦颜和。右辅天蓬积宝此星照命,气宇精神,胸襟洒落。成几处事,立几处家风。衮衮平生,区区名利,披星带月,惹是招非,高人见喜,小辈相欺。近处无缘,远传令德。只喜不犯官刑,仍主晚年秀气。述云:从前历遍崎岖道,若要心闲待晚年。《康节前定数》:清风明月格诗与《分定经》同中蹇滞为时发,昏铜再琢磨,命逢寅上达,猪见鼠相和。末平生好处屡蹉跎,才到成时挫折多。紫衣贵人重情处,此时鼓腹醉高歌。男命《前定易数》:剥丑芳菲半谢莺将老,声啭高林宿外枝。祖业定应财共破,人情中道可堪依。孤云雁过江山远,得意人逢景物奇。论着利名难久处,不如林下问绯衣。卯利名才足便言失,业计将成又复衰。亲眷凄凉肠更断,心怀疑恨事难期。双双旅雁随云去,朵朵鲜花带雨垂。只道伊家无会鲜,不言天数与天时。巳黄金盈室酒盈樽,不解平生意闷昏。蝶蝶忧煎空度日,纷纷活计尽眉颦。江天雁过群应失,池沼鸳鸯各自蹲。借问花残枝结果,环奇一子耀君门。

  未

  可惜双亲分不全,别离弦管画堂前。鸾台有恨尘生镜,土斧重修月又圆。猿度寒山数巍巍气宇特过人,造化如何不显明。雁叫西风侵碧汉,鹤鸣夜月照蓬瀛。移桃接李根重秀,浪蕊浮花果未成。点水紫衣人借力,梅花开向雪中荣。流年宅,一屋学人哄哄,三四月谋人动。有灾节,忄监人怀空自焦。喜,杜宇来,榴花开。忧不成,愁不是。意疑心懒两迟迟,作事辶屯辶未遇时。正欲经营无意就,闲非闲是皱双眉。万里平堤快着鞭,滔滔此去胜如前。名高利厚身荣贵,回首家山蹙翠钿。登山逢虎易无聊,户内人忙户外愁。嘻笑满堂人哄闹,杨花飞雪入高楼。一破财,一卷文书,梦中期约,醉里吟诗,一事跷蹊,一女歌笑,一人皱眉。喜不喜,居无语。白雪落春堂,落花逐流水。营谋不遂且宁心,睚过今年前面喜。阴局喽口罪伶俐更惺惺,口直心灵迥不群。可惜数中刑克重,六亲眷属总浮云。平生历尽艰难事,费尽心机事不侔。克陷滔滔星数恶,支撑得好福悠悠。多思多患几曾安,营运家庭不喜欢。翻去覆来心未已,到头云拥月光寒。一枝花秋芳,一枝兰秀发,一禄马趋庭,一菱花出匣。一人酌酒问春风,回首故园桃李月。女流年曲径推车凑断桥,鸟啼花落景萧条。血光血蛊毒中毒,鸳影俄然大恨愁。烧香布福保残年,呕气伤财子位言。白雪杨花妆户内,磨心磨腹气留连。才喜人秋忑,非忑门内,心惊枷锁。言公财失,大病,一人土。戊戊《鬼谷分定经》:艮卦独妇倚门格岩前风雨正依依,独倚柴门半掩扉。贞洁沉吟凝泪眼,儿夫别后未回归。天边雁阵空违侣,槛内无花借一枝。莫恨晚年成败事,休论昔日是和非。休夸得意深,莫怨彼无情。欲进独难进,别有好知音。天天说天文此星照命,外好看,内槎槎牙牙。叶茂花繁,秀而不实。密云不雨,忧中有喜,险处有救神。有于人意,无酷毒心,头绪多少记着,成而又破,破了又成。妻宫有克,子宜见迟。述云:君知欲问前程事,只好空心待丑蛇。《康节前定数》:孤燕呢喃格,诗与《分定经》同中虎啸山前响,龙吟水渐高。马头春色里,到此作英豪末头角峥嵘已出尘,车轮得就可安身。如今随在风雷化,便觉青云天上人。男命《前定易数》:艮子风月辉辉照玉扉,偶然贵客得相依。自兹更革忧成喜,莫使身心向是非。

  分散鸳鸯何可奈,利名蛇鼠许荣归。当年飘泊江波外,老把丝竿下钓矶。寅几翻忧去又忧来,怀抱何时得好开。直把身心待羊鼠,自然生计脱尘埃。庭前摇落花无果,天外分飞雁不回。堪叹老时多役志,却将微福惹愁灾。辰孤子成身险又危,莫言名利众相离。奔移空使身多事,待望须还向晚时。沙雁分飞四五只,庭花须谢两三枝。柴门尽掩无尘事,好向其中立所为。午虎豹丛中应我居,许多艰险许多虞。挺身欲脱千般滞,立业须逢一轴书。秋雁横空群必失,春花摇落树应疏。只知我计长无患,争奈天时寿不殊。申衣冠荣处脱埃尘,举步悠扬上碧云。干禄定教膺厚福,为君终不丧斯文。鸳鸯池畔无双侣,鸿雁天边独自群。绕树花残春色老,枝头双果送东君。戌旧家台馆渐阑珊,再整生涯又未安。玉免才升身入喜,青猪相会事无难。庭花开处悭成果,群雁分飞侣不还。借问前程何路入,鳌头起处下长竿。女命《前定易数》:艮子萧条秋景险艰难,施心立计势如山。窗前燕语失群侣,花内梅无强自攀。风羌高松声历历,孤遗珠老水潺潺。孤遗到老成何事,不若留心看福缘。寅园林春到花争放,唯我枝头尚寂然。只为东君不为主,自将身占雪寒天。鱼队同游亲水跃,李花果缀一枝鲜。亲知骨肉应难分,果待贤君外处圆。辰华屋高堂风自凉,偶遇良君入贵乡。虽是前生缘已定,岂知今日福难量。燕飞墙上难留语,花放梢头不吐香。守已安然头自享,莫将玉貌乱施张。午立业疏亲不可言,祸去灾来事万千。欲向绣帏安守志,时来立计独持权。槛外鱼雁音难托,池畔鸳鸯颈自联。莫恨年乖太多事,福尽尤兼苦又煎。申处世艰难事不佳,良人何若怨无涯。多愁须向无愁日,无意翻成得意家。檐前燕自呢喃语,槛外一枝含笑花。基试问重山计,别立根源福更奢。

  戌生平事业高天外,一半成真一半虚。立计须知马头转,成家终自欲如鱼。飞蝶双双群自失,残梅露落果应疏。报道前程何处立,不如早自改新居

  《四字金》:子夏月凉风寅衰菊逢霜辰垂帘独酌

  午采薪遇虎申大海入流戌扁舟下钓《郭璞数》:阳局甲丙生人主刑夭。一人立山上,骨肉飞花飞雨。一望,前程。双雁,要蹭蹬,好更新。覆载,感乾坤。钅兹基藉祖宗门庭重,改换整理旧家风。生意从容望外,江山收拾画图中。一过重山事却疑,一双鸿雁独高飞。一家孤处闲心事,一点圆明人莫欺。生来平稳好根基,莫道谋为遂意迟。眷属只伤刑克重,雁行未免有差池。雪满春堂萱砌白。寂寥茅舍三更月。半照人圆半不圆,芝兰叶嫩难禁雪。遇此崎岖险阻山,归来头白鬓毛斑。夕阳好景黄昏近,到底身心换不闲。好个晚年,打睚向前。终须结果,有分随缘。桃花间竹数阴德元来到祖宗,六亲孤克一场空。桃花不问开多少,竹外一枝青且红。深喜平生心性好,灵台一点自圆通。因前灾滞犹辶屯蹇,运气须交此阻中。流年凶先喜后。可笑可怪,为小失大。事莫担头,免得灾害。榴花笑,防阴小。疑疑闲挠事相连,路过双山君莫言。得意早时须退步,莫教好事爱成冤。春雪满屋,事磨心腹。憔悴多忧,足中不足。杜鹃啼处景萧条,燕子衔呢整旧巢。一事跷蹊人不足,且宜回避免生愁。一喜未圆,一闷相连。家人寂寞,四大当前。善缘早布,免得忧煎。烧香布福免灾危,祸去祥来脱是非。清净善缘宜预作,秋冬谋事却相宜。阴局平平稳稳好钅兹基,数到时来有福迟。为性玲珑多手段,把家卓立有成持。担辛负苦几多事,做个家风真不易。只防亲眷有刑伤,接物待人多喜气。因缘分定七宫排,还了平生心愿谐。永远双双为比翼。齐眉百岁称人怀。前程尽好,自然宜利,好段匹头,十分难处。甲乙年来时运至,壮观家山添喜气。女流年群羊逢虎路崎岖,过海船沉有险危。春事未忙人事乱,取财生祸又相疑。直待榴花菊绽金,断桥人过便逢舟。麻衣颠倒人何切,月在西山水去悠。远行古墓新坟祸门下铁符咀咒鬼行阻破财

  官贵醮道佛神愿徒灾血财损病人戊己《鬼谷分定经》:剥卦击破连环格连环击破愁萦腹,松桧盘槎鹤必栖。雁过远山飞断目,鸳鸯雨打各分离。平生志气应难敌,争奈从来未遇时。借问晚年何处是,桃花林下好围棋天愁天皮锁眉此星照命,口能舌辩,出语不常。作事多疑,为人奸狡。生来有四迟回早:辛勤早,历仕早,卓立早,事业早。妻妾迟,子息迟,享福迟,安闲迟。若是离祖隔胞,庶出异三姓,最得地。不然则女迟子晚,遍历风霜。撰钱来如风雨,去若飞沙。正是花巧得,花巧破,财是更残漏尽灯。述云:从前是处却未是,只得桑榆可瞻身。《康节前定数》:花开值雨格,诗与《分定经》同中龙接羊生角,骑牛入凤城。

  百年云雨会,天水送归程。末赋分平生易变闲,人情恩爱又为难。异日高人来托引,成身只在半时间。男命《前定易数》:剥丑弃亲家外立,毁誉本无非。莫道财难守,还应禄向迟。花枝双结果,鸿雁两头飞。争似云居好,闲吟昼掩扉。卯杂好无成就,多知恩义辜。刚心空有恨,操意谩多图。鸿雁群飞别,鸳鸯两意殊。逢春堪赏玩,台树已荒无。巳日出东方正显光,休疑云物有相妨。桃花遇浪应难测,桂蕊施香岂易量。得意莫忘归雁远,伤心再喜异花香。荣登好事人归去,卧对幽窗任短长。未性执心多事,区区老不知。花开空艳态,结果必秋期。鸿雁双双远,鸳鸯对对飞。中年家富足,得毂假牛犁。酉猜虑人情过不思,平生交结负心知。利名许有成还破,事业虽存吉且危。去雁横斜空里见,芳花开谢槛前时。君还要识荣归事,至老心安任所为。亥身世渐峥嵘,冲天丹凤翔。箪瓢君已弃,百里道何长。花落秋林静,雁飞南岭傍。白头心未足,生计又凄凉。女命《前定易数》:蒙丑生涯自有安荣处,分定相成不自由。马兔才来逢吉耗,鼠蛇相会免灾忧。空中积雪寒尤极,庭畔残花果不收。欲得成家坚固日,当思改貌遇公侯。卯天然分定不由人,石上栽花却遇春。衣食虽从艰险得,情怀舒展似劳神。群飞莺燕情难洽,交颈鸳鸯意未驯。莫使灾危困贤女,不须兴叹逐凡尘。巳性气才成立,营家福自来。鱼游春水绿,花向晚园开。有果终须结,逢危不见灾。开怀逐良客,稳步上高台。未

  生平志虑全无定,一度欢来一度愁。常怀情性随佳客,才到时来禄自优。鼠犬相逢当显立,牛羊终是果全收。生前孤苦皆为吉,自整梳钗入凤楼。酉从前立业孤无倚,劳力劳心结是非。守节红帏今日事,开颜强笑少年机。梨花带雨情堪叹,紫燕随风各自飞。借问前程有舒畅,中天云月显光辉。亥倚门无语笑东风,百计千谋不见功。须待鼠头成立计,相逢贵客显家丰。江头紫燕声声远,闺内朱唇点点红。欲问平生荣显处,南柯拂拭梦魂中。

  《四字金》:丑梅月自酌卯顺风流舟巳春园蝴蝶

  未腐草化萤酉云开望月亥淡月秋蟾《郭璞数》:断男命,与前戊丁同。阴局日出东方不等闲,男儿当主上天关。阴爻伤破阳爻杂,女子逢之定惨颜。经营家事日多少,分外反争偏有挠。刑星入命莫容嗟,花暗月明空悄悄。可惜缘分不由人,做作威仪态度轻。夜静全琴三五弄。凄凄无计叫卿卿。前限防一跳,照顾云遮月。有分再图圆,只愁春去切。女流年进得牛田起库仓,一年如意脱灾殃。好信春蚕多喜气,一枝花发透春光。艾虎牛郎笑菊篱,门庭改过换威仪。七宫愁看五宫闷,磨腹磨心腊信期。戊庚《鬼谷分定经》:损卦岩前古桧格立志先须用琢磨,荒凉陆地起风波。孤飞雁度云霄远,乳燕飞来垒旧窠。花发园林存一果,从来事业也蹉跎。君还问我平生事,喜得连绵寿数多。独坐围棋为乐情,水东轩宇水西亭。如今箭在行人手,牛角乘龙上玉京天郝天忧天商此星照命,枯木未春,旱苗未雨。为人热心肠,赌事理,直口直发,出话招人相怪。是亲不亲,非亲却亲。外人如手足,兄弟不和睦。身在江东,心在江北。凶中有救,不犯官刑。生来只被天忧星所恼,欢喜未来愁先到,钱财聚处又成空。初中限驳杂,主方佳。述云:梅花还谢了,结实在枝头。《康节前定数》:仙鹤高飞格立器先须用琢磨,荒原平地起风波。孤飞雁影烟波碧,百岁身闲心绪多。远浦鸳鸯飞两只,江边渔父摘香荷。君家更问儿童理,带梢折得一枝柯。中独立溪边自乐情,水东驿舍水西亭。须知箭在行人手,牛虎逢龙上玉京。男命《前定易数》:损子天拥云高孤雁飞,动人无限事如丝。不愁浓雾淹延久,自有清风拂掠时。一树早芳迟结果,平生欢少意多疑。烟波去路一相会,满目黄金好展眉。

  寅

  晚节秋光胜却春,桂芬蟾满气清新。南枝必入高人手,北户将开老鹿驯。飞雁远看空有月,花枝垂折满簪巾。君还脱得中间事,一去安荣寿九旬。辰不图虚利立生涯,得意归来笑旧家。无个亲知休叹息,有余生计惜奢华。孤鸿只雁难寻侣,旧木枯枝又长花。老懒安闲眠坐兴,半轮残月照窗纱。午几多难险何时脱,百岁营谋散聚多。强笑强歌看未足,劳神劳力事如何。半途鸿雁分飞去,一树花枝折旧柯。弃得那边惊险地,迷头何事入天罗。申生涯随分向前程,平日心劳事不成。借问时来营计事,定应午后有虚名。天寒鸿雁皆远飞,沙暖鸳鸯各遂情。薤曲江头人旧恨,想知流水作哀声。戍忘机散志不胜休,独把身心向后求。运未何须劳早虑,年来方喜老无忧。飞鸿只只离沙去,花朵枝枝异果收。度得牛羊消息后,一般美事有谁俦。女命《前定易数》:蒙子良田万顷欲相随,不是钅兹基谩自施。但且安心登粉阁,何思立计守良时。前程自有人相顾,幽室宜当拥帚箕。青云有路从今始,莫问当初灾祸时。寅昔日真难说,时今自可知。满堂和气溢,立计再扬辉。雨洗犁花落,风轻燕子飞。不须思虑重,享福受耆颐。,辰桃李喜重开,秋回春后来。时荣宜立计,鼠马发枯菱。莺啭枝头雨,鱼惊沼内苔。万般皆变化,终久遇贤才。午云电相逢遇,甘雨在知时。枯根当再发,旧禄心改新基。情性当坚守,牛羊免别离。若能如此变,美貌保无亏。申锦帐风来卷,情怀不放间。未能心下定,终久事艰难。鱼尾沉秋水,君山隔故关。下堪云里月,回首落深山。戌梨花重洗娇容减,堤畔垂杨风自吟。佳人自觉情怀失,意里尤如困睡沉。冬景萧条增夜思,雁声嘹唳碎秋心。幽闺寂寞无人问,空对青山皓月临。《四字金》:子浮云蔽日寅黄菊满篱辰云头生月午旱田桔槔申昏帘风雨戌腊木待风《郭璞数》:阳局孤刑,一人撑舟,几度风波险,历尽始平康。梅花开雪月,春榜占春光。

  事,事变。一鹿上福岁植立。一身历尽几艰难,一斧遗斤月影闲。一雁高飞分上下,一生弄克眷缘悭。根基植立也难为,莫遗闲愁上两眉。此去春风宜借便,一帆快稳莫生疑。识破炎凉几是非,平生心意只孤疑。余堂恨惜同人散,孤鹜残霞且共飞。三十六年容易过,富贵浮云眉尚锁。事去事来费心神,百里风波牢把拖。重山风景多如意,老圃黄花更奇异。他年龙化跃天池,那时方显男儿志。石壁拨萑数惺惺积累自成家,历尽风波涉岁华。基业做成眉自皱,亲情历尽脚生花。两年识破空闲懒,近世生涯事转加。蒲柳春花心未伏,紫芝眉宇有余遐。流年事非横州县心疑,一惊紧要,一场好笑。百事营谋福自然,才临身喜有成全。行年只虑三烟火,哄哄惊人醉里眠。春虑堂前老,梅兰空懊恼。门外事喧天,休把少年道。疑事未就,喜事未成。子规啼血,焰火烧心。哄过今年时运泰,前头好景自然新。阴局男儿此数为朝贵,女命逢之也非细。他年花诰早封来,天禄优游荣显处。家山早别恨悠悠,历尽艰辛几度秋。独自支吾门个事,夫妻立志向营谋。两颗明珠堂上圆,有弄有克寿难全。落花有意随流水,片片流来古道边。一局棋,有好着,子细为,莫教错。女流年那更芝兰叶叶生,可人清景近黄昏。静中星斗宜先布,免得临期惹怨声。小口血光愁不少,秋来冬去殃不走。白头门外入彷徨,堂上忧惊心悄悄。戊辛《鬼谷分定经》:大畜卦负薪登险格负薪涉险过长林,半路行来却遇金。休道资财前分定,也须回首谢知音。空中雁叫双双远,喜得年高却称心。为向桃花留几果,树头独有一枝春。莫怨荣身晚,枯木再逢春。见猪方得地,月到五更明天懒天晦天暗此星照命,心彝志巧,智广机深,从容出众,作事退悔,多学少成。早年不能奋迅,中年始可立成。天懒慵惰,天暗不明。移南就北,革故鼎新。亲是瓜皮搭柳树,兄弟恩犹如羊虎。商量一件事,管取闹一场。述云:生来磨难处,晚得贵人成。《康节前定数》:暗月云遮格负薪过险前村里,半路行逢忽遇金。拟待折腰乘宝马,犹疑乏力不堪任。

  空中群雁双双影,及至年高始奋心。借问花残留几朵,晚来枯木再生荣。中莫恨从来未遂情,晚年荣茂胜前因。逢猪渐渐新足迹,月到更深展转明。末险阻艰难几经历,巧妙机关颠倒失。寅缘际会草门庭,自有贵人来助力。男命《前定易数》:大畜丑枯根虽则遇春阳,纵见花敷艳不芳。示汝荣枝易零落,拟还结果事非常。双鸳分散情应去,孤雁悲鸣事可伤。如要此生居止好,翠云深处锁云房。卯千里相逢天上人,满怀志气屈须伸。好把当年营计事,再须葺整旧成新。分飞鸿雁归云远,交颈鸳鸯卧水滨。牛足过时前路险,猪羊方见出埃尘。巳蛇猴有吉过猪边,更有牛时不必言。美酒正浓樽已竭,良驹足损步难前。落花飘趁东风远,去雁飞时紫塞联。借问玉瓶宫里事,颠狂一鼠自天然。未立身未定为鳏寡,名利成来有异功。独奋机权心役事,拟成吉事反成凶。双双过雁断云碧,朵朵飘花落雨红。欲要腾身翔物外,到头依旧入樊笼。酉萧湘一片清虚景,北去南来事未由。举手欲成生计事,寸心犹自未消愁。窗前带雨花枝瘦,塞外凌寒雁韵秋。借问扁舟何处去,萧萧风雨白苹洲。亥浑金璞玉内藏美,雕琢方圆巧匠心。侣镜鉴人言行失,为真别伪是非侵。枝花重结情何极,雁阵双飞意亦深。身势既成名利事,示君回首楚歌吟。女命《前定易数》:损丑独立危楼欲步梯,艰难方免意忧危。回头望看前山路,昂首低思不敢移。重重险峻如此苦,累累忧疑谁得知。若要心安并自在,直须蛇尾化龙儿。卯早脱家乡面外居,终途即见客同车。衣冠整整宜新样,中木郑频频得自如。进退方能身自陷,忧煎不觉意将舒。鼠年相保无疑虑,新水如同队队鱼。巳一条仙路绝埃尘,可吉成身福久新。忽遇大才终路引,便知昔日结良因。鸳鸯对对争欢洽,燕雀双双不离群。当问平生因此吉,重修美貌越精神。未美貌如桃色,红颜似杏匀。一身终自稳,晚福越精神。富贵从兹起,荣华近贵人。莫教春气盛,依旧果扶身。酉

  堪笑平生事,东更北又来。身心如此蹇,情性与谁猜。孤失还成破,愁颜却自开。重重无遇处,终是困尘埃。亥福来宜作善尤佳,枯木逢春却有花。且得安和宜静守,施心庆善乐生涯。东君顾盼知机日,良马优游自立家,晚来红日后山坠,便得浓云来拥遮《四字金》:丑夜静观月卯冻鹊喧晴巳岩头走马

  未瓮里鸣琴酉浪里扁舟亥旧镜生尘《郭璞数》:阳局三雁,一人立钱上,一云遮一月,一镜半明。计较不足心,道闲不闲,历尽关间。一轮孤月隐残霞,一半夕阳西已斜。一镜怕生尘半掩,一双鸿雁落平沙。一生自经历,一门事业积。一人看信通,一春飞桃李。也有百花江上开,浮云过尽秋空日。根基稳当好前程,只怕孤星一点明。日月半愁云雾锁,竹梅潇洒隔疏林。池塘露冷鸳鸯戏,骨肉相刑空叹气。从来凡事费心机,莫道年来不如意。山外重山景更佳,迢迢云路去程赊。生涯谋事宜加力,休叹家筵事若麻。石上松柏数石上栽松柏,根基立脚牢。宝财宜运用,杂事苦煎熬。阴小啾啾闹,门庭事若毛。西风荣贵子,有路抱银袍。流年出入主有疾。一钱一马一望,求谋有遂,蚕满屋,祸买木。一舟浪里事偏宜,荆棘迢迢马步泥。流水落花人似醉,夕阳好景又临西。堂前人忌雁声悲,杜宇声催客皱眉。口高口高家人嘻笑处,那知暗里忽生疑。望事美,君不喜,一事好,桃生李。谨慎今年秋与冬,少年人着白头翁。闲非多少伤心事,皮石人财有一凶。所为半喜,作事蹭蹬。睚过今年,看君一变。阴局闲把心肠弄几般,到头共饮话辛酸。少年早历家庭事,指望成家未得安。许多活计多翻覆,满眼亲姻多不足。雁儿江上看孤飞,笑折岭梅看幽独。春回寒谷变阳和,才得身闲事又多。四九八年人享福,几人来叫有钱婆。一愁旧去新欢至,看取儿孙福禄随。画堂戏采有余闲,细把黄花篱下醉。女流年有分因缘百岁齐,池边鸳鹭各齐飞。闺门整顿乾坤好,花锦争妍对落晖。一凤街书至,秋风生桂枝。一炉香篆袅,一喜叩门归。二宫佳起,坐上人喜。鹿眠山起,龙跃天池。

  文书

  横财醉中事外来凶孝服家才圆脱血财牛二尾病内戊壬《鬼谷分定经》:卦芳草芝兰格黄金非我终身宝,毕竟芝兰异芳草。家住萧湘东又西,身向山南山北老。枝头春色枝枝早,傍人称意知音少。百岁荣华不必忧,福禄双全还自好。暑往更寒来,终是有资财。马龙施一箭,莫与外人猜。

  天禄天轰天福

  娇容粉态自优游,缘分还迟不自由。料想屯身当在晚,莫将一日笑颜收。海天雁绝佳音至,庭院春归柳衮球。吉耗未回徒目兮目兮,方才有便步朱楼。申相逢贵客呼为侣,未剖行藏还此时。始知羊角方称室,更喜良驹也是奇。殷勤荣显图中画,款曲情怀意下思。试问此生荣显事,产成半失不为奇。戌身边消息期何晚,不用劳心苦向求。情性足招非与是,亲知却结义为仇。幽闺兀坐窗前月,守志相逢槛外秋。时来终有安身稳,生计还当向鼠牛。《四字金》:子晚晴谷雨寅芙蓉锦帐辰盆葵向日午浅水行舟申飞堂放光戌晴夜逢灯《郭璞数》:阳局重厚刚介,自言自大。一个书生,终无大败。缘,恶因缘,非偶然。雁,二雁别飞,骨肉东西。孤刑,孤一,行刑手足。祖坟,穴如无疑,别有新奇。地灵人杰,山朝水维。名,莫道模糊,自足欢娱。待时待时,卓立维持。兔欺老虎,龙困深池。乾坤天外白云飞,风散孤鸿去不归。别祖一重山色好,贵人相会自知几。一名书外贵,一功名显处,一禄早回来,一喜无由避。南枝消息看春风,莫待催花连夜雨。性巧为人磊落生,春风座上喜声喧。雁行分散双飞去,来到萧湘别一天。月老有书缘分早,鸳鸯离合方偕老。整顿门庭别一新,此去家风非草草。自家卓立自支吾,骨肉相刑命里孤。却喜五宫人有福,下梢富贵足欢娱。紫燕营巢数,造化从来蹇滞多,才成合处又蹉跎。身心未遂生烦恼,人事方安又不和。至爱亲情反成怨,成持小辈却成疴。而今只说安巢后,燕子衔泥始垒窠。流年谋忌惊,先败后成。蓦地撞着,真个恼人。几年未遇,今日称遂。扬鞭东去怕生泥,举力冲天气力微。心欲进时身又退,有谋难遂费心机。一事有头,一事无尾,一场烦恼,一场欢喜。东邻哄哄北邻疑,火顶川头对子规。堂上老忧堂下小,槛中花发怯风吹。鼠子拖钱走,胡僧指路行。一蛙鸣井里,一客醉堂前。进一拳喜,退一个丁。吁嗟不见洞房人,牛生二尾犬双口。门掩黄昏有一心。风波历尽几千重,往事浑如一梦中。且说旧年风景好,黄花时节听云鸿。阴局淡淡烟笼翠柳间,东风吹暖笑开颜。扶持自有前人力。稳当根基岁岁闲。惺惺怜俐更轻盈,不染东风陌上尘。好段因缘来作合,合谋同力起家人。一愁已去一喜来,好风吹散旧尘埃。荣华有分前程远,进口添田更旺财。女流年枯木逢春又一新,今年又胜去年春。添财进喜梨花月,琴瑟调和遇贵人。桔红菊绽好风光,牛女嘻嘻在洞房。更有明珠离蚌去,只愁江路野梅香。戊癸《鬼谷分定经》:艮卦沙里藏金格生涯不可谩咨嗟,石在玄精金在沙。去石真方显得,淘沙金块各无瑕。雁离衡阳无伴侣,鸳鸯戏沼隐莲花。须知禄向龙头得,财宝逢牛自有涯。未遂平生志,猪寻子上雄。春残花未落,一朵伴春风。天机天柱天败此星照命,为人机巧,有操持,审法度,知高下,别贤愚。小人无缘,高人见喜。依本分,利名头,风霜早,磨难早。几度吃颠扑,皆是天败星在命。只得天柱星,在命且得,凶中不凶。妻宫不得力,儿女主迟。述云:牛龙须遇贵,枯木再逢春《康节前定数》:社燕营巢格玉隐玄精金在沙,晚年高木入烟霞。去石碧玉方成琢,淘沙金出始荣华。雁过远山飞不反,鸳鸯戏水逐莲花。终须禄在龙蛇发,财宝逢牛自得涯。中山前凿石最英雄,背面鸳鸯触水中。绕树落花花又落,常留一叶伴春风。末休将望想太劳心,赋分夤缘夙昔寻。但将正已行公道,终许鸣琴遇知音。男命《前定易数》:艮丑好事多磨杂事煎,欲成基业兔龙前。信知名利来还去,又见亲疏义似冤。孤雁过飞群已失,芳花开处果双联。平生好似天边月,几度亏来几度圆。卯重山高处立君家,旧业堪时是落花。好向虎头施事业,休来猪口立生涯。鸳鸯两两飞寒浦,鸿雁双双立远沙。休道利名成我晚,映增光显寿应赊。巳一条云路上天门,争奈幽人意自昏。且向鼠蛇施事业,才逢鸡兔道难存。雁飞江上应孤只,花放庭前果不论。好向中年寻去计,利名兴处断人魂。未志气久磨营计业,年来终被是非缠。疏亲背祖知前定,遇贵因时必立权。两雁背飞乡故远,双枝花发果难鲜。自将微福求深福,翻取凶危莫怨天。酉论汝平生心事忙,利名成处反成殃。几多愁恼何时脱,有底机谋不可量。鸿雁过时空有侣,花枝开处果须伤。前程若问归身计,只好存心礼梵王。亥几年涵养还施设,终得仁人与举扬。名利自兹因赞立,钅兹基方觉变成祥。雁行去处空留影,花朵荣时色不芳。莫怪行云有遮障,中天依旧月辉光。女命《前定易数》:归妹

  丑思量旧事好思为,今日知机已险危。西北有如行客举,东南还是祸无亏。幽窗兀兀孤灯冷,守节淹淹被雨斯。休叹始初成失事,不如早向九泉归。卯孤身困苦入蒿蓬,两处重成望远峰。月出云遮明未露,山高水落恨何穷。窗前多破斜晖月,幕内时嫌递冷风。得意君来相庇护,不妨兀守夜灯红。巳好事多磨折,无心望远山。生来多暗昧,去后不摧残。燕去无消息,愁心不解颜。欲知今日事,且待福来还。未天意岂无私,人心自不知。情怀多反复,家业谩盈亏。燕向深秋语,琴调雨外丝。何堪营立计,只被苦来催。酉谯鼓声声急,因缘已失时。有君当路问,何处好施机。外口相扶合,安家不足奇。前生多定分,今日特迟疑。亥命运未离,时人枉意勤。虎鸡归我后,衣禄自然新。身似天边月,心如户内尘。东君来着力,留意得殷勤。《四字金》:丑缺月重圆卯晚节黄花巳浪里行舟

  未寒蝉泣柳酉寒月照窗亥登舟渡水《郭璞数》:断男命,与前戊戊同。阴局家在蓬莱紫府间,善缘清净忽思凡。谪来尘世生欢喜,长伴风花雪月闲。伶伶俐俐好精神,和气春风别一真。鸥鹭分飞刑克重,此生端的守闺门。女流年今岁忧消喜又圆,花芳依旧胜常年。洞房晓夜琴声雅,又见蟠桃两颗全。一蛇呈瑞,一雁衔书,一客弹琴,一花在亭。小小彷徨忧及愁,堂前川火闹啾啾。血光血毒并头脚,好把心香福早修。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千六百三十六

卷之一万九千六百三十六

  一屋沐

  汤 沐

  【公羊传】

  隐公八年三月,郑伯使宛来归邴。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注:有事者,巡狩祭天告至之礼也。当沐浴洁斋以致其敬,故谓之汤沐邑也。

  【三字蒙求】

  《战国策》:秦王有爱女而美,质之金玉宝器,奉以上庸六县为汤沐。

  【史记】

  《高祖本纪》:高祖谓沛父兄曰: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师古曰:凡言汤沐邑者,谓以其赋税供汤沐之具也。《吕后本纪》:齐悼惠王来朝,舆惠帝燕饮太后前,惠帝以齐王兄置上坐。太后怒,酌雨卮,令齐王起为寿。齐王起,惠帝亦起,太后恐,自起泛孝惠卮。齐王犭羊醉去,问,知其.齐王恐,自以不得脱长安尤。齐内史士说王曰:太后独有孝惠与鲁元公主,今王有七十馀城,而公主乃食数城。王诚以一郡上太后,为公主汤沐邑,太后必喜,王必无尤上城阳郡,尊公主为王太后。吕后喜,许之。《平准书》:孝惠时自天子以至于封君,汤沐皆各为私奉养焉,不领於天下之经费。

  【西汉书】

  文帝三王传有司奏代王年幼淫乱,坐废为庶人,徙房陵,舆汤沐邑百户。

  【陕西志】

  西安府富平县,汉文帝母薄太后之汤沐邑。故殿遗址存。

  【西汉书】

  《昭帝纪》:武帝崩,戊辰,太子即皇帝位,谒高庙,帝姊鄂邑公主,益汤沐邑为长公主。注:师古曰:帝之姊妹。则称长公主,仪比诸王,又以供养天子,故益邑也。《平帝纪》:元始元年秋九月,赦天下,徒以中苦陉县,为中山孝王后汤沐邑。师古曰,陉音形。

  【汉制丛隶】

  太子食汤沐邑十县。

  班彪传

  【北史】

  谯国夫人洗氏传,时番州总管赵讷贪虐,诸俚獠多有亡叛。夫人遣长史张融上封事,论安抚之。委夫人招慰亡叛。夫人亲载诏书谕诸蛮僚,所至皆降,丈帝赐夫人临振县汤沐邑千五百户。

  【有官龟钅监】

  丙申秋七月,忽睹虎以户口来上,议割裂诸州郡,分赐诸王贵族,以为汤沐邑。公曰:尾大不掉,易以生隙,不如多舆金帛,足以为恩。

  【宋景文公笔录】

  凡诸侯述职之礼,其在周典,则皆邑以具汤沐。

  详邸

  【太公六韬】

  文王闻杀崇侯虎,归至邦,令具汤沐。

  【准南子】

  汤沐具而虮风相吊,大厦成而燕雀相贺。

  栉沐

  【稽神异苑】

  北海任诩,字彦期,从军十年乃归,临还,携粟出。卜师云:非屋莫宿,非食时莫沐。诩结伴数十,暮遇雷,相庇於岩下窃忆非屋莫宿之戒,遂负檐栉沐。岩崩,压停者悉死。至家妻先舆外通情,谋兵杀之,请以湿发为识。妇宵则劝诩令沐。复忆非食时莫沐之忌,收发而止。妇惭,愧负作,乃自沐焉。散发同寝。通者夜来,不知妇也,斩首而去。

  【南史】

  《宋蔡廓传》:廓遭母尤,性至孝,三年不栉沐,殆不胜丧,

  【北史】

  《辛绍先传》:绍先,陇西狄道人。有至性。丁父尤,三年口不甘味。头不栉沐。发遂尽落。

  【旧唐书】

  《吐蕃传》:其俗不栉沐。

  【五代史】

  《梁家人传》:梁太祖母曰:丈惠皇后王氏,单州单父人也。其生三子,长曰广王全昱,次曰朗王存,其次太祖。后少寡,携其三子佣食萧县人刘崇家。太祖壮而无赖,县中皆厌,苦之。崇患太祖慵堕。不作业,数加笞责。独崇母怜之,时时自为栉沐。

  【宋史】

  《郑穆传》:穆,字闳中。福州候官人。性醇谨,好读书,至忌栉沐。进退容止必以礼门人千数,舆陈襄陈烈、周希孟友,号四先生。奉进士,四寇乡书,遂登第。

  膏沐

  【诗】

  《伯号篇》:自伯之东,首如飞逢。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注:膏,所以泽发者。沐涤首,去垢也。

  【新唐书】

  《义阳王琮传》:纪王慎女东光县主,始八岁,闻慎有疾,不食。父哀之,绐云已愈。主察颜色未平,终不肯御。内外称之。及王死,号恸呕血数升,免丧,绝膏沐者二十年。

  【吕原明杂记】

  近世儒者,有戒妇人不油发、不涂面者。诗曰:其无膏沐?自古而然。又有戒妇人不穿耳者。庄子曰:天子之侍御,不蚤,不穿耳。则穿耳,自古而然。但不至於悉耳。

  【杨铁崖集】

  《金盆沐发踏莎行》:宝钅监凝膏温泉流,腻玖纤一把纟系坠。冰肤浅渍麝煤春,花香石髓和云洗。玉女峰前咸池月,底险风细把犀梳理,阳台行雨乍归来,罗巾犹带潇湘水。

  薰沐

  【唐辑昌黎集】

  方将坐足下,三薰而三沐之。

  【宋华镇云溪居士集】

  《上宰相书》:方今资盛德称积累之后,陶神化薰沐之成,协气声,充塞四表。《上蔡大资书》:武衙文教,震叠薰沐,出於其中者。至于日月之所照,霜露之所隧而后已。

  潘沐

  【左传】

  哀公十四年,陈氏方睦使病而遗潘沐。潘,米汁也,以沐头,潘,芳袁切。

  将沐

  【韩子】

  僖侯将沐,汤中有砾。问之曰:当有人欲代汤者?

  【左传】

  《僖下》曰:卫叔武将沐。闻君至而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枕股而哭之。

  【程子训蒙新书】

  谢见程子子留语,因请曰:今日将沐。子曰:岂无他日?曰:今日吉也。子曰:岂为士而惑此耶?曰:固无疑矣。在已庸何恤?弟云不利父母。子曰:有人呼於市者曰,毁瓦画墁,则利父母也,否则不利父母。子亦将毁瓦画墁乎?曰:狂人之言也,何可信?曰:然则子所信者,亦狂言尔。

  一沐

  【通钅监】

  外纪】

  夏禹一馈而十起,一沐三握发,一食而三起,以礼有道之士。

  【史记】

  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弟成王之叔,於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握发,一饭三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

  【孔子家语】

  周公下白屋之士,一沐三握发,后世称其圣贤也。

  新沐

  【庄子】

  孔子见老聃,聃新沐被发,似非人。孔子曰:先生体若槁木,似遗物乎?老子曰:吾游物之初。孔子出告颜渊曰:丘之道,其犹醯奚。司马班彪曰:醯,奚酒上飞蚋。

  【楚醉】

  《渔父》曰:吾闻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乎?

  【赵德麟侯鲭录】

  几头酒,山东风俗,新沐讫饮酒谓之几头酒。颜师古云:字当为,音讥,谓福祥也。按礼云:沐而馈梁,发希用象栉进羞,工乃升歌。郑康成注云:沐必进作乐,盈气也,此谓新沐体虚,故更进食饮而加乐,以自辅助,致福禄也。此古之遗法乎?

  【三元延寿参替书】

  新沐发,勿令当风,勿湿萦髻,勿湿头卧,今人头风眩闷,及生白屑,发秃而黑,齿痛耳聋。

  【蒙隐诗】

  《新沐有感》:我发日已疏,尚喜鬓未斑。晴朝试一沐,但觉盆水宽。千梳发清快,凛凛肌骨寒。脱落等秋箨,光润如春峦。譬彼雨露滋,下泽枯蓬根。鸟云犹半湿,霜叶不加繁。我生嗜疏懒,肯事形骸间。一月半不理,垢腻何由删。今辰新沐罢,快若沃狂澜。呼儿奉饮,为作椎结团。岁月浸相逼,欢娱心已阑。看镜想动灬业,森然欲冠。

  【李流谦澹斋集】

  性懒如嵇康,不沐已三岁。虮虱擅封域,污垢为之地。譬之大诸侯,父死辄子继。纳污固云久,用钺岂得已。朝来汤沐具,缟素雪危涕。决河巷尘泥,崩风刮氛翳。弛檐坐茂树,未足当快意。脱日沥馀润,寸栉导积气。逢根入风露,浮爽到肝肺。却尤见斑毛,引镜不敢对。弹冠一跌坐,茹连岂吾事。置之勿复道,我醉欲眠尔。

  【李忠定公集】

  五月晦,寓河源馆舍,雨凉新沐,偶成一绝:风雨潇潇作晚凉,山城松桂发天香。阑汤沐罢充清快,一枕江南归梦长。

  出沐

  【宋王华阳集】

  《谢赐入伏早下表》:载矜敲郁之辰,甫降深纯之诲,奉汉家之令,特尤出沐之期,咏周人之诗,敢在公之节。

  【宋元宪公集】

  《岁晏出沐感事内讼一首》:山海有完士,希世无良筹。偶穿东郭履,遂别野人舟。不耻篆刻赋,来肩英俊游。私智甚凫短,尘容若鸱愁。备负太史氏,补属富人侯。姑学了官事,何尝分主尤。日贪斗食利,岁感星躔周。中都富才彦,方驾若龙蚪。茂先善史汉,平津治春秋。高丈用司马,格五宠虞丘。间阔路逢葛,缤纷人召邹。桑羊兴贾竖,安国出缧囚。汲郑贵交盛,徐陈英藻遒。况乃天下枢,雄雌来九州。衣冠径复道鼓吹出长楸。席上万钱箸,桥边八列驹。雍容缓鲁,意气拂吴钩。咨子良不韪,瓴甓厕琳。吹竽昔已滥,在梁今可尤。台阁魏舒被,风霜苏季裘。有志谢轩鹤,无机防海鸥,恭杜陵课,诛茅归故筹。《秋日出沐感怀》:落落穷阎静,萧萧晚岁昏。臣饥徒索米音小未应门。清世为尘诮,私家出沐息。斗回非揖酒,天远讵兼盆。腐烂翔鼠,青黄断水樽。容容谁觊福,栩栩自交魂。衰柳空烟穗,寒苔叠雨痕。鸣蛙沉故沼,噪雀恋空园。有客嘲黔突,无人赏负暄。终期六百石,初服卧丘樊。《清明出沐》:晓树阴岑客舍春,乡舆不访著书人。长楸有地金成埒,曲突无烟桂徙薪。自欠解兰抛北阜,更堪鸣磬是南邻。饧香酝冷沈欢绪,枉负山郎出沐辰。

  沐

  【事物纪原】

  《史记》:李园事春申君,谒归故失斯,则假告已见于战国。汉律吏得五日一休沐,言休息以洗沐也。邓通洗沐不出,张安世休沐未尝出门是也,《唐会要》:水徽三年二月十日,以天下无虞,百司务简,每至旬假许不视事,以宽百僚休沐。然则休沐始子汉,其以旬休,则始子唐也。

  【西汉会要】

  孟康曰:古者名吏休假曰告。汉律吏二千石有予告、有赐告。予告者在官有功最,法所当得也,赐告者,病满三月当免。天子优赐其告。《薛宣传》:至日休吏。师古曰:冬夏之日至,不省官事,故休吏。《郑庄传》:五日洗休。

  【西汉书】

  《杨敞传》:敞第恽,迁中郎将,郎官故事,令郎出钱市财用,给丈书。得出名曰山郎。张晏曰:山,财用之所出,故取名为焉。移病尽一日,辄偿一沐。晋灼曰:五日一洗沐也。师古曰:言出财用者,虽非休沐,常得出外也,贫者实病,皆以沐假偿之也。或至岁馀不得沐,其豪富即日出游戏,或行钱得善部。师古曰:郎官之职,各有主部,故行钱财而择其善,以招权也。货赂流行,传相放效。恽为中郎将罢山郎,移长度大司农,以给财用,其疾病、休谒、洗休皆以法从事。详本传。

  【东汉会要】

  张禹为大传录尚书,五日一归府。窦氏败韩典案其事,深竟党与,数月不休沐,韩传。

  【汉书】

  孔光典枢机十馀年,守法度,条故事沐日归休兄弟妻子燕语,终不及朝省政事。

  【唐会要】

  永徽三年二月,高宗以天下无虞,每至旬假许不视事。开元二十二年六月十七日,敕诸州千秋节今后宜听五日一辰,尽其欢宴,馀两日但休暇而已。宝应元年八月三日,敕八月五日是千秋节,旧给假三日,其前后一日假权停,至九月天平地成节准,乾元元年九月一日,敕休暇三日。二十四年二月十一日,敕寒食清明,四日为假。至大历十二年二月十五日,敕自今已后寒食通清明休假五日。至贞元六年三月九日。敕寒食宜准元日节前后各给三日。天宝五年五月九日。敕顷自宴赏已放入朝节假常参未闻申命,公私协庆千载一时自今已后每至旬假休假,中书门下,及百官并不须入朝亦不须衙集。

  【宋会要】

  国初休假之制皆按令式岁节、寒食、冬至各假七日,休务五日;圣节、上元、中元各假三日,休务一日;春秋二杜上巳,重午、重阳、立春、人日、中和节、春分、立夏、三伏、立秋、七夕、秋分、授衣、立冬各假一日,不休务;夏至、腊日各假三日,不休务;诸大祀假一日,不休务。其后或因旧制或增建庆节,旬日赐沐皆令休务者并著子令。其庆节但录休假,而事详见本篇。其亲行大礼及车驾巡幸,赐群臣休假皆无定制。今并载于后。太祖开宝九年四月二十三日,诏自今遇旬假不御殿,百官赐休沐一日。大中祥符七年二月五日,车驾至自毫州,赐随驾臣僚休沐假三日。庆历六年四月二日,诏驾幸金明池,并拨麦刈诸处宴,后一日并放歇泊,沐务假前后殿不坐,永为定式。绍兴元年正月十八日,诏今后朝建百司,依倏月中每旬仍旧作休务假。先是建炎初边事来宁,凡旬休及遇假日,百司皆入局治事,其后每旬唯以晦日休务,至是宰执拟进旬休假。范宗尹奏曰:官吏旬日之劳,一日洗沐亦不为过,其它假日恐未可行。上曰:然一日休务亦不致废事,使一月之间措置得十事,则虽二十日休务,变复何害?无所施设,虽穷朝夕,何补事功?故降诏旬休仍旧马。乾道九年二月二十一日,诏吏部具目,今行在百司见行立定假式,颁下诸州县今遵守以臣僚言伏诸太祖皇帝开宝元年四月二十三日,诏自今遇旬假不御殿,百官赐休沐一日,国朝旬休赐假始见于此。仰见历祖创业之初,勤劳万机虽休日亦御殿也。

  【文选】

  谢玄晖休沐,重还道中,善曰:休假也,沐洗也。《汉书》张安世休沐,未尝出如。淳曰:得下一沐良日,休沐谓休假沐浴也。还归于丹阳薄游第从告,恩闲愿罪归。善曰。孙绰子曰:或问贾谊不遇汉文,将退耕於野乎?薄游于朝于?《汉书》曰:苏林曰:第,且也,又曰:高祖尝告归之田。李斐曰:休,谓退之名也。又,韦贤乞骸骨罢归。翰曰:薄游,薄宦第且也;从告休谒之名闲静也。还邛歌赋似,休汝车骑非。善曰:《汉书》曰:司马相如家贫,素与临邛令相善,於是相如往舍临邛都亭。是时卓文君新寡,好音,相如以琴心挑之。相如时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文君心忱而好之,恐不得当也。范晔《后汉书》曰:许邵,汝南人,为郡功曹。同郡袁绍,濮阳令,车徒甚盛。将入界内曰:事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遂以单车归家,济曰:同。善注:眺言我歌赋有似相如,而车骑乃非袁绍也。灞池不可别,伊川难重远。善曰:《枚乘集》有《临灞池远决赋》。应邵曰:三川今河南邵。韦邵曰:有河洛伊。潘岳《关中记》曰:灞陵,文帝陵也,上有池有四出道以泻水,良曰灞池谓西京,伊川谓东京言此二京不可远别者,以喻丹阳亦不可斩去也。汀葭稍靡靡,江获他敢复依依。善曰:《毛诗》曰:葭荻揭揭。毛苌曰:葭,芦也,炎艹乱也。《高唐赋》曰:薄草靡靡。《韩诗》曰:杨柳依依。《铣》曰:汀水,除平处也。葭炎皆水草名靡靡,依依随风貌。田鹤远相叫,沙钨保忽争飞。云端楚山见,林表吴岫微善曰:枚乘《乐府诗》曰:美人在云端。表犹外也。向曰:鸨,水鸟。翰曰:表,外也。岫亦山也。试与征徒望,乡泪尽沾衣。善曰:古诗曰:泪下沾衣裳。济曰:征行徒侣也。乡泪,望乡之泪。赖此盈樽酌,含景望芳菲。善曰:嵇康《秀才诗》曰:旨酒盈樽。陵机曰:日出东南隅,青川含藻景。良曰:赖此盈樽酒,含光景而望芳菲之节,稍得解其乡思。问我劳何事,露沐仰清徽。志狭轻轩冕,恩甚恋重五臣作罔闱,善曰:管子曰:先生制轩冕以著贵贱。铣曰:徽,美也。我所以劳心者,为天子之泽露润我,清美之道所致向曰:闱,门也,闺门,天子重门也。言我志狭不重轩冕,蒙主恩甚故恋重门。岁华春有酒,初服偃郊扉。善曰:《楚辞》曰:进不入以离尤弓,退且复修吾初。颜延之赠王太常诗曰:郊扉常书关翰曰,此心终愿岁初春。酒熟衣以初服,偃息於故居之门廷也。

  【唐包佶诗】

  《立春后休沐》:心与青春背,新年亦掩扉。渐穷无相学,惟避不材讥。称病攻难愈,衔恩报转微。定知书课日,优诏许辞归。

  【宋黄山谷诗】

  《次文潜休沐不出二首》:风尘车马逐,得失两关心。惟有张仲蔚,门前蓬草深。仲蔚,见上注。庄子曰:夫外虚空者,藜壮乎鼬之径。,音徒吊反。自公及归沐,毕愿诗书林。诗曰退食自公。《晋书》魏舒传:叔父衡叹曰:舒堪数百户长,我愿毕矣。杨雄《长杨赋》曰:并苞书林。墙东作瘦马,万里气。张方回家本有山谷自注云:文潜喜尽马。周生列子曰:伯乐相马,林之於瘦;圣人相士取之於疏。诗曰:载骤。舆世自少味闭关非有心。退之诗:吾老世味薄。后汉马援传曰:过是欲少味矣。《文选》颜延年《五君咏》曰:刘伶善闭关,怀情灭闻见。文中子或问陶元亮子曰:故人也,归去来,有避地之心焉。《五柳先生传》则几於闭关矣。注:谓闭关,以喻藏身也。戎癸一笑粲,露井百尺深。上句显见上注。诗曰:桃生露井上。卢仝诗曰:辘轳无绳井百尺。著书漉风雨,枯笔束如林。老杜诗曰:落笔惊风雨。又诗曰:世乱戟如林。苏公叹妙墨,逼人太。《法帖》卫夫人书云:卫有弟子王逸,少甚能学。卫真书,咄咄逼人。笔势洞精,字体道媚。《南史?王僧虔传》子敬谓中令云:弟书如骑骡,常欲度骅骝前也。

  【范石湖诗】

  《次赵德庄吏部休沐》:窈窕新堂好,委蛇夜直还遥知欹帽发,正奈卷帘山。门外客姑去,窗前人对闲。谁能乌帽底尘土朱颜。

  【宋祁诗】

  出休连日似山郎,坐有蛩膻沐有汤。缺面酒华随日转,琴中松韵共风长。官卑宁为今无巧,愚极曾闻古是狂。自顾支离与口禄,朴归囊被亦何妨。初服休沐偃,闭门谢朋侪。义和挟升阳,晓气红崔嵬。炎林郁敲雾,焦原横赭埃。怒甚云,早始隆隆雷。况我庇茨宇,烦襟安得开。囚拘诉巾帻,仇怨被酒杯。

  【略论】

  令重臣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五日一归府。曰归府者,即洗沐之谓。按薛宣传云:日至休吏东方朔传云:伏日当早归。意汉世百官休告之期。如此类尚众,异其无可考者。

  【史记】

  田横至尸乡曰:人臣见天子当洗沐。

  【西汉书】

  张苍德安国侯王陵,及贵,父事陵。陵死后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家。

  【邓粲晋记】

  春陵长易雄起兵讨五敦,欲活之,使还邑舍洗沐。众人皆贺。雄曰:吾梦乘车挂肉其傍,肉必有筋,筋者斤。吾其死也。敦果刑雄。

  【石林燕语】

  王荆公性不善缘饬,经岁不洗沐,衣服虽弊亦不浣濯。舆吴王中卿同为群牧判官。时韩持国在馆中,三数人尤厚善,无日不过从,因相约:每一两月即相率洗沐,定力院家。各更出新衣,为荆公番号拆洗。王介甫公出浴,见新衣辄服之,亦不问所从来也。曾子宣持母丧过金陵,公往吊之。登舟顾所服红带,适一虞候挟笏在傍,公顾之即解,易其皂带入吊。既出复易之而去。

  挥沐

  【东汉书】

  《高彪传?遗马融书》:有曰:昔周公旦父文兄武,九命作伯,以尹华夏,犹挥沐吐餐,垂接白屋。白屋匹夫也。故周道以隆,天下归德。

  差沐

  【礼记】

  丧大记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于堂上,注差淅也。淅饭米取其潘,以为沐也。忌沐

  【三元延寿参替书】

  忌沐,饱食沐发,冷水洗头,饮水沐头,热泔洗头,冷水濯之,皆令人头风。频沐者气臃於脑滞於中,令形瘦体重,久而经络不通畅。

  卯日沐

  【太平御览】

  语曰:子日沐,令人爱;卯日沐,令人白头。按人所爱憎,头之白黑,在乎自然,但使嫫母子日沐,能令人爱耶?使十五童子卯日沐,能令发白耶?

  三月而沐

  【礼记】

  丧服,四制,三月而沐。详服字。

  三年不藻沐

  【新唐书】

  柳公绰居丧毁慕,三年不藻沐。

  有创则沐

  【礼记】

  曲礼,居丧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疡则浴。疏创疡不沐浴,毁而灭性者也。

  闷痒则沐

  【晋书】

  嵇康非大闷痒则不能浴也详嫩。

  患眼断沐

  【方仁声泊宅编】

  旧说眼疾不可浴,浴则病甚,至有失明者。右承直郎白彦良云:未壮之前,岁岁患赤眼。一道人劝,但能断沐头则不复病此。彦良自此不沐,今七十馀,更无眼病。

  为政犹沐

  【韩非子】

  古者有谚曰:为政犹沐也。虽有弃发,必为之爱,爱弃发之费,。而忘长发之利不知权者也。圣泽渥沐

  【元耶律铸双溪醉隐集】

  《独醉亭赋》:遂右引螺杯而左引兕觥,感圣泽之渥沐,表天乐之光荣。泽畔之行吟,自非同调;方外之酒徒,素非同盟。

  元帝沐

  【类说】

  晋明帝为太子,闻元帝沐。上启云:沐伏久劳极,不审尊体何如?答云:去垢甚佳,身不极也。

  元愉就沐

  【群书类封事苑】

  晋王恬,字元愉,傲诞不拘礼节。谢万造之坐,少顷,恬使入内,万以为必厚待己。久之,乃沐头散发而出,竟无宾主之意。

  文公辞沐

  【左传】

  僖公二十四年初,晋文公之出也,侯之,竖头须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绁之仆,国君而雠疋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注:言沐则低头,而心则反覆,覆音福。

  沐涂树枝

  【管子】

  桓公问:民饥寒,室屋不治,墙垣坏不筑。为之奈何?管子曰;沐涂树之枝。公令左右沐涂树枝。其年民治室屋,筑墙垣。公问之。管子曰:一树而息百乘,丁壮弹其下,终日不归;父老拊树而论,终日不归。今吾沐之,目中无尺阴,行者疾走,父老归而治室。

  诗文

  【薛季宣浪语集】

  《王午中春十有九日走沐,见二毛焉,因感而赋》:沐余发兮中春,感余心兮泯纷。乌头白兮道蒙,若不壮年兮兆衰落。元始昆仑,阅岁华之垓载兮,飚如宿昔人生百龄,月过千之云积兮,羌虚盈之不可度。义和叱驭而莫之挽兮,条焉归於漠,视权舆为一欠呻兮,矧吾生之略约。彼颜子二十九而白头兮,亲圣师而亡悔。思文君於鼓琴兮,沉吟於本始。春归园而秀木兮,果觌花而知实人间世兮,苟托栖於兹室,多文饰兮华发班,其可喜一。彼此之然兮,嘻其云异,视老彭为非望兮,若殇子者。吾其至愉。皇苍之司寿夭兮,系余何意?寄悲歌而写志兮,曰生之忽也,庶汇由天俱斯物也。春萼荣华,几其日也。班白颠兮,犹之一也。於乎乐兮,终归设也,

  【翟忠惠先生集】

  《黄大醮五香盥沐词》:盖闻天流东并,两曜沐浴而增辉。帝至明离,世物洁齐而相见。虽阴阳之化育,舆日月之光华咸贵。清明而资浣濯,矧含情抱识之众,堕苦趣迷涂之中,染所缠,根尘甚秽,澡身不净,忏罪何由?眷良夜之未央,召幽魂之咸集。遂严宫馆替咏,洞章灌尔兰汤,将形神之受炼,涤兹法水,令罪垢之悉空。然后端拂冠裳,肃庄容体随梦音而戾止,闻妙戒以周旋。

  【钱起集】

  《秋园晚沐》:黄卷在穷巷,归来生道心。五株衰柳下,三径小园深。倒薤翻成字,寒花不假林。龙眉谢群彦,独酌具闲吟。

  【宋景文公集】

  《旬沐二首》:薄朝还私室,陶嘉属小园。简馀林响密,花后果初繁。燕口将泥重,蜂脾抱蜜喧。此时萧散意,都欲忘乘轩。待诏官非急,还家体不勤。礼无休汝骑,窗有上义人密树稍迎夏晚花犹及春。幽怀谁与晤,杯酒强相亲。《归沐》:弥旬出沐道山头,僦庑萧萧避世游。拄是胸中存坏,可能皮里有阳秋。驾车款假惭乡品,托乘鸱夷笑容愁。曲突不黔宾坐冷,时闻庭雀一啁啾。

  车亥沐国

  【太平广记】

  越东有沐之国,车亥音苦爱反其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父死,则负其母而弃之。言鬼妻不可舆共居。楚之南,炎人之国。其亲戚死,刳其肉而弃之,然后埋其骨,乃成孝子也。秦之西有义渠之国。其亲戚死,聚柴而焚之,薰其烟上,谓之登霞烟,然后成为孝。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而未足为非也。见墨子《出博物志》。

  谢沐县

  【西汉书】

  地理志谢沐县名,属苍梧郡。

  沐氏

  【千家姓】

  宫,音东平。

  【元和姓纂】

  汉,沐宠为东平太守。状云:端木赐之后,避难改为沐氏。东平沐宠之后,因官居焉。魏略沐并河间人,孙文流为护军。

  石赵仆射沐坚。

  【姓氏急就篇】

  沐氏,后汉有沐茂。晋沐谦,又复姓沐简氏,见《姓苑》。洞沐氏,见《通志略》,有洞沐孟阳者,善易。

  【古今姓氏辨证】

  今详说文,沐水在青州,然或以水氏。

  【启扎青钱】

  商音沐并

  【三国志】

  沐并,字德信,少孤苦,有志介。始为袁绍吏,曹操取冀州,署军谋掾黄初中,为成皋令。校事刘肇出,过县,遣人呼县吏,求索藁,时蝗旱,言无储蓄。肇人入并下,呵呼骂。吏并怒,履提刀而出,欲收肇。肇走得免。具以状闻。有诏肇为看牧司介牙吏,而并欲收缚,无所忌惮,自恃清明邪欲收杀之,肇髡决减死刑,复吏。由是放散十馀年,正始中为三府长吏,卒。

  释慧沐

  【宋高僧传】

  慧沐,暨阳人,幼冲之岁,谒觉智寺,契真禅师。由兹开悟於洪井观音禅师,顿了心要。乾宁五年卒。详僧字。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三十五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三十五

  一屋

  曾公遗录八

  【曾公遗录】

  乙亥,熙河奏:招到西蕃部族。泾原奏:已于减猥盐池,增筑一堡子守护,西人谓盐为减,谓注穴下处为猥减。有盐池长十里,有红盐、白盐,如鲜池无异,可作畦种。洽泾原等路运判李,见经画蓄水,召鲜州畦夫种盐,次学士院谘报:昨郭知章等所持国书,是六月书,词云:方兹隆暑。今以十月往,恐合换书。余以谓郭知章等本以六月行。虏人约令十月过界,恐不可换。兼知章到相州,已曾奏比朝起发。上及同列皆以为然,遂降旨便不改,止用旧例,俟进发日,申密院付给。丙子,同呈熙河五状,奏接纳西蕃次第,仍云:溪、巴、温未见其能,得与不得,青唐未可应接。徐观其事势,随宜揞置次,此夔意也。再封皇太妃殿中人邓继英,以殿当叙转供,备库副,使寄资。上云:太妃殿,恐非殿不当寄资,但与理磨勘可也。丁丑,同呈延青领板精赏功。孙路奏:王瞻收复辶狠川,乞建为湟水军。余以谓才得狠川一处,便乞建军,恐将来乞创置郡县不一,非朝迁累降约束令,於边防经久简便可行,及不得增广边费之意。此请未可从。夔力欲从之,同列亦皆作依违无定论。上云:洮州须置州,恐亦须有合置州军处。余云:洮州置州,乃臣所论,臣以谓先朝以熙河洮民为一路。今乃方得洮州,又先朝以熙河为熙河兰会路,今乃会州,皆所以成先朝之志也。下遂云:若如此,即一般。余云:不同。若於邈川、青唐皆置州郡,臣恐未易馈饷。孙路尝云谕西蕃部云:云一立一地,不要他底。今创置州军、官吏、将佐、兵马戎守之费,皆须朝廷馈运、应副,经久未易支梧兼朝廷所少者非土地。一向贪荒远之地,但疲敝中国尔。先朝创熙河一路,元佑之人皆以谓财力不及,可弃。今乃更於熙河之外,创置州县,岂易供给?上云:元佑之人云:穷天下之力,以奉熙河一路,又以为可弃,此言皆不当,莫不足取。夔辖纷然,以余为非先朝,而是元佑也。余云:元佑之人。以熙河为縻费财力,不可久。臣以时记中具道其非,亦尝纳陛下前,必记忆臣今日之论。但谓於黄河之外,青唐、辶狠川创置郡县,则为不便,非以熙河为非也。兼夔尝言得青唐、辶狠则如臣之说,置一都护总领,最为稳便。今若创置州郡,则自有知州、知军,更安用都护?莫与从初开陈之语,不同否?然此皆纷争之语,不足烦圣听。臣以管俟一切,抚定河南辶狠川之后,然后处地利紧慢,画一措置。甚处系最要害,合建置州军;甚处系以次,合差兵将人马戍守甚处。只今以本路首领心白向误有力量者,守把住坐,俟奏到朝迁,折衷。乃可定。左耳害云:适三省论议,亦待如此。余云:臣愚虑如此,亦不曾闻三省论议,亦不曾说与三省。但适方於陛前开阵尔,众皆以为当。然上亦称善,逐依此降旨,挥再封。余又言:臣适及熙河事。盖以为先朝措置熙河如此,尚不免后人论议,今若於青唐多置州军,广增戍守兵马,则未易供馈,何以免后人论议?臣於措置论事,不敢不为远虑,故不敢诡随众人。望陛下裁察。下颇欣纳。是日,上及洮州,不可不建州事,夔云:曾布初不肯筑会州,只要筑白巴罗浅井,亦如今日事。余云:臣不曾言不筑会州,不知在甚处说,有何人见?夔云?蔡卞以下俱见。上目卞。卞云:不记得。余云:如此,是臣无此语。当时经营灵平。平夏即有筑天都及会州之意。及钟传筑浅井,使议黜逐,皆臣首建议,何缘有不筑会州之语?夔然,再对,余又言:初引章呆次作帅,是李清臣,陛下必记此事。上云:记得。余云:初命章作秦臣,愿就泾原,乃是欲经营天都之事。臣亦以丁宁谕。今第经营,次既到官,是年春,遂兴此役,臣何缘有不筑州之语?今孙路与王瞻争功,众论犹以为非,矧在庙堂,却欲争占进筑会州,不出他人,是出己意,此与孙路何意?如此,岂不取笑中外?上极哂之。余又对三省言:臣向曾言西事,欲且画河为界,章以臣为杂赁院子里妇人之语,今日又自天都会州,遂收敛边事,亦称善。昨骂臣时,三省所共见,众皆默然。余又云:臣得事陛下以五六年,前后议论,无不可复。却不似他人一日说得一般。上笑而已。是日,再对:今张世永再任。戊寅,同呈泾原进筑减猥毕工。赐帅臣以下银合茶药。再对:今熙依界道图样,以十里为一方,以见金城寨筹地名。考寻古驿程,相去地里画西蕃图闻奏,河东奏:朔州同离贾胡瞳,事宜宁息,北人自去岁欲迁东偏头税场于贾胡瞳,径入久良津买卖朝迁以创改事端。令边吏移文拒之。云:久例於东偏头,材往来买卖,难议创行改移。后数移文至,不肯收授,又于贾胡瞳创建税场屋宇。及开石墙,越汉界於天涧,及黄河取水,至以兵伏拥护取水人过界,射伤巡幸林子中。日一奏:以为北人恐因此生事。又云:欲以黄河分水为界。又云:聚兵数千,欲据界取水。朝迁亦令折克行相度应接。余数谕子中,以谓探报皆虚声,建税场破石墙过界取水,皆同知者。鹿暴妄作,不足恤。子中尤恐不已,既而果无事,仍奏云::更不发日奏。上亦哂之。是日未时,皇子生。卯酉,同三省外殿致贺。上亦遣近宣答。皆再拜。既对面庆,皆以为此宗社大庆。上亦喜仍云:两宫尤喜。众云:非独两宫,此天下所共庆悦。是日遣御药苏哇告诸陵,又遣执政宗室近臣,以十二日告南北郊太庙社稷,高襟又遣蒋之奇叶祖洽,以十七日奏告诸陵。又以十三日赐龙喜宴。又以十日夜院。降德音四京诸路流罪已下并放。再封余因言天下安宁无事,边鄙罢兵,今元子降生则大平之福,可谓具备,此宗社非常之庆。上亦喜见於色,遂及中宫事。是日,同呈戒孙路措;置青唐事。庚辰,旬休。是夕,锁院,辛已同呈河东筑四堡寨毕功,则帅臣以下银合茶药,环庆筑萌门。三坌毕,亦赐茶药。赐泾原减猥寨名曰定戒,环庆萌门寨曰宁羌。苗履申筑会州川口,兴功三日。孙路移文:今移兵於比娘原进筑,而比娘原地形险恶枯燥,不可建州。履不从,得旨孙路侯进筑会州了曰:取旨。又以金部员外即许几押伴西人。又诏洮西王瞻等收复邈川城,军兵舆特支。再对,北虏报,今冬于西京云仲甸受礼。自去冬探报果不虚。壬午造朝,未及下马,门报前后殿不坐,遂舆三省会于都堂。上遣御药刘瑗传宣云:别无事,只为饮食所伤服动也,药故不欲出,瑗亦云:劳动遂入扎子,问圣体,各赴局,至未时出。已而传宣开封府寺观三日,以癸未为休务。再入问圣体扎子。甲申赴崇政朝,至横门传宣,为气力未完不视事,又同赴都堂少选。刘瑗来宣云:昨日方动化已无事,只为气力未完,来日与卿等相见。遂再入剑子,问圣体,各赴局。未时出。乙酒,同呈溪原奏:减猥与打绳川。分画地界,事干两路,议论不同,乞断自朝廷。诏以打绳川系熙河路。合进筑处,今熙河管认地分。再对:免河北被水,保甲冬教。是日,二府同问圣体不拜。上谕云:以饮食所伤,服孔元软金丸,动化。耿愚进理中丸之类。初觉吐逆多痰涎,每吐几一盏许,令已宁帖。但不喜粥食,心腹时痛,众皆云:服理中元之类已当,更当精加调护。再对,上谕,以全未能进粥食,余云:近经服药再伤动周须如此,然不可劳动,自延和至崇政甚远。上云:亦不妨。欲更一两日,后殿视事。余云:更三五日亦无妨。上云:妨是日,见谢辞。及上殿班并隔下。是日,议罢孙路熙帅未。丙戍,同王瞻申经略司勾追河州宗奇首领,方乞归汉,已遣使臣部五十人骑往据宗奇城,而经略不肯应副兵马,恐溪巴温旦夕入青唐,遂得旨孙路知西宗,胡宗回师熙河,高遵惠师还庆。青唐既乱,溪巴温入溪奇城,王瞻首经营招纳,遂度河入邈川城。孙路欲掩其功,乃冷王改心申云经略司,指授方略,令前去邈川招纳。仍令王瞻一听王改心旨挥,既而却携王归熙州,今又以将宫马用诚、李忠招纳邈川部族,遣王瞻归河州,拨发粮草。益欲悉经略司,而遂瞻事不得与事,朝廷察其为奸欺累降旨,令专委王瞻经画,诏旨未到,闻路前后旨挥不已,垂错日甚一日,夔初至之,数与余争论,既而理屈乃云:音绎曾言孙路对入多不语,及独坐,即自语言如病心状。余对三省。亦尝以此语奏知。是日,上云。孙路果是失心,夔亦力毁短之。再对,上又云:孙路如此须行遣。余云:赖耳害征溪巴温相持未决。故迁延反覆如此,未至败事,不然岂不误边计?是日得旨,以二十二日,大宴,同三省问圣体。上云;只是全未喜粥食。众云气未知,食不可强。再对,上亦再三顾语如初。丁亥,同呈河东筑八堡寨毕功。再赐银合茶药一次。王瞻以招纳到西蕃部族不少,乃收复貌川城,特舆边礼宾使候旨。置青唐等事了,别无违戾差失,更优与推恩。左辖言高遵惠以元佑中言事可采。诏还户部,未几又补外,朝廷虽以择师故不得已,今去外议,但云遵惠以攻病买种,民忤执政,故逐去,上云:别有何人可差?夔云:亦曾商量,无可师者。余云:若稍加旌宠足以解众疑适,亦无三省议且与段龙图待制亦可。右辖云:亦只是待制。上云:与宝直学士。左辖云:甚好。上云:与龙图直学士亦不妨。众皆以为好。余因言遵惠进职,则胡宗回不可不除职。宗回筑王城寨,昨复待制,只速得两月。上顾众执政云:合与否?众默然。唯夔与凤云当推恩。遂除宝文直学士。是日有旨。十八十九日后,戊子,同呈差姚雄知会州,姚古权镇戎军,赐河东八堡寨名曰大和、弥川、宁河、通秦,四堡,各附四寨为名。夔是日不复问圣体。再对余独问上云:皇子降诞已旬日,中外庆喜。上云:闾巷之间亦皆欣悦。今日已十日,极安帖无事,喜见于玉色。已丑同呈延奏激宥州牒本,云人使未见赴阙,已是疑阻。又诸修筑城寨,虏掠人口未已,请止绝。延安答以诸路进筑,西夏作过以来,先得朝旨,本路难议移文,止绝,人使已於三日赴阙,候到朝廷,必有处分。割安西城以北六寨,隶会州,吴靖方改右班副都知,章乞致仕候来春取旨。仍与照会熙河。苗履奏:硬探人杀仁多,洗忠斩首。不及,为西人夺去,但得其所乘马忽马。及器甲等,洗及保忠之弟。挺身出战,为众所杀。再对,再问圣体。上云:今日已软饭,食亦未美。余云:二十一日六参官起居,恐久坐。若改作常朝甚便。上云:甚好甚好,庚寅,旬休。辛卯,同呈惠卿奏,乞许西人依例遗进,及行吊祭,令奏然朝旨。孙路又奏:遣王改心赴宗奇,诏专委王瞻,令王改心就近照应。上云:孙路真失心也,以余言路方自河州带王改心归熙州,令却遣赴宗奇,未问害王瞻,指置如此,岂不疲敝兵马?上故有是语,再对,呈广西宜州事宜。上云:桂师程节亦寻常。余云:诚如圣谕,广州何述亦常才,大约所在之人尔,是日改常朝,王辰,赴集英龙喜宴。榜曰:元子诞庆排场。排场名。乃学民命,识者颇嗤其鄙浅。天颜甚悦,中歇遣使赐从官以上罗花,二府亲王别赐小花五十枝。花甚重,殆不可胜戴。再坐,遣御药劝二府亲王酒饮必酹,仍每盏奏知。既退,遣御药刘瑗押赐对衣、金带鞍辔马於都堂。制作皆精。对依皆造成者,有红罗纟肃抱肚白绫礻夸、黄绫衬衫、勒帛紫罗公服各一,金带笏头并鱼袋。全工巧殊,胜私家所造者。夔三十两,馀执政二十五两;钅肃鞍并子亦纟肃镀金闹装,夔八十两,馀七十两;马皆次御马,有鞍架、鞍帕:又各赐银一合,夔三千两馀二千两。二十四日,乘所赐鞍马、服衣带同二府曲谢於殿上。夔致词。先是刘瑗传宣不许辞免。又面谢以庆赐非所敢当,兼宣谕不敢固辞,上亦尉劳再三,是日闻亲王亦有此赐。四王遂陈所赐鞍马归弟。癸已,歇泊。王辰,各面受刘瑗谢表。夔书送二百星,余百五十星,从人钱三十,千骑、马直以下等第给钱。甲午,同三省曲谢讫,同呈熙河王瞻等奏事宜,又呈孙路奏,前后招到西蕃大小首蕃僧等三千馀人。又苗履奏,会州城去河三百馀步,矢石不及,不可系桥,又河中有滩碛,自中滩至河北岸五里,悬崖陟岸,无可置开之地;又河东奏,乞建葭芦为军。诏以葭芦寨为晋宁军,以知军为岚石路沿边安抚使,兼岚石,隰州都巡检使,石州知州更不兼都巡检,知军以下听经略司奏举,一次置通判职官,都监曹州主薄共六员,所省废沿河津寨官十八员。今晋宁并八堡寨,置官十九员,所增者知军一员而已,岚州减通判、职官各一员。故除大和寨堡隶麟府路,馀六堡寨并神泉、乌龙、吴堡,皆隶晋宁。是日以宴,罢谢宴,多一拜失仪。再对奏事讫,曲谢上旨,不拜。又谕:昨日所赐,皆后苑作制造。余谢曰:庆赐优异,眷遇如此,何以报称?上甚悦。又进呈随龙人,取旨推恩。上语及刘惟简,极嗟惜之。余亦言臣在高阳,惟简作屯田都监,尝闻其言。陛下践阼之日,扶持拥护,皆是惟简。上云诚如此。冯宗道是时差出,却不与此事,乙未,王瞻奏:耳害征有蕃字,来乞归汉,要官职,及蕃官温玉等。申耳害征已彼袈裟为僧,心牟钦毡等,以三百骑迎溪巴温父子,入青唐城。耳害征蕃字已移居青唐新城里,印亦掉在旧城里也。安言青唐边事,不可令一人独有之,须分隶首饮,则久远易制。乃夔所论尔。上云:记得莫是。余云:朝廷固欲如此措置,然溪巴温未定,恐未能如意尔。众皆默然。延奏:宥州牒西夏,欲以国母亡,遣使遗进。惠卿言西人恭顺不虚,乞与接收。及行吊祭之礼,诏令受宥州牒,谕以候奏得朝旨报次。又促熙河相度筑打绳川。再对:呈随龙人冯世宁蓝从熙,各与迁郡官察使。余云:都知皆遥防押班,遥察恐不顺。上云:此两人皆在朕产,抵应与他人不同。刘瑗已寄皇城使,舆遥剌郝随已迁。遥剌更与减三年磨勘。韩济与通事舍人馀各转一官,诸色人转一资。亡没者冯宗道与有服亲转一官。刘惟简与白身人一资恩泽,各赐绢。石、武球、考弼等六人更不推恩。上旨又令检会刘惟简已赠官取旨,又言吴靖方久在前省,合与迁后省。仍云:先帝曾任使。余云:先朝与梁从政同列在前省,诚已岁久。上又云:每语及先帝,即流涕被面。余云:此众所共知,乃出於至诚也。上云:侍批出与后省。上又言,中书舍人阙殊未,有可除者。余云:以次补,则起居郎舍会皆当迁。上云:周常迎方除,孙杰如何人?余云:职事亦颇振举,但未知文采如何尔。上云:论买种民事,亦皆当。余云:高遵惠论种民事亦当。上曰:遵惠亦补外。余云臣初欲引为都承旨,如遵惠详熟晓事,岂易得上?上曰:谁可帅者?余云实难得人。孙览恰复职,又未可便擢。上云且候。余又言诃臣尤难得人。如前日记喜宴,朝廷庆事,乐词无一堪者,不足以称扬朝廷庆喜之意。上云:诮无可道,文字极少,只数句尔。余云只如皇子庆诞,降一德音,乃与四方同庆,诏语亦殊,不足称副盛事。上大笑,极以为然。因言蒋之奇如何?余云:之奇文字虽繁,然却有可道,亦时有好语,非蔡京可比。上云:蔡京诚不可比之奇。余云:何以逃圣鉴?因言天学之士,虽为难得,然以天下之大,文物鼎盛之时,岂可谓无人?但以执政好恶,人材隔塞者多。如陈权辈,文莱作舍人有余,然执政不肯。陛下向排众论,擢叶涛、沈铢等,莫不称职。今如涛辈,未见其人。上云:即宫中有能文者否?余云:三省所称但如叶隶尔。上云:邓如何?余云臣不识之,亦不知文采何如。昨舍人阙,三省用刘极权。及制词出,取笑中外。上又问:刘达如何?余云如达人物亦恐可进擢。陛下以中外阙官为念,诚今日急务。只如陕西、河东河北三路,皆冬教保甲之处,岂可全阙?又如河南两转运使俱罢,亦不除人,如此诸路岂不阙事?望更留圣念。上再三然之。因言王发讼刘何事,一一皆实。并孙贲皆将默责者。提刑不过於运判,提举官省即府推判官中除,想一不至如此难得也。是日晚,批出吴靖方除入内副都知。又得旨:今具冯世宁、蓝从熙除押班。岁月亦将迁也。既进呈,上云:已迁遥察。更不须迁。余云:两人者,岁朋亦皆未及,兼有著令观察使以上止得改使额谓横行也不得更迁。如有特旨,亦须执奏。上又问:吴方文字已行否?余云亦有著令入内都知押班,通不得过四员,然近冯宗道未卒时,已是五员。以此更不敢奏禀。上云:先朝任使之人,不可不迁也。丙申,同呈环庆奏张诚下冒赏将佐。得旨:蕃官与免降资供职以下,依熙秦冒赏人例,以殿侍军将效用等名目降资。再对,刘惟简以随龙特赠节度使。自乙未。夔未连日留身奏事,是日有三子留御榻上,上顾余曰:满月在近。余未论旨,但称庆而已。又问:以何日为满月?上曰:用七日。盖京师俗礼云,男子缩一日,故是日。夔以惠卿移镇赴宣麻,余询两省云夔连日留身,今日又留三子何也?冲元笑云:必是大差除。余云;莫是荐士否?元庆云:非也。余默思之,盖议中宫尔,故有满月之问。是日禁中有宴,后殿视事。内侍会计二府欲减进呈文字。丁酉,同呈王厚申耳害征心牟钦毡等,皆有归汉之意。得改心、王瞻兵马早到,则青旦夕可定。乞降招纳例物。而王瞻十五日奏云:已到邈川。而王改心先驰五十骑往宗奇城,云愍与西蕃人情不熟,万一人情未顺,不可退缩,乞详酌指挥。又云:耳害征心年钦毡等,昨累遣人欲归汉。既而孙路令瞻归河州,却闻心牟钦牟与丹夏国公主,已遣马二疋、一载虎皮,蕃语谓之虫虎锦袍彩服、一载闹装鞍辔,往迎溪巴温陇拶父子入青唐。人心已是中变。见招纳次。孙路又奏乞锦子千领,银带一千、交椅凉伞二百。诏令户部如数制造,差使臣押送经略司,并旨挥王改心,依十九日旨挥,就近照应。王瞻不得违越误事。又令以赏格招纳耳害征等,耳害征与旧官,溪巴温与耳害征一等推恩心牟钦毡等,与正任剌史银赐绢钱各三千,馀以次与寻撰词进八。安奏,乞擢西蕃归顺子弟为将领。上问云何众?皆云不晓。右耳害在殿,卢首笑其所请。众亦皆讶其强聒也。又诏夏国使副八百朝辞,十一日进发。再对,因言臣昨日在景灵见三省答诏,臣初以谓宰臣当率百官上表。既而密院亦不与文。上云:三省言故事如此。余云:此事断自圣意,若圣意所欲。三省无故不奉行之理;若非圣意,岂三省所可议及。上云:此固非大臣所可建议。余云:然则三省亦不足为功。上亦哂之。余云:此事当禀两宫,从中降诏乃为得体。上云:已禀两宫,皇太后甚善。余云:闻已择日降制。上云:八日吉日已定。甲辰,从驾恭谢於醴泉观,午后,宣坐赐酒,五行作乐。未正,罢申初还。内日赐酒果。是日,赐小国密云,又赐香药。丙午,歇泊。丁未。同呈熙河路奏,耳害征出汉,至邈川。已差人引押赴经略司。又王瞻称,孙路遣李澄等带边厮波结,往山后攻讨,擒郎阿章,搔扰部族。诏胡宗回体问虚实。及李澄等可与不可,留山后。及可舆不可,令听王瞻旨挥措置。仍具闻奏。又令言几答西人以回。诏中已有旨挥,候施行讫,令进誓表。又令延依诏旨回牒宥州照会。再对,因贺。上云:今日皇子满月。中宣制朝廷庆事何以如此?迩来天意肋顺,边事就绪,西夏哀祈晴,命青唐不用兵甲,几於俯拾,以至乘与游幸。继日睛霁温暖,次日使大风风惨。上笑云:昨日却是蒋之奇当制,兼宣召面谕。又云:蔡京奏言语不得。余云:此不可强之。奇必称稍旨,然手诏之意不可不知。上云:昨日已面付与。余云:如此甚善。上手诏云:咨禀两宫,皆以为宜立贤妃刘氏为后。朕祗奉慈训即颁礼命故也。上又云:西人未尝如此孙顺。余云:诚如圣谕。元佑中固不论,元丰中表章极不逊,未尝如今日屈服也。前一日上降手诏付三省,余亦不闻,至造朝及殿,屏,方出笏记相示,因相率同於殿上草贺。是日宣制,自初议,凡五日留身,众皆哂之,唯恐他人之与闻也。左耳害初以不平,凤晓之云何可得他,如此辖亦释然。是日,以夔凤为押册使副,礻聂太尉司徒。。左辖撰册,又书篆册宝,戊申,重九。已酉,旬休。欲诣普照祭告,又以两淖及腹痛未果行。庚戍,同呈河东修八堡寨转运司官,赐茶药银合。延乞废丹头寨,从之。孙路奏苗履申会州未可置桥开安扎子,乞教习保甲,月分差官按试。余因为上言保甲固当教习,然陕西、河东连年进筑城寨,调发未已,河北连并水炎,流冗未复,以此未可督责训练。上云:府界莫可先行。余云:熙宁中,教保甲在司农正当此职事,是时诸县引见保甲,事艺精熟。夔云:多得班行。余云:止是得殿侍军将,然俱使差充,巡检司指使以此仕官。及有力之家子弟皆欣然趋赴,及引对所陈,皆良马,鞍辔华楚,马上事艺往往胜军。知县巡检又皆得转官或减年。以此上下皆育诵跃自效。然是时司农官亲任其事,督责检察极精密,县令有柳令保甲置衣装之类,非理搔扰者,亦皆冲替,故人莫敢不奉法。其后乃令上番。上云:且与先自府界检举施行。左辖云:但於先朝法中稍加裁损,无不可行之理。余云:如此甚便,容检寻文字进呈。次,再对以曹评为生辰国信副使。辛亥,驾幸劳林园奠宗瑗环妇以以雨不果出。三省奏事崇政殿。余以疾在告。是日王瞻奏,心牟钦毡已於八月二十八日迎陇拶入青唐,坐椅子作。王子,候有机会收复青唐。夔以简见谕称上旨令。使遣苗履康谓李澄选兵马,以重兵入取青唐。余未答,又草定文字。遣院吏持下欲便行。余以谓先降旨挥,招陇拶及心牟,当且多方遣人招来,侯其不听命,然后加兵未晚。夔不能夺遂依此行下。是夕,雨未已。王子,同呈,十二日降圣旨。余因言青唐事首尾,为孙路所,初谋取青唐,未尝闻朝廷又有可取之理。又与王瞻争功,却沮挠其事,迁延至於陇拶已入,使朝廷至议用兵,皆出於不得已。今日之事,使陇拶可以招来或苗履辈用兵,使能一举而成功,则皆朝廷之福。若万一嗟跌青唐未可举,为之奈何?熙河兵连年出入,不腾疲敝,若顿兵绝塞,未可解严,则人情反侧,何以弹遏?若便相还兵马,则河南邈川非朝廷有,是又生一高等国也,以此言之,孙路之罪殆不可胜诛。夔云:陇拶小儿无能为,乃心牟毡妄作尔,必旦夕可了。余云:兵家胜负不常,何可必?章尝言青唐精兵可二十万,今朝迁三分有其二,彼尚有七分万众,我以数万兵欲必取之,未可易言之也。今已降诏降旨挥,若便出降则岂不胜於用兵也!上云:孙路须重贬。亦云须重行。上云:如钟传处置可也。是日以张世永知晋宁军,为岚石沿边安抚使,兼都巡检使,张构河西军马。熙河走马裴震奏,孙路与王瞻不和。上以其奏报稽缓不当。特罚铜二十斤。再对,上又及孙路事语如前。阮易简以尝言熙河秦凤,奏首级不实,已故三官候转出日,舆升擢差遣。癸丑,同呈边报,河东奏以岚石慈滋隶石路。馀隶河东沿边安抚司,从之。甲寅,同呈河东经略司乞更不牒问戎主近边打围,从之,戎主以今秋至西京,并边打围,去代州边境止十里,至五七里。知代州王崇,极言庆历中戎主至西山打围,尝牒报河东令勿惊动。今乃不牒报,乞移文取问。而熙宁、元丰中亦尝于此打围,不曾报,变不曾问。尝以此谕并帅,故有是请。是岁,北虏於云中甸受回谢生辰正旦国信礼。熙河奏,西贼犯南崇堡,已退回。再对,依元易简陈请诸路走马,奏计许带当直兵士一半随行。乙卯、丙辰,以病腹散在告。上遣中人徐赐食、宣问。又遣医官孔元来诊视,仍传宣不作宣医,自是遣元来。元云:上凌晨御钦明殿,医官随都知押班以下起居,上即遣御药来问布安否。又遣中使趋使到西府。又遣人问服何药。寻具扎子称谢。元云:中人皆动日云,上春何其厚也。丁巳,同三省对。上问劳甚详。同呈夔州路走马程允武信言,转运司差人吏根括地土,不便以奏,根后时罚金十斤,吕惠卿癸乞以回降夏国。诏旨,戒诸路边将,非西人作过,不得出兵过界从之。赐熙河路修筑东北冷牟寨毕工,银合茶药。泾原乞曲悦礼免解,从之。庆州擒到监军讹勃罗,以二十三日引见,仍付大理寺,暂免槛车,钿手匣脚散禁。至日以槛车载至东华门,出以白陈,曳入崇政殿廷。得旨贷命,即释缚,送都亭西驿安下。戊午,同呈陇拶出汉与辖征一等推恩。上初疑大重。众皆云:不缘陇拶争立,则辖征岂出降?兼陇乃董毡之侄,是当得青唐者,固不在辖征之下也。上乃从之。再对,令吴安宪体定州,奏军城寨捕到官为北赋刹伤,司理院勘逾年不决。及安抚副使李琉中本非斗敌,悉为北虏禽虏驱凉杀伤。乞先次衙替,具元奏有无不同,不尽事理。闻仍别选官惟勘捕盗官,先次衙替。已未,旬休。自十八日雨,放朝参迄今未已。庚申,同呈边报,回谢贬使令。闰有十九日,时发。再对,罢黜院吏周信之。新知乾宁军王价上殿子乞修唐波。上云:人才寻常。辛酉,吕惠卿缴奏宥州牒遣遗进使副。诏以夏国自知梁氏系有罪之人,难议收受遗进,及行吊祭之礼,以国,国主能悔过谢罪。已降诏候遣使纳誓表,特与收接。今牒报宥州照会,又乞以回照,先关报宥州。从之。壬戍,以大雨罢秋宴。二十四日,又罢引讹罗,以二十九日见。同呈陕西、河东修置烽台巡绰处,令速疾了华。又令王厚同王瞻管勾青唐招纳事。再对,阎安许以勾当御乐院皇城司。岁月减残零年月磨勘,改宣政使。癸亥,太师忌不入。甲子,同呈东比牟冷牟城寨,赐名新泉。王瞻乞差将兵,及差中使招纳显属违违越时罚铜二十斤。再对,赐贾岩妻冠帔,故事:管军初除得陈,乞冠帔三道,元五年罢之。岩妻当以二十七日入贺册后,因自陈故特赐元佑指挥更不施行。乙丑,皆册后仪于文德殿,雨未已。得旨令皆庭下,及即上仪,又设幕屋以覆宫架。习仪华,后大雨。中批吕嘉问削一职,罚金三十斤。丙寅,皇帝御文德殿发册,章许将为副命使,余摄中书令,二辖车聂侍中。礼毕,赴东上门拜表,又诸内东门拜表戕贺。太后大妃又上戕贺,中宫不拜。是日大晴,中夜雨止。诘旦、渐开霁,无复纤云。丁卯,歇泊。假鲁国大夫人忌。是日内宴。戊辰,同呈以慕容将善宣义郎,添差真定机宜,将美以原州推官,鞠熙、秦曰月赏狱招对,故有是命。熙秦曰月赏乃将美固鞠一指使,俟诚争首级狱而发之也。已已,旬休。闰九月庚午朔,御文德视朝。同呈瞻奏,带领人马到宗奇。熙河奏,番官赵永信卒。降羌人,多屈城也。阎晏用皇城司御乐院。岁月减磨甚改宣政使。再对,雄州奏,回谢沉使,於云中甸受礼。汲州牒报也。辛未,同呈太名安抚司,奏乞认募饥民修城,从之。韩帅杯奏。是日,再对。以胡宗回书,言王瞻有所恃专辄肆横事进呈。士申。同呈熙河奏修会宁关功状,转官减年支赐有差。又令兰州事造鹿材应副会州,修仓库、营房、解全等。自黄河沿流运致专委官管勾事毕,推恩顺安军知军马。为於界河标拨职田等事,特勒停通判王子献以下各冲替。高遵惠乞李泽准备将领。不许。是日,熙河奏,九月二十日收复青唐入陇拶,及心牟钦毡结口瓦龊以下出降。夔独奏,乞以四月草庆,五日率百官称贺。从之。癸酉,同呈省草贺收青唐。诏以青唐为鄯州,仍为陇右节度,以王瞻知鄯州,兼陇右沿边安抚使,兼都巡检使。赐胡宗回以下银合茶药。遣中使押赐军兵等第特支。又差中使兼经臣管押瞎征一行,李谷管押陇拶一行赴阙,仍令速具收复青唐一行,奖佐功状闻陇拶一行。有契丹、夏国、鹘三公主,并令赴阙。甲戍,同呈收复鄯州等处城寨。令胡宗回相度令肆去处,以邈川为湟州,以宗奇为龙支城。王厚为东上门副使,知薄州兼陇右沿边同都巡检使。以王瞻为团练使,仍兼熙河路辖。初除瞻四方馆使、遥郡防御使。而安中以为赏簿。余欲且令抚定陇右一方,假有郊舆王任,而上意欲稍隆之,遂有此除。先是胡宗回言其横故。余欲稍裁抑,然瞻专辄不已,上亦深以余为信然也。乙亥,同呈边报。再对,蓝从熙唐勘改景福殿使。差秦凤戍兵十旨掸应副熙河新御戍守。是日,以本命早出。丙丁,同呈御宣德门立伏,引见瞎征。令门御史台、太常寺、殿前马步军司详定仪,及何行事件闻奏。环庆擒到军讹勃罗,送泽州编管,月给钱十千、米麦三石。再对,具河北兵将数进呈,及熙宁中,当以相州一将出戍河东,议令更戍秦晋及别置兵额,减旧将兵额,减旧将兵额以给新军。上深然之。退舆三省议,亦皆以为可。熙河都监扯德见拱拱圣军校,乞放停。从之。丁丑,刑部断密院书令史王可权贴房张大顺,诈欺取将官张忠赃数百千,可权、大顺先已配岭表。上旨令徒配海南。戊寅,胡宗回乞以廓州为军。诏以为城。夔州转运司差入吏王佑之,往南平军根括地土祖税,各罚铜二十斤。走马程允武奏,南平军知通不和,以奏报稽缓罢差遣。再对,御药刘瑗以年劳改昭宣使,寄资河东,第九、第十三将都巡检。已卯,旬休。庚辰,同呈熙河乞空名宣各一百五十,紫衣师号牒一百,以待新羌,从之。辛已,同呈沉合萧德崇等,昨以戎主系腰及玉带不打角,令使都爱护云。戎主服御之物来献,今郭知章等回谢,有真殊蹙金闹装鞍辔,金重二百八十九雨,珠子六万三千额,欲亦不打角,令回谢使副爱护前去,从之。刑部申刘何、王发等案。得旨刘何舆还小知,王发特勒停。是日,右丞留身奏事,有四扎子置御榻上。余再对,上语笑如常。晚退归西府,间安中罢政,然未知其详。安中亦未知之也,夔辖于都晚聚,时已得中批,然不以告安中,翊日安中欲造朝门下吏告之,乃止告命。四更已过门,及旨挥下门矣。壬午,凌晨见三省,乃知御批云。政事悉出朝廷,未行之间,自可明办,以正得失,岂可面从,退有后言?为臣不忠,莫甚于此,可罢政,知亳州。少选闻安中上马之城东普照矣。是日,同呈王瞻奏,已於收到青唐银绢内,量行支赐将佐等。上见二俯,亦不及安中事。余再对,请于上云:黄履昨日留四子,所陈何事?上云:言邹浩,四子皆故事:一唐介,二朱云,三刘禹赐。又云,此必为人所使。雨日前吕嘉问曾往见之。双云:履是吕家门客。余云?履宝出吕氏门下?然履蠢野不识忌讳。上云:履纯蠢不晓事,必为人所使也。又问嘉问几婿?余云:不悉记。上云:序辰曾诚皆是,又云曾诚如何人?闻多豫事。余云:章不喜,诚云:案涛倾,诚多豫谋,然未知虚实。又知蔡卞兄弟不协。余云:外议多言如此,然不知其实,大抵言争先作执政尔。上云:妻亦不和,至不相见。余云:臣舆之瓜葛,亦粗闻之,诚不相得,然不至不相见也。是日早,夔留身甚久,疑所问皆夔之语也。癸未,同呈边报。甲申立冬,朝崇政。有旨隔上殿班,及杂公事。以皇子服乐故上见二府,具道皇子发惊状云,自初六日已作。至十一日后,无日不发医者。已用硫黄之类治之,云小便不禁大肠青,皆阴寒之候。余因言,臣义病,灼艾、服药皆无效,有以伏火丹砂舆臣服者,遂顿愈。上云:可进取数雨来。余云;臣所得不过数十粒,欲且进十粒。上云:甚好,众亦以为宜服。是日,会食都堂,遂黄罗怕封进十粒,乞令众医官评议供应。乙酉,同三省问皇子安否?上云未宁帖,已服丹砂一两粒。是日,闻左肤言吕加问六事。有旨,令分析闻奏。丙戍,同呈王瞻奏到青唐图。再对,皇后殿内臣江有庆,合转副使寄资。故事,非殿使臣不得寄副使,而近例有特旨,许并理磨勘,亦名异而实同尔。然大妃非有两人,一寄资,一并理,未知太后、太妃、皇后殿合作殿否?上云:恐非殿,可令入内省详定。闻奏申枢密院。太后、太妃、皇后皆有殿,然恐非所谓殿也。丁亥,同问皇子、亦未安。章以修堡铺及巡绰处稽缓,特降一官。此左辖启之也。奏报虽迟然未阙事。夔颇不之。戊子,奏凤奏,叠宕一带部族大首领庞逋斜肆等,乞纳土归顺。诏令抚存接纳。再对抽还平延一捋人马,以岁满也。惠卿言,戍兵年满不代,人情未安,无穷边物贵地寒,戍兵已裁襟袖絮以自给。言极激切,盖欲得戍兵为代也,遂直抽归营。上亦深以为宜。退见三省,亦莫不笑之者,已丑,旬休。庚寅,同呈催河北州郡,贵限修城,令具合责年限。闻奏熙河奏,画到青唐城郭营第,并伪内图。自甲申以后,无日不同问皇子安否,是日宣谕,风势未定,见服丹砂之类。余再对,因言医官乐诊尝遇人,得丹砂有三种,有伏火七年者,有十年者,有十二年,臣前所进乃十年者,珍所有十二年药,臣未尝服云,更有功,乞宣召供药,仍先令众医官看验、评议供应。上欣然,朝迁即召珍供药六丸,仍令至皇子寝所诊候,珍以谓病证舆药相当,遂服之。是日,余对三省,又云见医官初虞世,言皇子天人之相,社稷之福,疾不足忧。上亦云:鼻隆人中长,生得极好,夔云:亦闻之虞世乃夔所荐也。辛卯,同呈边报,熙腊奏青唐伪乘舆物,见管押起阙。再对立吏部奉奉夔使臣边任,上枢密院铨量,小可违碍听差法。壬辰,同呈陆师闵乞买马司,依旧兼监牧及曾公使钱,从之。又差河北第十年将,戍河东。又以河北水灵,流民颇众于大名府等二十州,军增置马步军共五十六指挥,共二万余人,马军以广威,步军以保捷为额,并依陕西番落保捷给例物,请受,却于旧将兵每内指挥减一百人,共减一万七千余人。先是久陈此议,上及三省皆以为然,遂施行,因为上言河北增兵及减旧兵额,并差戍他路,皆人所不敢议,若非以圣断睿明,亦不敢建此议。然人情难测,万一小人有肆者,倡接法亦或所不免,准在朝迁主张弹压尔。京东亦尝刹巡检作过,先帝用兵西方庆州变。此事虽未必然,恐万有之,不敢不先奏知。上亦欣纳,三省亦称善。再对,直抽秦凤戍兵五旨挥。癸已,同呈熙河然事,是日金城关探报云,止是邈川人作过,宗奇至青唐一带无恙,及李申邈川蕃部作过,围找城璧及南宗堡,侠臣等被杀伤,并陇朱黑城等城,攻破青唐,累月道路不通。诏遣苗履、李忠杰及差秦凤兵将,往同订定。上谕皇子渐安,但微有风候尔。甲午同呈熙河边信息未通。诏胡宗回、苗履等多募人至青唐以来侦探。再对,重修将副、押隧谒禁修。旧制门客、医人皆不许相见。上亦以为非宜,遂以元丰七年四月朝旨修定。此旨与将敕不同故也。乙未,同呈诏胡宗回旨挥苗履等,如蕃贼见官军度河,虽即溃散亦须行杀戮,务要翦灭作过之人静尽,仍不得滥杀无辜之人。又呈河东人堡寨赏功,王文振以下及郭时亮转官,减年支赐有差。是日,上面谕二府云:皇子已安,喜见於色,久不御后殿,是日对从官于延和。余再对,上又谕云:医官皆言不曾经如此祗应。余云:不独医官,中外孰不忧恐?今遂安宁,社稷之福。然医药及灼艾皆是有功之人,当厚赏。上亦欣然以为当尔。晚归,闻宣召医官孔元。薄暮,乃得门报皇子薨。辍视事三日。闻者莫不震骇。遂阁入子奉慰。丙申,宅引与三省聚都堂。各再入子问圣体。是日差异万管句莽事,中宫送皇子丧宿,开宝二枯院。丁酉引辰后,同三省赴宝林浇奠。见都知吴靖方、御药刘友端,友端云:皇子自前日辰后微喘,既而脏腑通,医官云:已三日不通,得利乃顺,以而利五六次,每利愈喘,至未时六刻遂脱。又云,服伏火丹砂不作皆径下。又以皇子真影相示,云极似面团丰肥儿,甚美。以二十九日午时大欢,十月十六日权歹替,二十八日出殡奉先院。戊戍,传宣自二日更不视事三日,续报懿宁公主薨,再自初五日不视事三日,与三省各入子奉尉。是日出城东致祭大名乐昌,未刻乃归。十月已刻朔,赴待漏,入紫辰谢衣,遂会都堂。是日作圣旨,令新知河州种朴星辰赴任,计会苗履等,过河讨荡作过番部。又苗履申兵马寡若,不敢自己拶度河,已申经各司,赴河州与姚雄等会合应援。令熙河详履所申旨挥,苗履、姚雄等迟相照应,牙为援,节次绕制或会合前去,具应接讨讨荡,及解园次第闻奏。是时,青唐、邈川,信息不通已半月余。余云:可忧,奈何?夔遂有却欲以青唐还溪巴温之语。下云:此语未可轻出,如此可谓龙头鼠尾也。余云:宁未可知,若万一不保,则亦不免,如何。但为合之不众,无所统一,见官军则溃散矣。昔王韶在熙河亦如此。诸羌纷然而起,一遇王师,则奔窜而已。人负一木团牌,更不回顾,官兵追逐尽其首。众颇以为然。庚子辛丑,宅引。辛丑赴都堂,为三省官不见上已六日,当叩阍省问,或乞便殿召对,众皆以为宜,遂同入扎子,乞对夔辖,更不赴都省。二府待报,至未时乃出。上遣中人黄经臣至东西府传宣,以惨戚中意思不安,医官见进乐,今日方进常膳,以此相见未得直俟。初八日,垂拱相见,遂同入子称谢。逐日人子问圣体,至七日止。士寅,熙河奏青唐、邈川解围捷书。至鄯湟皆被围。王瞻时出兵扎贼,斩获四千级,尽杀大首领结口瓦齿瓦、心牟钦毡等九人。有阿苏者乞心白旗,往招抚叛众,既而率众攻城甚力,宗奇首领拾钦角四生禽阿苏以献瞻,亦诛之。邈川城中兵民才二千四百馀人,城守之具未备,王改心、马用诚力战固守。蕃贼围远者万计,又有西夏三监军人马肋之,至二十三日,积新草欲登城,而姚雄兵至。贼望见尘头,又有侦逻者还,言汉兵将至,遂遁走。二十四日,雄兵与改心会,贼已溃散。改心擒西夏伪钤辖一名,遂讨荡馀众,是日,同三省作圣旨,将士并与特支七百,苗履等所统续度河者五百。又作师司、旨挥将佐,痛戮作过部族。所得孽畜财物,均给士卒,牛马驰即入官,。五日癸卯,会都堂,皆相庆曰:朝廷已建两郡,万一败事,何以示四方后世?今兹解围,社稷之灵也。王瞻辈不通信息。几二十日,孤军深在贼境,其不败事乃幸尔。甲辰,诏青唐、邈川力战有功,士卒作三等:赐绢十五疋七疋,守御人五疋、三疋。乙已,遣慕化李忠杰,将部落子及尽发凤战士,赴熙河讨宀之新边,界令秦州勾保甲防戎。丙午,八见上於崇政,二府合班升殿,问圣体。有旨不拜。御药宣答讫,至御坐前分娥眉班,奉慰两拜讫。上谕,皇子久病终不救,懿宁病尢猝,四更二点不得出,四更夭去。医者云:解颅因发急风,不可治虽三岁未能行,然能语言,极惺惺。余等皆云:皇子乃朝廷大喜庆事,不幸忽尔薨,皆又继有恣宁之戚,人情之所难堪。然此天命,无如之何,原更宽圣念。上云:至今饮食未复常,加之喇。余云:悲惨伤气自须如此,乞更割受以宗社为念。陛下富于春秋,子孙之何可量也?卞云:诜诜之庆未可量,原宽圣虑。上虽微瘦,然玉色悦泽,余不胜甚喜。同呈邈川解围,奏上云:日主久可尤,赖且无事。余等皆云:诚如圣谕,王瞻等以孤军抗贼,能保城守,又能斩获贼众,切实不细。上亦云:极不易,皆当厚贵。王改心亦当与复管军,姚雄功这不少,便可推恩否?余等皆云:更侍本路推排功状次第,然后推赏未晚。余云:当趋师司,先具近上将佐状闻奏。上云:甚善。又呈延奏,西人差使副进誓表,惠州以谓边计忧窘不可缓,当速纳其来使。上颇讶其语大过,不亦诮之,遂降旨令假西人回答。近以兵马犯寨回牒,及誓表中别无不依,应得回诏事理。即令惠卿一面相度收接,仍依例引伴赴阙。再对,余复伸慰问,又谢遣中使宣谕。上云:不欲召卿等对,恐外人亡接特召尔。子未,同呈今胡宗回相度,次第以紧慢修完城寨。又,结口瓦齿瓦、心牟钦毡已诛,其家属缘坐应死者,一面处置罪不至死,并边厮波结一行家属等,并锢交付押伴所,管押赴阙。再对,上谕三宫出新城,当如车驾行幸时,量添巡检下兵马防卫。前一日,上又问二府,曾一到宝林浇奠。二十八日,皇子出殡,莫亦一往否?余云:候舆三省议,及检故事,退语三。三省云:亦得此旨,更不须故事一往尔。退阅故事,乃当诣内东门奉慰,因至殡所。是日以此白上,深以为然。遂同赴延和观,大辽生辰礼物早出。戊申,旬休。已酉,同呈边报,再对。以太后、太妃殿祗应使臣。同殿闾皇后闾准此。又诏三宫出新城,本城分巡检司,权差马步军五百,防卫迎送。上谕:章坚以方天若为有罪,如何?余云:臣不知天若,与周稽往复语言,但闻众议,以天若为凶事可恶。上云:言天若有指斤语。卞亦云:周种多言。云,天若方事起,雨请卞,卞不敢见,已令雨罢之,俱与外任,令入差遣。余云:如此处之甚善,天若固宜遂,种亦不足惜。上又云:蔡京与卞果不相得。余云:此众所共知。天若与京亦甚密,而卞甚与之。刘极与卞甚密,而京亦不喜拯。此可见其各。大抵因嫌姒不相能,又争入政府先后,以此弥不足。上云:兄弟间乃如此。初蔡京因对讼周种,对经延史院官曾称周常,又对天若称邹浩,遂令种分析。而种止称常法,云终是好人,又称浩曰:难得。旨罢种说书,而夔坚以谓天若亦当逐,故有是命。是日,复蹇序辰范堂待制,除知青阳州。庚戍,同呈延奏,有州牒,遣使进誓表。熙河奏,苗履过信章峡,又书到青唐、河南北地图。经原奏,拍立界候了当。辛亥,同呈令鄯湟般连人夫,脚乘头口等,为贼杀虏者,人支绢十疋,脚乘头曰给还价钱。士子,同呈熙河奏,已令苗履等,管押陇拶赴熙州,又押西蕃印四十二面,有传国银印及唐朝所赐节度使印,余大半皆蕃印也。再对,以王殖句当皇城司,久权故。又进呈曹乞在京差遣。以母病免知宪州。上云:欲与一通事舍,候批出。上久许久以批除职名,至是乃决。癸丑,下元节。甲寅,朝谒景灵。乙卯,歇泊。丙辰,同呈李孛殳乞厚待契丹公主,诏令优加待遇。时彦自陈药乌龙寨劳效,诏与复职,法当叙宣德郎。上旨令与通直郎。上又言:先朝尝罢馆职,不当复置。余云:先朝因除职事官即罢,仍与改一官。上云:与改官不妨。三省皆以为当罢。余与夔言直秘之类,当且存留,以侍中师及被奖擢者。先朝以无此名例,便除直龙图,似可惜。夔深然之。又呈熙河奏,王悯送到西蕃夏贼攻围邈川日,白岑牟等以蕃书汉字,招诱悯等出降,云除必不呆,方舆汉朝通和,当从正路送还汉天子,不尔,即层灭矣,汉字,乃南宗堡陷没,使臣刘文书写。文至城下呼悯等,令早出降。诏令根究文家属所在,拘管奏裁。是日,夔留身甚火。余再对。上谕云;章以夏人犯邈川,欲因此讨伐,还灭夏国。余云:不审圣意以为如何?上笑云:此何可听?余云:陛下圣明远虑,此天下之福。近岁诸路进筑城寨,兵民劳敝,财用粮食,俱阙乞,幸而西人款塞,遂可休息。今青唐用兵,士卒困敝日甚,若更经营,诛灭夏国,如此,即夏在中国,不在四夷也。兼臣在熙宁中,见朝廷欲灭交趾,当与主将郭逵言交人。虽海偶寸尺之地,然有国百年兴衰存亡,必亦自有天数,岂人力所能必?既而果无功。况夏国,岂交人之比也?上深然之。退与小凤言,亦共欢其狂妄。凤云:若如此举动,是他灵至也。丁已,同呈延奏宥州回牒,已再约束首领,不得犯汉界。熙河奏钦波结角蝉等,笾厮波结之弟,能率部族讨河南贼,乞授官充巡检。从之。户部申乞造瞻征等靴并幞头,旨令后除蕃官。及呈试人赐靴外,进士唱名,及军校等,更不赐靴者,令如法裁造。旧所赐靴,皆不堪着又枉费官钱,故罢之。再对,以正旦国信使李希道卒,改差贾裕,因进呈。姚雄与麟书云:青唐去大河五百里,路险隘,大兵还邈川,而青唐路复不通。朝迁进筑城寨毕,方有休息之期,今复生此大患,如何保守,深为朝廷尤之。青唐非数万精兵不可守。上亦深然之。戊午,旬休。已未,同呈澶州职官赵赐言澶州城,旧临河处无城璧,若增修,则功大而土恶,不若因旧城修完,则功少而速成,为一方屏敝。其言极有理。此扎子乃陈对来。得旨,令安村抚运司同相度施行。又言吕惠卿引伴西人赴阙,又令胡宗回讨荡河南北作过部族。再对,以王亢知麟州、许良月衣知保安军。又令河北诸路安抚司指挥逐州军,多方招募灵伤人充军。庚申,同呈熙河乞捕笾厮波结职名,诏以为谢司使。又奏,已令王瞻等。将不作过首领,书填空名,补将校。夔以谓不当付瞻等各自书填,恐参关不齐,行遣未当。须从经略司相度补授。上旨。令胡宗回放罪经略司及走马,并李各乞催王瞻、王厚赴鄯湟州。诏不得乱免,便令管勾州事。辛酉,同呈熙腊路奏,乞鄯湟州。及河南置将。并从之。再对,以御批曹朦除通事舍人,令阙赴供职。壬戍,降圣节,假令。癸亥,同呈令东西京、江淮、荆浙、福建召募厢军,赴陕西、河东耕种。熙河奏拍立巡绰界堠去处。再对,复李嗣微遥团,张宗高与收,叙令阁门供职。初时,彦既复叙上旨,即令与二人者叙。至是进呈。余因言宗高不可复作承旨,昨既经密院取勘,上下皆不安之,兼及复不可与共处。然承旨久阙当除人。上云:与之三省商量。余云:若有卓然可除之人,即政府可议。若且於门先人,如王殊、曹诱可权管幻,即须内出自圣意。上令差曹诱。是日,闻敖民甥女讣在式假,差蔡卞权枢。甲子,卞与三省得旨,令保安军牒宥州,不得犯青唐界。又令泾原环庆,各选步兵三十、骑三千,赴熙河路使唤。乙丑,越国忌。丙寅,同三省诣奉先奠皇子。越王已时西奉慰讫,上马。卞以致齐不赴。丁卯,宅引,戊辰,节假旬休。十一月已已朔,得熙河奏,种朴将秦凤兵数千,十月二十一日。讨一公城,攻围贼众,为贼所邀截,朴重伤死。已又闻尸首不获。偏裨程述、王舜臣而下。仅免。将佐、士卒尚未见亡失之数。庚午,冬至。同三省赴东拜表,遂作圣旨,令瞻引兵归邈川。其河南北戍守人马,令胡宗回相度。一面从马措置就奏。是日,卞还自郊祠,遂同龠书行下。夔闻兵败气沮矣。辛未,赴普照大名殡所致。壬申,假。癸酉,赴相国建舆龙道场,会蔡京等於宝梵院,用衙前药酒九行罢。甲戍,上以懿宁公主出殡不视事。二府宅引,乙亥,朝垂拱。同呈鄯州等处宜,及种朴战殁事,上亦甚骇之,再三顾问如何处之为是,众皆云:贼势如此,若守株不改图,即恐王瞻一行。将士陷没,则於威灵愈为不便。须至如此旨挥,若保完,得王瞻一行人马归川,则鄯州更措置。上云:溪巴温如何?众亦云:王瞻朝出鄯州,溪巴温暮入无疑矣。上云:何以处之?余云:次第不免。如折氏府州措置,乃可速矣。定未知巴温肯听命否,幸而陇拶已来,庶可与之语。昨青唐初被围,特章便要知府州,折氏处置遂得旨,令秦希用同胡宗回相度措置,余以种朴被刹,何可但已?兼邈川隔绝西蕃,与夏国交通之地,乃河南叠宕一带部族,见归明可,因而建置洮州,以成先帝诏旨,兼庆谓步骑万人可令姚雄统领,前去讨击河南作过杀种朴者,如此,则朝廷威灵稍振,而湟洮之计亦以先定,不尔,边臣朝廷已弃青唐,则并湟洮皆无经营之意矣,众莫敢不以为然。上亦然之。遂依此降旨;又令王瞻,因军回里护三伪公主等来;又令李孛殳相度,如三公主已有来期,即并瞻征、陇拶一就起发,如公主等未有来期,即先管押陇拶等赴阙。又得旨,差曹诱权副都承旨。再对,因慰上,以越王、贵主相继出殡,圣情必是更伤悼然,陛下富於春秋,多子之庆未可量,愿自此更不圣念。上云:因此亦颇觉嗽不已。余云:更乞宽怀,善保圣躬。因言青唐之变,如此,政府不得无罪。臣素知人情事理不顺,恐必难济,累曾与章惊争论,亦曾於陛下开陈。其后耳害征、陇拶皆出降,臣无复可以启口,然臣其不可为,而不能固执所见,随顺人言,致误国事,兼是密院职事比之众人臣,罪为最多。上亦欣纳。余又云:见章惊初与张询、王瞻等阴阴构此事,后又与孙路交通,以此力主其议。臣以谓青唐国人不平,耳害征父子纂杀,故欲遂之而立董毡之。我乃因其扰攘,遂欲夺之,於人情事理不顺,明白可知。况朝廷以四海之大,所不足者非地土,安用此荒远之地?兼青唐管下部族,有去青唐马行六十三日者,如何照管?兼生羌荒忽,语言不通,未易结纳,安能常保其人人肯一心向汉?凡此等语,皆曾认陛下前敷陈,恐久远必为患,不谓不旋踵便有此变。蔡卞素不知边事蕃情,又与惊议论多异,独於此助惊甚力,今日却无以处之。至於章初勇於开拓,才闻青唐被围,便以书令胡宗回知府折氏措置,此事不降朝旨,其可便以告边臣?宗回有书见在。寻以进入又,才闻姚雄於邈川解围,却以书令宗回将作过首领族,一处拘管,先具其首领,便先从婴孩以至少壮者,一一次第凌,特讫,然后斩首领,如此,其不激怒不心?上深骇之,云此是向措置?余云:回示录到悸书,一一具在,及今日种朴战没,气已消沮,更无处置。臣遂自条今日所陈三事示之。亦莫敢以为不然。如此轻易反覆,岂不上误国事?上但再三骇其率易也。丙子,同呈种朴赠防御使,与十资恩泽,赐钱银绢布各五百,羊酒半面各五十,母得分郡太君。熙河奏,陇拶已到熙州。又差内臣犒设熙河战守汉蕃士卒。及支绢,庆渭人兵,未经出入,亦与特支。再对,免李希道追纳赐银三百两。丁丑,胡宗回奏令陇拶作书,遣蕃僧往招溪巴温,许以节度使,依旧管勾青唐部族。又辞免宝文学士。降诏不允。再对,以诸军排连隔下,已有条格,更不进拟,便不圣旨行下。又府界第四将申,将兵替回延安府,不支盘缠。牒河中无钱支,至今未给,及虞卿县给与军人口食价钱,令陕西转连司取勘奏裁。河东乞差河北将兵,於备北州军,沿边戍守。从之。殿前司欲将河北栋到人衮同拣填班直。上不许。令管军临时斟酌拣选,不须立法,但令谕管军而已,戊寅,旬休。已卯,同呈延奏,西夏进誓表官。称昨一表便蒙岂许,听不依回诏旨挥,兼别有谢恩表,得旨,差工部外郎韩押伴。又令熙河路寻访种朴尸首,获者与银、绢各一百。又令诸路未降誓诏,以前收接两界投来人口,候降誓诏,别听旨挥。又令熙河奉凤,限百日,许逃亡军人首身,与依旧收管弓箭手,仍免降配。又以许彦圭为熙河经各司,勾当公事。彦圭沿边事极有条理,其论营田事尢详。昨自泾原放罢,改秦州职官,以监司多被黜,遂不得改官,其人材殊不易得,故且以此处之。上云:不妨。庚辰,同呈引见耳害征等仪注。上初令於端门排仗,又令诸军自顺天门素队排立,且欲依冬至节舆军班等特支。余勘会得冬至,例支十七万贯,端午节八万,因为上言侥幸之例,不中多启,此止祗应一日,恐止可用端午例。端午比冬至大约多减十三分之一,亦有减半者,似颇酌中。上亦然之。又差陈惊复以勾当公事,兼管勾提奉营田司,公事敦复,以功赏当转两官,云任满止四月,欲以减一年磨勘,先改官而论竟不合。是日三省以体量孙杰事进呈,内有差与常安民船,及庇赃吏路班等罪。夔欲黜之,而左辖以为复吕温卿之怨,夔亦以耳害为立逸,面相诋讦,久之,而不言杰与安民亲,而上亦嘉其能系温故,止罢左史为太常少卿。夔身论之,甚久,既退,余再对,上以谕余,且问杰之罪如何?余云:臣悉不知所体量事,然杰系温卿,诚可激赏,若有过,此此少宽假之亦无害。上云:杰系温卿兄弟诚为嘉,惊与温卿兄弟诚为党与。余云:此众所知。惊既有此嫌,亦不当力乞罢杰。上云:须要罢黜蔡下,实曾。杰系温卿,张商英以书称之,云排臣奸,破大当,臣奸大党为谁?余云:大党必是。商英乃门下士,然亦每事谄奉蔡卞,只如近命蹇序辰词云,尝助国是。岂以一青遂忘前功?朝迁为序辰复职,本无此意,此乃谄词。上云:既为门人,又却如此,士人何可尔?章悸以谓可翰林学士,还做得否?余云?若文采以人望,亦可为之,然不能自立,亦诚如圣谕。上云:如此人终不可在朝廷,莫可以作藩,兼诰命亦不甚好。上又云:章只听贾种民言语,如何?余云:亦有之,然悸、卞亦各有党,所悦,即曾、取周种之类;卞所悦,即郑居中、邓氵甸武叶隶之徒。亦皆不叶之议。余又问:杰作常少,何以处齐?上云:两员不妨。又云:齐更不可向上。学问、文词、吏能,皆不可得,只是不平稳。余云:陛下知人如此,天下之福。臣复何言?然左右吏久阙,今又无人。上云:邓氵甸武可否?余云:氵甸武正如曾齐,文学亦不可得,便附卞太佩,以此为不所恶。上云:亦别无过恶,余云:彼方在闲地,未有所有,若处之要路,则其资性险,未有量也。余云:从官中文采可作输林者,都是安。吕亡兄巩以文章名重一时,称文采可及及苏轼。上笑云:中丞尤难得人。既而又言安,亦只是章门下人,昨举商英自代可见也。余云:安舆商英俱是蜀人,安固未免观识深浅,若非蹇序辰之此也。是日,语多不能悉忌。辛已,同呈今河经略司,勘会苗履、姚雄、种朴下亡失使臣、士卒人数,并其他因战斗亡没之人,并勘会闻奏。又令李谷因便犒设将士,及密切勘会阵亡人数闻奏。以李夷行言苗履在青唐获八九百级、亡失三十余人,及其他臣,士卒丧亡者其众,而经略司不奏故也。是不足道。然悸多轻听,如彦恭者,构造是非,谈人短长,听之,诚可笑也。以至内外官吏陈请利害,但已所喜者,必行;其所不喜者,言虽有理,多斥而不敢。上笑曰:如温卿所陈请,不问是非,无不从者。是日语尢多,不可悉记,壬午,赴景灵,告迁太宗神御於迎殿,以修大定,故癸卯质明行事,已时奉迁,申时一刻奉安讫退。甲申,同呈十四日已作圣旨,令胡宗回休息将士,俟事力完壮,决可取胜,方得前去讨击河南等处作过蕃贼。又立赏构补郎阿章。秦凤奏,一公城使臣兵焉。已弃城归销鉴,令胡宗回具析,不奏因依。又令李谷体量青唐、邈川、河南事宜以来,前后复没兵将间奏。了酉,同呈州奏北界笺郭知章,不肯嗟程插宴。令知章候到雄州,先次具折闻奏,以俟章报,仍回笺也,熙河奏,一公城人马已赴错鉴城。再对呈康渭子,言湟鄯州害,大概以兵马疲敝、粮道不通,恐不可固守,兼熙河一路空虚,多可忧者。上亦以其言为是。又许几乞定待遇西人礼数,及应答语言,繁简西驿,以谓无可施行。上深然之,因谕云:都贶人才不可得。余云:许几所不及。上云:远过之。是日上又谕:高遵惠再检,见元佑中有章疏化吴吏禄,以为先帝法度,不问是非一切欲改。此大臣有私意于其间,不可不察。又规切太母云,不可敛怨天下者,极不得可。余云:当时敢出此语,诚众人所难。陛下累欲召遵惠还尔,尤不可不召。臣当舆三省吏议可代之者。上云:甚好。又云:贾种民亦有章云,尽罢法之语,莫不可。余云:此正与言横敛一般,亦可谓底斥也。上云:遵惠论种民事,莫是否?余云:寺监无不由六曹直达都省者,遵惠为侍郎职,所当论。上又云:遵惠言乱官制。余云:如此,诚紊乱官制也。上又云:种氏言罢苛法者,是上书书中云,更有一策文字,言十余事,尚寻未见。又云,忠不善遵惠。余云:人言春以遵惠系种民,故恶之。上云:遵惠归作尚书、侍郎皆可。余云,龙图阁直学士,恐难作侍郎,权尚书可也。余退,但以上云遵惠又有章疏,欲召还,莫可别议废师否。蒋之奇是太中大夫,自可师。众云:未敢议除之奇。余云:上不以为不可。夔云,废不须两省,一直阁可矣。余云:直阁因可师,但未知谁可为直阁者?凤辖亦皆云,未见其人,既而又欲以孙览师庆。余云,范镗可否?众默然然。余云:以镗易览,如何?卞云:如此,即不妨。又语及吕仲,左辖云,晓事却不敢为,亦恐未可也。丙戍,同呈引伴西人奏,语录羌人云:本国乞和一表,便蒙许进誓表,岂敢更不依回诏,旨挥极恭,逊祖宗以来,未尝尔也。再对,梁从政磨勘,合改延福宫使,或观察使。上云:且与宫使。因言众政事,先朝任使颇晓事,但执滞,及大絮尔。余云:冯宗道及从政,皆光帝所亲信,皆读书晓事。上云:宗道晓事,非从政比也。余云:冯世宁,蓝从熙,俱己作观察。上云:宫使更数年,亦须磨勘作观察也。又呈惠卿奏廷戍兵一百一旨挥,乞减五十旨挥。从之。因言惠卿亦乞减将佐,官吏,来日与三进呈次。丁亥,同呈延,乞减将官使臣等,及以缓德为军,辈从之。再对,以知保德军赵思恭为杨州钤辖。因言近除郎官监司甚多,如韩治并,非出圣意,其复得召。上笑云:章言治为刘执门下半夜客,亦无显状。余云:陛下察言如此,天下之福,如前日宣谕,欲召韩忠彦,乃知圣意。一无所适莫。上云:忠彦何能为?且令作吏部尚书,莫不妨。余云:诚如圣谕,忠彦先朝抉为尚书,必本无恶,但不能自立,多随顺人尔。在元佑中,措置边事,无非曲他人,及臣秉政,欲一变前日所为,初虽各争,既而无不从者。若谓元曾作执政,及随顺人,则许将亦是,陛下观此两人何异?上笑云:正似许将,两人恰一般。上问酉佃会做文章否?余云:佃所为文章,未尝不传笑中外”如贺皇子表云:桃千年而结实。

  慈圣挽词云:玉册三及捧,珠帘敢叙陈。臣第肇与佃同修实录,肇于未进书时,已罢佃,至元佑七年书成,方去肇一度垂,中外以为口实。有臣私意以亲嫌,乃敢启口。今日因圣问所及,贬滁州,不落职。佃削职。而刘极乃卞门下人,犹云以五十步笑百步,故肇亦降修撰,则肇之罪轻於佃可知。况佃在元佑中,尝除学士,又除尚书,但为言者所夺,肇初论蔡确事补外,再拓,人文以论北郊事去,今乃以佃为情实稍异,先复职称藩,中外所不晓。肇在先朝已修史,蔡京作起居注时,肇适上殿,先帝自送之,至殿门,乃回首,然则先帝眷待可知。不幸遭丧,未及进已而先帝升遐,故元佑中方除舍人。若论为刘挚党,尤为泾罔,初除合人王严叟,朱光庭力攻以为不可用。严庭乃挚党,则两人者何为而力击之也?上笑云:言是奸臣之弟。余云:陛下阅章疏。可见其攻之人语,可以察其是与不是。挚党臣曾蒙宣谕,以臣称弟肇,而众论云与臣不同,臣初以不敢力办,然臣称道其他人才,未尝不以公议。况兄弟之嫌,若怀私失宝,罪不容诛。肇之文词、学识、操行,皆非今日在朝臣可此。如近日贺中宫皇子青唐三表,中外无能出其右者,此众所共见。以至在元佑中出处如此,则学识可知,素及为执政所悦,则操行可知。肇诬之刚介,又非臣比,故卞皆望风恶之。臣所以喋喋自陈,非敢冀望牵复升擢,但以众论诬罔如此,兼与佃升黜不同,外议皆以为不平,冀陛下照察。上首肯而。又言密院编修文字阙,欲除彭汝霖。上云极好。余云:臣曾问三省,亦欲以监司处之,此人材不可得。若且令作监司,岂虑君佐!王汝舟等可比,却可措置之闲地尔?上云好。来日便问三省。寻以旬休,上不服记,至一旬休日,首谕三省,可见欣纳也。戊子,旬休。已丑,同呈胡宗回奏,已依二日朝旨挥,王瞻措置鄯州事。又李恶奏,青唐府库金银等物,王瞻、王厚不肯同本司勾当官,点检供数,及以银马等遗运句窦志充。诏李、秦希甫、令胡宗回,回体量根究有无侵欺弊闻奏。又记闻会州新城不至坚固,胡宗回修完,及具因依闻奏。惠卿奏,西人乞贺正旦。缘誓诏未降,未可从。又乞优加宠锡西羌,如元佑故事。夔因言,先帝当欲以金帛结羌中用事者,今西使言,国主悔过郊顺,皆名正赛辅佐使然,欲使还赐以金帛以结其观心,若元佑加赐交力顺则不顺也。上令留假。是日,三省得旨,令汝霖上殿。庚寅,大名周祥举家赴照斋祭。辛卯,同呈李谷奏,瞎征、陇拶一行赴阙人数。再对上谕:已令汝霜上殿。余称谢。余又言:臣所称人材,不敢一言其罔,至如称道弟肇,实无冀望升抉之意,但以众人诬罔,冀陛下深赐照察,则莫大不幸。上云:肇今在甚处,余云:海州。又言,佃初贬泰,肇贬滁,殊不类。已而,得泰州。海州,皆在佃后,其厚薄可知也。壬辰,同呈边报。又熙河奏三伪公主,十四日到河州。再对,以步军司乞免军人果护降羌,及出城,借出军器倍备修完价钱。从之。癸已同呈边报,熙河奏,青唐三伪公主已到河州。再对,以路分宋宣为熙河准备,将领专切应副鄯州、湟州使唤。甲午,同呈西驿申西人不赴上寿得旨,令赴上寿。及归驿赐御宴、即衣,并如旧例。伪公主到熙州。又李斧奏乞,早令王瞻归湟州,及焚毁青唐巢穴。朝迁方议,欲以鄯州付董毡之后,如府州折民处之。诏经略司,不得辄有焚毁。谷奏报,中多攻病胡宗回,及言青唐以来急之状,多过当。上谓余等曰:此辈所言,未可尽信。众皆以为诚如圣谕。因言内臣好货及作气焰。几所尽悦,所恶,皆毁誊过实。上又言:利、喜喜奏事,然亦好货财。夔云,最甚。再对,上又及谷等。余云:陛下察见近习,用情如此,乃中外之福。上亦深然之。乙未,泾原留大将王冀,乃刘奉世随行,遣还都官而不赴部公参,私往塞上,获级,迁借职。又奉西安州差遣冀,本吏部令史斩首,必妄曰月边。得匕白追所受赏勒,还都官,重难差再。再对,呈府界保甲数,及县保丁二十六万。昨熙宁中教事、艺者七万人,上属督责,欲复行几内保甲教阅法,卞赞之益急。余云:此事固当讲求,然废罢已十五年,一旦复行,与事初无异,当以渐推行,则人不至惊扰。上云:故当以渐行之。余云:圣谕如此,尽之矣。若使以元半成法,一切举行,则当时保丁存者无几,今保丁丁皆未教皆之人,若便令上番及集教,则人情淘淘,未易安也。熙宁中施行,亦有渐臣,是时方判司农,首尾本末无罪。出臣措置,容臣检寻文字,讲求施行次退。以语下殊,以为不快也。乃云:熙宁初,人未知保甲之法如何,今耳月已习熟自不同矣。余不答。丙申。同呈秦凤权师周彳孛乞不候来春,先次赈贷本路保甲,一次来春,更依杀赈贷。以后使劳敝,故从之。章不合留。王翼罚铜二,谷十斤。再对,以上批李谷乞陇拶赴阙,沿路官吏懈慢等,并以为制谕,仍禁刻令依奏。余云:谷所陈未成文理,已别草定文字,乞依此行下。上从之。仍指谷写恩仇字,作酬字,上亦哂之。因言中外阙官,如左右史久阙不除,从官日少,上云:左右史可除者,只是目前三二人。余云,在圣意以公论去取尔。上又问:徐彦孚可作权帅郎否?余云:以人望人,亦可作。臣固尝称其晓事也,上累谕欲召还高遵惠,而夔终未快,余因言陛下,累欲召遵惠还朝,亦曾与三省议,但以难其代者。章云,不必两制,直阖皆可往,众皆云:未见有可除直阖者,臣意谓蒋之奇是太平大夫,似可除废帅,兼未须除职。上云:之奇亦无事,除职亦不妨。余云:圣意如此,中外所不知。只如前日面谕韩忠彦,岂众论所敢及?然尚书而下,从官太阙少,若非断自圣意,恐议论必以合。前日圣谕欲以忠惠权吏书,臣以为太重。刑部久及得人,以遵惠为刑部必称职,忠彦为吏部,甚允,况韩琦定策立英庙,此功不可忘。陛下留意忠彦如此,臣退而鼓舞称诵,此岂今日大臣所能启发圣虑也?然忠彦、遵惠召还,皆出圣断。及之奇亦未当阝呆师,若出自中批,使人知出圣意,不须政府进疑也。上欣然,云云。待批出,既而寂然,疑有间言之入者,已而遵惠卒,遂除之奇为代。是日早出,赴普照以大名取涂祭告,未后归。丁酉,旬休。十二月戊戍朔,腊假不入。是日,赐口谟甲煎,并银合一三十两。已亥,同呈边报,马仲良以平夏,不以时遣役兵,为西入所杀虏者甚众,特降两官。西驿申,西人乞买卖。诏如旧例。再对,以李知祁州,高权知信安军,密完进拟石澈京城东面巡检。御批不差。余依奏。同拟差者八九人:因谢上,以失于秦禀,极皇恐。上云小事,但恐不可作巡检尔。余云:澈於法当再任骐骥院差遣,高故且巡检。上云:再任却不妨,巡检须择才武者。澈乃余王婿。上语如此,余云:亦释然。庚子,同呈夏国誓表,词极恭顺。令三府拟撰誓诏,又讼依例回赐。又令十四朝辞。十五日进发李谷奏,青唐送到契丹公主,年六十四,颇能语言,自云宗真之女,洪基之妹,愿早到京师,一见北使,询虏中动静。上云:宗回奏亦然。又奏胡宗回得十一月二日朝青,但行下王上瞻施行,不肯果决。余等皆云:宗回,当如此施行,若便令王瞻归湟州。若瞻异日以为可守,是日不当弃去也。今令相度可否,申取师司旨挥,若不可待报,即一面依朝青归湟州驻扎,亦曲尽之矣。上云:李谷欲鄯州,但一切苗履之言尔。夔初以为如此,辛丑,北使见於紫宸,退状赴垂拱宴酒五行,未后乃罢。壬寅,同呈草定夏国誓诏,送学士院依此修另。又,昨国表中犯真庙讳,令牒宥州报本国施行奏。希甫奏,王瞻、王厚盗取邈川青唐府库中金银等物,因此致变,及杀牟心钦毡等以灭口,及分遗矣,马及将士等走马后至,所得亦不赀。诏令希甫及胡宗回、李,体量诣实,闻奏。是日差陈恺勾当剩员所,刘焘编修密院文字。奏事退,赴相国罢散道场。尚书省御延薄暮,乃罢。癸卯,皆上寿仪。甲辰忌。乙已,兴龙即罢。丙午,歇泊。丁未,旬休。出华严斋僧,赴乐昌周祥道场。乃拜大名影堂,同周秩及长老,齐罢归。戊申,集集英大宴,申后罢。已酉,人使辞紫宸茶酒,已正罢。庚戍,歇泊。辛亥,呈边奏,熙河乞立溪巴温於鄯州,及令招诱叠州首领,又令根究河司户虞大猷下落处。及令讲求种朴尸首。再对,差正旦伴射等官贾岩,借马军都使,观察使。是日,蔡元度留身,乞宫观,当日晚差苏封还表宣召。壬子,同呈差熙州通判孙适,提举熙河弓箭手,替李夷行,以上旨令罢夷行,故夷行以书言边事,多失实也,熙河陈亡将官魏针等,赠官推恩,奏希甫奏,言见薛适、鲁等,言王瞻、王厚以邈川、青唐府,已差一就前去河州体究,因面陈。乃臣侄。转运司自不曾差权,勾当公事所言,如此。而希甫便委之,体量尤不当,恐须放罪改正。上云:须罚金。遂令希甫二十斤,运司十斤。遣归任。李谷言青唐探报危急等事,且云胡宗回避弃地之责,故不肯依朝旨,令王瞻退保湟州等事。是日,草定,欲以赵怀义知鄯州,王瞻为都护,而宗回云:怀义幼弱不胜任,恐国人不服,得旨别草定,来日进呈。再封,路昌衡乞狄咨为定州副总管。余云:咨与一在京宫观足矣,不足施行。上云:总管自当朝适选擢,何可乞?王余应年八十,气宫观或致仕。上云:令致仕。余云:余应亦归明之后,藏才族王氏,世守丰州,与析氏等庆历中为元吴所陷没,仁宗得余应养之。宗帅待遇与宗室等,故余应晓音乐、伎巧,与都人无异,母析氏当召人内。上云:如此,与宫观不妨。是日,元度押赴都堂。再上堂马上表,晚,遣刘友端封还文字宣召,又批付中书令诸处不得妆接文安。癸丑。同呈以陇拶为河西节度使,知鄯州,与王瞻同都为护。瞻依旧熙河钤,辖陇右沿边安抚使都巡检,与陇拶同管勾军马司。以赵怀义为郎州团练,使同知湟州。湟州管下同都巡检使。陇拶侯朝见讫降制,候溪巴温顺归,蕃情顺服。令归其大小首领,如青归论征舍钦角四之类。速具闻奏,依烙优於除官。差充地分都同巡检,溪巴温如能归顺,愿同陇拶在青唐。同小陇拶再溪奇城居住,并听从便。是日,卞在入犹别班,奏事遣人来云,此文字莫不须忙。余卷云:青唐危急,此事何不可缓?遂得旨令,依此旨挥。郭知章奏,乞朝见,从之。上犹疑已贬,不当朝见。上殿,余云:面谢泛使,有使事当面奏,不可不对,上从之。又诏陕西、河东经略司,夏国已进誓表,及降誓。诏令不得侵犯。及妆接投来人口,亡是日,押入视事如故。甲寅,同呈郭知章分析不赴捶宴,余与夔云:恐当并计。上云:两制行遣,几何当论法?恐虏人缘此不肯嗟程捶宴害事,不可不行,令使副各罚铜二十斤。再封以郝惟几知通远军。曹谱知霸州。因言通远阙官,累日不敢不慎择,惟几官序人才,及有战功谱,亦为监司,及鲁存广所称,故擢之。乙卯,立春,朝崇攻,同呈李谷奏青唐州利害,乞立溪巴温。且言瞻一罪魁不足惜,一行将佐何幸!乞早令还湟州等事,上犹疑。昨日措挥令巴温从便归鄯州。卞邈和之。余云:向者陛下尝云:“王瞻朝出青唐则巴温慕入,此无疑矣。今纵不听,其从便能令巴温不入乎?与其令彼擅入,不若听其从便也。今日青唐之变扰,攘未定,排难解纷,固当如此,若更守株,瞻等陷没,或更有不测之变,则朝延更难处置。若令朝延必欲有鄯州,则西有湟、东有洮,鄯州亦难力矣。陇拶其能国乎?典日以渐消磨,亦必为朝延有,不患不如府州折氏也。今日若不如此措置,傥有人能保王瞻不陷没,南北别不生变,则昨日旨挥犹可追故也。卞默然,不敢措一言。上遂晓然,又熙河探报耶阿章云:本无背汉意,为人所斗乱,故如此。令回更切,多方招诱,及倍恤其家,又新归顺,结绝洛吴,击败多罗也。族杀,伤其父子。令速具洛吴切状。闻奏,又诏李雇召脚乘银难。人力困敝,未可航运。打绳川板筑,所须即具奏听旨。再封,呈军头司阙。上令差张宗。余因言青唐之事,从初使令如此处置国人,本以北平瞎征,父子篡夺,故欲逐人,而立董毡之后,朝延当劝顺为之建立君丧,乃仁义之举,反欲困其拢攘。而夺其地,此人情所以不服。臣自七月间,累与章争论,以谓理当如此,适会卞两人议论叶同,已而瞎征、陇拶出,臣无以启口。今日变故如此,已是误朝廷举措,若更逐非固执万一更有及测之变,何以处之?上云:已降旨挥如此施行。臣固不当更喋喋然。十六日,进拟陇拶指挥。卞犹以为未须急,兼恐更生异议,望陛下圣断,更赐主张。自绍圣以来,经营边事,所向无不如意,不幸於此生事。狼狈狙如此。今但且於已然中。且多方医治,庶稍弥边患,兼不失鄯州之名,亦足掩覆四方观听尔。昔人以火喻国事云:曲突徒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益曲突,薪言虽见听,消患于未然,功之有然见听者少。其言虽验,亦不足为功。及火患已成,焦头烂额以赴救者,皆有功之人也。今日措置。已是焦头烂额,臣从初争论,正曲突薪之比也。臣之所以者,今已焦头烂额。而论者未免有惑。原圣意深察安危之义,不知言者不可轻信尔。上云甚好。上自十四日视朝,觉倦怠也,不快。再对,因因问圣体如何?上云:口为吐逆,早膳至晚必吐,饮食皆出,兼嗽,食减,又坐处肿痛。余云:此皆虚证。须补理将兼。上云:服补中丸至百丸,疏黄钟乳药俱吃。余云:脉证如此,服不妨。医者以陛下富於春秋,初不敢进温热药,恐即虚阳,今进此等药,非得已也。嗽虽小疾,然不可久。春气至,节肺更不得力,宜速治之。乃便。上云:吐逆痰嗽皆未退。余云:医者以谓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冷肺虚,当补脾胃,实泻其子,则虚亦不可泻。爱养脾胃,则肺自安,此不可不留圣念。上云:亦如此语,至十六、十七、十八日,皆云吐。未已,嗽亦不减,自十五日,隔上殿班。至十八日,方引一班。余云:十九日、二十日皆休假。必得休息。上云然。余又云:气虚冒犯,呼吸见寒,皆不可。上云:逐日直在殿中,除一到两宫,外不曾出。余又云:延和北向犹不可坐。光常于迎阴门引后殿公事。上云:尔英自可坐。余云:尔英尤温服。上又云,崇政亦可坐。余云,但行太远尔。丙辰,懿德忌。卞言希子林献在真州,无所不为。丁已,旬休。戊戌改六参为常阳隔上殿班。是日风寒。与三省同问候。上云,吐逆未已,蜜食晚必吐,又小腹痛,下白物,得医官陆木林香金铃散,颇有功。余与卞云:此药极好,若用热酒调,尤速为吃酒。上云:只写洒不得。又云:煎生姜汁下药,吐少减。余云:不易吃。上云:若辣药皆吃得。余再对,因言臣不识忌讳,累曾冒天颜,缘圣体未康和,须留意,将摄伤气,莫甚於情欲,臣等衰残,非屏绝世事,岂知能梧?陛下春秋鼎盛,气血方刚,於愆和之际,稍加节嗔,至稍安和,无所不可。上云:极自爱居常,亦自即慎。余云:如此乃宗社之福。余自十七十八,至此凡三,以此进谏,上但云甚好,是日同三省呈边报,初欲止以单子进呈。上云不妨,遂一一进呈,再对,上谕张商英称邹浩。余云:不知何人有言。上云:对曾孝干言刑房有文字,邹浩做却以此大名节,岂肯要人物。上又云:是甚大名节。余云:商英素不慎语言。上云:此人终不可在朝廷,与一待制令作郡不妨。余唯唯而已,退同三省,已取问两人者。已未,同呈边报,王厚申省章峡审贼作,过势甚炽,庚申,同呈胡宗回奏,已差使臣催王瞻回湟州。辛酉,同呈引见瞎征等,画一旨挥。自己未大风雪。虏使至,几内人马多冻倒,及散失者接伴申,恐一齐入门不及,下开储令根寻不见人马,寻皆行之。十戍,同呈边报。再对,呈府界按阅将兵,殿最赏罚,并如所拟,上自十四日以后愆和,至是日甚一日。辅臣无日不问圣体安否。但云吐逆或泄泻,饮食不美,补暖药眼之甚多,未有郊。医者亦屡来告以圣体未康,脉气月赢弱。然宫禁中莫敢言者,虽两宫亦不敢数遣人问安否。余不胜其忧。是日,闻安丰王氏甥女丧,早出。癸亥,式假不入。是日,虏使入见。闻上坐甚危。又传宣宰执,至午时方再坐垂拱,小宴止三刻而罢,药节皆减损。又传自是日入子。乙丑,宅引。丙寅假。丁册立中宫以二十六日习仪,二十七日发册。正言邹浩自试院中出数日。乃以二十五日上殿,谕册后事不当。是日,批出除名勒停新州羁管,仍令开封府,当日差人押出门。二十六日习仪殿庐中。三省得御批,以吕嘉问举官不当。削一职。仍展三年磨勘,已而,御史左肤论开封府迟留浩,不即日出城,又於城外稽留数日。下嘉问问伏。既又送御史壹,令无差人具析有何人祖送洛者。上亦面谕云:士大夫有易节,自别门出,往劳送之者而所差人不识往还之人。御史台乞展转推究,遂悉得其姓名。有王回者,乃叶祖洽所焉,得堂除都与浩讲甚密,且有简往来,壹中诘之,乃能诵所浩章几二千言。盖尝预议也。回除名勒停候合叙日取旨余出谒者,皆行替;有赠质者,追官勒停,本人罚金。将之奇以简与之,并叶祖洽吕嘉问皆落职小郡。既而又摄浩弟治,诘之,得朱绂傅楫辈,尝月尽以金者,亦皆追停。又遣钟正甫就浩於新州,除已得罪者,更有曾饣尽者否?未报间曾孝广又以张甫英语告,先是周钟尝称浩同难。方天若以告蔡京,以上闻天若皆贬。又,黄履言刘禹锡、唐界等事,欲徒浩内地。上以其初无所论,至日乃言疑为人所使,亦贬毫州,周常称履公终是好人言,又浩当还贬柳州监酒。又曾城素与浩往还,或云诚乃嘉问婿,浩本诚所荐,亦送吏部,舆外任差遣。传者多失实,故书之。元符已卯九月七日晚,宣召学士蒋之奇,至内东门,既入见上,指御坐后文字以付之,奇云:皇帝所咨,近日请建中宫事。刘贤妃柔明懿淑,德冠后宫,诞育元良,为宗庙万世之福,今中宫将见,非斯人其谁可?当所宜备举典册,以正位号。之奇读讫,请曰:封建妃嫔诸王,皆中书具熟状,付学士院,宰相则面受诏旨,学士院具熟状追入。此不知是文字。上云:皇太后手诏也,亦不涡进熟状,只依此批。圣旨云:九月七日内东门面奉圣旨,贤妃刘氏。可立为皇后。以今月八日降制处分。遂进呈,上云如此是矣。但当如手诏命词更在卿润色,遂院。院御药刘友端,宿翊日降制讫,遣中人赐对衣金带银五百两,於学士院对衣唯绣裹肚一,非常日所有。并馀皆制造成者,异於常赐也,此皆得之奇云。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四十二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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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愤录

  天辅十五年,宋绍兴二年,岁在壬子,或见帝在御街衢间,内有一老叟自称亦是京师人。与上皇话旧,云:天城陷日为虏流移到此,见上皇每每相对泣下。又言正月无夕鳌山风景。于门下金盏赐酒,相持大哭,偶城中主者年老胡官乘马遇其前,怒曰:安可放他于是处,乃以鞭犯上皇背,少帝亦遭此辱,老叟皇服亦遭笞擎十余。遂令左右复引二帝入小室闭门,自此不容出入,无复到街衢。或日监守者阿计替曰:今日此城主老胡官已死矣,可再出游,不妨纵步。人民无敢与帝语者,亦无敢供馈食者,问其前日老叟,则云死矣。至人静处。阿计替于怀中出片纸,上书绍兴二字示帝,曰:且喜江南渐平,以淮为界矣。帝曰:绍兴者何?阿计替曰:南朝皇帝年号。又曰:间之相杀尚未十分定。恐南朝能复河南河北之地矣。帝曰:我在此思之惟乞死矣。何瞰更论此事。或曰:五国新城同知到。即金虏太守也。名曰瓜欧,自燕京来,乃一少胡,列侍妾数人坐庭上,二帝于庭下语之,赐酒肉曰:此地去燕京稍远,可以保护。自屏后呼其妻出拜二帝曰:此女汝家人也。妇人出拜,已衣胡服。二帝不能识之,乃云记得父是今上官家弟,不知为何王名位,自此稍得其夫妇相顾,颇缓枸禁。或日有牌使至五国城,宣北国皇帝敕曰:契勘皇后赵氏,已废为庶人赐死。今瓜欧妻赵氏,是庶人亲妹。及统国不律介妻,亦是庶人亲妹,并合赐死。令瓜欧夫妻拜命讫。妇人泣下如雨,其夫亦泪下。牌使遣人以棒敲杀之,取其首去,且戒瓜欧夫妇数日不止。自此复拘二帝如前,又戒阿计替善监视,且不知废后之由。或日阿计替得所闻事白帝曰:先是南朝肃王女为郎主妻,前日因妒忌已杀之,又以荆王女为妃,生一男生一女,今已立为皇后,因在宫中与郎主奕蓁,言语犯之,郎主厉声曰:休道我敢杀赵妃也。敢杀赵后,后泣下而起,衣冠待罪。金主怒不已,送入外罗院即宫掖间所囚也。内侍雄喝利者,又谮后有私于人,又有怨言,又与韦夫人密语殿内。言讫泣下。每月朔望焚香南面再拜,似此言二十余事。金主遂大怒,赐死外罗院,以至与后族属。为燕京官妻十余人,并赐死,故及瓜欧之妻也。自赵之死,上皇因拘系日急,又虑朝廷不测,乃绞衣成索,经梁柱间欲自尽。少帝觉而持下,泣曰:不可如此,且臣子不孝无道,致君父于若此。陛下求死,臣何容于世,为万世罪人矣。监者或知之者,以汤见饮。自此不能食者数日,日既困惫。虽便溺之往,少帝从行,况室中只可容二人。临近则护送所止,监者阿计替则时以宽容见勉,终不能食。日久卧室中土几上,阿计替时以不云木煎汤馈之,云此中无药物。有疾者只煎此木作汤饮之自愈。其不云木者,初生无枝叶,暗地中生,城北最盛。天气晴和,则掘地求之,色如枯杨柳,木小如筋,蔓延数十步,屈曲而生。上皇服之少定,又云此木可以占病之吉凶。初煎沸汤数次之间,其子浮者病即愈。沉者即死。半沉浮者病久不愈。或日天气凝冱,天雨雹大者如鸡子,小者如弹子,盈地数寸,百鸟皆死,人避之不及亦有少损。是日阿计替有疾,语不出口,昏默困卧。少帝忧之,令监守求不云木,帝手自煎汤有木浮于汤面如旋转状不止。帝自持令阿计替服之。是夜出汗如雨,遂无馀疾。是岁郎主以赐到布帛等,但冬月极寒,必居土坑中容身以避寒气。天辅十六年春正月间,金主生辰不赐酒肉,云郎主以疾免宴,或云郎主已归天,或云皇孙即位,流闻不一。元宵亦不放灯。后一日大雪,有雷雹。俄顷雪止日蚀,天地晦暗,经夕乃复。或曰天气大和。阿计替曰:今日寒食节,北国例并祭光祖烧纸钱,埋肉脯,游赏外各在水际。或为主者所戒,不敢放二帝出外观之。是日城中大火,屋宇焚荡皆尽,死者六十馀人。护卫人亡失大半,阿计替左肩臂亦靡乱,鬓发皆焦。帝所居室烧及大半,帝与上皇因火势甚,手搭其窗,窗折身体亦有伤,衣服皆焦。二帝相谓曰:初见火起时,言愿死于火中,及至火至室前,如有人扶掖而出,并不犯折窗之事。是日饮食都无,后数日或定。或日有甲兵至,自言从西明州来,知此处有火,故来救援。斫采林木营造屋舍修葺如故,后去官宇再作帝所居室等。阿计替因火焚损一臂,不可持扬。少帝因火变,亦疾二指不可屈伸。或日天大风,昼瞑不见人物,天雨稗子如豆,地深数寸不知何来,彼人亦有磨而作食者。大火之后,非此不可养人,固知造物乘除,自有成理,不可以常理测也。或日阿计替曰:此日乃十月一日也,我从二人今已七年,何时后还燕京,得见父母。今天渐寒,衣袂又无,大火之后为之奈何。忽闻有新差同知到官,乃一北胡人,坐于庭上,引二帝至庭下,呼阿计替曰:朝廷令汝监守赵某今已七八年,前日大火起,莫是有生事如此煞好公事。呼左右鞭背三十。阿计替叫呼不已,乃赦之。自此阿计替不后亲迎二帝,每对彼人,则佯大骂。或日新差至者,命酒肉坐于庭上,若宴饮状,半醉。有一奴自外突入,手持刀径升庭休新主者,断其首。呼众曰:我有父曰遂碎,因小过为他所杀,有母又为他所私,我又日受鞭笞不能堪,母自屏后出。持刀入室尽杀其老幼。二十馀人自外入,又执其母并奴,断其首而去。内中有一人云:我本不至此,缘赵某父子在此,我等自燕京五千馀里远来至此,遭此毒害,今日若不杀灭赵某父子,则他是不无损害乎人,则我等亦无由回京。今乘乱而杀之,官家亦不罪我。帝自室中闻之,祝曰:死且不怨,但免兵为幸。二十馀人欲向帝室,有一人或止之曰:不可。若杀之,我等安敢归燕京?莫若分十馀人持双首以达西明州。次日有一胡人引阿计替至室前相谓曰:昨日非我劝止,汝与我众人皆死。是日阿计替之子并其妇,并为人所杀,不知是何人,盖乘其乱也。阿计替先以其妇杀其弟,故其妇又为人杀之。二帝缘前夕之乱惊悸愈不安,二帝神情不安,有如风疾。或日秋至,阿计替共将羊尾众缉命胡妇织以成服,稍可御寒,而二帝每起居闻高声大呼,必震惊失措以为人将害己。阿计替时以不云木煎汤上供,然亦时时亲来视帝。是岁中亦如常年,掘土坑以居,饮食或有或无。具载在前。天辅十七年,宋绍兴四年,岁在甲寅,或日金主生辰已过,例有少酒肉,不数日间,有虏人数辈尽白衣,以布缠头,且白帝曰:金国皇帝已归天。命左右及市民并二帝,并以白衣缠首。且云曰:二月十八日归天,立太子完颜为君即位,改元天眷,有赦到此,时亦得少缓。或日传金主已葬讫。新天子以兵五万,发二太子往湖南取地界去也。先皇谥曰:至圣文武大德圣皇帝,朝号太宗。或日有人走报主者,云岐王到来,请出城迎接。良义岐王至坐庭上,二帝自窗外望之堂堂然。有人立室前曰:此完颜亮。良久使人引二帝至庭下面责曰:汝南国人无道,劳我师徒连年不息,杀尽江南人,取尽江南地,却来与你理会未晚。呼左右曰:且牵去牢固防护。或曰有众人称今朝十月一日,上皇感泣谓少帝曰:不见天宇八年矣,今视此身恐去死不远,难以复去中原,汝直壮年,可以勉强以祖宗基业为念,思雪父母之仇。汝与九哥二人兄弟共之。言讫,二帝并泣下不止。自此上皇又耳聩行步不前,终日伏在土塌而已。或日雪深数尺,有天使乘马过五国城,自宣言北国皇帝已灭南宋,立刘皇帝为君,南朝人已为大军驱迫入海矣。帝泣下移时不止,相谓祖宗二百年之统绪,灭于吾父子之手,为万世笑,踵迹怀愍不若矣。天眷二年正月初,有百姓扶老携幼至五国城者数百人,皆曰由燕京到此悉有罪之人流徙而来。自此城中,稍稍人有经营人所至者,流言已获南朝康王。即九哥也。在燕京狱中,吾所等数百人皆是说朝廷事者,计会合诛,遭皇帝诞日赦得免罪,流于此地。时有到官府中帝所居室前货饼者,言皆如此。帝相谓曰:前闻改绍兴,私自意非吉兆,盖刀居口上也。或日春深,草木不甚萌茂,有一使到官府中呼二帝到庭下,且言宣北国命曰:新皇帝即位,已收得康王在燕京,赵某父子更移往均州,却令康王入均州。即日发行,次日出城,时百姓皆在城外野涂。阿计替曰:从均州去又五百里,路极艰恶,然有民人千馀,故乃契丹之福州。缘京国破契丹日,本州人不归顺,举兵围之,力穷乃降,故改今名。约行六十里,日色已黑,路不可辨。狐狸悲啸林麓间,微风细雨,殆不顺人世。随行有三十余人,皆有斥责之语,不甚明晓耳。鬼火纵横,终无止宿处,皆坐于地至天晓又行,有赍干粮者于路傍坎中取水口舀之,良久众皆喉痛不能发言,盖其为水所伤,移时方退,喉舌乃开。二帝至是愈缓行至晚,又如前宿于林中,地皆硗确,或有水泽草莽蔽野,若非人所常行之路。阿计替曰:此恐非正路。遂历问随行人,其中有一人曰:我曾往均州,此非正途,乃僻恶小迳耳。遂复倒行,上皇不能徒步,少帝或负之。及三里路许,方及正路。入一大林涉水而过乃得平正。其路甚广,然其地皆浮沙,每举足必如行泥淖中,浅至踝常不见足面。时众人皆失鞋履,帝及上皇亦失之,为瓦砾所损,血流趾间,苦楚不能行步,坐息于小坡石上。日已晡矣,方上早食,迨至所经行一二十里,路中所逢者三五人,时有老番奴在路心疾而死,遂卧于沙中,以手拥之而去。如此行数日,只见天色阴晦,若重雾罩人,其气入口鼻中嗽,人皆出血。或日行次见野雉二十余双飞鸣于地,如争谷粒。视之乃就食一蛇,已为咀嚼,尚有七八尺。其首三岐,体皆青碧色无麟,顷剖口舀啄无复少留,其雉飞鸣更相斗掷。或至死者,移时尤存大雉雄出。众余死于地者十七八双,中有一胡人年十余,手持一刀与大雉高下飞执之断其首,饮其血,逡巡皆分裂肚腹,手所持刀不落。俄顷有人自地升空杳杳而去,左右擎愕,不知其为何故也。初虏人见蛇雉闻鸣,皆稽首北面再拜数次,乃举取雉去。或日行至一古庙,无藩篱之类,惟有石像数身,皆若胡中酋长。镌刻甚巧,其一人能言,此乃春秋时将军李牧祠。不知其建庙之因,其像堂前有井,皆石砌,其面好莹如玛瑙,其井相传深百丈。每汉盛则井泉枯竭,胡盛则井泉泛溢。以土块投其中,则其声如牛吼。其水以能治病,其人曰:契丹未灭日,庙皆彩绘,屋宇甚壮丽,其毁折已十年矣。我在幼时见说,此像,乃唐颉利可汗,自长安携石匠至此,采石作像。工甚奇巧,其随行之人,各于腰下取皮袋俯首就井中取水,其水清澈,饮之甚甘。阿计替曰:此水甘掬金国福无尽矣。二帝见神祝曰:金国之威,井水可卜。传闻九哥之遭系缚,吾国已灭,未见的耗,若神有灵,容我一占以见。乃白神曰:吾国复兴,望神起立,帝之意盖为中国不复兴,如神之不能立也,故有此视谩求之耳。良久石像闻有声如雷,身或遥振,如踊跃之状。众视之起立于室中,纹理接续如故。众大骇。帝遽拱手稽首,父子再拜称庆。上皇谓少帝曰:吾父子之归期可作一卜。少帝欲再卜之。徙者促行不果而去。或日行至一城,荒索间有屋宇市肆及官府,阿计替随行人曰:汝众中有五国城中人否?有即可前行。时有三人令前行至庭下,见二三小儿立于庭上,皆衣毳,执弓矢皆击搏笑语,见帝与众人,循柱攀梁忽尔不见。俄有明官坐庭上,引见二帝,言语而不可晓。少顷帝出巡行衢,似有疏放,饮食亦有可意者。是日夕阴日壹,木尝和煦。历数日在城中听其居民言语,皆不可晓,其称呼惟有三人是五国城。随二帝及众人至此地者,常以彼处人言语为之释。或日众人及帝在市井间,见百姓十数人,皆彼土人击鼓扬兵仗旗帜。牵二牛上各坐一男一女,皆断其首以缚其牛背,流血满身,其小儿首用索缚于牛项之下。云往官府祝神去也。帝相随至官府中庭下,鸣鼓拔刀刃,互相斗舞,请神祝祷,亦有巫者彩服画冠,振铃击鼓,于前罗列,血流布地。请为首者皆跪膝胡拜,言尤不可辩。少顷就牛上取男女于地,复碎其肉,列器皿中,又进庭剌牛血盛器中。其二男女首乃于庭上梁间作声如雷。有三儿三人自梁栋中循柱而下,弓矢在手,跳跃笑语,皆毳衣跣足。近视之并有三口,取器中血,举而顿食之。其庭下鼓声大作,逡巡食其半。鼓舞大喜而不食,径趋于二帝前拜伏,如小儿见长者之状,移时不起。少帝以遽答拜,上皇不之见,少帝乃语之。礼毕又欲回身走避,其小儿兴身复升庭循柱于梁间作声如雷,不复见矣。彼人皆向帝作言语云云,然不可辩。五国城人解曰:我祀此人数世于此地,初未尝见有此归伏之礼,有如此之敬,帝必天人也。遂以其血并肉作食,众啖之而去。帝令阿计替问何神,云胡中之妖神,每岁两祭,率用人牛。每喜则雨及时,怒则风雨失候,常执人以口啮肉吸其血而止。令拜于帝前,可知大王无穷前途也。或日有一人持食一器曰:此是均州所产稻米也。视之坚硬如麦饭,内有双仁,嚼破食之,数日不饥,腹痛泄泻。久而方定。上皇食之,手足软弱,不可行步执物。其人说此物初生,多在沙碛中,苗如芦苇,高七八尺,盛暑中结穗,每穗可一二合外有黑壳,用木捧打开取仁食之,彼人呼没加。又有荼肭草,其树高三尺,叶如南栋华而紫色。皆有白点黄花。花开四出如手大,碧色,或有八出者。结实大如拳。便熟可食,其甘若蜜,彼人呼其果曰荼肭子。又有野患草生布盈野,如南方艾蒿之属,彼人种而方生,采以为茹,至夜无灯,惟此城中北大石坑中水,渍没加及荼肭野患草三种。其水稠如南方之油,冬间大雪,尤自弥漫广野,经旬有不止者,人皆入土坑中伏居止。布没加诸草苗于其中,自然温暖。其他异于人世者不一,今不复录,皆淫慝事也。二帝凡在均州经夏及冬,上皇疾甚不食已旬日,不复有药,彼中疾者止取荼肭子啖即愈。少帝使求皮令上皇口舀之,言其味甚苦吐之不及下咽,而喉间已而成疮疾布满矣,又为从行人移置泥地湿淖中居止,因此大困,天眷三年,宋绍兴六年,岁在丙辰,正月量,其彼以相贺,但二人相见以手交腋,歌舞笑语为礼而止。至元宵亦张灯,皆以坑水渍没加荼肭子等,以苗茎为炷而燃之。是日其他含男女合婚,皆以高低色泽相等者为偶合之式,会于城北,大择日从民便自配之,仍于其地即便交加。事毕,男负女而归。或日梅寻部大王来均州市易打搏,至其人约十馀,皆毳衣跣足,言语不可晓,物亦不可名。缺易罢杀牛与均州人同饮其血,以代酒也,色缺者如啖藕蔗,复以物两筐送输官而去。或帝自土坑中顾上皇则僵踞死矣。少帝鸣咽不胜其恸。阿计替勉帝日:可就此中埋藏。问其后乃云无埋瘗地,此地死者,必以火焚尸及半以杖击之,投州石坑中,由是此水可作灯油也。语未已,即护人已白官中,乃引彼王人五七人,径入坑中以木共贯上皇而去。少帝号泣从之,直至石坑之间,傍尸於其架,用荼肭及野蔓焚之。焦烂及半,复以水灭之,以木杖贯其尸,曳弃坑中。其尸直下至坑氐。少帝止之不可,但踯躅於地大哭而已。少帝亦欲投坑中,左右拽其裾止之曰:古来有生人投死于中,不可作油。此水顿清,争力挽之。少帝究其日月则天三年三月六日也。阿计替与众人促帝行甚速。或日有牌使到州,引帝至庭下宣圣旨曰:天郡公赵某比闻已死,其子天水侯可特与移往源昌州听命。少帝闻之大哭。阿计替曰:且喜。帝曰:何以为喜?阿计替曰:此地去源昌州六百里,却是南地,若去燕京稍近,此乃郎主知上皇死,将大王移入近地也。来日遂起发均州,行从西南去,随行人北来时又死及半,止有十三人。内人死亦有焚弃坑中,此行少帝与计替并众人共十五人而已。帝日日哭泣不止,衣裙破弊,随行人及帝皆如鬼形,所行之路,犹平坦好行,非昔日往来之路矣,亦有人物居息。路傍闲花野草,生花皆青白二色合成一花。日夕所食皆干粮。或日至一河,水不甚深广,遂於下流浅水中,众人步水。时帝及人从皆跣足,计替曰:今路已近南,稍稍可行,间问於人,言去燕京为正路,惟大王勉强之。帝曰:千辛万苦,父母妻子俱死,一身伶仃独在,不死何为?倘北国皇帝恩造早赐诛戳,亦犹生耳。庶免如此劳苦,自东京至此跋涉,已六千里路矣。计替曰:赖我随行,若他人则大王已死久矣。帝曰:所苦者上皇之崩非其地,投弃坑水,不幸之大。计替曰:勿思可也。其路途间亦时有人来往,皆胡虑人也。或日登一小山坡,引领南望,尘埃竟天。帝曰:吾见此尘埃,精神已折丧,在云中五国城雨三次,惊怛而已。左右曰:此北国城同知出猎也。时天气颇和,近四月,天高日明,狐兔纵逸皆出坡下,大石而死者三四头。人从或取之,以刀刮石取火,以草焚之,用狐肠胃炙而食之,从此又行五六日达源昌州。或日入城,见其邑甚壮,其同知者,乃是阿骨打。从兄孙,名赤黎喝。计替引帝至庭下见之。少帝视其人,紫衲金带,左右列侍三十馀人,面颜莹白如妇女之姿,极为俊丽。谓帝日:汝是南朝少帝乎?远来辛苦。帝唯唯。又曰:闻汝父母皆死,北国皇帝故推恩移汝在此。无苦烦恼。命左右曰:以杯酒脔肉赐帝,与同食於庑下。食毕,赤黎喝召帝至庭下话问曰:汝年若干而头白若此?帝曰:某年三十六,而跋涉数千里之远,安得不头白?时帝髭绕长数寸馀。赤黎喝云:吾北国皇帝太祖在日,与契丹不足虏并之於其他,故锐意欲灭其国。岂敢南望宋朝,而汝国中贼人,不顺天命。妄与我家自结边衅,奸邪斗喋以至於此,而固不可解矣。今皇帝是我侄孙,此间有兵万馀,镇守此地,汝但安心莫尤,令引帝出居小室,其中有床褥,但日夕所食粗粝。乃与计替同宿。计替曰:赖得同知见大王甚喜,且安心,恐便有移南之理,乃天眷三年四月二十八日也。凡在源昌州居止经年馀。至天眷四年终而止。

  窃愤续录

  金国天眷四年,岁在丁巳,是为宋高宗皇帝绍兴七年也,十一月十日戊戌,金人废伪齐皇帝刘豫为河南道行行台,传送燕京囚于柏王寺,仍杀其刘磷、刘珏於相郡,遂召天水郡侯赵某於源昌州,西行二日抵鹿州。行二日抵鹿水,舟渡而南。七日抵寿州。行二日至易州。所经行者,路皆榛荆。大路颇平,易行。每州各有一同知,如州县但有军兵市井。所至州郡,间有遗帝衣服,馈帝饮食,所行随护一十七人。帝起源昌州,南行六十里,是宿於野林,饮食亦微有干粮等。是夕亦有大月出自天东,阴晦中,虽有光而不能照。计替曰:今日月尽那得有月。俄大月下,又有一月相似,中发红光恒天数十丈,其声如雷。是月郎主杀陈郑二王大后之应也。十二月行次,雪大作,平地数尺,有野鸟数百飞争雪中,如雀鹄状。视其地有死狸两头在雪中,良久群鸟食狸之肉殆尽,皮毛无馀,其群鸟伏地化为鼠,皮毛纷落,走入室中土内皆不见。其变未全者,尚馀鼠首鸟翼,死转雪中。随行中有一人曰:此土有此物。遇雪中若食狸者皆化为鼠,皆穴地数十丈而去。或日行次,帝见足间出血不止,行不可进,痛不可忍。中有一人名阿父董,以小刀于帝足间刮去一片如钱大,曰:若不如此,良久必溃此一足,缘此沙中有虫入肉中作毒故也。或日有一将军领兵数百,云自黄龙府来,往燕京麾下,入备言其勇。常驻一枪於地,谓能出之者以兄呼之。尽数百人莫能出之者,其人以两手指出之,众伏其勇。帝问其名,则曰:阿祝务里也。又能夜入他军中见物如白日,由是杀人无所施其勇。帝与诸人立路傍林中,俟其过而后行。或日行次鹿水,至深而碧色,无上下源流。云其水自地中出,亦自地中涸。无舟而渡,阔约五丈。水中生螺如拳大,深紫色。民或采而食之。岸边生草如蒲,色黑如漆,其柔韧可采而食,岸人缉以为布。如南方之木绵相似。其水中亦有鱼,如常鱼碧色,有二足,能鸣如鸡声,捕之者用长竹上安铁叉刺之可得。王人云可生啖,如南方食鲶云。或日行次寿州,见同知乃云是真定府人,大观中为军於安肃军,因犯宥避罪,北入契丹破以财上大金。见帝亦慰劳,自云大观中北走至此,几二十年老矣,亦遣有酒肉少许。阿计替与之言语甚惬和,是晚宿於寿之官舍左庑。夜及半间室中谓阿计替曰:此间亦有缺。柳耆卿词然腔调不成,亦何由至此洎明日。阿计替询问其谁。且曰:姓斛律,名思。乃询问昨日所唱女子,且曰:金国皇帝所赐婢妾。问之乃东京百王宫相王女,今年已十七矣,甚婉美。昨日唱罢,亦语我曰:前面宿底官人。如似我家叔。我答云:便是南国官家。其女悲泣至今不已。帝闻之以为泣下,左右促行乃出城。是日宿於城外一寺中,视其殿中佛像俱无,惟石刻二胡妇而已。无诸供养,空寺门贝然。是夕有微月,暗中鬼火纵横,百十为群,分而复合。或日天气和煦,所行路中,青草夹路,杂以野花皆紫色。路之左右亦有耕者,其牛颓皆不甚大,而白者尤多,角及如羊。见诸人至有献酒食者,云此地必有神明。事之最灵,每遇有贵人到此地,其神必先期一夕报人梦中,云来日有贵人自何方至,故我等备酒物出献。昨夜梦神来报,云明日有天罗王南北而来,衣青袍。从者十七人,是阿父遣来。路上祗候,有酒肉来献。阿计替并帝受之。帝谓曰:汝神庙在何地。民引手指示曰:山阜间有屋三间是也。帝与计替共往其祠,入门如闻人揖声,若三十馀人声。众人皆讶之。既至像前视其神,亦石刻乃一妇入状,手所执剑则铁为之,侍从者皆若妇人。帝及众人皆拱手稽颡而已。既出门,人闻如三十人唱喏,问其名曰:有名乎?曰:无名也,但称将军而已。每梦所见。亦一妇人持剑持甲而来。或传曰:乃契丹天皇后侍女之神也,因出往征伐从天皇王鞑靼没於此矣,天皇特为立祠,流傅至今。帝及还人赞其威灵而行。然天罗王之呼,帝谓不知为何意。阿计替曰:大王知之乎?帝曰:不知也。阿计替曰:我幼年曾读佛书,有天罗王神名字,今呼为天罗王神,必知大王之身,自天宫谪降也。帝曰:何苦多难?计替曰:此定业难逃。帝笑而行。或日在途,去神祠百馀里,望林麓间有火烟起,及闻锺声,计替曰:此必寺宇也。乃起入其寺,有二金刚镌石为之,并拱手而立。入其门亦有一胡僧出迎,遂登正堂视,神像高大,首触桁栋,无他供器,上有一石盂香炉而已。僧诘众人之来,帝答赵某,自均州及源昌州来,要往燕京去。计替曰:此乃南国天子,为北国所执,今往燕京皇帝前,去路经此地,故来此少憩。僧呼童子曰:可点茶一巡与众人。时众人与帝,茶不知味十年矣。阿计替且思茶难得。燕京以金一两易茶一斤,今荒存寺中及有苛极美。饮其茶味,身体如去重甲之状。其茶器尽白石为之。众人中亦有更索茶者。二童子收茶器,及胡僧皆趋堂后屏间而去,移时不出。阿计替等将谢而告行,共告屏后求之,则闻然一空舍,惟有竹堂后小室中有石刻一胡僧二童子。视其容貌,则出而献茶者也。众共嗟叹。阿计替至寺前拜帝曰:王归国必矣,敢先为大王贺。自大王之北徒南面,盖有四祥,是前途不可言其否塞也。帝曰:何谓四祥?计替曰:一者妖神出拜。二者李牧兴身。三者女将军献酒,四者圣僧献茶。帝亦微笑,谓计替曰:使我有前途,汝等则吾更生之主也,敢不厚报。遂出寺行。或日至一村落中,有民三百馀户。及契丹天皇之陵。昔在道宗置守陵人于此,由是乃成城邑。帝至彼,望林中草木茂甚,树翳四合,其中屋宇如官舍之状。时近夏,皆草木荣茂之时也。前有石羊狻猊麒麟之属,皆断折不完。问其左右居人,乃云其中墓,去年差人到此开掘,取去金玉珍珠宝物甚多,天皇王骨殖弃在长江水中。帝闻之感伤乃曰:吾祖宗陵寝半在燕地,半在洛阳,想亦如此发掘也。又泣下曰:吾之父堕坑沉水,与天皇王落水一同。吾母立路旁。吾之妻又卷以竹席,何异狗豕之死?吾之身又未审如何,若死来必不若此没也。或曰行次见一簇屋宇,如天皇王陵相似,云是道宗陵。遥望见室中有紫衣人监督发掘,良久出其棺皆石也,棺中有物,人并取之。紫衣者,特遥远不知为何物。所可辩者一镜照日,映光射天地外,并不知何物了也。既久,见皂衣史二人以竹器持骨殖,云将石棺中骨弃於道边碎而去之。帝见之。谓必道宗也。因知水中之天皇言不诬矣,乃泣下曰:吾之祖宗骨殖,亦如是也。泣行里馀乃止,时帝行路中,饮食稍稍可意,又有民人相顾,而止宿多在寺院中及民舍间,故前后不复再书,意皆同此也。或日行次路傍,亦有木高丈馀许,其叶两两相对,有花如盏大黄色,出有实亦相对,大如木瓜绿色,以手触之已成熟。随行人中有莫利列者,取而食之,方入口嚼,齿并落如屑,舌黑如漆,急吐之,满口已裂破,出血如水流,经日不能食,经旬方已。阿计替曰:问其民,云此名绿益子,能碎骨角。以泥,彼中橐驼初生时以润其蹄,则千里可行。不尔,则刚利如锥。举而刺之,则如刀锯之刮。除此及作骨角外无用也。或日行一乡聚,有居人数十家,云此王昭君青也。有墓在焉,碑石断缺不可观,惟有题额皆八分字体,亦不可辩识。帝息於木下,盛暑中,随行人已皆疲困,欲少息木下,大风忽起,浓云自东南而升,大雨如注,雷电交作。帝与从人急趋民舍避之。少顷雷电大震,帝所居民家,一男一妇及二小儿皆死去,俄有数丈大火流于帝前,帝大惊,而人已死矣。其男妇背上皆有朱篆而不可识,二小儿有朱篆可认,云章忄享后三字。帝曰:章忄享误国家,亦城之陷,皆因此贼为之,今果执若是。及雨止,平地水深尺许,众人皆不能行,缘雨具不及也。是晚宿民舍间,问民曰:此去燕京若干?曰:尚有七百里。曰:此地何名?曰:檀州北斯县也。或日行次一州郡,询其左右,曰:平顺州也。入其城,屋甚雄壮,其居民繁移,市井货易类燕京。阿计替引帝入州见同知讫,乃令於驿舍安泊,亦给酒肉甚丰厚,云七月七日也。其城中父母皆盛衣服,携小儿游市井中,帝不得出驿舍小室中,室中亦有床褥几凳帐之属。帝见稽首曰:复见天上矣。时驿舍官中作酒肆,令百姓游赏饮宴作乐,宾客四合。帝在室中遥见一胡妇携数女子,皆俊目艳丽,声音皆东京人也,或吹笛,或讴歌,或舞或笑。在席持杯劝客,有得酒食者,有得钱物者,其钱酒肉皆归之妇手,稍不及者,胡妇以杖击之。少帝与阿计替曰:此间妇女何为如此?计替曰:此佐酒乞丐女也。少帝曰:吾在东京曾闻不曾见,果有此辈?帝曰:胡妇何为,盖其主也。俄顷同知遣皂衣吏持酒至帝室中,谓众曰:官给酒肉食,汝等就此饮。既设席饮酒,胡妇不知其为帝也,亦遣二横笛女子入室中,对人鸣咽吹不成曲。帝问女子曰:吾与汝是乡人,亦汝是东京谁家女?女子回顾,胡妇稍远,乃曰:我百王宫魏王孙女也,先曾嫁钦慈皇帝侄孙,京城既陷,为贼所掳,至此卖与富人家作婢,又遭主母诟挞,复以我与此胡妇在此,日夕求酒钱食物,若不及必遭胡妇楚骂罢。言讫,问帝曰:官人亦是东京人,想也是掳到此也。帝但泣下,不及,遣以酒肉遣去。或日经行数县,皆如中州,但风俗皆胡夷耳。次日至一州问左右,曰:易州也。大率皆若中州,而繁华不及顺州。同知亦呼帝至庭下,赐酒肉饮食,止宿则驿中也。城中有兵约万余,有中贵在此作监军。城中所用铜钱,所饮食亦有麦饭谷粟。是夕地震至晓不止,民有随地转者,小儿皆啼,牛马夜鸣,又大风雨,黎明而止。城中有刘备庙,神像碎如棋子。或日行至一镇邑,云平水镇,去燕京则二十馀里,阿计替谓帝曰:来日至燕京矣。是晚宿山寺中,并是房户僧舍也。众人与帝同屋共卧,闻邻舍僧语有因果否?一僧曰:岂得无之,况他前身自是玉堂天子,因不职玉皇说法,故谪降今在人间,又灭佛法,是以有北归之祸。一僧曰:想已死数千里之外矣。一僧云已死。一僧云已水火中葬之矣。少帝审听,欲起排门连问之,众人所寝身体隔碍,不及而止。又僧问曰:今南方康王如何?僧答:且教他读了周易六十四卦了,别作施行。又问曰:少帝此行如何?问至此,帝拱手职之,答曰:他是天罗王,不久亦归天上,但不免马足之报。言讫,更论二十余事,皆金国中贵与南北臣僚,皆帝之所亲识也。当来亦有可书,究其非可录之本意,胡删之地。将至难唱,寂无所闻,时室中惟阿计替不寝,听之甚审,相约来日共究此事。洎天明阿计替同帝排户入其室,则尘埃覆地,若四十年无人迹至处,辶尧寺呼集,无一僧一童,问外之居民,则谓经兵火而未复有也。帝语计替曰:言皆当矣,但不晓读了周易六十四卦,及马足之说。阿计替曰:六十四卦者,乃在位六十四年也。马足者,则宜戒乘马之意而已。言毕遂行,日高至午始入燕京,时九年十月九日也,在金则天眷,在宋则绍兴戊午。既入城,门吏谓阿计替曰:元帅在燕京,汝可与他先见元帅。唯时民皆聚观,或泣。凡行数十街,始及元帅府,沿路问劳阿计替者甚众。庭下见粘罕,帝不觉跪膝拜之,粘罕遂以身少答礼,止之曰:无劳慰问数语。帝唯唯。次问阿计替劳涉之状,亦唯唯。粘罕曰:汝果为不负厄斡离,不也。今日往返一回,及六七千里路矣。遂呼左右将他赵某去赐酒食毕,令阿计替会阁门吏,许朝不许朝,今晚先次令与海滨侯律耶延禧一处安曷欠。言讫,令人引帝出。阿计替自此始不从帝曰:是日从行至燕京者一十六人,同阿计替补官赐锦,其余少差,引帝出者皆非旧人,盖元帅府人吏也。引帝至一官府计会朝见,见一紫衣人曰:今早已降圣旨,令与海滨侯同左罗院听旨。引帝入一小室,见海滨侯先在其中类客次,从者三五辈,皆女真人也。海滨廷禧谓帝曰:赵公汝自何来?帝曰:自源昌州来,宛转近六千里,父母妻子皆死,何苦如是?延禧曰:吾与公大同小异,我已自海耀州至,已及五千里。向日燕京相别,今方再见,路途幸苦与死为邻,今日感荷皇恩,再归至此,自升天不若是。左右人曰:但相劳问而已。是夜宿於室中,二人同床,女真四人亦在室中,二人至晓无敢说一言者。来日有人引帝及延禧入小院中,庭宇甚洁,令二人坐左庑校椅上。二人相谓曰:不见此物十二年矣。有紫衣传圣旨曰:耶律延禧并免朝见,并赐入鸿翼府,监收金人之鸿翼,乃大朝之鸿胪也。二人并再拜谢恩。有旨仍赐冠服,自后只在鸿翼府小室中居止,得与延律共房,亦尝得见金主,早晚亦有传送饭食,其人有数辈,更替相视,亦监临谨视之意。一日海滨侯执帝手和语云云,少帝拱手加额曰:皇天皇天。后二日有人告帝与海滨侯有异言,奉郎主指挥今将二人出外分居,其私语免与更究,其海滨侯居所不知也。帝出居安养寺僧舍,见阿计替复在彼中为监守人。帝居一小室中,或与僧闲话。一日阿计替屏去监守者,密告与帝曰:闻中国天子徒居临安府无事,南北未甚宁,见在绕风关大战,得关西四五路,却被夏人作乱陷延安一半州,其河南官家刘豫,大金所立,今已杀之于燕京,今日又见说高丽兵侵界,郎主令佥兵刷马前去,又云:朝廷见今在此讲和,以河为界,后归大宋三京。及南北流移人民,必令大王归国,已差伴送。帝位拱手称死罪死罪而已。或日有中使至室中,持缣帛白帝曰:郎主赐汝服与帝,语不得,令帝出其室门。自此逾秋自冬,逾冬及夏,亦少有赐酒帛之望矣。自天眷五年十月至燕京居住,及天眷七年四月中已及二年,只止寺中拘监。帝容貌稍稍复常时,乃宋绍兴十七年也。或日有车马若贵家入寺,寺僧含监者与阿计替,并入室反锁其门而去,且曰:盖天大王并夫人来此作斋。移时常於壁隙中遥见韦妃同一大官,长偕行,从傍有一人抱三四岁小儿,皆胡服,每呼韦妃为阿母。於是帝知韦夫人为盖天大王之妻也。见韦妃形容稍和,因思其母郑后大泣下,其二人历观寺中,移时,问寂云车从已去矣。帝在寺中前后三四年,节朔与常日未尝见寺中有人迹往来,或至者必大官也,民人罕有至者。帝乘间问计替曰:此因大王而禁之也。寺僧所有法事,颇与中国异,寺主僧一日语帝曰:我本东京陈留人,大观中始为僧,宣和德士乃北走契丹,其后大金破契丹,值盖天王将我住持此寺,今年五年馀。僧云亦尝至韦夫人宅,夫人密地亦问大王动静。帝曰:前见所抱小儿何人,曰夫人所生也,今五岁矣。一日寺僧引阿计替屏去监人,传韦夫人意曰:夫人今致意八哥,南北已通和,以黄河为界。八哥亦恐有归期。人曰:前日韦夫人知朱郑二后死。及太上升遐,亦但泪下,与我金钗一双,令我作佛事追荐,望大王更实心,归期不远,我决无窃音之理,缘共盖天王有子矣。自后而后,更不闻地韦大人之耗。至天眷八年秋,阿计替复为元帅府召去,更遣监者二人共为五人,日夕不离小室门。寺僧因监人去请粮食,隔窗闻呼帝曰:盖天大王同韦夫人已往江南矣,南国皇帝以母故,四月之间六使往来,今日已行七日矣。帝曰:教他母子团圆,吾死亦无憾,虽在此闭锢,若比在均州,天堂地狱有别矣,幸臣去甚速。良久监人至问僧所语何事於帝,答以他事而止。天眷十年癸亥,金国主令帝出寺於燕京之北赐宅以居,虽云赐宅,其实使人监系之。监人闭固在外室,得胡妇一人,问之一重囚也。月给米一斗,薪一束,馀无有。其水火则旦夕隔门取给於监人,饮食毕不许存火,洗灌缝衽,一一皆取给于外。旦夕得月钱一千,为监人所得,供其所需外,此皆监人受之也。其室床几,稍稍似安静人家,而苦夜中无登,至冬深监人递到絮三斤。及垢衣五件云,官中所赐。是岁帝所居室有怪,遇夜悲啸不止。少帝与胡妇但合眼而已。天眷十一年眷,帝於宅中宽隙间望见一贵人乘骑而来,前至所居必少憩而后去,马前有一卒面如相识者,但不能记谓何人。自此入过其门,而与监人相熟,话及宅内官人,其卒问曰:此宅何宅?曰:官中所赐与人居也。卒及监人共语于外,帝私立於门内之小扉听之,卒问曰:何官人?监者曰:此是南国赵王也。卒曰:父子二人乎?曰:无父也,只我之在此,年已四十馀。卒曰:是也。遂因贵人去。卒亦去。缺忽忆之此必吾子谌也。初在京曰:不曾相缺至此,虽吾之少年,此子亦知吾之存何孤,缺后其卒,不复至吾门。有紫衣屡憩室前,帝呵之,并不见其人之来,乃问监者曰:常所憩者何官也?曰:都统军亻业撒太尉之子也。每於城北泽中射箭,故日憩此。是岁因郎主生辰,亦尝赐酒肉,於盛暑中亦有少赐轻绢数丈。天眷十二年秋九月,一夕燕京大火凡旬日,相继不息,燕京为之一空。郎主大怒,欲有伺甲大大出,有人千馀,而火势不息,随起烧死者千馀人。燕主勒兵出城北门,避之於宝盖寺,其北则帝所居,此数十步。一日帝立于庭砌间,因见金主在寺中阁上,仪卫甚众,帝急避之,是晚城中火已急,郎主入城几诛灭遣火不捷者共二百人。帝之所居从人家又火起,连延烧屋宇半日而已。是岁秋九月,所共洗濯胡妇因病而死,帝日久饮食,缺於是月给薪米,不复入其门。有再遣胡妇,未入帝室,监者留之,与监者相通。又相讠替缺二十馀人。於是官司命徙帝於城东玉田观缺之类,并令观中请受之,仍令监卒四人半壮缺其出入饮食,大乐如安养寺之监守也,虽有缺矣。天眷十四年,时金主淫虐不道,内淫缺臣妾又杀害诸王。岐王亮者,阿骨打之,从缺金主为兄,其妻在燕京亦为郎主所侵,应诸缺此。由是上下主怨有戕之之意矣。天眷缺郎主又杀淄王洙王十一人,军国政事,皆由缺顺国将军驾掳盛服。及内侍铁主深祖,并典缺人而已。天眷十六年,因郎主失政,斋所居缺官给,时至时不至。由是饮食缺少,衣服破弊,无缺续。是岁九月,岐王亮杀金主而即位,改元贞元元年,是日乃十月初三夜既集又令监人添至十缺牢固监之。贞元二年,亮从帝入城中左厢院,缺拘执如囚状,饮食顿粗恶。其厢院,即燕京元帅缺之外狱也。由是知亮有害帝之意。贞元三年,缺完颜亮令诸将修治甲兵有南伐之意,亮之母,缺延禧之姑,为完颜骨悉之妻,每见亮常戒之,缺兵中南伐,况吾闻之,兵,凶器也,不得辄用之,缺行杀逆以得天下,而又以无道治天下,杀戮已缺,可保一室之外,复无一岐王乎?亮叱之曰:妇人缺政事。命左右找去。其母曰:我家亦曾如此,缺可在?亮遂送外罗院囚之,大臣无敢谏省者。缺毒杀其母,亮有妹皆淫之,妹告于兄平王孚,缺事入谏,亮服罪,醉于平王以酒杀之。是岁帝缺左厢院,经岁皆如拘囚之辈,饮食稍不足如寺观之时也。贞元四年,亮又移帝左厢院锢之甚密,时皆金主有二庶子,长曰伏,次曰续,领兵於左阁关,凡领兵内图外伐,数年不克,因嬖入护帅奴诈作牌,使缺母意乘,间尽杀其子。亮大悦。赏金一万计,使之掌军,既杀二子,而训练愈急佥刷愈繁,欲南征矣。贞元六年,亮又遗书与南朝,丞相秦桧卒。及张俊韩世忠诸名将皆薨。亮又酣饮,无复内外意,左右顾目号。然缺有萌心恐其威不敢发。少帝亦在左厢院拘囚加病,饮食如囚一概矣。止隆元年七月一日,金国改元,於宋为绍兴二十六年。是岁金国地震,一月之中凡有二十四,少帝在左厢院拘囚,久坐湿淖,似有中湿之疾。正隆二年及三年大败夏人兵,至灵州,尽复亮前后所侵故地。先二年夏人败金帅,亮乃遣大将郑相公破之,即育云奴也,至是夏主李景先大怒纳款,仍奉岁币金玉以和,金主不从,再遣将攻战,遂俘夏主弟守先。夏主因诣军前纳款乃从和,是岁少帝犹在左厢院。正隆五年命契丹主海滨侯延禧,并天水郡赵某皆往骑马,令习款掬。时少帝手足缺不能击掬,令左右督责习之。正隆六年春,亮与诸王及大将亲王等,於讲武殿场大阅兵马,令海滨侯延禧天水侯各领一队为击掬左右兵马先以羸缺其壮马使人乘之,既合击,有胡骑数百自场隅缺直犯帝马首,褐衣者以箭射延禧贯心而死於马下。帝顾见之,失气堕马,紫衣者以箭中帝,帝缺不收尸,以马蹂之土中。褐衣紫衣皆亮先示以意,缺帝是岁六十,终马足之祸也。酒酣亮与左右曰:祖宗以来,不能混一区宇,窃惟耻之,今四忌已减,无缺尤,吾当南征而登衡岳矣。是岁亮令刷兵马过河,而欲犯钱塘矣。窃愤续录终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八十一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八十一

  一屋局

  诸局沿革四

  利民局

  【濡须志】:宝二年,陆睿创置:每岁以五月至六月令拨官钱下两厢,听经纪细民结甲互保,量其艺业等第关借,半年始收其本。岁以为常。裕民局《宋史?列传》:徽宗朝徐处仁为侍读,上言:昔周冢宰制国用于岁之杪,宜会朝廷一岁财用。量入为出,节浮费,罢敛。百姓既足,军储必丰,上善。诏置裕民局讨论振兵裕民之法。时为蔡京所言乃罢。

  【宋编年备要】:徽宗重和元年十二月,置裕民局,以延康殿学士徐处仁言,科敛折变,支用坐仓之为,害民故也。仍设五事。命蔡京提举处仁为详定官。

  【宋会要】:徽宗重和元年,十二月十二日,中书省言:奉御笔,就校正所置裕民局差下项官。太师蔡京充提举官,徐处仁充详定官,参详官三。先次差朝散郎韩昭,捡讨官五。先次差承议郎通判永丰军崔陟,捡阅文字官二员,管勾诸司马承受就校正所已差官。先是延康殿学士礼泉观使徐处仁对便殿,上访以天下事,处仁对:天下大势,在兵与民。今水旱之馀,赋役繁重,公私凋弊,兵民皆困。及兹尚可为过,是将有不胜图者。上惊思久之,曰:非卿不闻此言。明日除侍读校正内经详定官。进读罢,上特留与前语。处仁奏:天下犹一家,方其子孙众多,则当务节俭为长久。今皇子皇女胜衣占祥,岁月相继。昔文王百斯男,唐有百孙院。虽未及之,不可不虑。上曰:然。已异类是矣,可若何?乃言:周以冢宰制国用于岁之杪。宜会朝廷一岁财用之数。量入以为出。节浮费,罢横敛,百姓既足,军储必丰。振兵裕民,无大于此。上称善。既退,降手诏。略曰:国有定法吏犹废弛,况无法者?卿可以闻处仁具奏其事,有诏置局,讨论振兵裕民之法,号裕民局。设五库,以总一岁财用出纳。而用事者不悦矣。十四日延康殿学士充礼泉观使兼待读徐处仁奏:臣准御笔立法下项,臣看详敕令意义,该括详备。然议法之初,本局合有条具画一约束事件不少,兼恐诸路官吏,未遽通晓。欲乞行下,自重和二年秋料为头施行,仍令监司守贰先次看详敕令二法,并裕民子事理。如有疑惑,并许申明。及有所见利害,亦许实封奏闻。送裕民局具进呈。庶几下情通达,法成令具,惠施无穷。诏依奏。诸折变支移和买者,前一月,计本路丰欠物价贵贱,所出多寡,各随贵贱多寡之实。贵则量减纳钱,或物贱则纳本物。若先贱后贵,先贵后贱,听改诸折变支移和买。不计丰欠贵贱多寡者,杖一百,官吏勒停永不叙。若以贵为贱,以贱为贵,及多寡丰欠不实者,加一等官吏编管千里,并不以去官罢役赦降原减。十九日,延康殿学士徐处仁奏:臣今续具到裕民局,参详捡讨官职位、姓名下项:参详官一员,乞差中奉大夫直阁新知梓州孙渐,见在京。捡讨官二员,一员乞差奉议郎书省校书郎艾晟,一员乞差奉议郎新授袭庆府仪曹宋灏,见在应天府。从之。宣和元年,正月六日御笔:徐处仁差知扬州。先是上命处仁见太师蔡京,京欲复行夹锡钱于中州。处仁答曰:夹锡钱第可行于关陕耳。又问:朝臣有欲动摇吾所立法者,何以制之?答曰:崇宁立法至今垂二十年,流弊多矣。如学校礼乐之类,固当更张裁损,随时自改则人无间言。京不乐。于是言者攻之,乃罢局,出知扬州。二十八日,罢裕民局。

  慈幼局

  【宋史】《理宗纪》:淳九年,诏给官田五百亩,命临安府创慈幼局。收养道路遗弃初生婴儿,仍置药局疗贫民疾病。《黄震传》:震知抚州。初常平有慈幼局,为贫而弃子者设,久而名存实亡。震谓:收哺于既弃之后,不若先其未弃保全之。乃损益旧法,凡当娩而贫者,许里胥请于官赡之,弃者许人收养,官出粟给所收家,成活者众焉。

  【山樵杂录】:宋京畿各郡门有慈幼局。盖以贫家子多,辄厌而不育,乃许其抱至局,书生年月日时,局设乳媪鞠育之。他人家或无子女,许来局中取去为后。故遇岁侵,贫家子女多入慈幼局。是以道无抛弃之子女。若冬遇积雨雪,亦有赐钱例。虽小惠,然无甚贫者。此宋之所以厚养于民,而惠泽之周也。

  【建康志】:咸淳元年正月,马公光祖钧判参政真公创慈幼局。当使将漕时,尝增月给,而本府前此,乃久举行。街市间有遗弃小儿,合立规模收养,仍委官提督。今具条式如后:一,本府城内外诸厢贫民遣弃小儿或愿收养,取具四邻保明状申提督官厅,差人审实,出给头,照宝五年大使已行例。先支抱养钱十八界四贯,米五斗。月支十八界二贯,米三斗。至七岁住支。一,遗弃之时,恐未便有人收养,遂先雇乳四名,每名月支十八界六贯,米五斗。一,婴孩寄养在乳家,万一无人收抱,亦合区处。今自一岁后照抱养人例,月支十八界两贯,米三斗,就令家权行抚育。如有愿就乳之家接续抱养者,听月给照支。一,每月一申民间抱养数并寄养乳家数,申提督官厅,支请钱米,仍仰各携抱当官点名以防伪冒。其有病患者,仰不移时经提督厅给药。或有事故,即时具申销籍。所有本府钱米作四季成料拨付。所委官厅收管,月申总数销豁,钱一料以十八界五百贯,米以百石,酒三百瓶为准。一,行下诸厢及两县尉司严督地分巡逻诸处,如有抛弃小儿,仰即时申解提督厅。每收一人,与支犒酒一瓶。如鲁莽失收,觉察到官厢官阁俸地分等人等第究断。仍关缉捕房专一觉察。一,收到小儿恐有衣著,本府逐时支拨绢布,并支无用衣服发下改造,责令子付小儿装著。

  【邵阳志】:慈幼局在本司。宝三年,陆睿闻军民累重贫乏之家,有生子不举者,或举而弃之道路者,怛然念之。遂撙节漕计畀之本司便民解库月取赢资,置局曰:慈幼。又谕无为军日助五十缗,董以干官。凡军民生子,人支钱五十贯,米三斗,酒三升,醋三升,炭十斤,黑神散二贴。设绿柜于市曹,姿其投牒。晚即拆开判送本局支给。是年三月,以其事上之朝廷,旋得省密符照应。属眉山杨公栋记之,刻石本司

  【临安志】:在楼店务对河。淳七年十二月,有旨令临安府创屋为慈幼局。应遗弃小儿,民间有愿收养者,月支钱一贯,米三斗,尽三岁止。其无人收养者,官为雇倩贫妇,就局乳视惟谨。续有愿子之者,从官请,仍给钱米如式。

  【苏州府志】:在府治东,同乐园门里。宝中,赵与创。先是淳七年十二月,上令临安府置慈幼局,支与给钱米,收养遗弃小儿,雇倩贫妇乳养。有民间愿抱养为子女者,官与月给钱米,至三岁住支。盖推广上意云。

  【宝庆府志】《慈幼局记》:宋受天明命,以仁栋国。子惠亿兆,际天所覆。含齿戴发之属,保抱携持,一视同胞。紫云宴语,天地鬼神实灵之。列圣传序,缉熙此意。好生之德,覃及娠育。科金条玉。烂如日星。开收养之门,杜弃杀之涂。有司奉行惟谨,长养乾坤,涵濡雨露,日益蕃庶。本固邦宁,万亿斯年。配天之休,于是乎在。邵居重湖之右,古无离生聚溢乎四境。游手倍于力耕,民贫弃子,习以成俗,岂其性之不仁哉?饥寒迫身,惧以累耳。长沙赵侯,由表著出守。访求民隐,戚额久之。为民父母,其忍坐视赤子之死而不救?矧在令甲,其可忽诸。焦心劳思,议以全活。建局曰:慈幼。凡撙节郡计之赢,料简在官之产簿,录奸利之胥,悉畀之局。提点刑狱高公斯得义其事,以官钱千缗佐费,规画布置,且谋增益,将由国及郊,暨属邑平颁之甫端,而侯以忧去。富川桂侯谔,以监州摄事。廉介恺悌,益勤于民。综核经理,不遗馀力。得钱为缗七千八百有奇,田为亩二百有奇。钱以举直而息廉其取,田以募耕而租薄其征。民既兼利,合息与租,以法须诸贫。而乳育不能自给者,期以浃岁令出。邦人喜而歌之曰:汉黄颖川,唐阳道州。惠久利博,孰如两侯。我民自今,载生载育。无有夭阏,左餐右粥。桂侯闻之,以语康时曰:此为子卿国记也,盍记之。固辞弗获,窃因是而有感焉。昔孟轲以恻隐羞恶发仁义之端,若不相为用者。及观伊尹思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则知辅吾恻隐之心者,羞恶之心也。士君子位天地,育万物,为己任,民之仁寿鄙夫孰非己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苟可利民,宁复自爱。盖不若是,则天下之穷民,颠连无告,亦不得为仁人之归。矧敢塞其源,固其泽乎?仁义之心,人皆有之。吾见是举也,有推行无沮挠,有封殖无废易。罔俾邦人,异时追仇。曰:仁心仁政致某而斩。则羞恶不泯,而恻隐常存。其惠利顾不愈久愈博哉。愿以是记来者,俾勿坏庶几昔人盂水抱儿之意云。淳十一年七月朔,进士卢康时记。儒林郎宝庆府军事判官于大义篆额,宣教郎知宝庆府邵阳县主管,劝农营田公事,兼弓手寨兵军正黄悫书丹,承议郎通判宝庆军府兼管内劝农营田事,兼权府事桂谔立石。

  【江阴志】《慈幼局记》:江阴本膏沃,而远乡旷土有不耕者,民不足也。人类常生息,而穷木门舀窭户有不育者,力不足也。不足而坐视之,彼刍牧之心者然欤。余咸淳乙丑秋至郡,祈而雪率属谢群祀,诣龙祠,出澄江门,归闻户曹赵君汝讷言,出门外有补茅缀苇而庐者。阒无炊烟婴孩啼户,饥寒之色不胜。问之,则冻殍所馀裁比耳。活之不及,为废食转枕累日。念昔先公尹辇下,创慈幼,收孤弃,凡十有二年。男女襁褓藉存养者,不知其几。守吴门亦如之,后皆相仍至今。滕虽小,宜遵用故事,乃度地视官舍,可改者得醋库。库旧有榷额,岁取糟酒务斤数千,征民康以酿,官费而寡利,民扰而苦禁。遂弛榷醋,以库为慈幼局。公未有以给,辍俸先之,置乳妪。日予豢食,月予纫浣费。男女齿二以上,十以下,皆养。养及十二,而能出就衣食者,听寒暑予衣,坐卧什器帐被具。户曹庀之,郡博士提其要,咸定为例。起于丑之冬,成于寅之春。遗弁踵收,抱哺以时,昔之夭伤壳殳鸟者大略减矣。虽然捐俸,私无以继也。剖廪,公无以充也。则来者有惮而已尔。利城镇故置官罢省久,馀职田亩百三十有奇,地亩五十有奇,民赇吏缩赋,厘而复之。刻町步岁入与支之数于石,且为籍隶之局。业定而利专,费给而惠远,盖于是乎在。按周礼大司徒以保息六养万民,独首慈幼。民产子三人与之母,二人与之饩。昔人措意于幼者,若此其密也。渠非保之而使之蕃息者,无最于是欤。当时井田均,无甚富甚贫之氓,其望于上者犹狭也。今贫富之相绝者,不翅十指然矣。奈何坐视其不足于耕,不足于育而弗之救乎!凡余之所图者,亦庶几刍牧之思而已。若夫人情之不足者无穷,余顾以不足之才智应之。而欲满其望,则宁无惧哉?因石泮宫非特以局事隶,他日尚惟缝掖议然否也。咸淳二年七月记。

  【宝濡须志】《慈幼局记》:昔者圣人茂对时,育万物。一草之茁萋萋然,一木之萌夭夭然。毋覆巢,毋杀孩虫。鱼尾不盈尺,不中杀,不鬻于市。夫于庶物也如此,则其于吾民也可知其仁矣。于其子与人之子也可知其亲矣。伊川先生少时取食猫之鱼,大者如指,细者如箸,养盆池中,作文记之曰:生汝诚吾心,汝得生已多。万类天地中,吾心将奈何。曾南丰之记孙齐杀秃秃曰:人固择于禽兽夷狄,禽兽夷狄于其配合孕育。知不相祸,相祸则其类绝也久矣。如齐何议焉?余思圣人之政,又观二书,未尝不三复而叹。山阴陆景思睿为大晨簿,以才选分符徒濡须。予节漕淮南,以书走余杭,抵余于野寺中。曰:吾守边三枣红矣,它不足为公道。顾尝有所怵惕,创慈幼局。节约漕用,得缗钱一十五万,用抵当法,会其息给生子者,为条目使经久。郡日有助率五十缗,局成未几活婴儿已数十百。盖推行先,朝胎养令,亦以闻诸朝矣,欲后人之增培之也。盍为我记。自仁义之说微,而世之论治者,以兵与财为急况乎。戎马之郊,云霜之外,驰驱四牡,角声满天。撑左支右,日惧不给。旅单而室罄,戈朽而鼓寒。疏以为告焉宜也。若夫野清人散,火腥鬼哭。壮夫健妇,化为尘址。吊古冤新亦可也。居养虽旧典,视兵与财之方急不几迂乎?曰:不然。方千里者九,而取七十焉。或取百焉,其兵财多寡,亦可得而计矣。然而卒无敌于天下,岂有他术哉!汤为一童子,文王矜幼无父者,发政必先焉,如此而已耳。志伊吕之志者,是焉学。彼伯者之善于富强,而葵丘载书必曰慈幼,孟子犹有取焉。盖古之人甚爱赤子,每与老老并重。故曰:若保赤子,曰乍见孺子,蒙必待养,受之以需,饮食之道也。饮食有讼,则事制曲防以永其终。圣人所以续乾坤之生德者在是,肤使其得之矣。《养鱼记》曰:吾知江海之大,而未得其路,此泽天下之志也。景思以文学论议,取重当世,而其勤于民者又如此。维时艰虞,方赖其用。使深山穷谷之间,难豚酒醪,粥在鼎,而鳏寡废疾皆有养也。余羸老也,其亦庶有望乎?宝三年,九月甲寅,朝散大夫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杨栋记。

  慈济局

  【苏州府志】:局在府治东南夫子巷,嘉定中创,作棺以给贫民。

  义济局

  【武陵续志】:局在皇华坊之北。至元癸巳,因本府连年水旱相仍,百姓艰食,至于鬻妻卖子,不营一饱。贼盗公行。饿莩遍野。重以辰阳溪蛮啸儿掠乡民,杀县长吏。其惊散流离,至于是郡。丐食于道路者,何可数计。郡推官河南薛公友谅闻之,愀然曰:生民如此,听其无告可乎?遂建言于肃政廉访分司曰: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民一日不食则饥,饥则荒。寇攘奸宄,由此起矣。常武厄于旱涝,几四三年。境内之民,数米而炊,并日而食,犹不能图。鬻妻货子,习以成风。甚至掠人之妻,窃人之子而货者,禁戢之法虽严,而终不能止,盖不揣其本而济其末也。苟能使沟壑之民转而有温饱之计,则孰愿其父母妻子离散,为恶不悛乎?检照得至元新格内一款,该诸遇灾伤门卦食或能不吝已物,劝率富有之家,协同周济困穷不致失所者。从本处官司保申上司申部呈省,钦此。参详官司虽曾赈粜,止及有资之家,贫苦细民略不沾惠。至于发仓赈济,必俟朝廷明降,不惟缓不及事,借使从请,止救一时之急,终非长久之策。又且湖右郡县,地脊民繁。贫窘之人率多就佣富室,甘任厮役之责者,饥寒使之而然也。宜令所属司县富实主户,遇各家佃户阙食,随即借贷,无令饥饿。如是鬻妻卖子,及别作非为者,事发到官,主户一例坐罪。如此,则主户惟恐罪及其身,必能赈救细户,不致鬻卖妻子矣。乡村豪富之家,果能协同周济困穷,使贫民不致失所者,亦仰本处官司依上保申上司定夺,亦劝善之一端,是一举而两得也。宪司嘉公所言,移牒本路,行移合属,依上劝率,果有似此济民富实之家,所借米粮,若及百石之上者,保勘是实,开具姓名,就申上司,别加优礼施行。本路移准宪司公牒就檄薛公劝分赈济,以杜其源。人赖以活。武陵桃源二邑,为村百二十有二,劝主户七百五十有七。赈贷至百石以上者,五十七户。百石以下者,为户七百。通为谷二万四千二十四石有奇。而所活饥民,为口凡三万三千八十五。薛公不惮劳瘁于深山穷谷间,冒雨雪,涉险阻,始终六阅月,力就乃事。闻之省台,皆嘉公所为。公又乞行之邻郡。而澧之赈贷,亦得谷一万二千一百八十九石有奇。而所活饥民,为口三万六千九十。辰阳亦得谷九百七十而奇,而所活为口四千六百五十有六。廉访迂轩赵公世延,谓赈济一事,固活饥民,若后行者,委非其人,反为民扰。当为经久计,盍援龙阳义仓例,实无穷之惠。薛公闻之,欣然遂劝率好事者,随年出谷蓄之。明置簿籍,以廉平者主之。仍请廉访分司巡行日点视以革侵渔,及多寡予夺之弊,始置是仓。石潭丁公易东,丁坡赵公时,首倡各出谷五百斛。继而总管马公应翔转运司同知安公衡,各出谷二百斛。运副刘公良,出一百斛。郡士陈天锡,出三百斛。薛公又言于宪司曰:看详义仓之设,本以为民。近年以来,废而不立。百姓稍有饥荒,莫知所措,幸蒙廉访分司官力主其事,卑职遵奉分司,兴复龙阳县义局美意。因委赈济间依上劝率,立到局分,似有条理。若将粜到谷价,于秋成日又行收粜入仓,不无生受。又恐年立局分,间有委人不当,似前侵用未便。照得本路,见依奉上司将断没鲁希文等项官田,丈量到水田八千六百四十二亩六分。与其付之权豪,曷若于内选择膏腴田土三千亩,买为义仓之田。将每岁所收课利,于贫民阙食之时,一例赈济,不取价钱,不惟为救荒良法可以久行,又且饥寒之民永受实惠。宁宪司看详所言,诚为救荒长策。牒本路,如奉上司明文至日,际留膏腴田土三千亩令本路义济等局,照依官价于本局粜到谷本,内出备钞两收买。取具本路管不违悟,依准牒司迂轩书额。铁峰张公山翁为之记。经历韩公持厚提调。元贞二年,宪司牒府治中于公亨提调。余既发明大田之诗,记澧阳义济仓矣。古鼎经历韩君持厚,不惮入山,授简于余曰:吾郡非澧阳比,西南阻山,东北滨湖。山田喜雨,湖田喜。雨若时,民仅自给。土瘠而生聚繁也。迩年入夏恒雨,而湖田为鱼梁。入秋恒,而山田作鳖兆。下民何罪,上天降灾,流殍载途,深以拙于刍牧自愧。癸巳之岁,宪台赵公下车,访民疾苦,廉得其实。委推官薛友谅诣诸郡,劝分通计二万馀石,民略苏矣。公曰:此备急方,非远猷也。吏持符入乡,不特人劳于具饔飧,且有抑勒之害。甚者受赂逞私,擅多少予夺之柄,其何以堪?因行部至龙阳,见前尹毛沆义济仓规约,遂补其弊而更新之。曰:此可行之天下,独不可行之一郡乎?爰谕所属,乘丰年,量力义助,作仓储之,则计口贷贫民。一言之出,官民响应。桃源武陵二县,已率到三千七百石有奇,而愿从者未艾也。仓在前常平提举司之后,专委持厚提其纲,闲良官赵时,前书吏盛必达董其事。轮儒生二人,吝其出纳,府司不得与闻,防转移他用也。纲正条不紊,有朱真二先生之意,实为生灵无穷之寿脉。予记澧阳矣,于吾郡靳一言乎?我将勒之金石,以诏方来。余受简谓经历曰:此周家甫田遗意也。甫田之诗曰:我取其陈,食我农人。自古有年,夫凶穰在天。有国者不能免,古安能长有年哉?上有敛散之法也。敛散之法,于商为助,周之彻亦助也。降为常平义仓矣。今义仓亦不可复见,故望之哀多益寡之家。万家之邑,必有万锺之家。千家之邑,必有千锺之家。利有所并也。万锺千锺分斗筲以入吾仓不过溟海之涓滴耳。凶岁散之,等丘山之惠。贫人不日粜则市价自平。市价平,则民食足。故岁虽凶而民不饥,是凶穰在天,而长有年者在我也。若上无敛散之法,则蓄贾游于市利,不倍不粜故虽乐岁,贫者色犹饥,况凶岁乎?是凶岁乃以相蓄贾也。有人心者,忍使蓄贾操贵贱之权,细民罹死徒之厄哉?余故谓敛散之法,有年之道也。而赵公力行之,杨公赞成之,可谓能作天牧矣,余尤有望焉。毛令举行于一司,二公充拓于千里。今之长民者任之勇,后之行部者续其仁,则永永有年。而食我之天,与覆我之天,不能以分轻重。然食而无教,则礼义丧风俗坏。虽有粟,吾得而食,诸经历归而语尔。马侯及尔同僚,诏其父老,而诲其子弟。毋背亲,而即疏也。毋逐未而丧本也。毋讼而败也。有一于此,丧礼义坏风俗矣,得不负二公义济之德。右铁峰先生张山翁作。

  婴儿局

  【江州图志】:秘书郎袁甫出通判湖州,考常平弊源以增积贮。核隐产增附婴儿局。

  【桐志】:收养遗弃小儿,法也。绍定三年,通判赵善燎,以欠岁贫民有子弗育弃之道旁,呱呱而泣终日不食,至饥而死者有之,乃捐己俸五百缗,及措置到五百缗,共一千缗。创局置田,募民收养。仓使袁甫亦给常平钱五百缗,添置田产,仍月支常平米五石,以助今具,规约于后。详见规约碑,今立于教授厅。郡侯古括潘大临,以开度改元,来牧是邦,政以教先,捐资辟军学讲堂西庑祠。治平间,清修之,士笪清容。绍兴初,孝行之士李元老,亲题二贤扁额,仍择二贤后以主祠。视事才三月余,即召还竟未果。奉安郡侯天台陈巛言踵至,喜契于中下车,即躬率僚属,燕集韦布,奠礼安灵,桐人益知所趋向。

  【淳江州图志】:赵善置以济民,贫不能举子者。

  茶引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二十四年置,掌印造腹里行省监茶引大使一员。攒典库子各一人。

  【镇江志】:丹阳批验茶引局,提领一员。

  【元董嗣果庐山集】《寄湖口茶局臧尚干》:酡颜探得洞元真,老气摩霄岸角巾。案上押批呼局吏,津头酿酒谢江神。天寒茶课收征倍,雪霁梅吟寄驿频。何日此来联榻语,庐山几案却无尘。

  收支局

  【事文类聚】:收支局,元始置。都监一人。同监二人。

  开除局

  【元史】《百官志》:开除局,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照略案牍一员。

  税课局

  【国朝诸司职掌】:龙江税课局,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司吏攒典各一名。龙潭税课局,大使、副使各一员,司吏攒典各一员。《南宁府志》:先有商税务在于陆干墟开立,以总各墟。每季徵收税钱起解。圣朝洪武八年五月置立税课局。发铜印一颗,以领各墟。每月主告纳税钱,起解本县,转解本府库分收贮。

  鱼湖局《武陵续志》:鱼湖局,亦制司所创。旧额在四邑者有二,曰:常平,则民输钱买朴者也。曰:省司,则民户祖产输税者也。皆佐郡用。淳初,制司创局收其利,郡计自是浸匮,通判别模摄府事日。始自龙阳至城下措置网,名曰:上九潭,非旧额也。

  长江罾网局

  【武昌志】:局在平湖门外。

  编估打套局代历沿革

  【记纂渊海】:宋绍兴三年,从户部所请,三路发到市舶香藏杂物,左藏东西库榷货务交纳外,其编估职事,乞隔委左藏库监门官一员兼。其打套职事,委太府寺丞引库监官兼。八年,专置打套局监官一员。以右迪功郎范仲由充,从户侍李弥逊请也。九年置编估官一员,酬赏依打套官例。十一年,移编估打套局出左藏库外,于南仓之北置局。

  【宋会要】:编估局高宗绍兴七年正月二十八日,户部言:欲将三路发到市舶香药杂物,依旧令左藏东西库榷货务交纳外,其编估职事,乞隔委左藏库监门官一员兼。其打套职事乞委本府寺交引库监官兼。从之。九年六月四日,诏打套局监官,如任内职事别无旷阙不了事件,依药局监官赏格。任满,京朝官使臣并与减二年磨勘选人循一资。仍许计日推赏。如三年为任之人,若及二年以上,并全给赏。所有给编估局官,系左藏库中门官兼。本门已有赏裕,更不推赏。二十一日,诏编估局官一员。专一编打三路市舶司香药物货,并诸州军起到无用脏罚衣服等,自来纳讫,牒到本局官吏,将带行牙人前去就库编扌柬等第色额,差南网牙人等,同本司看估时价值钱讫,供申向尚书金部,符下太府寺,请寺丞员复估讫,径申金部提振郎中厅,审验了当,申金部。内市舶香药物货等,连估帐符下打套局。将合打套名件,一一交跋打套。如不是打套之物,符下杂卖场,径行赴左藏库交跋,赴场出卖。其不堪支遣无用衣物等,修审复讫。省部供申朝廷指挥下日,依此行下打套局一面交跋打套,及杂卖场径行交跋出卖施行。同日诏置编估官一员。请给人从酬奖,并依打套官例。初以左藏库中门官兼,至是以户部言事务系剧,故有是命。十一年三月八日,诏将编估打套局移出左藏库外,于南仓之北置局。以上《中兴会要》。宋朝《续会要》无比门,道会要并编估打套局。孝宗隆兴元年,八月十七日,右谏议大夫王大宝等言:见议并省人吏内编估局额管手分二人,难以省减。打套局见管人吏二人,库经司一人,编估打套局门见管人吏一人,各不及分数。诏依见在人且令依旧,将来遇阙,更不迁补拔填。十月三日,右承直郎监编估打套局门何倬,左从政郎监杂买务杂卖场门赵粹中奏:元降指挥杂买务杂卖场门请给人从,依左藏库监门官。编估打套局门请给人从,依杂买务杂卖场监门官独有赏典。未曾陈乞,亦乞依左藏库门体例施行。从之。以上《乾道会要》。淳熙三年,二月十二日,诏编估打套局专知官,令以副尉赴都官注拟,从大理正晏授请也。详见职掌四年,正月一日,诏编估打套局官依旧堂除。

  撩造会子局

  【宣城志】:局以城北澄江亭废址及辟民居为之。先是朝廷以西蜀扰攘阙少会子纸料,亦既即都城置局撩造,数目不敷。嘉熙三年,省下严、衢、抚、吉、徽、建昌六郡分造,已而又增本府日造三万片。郡侯杜范亻卒尹焕,以本府素非产楮去处,申乞寝免。毋虑数十疏。至谓朝廷若以方命为罪,即择有干力者来任此责。阅明年,颜侯颐仲继之,复申前请,不许。只抽回专官,令本府自造,仍减作二万片。通岁计之,用楮二十八万八千片。州家不得已,以十一月开局,极其材力,不能如数。再乞免其半,又不许,谨更日减三千片而已。异时蜀道底平,责输如故。江南诸郡,庶几免夫。

  备边局

  【武陵续志】:即加纳局也。建炎调荆鄂军讨沅寇,监司亲往督捕,抽鼎州苗赴军前输纳。鼎民惮于地远,乞就郡输苗,每石加纳五斗,以裨官司运费。及寇平,运罢。而加纳米,遂不复除。淳三年,京湖制置使孟珙,因白子献本府三分租米,判云:与其资州郡之妄用,孰若助大司之供亿。始令提刑司检法官李一冯置局收受。名曰:备边局。自此加纳米尽归制司。胥徒蚕食日繁,而民始疲于共命,异时边烽宁息,复承平旧制民之望也。

  义椿局

  【宝濡须志】:庆元二年,漕使石崇昭创置。以本司钱置赁屋,岁聚其入,属军学掌之。本以士夫之家,有丧不能举,有女不能嫁者,而举人庆饯亦在焉。有规式刻于石,但所入微其不能应二者之需。嘉定间,既别立贡士庄,此局自当专为婚丧设,乃复混淆。宝三年陆睿为各项分剔盖以运司官产一百五十四亩四分五厘三毫。水田,一百三十八亩一分四厘。陆地,一十六亩三分一厘三毫。规式前一二位云。

  诸司局

  【元史】《百官志》:诸司局用,从七品印,提领一员,相副官二员,中统三年始置。总管府,秩正三品,达鲁花赤一员,总管一员,副达鲁花赤一员,同知一员,副总管一员,经历一员,知事一员,提控案牍一员,令史四人。领两都金银器盒,及符牌等一十四局事。至元十四年置。二十四年,以八局改隶工部,及金玉府,止领五局一库,掌毡毯等事,其属有六。

  茶迭儿局

  【元史】《百官志》:总管府秩正三品,管领诸色人匠造作等事,宪宗朝置。至元十六年,始设总管一员。二十七年,置同知一员。后定置府官达鲁花赤一员,总管一员,同知一员,知事一员,提控案牍一员,司吏四人,其属二。

  上都人匠局

  【元史】《百官志》:秩从七品,达鲁花赤二员,副使二员,至元二十七年置。云内人匠东局,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云内人匠西局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

  沙糖局

  【元史】《百官志》:秩促五品,掌沙糖蜂蜜煎造及方贡果木。至元十三年始置,秩从六品。十七年,置提点一员。十九年,升从五品。置达鲁花赤一员,从五品。提点一员,从五品。大使一员,正六品。副使一员,正七品。

  柴炭局

  【析津志】:元贞二年,钦奉圣旨设立詹事院。本院呈准省部文字依本位下柴炭局例,铸到本局,从七品,铜印一颗。设局官达鲁花赤大使、副使各一员,俱受敕牒。至治二年例革。天历二年,复立徽政院,除受院提领大使、副使各一员,本局设官,俱受院。提大付攒管领广平彰德路等处课参提领所。至大三年,敬奉皇太后懿旨,广平磁州田土,元与可伏儿来那田地。如今失列监姑根底与者磨道,敬此。付内宰司。行下彰德等处课麦提举所敬依施行。至元二年,拘收还官。本所行从七品。铜印一颗,设本所官提领二员。俱受院。地五百十一顷三十一亩五分六厘,岁办钱中统钞二十四锭二十九两五钱,粮粟麦共一千九百五十八石二斗三升,管房提领所。徽政院都事呈礼部符,承奉中书省付,本部呈徽政院。至元二年奏准。管房提领所,比依隆祥总管府管房提领所例。铸到正九品铜印一颗,设官隶本院照磨所管。至正五年,拨付诸色府管领,于概管人户内选保提领大使各一员,受院。房舍一千一百二十五间半,地土三十二顷三亩四分二厘。

  【元史】《百官志》:大都上都柴炭局各一。至元十二年置。秩从六品,十六年改提举司。升五品。大德八年仍为局。降正七品,置达鲁花赤各一员,正七品。大都大使一员,上都大使二员,各正七品。副使各二员,正八品。直长各一人,掌苇场典吏各一员。柴炭局秩从七品,提领一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至元二十年,以东宫位下,民一百户烧炭二月,军一百人采薪二月,供内府岁用。立局以主其出纳。设官三员,俱各受詹事院。大德十一年,隶徽政院。藏珍,文成,供须,三库,秩俱从五品。各设提点二员,大使三员,副使二员,分掌金银珠玉宝货段匹丝绵皮毡鞍辔等物。国初詹事出纳之事,未有官署印信。至元二十七年,分为三库。各设官六员,及库子有差。至元二十年,八剌哈赤不花纳等,管领收支柴炭。元贞二年,礼部降到从七品,铜印一颗,设官四员,俱受徽政院付。大德一年,徽政院启准。御位下柴炭局,一体换受敕牒官四员,达鲁花赤提领各一员,从七品。局使一员,并受中书省付。直长一员,受院官三员,首领官典吏一员。至治二年,衙门例革。至顺三年,复立。礼部降到从七品,铜印一颗,设官三员,俱受院。提领、大使、副使、攒典、管领打捕人匠所。元系本管打捕皮货等户。乙未壬子年,夺罗歹大使臣重阳所管。至元十四年,奏属皇太子位下。至元十五年,启奉令旨夺罗歹孙子杪儿歹管的打捕户,三百三户,与皇太子出气力者。至元十六年,奉省部符文,拨属位下当差。至元二十八年抄儿歹身故,斡脱儿赤承袭,管领本所官达鲁花赤。从五。提领一。相付官一,都目,司吏,实有人户二百四十三户,岁办钞八锭四十两,皮货四百十五张,税粟六百二十一石四斗三升五合。

  供徽局

  【元史】:局根脚隶昭功万户府。至顺二年十一月,昭功万户府官奉圣旨立一个正七品供徽局衙门。设典史一员,库子四名,本把二名,秤子二名,钦此。又至顺三年六月建都班副使等奏,新立来的供徽局里达鲁花赤提点执事是从四品,正五品,行使的是正七品印信。有本库勾当库子秤子本把人等,至今不曾与准设。有可怜见呵。依着中兴武库例与准设,俸钱六十个月满,常选里与除授呵。怎生奏呵。奉圣旨那般者,钦此。中书礼部铸给到本局从五品,铜印一颗,行使。至元六年,十一月十四日,昭功万户府例革,拨属本院。至正九年,九月初八日,中书省奏准,添设都达鲁花赤一员。本局官库达鲁花赤从五。提点同,大使从六,副使从七,首领官,库子四,本把二。概管人户答剌赤酒匠二百二十八户,房舍九十八间,院地十亩一分五厘。

  典制局

  【元史】:典制局秩从五品,大使副使各一员,直长二员。又秩从七品,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二员。

  琉璃局

  【元史】:琉璃局,大使副使各一员,中统四年置。又中统四年,始置设提领三员。至元十四年,改置大使等员。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玉局

  【元史】:玛瑙玉局,秩从八品,直长一员,掌琢磨之工。至元十二年始置。至元十四年立。置局使副使各一员,直长二员,俱受院。大德四年,给品印。十一年,大使副使受敕牒,直长受省。至治三年罢。今定置大使受敕。副使直长受院。玉局提举司秩从五品,提举一员正七品,同提举一员从七品,副提举一员正八品。中统二年,以和林人匠置局造作,始设直长。至元三年,立王匠局。用正七品印。十五年,改提举司。

  【茅亭客话】:王氏复玉局。王先主自天复甲子岁,封蜀王霸盛之后,展拓城于西南,收玉局化,起五凤楼,开五门署。曰:得贤楼为当代之盛。玉局化尊像。并迁龙兴观。时杜天师诣崔尊师曰:今主上迁移仙化,其有证应乎?崔叹息良久,言曰:皇嗣作难尔。甲戌岁,果为皇太子元膺叛,寻伏诛。后杜天师为崔曰:有道之士先识未然。崔曰:动局子乱,必然之事。何有道先识者哉?杜天师曰:此化毕竟若何?崔曰:局必须复,非王氏不可也。先主殂,必主嗣位。明年再起仙化以为王氏复局之验也。宋大中祥符,知州事凌策移王先主祠,取其材植以修此化,土木备极,楼殿壮丽。工木未毕,玉局洞中,五色云见。崔所言王氏复局之事,证应何其远哉。

  【杜光庭广成集】《奏于龙兴观醮玉局子》:右臣先蒙今年十月二十二日,宣赐旧玉局洞门官舍一所,并石像老君一座,移在当观。其舍今于殿后讲堂基上起立功毕,便用安置石像老君,焚修供养,伏以名山大川,二十四化,春秋常祀,著在旧仪。其玉局化所修常醮,伏请起。天汉元年,二月八日委本府县只就龙兴观玉局石像老君前修设,冀免旷阙,以叶恭敬。人北邙在隽州,积年已来,醮祝居率土之内,宜申咸秩之文。前件二化,今亦欲就龙兴观一处,与玉局同用延祝景贶,永福圣朝。谨举如前,伏听敕旨。

  【宋吕净德先生集】《送戴正仲大夫归玉局》:请得琳宫别未央,西行行色重增光。官曹冷淡如通客,风物鲜明类故乡。归去林泉谋已定,闲中诗酒味偏长。市桥长畔邻居日,应许过从亦道装。

  【汪元量湖山类藁】《汪元量玉局诗》:联骑来登卯酉山,老君玉局护阑干。步虚殿上香云绕,空翠萧森北斗寒。

  【陆游渭南集】《玉局歌》:玉局祠官殊不恶,衔如冰清俸如鹤。酒壶钓具常自随,五尺新篷织青箬。倚楼看镜待功名,半世儿凝晚方觉。何如醉里泛桐江,长笛一声吹月落。蒋公新冢石马高,谢公飞凌秋涛。微霜莫遣侵鬓绿,从今二十四考书。玉局。

  珠翠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三十年立,置大使、副使各一员,受院。直长一员,受府。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

  明金局

  【元史】《宦者传》:童贯性巧媚,徽宗立,置明金局于杭,贯以供奉官主之。

  金银局

  【元史】:金局秩从七品。二十四年改为提举司,秩正六品。大德间,升从五品。银局秩从七品,大使一员,直长一员,掌金银之工,至元十二年始置。

  【经世大典】:银局,掌成造御用金银器盒系腰诸物,提领一员。

  销金局

  【经世大典】:销金局,中统四年始置,掌诸殿宇装鋈之工,提领一员,管勾二员。

  砑金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二十年立,置大使一员,受本府。大使一。

  烧红局

  【经世大典】:至元元年始置,掌诸宫殿所用心红颜料,提领二员。

  金丝子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十二年,立金丝子局,以掌金丝子匠造作之事。置大使、副使各一员,直长二员,俱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七年给八品印。十一年,大使副使受敕,而直长受省。至治三年罢。仍俱受院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二员。

  犀象牙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四月始置,秩从六品,设大使一员,司吏一人。至元五年,增副使一员。十六年,增直长一人。管匠户百五十,两都宫殿营缮犀象龙床卓器系腰,置大使、副使、直长各一员,司吏一人。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司吏一人。又至元十一年始置,掌宫殿象牙龙床之工,提领一员,管勾一员。

  温犀玳瑁局

  【元史?百官志】:温犀玳瑁局,秩从八吕,至元十五年置大使一员。

  貂鼠局

  【元史】《百官志》:貂鼠局,提举司秩从五品,提举一员,同提举、副提举各一员,至元二十年置。

  花木局

  【金史】:都监同监旧设。接手官四人。泰和元年罢。复以诸司人内,置都监、同监二员。贞三年罢都同监,以同乐园管勾兼。熙春园都监同监三员。泰和四年置,贞三年省。同乐园管勾二员,每年额办课程,隶南运司。宣宗南迁罢课,改为随朝职正八品。

  大木小木局

  【元史】《百官志》:大木局,中统二年始置。掌殿阁营缮之事,提领七员,管勾三员。小木局,中统四年始置。提领二员,同提领一员。副提领三员,管勾二员,提控四员。大小木局,至元十八年立。置使副各一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元贞元年,并领皇后位下木局。大德十一年,依八品,印受敕。至治三年,定置受院。大使、副使、直长各一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

  司属雕木局

  【经世大典】:至元十一年始置,掌宫殿香阁营缮之事。提领一员。

  【元史】《百官志》:从八品,至元十五年置。大使一员。

  抽分竹木局

  【国朝诸司职掌】:龙江抽分竹木局,大使一员,副使四员,俱未入流。大胜港抽分竹木局,大使一员未入流。

  漆纱冠冕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十五年,置大使、副使各一员。大同路采砂所,至元十六年置。管领大同路,拨到民一百六户,岁采磨玉夏水砂二百石,起运大都,以给玉工磨石龙之用。大使一员。

  浮梁磁局

  【元史】《百官志》:秩正九品,至元十五年立,掌烧造磁器并漆造马尾棕藤笠帽等事。大使、副使各一员。

  旋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掌成造御用异样木植器物之工。提领二员。

  器物局

  【元史】《百官志》:秩从五品,掌造铁器内府营造钉线之事。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二员。中统四年始置。御用器物局,置总管、副使各一员,受省。用从五品印,隶少府监。至元七年,改为器物局。省总管,置大使、副使、直长等员,掌内府宫殿京城门户诸寺观公厂解等营缮,及御用各位下鞍辔忽哥轿子帐房车辆金宝器盒磕鞘宝儿赤行程什物。凡精巧之艺,及额造减铁系腰十有五条,犀系腰十花木系腰二百,柏木杂带二百,象牙系腰五十,小佩刀五百,鞍辔百四十,柳器六百,杂作匠户四百,咸隶焉。总定置官吏七人,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二员,吏目一员,司吏二人。

  颜料局

  【国朝诸司职掌】:秩正九品,隶工部。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采石局

  【元史】:至元四年始置,大都兼山场石局总管以杨琼为之。寻受印信银符。九年,改授金符总管夫匠,营造内府殿宇寺观桥闸石材之役。十一年于大都近地拨采石之夫二千馀户,常任工役,改置大都等处。采石提举司,秩正五品,设达鲁花赤一员,提举一员,同提举一员,副提举一员。二十六年,罢提举司,为采石局。秩从七品。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泥瓦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七年立,置使副各一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受敕,且增置受省直长一员。至治三年省之。而止设受院。使副二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符牌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十七年始置。秩正八品,掌造虎符等。置大使、副使、直长各一员,把作提控六人,司吏一人。二十七年省直长及把作提控。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

  毡局

  【元史】:至元十三年,奉裕宗皇帝旨,收集人户为毡匠。二十六年始立毡局。置达鲁花赤局使、副使、直长各一员。元贞元年,给从七品印。大德十一年,达鲁花赤局使副使受敕,而直长受省。至治三年罢之。止置提领大使、副使、直长各一员。提领一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

  葛布局

  【元史】《百官志》:葛布局,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管人匠一百一十有八户。

  异样毛子局

  【析津志】:至元二十年立,置使、副各一员,俱是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改受敕,用八品印。至治三年罢之。仍受院。大使一员,副使一员。上都怯怜口毛子局根脚,系唐妃娘娘位下。至元六年,钦拨裕宗皇帝位下。至元二十四年,设局官四员,内受敕达鲁花赤一员,受徽政院,付三员。提领一员,大使二员,行使从七品印信。目今止设官三员,俱受院。官提领大使、副使各一员,司吏二名,实在毡子匠二百三十一户。缙山毛子旋匠局,秩正七品,行使铜印一颗,大使一员,典史一员,司吏一人。

  巾帽局

  【国朝诸司职掌】:秩正九品,隶工部。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针工局

  【国朝诸司职掌】:秩正九品,隶工部。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织染局

  【元史】《百官志》:太宗九年,张天翼奉世祖圣旨,以招收析居放浪还俗僧道户计置织染提举司,秩四品。令张天翼为宣差提举,管领习学织造段匹。是年至河西奉唐妃懿旨,于真定保定二路漏籍户内,拨到八十二户种艺丁未年,拨供人匠粮食。至元二十三年罢提举司,改为织染局,秩从七品,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大都织染局,从九品,大使一员,管人匠六千有三户。大宁路织染局,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照略案牍一员。怀庆路织染局,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照略案牍一员。

  【四明续志】:织染局,在西北隅。儒学西,元系宋贡院基,至元二十七年起盖局院。泰定二年,鄞县尹阮申之提调,改造土库三间,库前轩屋三间,门楼三间,厅屋三间,并前轩厅后屋一间。染坊屋四间,吏舍三间,络丝堂一十四间,机坊二十五间,又有打线场屋四十一间,土祠一间,在帅府后北首。

  【大德毗陵志】:织染局,在郡治子城内,州桥之南五十步,即旧州仓故基。

  【彬江志】:织染局院长二员,受行省付。攒司一员,于人匠户内点差。堂长提控人等,于匠户内差。

  【应天府志】:织染局,在正北隅。初以常照庵基作信宝局,后以为织染局。今移印引局在淳化街。

  【延平府志】:织染局,在画锦坊东。洪武七年开设,置官二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岁织绢二千匹。

  【温州府志】:温州府织染局,在北隅。官二员。置立机张,每贡造绢匹起解。官二员,大使正九品,月俸米五石。副使从九品,月俸米四石一斗六升六合六勺。司吏一名。又织染段匹,杂造军器,旧未尝有局也。归附后创置。各有司存使咸精其能焉。织染局在东南隅,德政坊中,归附后创置。因旧永嘉县治为之,设局官二员。初局使系省差副使匠户内差,继而局使副使并受敕牒,专管本局人匠排日织造段匹,每季依例解发,违则有罚。详见《额造段匹下》。本局设典史司吏,并于局内选差。

  【嘉禾志】:织染局,宋无。元朝在府治西。今府公厂解基是也。设官与杂造局同。张士诚窃处,并不设官,自内附。皇朝移置于府治东阅武坊内,设大使、副使各一员。

  【吴兴续志】:织染局,旧志所无。元置局二。生帛局在子城内府治东。织染局在子城内,府治之北。元末皆废。皇朝以其址为府官公厂解。洪武二年建织染局。以广化寺东帝师殿改为之。岁造常为段匹。

  【新安志】:元织染局,在西北隅,旧酒务基。打线场在西南关,练溪东岸。先于至元年十一年,分拨到宁国路织染局,生帛机五十张签拨人匠八百六十二户,自本年正月为始立局。岁造生帛三色,凡一千六伯一段。二十四年,改造熟帛系如生帛之数,凡六色。四季起纳。至元二十八年,添造宁国路丝一百五十段。国朝自己亥年始,每月织造丝四十二匹。至洪武六年,改造绢,每月额织造绢二百九十二匹,二十五匹,共三百一十七匹。

  【国朝诸司织掌】:织染局,大使一员,正九品。副使一员,司吏典吏各一员,各布政司并各府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中山局

  【元史】《百官志》:中山局,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管领教习织造。中统元年,行中书省给从七品印。至元十二年,纳绵府达鲁花赤塔塔儿奉旨,以赐皇太子,设官悉如旧。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秩从七品。

  真定局

  【元史】《百官志》:宪宗二年,世祖在潜藩,命尧刺海招收户计。丙辰年,改立民局,织染造作段匹。中统元年十月,行中书省降给从七品,真定管民匠铜印,置大使一员。至元十六年,尧刺海之子塔塔儿不花奉旨以赐皇太子,织造段匹,设官置局,悉如旧制。大使一员。

  忽丹八里局

  【元史】《百官志》:忽丹八里局,大使一员,给从七品印,至元三年置。

  别失八里局

  【元史】《百官志》:别失八里局,至元十二年,为别失八里田地人匠。经值兵革,散漫居止,迁移京师,置局织造御用领袖纳失失等段匹。十三年置别失八里诸色人匠局,秩从七品。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荨麻林局

  【元史】《百官志》:弘州荨麻林纳失失局,至元十五年二月,隆兴路总管府别都鲁丁,奉皇太子令旨,招收析居放浪等户,教习人匠织造,纳失失于弘州荨麻林二处置局。其匠户则以杨提领管领荨麻林,以忽三乌丁大师管领弘州。十六年十二月奉旨,为荨麻林人匠数少,以小就大,并弘州局秩从七品,降铜印一颗,命忽三乌丁通领之,置相副四员。十九年,拨西忽辛断没童男八人为匠。三十一年,以弘州去荨麻林二百馀里,输番管办织造未便。两局各设大使、副使一员,仍令忽三乌丁总为提调。大德元年三月,给从七品印受荨麻林局。十一年,徽政院奏改受敕,设官仍旧制。各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生帛局

  【句容新志】:生帛局元置,在县治前街东,今急迎铺申明亭皆其地也。

  縻丝局

  【雷阳志】:旧无额,今置局于徐闻县厂解之东,岁收木绵布二千四伯匹。上下半年起运,谓之进呈布。匠户一百单五户,官支工本口粮,免杂役。

  绫锦局

  【元史】:至元三年六月,小刘行省献本家人口六十四户,于皇太子位下。是年十月,奉令旨,于纳锦府李宣差拨到练熟织匠二十户创立局院。令小刘行省亲领之。六年,工部侍郎苫思丁。献回回童男四十有一户。八年,立绫锦局。秩从七品,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九年,以招收到析居放浪还俗僧道为匠,总二百八十有一户,教习织造之事。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纹绮局

  【元史】:乙已年十月,不颜达失杨权府,奉世祖圣旨,以招收漏籍人户各管教习,立纹绮局。令杨权府管领。送纳丝银物料织造段匹,立不达失局,令马合某为达鲁花赤。戊午,杨权府男得山管领。中统二年八月杨得山始受宣命,佩银符。至元八年五月,命杨得山为纹绮局长官,以马合某元管人匠,并入纹绮局,通领之。十二年十月奉旨,以诸人匠赐皇太子。十三年,罢杨得山马合某,以本局为从七品。置大使一员。十六年,给从七品铜印。十九年,增置副使一员。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绣局

  【元史】:至元二十四年始置,用从七品印,掌绣造诸王百官段匹。今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帘网局

  【元史】: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并受省。至元年始置。所设官止授省。十二年给正七品印改授敕牒。三十年,官仍授省,用元给之印。定置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掌成造宫殿,及官建寺庙网扇之工,提领二员,管勾一员。

  铁局

  【元史】:铁局,至元七年立,置使副各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受敕,且增置受省直长一员。至治三年省之。而止设受院使副二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应天府志】:铁局,在上元县罗帛市,洪武九年置。

  减铁局

  【经世大典】:减铁局,中统四年始置,掌成造御用及诸宫邸系腰。管勾一员,提控二人。

  镔铁局

  【元史】《百官志》:镔铁局,秩从八品大使一员,掌镔铁之工,至元十二年始置。

  司属铁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掌诸殿宇轻细铁工,提领三员,管勾三员,提控一员。

  铁猫局

  【应天府志】:铁猫局,在江宁县戒檀寺旧基。

  刀子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掌成造御用及诸宫邸宝贝佩刀之工。提控二员,铜局

  【元史】《百官志》:提领一员,同提领一员,管勾一员,中统四年置。以上六局秩从八品。铸泻等铜局,秩从七品,大使一员,副使一员,掌铸泻之工,至元十年始置,官三员。二十八年,省管勾一员,后定置二员。

  铸印局

  【元史】《百官志》:秩正八品,掌凡刻印、销印之事。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至元五年始置。

  【应天府志】:铸印局,在江宁县旧中书省东。

  【国朝诸司职掌】:铸印局秩从九品,隶户部。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司吏一员。

  军器局

  【宋会要】:高宗绍兴七年,正月一日,枢密院言:军器最为朝廷目今急务。拟欲泛勉诸路州军制造,恐搔扰于民,理宜措置。一,置军器局一所,仍以制造御前军器局为名,隶属枢密院并工部,于建康府置局。一,令礼部铸铜印一面,以制造御前军器局之印,九字为文。一,提辖监造,受给监门,共差置手,分三人贴司三人。请给出职条法等,并依军器所人吏施行。许本局于诸官司踏逐指名抽取。从之。十月十四日,工部言:诸路州军自来依条合发上供岁额军器,比缘制造减裂。近差拨雨浙、江南、东西、福建路工匠,尽赴军器造作。其逐州合发军器并免造,契勘路州军所造军器,各有朝廷给降样制。及逐州工匠,已曾差赴军器所造作三年,谙知制度,自可责办精致制造。今来总五路州军工匠,并就军器局所两处造作。所用物料,大段数多,难于收买。其逐州所总发物料,往往赴发不足。或却致人匠端闲,及差到工匠,除本身请受外,每月添支食钱一百七十文,米二升半,且以军器局一处言之。见役人月支钱一万贯,米一千石。委是枉费钞米,不唯蠹耗财计。至于抛买物料数多,不免搔扰,兼造作亦不敷。逐路合发元立定军器之类,诚为未便。欲乞将诸州工匠依旧发回,责令当职官措置,须管依样如法造发,候致比较精粗,信赏必罚。从之。十一月,照军器局废罢,并归军器所。其人匠物料等,令提举官杨忠悯等管押装发,赴临安府军器所交割收管。

  【元史】《百官志》:大同路军器人匠提举司,秩从五品。达鲁花赤一员,提举一员,并从五品。同提举一员,正七品。副提举一员,正七品。其属丰州甲局院长一员,应州甲局院长一员,平地县甲局院长一员,白登县甲局头目一人,丰州弓局使一员。赛甫丁弓局头目一人。太原路军器人匠局,秩正七品。达鲁花赤一员。局使一员,副使一员,吏目一员。保定军器人匠提举司,秩从六品。达鲁花赤提举、同提举、副提举各一员。其属河间甲局院长一员。祈州安平县甲局院长一员,陵州箭局头目一人。怀孟河南等路军器人匠局。秩正七品。局使、局副各一员,其属怀孟路弓局院长一员。彰德路军器人匠局,秩正七品,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咸平府军器人匠局,秩从七品,达鲁花赤大使、副使各一员。大名军器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员。奉圣州军器局,秩从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员。许州军器局,秩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员。陈州军器局,院长一员。汝宁府军器局,院长一员。归德府军器局,院长一员。汴梁路军器局,秩正七品,局使、局副各一员,其属常课弓局院长一员,常课甲局院长一员。上都杂造军器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员。平阳路杂造局,大使一员,副使一员。降州甲局,大使一员。

  【扬州志】:扬州府杂造军器局,在扬州卫指挥使司南城一所。高邮卫指挥使司中市桥东一所。

  【凤阳志】:凤阳府临县军器局,在东门内。

  【三山志】:旧军资库,在都督府门之东。至元十九年火,二十五年重创厂解宇。初为人匠提举司,寻置绫锦局。大德八年,宣慰司兼领盐赋,又取便为盐庵局,寻革。今为军器局。

  【饶州府志】:军器局,先于永福寺权行造作。洪武八年,知府王哲于府治东偏空地鼎新创造,共计屋宇六十三间。

  【建昌志】:建昌府军器局,在城北隅旧江书院地基之上创立。中有官厅外有门屋,东西两傍有。

  【南宁府志】:南宁府本属军器局,新立在锺楼之傍。

  【应天府志】:上元县造甲局,在石头街旧洞神宫,初为尚礼局,洪武九年二月改今局。

  【宋史】:大都弓匠提举司,秩正五品,达鲁花赤提举,同提举、副提举各一员。至元三十年,改提举司置局。

  【金陵志】:上元县造弓局,在国子街。初作仓,后改今局。

  【宋史】:大都弦局,大使、副使各一员,至元三十年,改提举司置局。

  【元史】《百官志》:大都箭局,秩从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员。益都济南箭局,秩正七品,局使一员。欠州武器局,秩从五品,大使、副使一员。

  【国朝诸司职掌】:军器局,秩正九品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火药局

  【金陵志】:在淮清桥街北,旧马公洞基。火药局,在石头街后马公洞基置。

  潜火局

  【金陵志】:潜火局,淳十二年,大使买火资创造水筒,及各厢砌缸停水。

  鞍辔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掌成造御用鞍辔象轿,提领三员。鞍子局,至元七年立。置大使一员,受本府大使一员。羊山鞍局,至元十八年始置。掌成造常课鞍辔诸物。提领一员,提控一员。

  【元史志】:上都隆兴等路杂造鞍子局,至元二十三年立。置局使、副使、直长各一员,俱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局使、副使受敕,直长受省,用从八品印。至治三年罢之。置受院提领大使各一员,直长一员,提领一员,大使一员,直长二员。鞍辔皮作军器颜料等局,在太平街西。

  【应天府志】:鞍辔局,在状元坊玄真观基。初为理问所继为应天卫衙。洪武三年改今局。

  【国朝诸司职掌】:鞍辔局,秩正九品,大使一员,副使二员。

  皮作局

  【国朝诸司职掌】:皮作局,秩九品,大使一员,副使二员。

  熟皮局

  【元史】《百官志》:秩从七品,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典史一人,司吏一人,至元六年置。掌每岁熟造野兽皮货等物。大使、副使、直长各一员,至元二十年置。

  软皮局

  【元史】《百官志》:上都大都貂鼠软皮局,提领所,掌内府细色银鼠野兽诸色皮货。提领二员,至元九年置,受府。二十七年给从七品印,改受省。大德十一年给从七品印,改受敕牒。至治三年,仍改受省。

  牛皮局

  【元史】《百官志》:牛皮局,至元十三年立,置大使一员,受府。

  斜皮局

  【元史】《百官志》:上都斜皮局,至元二十五年立,置大使、副使、直长各一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使副受敕牒。直长受省,用从八品印,至治三年罢。今置受院大使、副使各一员。

  甸皮局

  【经世大典】:甸皮局,至元七年初设甸皮局大使,未有印俸。十四年,始定为正七品,管匠三十馀户,隶工部。二十一年,隶大都留守司,兼少府监。岁办熟造甸皮红羊皮二千有奇。今定置大使一员。

  双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十八年立,置使、副各一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依元八品印,受敕,且增受省,直长二员,至治三年省之。而止设提领、副使各一员,俱受院。提领一员,副使一员。

  盒钵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掌成造御用系腰,提领二员。

  【元史】《百官志》:盒钵局,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至元七年立,受府管纳色提领一员,受府。管铜局、筋局、锁儿局、桩钉局、雕木局,至元三十年置。金银器盒局,至元七年立,置使副各一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依从八品,改受敕牒,增受省。直长二员。至治三年,省之。而使副止受院。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绳局

  【经世大典】:中统五年始置。提领二员,祗应司国初建。开平府宫阙,燕京 花岛上下殿宇,始置祗应司,以供备之。设大使一员,秩从五品,隶宫殿司累。置副使一员,直长三员,吏目一员,司史二人,今掌内府诸王邸第异巧工作修禳应办侍观营缮。管匠七百户,隶大都留守司,今定置大使一员,使一员,直长三员,吏目一员,司吏二人。油

  漆局

  【经世大典】:司属油漆局,中统元年始置,掌两都宫殿髹漆之工。提领五员,同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

  画油局

  【元史】:画油局,至元二十年立画油局。置使、副直长各一员,俱是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依从八品印,使、副各受敕,而直长受省。至治三年罢之。仍受院。大使一员,副使一员,直长一员。

  出虫葛局

  【元史】《百官志》:提举司秩从五品,提举一员,同提举一员,副提举一员,吏目一员,掌出虫葛铸造之工。至元十二年,始置局。延三年,升提举司。设今官。

  车局

  【经世大典】:中统五年始置,提举二员,管勾一员。

  轿子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掌成造御用异样木植鞍子诸物。提领一员。竹作局

  【经世大典】:中统四年始置,提领二员,提控一员。

  抄纸局

  【国朝诸司职掌】:秩从九品,隶户部,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司吏一员。印钞局

  【国朝诸司职掌】:秩从九品,隶户部,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司吏一员。

  杂造局

  【元史】《百官志》:至元七年立,置使副各一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大德十一年,依正八品印,受敕,增置受省,直长二员,至治三年省之,而止设受院。使副二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瑞阳志】:杂造局,在医学之后,至元二十四年创立,专掌成造进呈杂用之物。每岁解纳于内府,以备国家不时之用云。本路额造生活铁马镫二伯七十五副紫大样辔一百一十四副,心红油毡一百副,心红皮箧二十副。

  【洪武毗陵志】:杂造局,元至元庚辰,以旧通判厅置杂造局。庚寅改创于晋陵县,基今不存。本朝洪武丁已。创置于武进县东街,为四县造作之所。

  【苏州府志】:苏州府杂造局,本朝在卧佛寺南,洪武六年设置。

  【徽州府志】:徽州元杂造局,在东北隅灵顺庙之左。岁用毛铁二千七百五十四斤,造军器手刀三百六十五把,枪头一百七十五个。上下半年起解,元末毁于兵。国朝创于永丰仓旧基。季造军器漆弓一百七十五张,腰刀三百把。其馀头盔铁甲箭支等项,随时所需,未有定额。

  【严州府志】:严州府杂造局,在城东北隅秀山下,庚子年开设。置官二员,大使一员,副使一员。岁造黑漆角弓二百六十一张,弦四百三十二条。

  【金华府志】:金华府杂造局,在府治西。人甲六十九副,黑漆罗圈铁甲三十副。四色水牛皮甲三十九副,手刀一百面,枪头八十个,弓箭杂带二十五副。

  【信安志】:信安府杂造局,在府治东北子城内二十步,旧系铜钱局。

  【温州府志】:温州府亲造局,在府治西,即旧知隶厅。设局官二员,专门管本局人匠。排日管造军器,每季依例解发,违则有罚。详见《额造军器下》。本局设典史司吏并于局内选差。宁波府杂造局,在西北隅河利桥东,元系宋平籴翟仓基。至元十三年,改置杂造局。设官置吏,监造军器省解。

  【嘉禾郡志】:嘉禾府杂造局,宋无。元朝局,在行用库后。设官,大使、副使各一员。元未张士诚窃,并不设官,自内附。皇朝移就府东兰桂坊内置立,设大使、副使各一员,系正从九品。

  【吴兴志】:湖州杂造局,旧志所无元为军器杂造局,在府治西三里丁家丬白匕几。皇朝于归安县学南,择民居创建。岁造常课军器。

  【真定志】:冀州杂造局,元初系忽都虎下摩哥所掌之局。至元十九年,札忽台以献皇太子专掌造作。置大使一员,受詹事院。三十一年,改受徽政院,用从七品印,今定置受院。大使一员,受府。副使一员。

  【南昌府志】:南昌府杂造局,在新建县治之东。

  【南康志】:南康府星子县杂造局,在县治东。

  【吉安志】:吉安府亲造局,在府治东,元朝文锦局旧基。局设大使一员。

  【武昌志】:武昌府杂造局,隶承宣布政使司。

  【衡州志】:衡州杂造局在府治东。

  【三山志】:福州府杂造局,即宋试院旧宇。今总管府勤政堂之后。岁造常课,绣段衲袄系腰。皆在马。其工匠有定数,设局官以庀基事。

  【泽州志】:泽州杂造局,在行用宝钞库西

  【路州志】:路州杂造局,在平政东街南。

  宝源局

  【应天府志】:应天府火药局东。

  【国朝诸司职掌】:宝源局秩正九品,隶工部。大使一员副使一员。

  宝泉局

  【武昌府志】:在武昌府,隶布政使司。

  泥厦局

  【元史】《百官志》:泥厦局,提领八员,管勾二员,中统四年置。

  上都葫芦局

  【元史】《百官志》:大使一员,副使一员,至元七年置。

  净息局

  【重庆府志】:净息局,委制司属官兼专催收本府城内外慢店户月额官钱。

  宣德八鲁局

  【元史】《百官志》: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河中府局

  【元史】《百官志》: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

  襄陵局

  【元史】《百官志》: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

  冀城局

  【元史】《百官志》: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

  潞州局

  【元史】《百官志》:提领一员,副提领一员。

  纳失失毛段二局

  【元史】《百官志》:院长一员。

  恩州东昌局

  【元史】《百官志》:提领一员。

  东市平准局

  【长安志】:局在城朱雀街东市,隶大府寺。

  西市平准局

  【长安志】:局在长安城朱雀街西市内,隶大府寺。

  造袋局

  【会稽前志】:局在府治东北。

  修故局

  【隋书】《百官志》:卫尉寺武库署,又有修故局丞掌领匠修故甲等事。

  修政局

  【宋史】:提举修政局,绍兴二年,诏置修政局。令百官条具,修车马,备器械。命右相秦桧提举参知政事同领之,其下有参详官一人,侍从为之。参议官二人,检讨官四人,卿郎为之。如讲议司故事,三月而罢局。乾道二年,诏理财之要裕财为重,自今宰相可带兼制国用使参政可同知国用事。刘一止传:一止迁监察御史,时秦桧请置修政局。一止言:宣王内修政事修其外攘之政而已今之所修特簿书狱讼,官吏迁降,土木营建之务,未见所当急也。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朝事自王荆公秉政,始创制置。三司条例司,以行新法,其后蔡儋州,当国踵其故。置讲议司,儋州罢,张文忠代之。乃置政典局,不隶三省。靖康初,徐择之吴元中共政。又置详议司,俄以人言罢。绍兴二年,吕元直秦会之同相,元直督军于外,会之欲夺其柄,乃置修政局,自领之。诏职事官及守令以上言省费裕国强兵息民之策。以户部待郎黄叔敖为参详官,置局如讲议司故事。曾谏议统时为尚书郎,谓会之日:宰相事无不统,何以局为?会之不听。数月,会之罢。是日慧星出,议者以为修局所讲,多刻薄之事,失人心,致天变。后五日遂罢修政局焉。

  政典局

  【赵善自警编】:陈忠肃公在通州。张无尽入相,欲引公以自助,时置政典局,乃自局中奉旨,取公所著尊尧集。盖将施行所论,而由史局用公也。公料其不能成事,辞以修写而未发。继日承政典局牒坐圣旨,俾州郡催促。公乃用奏状进表,以黄帕封缄,缴申政典局。乞于御前开拆,或谓公当径申局中,而通书庙堂。公曰:恨不得直达乙览,岂复可与书邪?彼为宰相,有所施为。不于三省公行,乃置局建官若自私者,人将怀疑而生忌,正恐尊尧至而彼已动摇也。远其迹犹恐不免,况以书邪。继而悉如公言。张既罢黜,公亦有合州之命责词,谓公私送与张商英,意要行用。于是众人服公之远虑,而怪何邓辈敢欺罔上下也。

  【曲洧旧闻】:蔡京所建明事,凡心所欲必为而畏人不从者,多托元丰末命。或言裕陵有意而未行,以此胁持上下,人无敢议者。张天觉为相,欲稍蠲罢以便人,乃置政典局,以范镗等为参详官,讨论其事。闻陈莹中著尊尧集,专为先政也。天觉奏乞取其书,复如惠卿,惠卿既至而卒。郑居中辈,恐天觉得志,不为己利也,知刘嗣明与辟雍司业魏宁相友善也,令嗣明与之俱来相见,许以立螭。宪,镗子婿也。宪归见镗,论天觉孤危,丈人盍谋,所以自安者。镗入其言。宪草子,其大略言,成汤得伊尹,桓公得管仲。自古未见有君而无臣,独能成一代勋业者。今作尊尧集,皆力诋王安石,果如所论岂不上累先朝知人之明乎?镗请对,如宪言。有旨令催促疾速缮写赴局投纳,俟其书至立焚之。天觉由是求去甚力,天觉既去,而蔡京父子皆召矣。

  状元局

  【钱塘遗事】:宋状元一出,都人争看如麻,第二第三名亦呼状元。是日迎出便入局,局以别试所为之,谓之三状元局。中谓之其集所,大魁入局。便差局中职事,一一由状元点差牒请。

  异样局

  【元史】:世祖本纪十三年五月癸亥升共样局,为总管府秩三品。

  软脚局

  【类说】:郭子仪自同州归,诏大臣就宅作软脚局,人率三百千。

  烹粥局

  【吴中旧事】:烹粥局,曾用粳黄粮米、麋子米、大麦米、稗子米、白粮米。六般解汤粥,用第三等细米,每十分用米一斗淘成。取净米五升,于滚锅内旋下,至十分熟,用冷水投伶俐为度在凉处。若用牛酪,每分半升,萝许,调匀粥一处和供。

  【宋刘漫塘集】《嘉定已已金坛粥局记》:嘉定已已秋,天子以畿内旱蝗出肤使尚书郎留公董西到常平事建台之三月,移县发义仓米二百石,助邑士之收养遗弃孩稚者,两月续米如前。闾巷欢呼。以为幼者被赐,则壮者可知。私居小惠,犹翼其成。则荒政大者,盖不谒而获也,是岁也,盗起于夏秋而息于冬。民死饥疫,虽所在有之,而之死靡他,知上之人有以恤我也。先是邑士张君汝永、侯君琦,语某及新桐川汤使君曰:旱甚矣,而谷滋贵。时方盛夏民不胜饥。冬春若将若之何?乃相与谋。纠合同志,用大观洮湖陈氏及绍兴张君之祖八行故事,为粥以食饥者,而饥之馀,中产以上,皆掣肘于公私。虽仅有倡者,亦寡于和。既力弗裕,则惟欲收养孩稚之遗弃者,凡老者疾者,与孩稚之不能去母者,虽甚不忍,皆谢未比常平使者符下,而旁郡旁邑亦有喜为助者,乃克次第收前之遗而并食之继以来者之众。来日之长,惧费克终。会有以其事白郡太守,守给米三百石。郡博士勇于义者,亦推养士之馀赡之。而用以不乏,及江淮制置使给平江府米二百石,则已后矣。事始于其年十月朔,而终于明年三月。晦经始之日孩稚数不盈十,后以渐增。阅月登三百,乃十有二月合老者、疾者、妇人之襁负者,渝千人。比月末,倍之。开岁,少壮者咸集,则又倍之。间以阴晴异候,增捐不齐。其极也,日不过四千。概以大观所纪成数仅增五之一。始置局于县之东,偏广仁废庵,中于岳祠,终于慈云寺,为其隘也。就食者先孩稚,次妇人,后男子。俾先后以时,出入相待,为其拥也。孩稚之居养者,朝暮给食,非居养而来者,日不再给,为其难于继也,居养之人听从去来疾病者,异其寝处,至自旁邑,与远乡者,结屋以待之,而不限其必入裹粮以归之。而不其复来,虑积久而疾疫薰染也。最凡用之数米以石,凡九百六十有二,钱以缗,凡二千二十有二,而用籴翟米者过半,薪以束,大者三千九百。小者一万四千二百。苇席以籍地,障风雨及葬不幸死者,凡三千四百六十。食器三百,循环给食。中间随失随补凡一千三百九十,皆有奇。草蔫、纸、衾与化费,琐琐不载。掌其事布金寺主僧祖传,茅山道民石元朴石以私计归。祖传实始终之左右之者张君昂、徐群椿而主张经画入寺之初,则邓君允文也,是举也。微常平使者,无以成其始,微郡太守郡博士,无以成其终。故疏其凡有助者于石而于三者加详焉,使来者有考。又甲申粥局记,金坛田半高,下下田南渐洮湖。朝挂帆而夕浙,藉得岁不为吾邑利,故俗相承,忧旱不忧水,水患甚于隆兴。迄嘉定癸未甲子,周而复始,民方幸高田之稔。是岁也,暑不胜寒,谷入大减,菜亦不熟。越明年春,啼饥者载道。某居僻,且杜门久寂不闻,乃二月上,二三医生过门,始为某言之。某念先君云茅居士,生平每值俭岁,怅无以及人莹所,薄田。岁丰收谷可百斛,输官给守者之余不半在。且十年,或可追承先志,因与医生谋载以归。以是月望后二日,即岳祠空庑。舂而糜之,以与饥者共。其始来者才数百。窃自喜曰:虽多可无乏事。其后稍增,尽三月乃盈万人。某始窘于无继,议所以止。友人赵若玉甫闻之,矍然踵门而告曰:凡吾邑之民,所以扶老携幼,去其室庐,以苟勺合之食者,所愿更旬馀无死,则庶乎麦秋。今而弃之,是将济而夺之舟,中缒而绝之绠也,而可乎?某曰:力竭矣,可若何?玉甫曰:若然,何不素告我。及自振廪,且为书圜封之,又为书博封之,以请于乡之好事者。未几,钱谷沓至,乃四月朔更端,俾炀者增穴龟国,奔走者增员。史执笔以书而受给不欺,阍执扑以徇而去来无壅。又所用米皆精凿,自平时中下之家不能有。乃今以食饥者,以是远近流传,来者至万有五千。每捧食执饮者,至必举首仰天,三扣齿而后敢食。迄十有五日,大麦实乃已,既事,玉甫谋伐石识姓名以旌施者。某自念知颠末独审,故不俟其请而为之书。昔在汉末,名士邓泰等避寇出关,道遇独行者,泰等欲与之俱,华子鱼不可。既行,而其人堕险,众欲弃去,子鱼曰:已与俱矣,又可弃乎?卒全而归之。畴昔之事轻举而不要其终,某固有愧于子鱼者。玉甫之为义,岂直子鱼比哉!至于玉甫之意决于此,一乡之人应于彼,与得之见闻者,力所可至,皆不谒而获,此岂智力所及。孟子曰: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忄木惕恻隐之心。又曰:人心所同然者,理也,义也。尤于此验之,谨以施之先后,序列下方,而述更端之意,冠诸碑首云。

  恢复局

  【宋史】《列传》:赵雄请复置恢复局,日夜讲磨条具合上意,即除中书舍人,自选入馆,至此才满岁也。

  应奉局

  【宋史】《佞幸传》:朱面力苏州人,家以卖药致富。蔡京自杭归,挟面力与俱至朝。徽宗颇垂意花石,京讽面力语,其父取浙中王尔异以进。初致黄三本,帝嘉之。后岁增加贡物至五七品,至正和中始极盛。舳舻相衔于准汴,号花石纲。置应奉局于苏。王黼,字将明,开封祥符人,美风姿,才足束隽而寡学术,多智善佞。中崇宁进士第,累官至少保太宰。请置应奉局,自兼提领,中外名钱,皆许擅用竭天下财力以共费。官吏承望风旨,凡四方水土珍异之物,悉苛取于民,进帝所者不能什一,馀皆入其家。

  【宋史】《宦者传》: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贼方腊作乱,命童贯帅师讨之。且谕贯,使作诏罢应奉局。

  置行幸局

  【宋史】:曹辅政和后,帝多微行,乘小轿子,数内臣导从,置行幸局。局中以帝出日,谓之有排当。次日未还,则传旨称疮痍不坐朝。始民间犹未知,及蔡京谢表,有轻车小辇七赐临幸,自是邸报闻四方,而臣僚阿顺莫敢言。

  朝服趋局

  【石林燕语】:进士刘几,元丰间,换文资,以中大夫致仕,居洛中。率骑牛,挟女奴。所遇得意处即解囊籍地,倾壶引满,旋度新声。尝召至京师议大乐,旦以朝服趋局。暮则易布裘,徒步市间。或倡优所集处,率以为常。

  邵局

  【容斋笔记】:秦桧修礼乐,文太平,止专用一宦者,邵谔主之,人呼为邵局。今浑仪乐器中犹铸邵姓名。礼乐之器,间有不合经典处,是欠名儒讨论。

  权局

  【朝野类要】:凡帅抚监司州郡选有官或待阙人摄职,谓之权局。

  京局

  【朝野类要】:上自三省,下及仓场库务,皆为百司,或谓之有司,又谓之京局。

  正局

  【宋李直讲文集】《正局》:周官内宰大夫士十有四人,九嫔、世妇、妾御属焉。彼天子后妃,犹大夫士治之。矧羞服匪颁好用之式,而有不在有司者乎?自省寺重之以殿中六局,所以奉乘舆者备矣,愿夺而归诸奄何哉?有司奉法,而奄人阿意。奉法则用节,阿意则欲逞。此利害甚明白而弗思者,夫其残民孚。

  编局

  【宋高耻堂存藁】《编局》:舜为天子皋为士,瞽瞍杀人执而已。从来三尺天下平,析律二端真可鄙。近闻编局荡巢穴。尽取鼠辈尸诸市。布衣韦带三十余,曷为忠恕而已矣。乃知能掉三寸舌,极恶穷凶犹可恃。大理得皋陶,汝曹应颡此。看花局《吴中旧事》:吴俗好花,与洛中不异。其地土赤宜花,古称长洲茂苑。其花木不可殚述,而独牡丹芍药为好尚之最,士大夫皆种之。多者二三千株,少者亦不下一二百株,习以成风矣。至谷雨为花开之候,置酒招宾。多以小青盖,或青幕覆之,以障风日。父老犹能言者,不问亲疏,谓之看花局。今之风俗虽不如旧,然大概赏花则为宾客之集矣。

  磨镜局

  【列仙传】:仙品负局先生,古仙人也。常负磨镜局巡吴中,因施人以药疾者即愈,后登蓬莱山,仙去。

  握槊局

  【温革锁碎隶】:桄栉木如莎皮,如榱木皮,出面可食,木理有文,堪为握槊局。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八十二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八十二

  一屋局

  诸局沿革五

  石棋局

  【延平志】:将乐县东九十里有龙门洞,其深莫测,中有石棋局。

  【赤城志】:宁海县桥亭,行一峰,削成数仞。顶上有一棋局,方广丈馀,夜分或有云气,闻棋声。

  【宋刘忠肃公集】《石棋局》:坚平宜荷明堂柱,方洁当函王牒书。且拂尘埃伴君坐,一抨相与寄清虚。石座棋局

  【抚州府临川志】:乐安县华盖山南腰紫玄洞,乃浮丘王郭三仙隐逸之听,昔有道人修洁三年,坠绳而下,至洞门窥见中有石座棋局。

  弹棋局

  【宋吕忠穆公集】《燕魏录上》:北京隆兴寺佛殿西楹下,有魏宫弹棋局,魏文帝时款识存焉。王钦臣赋诗云:邺城台殿付尘埃,玉局依然独未灰。妙手一弹那复得,宝奁当日为谁开。飘零久已抛红子,埋没惟斯近紫苔。此艺不传真可情,摩娑聊记再看耒。此局因沈积中为朔漕进入禁中,不复见矣。弹棋一艺,今亦不传于世。钦臣字仲至,仕至吏部待郎,博学善属文尤工于诗。

  【刘彭城集】《杨之美弹棋局歌》:汉皇初厌戚鞠劳,侍臣始作弹棋戏。东方诸公盛得名,魏文尔朱称绝技。后宫妆奁仍可为,客着葛巾尤更奇。谁令朱黑异贵贱,百世纷纷无已时。君从何处得此局,石理温华莹寒玉。山形四阝贵涧谷深,别将望秦森在目。少年博戏日益新,古事不复传今人。君能兴此亦先觉,辟雍老儒悲绝学。

  文楸棋局

  【宋史】《列传》:太宗太平兴国六年,淮海国王钱亻叔又被病,赐告久之。上遣中使赐亻叔文楸棋局水精棋子。仍谕旨曰:朕机务之馀颇曾留意,以卿在假,可用此遣日。

  许置棋局

  【铁园山丛谈】:天下曹务,罔不张设,条如秘书省号三馆秘阁,实育才也。独不以吏事责,故许置棋局。然大内前后殿诸班卫士宿直寓舍,反亦得之。盖秘书省本优贤俊,宿卫士,则虑其终日端闲。俾不生一他意,此咸出祖宗之深旨。

  怒投棋局

  【世说】:宋谢弘微,性本宽,情无喜愠。末年尝与友人棋。西南有死势,一客曰:西南风急或有覆舟者。友乃救之。弘微大怒,投局于地,识者知其暮年之事,次岁,果卒。

  画纸为棋局

  【能改斋漫录】:李秀《四维赋》曰:四维戏者,卫尉挚侯所造也。画纸为局,截本为棋,杜子美诗云:老妻画纸为棋局。

  地方如棋局

  【王融新对】《晋志》曰:天园如张盖,地方如棋局。

  楸玉局

  【南郡新书】:楸玉局。大中祥符元年,日本国王子求唐人围棋,上敕待诏顾师言敌着出楸玉局冷棋子。本国有手谭池,池中出玉子,不由制处,自然黑白,冬温夏冷。

  珠玉饰局

  【太平广记】:马举镇淮南日,有人携一棋局献之,皆饰以珠玉,举钱十万而纳焉。数日忽失其所在,举命求之未得。而忽有一叟,策杖诣门请见举,多言兵法,举延坐以问之,叟得一术兵家之要,因遽辞。公坚留,延于客馆。至夜,令左右召之,见室内唯有棋局耳,乃是所失之者。公知其精意,遂令左右以古镜照之,棋局忽跃起,坠地而碎。

  地涌玉局

  【龙虎山志】:祖天师张道陵居城都,地涌玉局丈余。老子复降说诸经要,北斗经地神涌出,扶一玉局,而作高座。

  客前覆局

  【南史】《陆云公子琼传》:大同末,云公受梁武帝诏。校定棋品,到溉朱异以下并集。琼时年八岁,于客前覆局,由是都下号曰神童。

  【广川画跋】《覆局图》:秘阁有覆局图,画法甚古雅。犹是六朝旧制署其尾曰:唐明宗覆局图,非也。宗子大年摹本以传,并王抗十七局图。余为书曰,此宋文帝棋图也。江左琅琊王抗第一品,吴郡褚思庄,会稽夏赤松并第二品。赤松思速,善于大行。思壮思迟,巧于门豆寸棋。宋文帝世,羊玄保为会稽太守,帝遣思庄入东与玄保戏,因制局图,还于帝前覆之,即此图也。思庄与王抗交赌,自食时至日暮,一局始竟。上倦遣还省,五更方决。抗于局后,思庄达晓不寐。议者云:思庄所以品等致高,缘其用思深久,人不能对。抗至齐,官至给事中。今局图谓棋,吏误也。

  比势局

  【南史】《梁到溉传》:溉弈棋入第六品,常与朱异韦黯于御座校棋,比势复局,不差一道。

  用象戏局

  【北盟录】:靖康二年二帝宣太后,举族北迁,未知康王即位,时皇太后尝用象戏局,以黄罗贴覆,书康王字于上,焚香祝曰:今三十二子俱掷于局,若康王入九宫者,大王必得天位。一掷其子,果入九宫,他子皆不近。皇太后以手加额,甚喜,臣下拜即贺,且奏太上大喜。复令谓皇太后瑞卜,昭应殊异,便可放心。

  手乱其局

  【世说】:石晋陈保极,性鄙吝。所得利禄,未尝奉身,但蔬食而已。每与人弈棋败则手乱其局。盖惧所所赌金钱不欲偿也。及卒,室无妻儿,唯贮白金十铤,为他人所有。

  犭呙子乱局

  【江湖续集】《开元天宝杂咏》:明皇与亲王棋。上欲输,妃子以康国子放局上,乱其输赢,上甚悦。一枰之上总危机,谩道真妃此着奇。谁信临危无活着,可怜全局付儿。

  鹦鹉坏局

  【马明叟实宾录】:唐韩与姚洎皆为翰林学士,从昭宗幸岐,每与两敕使会棋,两使稍不胜,洎即以手坏之,呼为白鹦鹉,如此者不一。若洎不在坐,两使将输,必大呼白鹦鹉,洎应声而至,即为环局,曰:求知之道,一何卑耶?环棋得用,亦将用何?因拨局而起。《金鸾密记》曰:鹦鹉坏局事,见《明皇杂录》雪衣娘。

  局上有声

  【北史】《小朱荣传》:荣从弟世隆,曾与吏部尚书元世隽握槊。忽闻局上讠交然有声,一局子尽倒立,世隆甚恶之。

  欲变局面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韩佗胄言永嘉人欲变局面,史丞相之请除佗胄也,惟二三执政近臣知之。前数日,佗胄在都堂忽谓李参政曰:闻永嘉人欲变此局面,相公知否?李疑事泄,徐答之曰:那有此。佗胄默然。前一夕佗胄与其爱姬号满头花者,方饮酒。周筠自外至曰:事欲不善。佗胄笑曰:谁敢尔?筠再言不应,惧而去。诘朝遂坐殛。夏震者,本季章所荐,佗胄命摄殿严,后以击佗胄之劳死于节度使。

  各司其局

  【礼记】《曲礼》:左右有局,各司其局。疏军之左右,各有部分圃不相滥也。军行须监领,故主帅部分,各有所司部分也。

  予发曲局

  【诗】《小雅?采绿篇》:予曲局。注:曲局,卷也。

  不敢不局

  【诗】《正月篇》:谓天盖高,不敢不局。注:局,曲也。

  少有干局

  【晋书】《张辅传》:张辅,字世伟,南阳西鄂人。少有干局,初补蓝田令,转山阳令,累迁尚书郎,封宜昌亭侯。

  风神器局

  【南史】《陈袁宪传》:宪父君正将之吴郡,溉祖道于征虏亭。谓君正曰:昨策生萧敏孙,徐孝克,非不解意,至于风神器局,去贤子远矣。

  风仪器局

  【北史】:博陵崔液颇习文藻,有学涉风仪器局为时论所许。

  李远器局

  【北史】:李远,字万岁。幼有器局,尝与群儿为战斗戏。指挥便有军阵之法,郡守见而异之,召使更戏。群儿欲走,远持杖斥之,复为向阵,意气雄壮。守曰:此儿必为将帅,非常人也。

  裴土自器局

  【续蒙求】《裴土自传》:土自以贤良方正对策第一,宪宗拜同平章事,器局峻整,持法度。虽宿贵前望造诣不敢干以私,士大夫不以土自年少,柄用为嫌。故元和之治,百度修举,称朝无幸人。

  昙首志局

  【南史】《列传》:王昙首太保弘之弟也,为琅邪王大司马。昙首有志局,喜愠不见于色,闺门内雍雍如也。手不执金,妇女亦不得以为饰玩,自非禄赐,一毫不受于人

  退就闲局

  【资治通鉴】:唐武会昌三年,夏四月辛未,李德裕乞退就闲局。上曰:卿每辞位使我旬日不得所。不得所,犹言不安其所也。今大事皆未就,卿岂得求去?

  不乐检局

  【唐鱼会】:柳浑,字夷旷。弃官隐武宁山,召拜监察御史。台僚以仪矩相绳,而浑放旷不乐检局,乃求外职。

  延路阳局

  【淮南鸿烈解】:人间训,夫歌采菱,发阳阿?鄙人听之。不若此延路阳局。延路阳局,鄙歌民也。非者拙也,听者异也。石首局《隋书乐志》曰:汉第九曲,将进酒,改为石首局。言义师平京城,乃废昏定大事也。石首局,北墉土堇。新土不严,东垒峻。共表里,遥相镇。失未飞,鼓未振。竟衔璧,并舆榇。酒池扰,象廊震。同伐谋,兼善陈。辟应和,扫煨尽。翦庶恶,靡馀胤。

  诗文

  【宋慕容彦逢扌离文堂集】《乞殿中省别处置局奏状》:右臣伏为殿中省,见在门下后省。权暂置局内殿中丞许似系,见任执政官之子臣,为言官与之同省。虑涉嫌疑,伏望圣慈特降旨,令殿中省别行踏逐,权暂置局去处,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刘龙云先生集】:有诏遣移局实录院。因成古诗,奉别同舍学士诸公聊佐一笑。春秋谨严书,百史兹考信。晚周驾而东,弱鲁犹足训。低昂心权衡,与夺管肤寸。包罗三八祀,诬始盖其慎。一言开惨舒,九地回斧衮。密虽艹鬼鲲鲕,宽亦漏鲸蜃。奸云鬼负芒羞,忠骨盖棺奋。窗角死西郊,风味一朝尽。千秋圣人经,寂寞风雨烬。三子豪未除,巧语终不近。早时迁固俦,雄夸掠秋隼。斧凿谢前规,沙场出孤骏。森罗虽时乏,犹足傲拘窘。黠儿何厚诬,乞米诳髫。至今汗青手,缩袖济痛愤。此道竟寂寥,斯文有遗恨。于皇宋七世,辉赫到禹舜。起走覃当作走参走覃,玉篇驱步,下祥祉,郁穆起声闻,载祀盈十六,铲涤无垢衅。斯民被醇和,沦浃酣九酝。冠剑趋皋,戈铤老廉蔺。君臣不朽计,邈与事功运。龙催鼎湖去,墨燥螭凹润。际会风云收,刀尺光景迅。月不月军归太史承乏乃顽钝。诏遣陪青箱,随宜课程趁。攀援赤霄,飒洒尘土鬓。嗟我痴人,机杼终不韵。早负江湖心,晚繇道山进。么磨亦胡为,陪蹑滥英俊。扪奎星辰逼,飞辩球琳振。计工蠹鱼上,三载真一瞬。今者联结束,如发千里轫。鹪鹩巢新林,未似故枝稳。鲤定自劳,何取名赤鱼军。酒徒谢知章,诗敌抛何逊。徒劳门户成,惭愧上车问。犹幸亲切连,勿负时通讯。

  【宋强祠部集】:予初春被病,中夏少间。勉入省局,偶成二十一韵。东风吹春来,移疾聊少休。寒热战予躯,渐如错春秋。侵寻日以剧,谒告牒屡投。性命吾自安,所负空食羞。交亲每问讯,受者或见忧。伏枕数晦朔,忽忽月四周。有叟肆嗫嚅,咄哉我何尤。腾口状予疾,张大实颇浮。背憎说休咎,唯恐予疾瘳。宁独冀术胜,仍欲悦予仇。叟乎汝何愚,天命非尔谋。生死籍素定,理莫移恩仇。身世如寄客,日月速置邮。引照盍自儆,霜雪满汝头。胡然不知止,胁肩谄贵游。进苟朝暮,利吻戈矛。予今偶不死,官意滋悠悠。却来坐省局,心迹逾林丘。北扉对新篁,阴薄干已修。薰风送潇洒,不博千户侯。富贵功名间,有侍终无求。鸾凤志寥廓,燕雀从啾啾。

  【元宪公集】:淳之九兄以仆承乏制曹幸联局事,向当成绩,猥辱裁篇。谨抒拙诗,以谢来贶。汉家挈令赖诸公,未至缘何玷选中。马尾不知书画误,鸟声偏乐友心同。忘忧日接三杯善,轧思时分一溉功。敢向明廷邀异赏,从来儒术比司空。

  【陆游剑南续藁】《入局》:残年因简牍,静坐忆渔樵。鄙意惭轻出,殊恩免早朝。微霜凋绿树,寒日满朱桥。帐望沧波发,弓旌岂易招。镜湖西南有隐士,人不可得而见。《开局》:八十年光敢自期镜中久已发成丝。谁令归蹋京尘路,又见新开史局时。予三作史官,皆初开局。旧吏仅存多不识,残编重对只成悲。免朝愈觉君恩厚,闲看中庭木影移。

  【刘敞公是先生集】:大雨中入局,寄彦猷时,以疾卧家。敲蒸变繁阴,快雨如破谷。明趋阊阖路,深水入马腹。此地常结辙,江海忽在目。冥行畏坎并,蹑迹戒颠覆。惭问高眠翁,不知泥涂辱。

  【方秋崖集】《入局》:雁鹜行馀纸尾箝,岸湖老屋压题签。印文生绿空藏椟,草色蟠青欲刺。茶话略无尘土亲杂,荷香剩有水风兼。官曹那得闲如此,亦奉一囊惭属厌。《又次韵刘架阁和予壬寅入局诗》:入开图籍底须箝,谁校蓬山三万签。有竹两窗聊下榻,为梅一笑几巡。虎头食肉亦安用,熊掌与鱼那得兼。好事人来勤载酒,纵无奇字不渠厌。《戏简林孺文剂局》:广文毡寒不可忍,月边顿作乘鸾兴。府公给告使者嗔,甘坐画眉取归径,晓携手版中书堂,春风满身芝木香。物无疵疠清昼长,傥有囊中医国方。

  【喻良能香山集】《入局言怀》:学省清秋好,无尘意趣长,进馀廉影静,坐久彩衣凉。未有裨王族,真成耗太仓。顾惭麋鹿质,亦许玷朝行。

  【孔武仲诗集】《入局马上》:愁云惨惨增寒威,冰邸砭骨裘不支,鸣南北困道路,扰扰人趋入省时。京师久旱尘土恶,喜有小雨沾须眉。跨鞍便起江湖兴,波明别浦柳半垂。卧听蓬声睡正稳,放船不问归来迟。《又十二月朔入局》:坐听禅林叩晓锺,官曹遥指禁城东。千门洒扫冰缠路,万木号呼叶受风。金殿放朝闲虎士,蟾泓挥翰冷瑶宫。春晖闭目无多日,预草新文拟送穷。

  【詹敦仁诗】《入局吟》:明命初颁得美除,惭惶下拜敢宁居。儒生不作于时计,且读人间未见书。《用前韵》:可恨名存实已除,兰台芸阁复谁居,豕鱼未识应多愧,尤恐在人成蠹书。

  【王直讲集】《自鹿邑乘月还局口号戏王永甫》万物无声月色鲜,客酲薰脑思。自嗟不及吴蠢乐,暖抱柔桑叶下眠。《刘将孙养吾集》:坐局:暑雨时明晦,小车闲去来。极知负白日,尚未浞黄埃。倚笔看山观,追怀吹台。自然增肮,不足为低徊。

  【张文潜宛丘集】《局中晚坐》:高林脱叶渐足束明,雨过长安万屋青。为问西风来几日,夕阳宫殿亦秋声。

  【苏东坡集】《出局偶书》:急景归来早,穷阴晚不开,倾杯不能饮,待得卯君来。子由已卯生,故公呼为卯君。

  【津云浣川藁】《五月一日出局偶书》:坐局无管饭又茶,楚骚词里重记年华。小窗不厌经局雨,红到葵梢第一花。

  【王华阳集】《依韵和吴相公史院开局》:晓下金门路,君筵听召馀。簪缨三寿客,笔削两朝书。身老谁逢此,恩深尽醉欤。传闻访遣事,应走史臣车。司马迁少尝乘传求四方诸侯遣事。

  【苏颖滨集】《吕希道少卿松局图》。:溪回山石间,苍松立四五。水深不可涉,上有横桥渡。溪外无居人,磐石平可住。纵横远山出,隐见云日莫。下有四老人,对局不回顾。石泉杂风松,入耳如暴雨。不闻人世喧,自得山中趣,何人昔相遇,画图入纨素,尘埃依古壁,永日奉樽俎。隐居畏人知,好事竟相误,我来再三叹,空有飞鸿慕。逝将从之游,不惜烂樵斧。

  【苏籀双溪集】《解罢京局一局》:运水担柴力分遭,挟持泥古小儒劳。浙潮屹起岷峨上越山献遮蟠江海滔。一叶鸥湍寻婺女,半生飘汛信鱼。曩时瓜步从容侣,好糁藜羹待共。《守局一首》:悠悠足束逖皮冠守,朝著于何实漫郎。不计少多凫藻汛,岂怀吞啄鹤轩昂。执舆投刺初嫌闹,视荫言归久蹈常。饮酒读书私务尔,涣然意喻俾言忘。

  【刘后村集】《送雷司法子发秤提结局一首》:吏奉新书多刻峭,君于此事极忠勤。告缗鲜有丽三尺,投劾不如宽一分。重布稍权周旧法,大搜安用汉深文。先民最善言阴德,莫要人知耳自闻。

  【王安石临川集】:经局感言刘原甫撰七经小传,谓毛诗、尚书、公羊、周礼、礼记、论语也。元史官谓庆历前,学者尚文词,多守章句注疏之学。至敞始异诸儒之说,后王安石修经义,本于敞如伊尹相汤伐桀,升而之说之类经义多取之。史官之言,良不诬也。此据杨时龟山说,今附此。自古能全已不才,岂论骐骥与驽骀。不才之木,终其天年,妙处全在已字。放归自食情虽适,络首犹存亦可哀。熙宁七年四月,公罢相,知江宁。依旧提举,修撰经义。明年再相,经义成,拜左仆射。九年十月以与吕惠卿交恶,力乞罢政,判江宁。又力辞请宫观,乃以使相领集禧。此诗言放归自食,盖宫观时作也。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九十一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九十一

  一屋服

  祭 服

  【晦庵语类】:古者有祭服,有朝服。祭服,所谓冕之类;朝服,所谓皮弁玄端之类。天子诸侯,各有等差。自汉以来,祭亦用冕服。祖宗以来,亦有冕服。车骑之类,而不常用,惟大典礼则用之。然将用之时,必先出许多物色于扈从所持之人,又须有赏赐。于是将用之前,有司必先入文字,取指挥,例降旨权免。夔孙

  【礼记】《王制》: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叶氏曰:燕衣常用,而逾祭服嫌于事神也。《丧?大祭》:小敛之衣,祭服不倒。注:尊祭服也,敛者要方,散衣有倒。《曲礼》:祭服敝,则焚之。此不欲人亵之也,焚之则已不用。沈朋远《寓简》:靖康京城之变,四方贡赋不至,军士须褚衣,无帛以给。有为太常少卿者,建议法物库。自祖宗以来,所藏祭服,充牛刃不毁,几数屋。若以给战士袍袄,仅可足用也。博士以下,和之谓得权宜之策。方命具奏,有老吏前致辞曰:某胥也,而隶于礼官,盖尝习诸礼文之末矣。《礼》曰:祭器弊则埋之,祭服弊则焚之。冠虽弊,不以荐履祀之服,而可以为军衣乎?奉常与其属,大惭沮而止。《仪礼?士虞礼》:尸服,卒者之仪礼。注:上服者,如持牲士,玄端也。不以爵弁服为上者,祭于君之服,非所以自配鬼神。士之妻则宵衣耳。

  《士丧礼》:商祝布绞衾,散衣祭服,祭服不倒。美者在中。注:敛者趋方,或颠倒衣服。祭服尊,不倒之也。

  【玉海】《礼记?王制》:疏:虞夏之制,天子祭服,自日月而下,有二章。六者画于衣,法天之阳气之六律;六者绣于裳,法地之阴气之六吕。一凡冕之制,皆玄上下。故注弁师云:玄覆朱里。师说以木版为中,以三十升玄布衣之于上,谓之延也。朱为里,以缯为之。案《汉礼器制度》,广八寸,长尺六寸。又董巴《舆服志》云:广七寸,长尺二寸。皇氏谓此为诸侯之冕。应劭《汉官仪》:广七寸,长八寸。皇氏以为卿大夫之冕服也。盖冕随代变异,大小不同。今依《汉礼器制度》为定。《春秋?正义》、阮谌《三礼图》《汉礼器制度》云:冕制皆长尺六寸,广八寸,天子以下皆同。沈引董巴《舆服志》云:广七寸,长尺二寸。应劭《汉官仪》云:广七寸,长八寸。沈又云:广八寸,长尺六寸者,天子之冕;广七寸,长尺二寸者,诸侯之冕;广七寸,长八寸者,大夫之冕。古礼残缺,未知孰是。《玉藻》疏:汉明帝时,用曹褒之说,皆用白旒珠。“深衣”疏:郑以后汉之时,裳有曲裾,故以续衽钩边。似汉时曲裙。今时朱衣朝服,从后汉明帝所为,是今朝服之曲裙也。明堂位,有虞氏服、夏后氏山、商火、周龙章,凡四代之服。鲁兼用之。注:,冕服之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禹汤至周,增以画文,后王弥饰也。山,取仁可仰。火,取其明。龙,取变化。天子备焉,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韦而已。《正义》易困九二,朱方来,利用享祀,是为祭服也。徐广曰:汉明帝复制,天子赤皮蔽膝。魏晋用绛纱为之。《诗笺》:芾,太古蔽膝之象。以韦为之。《正义》曰:太古,伏羲时也。后王为芾象之。《易乾凿度》注:古者田渔而食,因衣其皮,先知蔽前,后知蔽后。后王易之以布帛,而犹存其蔽前。重古道,不忘本。俱是蔽膝之象,其制则同。但尊祭服,异其名耳。禹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注:损常服,以盛祭服也。郑注:黻,祭服之衣,冕其冠也,六冕皆是。《集注》:黻,蔽膝也,以韦为之。《禹贡》:荆州厥篚玄玑组,兖州篚织文,徐州篚玄纤缟,豫州篚纤纩,服周之冕。注:冕,礼冠,用之礼文而备。《集注》曰:周冕有五,祭服之冠也。上有覆,前后有旒。黄帝以来已有之。制度仪等,至周始备,然其为物小,而加于众体之上,故虽华而不为靡,虽费而不及奢。夫子取之,以为文而得其中也。

  【陈祥道礼书】:诸侯祭服,玄冕三旒。缫就与玉如其命之数,玄端衣。《祭统》曰:夫人蚕于北效,以共冕服。又曰:君纯冕立于阼。《玉藻》曰:诸侯玄端以祭,裨冕以朝。郑氏谓诸侯祭宗庙之服,惟鲁及二王之后衮冕,馀皆玄冕。考之杂记,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己。以其致隆于公,不敢与己同。其服则诸侯以毳冕祭于王,端冕祭于己,宜矣。然玉藻玄端,以祭言其服也。玄端无章,则三旒之冕可知。郑氏易端为冕,过矣。

  【后汉书】:秦以战国即天子位,灭去礼学。郊祀之服,皆以玄。汉承秦故,至世祖践祚,都于上中,始修三雍,正兆七郊。显宗遂就大业。初服旒冕,衣裳文章,亦舄屦,以祠天地,养三老五更于三雍,于时致治平矣。天子三公九卿,特进侯,侍祠侯,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衣裳玄上下,乘舆备文,日月星辰十二章。三公诸侯,用山龙九章。九卿以下,用华虫七章。皆备五采,大佩赤舄履,以承大祭。百官执事者,冠长冠,皆祗服。五岳、四渎、山川、宗庙、社稷诸沾秩祠,皆匀玄,长冠,五郊各如方色云,百官不执事,各服常冠,玄以从。

  【宋书】《礼志》:汉制祀事五郊,天子与执事所服,各如方色。百官不执事者,自服常服以从。常服,绛衣也。

  【西汉会要】:文帝郊见五帝祠,衣皆上赤。《郊祀志》:按是时虽尚水德,以有赤帝子之符,故祠衣上赤。武帝祠后土祠,衣皆上黄。《郊祀志》:按黄者,土之色也。秦一祝宰,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

  【文献通考】:永平二年,初诏有司,采《周官》、《礼记》、《尚书?皋陶篇》,天子冕服,从欧阳氏说,乘舆备文,日月十二章,剌绣文。三公、九卿、特进侯、朝侯、侍祠侯,从夏侯氏说。三公诸侯,用山龙九章。九卿以下,用华虫七章。皆备五采。大佩赤舄履,以承大祭。冕皆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圆后方,朱绿里玄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白玉珠,为十二旒。蔡邕《独断》云:九旒也。以其绶采色为组缨。三公诸侯七旒,青玉为珠。卿大夫五旒,黑玉为珠。皆有前无后,各以其彩为组缨,旁垂黄主纩。郊天地,祀明堂,则冠之。衣裳玉佩,备章采,其大佩则冲牙双禹璜,皆以白玉,乘舆落以白珠。公卿诸侯以采丝。百官执事者,冠长冠。即刘氏冠也,以高祖所冠,故以为祭服。皆祗服。五岳、四渎、山川、宗庙、社稷,诸沾秩祠,皆玄,服绛,缘领袖,为中衣。绛袜,示其赤心奉神也。其五郊迎气,衣帻绔袜,各如方色云。百官不执事者,各服长冠玄以从,大射于辟雍。公卿、诸侯、大夫、行礼者,冠委貌,衣玄端素裳。郑云曰:端者,取其正也。郑众曰:衣襦裳为端。执事者,冠布弁,衣缁麻衣,皂领袖,下素裳。若冠通天冠,服深衣之制有袍,随五时色。梁刘昭曰:袍者,或曰周公抱成王宴居,故施袍。孔子衣逢掖之衣,逢掖其袖合而逢大之,近今袍者也。今下至贱吏小史,皆通制袍,单衣皂,缘领袖,中衣为朝服云。凡冠衣诸服旒冕,长冠、委貌、皮弁、爵弁、建华、方山、巧士、衣裳文绣,赤舄服履大佩,皆为祭服,其馀悉为常用。朝服唯长冠,诸王国谒者,以为常朝服云。宗庙以下祠祀,皆冠长冠,皂缯袍单衣,绛缘领袖中衣,绛绔袜,五郊各从其色焉。《东观记》:永平二年正月,公卿议南北郊。东平王苍议曰:高皇帝始受命创业,制长冠以入宗庙。光武受命中兴,建明堂,立辟雍。陛下以圣明奉遵,以礼服龙衮祭五帝。礼缺乐崩,久无祭天地冕服之制,接尊事神,洁齐盛服,敬之至也。日月星辰,山龙华藻,天王衮冕,十有二旒,以则天数。有龙章日月,以备其文。今祭明堂宗庙,圆以法天,方以则地,服以华文象其物,宜以降神。肃邕备思,博其类也。天地之礼,冕冠裳衣,宜如明堂之制。古者君臣佩玉,尊卑有度。上有。,如中蔽膝。贵贱有殊。佩所以章德,服之衷也;所以执事,礼之共也。故礼有其度,威仪之制,三代同之。五伯迭兴,战兵不息。佩非战器,非兵旗,于是解去级佩,留其系,徐广曰:今名为王逆。以章表表。故《诗》曰:“佩,此之谓也。娟娟,佩玉貌,瑞也。郑玄《笺》曰:佩者,以瑞玉为佩,佩之娟娟然。绂佩既废,秦乃以采组连结于。光明章表,转相结受,故谓之绶。汉承秦制,用而弗改,故加之以双印佩刀之饰。至孝明皇帝,乃为大佩,冲牙双璜,皆以白玉,乘舆落以白珠,公卿诸侯以采丝,其视冕旒,为祭服云。

  【玉海】: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光武于明堂。帝及公卿列侯,始服冠冕衣裳,玉佩履以行事。《汉制丛录》:汉初郊庙祭祀之服,其制荒略。至东汉显宗而后备。《本纪》载:永平二年,宗祀光武于明堂。帝及公卿列侯,始服冠冕衣裳,玉佩纟句履以行事。而《儒林传序》亦云:光武既建三雍,明帝即位,亲行其礼。天子始冠通天,衣日月,此可见汉家郊庙祭祀之服至显宗而后备也。注:《汉官仪》曰:天子公卿,特进诸侯,祀天地明堂,皆冠平冕。《三礼图》冕以四十升布,漆而为之,广八寸,长三寸,前下后高,有伏之形。董巴《舆服志》:显宗初服冕衣裳以祀天地,衣裳以玄上下。徐广《舆服注》:汉明帝案古礼,备其服章。天子郊庙,衣皂上绛下,前三幅,后四幅,衣画而裳绣。《礼记》曰:古者君子必佩玉,天子佩白玉,公侯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苍玉,世子佩瑜玉。《周礼》“屦人”掌玉赤舄青。郑玄注云:赤舄,为上冕服之舄也。屦鼻头,以青彩饰之。纟句,音劬。《三礼图》曰:屦,复下曰舄,其色各随裳色。《东京赋》:整法服,正冕带,珩纟延,玉笄綦会,火龙黼黻,藻纟率革般厉。徐广《车服仪制》曰:战国以非兵饰,去之,汉明帝复制。天子赤皮蔽膝。圣人作冠冕缨蕤,以为首饰。凡十二章,天子备章,公自山以下,侯伯自华虫以下,子男自藻火以下,卿大夫自粉米以下。至周而变之,以三辰为旗。王祭上帝,则大裘而冕。公侯卿大夫,用九章以下。《东平王苍传》:中兴三十馀年,苍以天下化平,宜修礼乐,遂与公卿共议,定南北郊冠冕车服制度。及光武庙八佾舞数。《东都赋》:修衮龙之法服。《晋志》:汉承秦弊。西京未有所制。及明帝始采《周官》、《礼记》、《尚书》及诸儒记说,还备衮冕之服。天子之冕,前后旒用真白玉珠。魏明帝改珊瑚珠,晋初仍旧。过江服章多阙,而冕饰以翡翠珊瑚杂珠。侍中顾和奏,改用白璇珠。

  【通志略】:魏氏多因汉法,其所损益之制无闻。按《后汉志》:孝明皇帝永平二年,诏从欧阳、夏侯二家所说,制冕服,乘舆剌绣文,公卿以下,织成文据。《晋志》云:魏明帝以公卿衮黼之服,拟于至尊,多所减损,始制服剌绣,公卿织成,未详孰是。晋因不改。大祭祀,衣皂上绛下,裳前三幅,后四幅,衣画而裳绣。日月星辰,凡十有二章。素带广四寸朱里,以朱缘裨饰其侧,中衣以绛缘缘领,赤皮为。绛绔赤舄,未加玄服,则皂纱袍绛缘中衣,绛绔黑舄。公卿助祭郊庙,王公山龙以下九章,卿华虫以下七章。其缁布冠,衣黑而裳素,中衣以皂缘领袖。

  【玉海】《宋志》:汉承秦制,冠有十三种,魏晋以来不尽施用。《隋志》:陆澄议秦除六冕之制,后汉始备古章。魏晋以来,非祀宗庙,不欲令令臣下服衮冕,位为公者,必加侍官。故太子入朝,因而不著,但承天作副。礼绝群后,皇太子朝请服冕。自宋以下,始定北仪。宋泰始四年。

  【文献通考】:明帝泰始四年,诏曰:车服之饰,象数是遵,故盛皇留范,列圣垂制,服近改定。今修成六服,沿时变礼,所施之事,各有条叙,便可载之曲章。朕以大冕纯玉缫,玄衣黄裳,祀天宗明堂;又以法冕,玄衣绛裳祀太庙,元正大会朝诸侯;又以饰冕,紫衣红裳,小会宴享送诸侯,临轩会王公;又以绣冕,朱衣裳,征伐讲武校猎;又以冕,青衣裳,耕稼享国子;又以通天冠,朱纱袍,为听政之服。

  【隋书】:天监三年,何佟之议。公卿以下,祭服里有中衣,即今之中单也。案《后汉舆服志》,明帝永平二年,初诏有司,采《周官》、《礼记》、《尚书》,乘舆服从欧阳说。公卿以下服,从大小夏侯说。祭服,绛缘领袖为中衣。绛绔袜,示其赤心奉神。今中衣绛缘,足有所明,无俟于绔。既非圣法,谓不可施。遂依议除之。四年有司言,平天冠等一百五条,自齐以来,随故而毁,未详所送。何佟之议,《礼》:祭服弊,则焚之。于是并烧除之。其珠玉以付中书。七年,周舍议:诏旨以王者衮服,宜画凤凰,以示差降。按《礼》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郑玄所言,皇则是画凤凰羽也。又按《礼》所称杂服,皆以衣定名,犹加衮冕,则是衮衣而冕。明有虞言皇者,是衣名,非冕明矣。画凤之旨,事实均然。制可。又王僧崇云:今祭服,三公衣身画兽,其腰及袖,又有青兽,形与兽同。义应是,即宗彝也。两袖各有禽形鸟,类鸾凤,似是华虫,今画宗彝即是。《周礼》但郑玄云:,虫禺属。昂鼻长尾,是兽之轻小者,谓宜不得同兽。彝冕服无凤,应改为雉。又裳有圆花,于礼无碍。疑是画师加葩耳。藻米黼黻,并乖古制。今请改正,并去圆花。帝曰:古文日月星辰,此以一辰摄三物也。山龙华虫,又以一山摄三物也。藻火粉米,又以一藻摄三物也,是为九章。今衮服画龙,则宜应画凤明矣。孔安国云:华者,花也,则为花非疑。若一向画雉,差降之文,复将安寄。郑认是所未允。又帝曰:《礼》,王者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又曰:莞席之安,而蒲越藁秸之用,斯皆至敬无文,贵诚重质。今郊用陶匏,与古不异,而大裘蒲秸,独不复存,其于质敬恐有未尽。且一献为质,其剑佩之饰、及公卿所着冕服,可共详定。五经博士陆玮等并云:祭天犹存扫地之质,而服章独取黼黻为文,于义不可。今南郊神座,皆用仙艹席,此独莞类,未尽质素之理。宜以藁秸为下藉,蒲越为上席。又《司服》云:王祀昊天服大裘,明诸臣礼不得同。自魏以来,皆用衮服。今请依古,更制大裘。制可。玮等又寻大裘之制。唯郑玄注《司服》云:大裘,羔裘也。既无所出,未可为据。按六冕之服,皆玄上下。今宜以玄缯为之,其制式如裘。其裳以。皆无文绣。冕则无旒。诏可。又乘舆宴会,服单衣黑介帻。旧三日九日小会,初出乘金辂服之。后周设司服之官,掌皇帝十二服。祀昊天上帝,则苍衣苍冕。祀东方上帝及朝日,则青衣青冕。祀南方上帝,则朱衣朱冕。祭皇地祗、祀中央上帝,则黄衣黄冕。祀西方上帝及夕月,则素衣素冕。祀北方上帝、祭神州社稷,则玄衣玄冕。享先皇加元服。纳后朝诸侯,则象衣象冕,十有二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在衣;火、宗彝、藻、粉、米、黼黻,六章在裳。凡十二等。享诸先帝大贞于龟、食三老五更、享诸侯、耕籍,则服衮冕,自龙已下,凡九章十二等,宗彝已下五章在衣;藻火已下,四章在裳。衣重宗彝。祀星辰、祭四望、视朔、大射、飨群臣、巡牺牲、养国老,则服山冕,八章十二等:衣裳各四章,衣重火与宗彝。群祀、视朝、临太学、入道法门、宴诸侯与群臣及燕射、养庶老、适诸侯家,则服冕,七章十二等:衣三章,裳四章,衣重三章。衮山三冕皆裳。重黼黻,俱十有二等。通以升龙为领标,冕通有十二旒。巡兵、即戎,则服章弁,谓以韦为弁,又以为裳衣也。田猎、行乡畿,则服皮弁,谓以鹿子皮为弁,白布衣而素裳也。皇五等,诸俟助祭郊庙,皆平冕九旒。青玉为珠,有前无后,各以其绶色为组缨,旁垂黄主纩,衣玄上下,画山龙已下九章,备五采大佩,赤舄朐履,录尚书无章绶品秩,悉以馀官总司其任。服则馀官之服,犹执笏紫荷。其在都坐,则东面最上。《礼仪志?冕》:三品七旒,四品六旒,五品五旒服三章。七旒者,衣粉米。一章为三等裳黼黻,二章各二六重。旒者减黼一。五旒又减黻一重。正三品已下,从五品以上,助祭则服之。

  自王公已下服章,皆绣为之。祭服冕,皆簪导,青纩充耳,玄衣纟熏裳,白纱内单黼领。袱冕已下,内单青领。青衤票衤巽裙,革带钩角木世大带。王三公及公、侯、伯、子、男,素带不朱里,皆纰其外。上以朱,下以绿。正三品已下,从五品已上,素带纰其垂,外以玄,内以黄,殂约皆用青组。朱,凡皆随裳色,衮毳。火山二章,山一章。剑,佩,绶,袜,赤舄,爵弁,从九品以上。助祭则服之。

  【通志略】:司马筠等议云:按《玉藻》,诸侯玄冕以祭,裨冕以朝。《杂记》又云: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今之尚书,上异公侯,下非卿士。止有朝衣,本无冕服,既从斋祭,不容同于在朝。宜依太常及博士诸斋官例,著白衣绛衤巽中单,竹叶冠。若不亲奉,则不须入庙。帝从之。唐大裘冕者,祀天地之服也。冕者,有事远主之服也。毳冕者,祭海岳之服也。冕者,祭社稷享先农之服也。玄冕者,蜡祭百神,朝日夕月之服也。《唐车服志》名臣卫太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不释服而往,遂以之。《记?檀弓》管召不起,每由时祭祀,辄着絮巾衣。在辽东有帛单衣,亲荐馔跪拜,成礼者也。《魏志》

  【唐书】:显庆元年九月,太尉长孙无忌与修礼官等奏曰:准武德初撰衣服令,天子祀天地,服大裘冕无旒。臣无忌志敬宗等,谨按《郊特牲》云:周之始郊日,以至被衮以象天。戴冕藻十有二旒,则天数也。而此二礼,俱说周郊衮,与大裘事乃有异。按《月令》孟冬,天子始裘。明以御寒,理非当暑。若启蛰祈谷,冬至报天,行车服裘,义归通允。至于季夏迎气,龙见而雩,炎炽方降,如何可服?谨寻历代,唯服裘章,与《郊特牲》义旨相协。按周迁《舆服志》云:汉明帝永平二年,制采《周官》、《礼记》,始制祀天地服,天子备十二章。沈约《宋书?志》云:魏晋郊天,亦皆服衮。又王智深《宋纪》曰:《明帝制》云:以大冕纯玉藻,玄衣黄裳,郊祀天地。后魏周齐,迄于隋氏,勘其礼令,祭服悉同。斯则百王通典,炎凉无妨。复与《礼经》事无乖舛。今请宪章故实,郊祀天地,皆服衮冕,其大裘请停,仍改礼令。又检新礼,皇帝祭社稷,服绣冕,四旒三章;祭日月,服玄冕,三旒,衣无章。谨按令文,是四品五品之服,此则三公亚献,皆服衮衣。孤卿助祭,服毳及,斯乃乘舆章数,同于大夫,君少臣多,殊为不可。据《周礼》云: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则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冕,诸小礼则玄冕。又云: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之服,衮冕以下,皆如王之服。所以《三礼义宗》,遂有三释,一云:公卿大夫助祭之曰,所著之服,降王一等;又云:悉与王同。求其折衷,俱未通允。但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天子以十二为节,义在法天;岂有四旒三章,翻为御服?若诸臣助祭,冕与王同,便是贵贱无分。君臣不别。如其降王一等,则王著玄冕之时,群臣次服爵弁,既屈天子,又贬公卿。《周礼》此文,久不施用,亦犹祭祀之立尸侑,君亲之拜臣子,覆巢设石折蔟之官,去蛙龟置蝈氏之职。唯施周代,事不通行。是故汉魏以来,下迄隋代,相承旧事,唯用衮冕。今新礼亲祭日月,仍服五品之服,临事施行,极不稳便。请遵历代故实,诸祭并用衮冕。制可之。《唐书》开元十一年冬,玄宗将有事于南郊。中书令张说,又奏称:准令,皇帝祭昊天上帝,服大裘之冕,事出《周礼》,取其质也。永徽二年,高宗亲享南郊用之。显庆年修礼,改用衮冕。事出《郊特牲》,取其文也。自则天以来用之。若遵古制,则应用大裘。若便于时,则衮冕为美。令所司造二冕呈进。上以大裘朴略,冕又无旒,既不可通用于寒暑,乃废不用之。自是元正朝会,依礼令用衮冕及通天冠,大祭祀依《郊特牲》,亦用衮冕。自馀诸服,虽在于令文,不复施用。

  【玉海】:无忌又言:亲祭日月,服五品之服,是贵贱无分也。请诸祭皆用衮冕。自是冕以下,天子不复用。仪凤二年,苏知机上言,请制大明冕,十二章,乘舆服之。如日、月、星、辰、龙、虎、山、火、麟、凤、玄龟、云、水等象;冕八章,三公服之;毳冕六章,三品服之;黼冕四章,五品服之。诏下,有司议杨炯奏议,遂寝知机之请。《六典》大裘冕无旒,冕广八寸,长一尺六寸。《阎立德传》武德初,迁尚衣奉御,制衮冕六服、腰舆伞扇,咸有典法。李德裕《正服箴》:圣人作服,法象可观。汲黯庄色,能正不冠。杨阜慨然,亦讥缥纨。四时所御,各有其官。

  【唐会要】:贞元六年正月七日,祭官有衤参服,既葬公除,及闻哀假满者,请许吉服。赴宗庙之祭。其同宫未葬,虽公除者,请依前禁之。国家朝祭,百官冠服,多用周制。每大朝会、侍祠则服之。袜有带,履用皂,绔衣中单,勒帛裙,蔽膝、袍、大带、革带、方心、曲领。佩则用石以代珠玉。冠有三梁、五梁之别。言官、刑法官则加獬豸,所执各用其笏。如导驾除御史大夫、开封牧令出各乘车外,他官员冠服而骑。

  【宋会要】:王公冠服,唐制有衮冕九旒,冕八旒,毳冕七旒,冕六旒,玄冕五旒,爵弁,朝服,公服,绔褶弁服。国朝省八旒冕,六旒冕,弁服。九旒冕,涂金银花额,犀玳瑁簪导,青罗衣,绣山、龙、雉、火、虎、五章,绯罗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章,绯蔽膝,绣山、火二章;白花罗中单,玉装剑佩革带,晕锦绶,二玉环,绯白罗大带,绯罗袜履。亲王中书门下奉祀,则服之;九旒冕,无额花,玄衣裳,悉画小白绫中单,师子锦绶,二银环,馀同。上三公奉祀,则服之;七旒冕,犀角簪导,衣画虎雉、粉、米三章,裳画黼黻二章,银装佩剑革带,馀同九旒冕,九卿奉祀,则服之;五旒冕,无章。铜佩剑,革带,馀同七旒冕,青罗为衣裳。四品、五品为献官,则服之;六品以下,无剑佩绶;紫檀衣,朱裳,罗为之,皂大绫绶,铜剑佩,御史、博士服之;平冕无旒,青衣裳,无剑佩绶,馀同五旒冕,大祝奉礼服之,五梁冠,涂金银花额,犀玳瑁簪导立笔,绯罗袍,白花罗中单,绯罗裙,绯罗蔽膝,并皂衤票衤巽,白罗大带,白罗方心曲领,玉剑佩,银革带,晕锦绶。二玉环,白绫袜,皂皮履,一品二品侍祠朝会则服之;中书门下,则冠加笼巾貂蝉,龙巾编藤涞之,涂金银饰,玳瑁蝉一,金蝉六,衔玉;三梁冠,犀角簪导,无中单,银剑佩,师子锦绶,银环,馀同五梁冠,诸司三品,御史台四品,两省五品,侍祠朝会则服之;御史大夫中丞,则冠有獬豸角,衣有中单;两梁冠,犀角簪导,铜剑佩,练鹊锦绶,铜环,馀同三梁冠,四品五品侍祠朝会,则服之;六品以下,无中单,无剑佩绶;御史则冠有獬豸角,衣有中单,绔褶紫绯绿,各从本服色;白绫中单,白绫绔,白罗方心曲领,本品冠,导驾则骑而服之。大驾卤簿内巾服之制:金吾上将军、将军、六统军、千牛中郎将,服花脚幞头抹额,紫绣袍,佩牙刀,珂马。诸卫大将军、将军、中郎将、折冲果毅散手翊卫,服平巾帻、紫绣袍、大口绔、锦滕蛇、银带佩、横刀执弓箭;千牛将军,服平巾帻、紫绣袍、大口绔、银带、靴奴、横刀执弓箭;珂马千牛,服花脚幞头、绯绣抹头、大口绔、银带、靴衤奴。前马队内折冲及执者,服锦帽绯绣袍,银带;监门校尉六军押仗,服幞头紫绣裆;队正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绔;诸卫主率都尉、引驾骑、持钅皮队内校尉、旅帅执卫司、殳仗扌暴、金五十六骑、班剑仪刀队、亲勋翊卫、执大角人,平巾帻、绯绣裆、大口绔佩、横刀执弓箭;金吾押牙,服金鹅帽、紫绣袍、银带;仪刀金吾执纛者,服乌纱帽、皂衣绔鞋袜;金吾押纛,服幞头、皂绣衫、大口绔、银带、乌皮靴;执金吾扌暴,服锦袍帽、臂、银带、乌皮靴;清游队亻次飞执副仗,服甲骑具装锦,横刀执弓箭;白绔、朱雀队、执旗及执牙门旗、执降引、黄麾幡者,服绯绣衫、抹额、大口绔、银带;执殳仗前后步队、真武队,执旗前后部黄麾、执日月合辟等旗,青龙、白虎队、金吾细仗内执旗者,服五色绣袍、抹额、行滕、银带;执白干捧人加银褐捍腰;执龙旗及前马队内执旗人,服五色绣袍、银带、行滕、大口绔,执弓箭;执龙旗副竿人,服锦帽、五色绣袍、大口绔、银带;执弩弓箭人,服锦帽、青绣袍、银带;前后步队人,服五色鍪甲、锦臂鞲、鞋袜绔、锦带;朱雀队内执弓箭弩、虞候飞执长寿幢宝舆法物人,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绔、银带;援宝执绛麾真武幢义人,服武弁紫绣衫;持钺队殿中黄麾、伞扇、腰舆、香蹬、华盖、指南、进贤等车驾士、相风锺漏等舆舆士,服武弁、绯绣衫;驾羊车童子,服垂耳髻、青头巾、青绣大袖衫、绔勒帛、青耳履;执引驾龙墀旗、六军旗者,服锦帽、五色绣衫、锦臂、银带。引夹旗及执柯舒镫仗者,服帖金帽,馀同上;执花凤飞黄吉利旗者,服银褐绣衫、抹额、银带;夹谷队,服五色质鍪铠、锦臂、白行滕、紫口鞋袜;骁卫翊三队,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绔、锦蛇;五辂副辂耕根车驾士,服平巾帻、青绣衫、青履袜;教马官,服幞头、红绣抹额、紫绣衫、白绔、银带;掌辇、主辇,服武弁、黄绣衫、紫绣诞带;拢御马者,服帖金帽、紫绣大袖衫、银带;执真武幢者,服武弁、皂绣衫、紫绣诞带;五牛旗舆士,服武弁、五色绣衫、大口绔、银带;掩后队,服黑鍪甲,锦臂,行;鼓吹令丞,服绿绔褶冠银褐裙金铜革带、绯白大带履袜;太常寺府史典事、司天令史,服幞头、绿衫、黄半臂;太常主帅、木冈鼓金钲节鼓人,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绔、抹带、锦滕蛇;歌拱辰管、箫、笳、笛、篥,无滕蛇;太常太鼓长鸣,小鼓中鸣,服黄雷花袍、绔抹额、袜带;太常铙大横吹,服绯苣文袍、绔抹额、袜带。太常羽葆鼓小横吹,服青苣文袍、绔抹额、抹带;排列官令史、府史,服黑介帻、绯衫、白绔、白勒帛;司辰典事漏刻生,服青绔褶冠、革带;殿中少监、奉御供奉、排列官、引驾仗内、排列承直官、大将、金吾、引驾、押仗、押旗,服幞头、紫公服、乌皮靴;尚辇奉御直长乘黄令丞、千牛长史、进马四色官,服幞头、绿公服、白绔、金铜带、鸟皮靴;殿中职掌执伞扇人,服幞头碧金铜带、乌皮靴。旧衣黄,太平兴国六年,并内侍省,并改服以碧。凡绣文、金吾卫以辟邪,左右卫以瑞马,骁卫以雕虎,屯卫以赤豹,武卫以瑞鹰,领军卫以白泽,监门卫以师子,千牛卫以犀牛,六军以孔雀,乐工以鸾,耕根车驾士以凤衔嘉禾,进贤车以瑞麟,明远车以对凤,羊车以瑞羊,指南车以孔雀,记里鼓黄钺车以对鹅,白鹭车以翔鹭,鸾旗车以瑞鸾,崇德车以辟邪,皮轩车以虎,属车以云鹤,豹尾车以玄豹,相风鸟舆士以乌,五牛祺以五色牛,馀皆以宝相花。六引内巾服之制:清道,冠服武弁、绯绣衫、革带;持巾宪弩、车辐捧者,服平巾赤帻、绯绣衫、赤绔、银带;青衣,服平巾青绩、青绔褶;持戟伞扇刀盾者,服黄绣衫、抹额、行,银带;持幡盖者,服绣衫、抹额、大口绔、银带;内告止幡、曲盖,以绯;传教幡、信幡、绛引幡以黄;执诞马辔、仪刀、麾幢节、夹、大角者,服平巾帻、绯绣衫、大口绔、银带;大驾卤簿内执辔,并锦络衫帽;持弓箭者,服武弁、绯绣衫、白绔;驾士、服锦帽、绣戎服、大袍、银带、弓箭以青、以紫;持木冈鼓者,服平巾帻、绯绣对凤袍、大口绔、白袜带、锦蛇;铙吹部内,服平巾帻、绯绣袍、白袜带、白绔,馀悉同。大驾前后部其绣衣文,清道以云鹤,巾宪弩以辟邪,车辐以白泽,驾士司徒以瑞马,牧以隼,御史大夫以獬豸,兵部尚书以虎,太常卿以凤,县令以雉,乐工以鸾,馀悉以宝,相花。太祖建隆四年,八月十六日,宰臣范质与礼官议导驾官服绔褚衣:按制度所起,先儒无说。惟《开元杂礼》,五品以上,通用细绫及罗,六品以下服小绫。褶衣之色,随本品绶色。注:褶衣,即复衣也。又按诸王朱绶,四采赤黄缥绀,亦即朱也。以纯朱为地,更次第轻入黄白青,付内染之,共为四采,亦谓之朱褶;一品绿纟戾绶,四采绿紫黄赤。纟戾即绿也,是草之绿色。以纯绿为地,亦谓之绿纟戾褶;二品三品紫绶,三采紫黄赤,谓之紫褶。其衣身领袖袂,请依令制。又按令文,武弁金饰,平巾帻,簪导,紫褶,白绔,玉梁珠宝钿带靴,骑马服之。金饰即金附蝉也,详此即是二品三品所配弁之制也,附蝉之数,盖一品九蝉,二品八,三品七,四品六,五品五。又令文,武弁平巾帻,侍中、中书令、散骑,加貂蝉,侍左者,左珥。侍右者,右珥。又《开元杂礼》:导驾官,并朱衣,冠履依本品。此朱衣今朝服也。然自一品至二品,用四入之朱为衣,乃协上下之文、异绛缯之色。又令文,三品以上紫褶,五品以上绯褶,七品以上绿褶,九品以上碧褶,并白大口绔,起梁带,乌皮靴。窃详笼冠子巾,与武弁大冠,其名虽殊,本是一物,制同而饰别。盖以官品为差,其帻亦载在笼冠下。今请造绔褶,如令文之制,其起梁带形制,捡寻未是。望以革带代之,奏可。是岁造成而未用。乾德六年郊始服。而冠未造,乃取朝服,进贤冠,大带、革袜履,参用焉。九月二日,宰臣范质言:三公祭服,旧皆尽升龙。两裆有绯紫之制,请令礼官检寻故事。按“三礼”三公毳冕无龙章。上公衮冕无龙,二品冕。又《周礼》言:上公衮冕九旒,以五采绳贯五采珠,旒长九寸,每寸以珠玉。其衣玄色五章:山、龙、华虫、火、宗彝,画于衣。其裳朱色四章:藻、粉、米、黼黻,绣于裳。又按令文,旒并贯青色珠。青纩,其珠及黝纩,今请衣令文青色之制。又按《开元礼》,武官陪立,大仗加蛇,两裆如袖无身,以覆其膊胳。音各盖掖下缝也。从肩领覆臂膊,共一尺二寸。又按《释文》,《玉篇》《相传》云:其一当胸,其一当背,谓之两当。今详裆之制,其领连覆膊胳,其一当左膊,其一当右膊,故谓之起膊。今请兼存两说,择而用之。诏改制祭服,以青色造裆,用当胸当背之制。真宗咸平五年二月,大理寺丞李坦言:臣闻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殖焉。是故礼者,治国之柄。服者,饰身之仪。前代成规,后王不易。臣昨差郊坛助祭,窃见助祭之官,所服六冕,衣裳画绣之等,多不依古制。又虑后来,增减不同。然按《尚书?皋陶》云乎: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此十二章也。六章画于衣,象天也。六章绣于裳,象地也。夏商无文,至周三辰画于旌旗,惟九章在于衣裳之上。周有六冕。按《司服》云:王祭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祭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则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冕,祭群小祀则玄冕。郑司农云:大裘。羔裘也。所以知羔裘者,祭天尚质故用之,象天色也。衮冕之旒,天子则十二旒。升龙于山,升火于宗彝。若上公则九旒,自山龙而下九章。侯伯冕七旒,自华虫而下七章。子男即毳冕五旒,自宗彝而下五章。孤卿冕三旒,三章无画皆绣。凡奇数在衣,偶数在裳。今具六冕祭服异同,乞行改正。诏送大常寺礼院详定。礼院言:检讨如后,伏缘冕旒之制度,绣画之等差,历代以来,屡有沿革。若循古制,须议酌中,改作之间,安敢轻议?周六冕皆玄上下。玄上法天,下法地,兼前后邃延。今睹冕板上下之色,皆用玄青,亦无邃延,一失也。

  【宋史】:仁宗庆历三年,太常博士余靖言:《周礼》司服之职,掌王之吉服。大裘而冕无旒,以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衮十有二旒,其服十有二章,以享先王。冕八旒,其服七章,以享先公,亦以飨射。毳冕七旒,其服五章,以祀四望山川。冕六旒,其服三章,以祭社稷五祀。玄冕五旒,其服无章,以祭小礼。此皆天子亲行祠事。所服冕服,悉因所祀大小神鬼,以为制度。今大祠中祠,所遣献官,并用上公九旒九章冕服,以为初献。其馀公卿,亦皆七旒冕服,全无等降。小祠则公服行事,乖戾旧典。宜详酌《周礼》,因所祭鬼神,以为献官冕服之制。诏下礼官议,奏曰:据《周礼》,王者冕服有六,自礼昊天至祭群小祀,皆王者亲祀所服,圣朝之制,唯皇帝亲祠郊庙及朝会大礼服衮冕外,馀冕皆不设。其每岁常祀,遣官行事。摄公则服一品九旒冕,摄卿则服三品七旒冕。自从品制为服,不以祠之大小为差。至于小祠,献官旧以公服行事,则有违典礼。案《衣服令》,五旒冕,衣裳无章,皂绫绶,铜装剑佩,四品以下为献官则服之。今小祠献官,既不摄公卿,则尽属四品以下,当有祭服。请除公卿祭服仍旧从本品外,小祠所遣献官,并依令文祭服行事。若非时告祭,用香币礼器行事之处,亦皆准此。诏施行焉。

  【宋会要】:皇佑四年三月,太常礼院言:按《礼》曰: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注云:此言诸侯之礼,绣读为绡,缯名也。绣黼丹朱,以为中衣领缘也。疏云:黼,剌缯为黼文也。丹朱,赤色,染缯为赤色也。中衣,谓以素为冕服之里衣,犹今中单衣也。又晋诗云:素衣朱。《正义》曰:《释器》云:黼领谓之。孙炎曰:绣剌黼文以偃领,是为领也。中衣者,朝服祭服之里衣也,其制如深衣。故《礼记》深衣,连衣裳而纯之以采者,有表则谓之深衣。又《鲁诗》云:素衣朱绡。绡为绮属。然则绡是剌绣别名,于此绡上剌为黼文,谓之绡黼也。绡上剌黼以为衣领,然后名之为。故《尔雅》云:黼领谓之,为领之别名也。《开元礼》:天子服衮冕,玄衣裳,白纱中单。群官服衮冕,青衣裳,白纱中单。今详参古者服之中衣,以素为之,以朱为领缘,而领剌以黼文。故《礼记》云:绣黼丹朱中衣,《诗》云:素衣朱,是也。今之祭服,既有中单,又别为里,非也。然则中单之制,宜用缯素。而朱丹领缘,领剌以黑文黼文,可也。《礼》云:大夫之僭礼,则诸侯之服也。今五等祭服,宜依此制。诏可。六月,同知大常礼院邵必言:伏见监祭使监礼,各冠五旒冕,衣裳无章,色以紫檀。详求古礼,并无此服。按《周礼》云:冕之制,凡有旒者,衣裳皆有章,上下之相应也。惟大裘冕无旒,衣裳无章。一命大夫之冕无旒,衣裳亦无章。今监祭监礼所服冕五旒,侯伯之冕也。而衣无章,深所不称。又色以紫檀,盖无经据。故昨礼院所议,止欲从五等以下子男之服,再详监祭本于《周礼》祭仆之职,掌目氐祭祀,纠百官之戒具,诛其不恭者。至汉始以御史监祠,唐乃有监祭使之名,且祭仆,中士也;御史,执法官也;又监礼,则奉常博士之职,其官与品,则又差降。皆所以监视察举其不如礼者。考其本末,既非祠官必也,正名则御史博士尔。而服用五等,且非所宜,况有旒无章,服色非古,此为失礼甚矣。窃观国家南郊大礼,太常卿止服朝服,前导皇帝。若亚献、终献及坛陛,献官乃服以祭服。明太常卿非祠官,而服朝服,礼也。又按《唐开元礼》,朝服,凡侍祠、朝享、拜表、大事,则服之。欲乞今后监祭使冠獬豸,监礼冠进贤,各服以侍祠祭,为得其当。庶几盛时典礼,不至差谬。诏不允。

  神宗元丰元年,十一月二日,详定郊庙礼文所言:《周礼》“弁师”掌王之五冕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郑氏注:谓五采丝为绳,垂于延之前后各十二,所谓邃延也。贾公彦曰:以青赤黄白黑五色玉,贯于藻绳,每玉间相去一寸,十二玉则十二寸。以一至为一成结之,使不相并。此据衮冕前后二十四旒。孔颖达曰:旒长尺二寸,故垂而齐肩也。至后汉明帝用曹褒之说,乘舆服冕,系白玉珠为十二旒。前垂四寸,后垂三寸,遂失古制。国朝《衣服令》:乘舆服衮冕,垂白珠十有二旒,广一尺二寸,长二尺四寸。盖白珠为旒,用东汉之制。而其冕广长之度,乃自唐以来,率意为之,无所稽考。景佑中已经裁定,以叔孙通《汉礼器制度》为法。凡冕板广八寸,长尺六寸,与古制相合,更不复议。今取少府监进样。如以青罗为表,红罗为里,则非弁师所谓玄冕朱里者也。上用金棱天板,四周用金丝结网,两旁用真珠花素坠之类,皆不应礼。伏请改用朱组为,玉笄玉,以玄垂,以五采玉贯于五色藻为旒,以青赤黄白黑五色备为一玉。每一玉长一寸,前后二十四旒,垂而齐肩。孔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释者曰:纯丝易成,故从俭。今不必绩麻,宜表里用缯,庶协孔子所谓纯俭从众之义。古者祭服朝服之裳,皆前三幅,后四幅,殊其前后不相连属。前为阳,故三幅以象奇。后为阴,故四幅以象偶。惟深衣中单之属连衣裳,而裳复不殊前后。然以六幅交解为十二幅,象十二月,其制作莫不有法,故谓之法服。自后汉、晋、宋、后齐天子祭服,皆云前三幅,后四幅。今少府监乘舆衮服样,其裳乃以八幅为之,不殊前后,有违古义。伏请改正祭服之裳,以七幅为之,殊其前后,前三后四。以今太常周尺度之,幅广二尺二寸,每幅两旁各缝杀一寸,谓之削幅。腰间辟积无数。裳侧有纯谓之,裳下有纯谓之纟单。纟单之广,各寸半,表里合为三寸。群臣祭服之裳,仿此,从之。又详定郊庙礼文所言:《礼记》曰: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则是臣子助祭,不当朝服也。又曰:年谷不登,祭事不县。则于祭时,既行吉礼,不当彻乐也。本朝祠祭,遇两则望祀,不为违礼。然而服公服不设乐,则非所以奉神。伏请遇两望冕服祭服,乃诏乐。又曰:古之君子必佩玉,所以比德也。右徵角,左宫羽。先儒谓徵角在右,事也,民也,宜劳;宫羽在左,君也,物也,宜逸。此左右之异也。又曰: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玫而纟曷组绶。米襦谓尊者玉色纯,而公侯已降,则玉色渐杂。此尊卑之异也。佩玉之制,必上系于衡,下垂三道,穿以虫宾珠。其下之两端则缀璜,中央则缀衡牙。牙居中央,以为前后触也。而琚又在组之中央,下与冲牙相直,故曰佩有琚,所以纳间者是也。今佩上下,则设三衡,以银铜兽面为之,而璜又夹中衡,不在下端,其所谓冲牙,亦异于古。又上有银钩以属大带,皆非古制。《尔雅》曰:佩衿谓之。郭璞以谓衣小带谓之衿。而佩衿,则佩玉之带上属者也。令宜为小带,以属于革带,而不用银钩。伏请并如古制。惟天子金玉,馀皆珉石,恪依其色,以辨诸臣之等。银钩兽面,而其制不经,伏乞除去。古者祭服有佩,无大绶小绶,井玉银铜环。臣等看详,自战国以佩非兵器,非战仪,于是解去佩,而留其系;秦乃以采组连,转相结受,而谓之绶;汉承用之,又加以双印佩刀之饰。至明帝始复制佩,而组织之绶,亦不废焉。故韦彤《五礼精义》曰:汉乘舆黄赤绶四采,自后皆不合礼。而又有大绶小绶之别。臣等以谓绶者,所以贯绶佩三因为之饰,以别尊卑。故诸侯朱组绶,大夫缁组绶。所谓绶者,如斯而已。取少府监皇帝衮冕,进样有六彩织绶,小带三,上有三小环。及一品祭服,则锦绶双玉环。从一品则锦绶双银环。三品四品,则皂绫绶双铜环,皆非古制。伏请改正;古者祭服皆玄衣裳,以象天地之色。裳之饰,有藻,有粉米,有黼,有黻。今祭服上衣则以青,而其绣于裳者,藻及粉米,皆以五采圆花绣之;而黻用深蓝,黼用碧与黄,且虎共一章,粉米亦一章,今皆异章而画,殊非古制。伏请改制;古者皆以冕为祭服,未有服朝服而助祭者也。《周官》曰: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如孤之服。此助祭之服也。今服章视唐尤为不备,于《令文》,祀仪有九旒冕,七旒冕,五旒冕。今既无冕名,而有司仍不制七旒冕,乃有四旒冕,其非礼尤甚;又服之者,不以官秩上下,故分献四品官,皆服四旒冕。博士御史,则冕五旒,而衣紫檀。太祝奉礼,则服平冕,而无佩玉。此因循不讲之失也;且古者朝、祭服异服,所以别事神与事君之礼。今皇帝冬至及正旦御殿,服通天冠,绛纱袍,则百官皆服朝服,乃礼之称。至亲祠郊庙,皇帝严裘冕以事神,而侍祠之官,止以朝服,岂礼之称哉?古者齐祭且犹异冠,而况人神之异礼,朝祭之异事乎?则百官虽不执事,不当以朝服侍祠。至于景灵宫分献官,皆服朝服,尤为失礼。伏请亲祠郊庙、景灵宫,除导贺赞引扶侍宿卫之官,其侍祠及分献者,并服祭服。如所考制度,修制五冕及爵弁服,各正冕弁之名。《礼》曰:天子玄冕,朝日于东门之外。又曰: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祭群小祀,则玄冕。注:群小祀,林泽坟衍四方百物之属。孔颖达谓:此据地之小,祀以血。祭社稷为中祀,埋沉以下为小祀也。若天之小祀,则司命、司中、风师、雨师。郑虽不言,义可知矣。国朝祀仪,祭社稷、朝日、夕月、风师、雨师,皆服衮冕。其蜡礻昔祭先蚕、五龙亦如之。祭司命、户、灶、门、厉、行,皆服冕。寿星、灵星、司中、司寒、中、马祭,皆服毳冕。皆非是今天子六服。自冕而下,既不亲祠,废而不用。则诸臣摄事,自当从王所祭之服。伏请依《周礼》,凡祀四望山川,则以毳冕;祭社稷五祀,则以冕;朝日、夕月、风师、雨师、司命、司中,则以玄冕;若七祀、蜡祭、百神、先蚕、五龙、灵星、寿星、司寒、马祭,盖皆群小祀之比,当服玄冕。从之。

  【文献通考】:神宗元丰元年,详定官言:《周礼?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唐开元礼》、《开宝通礼》,皇帝诣行宫及大次,并服衮冕;出次,则改服大裘冕;临燔柴,则脱衮服裘。今赴行宫,则服通天冠,绛纱袍;至大次,则服靴袍;临祭,则以衮冕。有戾于古。请从唐制。诏下参议礼官咸谓大衮之制本以尚质,而后世文。今参考旧说,大衮冕无旒,广八寸,长尺有六寸,前圜低寸二分而后方,玄表朱里,以缯为之,而以黑羔皮为裘,以黑缯为领袖。当暑则请从梁陆玮议,以黑缯为裘。及唐《舆服志》以黑羔皮为缘。帝以去古远,不经见,使之审定。而详定官陆佃以为冕服,《周礼》“弁师”掌王之五冕,则大裘与衮同冕。先儒或谓周祀天地,皆服大裘。而大裘之冕无旒,非是。盖古者裘不徒服,其上必有衣。故曰缁衣羔裘,黄衣狐裘,素衣麂裘。谓服裘,而以衮袭之,此冬祀之服也。夏祀亦将衣裘乎?《周官》曰: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明夏必不衣裘也。今欲冬至祀昊天上帝服被衮,其馀祀天神地祗并服衮去裘。其后礼部亦言:《经》有大裘而无其制,隋唐犹可考,隋制以黑羔皮,黑缯为领袖及里缘,被可运府,缘可蔽膝。请令有司改制。详定所又言:国朝以白珠为旒,盖沿汉旧。而其冕广长之度,自唐以来,率意为之。景佑中,以叔孙通《汉礼器制度》为法,又言,古者皆以冕为祭服,未有朝服而助祭者,百官不执事者,皆服常袍、玄以从,此礼之失也。宋齐王公平冕九旒,卿七旒。梁隋则五等:诸侯平冕九旒,卿大夫五旒。唐开元略具五冕,而百官各以品服之。

  【宋会要】:神宗元丰三年八月二十二日,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礼记》曰:三公一命衮,则三公当服冕。《诗》曰:毳衣如。则上大夫卿当服毳冕。《周礼?典命》曰:公之孤四命。又曰:王之大夫四命,其衣服各视其命之数。公之孤,其服自冕而下,则王之大夫当服冕;诸侯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则王之士当服玄冕。所谓周人冕而祭也。《司服》曰:孤之服,自冕而下。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士之服,自皮弁而下。此诸侯之臣助祭服也。然而不著王朝公卿大夫之服者,盖举下以见上,可比义而知也。本朝官名虽与古不同,以《唐六典》考之,“吏部尚书”注曰:周之天官,卿也。“侍郎”注曰:周之小宰中大夫。“员外郎”注曰:周太宰属官上士也。今约之《六典》,参以本朝班序,伏请资政殿大学士以上,侍祠服冕;观察使以上,服毳冕;监察御史以上,服冕;朝官以上,服玄冕;选人服爵弁。从之。惟不用爵弁。供奉官以下至选人,皆服玄冕,无旒。

  【宇文绍奕燕语考异】:故事,南郊,车驾服通天冠,绛纱袍,赴青城,祀日服靴袍。至大次临祭,始更服衮冕。元丰中,诏定奉祀仪。有司建言:《周官》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礼记》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王肃援《家语》,临燔祭脱衮冕。盖先衮而后裘,因请更制大裘。以衮用于祀日,大裘用于临祭。议者颇疑《家语》不可据。黜之。则《周官》、《礼记》所载相抵牾。时陆右丞佃知礼院,乃言:古者衣必有裘。故缁衣羔裘,黄衣狐裘,素衣裘,所谓大裘不。不者,止言不,宜应有袭。袭者,里也。盖中裘而表衮。乃请服大裘,被以衮。遂为定制。大裘黑羔皮为之,而缘以黑缯,乃唐制也。

  【宋史】:哲宗元佑元年,太常寺言:旧制大礼行事,执事官并服祭服,馀服朝服。至元丰七年,吕升卿始有行事及陪祀官并服祭服之议。今欲令行事执事官并服祭服,其赞引行事礼仪使、太常卿、太常博士、合门使、枢密院官,进接圭殿中监,止供奉皇帝。其陪位官,止导驾押宿,及主事务并他处行事官,仍服朝服。从之。

  【宋会要】:徽宗大观元年七月十六日,议礼局子:窃以国家祈报社稷,崇奉先圣。上自京师,下逮郡邑,以春秋上丁社日行事。然太社太学献官祝礼,皆以法服。至于郡邑,则用常服。岂非因习日久,而未知所以建明欤?乞诏有司,降祭服于州郡。俾凡祭祀献官祝礼,各服其服。如允所奏,乞降付本局,讨论典礼,具合颁名件。诏:以衣服制度颁之,使州郡自制。弊则听其改造,庶简而易成。

  【文献通考】:徽宗大观元年,议礼局言:太社太学献官祝礼,皆以法服奉祠。至郡邑,则用常服。乞降祭服。诏颁制度于州郡。然未明制造。至政和间,始诏州县冠服形制诡异,令礼制局造样,颁下转运司制造,以给州县。大观二年,诏中书舍人、谏议大夫、待制殿中少监,红革呈犀带不佩鱼。详定礼文所言:古者祭服,皆玄衣裳,以象天地之色。裳之饰,有藻、粉、米、黼黻。《考工记》曰: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今祭服上衣以青,其绣以裳者,藻及粉米,皆五色圆花藉之。而黼用蓝,黻用碧与黄;且虎共一章,粉米共一章,今皆异章而画,不应古制。请下有司,制五冕之服章。衮冕之章九,衣绘龙、山、华虫、火、虎虫隹,裳绣藻、粉米、黼、黻。黼冕之章七,衣绘华虫、火、虎虫隹,裳绣藻、粉米、黼、黻。毳冕之章五,衣画虎虫隹、藻、粉米,裳绣黼、黻。冕之章三,衣绘粉米,裳绣黼、黻。元冕衣无章,裳剌黻,其爵弁,则缁衣裳从之。详定议注所言:按周以上祭服,无剑而有履。胡《周官》司服之职,悉不著剑自祭。及西汉艰危用武之时,朝祭服皆佩剑。东汉大祭祀,玉佩屦以行事,惟朝尚佩剑。晋制,服剑以木代之,谓之班剑。东齐谓之象剑。今冬正大朝会,若服三代之冕服,而用三代之礼,则去剑可也。若服秦汉之服,而用秦汉之礼,则存剑可也。然文武异客,佩剑之制,不当施于朝事。又《周礼》以不脱屦为恭,以脱屦为相亲。今冬正朝会,若用《周礼》,则服当无剑。若袭秦汉之故,又恐佩剑而趋朝,脱屦而示恭,与三代礼意不合。其冬正朝会,乞约用《周礼》,不服剑,不脱屦舄。从之。而礼文所亦言:《仪礼》,尸坐不脱屦。郑氏以为侍神不敢惰。又古者朝服不佩剑,始加之后。汉祭服亦不佩剑。剑者,武备。服以事神,于义无取。今祭祀用三代冕服,而加以秦剑,尤为失礼。于是又去《景灵宫太庙南郊仪注》,及《熙宁祀仪》内,解剑脱舄履之节。又言古者诸侯及群臣助祭,本执玉帛羔雁之义,故虽冕服,但当执笏。《玉藻》曰:见于天子与射,无说笏入太庙,说笏非古也。说者以为太庙之中,唯君当事说笏,非是请群臣冕服。助祭执笏,当事则扌晋笏。其陪位官,亦合冕服执笏。从之。

  【政和五礼新义】:大观二年五月十日,尚书省子、宣德郎试起居含人充议礼局检讨官俞子:臣闻时异事异,古今不同。然制度不可不循古者,祭服是也。且玄以象道,以象事,故凡冕皆玄衣裳。今太常寺祭服,则衣色青矣。前三幅以象阳,后四幅以象阴,故裳制不相连属。今之裳则为六幅,而不殊矣。冕玄表而朱里,今乃青罗为覆,以金银饰之;佩用绶以贯玉,今既有玉佩矣,又有锦绶,以银铜二钚饰之;以至宗彝,宗庙之彝也,乃为虎之状,而不作虎彝、虫彝。粉米,散利以养人也,乃分为二章,而以五色圆花为藉。其馀不合古者甚多,盖后世诸儒,论议失真,故沿袭至今,未之改作。恭惟陛下,天纵聪明,灼见妙理。建官设属,俾讨论礼制。而臣愚以谓礼莫重于祭,祭服所以事神者也,又安可以不正哉?臣欲乞降下礼局,俾博考古制,画太常寺及古者祭服样二本进呈。至于损益裁成,伏乞断自圣学,取进止。大观二年五月初九日,奉御笔:先王有祭服、朝服、燕服之异,礼废久矣。制度沿袭,悉不如古。因时制宜,可以义起,衣服制度,方在所议,令依所奏。今议礼局详议以闻。

  本局子:臣等窃以国家祈报社稷,崇奉先圣。上自京师,下逮郡邑,以春秋上丁社日行事。然太社太学献官,祀礼以法服。至于郡邑,则用常服。岂非因习日久,而未知所以建明欤?仰惟陛下,若稽前王,绍述先志,百度修明,礼乐备举,太平之功,千载一时。今大晟新乐,推行京辅节镇,而祭服未能如古,臣等窃惑之。欲望圣明,揆自独断。命有司降祭服于州郡,俾凡祭祀献官祝礼,各服其服。以尽事神之仪,以补礼文之缺,以竦动士民之观听。天下幸甚。取进止。“贴黄”称:臣等,伏睹雅乐,颁降四辅并节镇。今来祭服,欲乞先颁授雅乐去处。其馀州郡,候颁乐日逐施行。如允所奏,即乞降付本局,讨论典礼,具合颁名件,取禀圣裁。大观元年七月十六日,奉御笔:可依所奏。衣服制度颁之,使州郡自制。弊则听其改造,庶简而易成。

  【宋史】:大观四年,议礼局官宇文粹中,议改衣服制度曰:凡冕,皆玄衣裳。衣则绘而章数皆奇,裳则绣而章数皆偶,阴阳之义也。今衣用深青,非是。欲乞视冕之等,衣色用玄,裳色用,以应典礼。古者蔽前而已,芾存此象,以韦为之,本今蔽膝。自一品以下,并以绯罗为表缘,绯绢为里,无复上下广狭及会纰训之制。又有山火龙章,案《明堂位》有虞氏服、夏后氏山、商火、周龙。章者,乃黻冕之黻,非赤芾之芾也。且芾在下体,与裳同用。而山龙火者,衣之章也。周既缋于上衣,不应又缋于芾。请改芾制,去山龙火章,以破诸儒之惑。又祭服有革带,今不用皮革,而通里以绯罗,又以铜为饰,其绶或锦或皂,钚或银或铜,尤无《经》据,宜依古制除去。至佩玉中单赤舄之制,则全取元丰中详定官所议行之。

  粹中又上所编《祭服制度》曰:古者冕以木板为中,广八寸,长尺六寸。后方前圆,后仰前低。染三十升之布,玄表朱里。后方者,不变之体;前圆者,无方之用;仰而玄者,升而辨于物;俯而朱者,降而与万物相见。后世以缯易布,故纯俭。今郡臣冕版,长一尺二寸,阔六寸二分,非古广尺之制;以青罗为覆,以金涂银棱为饰,非古玄表朱裹之制。乞下有司改正。古者冕之名虽有五,而缫就旒玉,则视其命数以为等差。合采丝为绳,以贯玉为之,缫以一玉为一成,结之使不相并,谓之就。就间相去一寸,则九玉者九寸,七玉者七寸。各以旒数长短为差。今群臣之冕用药玉青珠,五色茸线,非藻玉三采二采之义。每旒之长,各八寸,非旒数长短为差之议。又献官冕服,杂以诸侯之制,而一品服衮冕,臣窃以为非宜。元丰中礼官建言,请资政殿大学士以上,侍祠服冕。观察使以上,服毳冕。监察御史以上,服冕。朝官以上,服玄冕。选人以上,爵弁。诏许之。而不用爵弁。供奉官以下,至选人尽服玄冕无旒。臣窃谓依此参定,乃合礼制。古者三公一命,衮则三公在朝,其服当冕。盖出封,则远君而伸。在朝,则近君而屈。今之扌尔事及侍祠皆在朝之臣也。在朝之臣,乃与古之出封者同命数,非先王之意。乞下有司,制冕八旒,毳冕立方旒,冕四旒,玄冕三旒,其次二旒,又其次无旒。依元丰诏旨,参酌等降,为侍祠及扌尔祭之服。长短之度,采色之别,皆乞依古制施行。又案《周礼》,诸侯爵有五等,而服则三。所谓公之服自衮冕而下,侯伯自冕而下,子男自毳冕而下,是也。古者诸侯有君之道,故其服以五七九为节。今之郡守,虽曰犹古之侯伯,其实皆王臣也,欲乞只用群臣之服,自服而下,分为三等。三都四辅为一等,初献冕八旒。经略安抚钤辖为一等,初献毳冕六旒,亚献并玄冕二旒,终献无旒。节镇防团军事为一等,初献冕四旒,亚终献并玄冕无旒。其衣服之制,则各从其冕之等。又曰:今之组,仍缀两缯带,而结于颐。冕旁仍垂青纩,而不以王贞;以犀为簪,而不以玉笄象笄。并非古制。乞下有司改正。从之。政和议礼局言:大观中所上群臣祭服制度,已依所奏修定。乞付有司,依图画制造。既又上群臣祭服之制:正一品,九旒冕,金涂银棱,有额花犀簪,青衣画降龙,朱裳蔽膝,白罗中单,大带,革带,玉佩,锦绶,青丝网,玉环,朱袜履,革带以金涂银装,绶以天下乐晕。亲祠大礼使,亚献终献,太宰、少宰、左丞,每岁大祠宰臣,亲王执政官,郡王充初献服之。奏告官并依本品服,已下准此;从一品,九旒冕无额花,白绫中单,红锦绶,银环,金涂,银佩,馀如正一品服。亲祠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尚书,太庙进受币爵,奉宗室,每岁大祠捧俎官,大祠中祠初献官服之;二品,七旒冕,角簪,青衣无降龙,馀如从一品服。亲祠吏部侍中、殿中监、大司乐、光禄卿、读册官、太斋荐俎,赞进饮福,宗室七祀,配享功臣,分献官。每岁大祀,谓用宫架者,大司乐,大祠,中祠,亚终献,大祠礼官,小祠献官朔祭,大常卿服之;三品五旒冕,皂绫绶,铜环,金涂铜革带佩,馀如二品服。亲祠举册官、大乐令、光禄丞、奉俎馔笾豆簋官、分献官、分献坛遗,从祀太庙,奉瓒盘,荐香灯,安奉神主,奉毛血盘、箫蒿、篚、肝、豆。宗室每岁祭祀,大乐令,大中祠,分献官服之;无旒冕,素青衣,朱裳蔽膝,无佩绶,馀如三品服。奉礼协律郎、郊社令、太祝、太官令、亲祠抬鼎官、进搏黍官、太庙供亚献金、供七祀献官、木爵官服之;五旒冕,紫礼衣。馀如三品服,监察御史服之。州郡祭服:三都,初献八旒冕;经略安抚钤辖初献六旒冕,亚献并二旒冕,终献无旒;节镇防团军事,初献四旒冕,亚终献并无旒冕。中兴之后,省九旒七旒五旒冕,定为四等。一曰:冕八旒;二曰:毳冕六旒;三曰:冕四旒;四曰:玄冕无旒。其义以公卿大夫士,皆北面为臣,又近尊者而屈。故其节以八、以六、以四,从阴数也。

  【宋会要】:政和二年,八月十五日,显谟阁待制,前知襄州军州俞言:伏见祭祀之服,以图册下诸郡,未有明降朝旨制造。其社稷、宣圣、风师尚服,望早赐施行。从之。同日尚书省议礼局言:契勘大观四年四月八日,被受御笔:阅所上礼书,并祭服制度,颇见详尽。除改正外,馀依所奏修定。看详侍祠摄祭之服,除五等诸侯服饰,已得御笔。依本司所奏,乞更不制造外,今具群臣冕服,乞依已得御笔修定,付有司依图画及看详制造。从之。

  政和七年六月二十四日,诏天下州县,岁祭社稷、雷、雨、风师及释奠文宣王冠服,悉循其旧,形制诡异,在处不同,可令礼制局造样,颁下转运司。令本司制造下诸州,州下县,庶衣服不二,以齐其民。十二月二十九日,提举利州路学事林晨言:窃见廷按雅乐,制为士服。廷按之后,虽大朝会用之,而士服不常用。今春秋两学释奠,虽用士作乐,衣服尚仍旧制。臣愚,欲乞春秋释奠,用士执乐,陪位并服士服。从之。八年十一月五日,知永兴军席且奏:窃闻太学辟,士人作乐皆服士服。而外路诸生,尚衣幞。欲望下有司考议,籍为图式,颁赐外郡。礼制局状:今欲颁上件士服之式,付之诸路学校。凡作乐释奠,诸生皆服其服,画到已讨论士服图样。欲乞指挥,下制造所,每州造样一副颁降,依样制造。从之。既而制造所每州造到头冠、角簪、衣裳、珠佩、大带、银带、履颁下。重和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诏令礼制局,先自冠服讨论以闻。其见服靴,先改用履。礼制局奏:履有纯綦,请仿古制,皆随服之色,从之。十二月三日,编类御笔所礼制局奏:今讨论到履制度,下项履上饰也。饰底也。纯缘也。綦,履带也。古者舄履各随裳之色。有赤舄、白舄、黑舄。今履欲用黑革为之,其纯綦,并随服色用之,以仿古随裳色之意。从之。仍自来年正月一日改用。在外自三月一日。二十三日,礼制局奏:履随其服色,而武臣服色一等,当议差别。诏:文武官,大夫以上,具四饰;朝请郎、武功郎以下,去,并称履;从义郎、宣教郎以下至将校、伎卫官去纯,并称屦。绍兴四年五月,国子监丞王普奏言:臣尝考诸经传,具得冕服之制。盖王之三公八命,冕八旒,衣裳七章,其章各八;孤卿六命,毳冕六旒,衣裳五章,其章各六;大夫四命,冕四旒,衣裳三章,其章各四;上士三命,玄冕三旒;中士再命,玄冕三旒;下士一命,玄冕无旒。衣皆无章,裳视其命数。自三而下,其彩至笄、衡、绂、、、纩、带、佩、芾、写、中衣,皆有等差。近世冕服制度,沿袭失真,多不如古。夫后方而前圆,后昂而前俯,玄表而朱里,此冕之制也。今则方圆俯仰,几于无辨。且以青为表,而饰以金银矣;其衣皆玄,其裳皆,裳前三而后四幅,此衣裳之制也。今则衣色以青,裳色以绯,且以六幅而不殊矣;山以章也,今则以山阝有;火以圜也,今则以锐;宗彝、宗庙虎之彝也,乃画虎之状,而不为虎彝;粉米,米而粉之者也。乃分为二章,而以五色圆花为藉;佩有衡璜琚冲牙而已,乃加以双滴,而重设二衡;绶以贯佩玉而已,乃别为锦绶,而间以双环;以玉带无纽约;芾无肩颈;舄无;中衣无连裳。臣伏读《国朝会要》,郊庙奉祀礼文,祖宗以来,屡尝讲究。第以旧服,无有存者。欲乞因兹改作,是正讹谬,一从周制,以合先圣之言。寻礼部契勘奏言:衣服之制,或因时王而为之损益,事虽变古,要皆一时制作,不无因革;或考之先王而有缪戾者,虽行之已久,不应承误袭非,惮于改正。按《周官》,自上公服衮,王之三公服,以至士服玄冕,凡五等。唐制自一品服衮冕九旒,至五品服玄冕,亦五等。国家承唐之旧,初有五旒之名,其后去三公衮冕及冕,但存七旒冕。五旒毳冕、无旒玄冕,凡三等而已。衮服非三公所服,去之可也,乃并冕去之。自尚书服毳冕,以至光禄丞亦服焉,贵贱几无等。此皆一时制作,不无因革。今合增冕为八旒,增毳冕为六旒,复置冕为四旒,并及无旒玄冕共四等,庶几稍合周制。若冕之方圆低昂于无辨,则制造之差也。以青为表,非不用玄也,为玄而不至者也;以绯为裳,非不用也,为而太过者也;山止而静者也,今象其山阝有,是得山之势,而不知其性;火园而神者也,今象其锐,是得火之形,而不得其神也。至于宗彝、粉米、佩、绶、带纽、芾、屦之属,皆宜改正施行。是时诸臣奏请。讨论虽详,然终以承袭之久,未能尽革也。冕八旒,每旒八玉,三采朱白苍、角笄、青纩以三色垂之。以紫罗属于武,衣以青、黑罗,三章:华虫、火、虎彝。裳以,表罗里缯,七幅,绣四章,藻、粉、黼、黻。大带、中单,佩以珉,贯以药珠,绶以绛锦、银环,韦攵上纰下。纯绘二章,山、火。革、带绯罗表,金涂铜装,袜舄并如旧制。宰相亚终献大礼使服之。前期景灵宫、太庙亚终献,明堂涤濯进玉爵酒亦如之。毳冕六玉三采,衣三章,绘虎彝、藻、粉米;裳二章,绣黼、黻。佩药珠,衡璜等以金涂,铜带,韦攵绘以山,革带以金涂铜,馀如冕。六部侍郎以上服之。前期景灵宫、太庙进爵酒币官、奉币官、奉币官、受爵酒官、荐俎官,明堂受玉爵,受玉币,奉彻笾豆,进饮福酒、彻俎、祝腥、赞引、亚终献礼仪使、亚终献爵并盥洗官四员,并如之。前二日奏告,初献社坛,九宫坛,分祭初献、亚献,亦如之。希冕四玉,二采朱绿,衣一章,绘粉米。二章,绣黼、黻,绶以皂绫、铜环,馀如毳冕。光禄卿、监察御史、读册官、举册官、分献官以上服之。前期景灵宫太庙奏奉神主官、明堂太府卿、光禄卿、沃水举册官、读册官、押乐太常卿、东朵殿三员、西朵殿二员、东廊二十八员、西廊二十五员、南廊二十七员、门祭献官前二日奏告,亚献终献官、监察御史并如之。社坛、九宫坛、分祭终献官、监察御史、兵、工部、光禄卿丞,亦如之。玄冕无旒,无佩绶,衣纯黑无章,裳剌黼而已。无剌绣,馀如冕。光禄丞、奉礼郎、协律郎、进搏黍官、太社令、良酝令、太官令、奉俎馔等官、供祠执事官、内侍以下服之。明堂、光禄丞、奉礼郎、良酝令、太祝、搏黍官、宫架协律郎、登歌协律郎、奉御官、内侍供祠执事官、武臣、奉俎官、门祭奉礼郎、太祝令、太官令、社坛、九宫坛、分祭太社太祝、太官令、奉礼郎,并如之。紫檀冕四旒,服紫檀衣,博士、御史服之。外州军祭服冕八旒,三都初献服之毳冕六旒,经略安抚钤辖初献服之。希冕四旒,经略安抚钤辖亚献服之。节镇防团军事初献亦如之。玄冕无旒,节镇防团军事亚、终献服之。

  【宋会要】:高宗绍兴十六年四月四日,上谓辅臣曰:比降下祭服,更令礼官考古,便可依式制造,庶将来奉祀不阙。今检详《郊祀录》,皇帝祀天地神祗,则服大裘冕。按《三礼义宗》云,祭天所以用大裘者,是羊羔裘也。黑者,象天色玄。大者拟覆焘垂下,故服大裘以祀天也。冕者,勉也。所以勉人为高行。凡六冕之服,皆玄上下。冕既大同,无以为别。故不谓冕为服,但取画章之异,以为立名。故用服名冕。一六冕之旒数。若大裘冕即无旒,若衮冕,天子十有二旒,前后邃延。上公即九旒,每旒五采就为之,每一寸安一玉,玉皆五色,先朱白苍黄玄。诸侯即三采,夏商朱绿,皆周而复始。十二旒,旒各一尺二寸,用玉二百八十八。若上公九旒,用玉百六十二。今睹旒玉,纯用一色,其数不与昔同,是二失也。今检详,凡享庙、谒庙、及遣上将征还饮至,则服衮。冕按自衮冕而下。服名冕者,皆是画衣章之首。衮冕所以祭先王者,为服以龙为首,龙德神异,应时潜见。象王者有神异之德也。其冕垂白珠十有二旒,以组为色如其绶。《玉藻》云: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衮以祭。郑玄云:冕之旒,以藻训贯玉为饰,因以名也。十有二就,每一就贯一玉,就间相去一寸,则旒长尺二寸,垂齐肩也。五采者,依射侯之次,从上而下。初以朱,次以白,次以苍,次以黄,次以玄,以五采正既贯遍,周而复始,此并周制也。至汉明帝用曹褒之说,皆用白旋珠,与古异也。魏文帝好妇人饰,改珊瑚珠。至晋江左又改汉制。今用白珠之制,自汉始焉。《大戴礼》曰:冕而加旒,以蔽明也。隋牛弘云:请以采诞,贯珠为旒,后只言采,不言五采。《周礼》衮冕九章:升龙于山,升火于宗彝,以五章画于衣:一曰龙,二曰山,三曰华虫,四曰火,五曰宗彝。今衣上不见宗彝,又剩一藻文也。下四章绣于裳上: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今又无藻文。馀有三章,亦不绣,是三失也。今检详《义纂》云:《周礼》衮冕九章,尚龙置于山上,谓之龙衮。郑玄谓:衮者,卷也。龙能变化舒卷,因以名焉。以五采综训贯玉,前后各十二旒,用玉二百八十八也。秦除古制,皆服玄。汉明帝始采旧法白玉珠为旒,以组为缨,黄纩塞耳,玄衣裳,十二章:自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八章,画之于衣。藻、粉米、黼、黻四章,绣之于裳。织成为之,衤票领皆升龙焉。唐制白纱为中衣,以黼为领,舄加金饰,入庙践祚加元服,纳后、元日受朝及临轩册拜公王则服之,是承汉礼也。又《周礼》天子衮冕,十有二旒,十有二就,就贯一玉,就间相去一寸,则旒长尺二寸,各用十二玉也。又按《郊礼录》云:其服玄衣裳十二章。《安易》云: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韩康伯注云:上衣下裳,取乾坤之象,有上下也。释名上服曰衣。衣者,依也。下服曰裳。裳者,障也。所以障蔽也。夫衣用玄者,象天色也。裳用者,法地色也。不法苍黄之色者,凡衣服悉明其身有章彩文物,以苍黄太质,故用玄耳。者,是朱之小别。故《周礼》锺氏云:三入为。郑注《士冠礼》云:朱则四入,是与同类也。十二章者,法天之大数,虞帝之服也。圣朝之制,法舜服也。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此八章在衣;藻、粉米、黼、黻,此四章在裳。裳衣衤票领为升龙,皆织成为之。按《三礼义宗》曰:日、月、星辰,三章直画作其形,欲明王者,有光照之功,垂于下土;山亦画山形,取其能兴云雨,膏润万物,象王者之泽沾天下也;龙亦画龙形,取其变化无方,或潜或见。通显王者之德,卷舒有时,应机布道;华虫者,画作雉之体,有文饰,故谓之华。象其雉身被五色,有炳蔚之姿,似王者体合五常,兼文明之性;宗彝者,画虎雉于宗庙之器为饰,因而名之。象虎以刚猛制物,王者亦以威武定乱也;藻画其形,藻能逐水上下,似王者之德日新也;火、粉、米,亦直画其形。粉洁白,故以名之,米者,人恃之以生,王者亦物之所赖以理也。黼画斧形,象王者能断割,临事能决之也。黻者两己相背,明民见善改恶也。此皆圣人法象之意。周则画九章,又登龙于山,登火于宗彝,尊其神明故也。按古礼皆衣画裳绣,法阴阳之义。衣数则奇,裳数则偶。今圣朝制令,上八下四,皆以偶而言。又王服自衮冕以下,皆织成而为之,是王者相变也。龙山以下,每章一行重以为等。每行十二,按《礼图》凡章文,参错满衣裳而已,不拘其数。崔灵恩云:各画十二。亦取则大之大数,一冕七章,画三章于衣,绣四章于裳。毳冕五章,画三章于衣,绣二章于裳。冕上下皆绣黻而已。今等级不同,是四失也。又捡详《郊祀》云:冕八旒,其服七章,华虫、火、宗彝此三章在衣。藻、粉米、黼、黻,此四章在裳。按《三礼义宗》云:雉言者,以为禽鸟体卑,义不足取,故文采章著者以为称也。祭先公者,冕以雉为首。雉有专介之志,象先公有贤才,能守节度也。故《左传》云:圣达节,次守节,馀同衮冕。毳七旒,其服五章,宗彝、藻、粉米三章在衣,黼、黻二章在裳。按《三礼义宗》云:凡章服之中,唯有龙、雉、虎并是禽兽。龙能变化,其体可尊,故不隐其名。及虎,嫌其体卑,故没其正体。所以龙、雉各自为章者,龙为神化,雉为文明。神化文明,理皆是阳。虎山林之兽,义皆是阴。故龙雉各一而成章,虎合两而为体。放于阴阳之义也。以毳冕祭四望者,四望是五岳四渎之神。虎是山林所生,故服以明象也。然周礼之祭服,止于六冕。所祭之神,其类甚多。但使理通,便皆同用。虎非水物,山川气通,故俱用毳冕,明有同气之理。馀同冕。绣冕六旒,其服三章,粉米一章在衣,黼、黻二章在裳。按《三礼义宗》云:粉米一章,剌于衣,黼、黻二章,绣于裳也。祭社稷五祀者,绣冕以粉米为者,社稷者土谷之神,此米由之而成,故服之,以象其功也。五祀者,古之五宫之神,能平五官之政,皆有水土之功,故亦同服也。所以独衣剌者,九画缋之法,以众色而成一色,则不足以成画,故宜直剌而已。又此服是臣服之首,不画衣以下,于君是无阳之义也。今皆织成焉,是名存而制异也。馀同毳冕。五旒,其衣无章,唯裳剌黼一章。按《三礼义宗》云:祭群小祀,本百物之神,其形难可遍拟故,但取两己相背以明其异。馀同绣冕。一未依制度。按《玉藻》云:下广二尺,上广一尺。又《明堂》云:有虞氏之,夏后氏以山,商人以火,周人以龙章。注云:天子备焉。诸侯火而下,卿大夫以山,士韦而已。今别画粉米黼黻,是五失也。今捡详《义纂》,与黻何殊?《礼》云:,君朱,大夫素,士爵韦,上广一尺,下广二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注:颈中央肩两角,皆上接革带以之。肩与革带,其广周矣。皆执事者黼其裳前,示恭谨也。于朝服谓之,于冕服谓之蔽膝,朝祭异名,其实一也。又按《五礼精义》,问蔽膝,对曰:皆从裳色。三品已上,山火二章,四品一章,五品无章。《玉藻》云:,君朱,大夫素,士爵韦。郑玄云:此玄端服之也。象裳色,则天子诸侯玄端朱裳,大夫素裳,唯士玄裳、黄裳、杂裳也。若祭服皆玄上下。故云:一命,再命已上赤也。又大带制度,《玉藻》云:天子素带,朱里终辟。诸侯素带,终辟。大夫素带,率下辟。今睹等级不当,是六失也。今捡详《义纂》云:大带何施?《礼》云:天子素带,朱里终裨,细约用组。郑玄云:裨,绿饰也。也素为带,以朱为里。纰其外者,上以朱,下以绿。则带身在腰及垂皆饰之,是以谓之终裨。其制博四寸,纽带之交结处也。约结其带也。执事者以黼黻裳前示恭谨之道,天子之黼,以半直方,四角无园。杀上阔一尺象天,下阔二尺象地,数二也。长三尺,象三才也。《唐礼》以缯为之,朱质,画龙、山、火三章为饰,以备三代之法也。请按古今沿革,特行改正。诏付有司,依坦并礼院检讨名件制度改正,务合先王礼意。

  【辽史】:黄帝始制冕冠章服,后王以祀,以祭、以享,唐收、殷、周弁以朝,冠端以居,所以别尊卑,辨仪物也。厥后唐以冕冠青衣为祭服,通天绛袍为朝服,平巾帻袍为常服。大同元年正月朔,太宗皇帝入晋,备法驾受文武百官贺于汴京崇元殿。自是日以为常。是年北归。唐晋文物,辽则用之。左右采订摭其常用者存诸篇,祭服,终辽之世效丘不建,大裘冕服不书。衮冕祭祀宗庙,遣上将出征饮至,践阼加元服、纳后、若元日受朝,则服之。金饰垂白珠十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黄主纩充耳。玉簪导,玄衣裳,十二章,八章在衣:日、月、星、龙、华虫、火、山、宗彝,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衣衤票领为升龙。织成文各为六等,龙山以下,每章一行,行十二,白纱中单,黼领青衤票衤巽裾。黼、革带、大带、剑、祭服。辽国以祭山为大礼,服饰尤盛。大祀皇帝服金文、金冠、白绫袍、红带悬鱼,三山红垂饰犀玉刀错,络缝鸟。小祀皇帝硬帽,红克丝龟文袍。皇后戴红帕服,络缝红袍悬玉佩,双同心帕络缝鸟靴。

  【金史?舆服志】:臣下祭服。其用青衣朱裳白袜朱履。祭服。皇统七年,太常寺言:太庙成后,奉安神主袷享行礼,凡行事执事,助祭陪位官,准古典,当服衮冕九章,画降龙,随品各有等差。《通典》云:虞夏殷并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绘于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于裳。周升三辰于旗,登龙于山,登火于宗彝,作九章之服。山、龙、华虫、火、宗彝绘于衣,藻、粉米、黼、黻绣于裳。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冕而下,如公之服。又后魏帝服衮冕,与祭者皆朝服。又《开元礼》,一品服九章。又《五礼新仪》,正一品服,九旒冕,犀簪青衣画降龙。今汴京旧礼直官言,自宣和二年已后,一品祭服,七旒冕,大袖无龙。唐虽服九章服,当时司礼少常伯孙茂道言:诸臣之章虽殊,然饰龙名衮,尊卑相乱,请三公服冕八章为宜。臣等窃谓历代衣服之制不同。若从后魏,则止服朝服。或用宋服,则为九章。若遵唐九章,则有饰龙名衮,尊卑相乱之议。尚书省乃奏,用后魏故事。止用燕京大册礼时所服朝服以祭。大定三年八月,诏遵皇统制。摄官则朝服,散官则公服。以皇太子为亚献,服衮冕。十四年用唐制。若祭遇雨雪,则服常服。谓今之公服也。泰和元年八月,礼官言:祭服所以接神,朝服所以事君。虽历代损益不同,然未尝不有分别。是以衮冕十二旒,玄衣裳,备十二章,天子之祭服也。通天冠绛纱袍,红罗裳,天子之视朝服也。臣下之服,则用青衣朱裳以祭,朱衣朱裳以朝。国朝惟天子备衮冕,通天冠二等之服。今群臣但有朝服,而祭服尚阙。每有祀事,但以朝服从事,实于典礼未当。请依汉唐故事,祭物冕旒画章。然君冕服,虽章数各殊,而俱饰龙名衮。而唐孙茂道已有尊卑相乱之论。然三公法服有龙,恐涉于僭。国初礼官亦尝议,乞参酌古今,改置祭服。其冠则如朝冠,而但去其貂蝉竖笔。其服用青衣裳,白袜朱履。非摄事者,则用朝服。庶几少有差别。上曰:朝祭之服,固宜分也。

  【元史】:三献官,及司徒大礼使祭服:笼巾貂蝉冠五,青罗服五。领袖衤阑俱用皂绫。红罗裙五皂绫为。红罗蔽膝五,其罗花样俱系牡丹。白纱中单五,黄绫带。红组金绶绅五,红组金,译语曰:纳石失。各佩玉环二。象笏五,银束带五,玉佩五,白罗方心曲领五,赤革履五对,白绫袜五对。

  助奠以下,诸执事官冠服:貂蝉冠、獬豸冠、七梁冠、六梁冠、五梁冠、四梁冠、三梁冠、二梁冠二百,青罗服二百领袖衤阑俱用皂绫红绫裙二百,皂绫为衤阑红罗蔽膝二百,紫罗公服二百,用梅花罗白纱中单二百,黄绫带织金绶绅二百,红一百九十八,青二各佩铜环二铜束带二百,白罗方心曲领二百,铜佩二百,展角幞头二百,涂金荔枝带三十,鸟角带一百七十,皂靴二百对,赤革履二百对,白绫袜二百对,象笏三十,银杏木笏一百七十。凡献官诸执事行履,俱衣法服。帷监秦御史二冠獬豸,服青绶,凡迎香读祝及祀日遇阴雨,俱衣紫罗公服。六品以下,皆得借紫。都监库、祠祭局、仪鸾局、神厨局、头目长行人等:交角幞头五十,窄袖紫罗服五十,涂金束带五十,皂靴五十对。初,宪宗壬子年秋八月,祭天子日月山,用冕服自此始。成宗大德六年,春三月,祭天子丽正门外丙地。命献官以下诸执事各具公服行礼。是时大都未有郊坛,大礼用公服自此始。九年冬至祭享用冠服,依宗庙见用者制。其后节次祭祀、或合祀天地、增配位、从祀、献摄职事,续置冠服,于法服库收掌。法服二百九十有九,公服二百八十,窄紫二百九十有五。至大间,太常博士李之绍、王天佑疏陈:亲祀冕无旒,服大裘而加衮裘,以黑羔皮为之。臣下从祀冠服,历代所尚,其制不同。集议,得依宗庙见用冠服制度。社稷祭服:青罗袍一百二十三,白纱中单一百二十三,红梅花罗裙一百二十三,蓝织锦铜环绶绅二,红织锦铜环绶绅一百一十七,红织锦玉环绶绅四,红梅花罗蔽膝一百二十三,革履一百三十三,白绫袜一百二十三,白罗方心曲领一百二十三,黄绫带一百二十三,佩一百二十三,铜珩璜者一百一十九,玉珩璜者四,蓝素丝带一百二十三,银带四,铜带一百一十九,冠一百二十三,水角簪金梁冠一百七,纱冠一十,獬豸冠二,笼巾纱冠四,木笏一百二十三,紫罗公服一百二十三,黑漆幞头一百二十三,展角全,二色罗插领一百二十三,镀金铜荔枝带一十,角带一百一十三,象笏一十三枝,木笏一百一十枝,黄绢单袍复一百二十三,紫丝抹口青毡袜一百一十三,皂靴一百二十三,窄紫罗衫三十,黑漆幞头三十,铜束带三十,黄绢单包复三十,皂靴三十,紫丝抹口青毡袜三十。

  宣圣庙祭服:献官法服,七梁冠三。簪全鸦青袍三,绒锦绶绅三,各带青绒网并铜环二。方心曲领三,蓝结带三,铜佩三,红罗裙三,白绢中单三,红罗蔽膝三,革履三,白绢袜全。执事儒服:软角唐巾,白插领,黄革呈角带,皂靴各九十有八。曲阜祭服:连蝉冠四十有三,七梁冠三,五梁冠三十有六,三梁冠四,皂丝鞋三十有六两。舒角幞头二,软角唐巾四十,角簪四十有三,冠缨四十有三副。凡八十有六条。象牙笏七,木笏三十有八,玉佩七,凡十有四糸击殳。铜佩三十有六,凡七十有二糸击殳。带八十有五:蓝革呈带七,红革呈带三十有六,鸟角带二,黄革呈带、乌角偏带四十。大红金绶结带七。上用玉环十有四。青罗大袖夹衣七,紫罗公服二,褐罗大袖衣三十有六,白罗衫四十,白绢中单三十有六,白纱中单七,大红罗夹蔽膝七,大红夹裳、绯红罗夹蔽膝三十有六,绯红夹裳四,黄罗夹裳三十有六,黄罗大带七,白罗方心曲领七,红罗绶带七,黄绢大带三十有六,皂靴白羊毳袜各四十有二对,大红罗鞋七两,白绢夹袜四十有三两。

  【析津志】:延佑七年十二月七日,八思吉斯奉旨,命省部创制三献礼仪使、大礼使、近侍官法服,下博士厅照拟。三献官及大礼使通五员:笼巾貂蝉冠五,青罗服五。领缘袖俱用白绫,红罗裙五,帛绫为,红罗蔽膝五,其罗牡丹花纹,白纱中单五,黄绫带五,红锦绶绅五,佩玉环各二,象笏五,银束带五,玉玎五副,白罗方心曲领五,赤革履、白绫袜各五两;

  礼仪使四员:貂蝉冠青罗服、红罗展、红罗蔽膝,白纱中单,黄绫带,红锦绶绅,象笏,银束带,玉玎,白罗方心曲领,赤革履,白绫袜,皆四;近侍官八员:服制并同。惟玎用青玉,馀载《三署法物库职掌》。至元十二年十一月,议拟皇太子为亚献,其终献法服冠冕如一品服。貂蝉笼巾,七梁额花冠,貂鼠立笔,银立笔,犀簪佩剑,绯罗大袖一,绯罗裙一,绯罗蔽膝一,绯白大一带,锦玉环绶一,白罗方心曲领一,白纱中单一,银合勒帛一,玉珠佩二,金镀革带一,乌皮履一两,白绫袜一两。

  【广陵续志】《嘉定祭服记》:广陵两淮都会,屡经兵烬,文物废阙。《春秋》释菜,士子止以韦布行事,嘉定戊辰方充员,学官念仪礼之未称,非所以严通祀,乃谋及士友,相与讲求制度。考之《政和新礼》,《淳熙祀式》,访之畿郡,互相订证,以养士之赢。制士服二十有八袭,冠用介帻,带用间色,正录之服,以绯绢宽衫。其馀执事,衣若裳以白绢,青领缘,若佩若履,皆彷古制。已已二月上丁,乃用初服,锵锵济济,以承祭祀,亦庶可以肃威仪,备阙典。虽然,《记》不云乎: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是则备服以临祭,岂徒美观瞻,而固将整齐此心,收聚诚意,以交乎神明。学者苟能充之,居处而恭,执事而敬,惕然戒惧,常若有洋洋在其左右者,则进德修业之基立矣。此制度礼文之外所当察者,故并及之。

  清明日星江彭方记。

  【曲台奏议】《举摄献官行事给祭服》:应祭祀郊庙行礼,差摄行事官品从下摄上者,其衣服合从高给。今伏见所司相承,只以见居官品,给其朝服,诚失崇敬之道。伏乞睿慈,宣下所司。依仪施行。齐

  服玄端素端

  【陈祥道礼书】《周官》:司服:其齐服有玄端。《记》曰:太古冠布,齐则缁之。又曰:玄冠丹组缨,诸侯之齐冠也;玄冠綦组缨,士之齐冠也;又曰:齐之玄也,以阴幽思也。又曰:玄冕,齐戒鬼神阴阳也。荀卿曰:玄端玄裳,而秉路者,志不在于食荤。盖太古之齐冠以缁,后世齐冠以玄,天子齐则玄冕玄端,所谓端衣玄裳,而秉路是也。诸侯而下,则玄冠玄端。所谓玄冠丹组缨是也。郑氏谓玄端,素端,士之齐服。盖以《司服》所言,其齐服有玄端素端之文,在士服之下,故误为之说也。诸侯之齐于婚,以天子之玄冕,摄盛故也。然诸侯与士之于祭祀,其齐则同,故皆玄冠,以一其诚;其分则异,故殊组缨,以辨其首。天子、诸侯、大夫齐祭异服。天子于群小祀,齐祭同冕,不同服。士齐祭则一,于冠,玄端而已。郑氏曰:四命以上,齐祭异冠。然三命而下,齐祭虽同冠而不同缨。其玄冠,盖与朝服之冠同。其所异者,组缨而已。丹者,正阳之色,诸侯以为组缨、以其纯于德故也;綦者,阴阳之杂,士以为组缨,以其未纯于德故也。綦,苍艾色也。《诗》以綦巾为女巾,《书》与《诗》以骐弁为士弁,《礼》以綦组绶为世子之佩,则“綦”皆卑者之饰也。《仪礼》曰:玄端、玄裳、杂裳可也。郑氏谓上士玄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前玄后黄,于义或然。然齐之饰,不特如此而已。其明衣布,其爵,其佩结,其车羔巾辟鹿巾辟。

  【文献通考】《陈氏礼书》曰:玄端齐服也,天子以为燕服,士以为祭服,大夫士以为私朝之服。或以事亲,或以摈相,或既冠则服之,以见卿大夫乡先生。凡书传所谓委貌者,即此玄端委貌也。如:晋侯端委,以入武宫。刘定公曰:吾端委以治民,临诸侯。晏平仲端委以立于虎门之外,是也。则玄端之所用,为尤多矣。

  朱子曰:不学杂服,不能安礼。郑注谓以服为皮弁冕服,其说恐是。盖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会得杂裳,则于《礼》亦是思过半矣。且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诸侯助祭于天子,则服冕服。自祭于其庙,则服玄冕。大夫助祭于诸侯,则服玄冕。自祭于其庙,则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服,则服皮弁。朔旦则服玄冕,无旒之冕也。诸侯常朝,则服朝服,玄衣素裳。朔旦则服皮弁。大夫私朝,亦用玄端,夕深衣。士则玄端以祭,上士玄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前后玄黄,庶人深衣。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九十二

卷之一万九千七百九十二

  一屋服

  公 服

  【事物纪原】《王沂公笔谈》曰:中国衣冠,自北齐以来,乃全用胡服,窄袖绯绿。唐武德贞观时犹尔。开元之后,稍裒博矣。旧制冬亦单,尝赐单制。太祖讶语有司以前代之典,上特命改制。今有夹服,自此始也。《通典》曰:宇文护始袍加下栏,遂为后制,即今公服之制也。此盖原矣。

  【紫阳宗旨】:古今之制,祭祀用冕服,朝会用朝服,皆用直领垂之而不加练束,则如今妇人之服。交掩于前而束带焉,则如今男子之衣。皆未尝上领也。今之上领公服,乃夷狄戎服。自五胡之末,流入中国。至隋炀帝时,巡游无度,乃令百官戎服从驾,而以紫绯绿三色为九品之别。本非先王法服,亦非当时朝祭正服。今杂用之,亦以其便于事而不能改耳。若唯朝服祭服之法,参取唐公服之制,以为便服,亦庶几乎?

  【北史】《魏本纪》:文帝太和十年夏四月辛酉朔,始制五等公服。

  【隋书】《礼仪志》:百官朝服公服,皆执手板。尚书录令仆射吏部尚书手板头复有白笔、以紫皮裹之,名曰:笏。朝服缀紫荷。录令左仆射左荷,右仆射吏部尚书右荷。七品已上文官朝服皆簪白笔。正王公侯伯子男卿尹及武职,并不簪。朝服冠帻各一,绛纱单衣,白纱中单,皂领袖,皂衤巽,革带,曲领方心,蔽膝,白笔袜,两绶,剑佩簪导,钩角木世,为具服,七品已上服也。公服,冠帻,纱单衣,深衣,革带,假带,履袜钩角木世,谓之从省服,八品已下,流外四品已上服也。绛廨衣公服,衣,即单衣之不垂胡也。袖狭形直如内,余同从省。流外五品已下,九品已上服之。

  【新唐书】《车服志》:从省服者,五品以上,公事朔望朝谒见东宫之服也,亦曰公服:冠帻缨簪导,绛纱单衣,白裙襦,革带,钩,假带,方心袜履,纷革般囊,双佩,乌皮履。六吕以下去纷革般囊、双佩。三品以上有公爵者,嫡子之婚假冕。五品以上子孙、九品以上子爵弁,庶人婚假绛公服。公服者,皇太子五日常朝,元日冬至受朝之服也。远游冠绛纱单衣,白裙襦,革带、金钩角木世,假带,瑜玉双佩,方心纷金镂革般囊,纷长六尺四寸,广三寸四分,色如大绶。又曰:公服者,常供奉之服也。去中单蔽膝大带,九品以上,大事常供奉亦如之。

  百官公服:旧制三品以上紫,五品以上朱,七品绿,九品青。元丰之制,去青不用,阶官至四品服紫,至六品服绯,皆象笏佩鱼,九品以上则服绿,以木为笏,上挫下方。武臣内侍,皆服紫而不佩鱼。佩版官及伎术,若公人之入品者,并听服绿。官应品而服色未易。与品未及而已易者,或以年格,或以特恩。治平四年,京朝官衣绯绿十五年、熙宁元年,见任繁荣昌盛朝官衣绿、正郎以上衣绯三十年,并改服色,此特恩也。又令臣僚尝奉使北朝及接押伴使人,遇到关起居赴宴曾借服者,听服入朝。

  【王文正公笔录】:文武升朝官,遇郊庙展礼,诸大朝会,并朝服。常朝起居并公服。今百执事由常趋而止。每岁诞节端午初冬,各赐时服有差。内公服旧制,虽冬赐亦止单制。至太祖皇帝在位,讶其方冬而赐单衣,诘诸有司。对以遵用已久,盖前之阙典。上于是特命改制。今公卿大夫之有夹公服,自此始也。

  【宋会要】:公服,唐制谓之常服。色同绔褶,曲领垂胡,加衤阑折上巾,今常服之。太宗雍熙初,郊祀庆成,始许升朝官服绯绿二十年者,叙赐绯紫。真宗登极,京朝官亦听叙。后东封西祀赦书,京朝官并以十五年为限。仁宗、吴宗、神宗登极亦如例。其特恩赐紫衣犀带,绯衣涂金宝忄大而带。太宗太平兴国二年二月八日,诏朝官出知节镇及转运使副衣绯绿者,并借紫;知防御团练刺史州衣绿者,借绯;衣绯者,借紫;其为通判知军监止借绯。后江淮发运使同转运,提点刑狱同知刺史州。七年正月九日,翰林学士承旨李言:准诏定车服制度,礼部式,三品已上服紫,五品已上服朱,七品以上服绿,九品以上服青,流外官及庶人并衣黄。参详除服青服黄。久已寝废,自今流外官及贡举人、庶人许通服皂衣白袍。从之。真宗景德三年六月十三日,诏内诸司使以下,出入内庭,不得服皂衣,违者论其罪。内职亦许服窄袍。仁宗明道二年十月九日,诏审刑院详议官,省府推判官,群牧判官,旧例合赐绯者,造谢日阁门取旨。景元年六月十二日,诏军使曾任通判者借绯,曾任知州者借紫。庆历元年二月二十八日,龙图阁直学士任布言:欲望自今赠官至正郎者,其画像许服绯,至卿监许服紫。从之。七年五月十一日,侍御史吴鼎臣言,武班及诸职司人吏,曾因亲丧出入禁门,甚有裹素纱幞头者,殊失肃下尊上之体。欲乞文武两班,除以官品起复,许裹素纱外,其余臣僚并诸职司人吏,虽有亲丧服未除,并须光纱加首,不得更裹素纱。诏送太常礼院,而礼官言:准《令》文,凶服不入公门。其遭丧被起,在朝参处常服。各依品服,惟色以浅,无金玉饰,在家者依其服制。其被起者及期丧以下,居式假者,衣冠朝集,皆听不预。今鼎臣所奏有碍令文。诏依所定。如遇筵宴,其服浅色素纱人,更不令祗应。嘉三年三月十三日,诏自后知杂御史衣绿者,告谢日阁门取旨。绍兴五年闰二月十九日,右奉议郎葛与时言:切见去岁九月明堂恩,宣教郎以下,父母年九十以上与官封。与时父世长年九十五,先已叙封宣教郎致仕,乞将前项恩上与父改换五品服色。特从之。绍兴三十二年,孝宗以即位未改元。六月十三日赦,应承务郎以上服绿服绯及十五年,并与改转服色。二十九日,诏令后无出身人自年二十,依今出官服绿日起理、服绯人亦自年二十,服绯日起理。有出身人自赐出身日起理,内除豁丁忧年月日不理外,历任无赃滥私罪至徒过犯,至赦前及十五年依赦改转施行。殿中侍御史张震奏:今日之弊,在于人有侥幸之心。能革其俗而后天下可治。且改转服色,常赦自升朝官已上服绿,大夫以上服绯, 事及二十年方得改赐。今赦自承务郎以上服绿,服绯及十五年便与改转,比之常赦,不唯年限已减,而又官品相绝,盖已为异恩矣。今窃闻省部,欲自补官日便理岁月。即是婴孙授命年,才十五者,今遂服绯;而贵近之子,或初年赐绯,年才及冠者,今遂赐紫。朱紫纷然,不亦滥乎?窃闻靖康建炎恩赦,亦不曾以补官日为始。若始于出官之日,颇为折衷。盖比之事,所减已多。而比之初补,粗为有节。乞下吏礼部参酌施行。礼部看详奏闻,故有是命。隆兴二年六月十八日,诏少傅保康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大宁郡王吴益依韦渊例,赐花罗公服,许服着趁赴朝参。乾道四年正月十一日,诏太学上舍生黄伦释褐,特与补左承务郎,依唱名例给赐袍笏,于国子监敦化堂祗受,自后释褐并如之。

  九年十二月十日,诏太学上舍郑鉴释褐,补左承务郎,侯太学录有阙日取旨,差下祗候库依唱名例给赐袍笏,令于国子监敦化堂祗受。以上《乾道会要》。

  乾道四年十二月十三日,诏太尉保信军节度使充万寿观使郑藻,赐花罗公服,许令着赴朝参。

  嘉三年,诏三品转运使朝辞上殿日,与赐章服。诸路转运使,候及十年,即与赐章服。徽宗重和元年,诏礼制局自冠服讨论以闻,其见服靴,先改用履。礼制局奏履有纯綦,古者舄履,各随裳之色,有舄、白舄、黑舄。今履欲用黑革为之,其马因厂主纯恭,并随服色用之,以仿古随裳色之意。诏以明年正旦改用。礼制局又言履随其服色,武臣服色一等,当议差别。诏文武官大夫以上具四饰,朝请郎武功郎以下去并称履。从义郎宣教郎以下,至将校伎术官去纯,并称屦。当时议者以靴,不常用之中国,实废释氏之渐云。中兴仍元丰之制,四品以上紫,六品以上绯,九品以上绿。服绯紫者必佩鱼,谓之章服。非官至本品,不以假人。若官卑而职高则特许者有三:自庶官迁六部侍郎,自庶官为待制,或出为奉使者,是也。又有以年劳而赐者,有品未及而借者:升朝官服绿,大夫以上服绯,莅事至今日以前及二十年,历仕无过者,许磨勘改授章服。此赐者也;或为通判者许借绯,为知州监司者许借紫,任满还朝,仍服本品。此借者也。又有出于恩赐者焉:绍兴十二年九月,以皇太后回銮,诏承务郎以上服绯绿,莅事至今日以前十七年者,并改转服色;淳熙七年三月四日,诏新知明州范成大朝见许服系昨赐笏头金带;以成大曾任参知知事,今赴阙奏事,上系黑带佩金鱼。有司取旨,故有是命。九年九月十七日,诏赵伯圭除少保,封郡王,仍赐玉带;十年十月十六日,诏权侍郎以上,罢任不带职名,许服红火章排方黑犀带;十二年二月二十三日,诏武臣知州军官未升朝者,可依文臣守氵蒙借服色例,许权系红火章角带,候回日依旧;十三年二月四日,诏新授太傅保宁军节度使致仕魏国公史浩赐玉带,令系赴朝参;淳熙十六年七月十一日,诏阁门宣赞舍人带玉器械霍汉臣,昨在殿陛应奉日久,所有左臧库元关借到金带一条,特令就赐。绍熙元年正月,阁门宣赞舍人张进之,十月,阁门宣赞舍人潘师稷、二年六月,阁门宣赞舍人带玉器械郭扌卞,并以应奉日久,亦有是赐。十六日,诏成忠郎吴口替,特除阁门祗候,令祗候库关带一条,许令服系,仍与家便差遣;绍熙二年正月一日,宰执进呈四川制置使京镗因任,上曰:且与加宝文阁侍制令再任,特赐带;嘉定二年十一月十一日,枢密院钅奇子,勘会已降指挥,镇江军统制冯缶目目、卢彦,各特赐金腰带一条,许令服系。所合具申,取自指挥,诏令左藏封椿库证应取拨给付;四年三月十五日,枢密院奏,检会已降指挥,镇江都统司统制官卢彦,特赐金束带一条,诏令封椿库于见管金束带内支拨给赐;七年二月十一日,枢密院奏,勘会镇江都统司统制蒋世显,赴都堂禀覆职事讫,诏蒋世显特改差楚州驻扎御前武锋军统制填见阙,特赐金束带一条,许令服击。仍于封椿库日下支给盘缠钱二千贯,付蒋世显起发归司,疾速前去本州管干军马,各具知禀申枢密院;十二年正月十九日,枢密院关检会已降指挥节文李全,特赐金腰带一条,许令服系。诏令封椿库日下取拨给赐,具知禀申枢密院;十二月二十六日,诏郑庄孙昨任阁门看班祗候,曾于户部关借金腰带一条,可特与就赐,许令服系。

  【悦生随抄】:判都省乃左右丞耳,昧者以为令仆之职,非也。一朝士五月起居,衣绯纱公服,为台司所纠。三司使包拯亦衣纱公服,阁门使请易之。诘云:“有何条例?”答云:“不见旧例,只见至尊御此耳。”乃易之。

  【辽史】《仪卫志》:国服,公服,谓之展里著紫。兴宗重熙二十二年,诏八房族巾帻。道宗清宁元年,诏非勋戚之后,及夷离董副使,并承应有职事人,不带巾。皇帝紫皂幅巾,紫窄袍玉束带,或衣红袄,臣僚亦幅巾紫衣。

  公服勘箭仪阁使,公服系履,辽国尝用公服矣。

  【金史】《仪卫志》:金初国制,凡朔望常朝日,置锦衣拿手百人,分立两阶。其仪都副点检,公服偏带。公服:大定官制,文资五品以上官服紫。三师三公亲王宰相一品官,服大独科花罗,径不过五寸;执政官服小独科花罗,径不过三寸;二品三品散搭花罗,谓无枝叶者,径不过寸半;四吕五品服小杂花罗,谓花头碎小者,径不过一寸;六品七品服绯芝麻罗;八品九品服绿无纹罗;应武官皆服紫;凡散官职事,皆从一官,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窄紫亦同服色,各依官制品格。其诸局分承应人,并服无纹素罗。十五年制曰:袍不加衤阑,非古也。遂命文资官公服皆加衤阑,服色各以官品论。如五品官便可服五品服,如武臣至四品皆横金,文臣则加鱼,不待锡赐而即自服焉。国主视朝,服纯纱幞头,窄袖赭袍,玉匾带,黄满领。如遇祭祀册封告庙,则加兖冕法服。平居闲暇,皂巾杂服,与士庶无别;太子服纯纱幞头,紫罗宽袖袍,象简玉带,佩双玉鱼;王公服,谓亲王,及三公服紫罗宽袖袍,纱制幞头,象简玉带,佩玉鱼;正一品谓左右丞相,左右平章事,开府仪同三司,服紫罗袍,象简玉带,佩金鱼;从一品谓左右丞。左右参知政事,崇进特进枢密察院使,服紫罗袍,象简金带,佩金鱼;二品谓自金紫光禄大夫至荣禄大夫服紫罗袍,象简御仙金带,佩金鱼;三品至四品,谓文臣资德大夫至中大夫,武臣龙虎卫上将军至定远大将军,并服紫罗袍,象简荔枝金带。文臣则加佩金鱼;五品谓文臣中散大夫至朝列大夫,武臣广威将军至宣武将军,并服紫罗袍,象笏,红火章乌犀带。文臣则带金;六吕至七品,谓文臣奉政大夫至儒林郎,武臣武功将军至忠显校尉,文臣则服绯,武臣则服紫,并象笏,红火章乌犀带。文臣佩银鱼;八品至九品,谓文臣文林郎至将仕郎,武臣忠勇校尉至进义校尉,文臣则服绿,武臣则服紫,并象笏,黑火章角带。司天太医内侍教坊服,皆同文武官,惟不佩鱼。应殿庭承应五品以下官,非入内不许金带。又展紫入殿庭者,并许服红火章,不佩鱼。又二品以上官,许兼服通犀带。三品官若治事及见宾客,许兼服花犀带。大定二年,制百官趋朝赴省,并须里带。五品以上官趋朝则朝服,赴省则展皂,雨雪沾衣则从便。凡朝参主宾主符展紫御仙花或太平花金束带。近侍给使供御笔砚直长符宝吏,紫袄子,涂金束带。轮直则近侍给使,并常服,则展紫阁门六尚,遇朝参侍立,则服本品服,若宫中当直,则服窄紫金带。学士院官修起居注,补阙拾遗,秘书丞,秘书郎,朝参侍立,则服本品服色带,当直则窄紫金带。东宫左右卫率、仆正副仆正、典仪赞仪、内直郎丞,当直亦许服之。太子太师出入宫中,则展紫。至东宫,则展皂。三少则展紫。

  【经世大典】:按《衣服令》曰公服,亦名从省服。《唐舆服志》曰:江南则以巾褐裙襦,北朝则杂以戎夷之制。爰至北齐,有长帽短靴,朱紫玄黄,各任所好。虽宴见君上,出入省寺,若非元正大会,一切通用。隋代帝王贵臣多服黄纹绫袍。大业元年,始令五品以上通服朱紫,是后贵贱异等用绯绿。武德初,天子常服以黄袍衫,后渐用赤黄,遂禁士庶不得以赤黄为衣服杂饰。四年八月,敕三品已上其色紫,五品已上其色朱,六品以上其色黄。正观四年,诏三品已上服紫,四品五品服绯,六品七品以绿,八品九品以青。龙朔三年,改青为碧。上元元年,令四品服深绯,五品服浅绯,六品服深绿,七品服浅绿,八品服深青,九品服浅青。文明元年,八品改为碧。大和元年,服青碧者,许通服绿,又有赐绯、赐紫及赏借之文。宋如其制。

  【元典章】:至元二十四年闰二月,枢密院咨准中书省钅奇付:来呈军官服色,未见定到体例,具呈照详事。为此,送礼部与太常寺翰林国史院官一同议得,故太保相公老的每商量来奏准,文资官定例三等服色,军官再行定夺。今收附诸国数年,所据军官,拟合依随朝官员,一体制造。具呈照详事,都省准呈除外,可照会依例施行。

  一公服俱右衽,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一品紫罗服,大独科花,直径五寸。二品紫罗服,小独科花,直径三寸;三吕紫罗服,散答花,谓无枝叶,直径二寸;四品、五品紫罗服,小杂花,直径一寸五分;六品、七品绯罗服,小杂花,直径一寸;八品、九品绿罗服,无纹罗。

  提控都吏目公服。至元九年,中书礼部近据濮州申,本州如遇捧接诏赦,其提领案牍,合无制造公服,乞照详。省部议得诸路总管府并散府上中下州所设提领按牍都吏目,俱系未入流品人员,难拟制造公服。如遇行礼,权拟衣檀合罗窄衫,黑角束带,舒脚幞头,呈奉中书省钅奇付,准呈。仍遍行合属,依上施行。

  礼生公服:至元十年,中书吏礼部,河间路申为定夺礼生公服事。本部议得各路礼生,不须玄少设,拟合于见设司吏内,不妨委差一名勾当外,据合穿公服。比及通行定夺以来,权拟穿茶合罗窄衫,舒脚幞头,黑角束带,呈奉都堂钧旨,准呈,送本部行下照会施行。

  典史公服,大德七年十月二十一日,江西行省准中书省咨,该来咨江州路瑞昌县典史范升,照得先准都省咨,未入流品人员,权拟檀合罗窄衫,乌角带,舒脚幞头。即目各处典史,拟于应得都吏目人员内选差,未审合无制造咨请照验。准此,送礼部呈,议得,在前司县典史,路府自行迁调,自今腹里省部拟注。其江南者行省定夺,所据公服,虽无通例,却缘臣下致敬之仪。礼合严谨,如准制造相应,得此。都省准拟咨请行下合属依上施行。

  巡检公服:大德八年六月二十二日,江西省准中书省咨,礼部呈,大名路备开州濮阳县申,卜州镇巡检瓮古亥牒,切见各处典史都吏目制造,檀合罗窄衫,乌角带,舒脚幞头。在前司县典史、路府自行迁调,自今腹里省部拟注。所据公服,虽无通例,却缘臣下致敬之仪,理合严谨。都省准拟照得都吏目,即系祗受吏部钅奇付人员,卑职见受都省钅奇付充巡检,合无一体制造公服相应。府司看详,巡检之名品,系流外之职,所掌从九品印信,专以警捕盗贼,不为不重,合依前例,准令制造相应,然系通例,乞明降,得此。本部议得腹里江南巡检与院务仓库官,皆受省钅奇,行省钅奇付,吏部钅奇付俱无公服,参详比依提控案牍都吏目典史例,制造相应。如蒙准呈,遍行以为通例。具呈照详得此。都省议得,除巡检公服依准制造外,据院务仓库等官,近后定夺,咨请依上施行。大德十年六月,湖广行省准中书省咨,四川省咨、重庆路备全州儒学申学正涂庆安呈:近蒙州官诣学行香,仰卑学诸儒置备唐巾衤阑带。卑职寻思今后春秋释奠、天寿圣节行礼,诸儒各服唐巾衤阑带,学正师儒之官,却以常服列班陪拜,似无旌别,有失观瞻。照得吏目巡检,俱蒙上司定例,制造服色。学正亦系省府设立人员,合无依上制造。府司看详,路府州学正,亦受省钅奇人员,合无与巡检案牍吏目典史一体制造服色,咨请定夺。得此。送据礼部呈,参详学正、学录、教谕,系师儒之职,俱受省部钅奇付。若与诸生同服,似失尊卑之序,合准所申,一体制造相应。都省准呈施行。

  至元十年二月,中书吏礼部承奉中书省判送,大司农御史中丞兼领待仪司呈:至圣文宣王,用王者之礼乐,御王者之衣冠,南面当坐。天子供祠,其于万世之绝尊,千载之通祀者,莫如吾夫子也。切见外路官员,提学教授,每遇春秋二丁,不变常服,以供执事,于礼未宜。及照得汉唐以来,祭文庙享祖稷,无非具公服,执手板,行诸礼享之礼。且乡人傩,孔子犹朝服而立于阼阶,况先圣先师,安得不备礼仪者乎?释老二家,与儒一例。彼皆黄冠缁衣以别其徒,独彼孔门衣服混然,无以异于常人者。自今以往,拟合令执事官员,各依品序穿着公服。外据陪位诸儒,亦合衣衤阑带,冠唐巾,以行释采之礼,似为相应。批,奉都堂钧旨,送吏部议得:衣冠所以彰贵贱,表诚敬。况国家大祀先圣先师,不必援释老二家之例。凡预执事官员,及陪位诸儒,自当谨仪礼以行其事。参详如准侍仪司所呈,似为相应,乞赐遍行合属,春秋二丁,除执事官已有各依品序制造公服,外据陪位诸儒自备衤阑带唐巾,以行释菜之礼。呈奉都堂钧旨,送本部就牒,翰林院议拟,回准牒该照得贵部所拟,是为相应。呈奉都堂钧旨,送本部就牒翰林院议拟,回准牒该照得贵部所拟,是为相应。呈奉都堂钧旨,送本部准呈施行。

  十年三月,吏部奉省判大司农御史中丞呈:至圣文宣王用王者礼乐,御王者衣冠,南面当坐。天子供祠,其于万世之绝尊,千载之通礼者,莫如吾夫子也。春秋二丁,除执事官已有各依品序制造人服外,据陪位诸儒。自备衤阑带唐巾,以行释菜之礼。牒翰林院议拟相应,呈奉都堂钧旨,准呈行下合属依上施行外,今见建康路学祭祀,陪位诸儒,未尝置备衤阑带唐巾。乞赐遍行各道一体施行。本台看详,自平江南以来,凡遇春秋朔望释奠,诸儒各衣深衣,执事陪位,行之已久。考之于古,允协礼文。南北士服,宜从其便。具呈照详得此,送据礼部呈,议得释奠先圣,礼尚诚敬,除腹里已有循行体制外,有江南路分,合令献官与祭官员依品序各具公服,执事斋郎人员衣衤阑带,冠唐巾行礼,陪位诸儒如准行台所拟。南北士服,各从其便,于礼为宜。具呈照详,都省准。请依上施行。

  【云麓漫抄】:古人戴冠,上衣下裳。衣则直领而宽袖,裳则裙。秦汉始用今道士之服。盖张天师,汉人。道家祖之。周武帝始易为袍,上领下衤阑,窄袖幞头,穿靴,取便武事。五代以来,幞头则长其脚,袍则宽其袖。今之公服是也。或云古之中衣,即今僧寺行者直掇,亦古逢掖之衣。

  【老学庵续笔纪】:今燕俗于公服下着二纟丰攵,故躯干夭矫,便于乘马。或笑以为似一大。然故事重吾辅臣,赐公服衫绔外,以红绣直系及三纟丰攵,但不知其制何如耳。

  【圣贤言行故事】:宋安定先生胡瑗,于愿反。教人有法。科条纤悉备具,以身先之。科条,谓教法条目纤,细也。悉,详尽也。备,完也。具,足也。视诸生如其父兄。先生以父兄之道自居。诸生亦信爱如其子弟,诸学生以子弟之职事先生。为苏湖二州教授。苏州今平江,湖州今嘉兴。虽大暑,必公服终日以见诸生,未尝亵慢。严师弟子之礼。学徒千数,散在四方。随其人贤愚,皆循循雅饰。循循,循序渐进也。雅,正也。饰,修也。人品有贤愚高下之不齐,胡先生以渐训诱之,使人人皆端正修饬。《山堂考索》:后世礼服,因未能猝服先王之旧,然且得华夷,稍有辨别,尤得今世之服,大抵皆胡服,如上领衫、靴、鞋之类,先王冠服扫地尽矣。中国衣冠之乱,自晋五胡后,遂相承袭。唐接隋,隋接周,周接元魏,大抵皆胡服。

  【朱子语续录】:今之公服,皆古之戎服。古公服是法服。朱衣皂缘,冠则三公用貂蝉,御史用獬豸。衣之上则系带,带剑之类六七件。隋炀帝南游,命群臣以戎服从,大臣紫,中绯,小绿。

  【朱子语类】:问:今公服起于何时?曰:隋炀帝游幸,令群臣皆以戎服。从五品以上服紫,七品以上服绯,九品以上服绿,只从此起,遂为不易之制。又问:公服何故如许阔?曰:亦是积渐而然,初不知所起。尝见唐人画十八学士,裹幞头,公服极窄;画裴晋公诸人,则稍阔;及画晚唐王铎辈,则又阔;相承至今,又益阔也。尝见前辈说绍兴初,某人欲制公服,呼针匠计料,匠云:“少三尺许。”某人遂寄往都下制造,及得之,以示针匠。匠曰:“此不中格式,某不敢为也。”某人问其故。曰:“但看袖必短,据格式,袖合与下纟丰攵齐至地,不然,则不可以入阁门。彼时犹守得这些意思,今亦不复存矣。唐人有官者,公服幞头不离身,以此为常服,又别有朝服,如进贤冠中单服之类,其下又有省服,服为常服。今之公服,即唐之省服也。

  古者有祭服,有朝服。祭服所谓虫莫冕之类,朝服所谓皮弁玄端之类。天子诸侯各等差。隋炀帝时,始令百官戎服。唐人谓之便服,又谓之从省服,乃今之公服也。今朝廷服色三等,乃古间服。此起于隋炀帝时,然当时亦只是做戎服。当时以巡幸烦数,欲就简便。故三品以上服紫,五品服绯,六品以下服绿。他当时又自有朝服,今亦自有朝服。大祭礼时用之,然不常以朝。到临祭时取用,却一齐都破损了。要整理又须大费一巡,只得恁地包在那里。

  《论外任官展裹公服事状》:切念古人制作冠服,盖所以别上下而尊严也。今者随朝百官与随路管民官,上自宰相总府官,下至簿尉,其品从散官,俸禄公田,子孙荫叙等事,略皆备具。独公服展裹之礼,未见施行。合无照依旧例,使各官自备冠服,公厅展裹。理事如此,不惟见国家礼文有渐,其于官府威仪,实为尊崇。

卷之二万一百九十七

卷之二万一百九十七

  二质日

  诸家选日八十三

  【四门经】《大唐李靖仆四门经历序》:天地之中,阴阳之内,是以三才惟人最贵。五行造化,注其凶吉。自伏羲神农黄帝,品尝五谷,寒暑往来,后人方得而知。前人于窟穴而住坐,后辈建庄宅而安居。其时俱有兴工动土,皆合回避四方神杀。昔年有唐时王仲敏,修造里外宅院,不禀阴阳,致令破坏不安。今后世人,但凡动土,遵依古法修文,上祝天地。上圣遥知,差使宅神灵祗,降历下方,善恶吉凶之期,凡世得此圣典。此书亦遭煨烬。至大唐贞观元年,帝命李靖承相再修文历,至定方位神杀吉凶之期,太岁已下并诸位神杀,尽行抄收各各姓名,搜寻乡贯郡邑,因甚得果成圣,定其吉凶。若人误犯神明位下,损亡人口,诸事不安,大凶立见。若要安宁,照依此书安镇,改祸为福,宜用财马祭物,于行年所犯凶神本方位下,镇祭大吉。太岁位下各开诸神名数目录于后。金神

  大将军

  奏书

  博士

  太阴

  丧门

  吊客

  黄幡

  豹尾

  畜官

  岁杀

  蚕命

  蚕室

  蚕官

  五鬼

  大杀

  灾杀

  岁破

  岁刑

  大耗

  小耗

  力士

  飞廉

  伏兵

  大祸

  病符

  死符

  白虎

  破败

  劫杀

  太岁

  六盘山人氏,姓姚,名宝,字万卿。年二十岁,为官聪明正直。作道德,人慈祥。天帝遥知,白日上升。随遣金甲神人,降来下方,与纣王为太子。年长一十七岁,文章冠世,武略过人。夜梦青衣童子,从天而降,言:请太子赴王母蟠桃晏会。随青衣童子至于王母宫中,众仙会饮。忽见二仙童所至。王母曰:此太子是秦王帝,今落人间,与纣王为太子。王母遂审其言,遣太子离宫。撒然梦觉回至。太子每思其会,随修表章,上祀王母圣意,奏,王母收表,令呈玉帝上知,命太子辞世命终。上帝降敕,封作人间,管在世王宫、万民舍宇,宅神太岁,内外第一位尊神之主。若人犯之,令家长不安,立有祸殃。赞曰:纣王宫殿立其身,善治家邦善治民。因赴天宫王母会,世间宅内管诸神。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红筋六双,五采各一尺二寸。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金神

  解州人氏,姓蔚,名立,字龙真。弟兄七人,道通天地,德镇乾坤。能文解武,恤孤念寡,爱贫扶弱,与倚势人为祸害,向平善人家作福德。七人当日身亡,同到上原天宫,封作此七人太岁前金神,若人犯之,损害人口六畜,产妇不安。赞曰:道德大贤振世中,几度曾到上原宫。弟兄七人天堂友,号作金神太岁同。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羊肉汤七碗,好酒七盏,果子七七四十九个,五采各一尺二寸。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大将军

  翼河人氏,姓孔,名下,字百花。年长五岁,天性日记千言。至一十七岁,功名冠世,立国安邦,为官正直,断事均平。爱打无道皇亲,偏嫌倚势国戚。妄奏朝廷,屈令斩首。冤魂不散,化作精魅。食啖奸臣、官吏,吞食不孝逆子。东岳天齐仁圣神,遥知此人忠烈正直,追摄前来,封为太岁前作大将军,游逸之神。若人犯之,先损家长,后害子孙。赞曰:稚童才自五年春,日记千言古圣文。生岁安邦能定国,终年封作大将军。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酒果香花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用青石一十斤,雄黄书东岳字于中宫安之。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奏书

  金州人氏,姓祁名善,字道源。幼小累岁修行全真道德,功成果就,超升上界。行过月宫,忽生凡世心,念之,上帝发于太岁前为奏书神。若人犯之,内外灾殃,祭之降福。赞曰:幼小修真百事除,功成行满赴天衢。月宫忽睹娥忆,罚与人间奏书神。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酒果花香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河水三升,于中宫前后洒扫。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博士

  金州人氏,姓许名,字吉祥。善骑乘马,能射硬亏。其年天旱,嗔二天仙不降雨泽,言道:念无慈悯之心,何有恤念之意。往污仙家之名,空建灵祠。毁辱二仙,勒战斗胜。二仙忽至,相持相射,昼夜不分胜败。上界见于勇猛正直,随令身亡。发于太岁前作博士,吉神,若人犯之,不为祸害。祭之,降福。赞曰:就中猛勇最为良,曾与二仙斗争强。谓民无雨仙家战,人皆犯着不为殃。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酒果香花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高酒五盏,灯五盏。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降福,犯之无殃,大吉。太阴

  幽州人氏,其父姓黄,名贤,字万卿。所生女童,长年二十五岁。天降美貌玉容之女,常怀三贞九烈之心。每有三从四德之意,深通针指,广解丝罗。国王士庶不喜招嫁。忽然夜梦一神人,传奉玉皇宣命,侍女童追魂,发与太岁前为夫人,作太阴神。若人犯之,疮疾癔痖风,夜梦恶鬼,惊恐不安。赞曰:女子二十五度春,常怀贞烈至诚心。忽然玉皇传宣命,太岁宫中作太阴。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香酒茶果供养。五采五分,各一尺二寸。右依此法,于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丧门神

  郑州人氏,覆姓伊祁,名宦,字安山。于太行山落草,揭取不义之财,散施贫民。专杀无徒官吏、势财主、冤业搅幸不平之人。屈镇太行山八百里。有一日,黄河泛涨,身遭困陷。纣王乱刑,捉获斩首,剑至于项,头不落地,起千尺高,化为大蟒。上报冤雠,专食无道官吏、不孝儿孙、倚势不平之人。雠满冤尽,命北极真武降住,发于太岁前为丧门神。若人犯之,丧祸不绝,死亡人口。赞曰:太行山内作强人,专杀无徒倚势人。多为不平为祸害,至今封作是丧门。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安息香半两,桑木三寸,安在本方位。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吊客

  淮阳人氏,姓杜名可,字直清。一生敬天地、孝父母、义兄弟。财不入已,物不亏他。常好游行,至宣山遇长寄仙人,礼拜为师父。回家葬殡双父母,即时身亡,灵魂不散。玉帝遥知,封为太岁前吊客神。若人犯之,不利灾祸。赞曰:云游天下至宣山,修真孝道日月贤。父母并亡俱葬毕,忽然一命在幽间。镇祭用金银钱各一分,云马三疋,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茯苓细辛黄蘖子各半两,用绢袋盛之,吊挂门头上。右依此法,于行年本位,书神位,祭之大吉。黄幡

  商陵人氏,姓窦,名祁,字天除。幼小习学书算文章,见纣王无道,弃文就武,与纣王相持,作战不胜,命终身死。真魂不散,命太岁收用为黄幡神。若人犯之,人口灾伤,嫁娶不安。赞曰:弃文就武自强还,攻战无道戮纣王。意与万民除雠恨,死扶太岁作黄幡。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豹尾

  秦州人氏,姓乔名德,字为化。太平山拽脚下,山中有猛兽伤人断路。官出文榜,如有采打的获,除兽路通,偿钱五百贯。乔德揭榜烈,众人根随至太行山,约有四十余里。见正北下大岩一座,见一兽,体似蛟龙,毛如锦绣,牙如利剑,爪胜钢钩。正是千年猛兽,万载禽虫。大众人失色。乔德强步奔走,速向山岩前伏剑与豹精相斗。数十余合,将豹战罚,就便杀死。用剑割得豹尾,前来呈官申报。随时,乔德力尽身亡,真魂不散。太岁收为作豹尾神。若人犯之,人口发狂不安。赞曰:恶兽成精截路傍,众官与偿榜文张。只为勇猛岩前斗,一郡人民免祸殃。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用黄蘖子一两三钱,防风半两,好酒一升,为末同和,望门头上泥涂,殃即止。右依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畜官官符

  秦州人氏,姓董名岩,字有勇。一生爱养六畜,使用知轻重,喂养时知饥渴。冬藏于暖处,夏趁凉阴。养马生獬豸,牛生麒麟遐飞。有此祥瑞,上进国家,奏贺天地。上圣遥知,本人命终,封差与太岁前作官符畜官。若人犯之,六畜死损、走失,不安。若无六畜,必伤人口。赞曰:慈养六畜数年春,骡马牛羊队队群。知饱知饥知困苦,号为畜官官符神。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用朱砂书飞廉字门头上贴。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劫杀

  东人氏。姓焚,名原,字康安。能通古今之事,会晓天地之机。文武俱备,谋有大略。晋帝闻知,为忠臣宰。帝见大喜,倏忽命终身亡,真魂不散。命太岁封作劫杀神,若人犯之,恶事临门,破家散宅。赞曰:深通古今最为良,只为多谋晋帝宣。忠良文武龙忆喜,封为劫杀古今传。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用猪羊肉各一斤。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岁杀

  汴州人氏,姓姚名其,字仲祥。年少为官,清廉正直,行断无冤,多行阴德。遇风雨雷电,令命身亡,精魂不散。玉帝发封为太岁前作岁杀神。若人犯之,令妇女有灾,小口不安。赞曰:多行阴德合天机,广造人慈顺所为。少年之时多灵惠,生为宰辅死为神。镇祭用财马茶果香酒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用自燃铜一两,本方洒扫。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蚕官、蚕命、蚕室

  三位、瀛州人氏。姊妹三人,是蚕王之女。姓蚕,蚕官名石,蚕命名广,蚕室名高。三人去游天下,世人见之,无不美爱。天下有五代佛曰马明王,于空中见三人,玩世有德之人。马明王化作凡夫,年约七十余上。三人行间,遇此老人,言曰:与你三人《济世仙经》一卷,文世上众生穿绫罗绸绢丝绵以备冬寒。三人跪下,受接仙经。老公化金光,不见,去了。上帝封为此三人与太岁前为蚕官、蚕命、蚕室神。专管万民丝蚕胜旺衰败。祭之,大收,犯之,死损人口。赞曰:蚕王三女好去游,天下人民喜无休。马明神王见深德,书符仙经此人收。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罗钱三文烧灰,石榴树下土泥蚕官位。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五鬼

  容山人氏,姓韩名虎,生长四子。五人每日打鱼为生。得鱼,先献天地,然后货卖与人。其夜三更,忽起黄风,便生黑暗。阴云雷电,骤雨急速,江水泛涨,不分水势,难辨河岸。风泊水以致俱各大小身亡。尸流去讫。在此强魂不散,化作精魅,扰害生人。命太岁收作五鬼神。若人犯之,釜鸣井溢,户里作声,暗灯发火忽暗,不祥之兆,祸患临门,大凶。赞曰:父子五人向鱼船,所得头鱼祭献天。夜宿不防遭水,太岁收作鬼中仙。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一尺二寸,五色钱五贴,各五分。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大杀

  郑州人氏,姓甄,名信。能文解武,善治国邦。安净六国,忠勇俱全。居官三日而命终,灵魂不散,命太岁收作请次神,同知人间大杀神。若人犯之,犬自上屋嚎叫,火光。赞曰:能通三略世间无,善治六韬会兵书。致身勇烈天年尽,太岁神前一供居。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用生铁半斤,兔头一个,埋于本方。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灾杀

  广州人氏,姓王,名狡。原是屠户,会飞刀取肉。一生软者不欺,硬者不怕。为人慷慨,作事均平。有日,遇一仙师道友,传得仙术,得悟,于鹊山卓庵修道,守自然之性。至冬,天降大雪,绝粮而命终身亡。真魂不散,投于太岁,封为灾杀神。若人犯之,不思饮食,吐逆而死亡之灾。赞曰:原为屠户猛修行,得遇明师耳目清。游至鹊山成道果,升为灾杀作灵神。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右依此法,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岁破,姓犯,岁刑,姓进,名庄。商贾盈贩珍宝珠玉,广有资财。家豪大富。放奴仆为良,救刑禁人出牢狱。有日,至东岳殿下,传宣追魂命辞。封与太岁前岁刑、岁破二神。若人犯之,六畜死损,失财,去宝,人离。赞曰:为商作贾广资财,悯老怜贫救祸灾。有日二人数限尽,东岳大帝命神差。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罗钱八文,埋土中宫前。右依此法,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大耗、小耗

  本是南海火龙前二小火龙。于水晶宫内作乱,大者名跋,小者名离。为乱圣宫。上界见罪,罚下太岁前大小二耗神。若人犯之,财离失散,六畜损伤。赞曰:南海大海二赤龙,忽作狂风乱圣宫。所犯天宫罚罪责,发下二耗在凡中。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力士

  吾州人氏,姓曹名梁,字化之。本是上方白龙。为见下方亢旱三年,六料不收,饿死人无数。私求甘雨一尺,上方见罪而死。天宫不收,真灵不散。罚于太岁前为力士神。若人犯之,令人家宅门不开自开,不闭自闭,诸物自动,大灾不宁。赞曰:私求甘雨救生民,天宫降罪致遭刑。天上不收随太岁,名为力士作凶神。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用鹏砂一钱,虎骨半两,白绢袋盛之,本位上挂镇,白练系悬门上额。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飞廉

  宣州人工。覆姓公孙,名洪,字原建。为案义,又返阳间,到夜属阴司,争强斗胜。五由旬,至令身死。真灵不散,投于太岁前,封为飞廉神。若人犯之,官司口舌,盗贼生发,恶人所算,内外不安。赞曰:从天铣锐太岁前,案义神岁武勇添。五经旬由曾斗胜,公孙覆姓号飞廉。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朱砂一钱,书飞廉字,门额上贴。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伏兵

  鹿县人氏。姓常,名牛牛牛,字慎之。山中落草,专杀不平之人,揭取不义之财,替人报仇,除冤去恨。朝廷招取,赐官不就。言道:国法不正,贼臣害民。上朝怪问征战,不能而胜,自刎身亡。灵魂不散,太岁收为伏兵神。若人犯之,人口损伤,六畜不安。赞曰:山中落草许多年,几度招来不受宣。自刎只嫌官不正,伏兵神德古今传。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大祸

  深州人氏,姓翼,名青,字度之。平生慷慨,好杀猪羊祭赛神祗,好朋友弟兄,怜贫敬老,惜孤爱寡。少年身亡,灵魂不散,投于太岁前,封为大祸神。若人犯之,家长大祸、百端不祥之兆。赞曰:平生慷慨至英贤,宰杀猪羊祭神天。一灵真魂投太岁,封为大祸用神前。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安息香半两,桑木长三寸,埋在本位。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病符

  渤海人氏,姓高,名尹之。性好修真,慕于崆峒卓庵,扮道采药,修合丸散。每日下山散施,救度人民。有一日,山中采药,忽见二虎相斗,先生向前呵喊,以手分之。解二虎在于身左右两旁。二虎壮生忿怒,立便再斗。先生又劝,虎爪误伤先生,致命而身亡。灵魂不散,投于太岁,封为病符神。若人犯之,全家心痛,发狂,百端不安。赞曰:卓庵学道在崆峒,采药修丸万事通。设施人间除病患,山中解虎命虚空。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用雄黄茯苓各一两,青袋挂门头上。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死符

  真定人氏,姓蔡名青。根脚原是上界天人,为偷王母仙桃食用,神通广大,命天蓬大圣降住,下方为人。命终之后,精灵不散,投于太岁,封作死符神。若人犯之,家长不安,宅神不喜,常见神鬼凶。赞曰:宿世生前甚英豪,王母盘中盗仙桃。广有神通天蓬斗,降为死符再名标。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五色钱帖书名姓,一处焚烧。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白虎

  真定人氏,姓张名全,终南山修道。有日,夜至三更,有一神人至,赐与明珠一颗。张全受的,心中思虑:此物莫是灵丹?吞入腹中,其身变为白虎。毛如瑞雪,牙似玑钩。上帝差天丁力士送与太岁前,封为白虎神。若人犯之,伤筋损骨,走痛,坐卧不安。赞曰:终南得道一真人,夜梦明珠付本身。吞在腹中为白虎,相随太岁作明神。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猪肉半斤。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破败

  金州人氏,姓范,名宽。善知音律,深通乐器。少年曾为教坊大使,唱四十大曲,舞六宫十八巧体。其唱清声韵美,驾前承应。帝宣诏,范宽大喜,此人至夜还宫内,杀宫娥数十余人,学管色唱舞为度。因带酒误伤宫娥,见罪,杀死。其魂不散,太岁摄于位下破败神。若人犯之,令人歌舞狂乱,不分尊卑,不省人事,乱行,大祸横灾。赞曰:宫商角徵羽通深,上帝亲闻管地音。误犯宫人遭刑宪,岁君摄作破败神。镇祭用财马香酒茶果供养,五采各一尺二寸,又用乐器管弦一件,埋本位。右依此法,于行年本方,书神位,祭之,大吉。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百四

卷之二万二百四

  二质毕

  毕士安

  【宋书】《列传》:毕士安,字仁叟,代州云中人。曾祖宗昱,本县令。祖球,本州别驾。父义林,累辟使府,终观城令,因家焉。士安少好学,事继母祝氏以孝闻。祝氏曰:学必求师友,乃与如宋,又如郑,得杨璞韩丕刘赐为友,因为郑人。乾德四年举进士,帅杨延璋,辟幕府,掌书奏。开宝四年,历济州团练推官,专掌莞权,岁课增羡。改兖州观察官。太平兴国初,为大理寺丞,领三门发运事。吴越钱纳土,选知台州,言钱氏上图籍,有司皆张侈赋数。今湖海新民,始得天子命吏,宜有安辑,愿一用旧籍。诏从之。明年迁左赞善大夫,徙饶州,改殿中丞,召还为监察御史,复出知乾州。以母老,愿降任就养,改监汝州稻田务。雍熙二年,诸王出阁,慎择僚属。以虞部郎中王龟从,兼陈王府记室参军。水部员外郎王素,兼王府记室参军。秘书丞张茂直,兼益王府记室参军。士安迁左拾遗,兼冀王府记室参军。太宗召谓曰:诸子长生宫庭,未闲外事。年渐成人,必资良士赞导,使日闻忠孝之道。卿等勉之。赐袭衣银带鞍勒马。士安本名士元,以元犯王讳,遂改焉。迁考功员外郎。端拱中,诏王府僚属,各献所著文。太宗阅视累日,问近臣曰:其才已见矣,其行孰优?或以士安对,上曰:正协朕意。俄以本官知制诰。王请对,愿留府邸,不许。淳化二年,召入翰林为学士。大臣以张洎荐,洎视士安,祠艺践历固不减,但履行远在下尔。士安以父义林抗章引避。朝议谓二名不偏讳,不听。三年,与苏简同知贡举,加主客郎中。邰疾请外,改右谏议大夫,知颖州。真宗以寿王尹开封府,召为判官。及为皇太子,以兼右庶子,迁给事中。登位,命权知开封府事,拜工部侍郎,枢密直学士。时近臣有恃势强取民间定婚女,其家诉于府,士安因对奏还之。宫府尝从为庭职者,每授任于外,必令士安戒勖。咸平初,辞府职,拜礼部侍郎,复为翰林学士。诏选官校勘《三国志》,晋、唐书。或有言两晋事多鄙恶,不可流行者。真宗以语宰相,士安曰:恶以戒世,善以劝后。善恶之事,春秋备载。真宗然之,遂命刊刻。士安以目疾求解,改兵部侍郎。出知潞州,特加月给之数。入为翰林侍读学士。景德初,兼秘书监。契丹谋入境,士安首疏五事应诏,陈选将饷兵理财之策,真宗嘉纳。李沆卒,进士安吏部侍郎,参知政事。入谢,真宗曰:未也,行且相卿。士安顿首,真宗曰:朕荷卿以辅相,岂特今日然?时方多事,求与卿同进者,其谁可?对曰:宰相者,必有其器,乃可居其位。臣驽朽,实不足以胜任。寇准兼资忠义,善断大事,此宰相才也。真宗曰:闻其好刚使气。又对曰:准方正,慷慨有大节,忘身徇国,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积,朝臣罕出其右者,第不为流俗所喜。今天下之民,虽蒙休德,涵养安佚。而西北跳梁,为边境患。若准者,正所宜用也。真宗曰:然。当籍卿宿德镇之。未阅月,以本官,与准同拜平章事。士安兼监修国史,居准上。准为相,守正嫉恶,小人日思所以倾之。有布衣申宗古,告准交通安王元杰。准皇恐,莫知所自明。士安力辩其诬,下宗古吏,具得奸罔,斩之,准乃安。景德元年九月,契丹统军挞览,引兵分掠威虏顺安北平,侵保州,攻定武,数为诸军所却。益东驻阳城淀,遂攻高阳。不得逞,转窥具冀天雄,兵号二十万。真宗坐便殿,问策安出。士安与寇准条所以御备状,又合议,请真宗幸澶渊。士安言澶渊之行,当在仲冬。准谓当亟往,不可缓。卒用士安议。初,咸平六年,云州观察使王继忠战陷契丹,至是,为契丹奏请议和。大臣莫敢如何,独士安以为可信,力赞真宗当羁縻不绝,渐许其成。真宗谓敌悍如此,恐不可保。士安曰:臣尝得契丹降人,言其虽深入屡挫,不甚得志。阴欲引去,而耻无名。且彼宁不畏人乘虚覆其巢穴?此请殆不妄。继忠之奏,臣请任之。真宗喜,手诏继忠,许其请和。时已诏巡幸,而议者犹哄哄。二三大臣,有进金陵及成都图者,士安亟同准请对,力陈其不可,惟坚定前计。真宗严兵将行,太白昼见,流星出上台,北贯斗魁。或言兵未宜北,或言大臣应之。士安适卧疾,移书准曰:屡请舁疾从行,手诏不许。今大计已定,唯君勉之。士安得以身当星变而就国事,心所愿也。已而少间,追至澶渊,见于行在。时已聚兵数十万,契丹大震,犹乘众掠德清,至澶渊北鄙。为伏弩发,射挞览死,众溃遁去。会曹利用自契丹使还,具得要领。又与其使者姚东之俱来,讲和之议遂定。岁遗契丹银绢三十万,朝论皆以为过。士安曰:不如此,契丹所顾不重,和事恐不能久。及罢兵从还,乃按边要,选良守将易置之。雄州以李允则,定州以马知节,镇州孙全照,保州杨延昭。他所择用,各得其任。令塞上得境外牛马类者悉还之,道互市,除铁禁,招流亡,广储蓄。未几,夏州赵德明亦款塞内附。二方既定,中外略安。量时制法,次第施行。复置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算科,以广取士。二年,章七八上,以病求免。优诏不允,遣使敦谕。不得已,复起视事。十月晨朝,至崇政殿庐,疾暴作。真宗步出临视,已不能言。诏内侍窦神宝,以肩舆送归第。卒年六十八。车驾临哭,废朝五日。赠太傅中书令,谥文简,以皇城使卫绍钦治葬,有司给卤簿。录其子世长为太子中舍,庆长为大理寺丞,孙从古为将作监主簿。士安端方沉雅,有清识蕴藉。美风采,善谈吐,所至以严正称。年耆目,读书不辍手,自仇校或亲缮写。又精意词翰,有文集三十卷。尝谓人曰:仆仕宦无赫赫之誉,但力自规捡,庶几寡过尔。凡交游无党援,唯王吕端见引,王旦寇准杨亿相友善,王禹陈彭年皆门人也。禹,济州人。幼时以事至士安官舍,士安识其非常童,留之教以学。誉业日显,后遂登科,进用更在士安前。及士安知制诰,其命乃禹词也。士安没后,真宗谓寇准等曰:毕士安善人也。事朕南府东宫,以至辅相,饬躬慎行,有古人之风。遽此沦没,深可悼惜。及王旦为相,面奏,陛下前称毕士安清慎如古人,在位闻之感叹。仕至辅相,而四方无田园居第,没未终丧,家用已屈,真不负陛下所知。然使其家假贷为生,宜有以周之者。窃谓当出上恩,非臣敢为私惠。真宗感叹,赐白金五千两。子世长至卫尉卿,庆长至太府卿。孙从善光禄少卿,从古驾部郎中,从厚从诲检校水部员外郎,从简博罗令,从道殿中丞,从范山南西道节度推官,从益太常寺太祝,从周朝散郎知洋州。曾孙仲达、仲偃,仕至郡守;仲衍、仲游、仲愈。

  【刘忠肃公集】《毕文简神道碑》:故丞相文简毕公,既以景德三年,葬郑州官城马亭乡卢村之原,而隧道之碑未果立。后八十余年,公诸曾孙从周仲达等,乃相与经治纪刻,而使仲游抵书,叙其故,以铭见属。某视公之时,良已远。然考其事迹,有门生故吏之状,幽宫之铭,太常有议,国史有传,家有谱集。又杂见于他书传记,与夫章章在士大夫者,类非一事,参验可信,皆合不诬。于是独掇大要而论次之。维毕氏出于姬姓,周文王之子高,封国于毕,后以为氏。后汉兖州别驾谌之,五世孙曰众庆,为宋兖州中正。又五世曰憬,仕唐至计州刺史。景二子,构为户部尚书,谥景公。栩为丰王府司马,相曾孙纟赞,相懿宗。构五世孙稹,为振武天德营田判官。稹生宗昱,是为公之曾王父,为代州云中令。王父球,本州别驾。皇考义琳,澶州观城令。及公贵,褒赠云中而下三世,为太子太保,太傅,太师,追封曾祖妣吴氏邓国,祖妣史氏韩国,妣药氏代国,祝氏郑国,并太夫人。上世始居云中,太师既终,祝夫人谓公曰:学必求良师友,乃相与如宋,又如郑。得杨丕刘锡杨璞,使公与游而卜居焉,今为郑州人。公讳士安,字仁叟,以学行为名进士。乾德四年,王晋公知贡举,第公甲科,辟宁慕府。开宝三年,为济州推官。太祖皇帝召对,廷授兖州管内观察推官。太平兴国初,改大理寺丞,领三门发运事。吴越钱入朝,选知台州。既至言钱氏上图籍,有司皆张侈赋数,今湖海新民,始得天子命吏,宜有安辑。且州县文书具在,愿一用旧籍,以示惠泽。诏从之。明年,以治最,迁太子右赞善大夫,徙饶州,改殿中丞,归朝为监察御史,知乾州,以便亲,改监汝州稻田务。雍熙中,诸王出阁,召为左拾遗冀王府记室参军。太宗皇帝延见,劳问蕃锡,迁尚书考功员外郎。端拱中,诏王府官各上所为文。帝问近臣曰:文吾既知之,其行熟优?皆以公对。帝喜曰:是也。以本官知制诰。淳化二年,召为翰林学士。大臣以张洎言。帝曰:洎视毕某,词艺践历固不减,但履行远在下。遂为学士。于时宋兴四十年,中外几平。文学政事言语侍从之臣,辐凑朝廷。至论德行,则常以公为称首。明年知贡举,转主客郎中。以疾请外,改谏议大夫,知颖州。真宗皇帝以寿王尹开封也,召充府判官。为皇太子,以兼右庶子迁给事中。及帝践祚,即日拜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权知开封府,以严正称。凡宫府常从授庭职而补外任者,必遣至公所,受戒饬。时近臣有怙势为不法,强买民家定婚子者。公请对白其横,夺还之。而公亦以礼部侍郎罢府,还为翰林学士。遂请外,进兵部知潞州。满岁,召为翰林侍读学士,兼秘书监。时契丹谋入寇,公首疏五事应诏,陈选将饷兵理财之策甚备,帝多纳用。于是中书阙宰相,乃进公吏部侍郎,参知政事。入谢,帝曰:未也,行且相卿。公顿首辞谢,帝曰:朕倚卿以辅相,岂特今日。然方多事,求与卿同进者谁其可?公复顿首谢曰:宰相者,必有其器,乃可居其位。臣驽朽,实不足以胜任。而寇准兼资忠义,善断大事,此宰相才也。帝曰:闻其刚使气。对曰:准资方正,慷慨有大节,忘身徇国,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积,朝臣罕出其右者,第不为流俗所喜。今天下之民,虽蒙休德,涵养安佚,而西北跳梁,为边境患。正若准者,所宜用也。帝曰:然,当藉卿宿德镇之。不阅月,拜公本官平章事。寇公实并命,而以公监修国史,位在上。既而契丹益犯边,北州皆警。二公始合议,请帝幸澶渊,时景德元年九月也。虏统军顺国王挞览,引兵分掠威虏顺安北平,侵保州,攻定武,数为官军所却。益东驻阳城淀,遂攻高阳。不得逞,转窥具冀天雄,兵号二十万。帝坐便殿,问策安出。公与寇公条所以御备状,且言澶渊之行,当在仲冬。寇公谓当亟往,不可缓。卒用公议。初,咸平六年,云州观察使王继忠战陷虏中,至是为虏人奏请议和。大臣莫敢如何其事,独公以为可信。乃赞帝当羁縻不绝,渐许其成。帝谓虏悍如此,恐不可保。公曰:臣尝得虏降人言,虏虽深入屡挫,不甚得志。阴欲引去,而耻无名。且彼宁不畏人乘虚覆其穴?此请殆不妄。继忠之奏,臣请任之。帝喜,乃手诏继忠,许其请和。时已诏巡幸,而议者犹哄哄。二三大臣,有进金陵及成都图者。公亟同寇公请对,力陈其故,坚定前计。帝乃幸澶渊,军数十万。虏大震,然猖狂乘众,犹掠德清。至澶渊北鄙,会官军伏弩发,射挞览死,众溃遁去。而曹利用使还,亦具得虏要领,与其使者姚东之俱来,讲和之计遂定。呜呼!朝廷唯无大事也,事一动,利害系其中,失而人蔽所见。甲曰如此,乙曰如彼。方是时,非沈畿达识以定其是,真忠大器以任其决。一反首为全躯保妻子计,则成败之机,亦曰殆哉。观景德之事,所以威灵抗于上,和好成于下者,公本精于策画,排纷决疑,力引寇公故也。初帝严兵将行,太白昼见,流星出上台,北贯斗魁。或言兵未宜北,或言大臣应之,公适卧疾,移书寇公曰:屡请舁疾从行,而手诏固不许。今大计已定,唯在君勉之。某将以身当星变而就国事,所愿也。已而少间,追至澶渊,见于行在。及从还兵罢,乃按边要,选良守将易置之。雄州以李允则,定州马知节,镇州孙全照,保州杨延昭。他所择用,各得其任。令塞上得境外牛马类者,悉还之,以示信。遂通互市,除铁禁,招流亡,广储蓄。未几,夏州赵德明亦款塞内附。二方既定,中外略安。量时制法,须第施行。如榷酤毋得增额,平反已决死罪录为劳,讼不干已者坐以重,至今不易。复置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等科,以广取士。每对必为帝言,崇俭息民,近忠直,远谀佞,是为政要,故未几,天下无事,号为至治。公素羸多疾,岁中求去位。章至七八,皆不许。二年十月十二日,将朝,至崇政殿庐,得疾。诏问络绎,帝不俟辇,步至公所。敕太医及近侍随护肩舆。还第而薨,年六十八。帝即日临奠,民之恸,赠太傅中书令,废朝五日,制服发哀,以皇城使爱州刺史卫绍钦治葬,有司给卤簿,大鸿胪持节护葬,谥曰文简。公资端重,伟仪观,少以名节自厉,贯于夷险,白首不易。平生无一语过差,虽贵奉养,无异乎素。未尝殖产为子孙计,故天下称其清。而其亡也,帝谓寇公曰:毕某,君子人也。事朕南府东宫,以至辅相。饬躬慎行,有古人之风。晚年益观书,所藏经史,字皆方寸,手自仇仇正。其文章典雅,以古为法,集为三十卷。平生慎交游,无党援,唯王晋公吕公端见引重,王文正公寇莱公杨文公亿相友善。王翰林禹陈彭年皆门人也。公既引寇公同政,而寇公守正疾恶,小人多不便,日思所以倾之者。布衣申宗古,告其交通安王元杰。寇公皇恐,莫知所自明。公力辨其诬,下宗古吏,具得奸罔,斩之,寇公乃安。禹济州白屋子,尝以事至公官舍。阴识其非常童,留之教以学。诲育奖进,誉业日显,后遂登科,进用更在公前。及公继知制诰,其命乃禹辞也。公去潞州,事连禹,亦谪黄州。公犹厚资其行,称公知人为有终始者。后王文正公为相,尝面奏曰:陛下前称毕某清慎如古人,在位闻之感叹。仕至辅相,而四海无田园居第。没束终丧,家用已屈。今其妻有贷于臣家者,其清滋可见,真不负陛下所知。然使其家假贷为生,宜有以周之者。窃谓当出上恩,非臣敢为私惠时也。帝闻叹息,赐白金五千两。公娶骆氏,封陈国夫人。二子,曰世长,公薨时,为太子中舍,终于卫尉卿。曰庆长,时为大理寺丞,终于太府卿。孙九人,从善,光禄少卿。从古,驾部郎中。从厚、从诲,检校水部员外郎。从简,惠州博罗令。从道,殿中丞。从范,山南西道节度推官。从益,大常寺太祝。并亡。从周,今为朝散郎知洋州。曾孙仲达而下若干人,官多至郎大夫,入文馆省寺,或出为郡守使者,世以为盛。公以雅望耆德,被遇三圣。出入禁省,庄靖慎密。及在大位,知贤能荐,谋虑国事,惟几惟深。辅政虽才逾年,而克有勋烈。中外又安,郡国丰登,刑罚衰减。忠清之德,有始有卒,天下至今称为名相。铭曰:真宗允文,考慎相臣。孰以德进,毕公其人。帝曰毕公,文考之锡。尹正于京,予曰羽翼。束闱左右,忠孝子迪。景德之始,旄头腾芒。胡马空国,尘我北方。公来相予,赏罚纪纲。公拜稽首,臣朽不胜。有大忠义,以茹斯征。协于一德,引宫应商。图上吴蜀,彼谁弗藏。两公谔谔,驾言观兵。六蜚绝河,于桥之阳。如天斯临,哀彼犬羊。威亦有加,乃锡之平。帝还曰咨,厘我庶治。材诸守方,审政将弛。惠绥中国,底定四裔。公在相位,时无几何。有事有劳,有成可歌。逝也胡亟,帝恸而嗟。三师正令,衤遂赙有加。溱有之右,既葬既久。立碑墓旁,龟趺螭首。铺张清风,以诏不朽。孰究孰营,公有孙曾。清白之祉,百世之承。

  【毕西台先生集】《丞相文简公事迹》:毕氏出自姬姓,周文王第十五子高,封于毕,以国为氏。后汉兖州别驾,世居东平,遂为东平人。谌之五世孙曰众庆,宋兖州大中正。众庆之五世孙曰憬,仕唐至司卫少卿,许州刺史。憬生构与栩,构为户部尚书,谥景公。栩为丰王府司马。栩之曾孙纟赞,懿宗朝为宰相。而纟赞之五代孙稹,为振武天德营田判官。稹生宗昱,仕至云州云中令。赠太子太保。娶吴氏,追封邓国太夫人。宗昱生球,仕至本州别驾,赠太子太傅。娶史氏,追封韩国太夫人。球生府君义琳,尝以策于汉高祖于太原。高祖深悦其言,而不能用。相国扈彦琦,司空苏禹,数以府君太原策中事言于朝,欲召用之而亦不果。卒于澶州观城县令,赠太子太师。娶药氏祝氏,追封代国郑国太夫人。由太保至郑国,皆文简公贵之赠典也。文简公讳士安,字仁叟,太师之子也。太师而上世,居代之云中。太师卒于观城,公才年二十,奉祝夫人居丧以礼闻。祝夫人取太师手自抄书数箧,授公使读。及出太师所撰,清白规检,使行之。夫人曰:澶之士人,吾略知之矣。孺子无可与游者。乃与公之宋,宋犹澶也。夫人未知所适,或言郑多士大夫,子弟有贤者。乃自宋复与公之郑。果得处士杨璞及韩丕刘锡从游。公于是博综群经,通诸子百家之言,究极古今治乱得失,君臣父子忠孝仁义治民行己之本末。祝夫人乃喜曰:吾固知孺子之可教也。乾德三年,公举进士。而故晋公王方知贡举,见公文大喜,遂以公为第三人。开宝三年,选授济州团练推官。州民王禹为磨家儿,年绝少,数以事至推官廨中。禹貌不及中人,然公阴察禹类有知者,问,孺子识字乎?曰:识。尝读书乎?曰:尝从市中学读书。能舍而磨家事,从我游乎?曰:幸甚。遂留禹于推官廨中,使治书。学为文久之。公从州守会后园中,酒行,州守为令,属诸宾客,竟席对未有工者。公归,书其令于壁上。禹窃从后对甚佳,亦书于壁。公见大惊,因假冠带,以客礼见之。按州守之令:鹦鹉能言争似凤。禹对,蜘蛛虽巧不如蚕。由此禹浸有声,后遂登第,进用反在公前。及公除知制诰,禹先已为舍人,其词禹所行也,世以公为知人。公在济州二年,太祖皇帝闻公名,诏赴阙,面授兖州管内观察推官。太平兴国初,擢大理寺丞,兼三门发运事。吴越王钱入侍,选公知台州。公至临海,上言钱氏籍其土地人民上之于有司,而赋入之数,倍于其旧。盖欲张大,以自纳于朝廷。然海濒之民,新得天子之吏,牧养安辑,务从便省。苟征倍称之赋,恐失民心。今州县文书具存,宜明诏有司,一取钱氏旧籍为赋入之理。则上之惠泽,可以下究。海濒之民,亦欣得天子之吏,宜不失职。诏下有司行之,至今浙右之赋有轻者,因公言而用旧籍者也。明年,上遣使采访吴越官吏治状,公居最,以名闻。迁左赞善大夫,知饶州。其事见公文集《题国清寺诗序》。改殿中丞,归朝为监察御史,知乾州。祝夫人盖老,治家益严。公与陈国夫人事之,益尽孝道。辩色即往问安,因侍侧食焉而后敢退。盖尝新其室,墙圬未坚,问安未退,或倚以立,至隐之成迹而不自知。至是从京师走乾州,道远非祝夫人所便,辞乞下迁,改监汝州稻田务。雍熙二年,诸王出阁,以左拾遗召公,兼冀王府记室参军。太宗皇帝延见劳问,赐袭衣银带鞍勒马,迁考功员外郎。端拱中,诏王府官各献所著文章。上读累日,谓近臣曰:才则吾自见矣。行孰优乎?有以公对,上喜曰:卿之言,朕意之所属也。遂以本官知制诰。冀王入见,顿首再拜愿留。上曰:朕不以爱子而妨用贤也。卒不许。是时宋兴四十余年,中外几平,文学侍从言语政事之臣,辐凑上前。至论德行,必以公为称首。淳化二年冬,上欲召公为翰林学士,而执政欲用张洎。因对,言洎之文学久次不在毕某下。上曰:剧知洎文学资任不下毕某,弟以洎之德行,不及毕某耳。执政乃退,公遂为学士。明年,与苏易简同知贡举,拜主客郎中,学士如故。以疾辞职,授右谏议大夫知颖州。会岁大饥,公发仓廪以赈济。且上言州界民转徙逃去者甚众,由诉失时,无以为赋租,故逃。乞不问有状无状,复额经捡未经捡,一切赐当年田租,以安流亡。书奏不报,而公被召。乃以状上中书,力言之。上始诏有司从公请,公虽去而所活与安存盖千万数。奏疏与上中书状及三司牒见存。真宗皇帝将为皇太子,先以寿王尹京,公由谏议大夫为开封府判官。及置东宫官属,诏兼太子右庶子,迁给事中。其出入辅道,咨访谋画,从容与皇太子议论,阴为天下之赐者甚众。而慎重周密,世莫得而闻也。真宗皇帝即位,遂授尚书工部侍郎,枢密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公自为他官时,以严正称。及为京尹,上亦知人以严正惮公,故宫府常从为庭职授外任者,必遣至公所,戒敕而后使行。会有贵人以攀附居近职,放恣不法,民家子既定婚,辄强买之。公请对,具言放恣无状,卒得民家子还其父母,使成婚。公之请对也,事连翰林学士王禹,故其人日夜诉公禹于上前。久之,公罢开封府,以礼部侍郎,复入翰林为学士。请出,遂以尚书兵部侍郎知潞州,而禹亦罢职知黄州。岁满,召入为翰林侍读学士,兼秘书监。契丹谋入寇,上以御札诏百官言事。时中外久安,承太祖太宗休养生息之后,府库庾充实,财赋赡足,虽有边难,而兴造建设恩赐如平日。公预以为忧,乃言五事应诏,四事论遣将用兵使命转饷,一事指言财用。大略以国家谷帛金钱储峙遍于天下,观之平日,常若有余。军旅既兴,则虞不足。盖俄顷之费,或至万金。半夜传餐,即须千数。散亡抄掠,尚未敢论。臣若不极言其理,则兵未罢而财先匮,何以枝梧。乞申严有司,唯英雄材武筹策之人,或陷阵摧坚执俘折馘,与夫疮残死事,有功朝廷,并厚其禄廪,丰以货财,府库仓,无所爱惜。其如贵近恩泽,僧佛施利,伎巧麋蠹,土木修营,左右无厌之求,后宫靡曼之费,愿一切罢去,以赡军须。非唯事之当然,因可得人之死力。书奏,上纳用之。公善谈论,美风采,疏眉隆准,望之如冠王。常写九经子史,字皆方寸,手自仇校,日以为常,无复出处之虑。而耆年厚德,上益尊礼之。会李沆卒,中书无宰相,上欲用公为相,乃先以公为吏部侍郎参知政事。公入谢,上曰:未也,行以卿为相矣。顿首辞谢。上曰:朕倚卿为相,岂特今日。然国家多事,谁可与卿并为相者?公复顿首辞谢,因曰:宰相者,非可以假人也。必有宰相之器,然后可以寄宰相之事。如臣驽朽,岂足胜任。寇准兼资忠义,临事不惑,此宰相器也。上曰:准固朕意所在,而人言其性刚使气难用,奈何?公曰:准尝自任以重,使尚气节,不为流俗所悦,或致人言。然方今中国之民,蒙陛下圣德,耕桑戮力,安乐无事。而西北搀枪,独未有宁岁。如准器识,朝臣无出其上。通达善谋,能决大事,此正宜用准之秋也。臣窃以谓无难者。上曰:虽然,当籍卿宿德以镇之。不三旬,公遂以本官平章事,寇准亦同日为相。而公监修国史,位居准上,盖上意也。契丹益犯边,北州大略皆警。公既与莱公为相,始议请上幸澶渊亲征,时景德元年九月也。而莱公欲遂治兵请行,公议犹有所待,与莱公不同。上一日御便殿,公与莱公议于上前曰:累得边奏,契丹已谋南侵。国家重兵,多在河北。若不深策其事,则边防之患,盖未息也。公曰:陛下已命将出师,委任责成。议戎辂亲行,驻骅澶渊,以见武节。然澶州郛郭非广,难久聚大兵。设或轻动,则反失机会。时巡早晚,当俟中冬。莱公曰:大兵在外,故须陛下亲行。澶渊车驾之发,不宜缓也。上乃诏二府,具所议以状闻,率用公议。其后契丹统军顺国王挞览引兵压境,从骑掠威虏顺安,攻北平寨,侵保州,遂合势以攻定武。所至为官军击却,乃益引兵东驻阳城。初,咸平六年,云州观察使王继忠战陷虏中,至是自契丹附奏,请议通和。大臣皆莫能任其虚实,正令莫州石普以书答之。上令石普,以书答继忠,见王沂公笔录。而公独以为可信,力赞上羁縻不绝,渐许其通和。上曰:自古獯鬻为中原强敌,非怀之以至德,威之以大兵,则犷悍之性,讵能柔服。今继忠之奏虽至,而虏情不可测也,何以任之?公对曰:陛下以至仁抚天下,德冠古今。臣尝闻契丹归款之人,皆言其国聚谋,以陛下精于求理,军国雄富,常虑一旦举兵,远复燕境。今既来寇封略,锐气屡挫,虽欲罢去,且耻于无名。故兹勤请,谅非妄也。继忠之奏,臣请任之。上于是始以手诏赐继忠,许议通和。而契丹之众,遂犯王超大军。超等按兵不动,乃引兵攻瀛州甚急,瀛州拒之不得入。欲弃虚抵贝冀天雄,兵犹二十万。当是时,已诏随驾诸军赴澶州,用雍王元份为留守。而朝论汹汹不定。公与莱公请对,力陈于上前。上乃驾北幸澶渊。契丹之来也,亦知上欲幸澶亲征,不信。后闻车驾之发,大军会城下,与驾前诸军合数十万,大惧,悔其深入。然业已南,遂掠德清,侵至澶州城北。及军驾次卫南,戎师顺国王挞览出行军,伏弩自发,射杀之,具众宵遁。莱公从上,卒至澶州观兵。而曹利用使虏,得其要领,亦与使人姚东之俱来,遂定通和之约。至今九十余年,北州生育蕃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不见干戈,多出公计议,及荐寇准同为宰相之力也。先是上已严兵备,未发,太白昼见,有流星出上台,北贯斗魁。或言兵未宜北,当姑止。或言大臣应之。而公适有疾病,欲舁疾从行,真宗手诏固止之。公乃移书莱公曰:虽病宜行,上不听许,大计已定,唯公勉之。某病非所忧得,以身应星变,而就国事,顾其愿也。数日疾少间,追及澶渊,见于行在。及从上还,兵罢,乃择要害,因河北诸将易置之。雄州李允则,定州马知节,镇州孙全照,保州扬延明,与他守将皆各当其任。遂通互市,除铁禁,招复流亡,使得契丹牛马,皆还之以示信,北方稍安。乃广畜积,已逋负,因当时之务而为法制。如诸道榷酤之额,不得增益。囚已论死而雪活者为劳,与诉不干己事特以重论之类,相次行于天下,至今守之。而小人多不便莱公,有欲倾之者。布衣申宗古,伐登闻鼓,告莱公与安王元杰通谋。朝听大骇,莱公皇恐,未有以自明。徐起论于上前,请治宗古,具得其诬罔,遂斩之,莱公复安于位。未几,夏人赵德明亦款塞内附,西北二方皆定。于是复置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等数科取士。而公每见上,唯言去佞谀,近忠正,要在天下无事,人给家足。故公居位未逾年,而郡国丰登,刑罚衰灭。江南唯表有二盗,余皆狱空。上下晏然,称为至治。而公素羸多病,一岁间凡四在告,数上章求去位。真宗皇帝遣使谕公至于七八,公不得已,起视事。一日将朝,公复自占上台有变,因召家人约束家事,且曰:吾将得出矣。家人不喻。及至崇政殿门庐,与他执政论所条奏事甚悉。未入对,疾作。上闻,使中贵人络绎致问。及疾甚,上不俟舆辇,步出至殿庐视之。殆不知人,诏太医治疗,及诏内侍省副都知窦神保肩舆。公归私第而薨,年六十有八。上即日至其家,临哭之恸。赠太傅中书令,废朝五日,制服,百官奉慰。诏皇城使爱州刺史卫绍钦监护丧事。发引日,有司具卤簿鼓吹,大鸿胪持节护葬,谥曰文简。公薨,上谓冠准等曰:毕某事朕南府东宫,以至辅相,饬躬励行,有古人之风。今其亡矣,深可痛惜。公娶骆氏,封陈国夫人。生二子,长曰世长,公薨时为太子中舍,后终卫尉卿。次庆长,公薨时为大理寺丞,后终太府卿。孙九人,从善终光禄少卿,从古终驾部郎中,从厚早卒,从诲终捡校水部员外郎,从简终惠州博罗县令,从道终殿中丞,从范终山南西道节度推官,从益终太常寺太祝,从周今为朝散郎知洋州。曾孙十八人。丧代国夫人,事继母祝夫人至孝,以孝闻于当世。按王禹行公知制诰词,其略云:文炳国华,行敦天爵。老于儒学,久次周行。且其事继母以孝闻,典郡符而治最。谨厚周密,博达谦恭。求之古人,未易多得。而史传亦载公事继母以孝闻。自束发即知修饬,为忠臣义士,君子长者而身行之。至为辅相,终身操行,未尝有玷,口诗未尝有过失。其谏说人主至切,不为曼词。发言十数,中理而解。景德中,崇文院镂《晋书》百三十卷,板成,欲印赐辅臣宗室。或上言:两晋事多鄙恶,不可流行。上疑,欲罢之。公曰:恶以诫世,善以劝后。善恶之事,春秋备载,岂特《晋史》。上以为名言,遂即印赐。其他进对开发,多此类也。平生奉养,至自贬约。而赈赡宗族,酬恤故旧甚厚。未尝问家事,四海之内无田园,亦无居第。身殁之日,所余俸禄无几。比过诏葬,家遂贫。其丧未终,陈国夫人使人问王文正公家假贷。是时文正已为宰相,乃见真宗皇帝面奏之,且曰:陛下尝谓毕某清德,有古人之风,群臣莫不闻令。毕某任宦至宰相,而四海之内无田园,亦无居第。身殁之后,家不足。则陛下所谓清德有古人之风者,可信矣。毕某先臣祜所举之进士也,素与臣通家。今丧未终,其妻陈国夫人骆氏,使人至臣家假贷。臣备位宰相,所得俸赐有余。然毕某之清德,陛下所素知。其家至假贷为生,窃谓陛下之所宜恤,非臣敢为私惠之时也。真宗皇帝闻之,叹息者良久,遂赐钱五百万。天禧中,陈国夫人卒于家。上念公未已,因诏终其孤俸,使终丧。仍加赐缯帛缗钱,非常比也。公在朝廷,唯吕端王祜相引重,与寇准王旦杨亿,及少所从游韩丕刘锡杨璞友善,而王禹陈彭年乃公门下人也。公既力荐寇准为相,准深德公,两女皆嫁公之次子。而韩丕刘锡禹彭年,遂皆为名臣。唯璞数征不起,有高节,世人谓之征君。他无妄交者。开封之对,禹谪黄州,公亦罢职守潞州。人皆咎禹。公曰:元之家贫,安能遽之任乎?乃致白金三百两赆禹,禹乃能为黄州之行。其后济人作堂,绘公与禹之像,岁时礼之,号曰二贤堂。公为冀王府记室,宫中谓之毕校书。乃后为宰相,宫中因事,犹以校书名之。庄献明肃太后垂帘,问:毕校书之子孙安在?当时辅臣对公有二子,皆在外为郡守。太后曰:毕校书有德行,先帝疾革犹思之。宜善视其子,与迁官。二子素不事干谒,闻太后言,亦竟不请问。执政避慝殊甚,未尝迁也。仁宗皇帝时,王文正之子素作谏官,始上言澶渊之役,寇准之劳居多。准之为相,毕某之所蔫也,有功愿禄用其子孙。而公之次子为光禄卿十年,不自言有司迁官,乃特迁少府监而已。公多藏古书,博览无所不记。著为文章诗篇,皆辩丽闳远,指物见意,有古风,不用当时文体。景德中,陈彭年次为三十卷。尤善议论,其论朝廷事,奏议甚众。然退辄毁其稿,今稀有存者。毕氏自居代云中,时贫无产。及公遭遇,又不治产。其子去丞相未远,仕宦亦至九卿,尤贫不肯问生事,诸孙亦然。故毕氏自太师而上,丞相而下,可记者,盖七世无田园云。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三百八

卷之二万三百八

  二质一

  动静常一

  【古尊宿语】:龙门远曰:本自未常迷,何劳今日悟。守住寂寞城,知君还错误。从前诸圣人,元是凡夫做。岂有别路岐,教人离忧苦。只这生死中,即是佛去处。有人忽蹋著,选甚净秽土。一向不回头,唤之亦不顾。千圣不奈何,可不省言语。了却贪嗔痴。即是诸佛母。

  万法归一

  【碧岩录】:圆悟垂示云:要道便道,举世无双,当行即行,全机不让。如击石火,似闪电光。疾焰过风,奔流度刃。拈起向上钳钅迫,未免亡锋结舌。放一线,道试举,看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拶着这老汉,堆山积岳,切忌向鬼窟里作活计。州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果然七纵八横,拽却漫天网。还见赵州么?衲僧鼻孔曾拈得,还知赵州落处么?若这里见得,便乃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水到渠城,风行草偃。苟或未然,老僧在你脚跟下。若向一击,便行处会去天下。老和尚鼻孔一时穿却,不奈你何?自然水到渠成。苟或踌躇,老僧在你脚跟下。佛法省要处,言不在多,语不在繁。只如这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他却答道,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若向语句上辨,错认定盘星,不向语句上辨,争奈却恁么道?这个公案虽难见,却易会。虽易会,却难见。难则银山铁壁,易则直下惺惺。无你计较是非处,此话兴普化道。来日大悲院里有斋,话更无两般。一日,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老僧不曾将境示人。看他恁么向极,则转不得。转得自然盖天盖地。若转不得,触途成滞。且道他有佛法,商量也无。若道他有佛法,他又何曾说心,说性,说玄,说妙。若道他无佛法旨趣,他又不曾辜负你问头。岂不见僧问木平和尚:如何是佛法大意?平云:这个冬爪如许大。又僧问古德,深山悬崖迥绝无人处,还有佛法也无?古德云:有。僧云:如何是深山里佛法?古德云:石头大底大,小底小。看这般公案,淆讹在什么处?雪窦知他落处,故打开义路与你。颂出编辟,曾挨老古锥。何必拶着这老汉,挨拶向仆么处去。七斤衫重几人知,再来不直半分钱,直得口似匾担,又却被他赢得一簿。如今抛掷西湖里,还雪窦手脚,始得山僧也不要。千载清风付与谁?自古自今,且道雪窦与他酬唱。与他下注脚,一子亲得。十八问中,此谓之编辟。问雪窦,道编辟,曾挨老古编辟万法。理归一致,这僧要挨拶他赵州。州也不妨作家,向转不得处,有出身之路,敢开大口。便道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雪窦道:这个七斤布衫能有几人知?如今抛掷西湖里。万法归一,一亦不要,七斤布衫亦不要,一时抛在西湖里。雪窦住洞庭翠峰有两湖也,下载清风付与谁?此是赵州示众?你若向北来与你上载,你若向南来与你下载。你若从雪峰云居来,也是个担板汉。雪窦道,如此清风,堪付阿谁?上载者,与你说心,说性,说玄,说妙,种种方便。若是下载,更无许多义理玄妙。有底担一担禅,到赵州处,一点也使不著。一时与他打叠教洒洒落落,无一星事。谓之悟了,还同未悟时。如今人尽作无事,会有底道。无迷无悟,不要更求。只如佛未出世时,达磨未来此土时,不可不恁么也。用佛出世作什么?祖师更西来作什么?总如此,有什么干涉也。须是大彻大悟了,依旧山是山,水是水,乃至一切万法,悉皆成现,方始作个无事底人。不见龙牙道:学道先须有悟由,还如曾斗快龙丹。虽然旧阁闲田地,一度赢来方始休。只如赵州这个七斤布衫话子,看他古人恁么道。如金如玉,山僧恁么说,诸人恁么听。总是上载。且道,作么生是下载?三条橼下看取。

  【颂古联珠】:白云瑞颂曰:七斤衫重岂难提,日出东方定落西。一击珊瑚枝粉碎,轰轰雷雨满山溪。保安勇曰:独坐独行真竭斗,无规无矩老禅和。四方八面难拘检,天下谁能奈你何。照觉总曰:问来亲切布衫酬,指出青州是旧游。皓月当空澄巨浸,鲸鲵无奈不吞钩。文殊道曰:赵州布衫重七斤,问处分明答处亲。大地山河都盖却,谁是当机裁剪人。普融平曰:七斤衫重绝尘埃,妙手何人解剪裁。堪笑东村王大伯,满身风雨入门来。径山果曰:青州七斤衫,尽力提不起。打破赵州关,总是自家底。龙岩言曰:赵州老,对面人难晓。一归何处,青州布袄。金银琉璃,砗磲码瑙。鼓山曰:夜半墨漆黑,捉得一个贼。点火照来看,元是王大伯。运庵岩曰:等闲提起七斤衫,多少禅流着意参。尽向青州作窠窟,不知春色在江南。或庵体曰:镬汤无冷地,黄河辊底流。金刚难插觜,脑后挂灯球。石庵曰:拶到悬崖撒手时,七斤衫重有谁知。寒来暑往浑无用,挂在赵州东院西。比涧简曰:当机觌面提,觌面当机疾。开眼放痴顽,鞭逼人上壁。断桥伦曰:老老七斤衫,提来用恰好。若更问如何,且去青州讨。

  【道经】:雷渊黄真人曰:所谓天雷,地雷,龙雷,水雷,社令雷,其雷之名,有八万余名。法法名号,皆是应世宗师,诱引后学,进道之说,如人表字称呼也。末学机浅,执泥不通。以讹传讹,傍邪滋盛。正道渐泯,决烈之士,大破疑团,亲见法王,方知万法归一矣。如此,则撒手行持,无施不可,真曰道法。

  又黄雷渊述毕南道人之言,作《万法归一论》,以发明元始一气,道之用,法之体。

  又饶碧虚曰:道生为一复何疑,可以无为可有为。万法本来归一处,何分正一与清微。并详法。

  【万法同归】《万法归一图说》:一者,万法之母也。故两一成二,两二成四,重四成八,重八十六,合为三十二,重三十二为六十四,六六十四成三百八十四。除乾坤坎离二十有四,正得三百六十,以应一期也。故乾之策二百一十六,坤之策一百四十四。合乾坤之策,其有万千五百二十,故一数成乎一物,一物具乎一法。一法之中,复生诸法。总而言之曰:万其始也,依一立名,依名立义,依义立事,依事立能,依能立职,依职立用,依用立功,依功立异,依异立奇,依奇立是,依是立非。是非既立,于愚别智,于否别通,于多别少,于少别众,于同别异,于等别差,于中别偏,于正别邪,于大别细,于精别粗。积而袭之,因而重之。自此以往,虽巧历不能得也。三千八万随事训名,皆事物之交错人心之变通也。无极之始,恶有是哉?智者必总万法而一之,还其原而反其本也。一之既复,万法旋元。故圣人一以贯之,曰万物虽多,其治一也。苟非一以一之,直乎万又万矣。《一齐万法》:夫万法之于天下也,以沧海为口,黄河为舌,不能尽辩其是非。昆仑为笔,青天为纸,不能尽写其情状。世愈下而法愈变,人愈诡而道愈乖。故一源才动,万法交驰。犹雨挫群丛,风号众窍。纷纷焉,扰扰焉,莫之能御也。虽使羲轩重立法,瞿聘再谈玄,不能抑其既动之源也。其万法之多,万法之广,有以智虑而穷之,是以不齐而齐其不齐也。齐之者何?一而已矣。一之者何?会其极以归其极也。然万法虚假,一亦妄生。一之不动,则万法无生。吾将一以贯乎万法,同乎彼我,侔乎天地,恶得不齐者哉?谓一不可反,法不可齐者,未悟可齐之理也。三教同元图释

  三乘四果凡释学者一 元儒

  百家诸子凡儒学者道

  三界群仙凡道学者众难非一

  【颂古联珠】《法华经》:譬如长者有一大宅,于后宅舍忽然火起毒害火灾众难非一。

  冶父川颂曰:蝴蜂休恋旧时窠,五百郎君不奈何。欲火逼来无走路,痴心要上白牛车。门前羊鹿权为喻,室内总是讹。蓬勃臭烟相恼处,出身不用动干戈。

  舍一取一

  【涅经】:众生心性,犹如猕猴之性,舍一取一。众生心性,亦复如是。取著色声香味,触法无暂住时。

  会三归一

  【玄义】:但说无上道,此不废昔于一。佛乘分别说三,三乘不合,欲令三合一,处处须废。会三归一,同乘一乘,是故一行不废。

  体合为一

  【佛祖统纪】:净光羲寂尊者,尝寓四明育王,与梦登国清上方。有宝幢座显,内文殊台,栏外隔。欲入不可,俄见观音从堂而出,故行马低回相接。忽觉自身与观音体合为一。

  天地为一

  【道经】:入乎无间,不死不生,与天地为一。出《洞古经》。

  元气为一

  【道经】《金锁琉珠》存《使法图》云:一起初法,一者元气也。在身之先生,故名元气为一。详图字

  与道为一

  【道经】:施肩吾曰:气住则神住,神住则形住,必也忘其情而全其性也。性全则形自全,气亦全,道必全也。道全而神则旺,气则灵,形可超,性可彻也。反覆流通,与道为一。又慧光生则与道为一。出《玉枢经》

  万物为一

  【道经】《庄子?齐物论篇》曰: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

  玄功归一

  【道经】:玄功归一,万物生焉。出《参同契》

  与道冥一

  【道经】《云笈七签?坐忘论》曰:山有玉,草木因之不凋。人怀道,形体得之永固。资董日久,变质同神。练神入微,与道冥一。详忘字韵

  身神并一

  【道经】《云笈七签?大戒序》曰:万物芸芸,譬于幻耳,皆当归空。人亦然,身死神逝,喻之如屋坏则人不立;身败则神不居。当制念以定志,静身以安神,宝气以存精,思虑兼忘,冥想内视,则身神并一。身神并一,近为真身矣。详戒字韵

  萧何第一

  【数类】《汉史》:高祖即位,论功行封,群臣争功,岁余不决。皆曰: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上未有以难之,然心欲何第一。鄂秋曰:曹参虽有略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夫汉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无见粮,萧何转关中粟,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常全关中待陛下。此万世功也,奈何以一旦之功,加万世之功哉?萧何当第一,曹参次之。上曰:善。乃以何为相国,功第一。《唐史》:太宗即位,第功班赏。房玄龄,杜如晦等功第一,余皆次序封拜。淮安王神通曰:义师起兵,臣最先。至今玄龄等,以刀笔吏居第一,臣所未谕。帝曰:叔父兵虽先至,然未尝躬行阵劳。今玄龄等以决胜帷幄,定社稷功,此萧何所以先诸将也。

  贤良第一

  【锦绣万花谷】:汉晁错,对策为贤良第一。

  【晋书】《谷阝诜传》:武帝于东堂会送,问诜曰:卿自以为何如?对曰:臣举贤良对策,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帝笑,侍中奏免诜官,帝曰:吾与之戏耳,不足怪也。

  射策第一

  【数类】《汉史》:公孙弘家贫,牧豕海上。年四十余,乃学《春秋杂说》。武帝即位,招贤良文学士。是时弘年六十余,对策百余人,太常奏弘第居下。策奏,天子擢弘对为第一。召见,容貌甚丽,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后为丞相,封平津侯,遂以为故事。至丞相封,自弘始也。

  【宋欧阳公集】《送方希则序》:昔公孙常退归,乡人再推射策,遂第一。

  治平第一

  【西汉书】《贾谊传》:文帝初立,闻河南守吴公,治平为天下第一。师古曰:治平,言宜政治和平也。朱邑以治邑第一,入为大司农。

  【锦绣万花谷】:前汉黄霸为太守,分部宣布诏令,吏民咸称神明。户口岁增,治为天下第一。田者逊畔,道不拾遗。反为丞相总纲纪,功名损于治郡。自汉兴,言治民吏以霸为首。

  后宫第一

  【太平广记】:前汉元帝,后宫既多,不得常见。乃令画工图其形,按图召幸之。宫人皆赂画工,唯王嫱不肯,遂不得见。后匈奴求美人,上按图召昭君行。及去,召见貌,后宫第一,帝悔之。

  奏课第一

  【东汉书】《李忠传》:忠迁丹阳太守,起学校,习礼容,春秋乡饮,选用明经,郡中向慕之。垦田增多,三岁间,流民占著者五万余口。十四年,三公奏课为天下第一,迁豫章太守。

  【晋书】《解系传》:解系,字少连,父修,魏琅邪太守,考绩为天下第一。

  高平第一

  【东汉书】《窦融传》:光武时,融为凉州牧。八年夏,车驾西征隗嚣,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虏小月氏等,步骑数万,辎重五千余两,与大军会高平第一。注,高平,今原州县。《郡国志》云,高平有第一城。

  中兴第一

  【晋书】《王导传》:导子恬,少性傲诞,晚节更好士,多技艺,善奕棋,为中兴第一,迁中书郎。

  【数类】《晋史》:王承,字安期,王湛之子。东海王越雅相推重,敕其子毗曰:王安期人伦之表,汝其师之。东渡江至建邺,为元帝从事中郎。承少有重誉,而推诚接物,尽弘恕之道,故众咸亲爱焉。渡江名臣王导、卫,周岂页,庾亮之徒,皆出其下,为中兴第一。又卫至豫章,大将军王郭曰:昔王辅嗣吐金声于中朝,此子复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绪,绝而复续。不意永嘉之末,复闻正始之音。时中兴名臣,唯王承及,为中兴第一。

  何平第一

  【数类】:晋王衍字夷甫,弟澄,字平子。衍有重名于世,时人许以人伦之鉴。尤重澄及王敦、庾岂攵。为天下人士目曰:阿平第一,子嵩第二,处仲第三。澄尝谓衍曰:兄形似道,而神锋大俊。衍曰:诚不如卿,落落穆穆然也。岂攵字子嵩,敦字处仲。

  江左第一

  【数类】《晋史》:柏伊,字叔夏。善音乐,尽一时之妙,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尝自吹之。王徽之赴召京师,泊舟青溪侧。伊素不与徽之相识。伊时为将军封侯,于岸上过船中,客称伊小字曰:此桓野王也。徽之便令人谓伊:闻君善吹笛,试我为一奏。伊虽已贵显,素闻徽之名,便下车,踞胡床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南史】:谢灵运文章之美,与颜延之为江左第一。纵横俊发,过于延之,深密则不如也。灵运,玄孙,袭封康乐公,世共宗之,咸称谢康乐。谢混,字叔原,安孙也。少有美誉风华,江左第一。

  政为第一

  【南史】《立仲孚传》:仲孚累迁山阴令,长于拨烦,善适权变,号称神明,政为天下第一。

  当世第一

  【南史】《宋?刘传》:时有荥阳毛惠远善画马,善画妇人,并为当世第一。

  【数类】:唐李揆,字端卿。美风仪,善奏对。代宗叹曰:卿门地人物文学,皆当世第一。后德宗时,揆为卢杞所恶,用为入蕃会盟使。揆辞老,恐死道路,不能达命。帝恻然,杞曰:和戎者,当朝廷事,非揆不可。异时年少,揆者不能辞。揆至蕃,酋长曰:闻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揆畏留,因绐之曰:彼李揆安肯来邪?

  【曲洧旧闻】:东坡尝语子游曰:秦少游、张文潜,才识学问,为当世第一,无能优劣二人者。少游下笔精悍,心所默识,而口不能传者,能以笔传之。然而气韵雄拔,疏通秀朗,当推文潜。二人皆辱与予游,同升而并黜。有自雷州来者,递至少游所,惠书诗累幅,近居蛮夷得此,如在齐闻韶也。汝可记之,勿忘吾言。

  黎第一

  【南史】《齐江夏王锋传》:锋工书,为当时蕃王所推。南郡王昭业亦称工,谓武帝曰:臣书固应胜江夏王。武帝答,黎第一,法身第二。法身,昭业小名。黎,锋小名也。

  孝绰第一

  【数类】《南史》:刘孝绰,幼聪敏,能属文,王融深赏异之。融每曰:天下文章,若无我,当归阿士。阿士即孝绰小字也。父绘,齐时掌制诰,孝绰时年十四,绘常使代草之,迁秘书丞,武帝谓舍人周舍曰:第一官当用第一人,故以孝绰居此职。

  后生第一

  【玉融新对】《北史》曰:魏崔赡,字彦通,才学风流,为后来之秀。侍中李神俊雅有风誉,见赡叹谓邢邵曰:昨见崔儿,便为后生第一。

  马槊第一

  【齐书】《柳世隆传》:世隆常自云,马槊第一,清弹第二,弹琴第三。在朝不干世务,垂帘鼓琴,风韵清远,甚获世誉。

  孙何第一

  【分门古今类事】:太宗时,亲试进士,以先进卷子者,赐第一人及第。孙何与李庶几同在科场,皆有名。时庶几文思敏速,而何苦思迟,自谓必居其下。会言事者,上言举子轻薄为文,不求精理,惟以敏速相夸。因言庶几与举子于饼肆中作赋,以一饼熟成一韵者为胜一。太宗闻之大怒。是岁殿试,庶几最先进卷子,遽叱出之,由是何为第一。此不谓之命乎?出《归田录》。

  头头第一

  【唐语林】:揆门第第一,文学第一,官职第一。揆致仕,东都大司徒杜公罢淮海也,入头头第一。洛见之,言及头头第一之说。揆曰:若道门户,有所自承余裕也,官职遭遇尔。今形骸凋瘁者,看即不世,一切为空,何第一之有。

  门户第一

  【太平广记】:李积,酒泉公义琰侄孙。门户第一而有清名,常以爵位不如族望,官至司封郎中,怀州刺史。与人书札,唯称陇西李积。

  人物第一

  【世说新语】:世论温太真,是过江第二流之高者。时名辈共说人物第一,将尽之间,温常失色。《温氏谱序》曰:晋大夫谷阝至封于温,子孙因氏。居太原祁县,为郡著姓。

  历官第一

  【新唐书】:崔,与弟液、澄,从兄莅,并以文翰居要官。每宴私自比东晋王谢。尝曰:吾一门入仕,历官未尝不第一。丈夫尝据要路以制人,岂能默默受制于人哉?故进趣不已,卒至于败。

  处存第一

  【数类】:唐王巢陷京师,王处存授京城都统,每痛国难未夷,语辄流涕。军中多处存义,愈为之用。素善李克用,遣使十辈,晓譬迎劝,卒共平京师。王铎差兴复功,以勤王举义,处存为第一。收城破贼,克用为第一。

  诗还第一

  【太平广记】:沈期以二诗著名,燕公张说尝谓之曰:沈三兄诗,直须还他第一。

  楚西第一

  【峡州志】:在州对江普济院山颠,望夷陵甚伟,今不存。

  卿为第一

  【群书足用】:易之谄事宋,虚位揖曰:公第一人,何下坐。曰:才劣品卑,卿为第一,何也?

  谁居第一

  【唐杜牧樊川集】《撰韦公遗爱碑》:元和中兴之盛,言理人者,谁居第一?丞相言,臣守土江西,目睹观察使韦丹,有六功德被于八州也。

  公居第一

  【唐颜鲁公集】《撰崔孝公陋室记》:公年二十四,遂擢高第。其年举贤良方正,对策万数,公独居第一。

  理行第一

  【唐杜牧樊川集】《撰沈公行状》:公每处一事,未尝不从容尽理。故所至之处,富庶欢康,理行第一。

  忠义第一

  【百川学海】《晁氏客语》:林述中说,五代时有一人尝读书,但记两云: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每遇事辄举此为诫,后为忠义第一云。

  汾阳第一

  【宋沈与求龟溪集】《问候刘帅启》:平时外敌,素知李广之无双;即日中兴,必倚汾阳之第一。是为社稷之卫,宜拥神灵之休。

  关中第一

  【宋张横渠】《主簿萧君墓志》:故谱系之样,丘坟之族,蝉联盘错,为关中第一。

  淮南第一

  【宋史】《忠义传》:李庭芝镇淮南,辟陆秀夫置幕中。时天下称得士多者,以淮南为第一,号小朝廷云。

  河南第一

  【金史】《程震传》:震字威卿,东胜人,与其兄鼎俱擢第。震入仕有能声。兴定初,召百官举县令,震得陈留,治为河南第一。召拜监察御史,弹劾无所挠。

  天下第一

  【温革琐碎录】:监书,内酒,端砚,洛花,建茶,蜀锦,定瓷,浙漆,吴纸,晋铜,西马,东绢,契丹鞍,夏国剑,高丽色,兴化军子鱼荔枝,温州甘子,临江军黄雀,江阴县河豚,金山寺咸豉,简寂观苦笋,东华门把,陕右兵,福建秀才,大江以南士大夫,江西湖外长老,京师妇人,皆为天下第一。它处虽效之,终不及。

  【宋杨诚斋集】《贺黄侍御启》:某官以海内寡二之辞章,收天下第一之科目。彼于权门,炙手可热之日,竭蹶而趋。及闻高贤,掉臂不顾之风,其颡有。

  治行第一

  【有官龟鉴】:张延赏除河南尹,政简约,轻徭赋。诏知留守,以兵属居五年,治行第一。

  【宋史】《陈居仁传》:居仁知徽州,秩满入对,留为户部右曹郎官。命未下,朝方推会要赏。帝曰:陈居仁治行为天下第一,可因是并赏之。特转朝议大夫,兼权度支,又兼礼部。会枢属阙员,方进拟,帝曰:岂有人才如陈居仁,而可久为郎乎?即授枢密院检详文字。

  【宋杨诚斋集】《撰朝奉大夫知永州张公行状》:过客责备,动辄兴谗。若非庾公亲往观风,岂能知治行第一?氓谣蔼著也。

  讲官第一

  【宋史】《范镇传》:范祖禹在迩英守经,每当讲前夕,必正衣冠,俨如在上侧。命子弟侍,先按讲,其说开列古义,参之时事,言简而当,无一长语。义理明白,粲然成文。苏轼称为讲官第一。

  九经第一

  【江少虞类苑】:咸平二年,置经筵侍读,首命邢为之。初应五经,庭试日,升殿讲师比二卦,取群经发题,太宗嘉其精博,擢九经第一。

  廷试第一

  【叶石林老人避暑录】:刘原甫,廷试本为第一。王文安公,其舅也,为编排试卷官。既拆号,见其姓名,遂自陈请降下名。仁宗初以高下在初覆考官,编排官无与,但以号次第之耳。文安犹力辞不已,遂升贾直孺为魁,以原甫为第二。

  奏名第一

  【宋史】《范镇传》:镇字景仁,成都华阳人。薛奎守蜀,一见爱之,馆于府舍,俾与子弟讲学。及还朝,载与俱。有问奎入蜀何所得,曰:得一伟人,当以文学名世。举进士,礼部奏名第一。故事,殿庭唱第过三人,则首礼。部选者必越次,抗声自陈,率得实上列。

  【方仁声泊宅编】:潮州豪右吴伯阳,有子倜,寓太学,方预荐。伯阳梦若游奕,使者立听事东阶,欲延之坐,不可。问秀才在否?对曰:不在。遂去。伯阳送出门,见道中旌幢仪物,弥望不绝。语伯阳曰:秀才归,但道天赦曾来。倜是举,礼部奏名第一。诗。

  【宋邹道乡先生集】《闻霍仁仲唱名第一》:吾乡魁选久萧条,深喜高才遇圣朝。天子六龙飞紫极,状元一鹗奋丹霄。拜亲此日荣谁及,报国他时事更超。四海灌然重改观,常州真是出英标。

  三试第一

  【宋史】《王岩叟传》:岩叟幼时语未正,已知文字。仁宗患词赋致经术不明,初置明经科。岩叟年十八,乡举、省试、廷对皆第一。

  群试第一

  【宋史】《孙永传》:永年十岁而孤,祖给事中冲列为子行,阴将作监主簿。肄业西学,群试常第一。冲戒之曰:洛阳英俊所萃,汝年少,不宜多上人。自是不复试。冲卒丧除,复列为孙换试,御擢进士第。

  文章第一

  【宋苏颍滨集】《祭亡兄端明文》:兄之文章,今世第一,忠言嘉谟,古之遗直。

  品砚第一

  【宋欧阳修砚谱】:今人乃以澄泥如古瓦状,作瓦埋土中,久而斫以为砚,皆发墨,而虢州澄泥,唐人品砚,以为第一,而今人罕用矣。

  何为第一

  【颂古联珠】:裴相国入大安寺,问诸大德曰:罗罗,以何为第一?曰:以密行为第一。公不肯,遂问此间有何禅者。时龙牙在后园种菜,遂请来,问罗罗以何为第一。牙曰:不知。公便拜曰:破布里真珠。黄龙新颂曰:密行第一,精鉴还希。具择法眼,真个不知。月坡明曰:以何为第一,不知最亲切,破布里真珠,倾城换不得。

  说法第一

  【法华经】:佛告诸比丘,汝等见是富楼那弥多罗尼子否?我常称其于说法人中最为第一。

  天眼第一

  【法苑珠林】:又《譬喻经》云:昔佛在世时,诸弟子中德各不同。如舍利弗智慧第一,大目连神通第一,如阿那律天眼第一。

  佛身第一

  【花手经】:佛身色第一,犹如星中月,神通力无比,能随众说法。

  法施第一

  【法苑珠林】《六度篇》云:佛说,施中法施第一,何以故?财施有量,法施无量。

  法灯第一

  【菩萨处胎经】:云:如来出世,法灯第一。

  法供养第一

  【法苑珠林】《说听篇?报恩部》:《宝云经》云:不以财施供养于佛,何以故?如来法身,不得财施,惟以法施。供养于佛,为具佛道。以法供养,为最第一。

  陈如第一

  【释迦谱】:如来于波罗奈国鹿野苑中转大法轮,时阿若骄陈如于诸法中得法眼净,而弟子以始悟,故为第一。

  目连神通第一

  【盂兰盆经】:疏云:大目犍连因心之孝,欲度父母,报乳哺之恩。故出家修行,神通第一。

  息心为第一

  【璎珞经】:学道无穷极,息心为第一。如海无增减,吞流无有厌。虚空正法性,广大亦复然。

  显应第一

  【稽古略】:宝公大士入灭焚之日,车驾亲临祭奠。道俗奉祀,奇瑞显应,为天下第一。都一

  【古尊宿语】:慈明圆都一颂云:偏中归正极幽玄,正去偏来理事全。须知正位非言说,朕兆依稀属有缘。兼至去来兴妙用,到兼何更逐言诠。出没岂能该世界,荡荡无依鸟道玄。

  三一之用

  【道书】::王侍宸《五雷论》曰:三乃东方祖气,一乃北方生数。盖北乡子为雷局,东乡卯为雷门。详法字。

  至一之妙

  【道书】《岳南涧苟毕序》曰:一者,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大哉一乎!天地之母,造化之本,万物之祖。又谓之金丹。金丹者,返本还元,归根复命之妙也。在道为丹,在法为符,体用相随,皆不外乎至一之妙也。详法字

  诗文

  【宋史莲峰先生家集】《代兄伯振上秦相书》:某尝谓古之君子,所以经纶当世,其妙至于不可知者,此非才与智之所能至也,通于一而已矣。今夫以高世之才而斡旋天下,以周物之智而周知天下。天下之事,固有不足辨者。然天下之变无穷,而才有穷;天下之理无尽,而智有尽。则是才与智,有时而不足恃矣。夫人所恃,以立事于天下者,惟才与智,而皆不免于穷且尽,则是不通夫一之过也。且古之君子,所以施之而无穷,用之而无尽者,岂有他哉?惟深于道,精于天,能致其所以为一而已矣。何谓一?曰:是不可名者也。不离乎才,而非才所能配;不外乎智,而非智所能窥。穷天下之目不能视,殚天下之耳不能听,烛照数计龟卜所不能知也。故其动常无方,而其行常无迹。不令而人从,不怒而人畏。虽出入万变,愈久而愈新,愈运而愈不竭。至大不能使之广,而至小不能使之隘;至威不能使之屈,而至贵不能使之淫。其究至于天地万物覆却于前,而不能入其舍。夫是以立于天下,虽莫见其卷舒注措之迹,而天下奔走鼓舞,服役以赴于治,而不知所以然。是岂区区之才与智所能进哉?昔武王问太公曰:兵道何如?太公曰: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夫岂惟兵道为然哉?如欲举天下而经纶之,与为不世之治,非夫通于一者,不能尽其妙也。夫颓然于上,确然于下,阴阳寒暑,推荡终古而不息者,天地之所以为一也。周行于上,著见于下,运而不已,晦而益明者,日月星辰之所以为一也。升为云汉,降为雨露,自有天地,至于今而其泽不变者,岳渎河海之所以为一也。使其不一,亦将穷且尽而已矣,而能以育物乎?尧舜禹汤文武,举夫皋夔益稷契伊尹傅说周公太公之于天下。其二百年之变,军兴以来,西自秦蜀,南连江淮,干戈骚然,岁无虚日。非独吾民不得奠枕,西北之人,亦受其困。鸟兽昆虫,皆不得宁其生。太师慨然知天意之欲悯,民之不可久困,兼爱南北,与之息肩。使十余年肝脑涂地之祸,一旦易而为无疆之休。而又风之以胶庠,文之以礼乐。凡古者,典章文物。所以斧藻王度,藩饰万物者,莫不粲然毕陈,浸浸乎将遂为百世之盛。夫以反东朝之驭,揽诸将之柄,休天下之兵,建胶庠,兴礼乐,回危为安,改乱为治,使古人为之,未有用力不劳而能得者。而太师曾不动声色,不摇思虑,倚才智于几杖之外,而运心乎神明之中。始其未集,异议蜂起,而不为之摇。及其既成,功钜业崇,而不为之泰。施设之妙,方且沛然。其如川之方至天下,虽相与共由之,终莫涯其运动之方。盖尝观之天下之理,闻以显而为显者矣,未闻以隐为显者也;闻以动而为动者矣,未闻以静为动者也;闻以有为而为者矣,未闻以无为为者也。此岂骋才鹜智之所能也哉?是必深于道,精于天,而通于一。是以其施若此其无穷,而其用若此其无尽也。三代以来,大臣之功绩,见于世虽不乏,然求其通于一者,盖蔑焉。萧曹之贤,不过遵秦之法,而绵绝艹之仪,乃假之叔孙。房杜能致正观之盛,而卒不能兴礼乐。谢安能安晋于一时,然其失也,乐高远而少实用。李德裕能振唐之威,然其失也,才虽长而不知养其气。求其一于道而功之全,如今之盛,盖未之见也。夫以光明俊伟若此,士其可以不求列于下风,以为不配之托哉?凡士之生,莫不志于世。然必于其时之隆,与夫道之盛者而托,然后其身光焉。世之君子,诚能以其道之盛,致时之隆,虽不求士,士所赴诉而不敢后者也。吾宋二百年间称治者,前庆历而后元。庆历之治,文正范公之力也。元之治,文正司马公之力也。二公泽斯民之心,如冰必寒,如火必热,皆古之所谓一者也。而其所致之治,又若此其盛。然则天下之士,舍是不归而安归哉?当是时,苏子美,尹师鲁,王子野,余安道,石曼卿,孙明复之徒,所以尽列范公之门;而程正叔,范淳夫,与苏氏二仲,亦在司马公之门。盖不招而自来,不呼而自应。其势若不可得已,何者?时之不可以失,而道之不可以忘也。今太师德业勋望之盛,盖轶于前人,所以致今日之隆,已追配于庆历元。某固凡介,然窃尝有志托大君子之门,以图不朽者。自顷窃第,愿祗扫门之役者,五年于此矣。自度业问未至,不足奉奔走。加以穷空而亲且老,不能为万里之涉,疏贱亦不敢辄以名渎侍御者之听。而迩者忽蒙太师不鄙夷,而置之洪造之末,为师儒之官。使之得近,次窃寸禄,德至渥也。然事有出非得已,不得不控告者。威州地切吐蕃,在唐曰维州,李德裕所欲置而牛僧孺所欲弃者也。道里阻绝,而瘴雾日作。某一身以往,固所弗辞。但三釜之计,诚有所不宁者,敢布腹心,伏惟太师终怜之,易之近地,以遂其便亲之念。前之未恳而与之,而不为疏;今又悯其厄穷而改之,而不罪其渎。亦足以见恢恢之造,曲遂万物而不违矣。某非木石,岂不知冒昧之罪为不可。然窃恃太师辟大公至正之门,虽至疏远,皆得以诚自通于前,而无纤毫之隔。矧某前日之命,不请而得,而况于今日之求哉?倘辱甄录,则将自今寅缘,异时遂获拜于门下,观德业勋望之盛,与下士之末。则今日之除,岂徒尺寸之计哉?盖某终身之幸,而不朽之托也。蒙冒威重,震灼之至。不宣。

  【蔡定斋集】《上汪制置》:某不佞,结发学问,每阅前史,见古之名世钜公,与夫忠义豪杰之士,莫不敛袂正色,遐想而景慕之。及观苏东坡论司马温公之德,至于感人心,动天地,巍巍如此,而蔽以二言,曰诚,曰一。某废卷太息,恨不与公同时端拜而师之。晚从儒林文人游,因论诚一之学。皆曰:得温公之传者,丞相赵公而已。赵公以是传之阁下。某方在龆龀,而赵公亡矣,不可复见矣。吾道所寄者,阁下也。某愿见阁下垂二十年,阁下道德日彰,名闻日流,又为天子侍从之臣。一介之士,仰之如神人。某也自度愚鲁无用之躯,不足以进于大君子之门,退而学焉。幸其有成,以求一言之质。不谓阁下出典方面,自闽而蜀。某为贫所驱,随牒迁徙,愿见阁下又不可得。夫以二十年钦慕愿见之切,一旦偿所志焉。事有不可遇而卒遇,殆天有以启之也。恭惟阁下,挟天人之资,蹑圣贤之躅。少时隽声洋溢,老师先生无与对衡者。射策宸庭,一笔万言。敷陈治道,天子擢为第一。天下之士,比阁下以贾谊。方持权者用事,屈伸肘足,以荣辱人。稍稍附会,立登青云,阁下未尝目逆而心动。闭门却扫,澹然无营。视钟鼎富贵屑焉,而唾去唯恐不速。心如山岳,积金至斗,莫能移之。天下之士,比阁下以黄宪。逮阁下受知两宫,游璧水,登瀛州,历天官贰卿,文昌八座,为君药石,为国蓍龟,为学者宗师。天下之士,比阁下以韩愈,殊不知阁下之道,得于二公之传。惟诚惟一,穷天地,亘古今,而不渝天下之士。因其所见而言之,阅三十年而三变,其说是未知阁下者也。方今圣天子励精图治,寤寐反席,以待阁下,行将柄用矣。二公相于元绍兴之初,经纶之业,用而未既,传之阁下。阁下涵养滋久,隐而未施。当朝廷艰难,岂容释然于斯时哉?不有施于今日,万世惜之。伏念某莆阳人,齿少且贱,无他技能,惟知读古圣贤之书,以笔舌鸣其穷。雅尚气节,不肯与世浮沉。岁丁丙戌,随诸生试有司。偶在选中,天子亲策于庭。问以当今之弊,某纵口所言,抵冒忌讳,罪在不赦。天子哀其狂愚,置之异等。某感慨奋发,誓有以报万一。中夜屡起,辍食兴叹,葸葸然忧在宗社。每念材智驽下,议论浅短,无以自效。兹幸阁下召节东来,某负弩道傍,仰瞻仪刑,侧聆謦亥欠,厌快夙昔钦慕之志。私窃自省,某所愿学者,二公也;阁下之道,二公之道也。今某亲今大君子而师之,其可自暴自弃,嘿嘿而无所言哉?某秉牍为贽,以勤馆人者,非敢私也。如蒙阁下呼置坐隅,设问以观所存,傥或可教,怜其区区之诚,告以一二,某当与学者共之。固某所愿也,非敢所望也。冒犯威严,震俟命。

  【卫宗武秋声集】:王宸《道院原一堂记》:道一而已。冲漠无朕,兆于泰初。形生气化,散于群有。圣人因之,以建人极,垂世范。替两仪之化,而成其能;遂万物之宜,以致其利。根于命谓之性,众性出焉,乃立教以顺导之,而归于正。动于欲,系乎情,众慝萌焉,乃立政以严防之,而杜其非。古者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莫能易也。是道也,帝王之道也,儒道也。帝王之世,儒之功用,光明卓绝,而隐于无名。木铎振于夫子,而儒名始彰。老聃生于周,为柱下史。夫子自鲁驾而问道焉,又从而问礼焉。谓非儒不可也。其著五千言,说者訾其尚道德,贬政教,与儒不相谋。噫!是未溯其源耳。盖自惟精惟一之传既远,上之道化微,下之情伪炽,违行而取仁,先利而后义。礼至于慝,乐至于淫,风靡澜倒,愈变愈下。聃也思欲得古圣人功,化密融于无声无臭之中,使夫人丕变于不识不知之际。及其太朴之天,以还邃古之风,遂为是愤世矫俗之论,而不觉其激也。孔子不云乎?礼乐,则吾从先进。其亦救弊之辞欤。今观其言,养生,修身,去声色,贱货利,戒穷黩,贵慈让,与儒不殊,而所谓得一以贞,即贞夫一也。无为而无不为,即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也。我无欲而民自朴,即意诚心正而天下平也,安有异旨哉?故鲁论轲书斥隐怪,距杨墨,而无片辞非诋老氏。至子云,有提绝灭之讥。及昌黎河洛诸儒目为异端,与释并言,其故何哉?良由学仙者尽诿其说于老氏末流之弊,杂以方伎诡谲幻怪,而宗主吾道者,乃不得不隐同斥异。明有所尊,理势然也。然其论道,穷玄造微,未易探索,而近不遗家国,细不弃民物。汉之君相法之,成一代之治,是讵可以仙术概之哉?是以朱文公嘉与之,谓文帝曹参得其皮肤。伊川《指谷神》一篇最佳。涑水注《道德论》,而后山亦据古说,谓关老之书,本于六经。微言至论,要不可泯,信乎。其辞之愤世矫俗,虽少贬于儒,而道则无二也。余束发诵经史,暇辄窥其书。久有志焉。繇毗陵归,以先庐为考妣祠而于中祠老子,犹然以地临,不足徕寄玄栖白之士。历纪且半,乃卜余山西隅,倚高临清鼎,建靖宇为楹逾百。殿以奉祀天之主宰焉,阁以奉祀三清得气之先者焉,祠以奉祖考上至曾高,存报本反始之敬焉。为堂一纳老氏之流混而处,为室四迎儒士之侣列而居。堂之左右,为复宇以位主副。阁之东南,为联屋以肄职掌。首之崇闳,翼之边廊,贯之中庑。殿以明轩,周旋有地,燕息有所,廪储庖澡溷有舍,坛土单垣墉靡不具体。经始以己卯之秋,落成于癸未之夏。阁之下宏深轩敞,建斋藏事率于此集。扁以原一,取道原于一之义。使知道者护而通之,繇少思寡欲,见素抱朴,以至归根复命,儒犹是也。自惩忿窒欲,闲邪存诚,以至尽性至命,老亦犹是也。夫如是,则此心混然太极,与道为一,而齐人我,忘得丧,等生死于昼夜。能事毕矣,奚必上增城造县圃,如先儒所云,下视人间,犹瓮盎而后为高哉!苟徒校是非,辨同异,纷纷与物相刃相靡,借拘儒之说,惟世欲之徇,而以肖天地之形,同草木而腐,则宁不负此生邪?予负有生者也,因记岁月,爰笔其说,勒诸珉,为学道勉。所割原田,给院之众。为租四百七十余亩,而赢经费缮修咸在焉。乡保亩步详,载副碑,为吾后者续广可也。虽至困乏,谨母觊斗斛尺寸之取。又系之,以为子子孙孙戒。

  【瀛州集】《则堂先生一庵说》:斯道之传,由羲黄以迄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一而已矣。及周中世,老子兴焉。史称其多识前言往行,尚德而好礼。夫子尝就而问之以礼,遗言在《礼记?曾子问》等篇,犹可考也。老子实吾圣人之徒,孰云其外正传而自为教乎?而世所传《道德经》者,乃云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至谓礼为忠信之薄,可以无讲。先儒因是,以绝灭礼学为老教之疵,与瞿昙氏同其屏远。吾不知闻令授书之老子,即柱史乎?非耶?何其言礼后先枘凿如此。汉去古未远,当时有为黄老之言者,以老子之道,同乎黄帝。矧同黄帝,则同乎尧舜,同乎孔益,道统由是而出。夫岂西竺之苦空,列庄之虚诞,可得同日而语?而论者未之察焉耳。易川道士丁全真,求余作一庵说。余语之曰:吾圣人言一,尔之师亦言一。一之义甚大,自其切于治心修身者而言,主一无适而已矣。主一无适,主乎敬者也。造次于是,颠沛于是,敬之所在,即礼之所存,此吾与尔师老子之所同也。盖礼者理也,自然而然,与生俱生者。礼之体也,羲黄设之以为教,尧舜著之于治,夫子垂之于经,亦因其自然之理而品节之,以为之礼,体之达于用者也。是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敬而已矣,一而已矣。主乎敬者,主乎一者也。一之而不贰,纯之而不杂,夫然后礼与心为一,心与道为一。吾意夫子之问,老子之答,如斯而已。若乃外礼而言仁外仁,而言道,非吾之所敢知也,子归而求之有余师。遂书此,为之说。

  【元李希遽云阳集】《题周道士止一卷》:天下之理,必会于一。故天下之士,必归于一。一者,造化之本源,道德之枢要也。昔之言道者,曰抱一,曰守一。说金丹者,又有所谓三五一,万事毕者。至青霞高士周君,乃复以止一为号。盖学道而能止于一,则非常道矣。人心万变,纷纭交错,而莫知其所止者,总总也。苟非知道之深,慕道之笃,探其本原而执其枢要者,其孰能知所止哉?又孰能止于一哉?吾于是知所敬矣,故为书其大概云。

  【采真集】:香溪先生云:大哉一乎!粤自太极未判纯一,纯一命之曰太乙。及其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散而为万物,则是一也,无乎不在。故天地以是一而独化,阴阳以是一而不测,四时以是一而变通,鬼神以是一而体物不遗,万物以是一而各正性命。其在人也,喜怒哀乐未发之先,意我必固举绝之际,混然纯全,亦人之太乙也。及夫目得之而视,耳得之而听,口得之而言,四体得之而动作,则是一也,无乎不在。故视以是一而明,听以是一而聪,言以是一而从,动作以是一而顺。由是一而不知者为愚,知是一者为智,守是一者为贤,性是一者为圣,至于圣则无往而不一矣。是故,会万物以为一身,一体之也;合物万殊为一物,一同之也;洞万理为一致,一贯之也;冥万世为一息,一通之也;摄万善于一德,一该之也;应万变于一心,一统之也。至于一天人,一有无,一死生,一内外,无往而不一,用能与天地配其体,与鬼神即其灵,与阴阳挺其化,与四时合其诚,天地鬼神四时阴阳,吾之一与之为一矣。其于天下有哉!论一至此,盖性是一者也,则于圣人何有哉?

  【声律大成】:赋句。精以无二,纯而不思;所统不离乎一贯,其归宁有于殊途;浑融此性,纯以不杂,流畅其间,二之则窒;

  在易为元,乃善性之本然,在书为精,亦道心之妙者;

  精以惟微,脉络三圣人之旨,虑而同致,根源六君子之传;

  其举远兮,悉均仁者之视,其为式兮,孰外圣人之抱;

  即危微之内,而有一中之执,自忠恕之外,莫知一贯之由;

  体乾卦之纯,偕至偕极,谨中庸之独,或安或利;

  道无所杂,发作修己,德极其纯,推为劝贤;

  精以入神,妙蠖伸蛇蛰之蕴,一而达道,有鱼跃鸢飞之妙;

  会尧之精,为立极之标准,守禹之一,探传原之符契。

  一氏

  【古今姓氏辨正】:邵氏曰:姓书无一氏,今江南彭泽有之,当是姓乙,讹为一也。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三百九

卷之二万三百九

  二质一

  玉清境太一经

  【道经】:大道明言一切诸法,无边智惠。令诸天人,大圣无量真人,及诸法界,有色无色,有相无相,各令心信成就,知是众生求于正教。是人从流,此人非流。是人正住,此人非住。知此法时,已到法岸,住于至境,得法深味,得法宗本,得正解脱。修诸正行,以净天眼。见诸众生,造身口意。三业不善,堕于地狱。畜生饿鬼,难忍涂炭。风刀住还,昼夜不息。见诸众生,修善业者勇猛精进,行持道法,务欲济人。当知此人,得生天上,快乐无极。若在人中,聪明殊胜。我于无量劫中,见诸众生,从暗入暗,昏塞迷闷,不能解悟。有诸众生,从暗入明,知识知见。有诸众生,从明入暗,舍真入伪,不识道法。有诸众生,从明入明,真如满月。若或一切,或因恶业成就,或因贪欲,恚愚痴,是业深重,必应地狱,受诸恶报。如是之人,若能发心,修心修戒,行种种法,知省知悟,不堕地狱。忏悔发露,所有诸恶,今日忏悔。既悔之后,于今以去,更不敢作。惭愧成就,脱离三恶道,供养三宝,以是因缘,不堕地狱。获大善利种种果,报庄严其身,得天妙相,清净自在,如青莲花具足果报。若或生不信想,起一切恶业,诸罪皆至。所求不得,所愿不遂,所作不成,所望不至。种种愁恼,非是一端。受如是等,无量之苦,现世受报。无量大慈大智大惠真人,乃见是人,不知因缘,不能忏悔,不自省思,不自悔觉,不生惭愧,无有怖惧,是罪增长,地狱受报解脱,何其长夜冥冥,苦毒备经。如是众生,亦有道性,为诸烦恼之所覆蔽,不能得见光明智慧,无量功德。犹如暗夜所见不真,所谓世间男女若识若不识,若去若来,若彼若此,舍宅城村,衣裳饮食,山海林木,众生寿命皆是道本,无有他相,无有他色。太妙纯一,至寂无为。永生永乐,无有障塞,大通圆满。而说偈曰:我于是时,明大智慧,说诸微妙,示诸众生,得闻是语,令其坚固。故行无厌,真心清净,欢喜无悔,无所怖畏,不内不外,不不怒,如此之时,无有颠倒。是诸性相,无碍自在。

  太清境真一经

  【道经】:真一之气,因道而生,受气而生。受气而成,而谓之命。自真一禀形,能全其性。性命之动,皆主乎心。心若有所思,则谓之意。意之运动,有所思虑,而谓之志。思虑以至成事,而无不周者,谓之智。智周万物,谓之虑。动以营身谓之魂,静以镇身谓之魄,流行骨肉谓之血,保形养神集气谓之精神。和而悦,气清而快,谓之和神集气。而后有所营卫,总括百骸谓之身,众象备见谓之形,块然不动谓之质,形貌可则谓之体,小大有分谓之躯,众思不得谓之神,漠然变化谓之灵,气来入身谓之生,气去于形谓之死,所以通生谓之道。道者有而无形,无而有精,变化不测,通神群生,自得其生自得其养,所以全道乎?粗亦得其生成,皆当自然,不可逆理。汝等当依吾言,以广教化。不得邪生别见,以乱正真。劝人修道,即是修心。教人修心,自可见道。道不可得见,因心以见。道不可闻,因心以闻。夫闻见于道,皆因以心。心不可常,用道以守。若非以道守,随心闻见,则是入邪宗,永不解脱。永不闻法。是以诸天仙众,诸天大圣,至真天真,无鞅数众,曾闻我法,方得知道。若更能虚心以遣其实,无心以遣其有,定心以令其不动,静心以令其不乱,正心以令其不邪,清心以令其不浊,净心以令其不秽。汝等非不明此,而欲常勤其行,莫令退悔,莫令障碍。当知一切法,皆应如是。若于其中,复生他见;自迷正道,无复见解;别生思想,以为智慧;迷乱身心,反不知道,反伤正气。如此众等,是其先世得是因缘尚浅,故于正教,自生障碍。我今演说,汝皆当明是心,转转教人。令其心直不复反覆,心平无复高下,心明终不暗昧,心通无有碍滞。即于清静身心,解悟诸法,了见一切。如是功德具足,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悉皆圆满。而不说偈曰:汝等一切未见未闻,从今以去悉闻悉见。当归依道,行此事时,叹其功德,入功德海。无为会通,念心发心,无量因缘,无量果报,无为之法,成道名字,无碍解脱,是名真道。

  万法归一章

  【虚皇经】:天尊曰:万派枝流,同归于海,万法纷纭,同归于道。众生执著,自生分别。当有圆通无阂,一贯诸义。

  守一

  【云笈七签】《太上智慧消魔真经》云:一无形象,无欲无为,求之难得,守之易失。失由识暗,不能进明。贪欲滞心,致招衰老。得喜失嗔,致招疾病。迷著不改,致招死殁。衰患及老,三一所延。治救保全,惟先守一。非一不救,非一不成。守一恬淡,夷心寂寞。损欲折嗔,返迷入正。廓然无为,与一为一。此乃上上之人,先身积德所致也。中中已上,先善未积。积而未极,皆由渐升。当存三元,谛识神气状貌,出入有无。主镇三宫,三尸必落。尸毒既去,炼暗成明。智慧神通,长生不死。真圣神仙,随因受果。《太平经》云:何以为初,思守一也。一者,数之始也。一者,道之生也,元气所起也,天之纲纪也。又《五符经》云:知一者,无一之不知也。不知一者,无一能知也。一者,至贵无偶之号也。《上清三天君列纪经》云:柏成焱欠生,请问云房之道。三真之诀二,玉皇曰:三真者,兆一身之帝君,百神之内始真也。若使辅弼审正,三皇内宁,太乙保胎,五老扶精。一居丹田,司命护生。一居绛宫,紫气灌形。一居洞房,三气合明。于时变化,离合与真。洞灵明堂,云宫紫府,玉门黄阙,金室丹成朱窗,皆帝一之内宅,三真之宝室也。于是云房一景,混合神人。上通昆仑,下临清渊。云盖嵯峨,竹林葱倩艹。七灵回转,五色缠绵。层楼万重,三气成烟。玉阙虚静,七门幽深。金扉玉柜,符籍五籍。公子内伏外牵,白元浑一成形。呼阳召阴,上帝司命。各保所生。微哉难言,非仙不传。守一。《云笈七签》云:夫守一之道,眉中却入。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中丹田者心也,下丹田者,脐下二寸四分也。一有服色姓名,男长九分,女长六分。昔黄帝到峨眉山,见王真人于玉堂中。帝请问真一之道,真人曰:夫长生飞仙,则为金丹。守形却老,则独真一,故仙重焉。丹诸存想,乃有千数。以自卫率多,烦杂劳心。若知守一之道,则一切不用。凡服金丹大药,虽未得去世,百邪不敢近也。若只服草木,并饵八石,只可除病延年,不足以禳外祸。或为百鬼所枉,或为太山横召。或为山神所轻,或为精魅所逼。唯以守一,可以一切不畏也。守一法,具在《皇人守一经》中。

  太一雷法

  【道书】:此法乃月孛法也。盖太一为诸雷之首,万神之尊。斡天地之枢机,运阴阳之变化。一派净明真君,自葛安抚者,主乎碧玉大帝。太一月孛姓梁,咏辅以太一,朱秦二将军以役。四圣三帅,五雷十二功曹者,又有钓台余真人传派者,则主乎月孛雷君,而翼以天罡四圣阴阳十部雷神者,皆足以轰雷致雨,馘祟阴妖。详法字《雷法书》。

  太一天尊

  【导书】《郑所南祭炼议略》曰:太一两字,尤为微妙。太者至也,一者不二也。苟悟至不二之理,能守其至不二之天,则精神魂魄,悉聚而不散离种种边。非空非色,寂然不动。浑然至真,还我本然,天真之一。此一者,非一之一也,乃我本然之天也。详炼字

  太一神

  【道书】:胞胎之精,变化之主,名务犹收,字归会曷。一名解明,一名寄频,出经法相承。

  一禅者

  【雪窦语录】:送一禅者云:天得一,地得一,王得一兮无等匹。谷得一兮归巨溟,应见三山皆岌岌。一得一,又何必,今古不曾居文室。千花影里复是谁,八面风清照红日。一禅一禅须记取,象骨龄难兮且相许。负石投针忽载来,拂袖双双便回去。

  又,送一禅者二首:三三九九八十一,一一观风随召出。千古有谁同共知,一毛师子众毛毕。右一。九九八十一,大勋不竖赏。若谓无淆讹,金钢曾合掌。右二。

  【古尊宿语】《真净文?送一禅者》:袁州丐云,佛子之心,丝毫不挂,无底篮子,骊珠满泻。袁州城里,任人著价。异日归来,倒骑铁马。

  一书记

  【圆悟语录】《示一书记》:英灵衲子蕴,卓识奇姿,慷慨隳冠,视身世声名,如游尘浮云谷响。以夙昔大根器,知有此段。越生出死,绝圣超凡。乃三世如来所证,金刚正体,历代祖师,单传妙心。步蹴踏,作香象金翅,要驰骤飞腾于亿千万类之上,截流摩宵,岂肯为鸿鹄燕雀,局促于高低,胜负较目前,电光石火间,瞥转利害耶?是故,古之大达,不记细故,不图浅近,发片志欲,高超佛祖,荷担一切所不能承当之重任。普津济四生九类,拔苦与安,破障道愚昧,折无明颠狂毒箭,拈出法眼见刺,使本地风光澄霁。空劫已前,面目明显,悉心竭力,不惮寒暑,废寝忘食,刻意尚行,洁清三业。向三条椽下,死却心猿,杀却意马,直使如枯木朽株顽石头相类,蓦地穿透,岂从他得哉?发大伏藏,然暗室明炬。拟艨艟于要津。证大解脱,不起一念,盍成正觉,且通个入理之门。然后升普光明场,据无漏清净殊胜,伟特法空之座,口海澜翻,奋无碍四辨。才立一机,垂一句,现一胜相,普使凡圣,有情无情,俱仰威光,同受庥荫。尚未是绝功勋处,更转那头,千圣罗笼不住,万灵景仰无门,诸天无路捧花,魔外那能傍觑。放却知见,卸却玄妙,扬却作用,唯饥餐渴饮而已。初不知有心无心,得念失念,何况更恋著从前学解谛句奇言,理性分剂,名相桎梏,佛见法见,动地掀天。世智辩聪,自缠自缚,入海算沙,有何所靠耶?等是大丈夫,应务敌胜惊群,满自己本志愿,乃为本分大心大见大解脱,无为无事,真道人也。

  法一书记

  【圆悟语录】《法一书记》:请赞云:化城踏破,实所非留。当阳截断,机关透出。百草颠头,挥临济之吹毛,驾慈明之巨舟。头角相似,气类相投,全机一喝分宾主,须信渠侬得自由。

  主一居士

  【中峰广录】:示主一居士云,圆常之道,非佛一人独有之。众生各各具足,而不自悟也。然悟有两途,有正悟者焉,有相似悟者焉。谓正悟者,如久暗遇明,大梦俄觉,一了一切了,更无纤毫憎爱取舍之习滞于胸中。如老庞所谓心空及第者是也。谓相似悟者,多以相似极理之言,记忆于怀,于四大身中影影响响,妄认个不生不灭之神,性用聪明之资,领纳在心,似与道会,实未曾也。岂真诚求诀,生死大事者,当如是耶?唐宋名贤,大有样子。虽混身于功名富贵子女玉帛之间,然其为道之正念,与彼世间富贵,等相了不相触。久久纯熟,一念洞明,转万物归自己,如壮士屈臂,不假他力也。古今圣贤,入道之径虽万不同,未有不由此而致者。参政相公,主一居士,簪缨累世,为时名公。于性命之学,体究尤力。乃欲追企前贤,了明自己。须知此事,一切语言,一切羲理,一切奇特,一切玄妙,总该不著。必欲要与正悟相亲。既未能脱略于迷悟之先,但将个四大分散,时向何处,安身立命话,置之案牍几席之上,默默参究。政当参时,于静于闹,于顺于逆,不生忻厌。如失至宝,欲见相似,不问年深岁远,一旦工夫,熟知见消,如久忘忽记于斯时也。政不待主一,而至敬之道,充塞宇宙,左右逢原,又何生死轮回之复论哉?兹奉钧命,需以简易,入道之语,故直笔以答云尔。

  丁一头陀

  【中峰广录】:示日本丁一头陀云,僧非僧,俗非俗,六六从来三十六。俗是俗,僧是僧,教日午打三更。僧亦得,俗亦得,毕竟本来无间隔。无间隔处忽承当,笑看大虫生两翼。会么?若也不会,且莫忽忽草草。你因甚不顾父母之养,而依附大僧,投身林谷?莫是为求衣食么?莫是为求名利么?既是不求衣食,不求名利,毕竟为个甚么事?况是远逾数万里,航海得得而来。实为自家脚跟下,有一种生死无常大事,因缘远经旷劫,而及今生。愈见错迷,转加沉坠。今日须是舍命忘形,尽平生气力,向他空闲寂寞中,提起古人一则无滋味话,默默自看。看来看去,但心无希望,意绝驰求,识不攀缘,念不流逸,不问山林城市,静闹闲忙,今日也与么看,明日也与么看,忽与眼皮破,髑髅穿。便解道,丁一卓二,筑看便是卓二丁一。百事大吉,海东走出黑波斯,眉毛鼻孔长三尺。说甚么生死与轮回,说甚么虚头与真实,草鞋两耳忽闻声,僧俗由来都不识。都不识,谁辨的,春风吹破岭南花,一一漏尽真消息。

  灵一

  【释书】:姓吴,唐广陵人。神气清和,方寸地虚具足。学习无倦,律仪是修,不计身中有我,我中有身,以宝应元年寂灭于杭隆兴寺。详明律僧。

  昙一

  【释书】:姓张,唐韩人。宿植净因,生智慧性。景龙中出家,受具于玄昶律师,学通事钞于昙胜律师,大历中迁化。详明律僧。

  智一

  【释书】:不知何许人,居灵隐之半峰,精守戒范。唐武宗废教寺毁除焉,鞠为茂草之墟,一不详所终。详杂科僧。

  道一

  【释书】:姓马,唐汉州人。生而凝重,虎视牛行,舌过鼻准,足文大字。闻衡岳让禅师,出岷往依焉。一见让公,泯然无际,建中中归寂。详习禅僧。

  闻一禅师

  【释书】:上堂。拈花微笑虚劳力,立雪齐腰枉用功。争似老卢无用处,却传衣钵振真风。大众且道,那个是老卢传底衣钵,莫是大庾岭头提不起底么?且莫错认定盘星。以拂子击禅床下座,嗣隆庆闲禅师。

  乙

  总叙

  【礼记】《月令疏》:孟春为甲,季春为乙。

  【孝经纬】:斗柄指乙为清明。

  【西汉书】《律历志》:奋轧于乙。

  【东汉书】《祭祀志》:县邑常以乙未日祀先农于乙地。

  【史律书】:乙者,言万物生轧轧也。

  甲乙

  【左传】:桓公十七年。经注,甲乙者,历之纪晦朔者,日月之会也。日食不可以不存晦朔,晦朔须甲乙而可推,故日食必以书朔日为例。

  【礼记】:孟春之月,其日甲乙。注,乙之言轧也。日之行,春东从青道发生,万物皆解孚。甲自抽轧而出,因以为日名焉。乙不为月名者,君统臣功也。《月令疏》:当孟春仲春季春之时,日之生养之功,谓为甲乙。孚甲抽轧,相去不远。早生者,即孟春孚甲而抽轧也。晚生者,即季春孚甲而抽轧也。

  【史律书】:其于十母为甲乙者,言万物剖符甲出也。乙者,言万物生轧轧也。

  【西汉书】《律历志》:出田于甲,奋轧于乙。

  【东汉书】《律历志》:疏,探五行之情,占斗刚所建。于是始作甲乙以名,曰谓之干。作子以明,名曰谓之枝。枝干相配,以成六旬。

  令甲乙

  【韵府群玉】:令有先后,令甲令乙。详甲

  元某白乙

  【韵府群玉】:近闻屈指,数元某与白乙。白和元微之。

  越凫楚乙

  【韵府群玉】:张融云,道之与佛。遥极无二。昔鸿飞天首,越人以为凫,楚人以为乙。人自楚越,鸿常一耳。齐顾欢传;乙当作鸟乙,依出处有此。

  壬癸甲乙

  【周易参同契】: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终。乾纳甲壬,坤纳乙癸。故曰壬癸配甲乙。十干始于甲乙,终于壬癸。故曰乾坤括始终。

  收科甲乙

  【宋杨诚斋集】《答吉水顾县尉启》:恭惟仙尉学士,揆度庚寅,收科甲乙。瞻虎头之金粟,凛然江左之祖风,咏鸡口之月星,妙绝漂阳之句法。乃如壮县东南一尉之职,未补太学。朝暮十年之期,即占溪鸟涑鸟之祥,遂集孔鸾之缀。

  是甲毁乙

  【魏泰东轩笔录】:宋王荆公当国,率农人出钱,募游手给役。及吕惠卿参政,用弟温卿言,免役钱,依旧拨闲田募役。中丞邓绾又言:惠卿意在是甲毁乙,故坏新法。由是不行。

  体泰乙

  【罗泌路史后纪】:太昊伏羲氏,负方州,抱员天,体泰乙,统乾元。

  明太乙

  【续后汉书】《刘传》:明天官,达占数,于诸术皆善,尤明太乙,皆能推演其事,穷尽要妙。著书百余篇,名儒刁玄称以为奇。亦宝爱其术,不以告人,故世莫得而明也。

  猛虎挟乙

  【事类蒙求】:虎威如乙字,佩之可以辟邪。坡诗:得如虎挟乙,失若龟藏六。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三百十

卷之二万三百十

  二质疾

  心 疾

  【隋书】《五行志》:齐文宣帝尝宴于东山,投杯赫怒,下诏西伐,极陈甲兵之盛。既而泣谓群臣曰,黑衣非我所制。卒不行,有识者以帝精魄已乱,知帝祚之不永。帝后竟得心疾,耽荒酒色,性忽狂暴,数年而崩。

  【唐语林】:刘辟初有心疾,人自外至,辄梦而吞之。同府崔估时硕大,辟据地而吞,背裂血流。独文若至不吞,故后自惑。起居舍人韦缓以心疾,校书郎李幡亦以心疾废。幡常疑遇毒井而饮。散骑常侍李益,少亦心疾病疑。王某云往岁任同州,见御史出案,回止州驿,经宿不发。忽追杂案,又取印历,驿甚急,一州大扰。有老吏窃笑,乃因庖人以通宪胥,许百缣为赠。翌日未明,御史以启驿门,尽还桉牍,乘马而去。

  【册府元龟】:谢述有心虚疾,性理时或乖谬,除吴郡太守,以疾不之官。

  【荃翁贵耳】:淳熙间省元徐履,因功名之念太重,遂有心恙之疾。殿试,用卷子写一枝竹,题曰,画竹一竿。送上试官,朝廷亦优容之,以省元身后一官与其子,子亦恙,官亦绝。

  【宣政杂录】:宣和乙巳五月间,禁中有事务。内人忽发心疾,自永巷直犯木围。力士辈莫能挽,于是怖之,曰,官家来。曰,不畏。又举后妃,皆不省。或曰,太子来。始伏地连声曰,畏畏。人莫知所以。是冬徽宗逊位,方验。

  【程氏外书】:有患心疾,见物皆狮子。伊川教之以见即直前捕执之,无物也。久之,疑疾遂愈。腹疾

  【左传】:宣公十二年冬,楚子伐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麴乎,曰,无,有山鞠穷乎?曰,无。河鱼腹疾奈何。注,叔展又问,既无御湿药,将有河鱼腹病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若为茅,哭井则已。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存焉,号而出之。

  【宋梅圣俞宛陵集】《闻曼叔腹疾走笔为戏》:方闻病下利,曾不药物止。区区溷间,其往宁得已。每为青蝇喧,似与紫姑喜。倾肠倒腹后,乃是胸中美。

  【刘后村集】《鹧鸪天》:腹疾,因睡,和朱希真词。前度看花白发郎,平生痼疾是清狂。幸然无事污青史,省得教人奏赤章。游侠窟,少年场,输他群谢与诸王。居人不识庚桑楚,弟子谁从魏伯阳。

  目疾

  【资治通鉴】:昭宗天复三年八月。杨行密夫人,朱延寿之姊也。行密狎侮延寿,延寿怒,与田通谋。九月,朱延寿谋颇泄,行密诈为目疾,对延寿使者多错乱,所见或触柱仆地,谓夫人曰,吾不幸失明,诸子皆幼,军府事当悉以授三舅,夫人屡以书报延寿,行密又自遣召之,阴令徐温为之备。延寿至广陵,行密迎及寝门,执而杀之,部兵惊扰,徐温谕之,皆听命。遂斩延寿兄弟,黜朱失人。

  【马令南唐书】《归明传》:李元清开宝中为永新制置使。及金陵平,例归京师。元清伪为目疾,召验之,挥刃而目不瞬,遂放归濠上,卒。

  【太平广记】:寿州守张士平,中年夫妇俱瞽。元和七年八月十七日,有书生请谒曰,吾攻医,使君有疾,故来此耳。士平欣然见接,书生谓使君之疾,不假药饵。书生即为择胜地疏一井,用水洗目,目明如初。

  【宋陈简斋集】:目疾:天公嗔我眼常白,故著昏花阿堵中。《晋书》:顾恺之每画人成,不点目精。人问之,曰,传神写真,正在阿堵中。昌黎寄崔立之诗:玄花着两眼。不怪参军谈瞎马,晋桓玄与顾恺之同在仲堪坐,共作危语。一参军云,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仲堪眇一目,惊曰,此大逼人,因罢。但妨中散送飞鸿。晋嵇中散叔夜,赠秀才入军诗:目送归鸿,手挥五弦。著篱令恶谁能继,《摭言》:方干作令嘲李主簿目翳曰,只见门外著篱,未见眼中安障。损读方奇定有功。《晋书》:范宁患目,就张湛求方。湛曰,古方,损读书一,减思虑二,专内视三,简外亲四,旦晚起五,夜早眠六,凡六物,契以神火,下以气徒竹。蕴于胸中七日,然后纳诸方寸,修之一时。近能数目睫,远目示尺之余。长服不已,洞见墙壁之外。非但明目,亦可延年。九恼从来是佛种,《维摩经》:九恼处为种,十不善为种,六十二见,一切烦恼,皆是佛种。会如那律证圆通。《楞严经》:阿那律失双目,世尊示以乐见,照明金刚三昧,不因眼观见十方,遂证圆通。

  【刘后村集】《目疾》一首:疾起自肝家,眵昏认物差。昔如虹贯月,今隔雾看花。瞑鹊惊飞匝,凉蟾瞥露些。庙堂见章奏,应笑字欹斜。

  【王黄州小畜集】《眼疾》:古人功业甘无分,往圣诗书合有缘。何事病来花满眼,将简策枕头眠。

  【元胡紫山集】《目疾有感》:未能闻道头成雪,才解观书眼已花。留取草堂闲日月,好香名酒送生涯。卓行奇勋愧已无,高情远韵亦卑污。狗偷鼠窃尘埃里,暮四朝三了壮图。

  鼻疾

  【册府元龟】:谢安,字安石。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不能及哉。手掩鼻而学之。位至太保。

  聩疾

  【册府元龟】:汉张沆为翰林学士,沆虽聩疾,出入金门五六年。隐帝末,阳史遇害,翌日,沆方知之,听犹未审,忽问同僚曰:窃知盗杀史公,其盗获否?是时惧之次,闻者笑之。

  膝疾

  【续后汉书】《钟繇传》:繇有膝疾,拜起不便。时华歆亦以高年疾病,朝见皆使载舆车,虎贲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有疾,遂以为故事。

  足疾

  【史记】《刺客传》:四月丙子,公子光伏甲士于窟室中,而具酒请王僚。王僚使兵陈,自宫至光之家,门户阶陛左右,皆王僚之亲戚也。夹立侍,皆持长铍。酒既酣,公子光详为足疾,入窟室中,使专诸置匕首鱼炙之腹中而进之。既至王前,专诸擘鱼,因以匕首刺王僚。王僚立死,左右亦杀专诸。《宗隐》曰,详音阳,为如字。《左传》曰,光伪足疾,此云详即伪也。或读为音伪,非也。岂详伪重言邪?详专。

  【续后汉书】:杨彪见汉祚将终,自以累世为公卿,耻为魏臣。遂称足疾,不复行。

  【册府元龟】:习凿齿为桓温荆州别驾,以脚疾,遂废于里巷。及襄阳陷于符坚,坚素闻其名,与释道安俱舆而致焉。既见,与语,大悦之,赐遗甚厚。又以其蹇疾,与诸镇书曰:昔晋氏平吴,利在二陆。今破汉南,获士裁一人有半尔。

  【唐白居易长庆集】《足疾》:足疾无加亦不瘳,绵春历夏复经秋。开颜且酌樽中酒,代步多乘池上舟。幸有眼前衣食在,兼无身后子孙忧。应须学取陶彭泽,但委心形任去留。

  【苏洄冷然斋集】《足疾数日简颖弟》:病脚冬逾甚,羁怀老自惊。生前终有役,隐去更须名。褐短愁纫妇,文疏愧属兄。何时了婚嫁,一意学躬耕。

  【陆游渭南集】《足疾》:足疾惟妨拜,登临故自如。深知造物意,遣遂此心初。东坞闲看竹,西溪独钓鱼。暮归犹未倦,把卷绕前除。

  【元蓝静之蓝山集】《云松邀往翁源,足疾不果行》:临水登山兴已非,客来扶杖强相依。前川不得随花柳,远壑空思老蕨薇。览镜徨余发短,开书函咏壮心微。仙人不授轻身术,安得凌空跨鹤飞。又《简汝实吉席上诸公》:两处芳筵共一朝,病躯不动愧相招。已知博士推名饮,又说监河善醉谣。冠弁嵬峨容自肃,觥筹交错兴初饶。巷南巷北休辞远,绛蜡铜盘彻夜烧。

  时疾

  【罗泌路史后纪】:炎帝修火之利,范金排货,以济国用,因时变火果,以抑时疾。

  【路史发挥论】《燧人改火篇》:古者周官,四时变火,以救时疾。明火不变,则时疾必生。圣人作法,岂徒然哉?详火。

  【石林燕语】:前辈多知人,或云亦各有术,但不言尔。夏文庄公知蕲州,庞庄敏公为司法。尝得时疾,在告方数日,忽吏报庄敏死矣。文庄大骇曰,此人当为宰相,安得便死。吏言其家已发哀,文庄曰,不然。即自往见,取烛视其面曰,未合死。召医语之曰,此阳证伤寒,汝等不善治,误尔。亟取承气汤灌之,有顷,庄敏果苏,自此遂无恙,世多传以为异。

  风疾

  【续后汉书】:孙权,大元元年冬十一月,权祭南郊,遂得风疾,驿征大将军诸葛恪拜为太子太傅,总统国事。诏省繇役,减征赋,除民所患苦。

  【册府元龟】:卢照邻为新部尉,因染风疾去官。处太白山中,以服饵为事。后疾转笃,徙居阳翟之具茨山,著《释疾文》《五悲》等词,颇有骚人之风,甚为文士所重。照邻既沈痼挛废,不堪其苦。尝与亲属执别,遂自投颖水而死。王胡之,字修龄,弱冠有声誉。历郡守,侍中,丹阳尹,素有风眩疾。发动甚数,而神明不损。

  【书林事类】: 魏祖,少游荡,叔父数言于其父嵩。祖患之,阳败面口偏。叔父见祖中恶风,又告嵩。嵩惊,叫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对曰,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自后叔父所告,嵩终不复信也。

  【太平广记】:卢陵有人应举,行遇夜,诣一村舍求宿。有老翁出见客曰,吾舍窄人多,容一榻可矣。因止其家,甚久之,告饥。翁曰,吾家贫,所食唯野菜耳。客食之甚美,与常菜殊。及就寝,唯闻讧讧之声。既曙而寤,身卧田中,旁有大蜂窠。客尝患风,因尔遂愈,盖食蜂之余耳。

  【类要】:高季辅为侍中,以风疾废于家。太宗屡降中使其进食。问其增损,寻卒。

  【温革琐碎录】:若要安,三里莫要乾。患风疾人宜炙。三里者,五脏六腑之沟渠也。常欲宣通,即无风疾。

  【唐白居易长庆集】《答闲上人问风疾》:一床方丈向阳开,劳动文殊问疾来。欲界凡夫何足道,四禅天始免风灾。

  水疾

  【东观汉记】:东平王苍到国后,病水气喘逆。上遣太医丞相视之,小黄门侍疾,置驿马传起居以千里为程。

  【晏子春秋】:景公水病,梦与二日斗不胜,召占梦问之。晏子谓占梦曰,公所病者,阴也。日,阳也。一阴不胜两阳,公病将已。占梦以其言对,三日公病大愈。赐占梦,占梦曰,晏子教臣也。公召晏子赐之,晏子曰,占梦以臣言对,故有益也。若使臣言,则不信也。

  【幽明杂警】:宣城村民,有久婴水疾治不效者。里人以小忿挟怨,一日怀刃谋刺之。中五十余创,但不及要害。众救之获免,被创卧,而气息仅存,流血藉地。诸创中血尽,则黄水出,涓涓久不绝。主簿严孟坚尝检视之,既而怀刃者,具伏谋情,坐弃市。明年孟坚以事干复至是村,见道旁人有致恭,熟视之,即向之被刺水疾人也。问之,因被刺,出病水尽,疾遂愈。人皆异之,大凡水疾治不效,必死病也。人宜哀恤之,乃从而加之刃,是不仁甚矣。呜呼!怨者以一忿,轻取死所。而必死者乃复生,祸福之倚伏,固非常情所可度。抑又天之恶不仁而至如是乎?

  消疾

  【野客丛书】《周官》:疾医,四时皆有疠疾。春时有首疾。郑注,,酸削也,司马相如消渴,即所谓消中之疾也。首、消中二疾既异,而其字亦自不同。后人往往不辨,指为一疾,鲜有别之者。后汉李通,素有消疾,此正如相如渴疾也。太子贤注,消中之疾是矣,乃复引《周官》为证。是以消中首为一义。以至《玉篇》、《唐韵》之类,亦皆以为渴病。惟《礼部韵》,字下,注酸头痛,是为得之,张孟《押韵》注,酸,头痛。又渴病。虽明知二疾为不同,是又认二字为一体矣。

  吐疾

  【册府元龟】:王戎先有吐疾,居丧增甚。帝遣医疗之,并赐药物。又断宾客,位至司徒。

  噎疾

  【太平广记】:永徽中,绛州有一僧病噎,都不下食,如此数年。临命终,告其弟子云,吾气绝之后,便可开胸喉,视有何物,欲知其根本。言终而卒。弟子依其言,开视胸中,得一物,形似鱼,而有两头。遍体悉是肉鳞。弟子致钵中,跳跃不止,戏以诸味致钵中,虽不见食,须臾悉化成水。又以诸毒药内之,皆随消化。时夏中蓝熟,寺众于水次作淀,有一僧往,因以少淀致钵中。此虫惧,绕钵驰走,须臾化成水。世传,以淀水疗噎疾。

  疫疾

  【陆游南唐书】《李德城列传》:德诚,广陵人,少事宣州节度使赵为给使。吴攻宣州,出降,德诚与韩球俱从之不去,城中复推立裨将周进思以拒吴。使德诚入城,说进思降,将行,因暴得疫疾,委顿不克往。乃改命球,球既至,进思斩之,掷其首城外。德诚是日即愈,人皆异之。

  【元黄叔美诗】:至正四年秋,疫疾大作。书所见。时广昌县官俱死。吾州之人疫大作,八月九月死如麻。野田多稼昼不获,山县无官晨废衙。林光黯黯青烟断,日气昏昏黄雾遮。老翁苦贫病更苦,病后健来贫莫嗟。

  痫疾

  【邵氏闻见录】:胡先生瑗判国子监,其教育诸生皆有法。安厚卿枢密在其席下,厚卿苦痫疾,凡序立庑下,升堂听讲说,人众辄疾作,先生使人掖之以归,调护甚至。厚卿登科,疾良愈。或云与王公康公,少苦淋疾,及为枢密使,疾自平相同。盖人之疾病,随气血之通塞。既快,疾亦自愈也。先生每语诸生,食饱未可据案,或久坐,皆于气血有伤,当习射投壶游息焉。是亦食不语,寝不言之遗意也。程伊川曰,凡从安定先生学者,其醇厚和易之气,望之可知也。

  瘵疾

  【夷坚志】:武功大夫阁门宣辇舍人黄某,为江东兵马钤辖。绍兴二十二年,正月,秩满将归弋阳。过池州,值雪小留,郡守假以教授廨舍,遇旧同官赵士遏。赵讶其颜色青黑而不已,语言动作,非复如畴昔时。从容问所苦,黄愀然,久之曰,吾家不幸,祖传瘵疾。缘是殒命者,世世有之。自半年来,此证已萌芽。吾次子沅亦然,殆将死矣。遂悲伤出涕。赵曰,每闻此疾可畏,间亦有愈者,而不能绝其本根。吾能以太上法录治之,但虑人不知道,因循丧躯。公果生信心,试为公验。于是焚香书符,以授黄及沅,使吞之,吞未久,遍手指内外皆生黄毛,长寸余。赵曰,疾深矣。稍复迁延,当生黑毛,则不能救疗,今犹可为也。于是择日别书符牒城隍,申东岳,奏上帝,讫令黄君汛扫寓舍之西偏小室,纸糊其中,置石灰于壁下,设大油鼎一枚,父子著白衣,闭门对床,坐吞符讫。命数童男秉烛,注视有顷,两人身中飞出黑花蝉蛾四五,壁间别有虫作声而出,或如蜣螂,如蜘蛛,大小凡三十六,悉投沸鼎中,臭不可闻。啾啾犹未止,继一虫细如丝发,蜿蜒而行,入于童袖间。急捕得,亦投鼎中。便觉四体泰然,了无患苦。黄氏举室欢异,知其灵验。默祷于天,愿为先世因此疾致死者,作九幽大醮拔度之。未醮数日,黄之妻梦先亡十余人,内有衣皂小团花衫者,持素黄录白简来拜谢曰,汝救我,则我救汝。妻觉以告夫。黄泣曰,衣小花衫者,吾父也。吾父死于兵戈中。衣服不备,但得一衫以敛。梦中所见者,真是矣。遂以二月朔,设醮于天庆观。是夕,阴云四垂,雨意欲作。中夜隐隐闻雷声,所供圣位茶,皆白如乳。道众恐雨作不能焚词,既而至五鼓,醮事毕,雨乃大至。黄氏历世恶疾,自此而绝。士遏,字进臣。时右朝请大夫。魏彦良通判池州为作记。崔祖武,河东威胜军人。政和癸已,与家君同处大学通类斋,自言少好色,无日不狎游。年二十六岁,成瘵疾将死。有牛道人来曰,苟能绝欲,吾救汝。父母曰,是儿将死,傥能生之,有何不可。遂授以药,及教以练气术。令与妻异处,其病良已。三年方同房,而欲心不复萌。在学时,年三十五六,肌干丰硕,仪状秀伟。亦与人和,率之游狭邪,不固拒,但不作色想耳。饮食不肯醉饱,曰大醉大饱,最为伤气。须六十日修持,始复初。后归乡里,不知其所终。

  【墨庄漫录】:蔡仍子因之妻,九院王家女也。忽患瘵疾,沉绵数年,既死,已就小敛。时上皇宫中闻之曰,惜其不早以陷水丹赐之。今虽已死,试令救之。因命中使,驰赐一粒。时气息已绝,乃强灌之。须臾,遂活。数日后向安,但齿皆焦落,后十五年方死。

  痨疾

  【庄季裕鸡肋编】:南方多枭,而比西北绝小。龙泉人亦捕食,云可以治痨疾。五月五日,以枭羹赐群臣,可验其无毒。然医方不云有治病之功也。

  恶疾

  【列女传】:蔡夫之妻者,宋人之女也。既嫁于蔡夫有恶疾。其母将改嫁之,女曰,夫之不幸,乃妾之不幸,将何去之?终不听其母而作之诗。

  【册府元龟】:汉杜钦,目偏盲。茂陵杜邺与钦同姓字,俱以材能称京师。故衣冠谓钦为盲杜子夏,以相别钦,恶以疾见诋,乃为小冠,高广才二寸,由是京师更谓钦为小冠杜子夏,以邺为大冠杜子夏。钦优游不仕,以寿终。

  【后魏书】:李庶生而天阉,崔谌嘲之曰,教弟种须,以锥遍刺作孔,插以马尾。庶曰,先以北方回施贵族,艺眉有效,然后树须。世传崔门有恶疾,以呼沲为墓田,故庶言及之。

  羸疾

  【五代欧史】《后唐刘延朗传》:初废帝与高祖俱事明宗,而心不相悦。帝既入立,高祖不得已来朝,而心颇自疑。欲求归镇,且难言之。乃阳为羸疾,炙灼满身,冀帝怜而遣之。延朗等多言敬瑭可留京师,韩昭胤专美曰,敬瑭与赵延寿,皆尚唐公主,不可独留。乃复授高祖河东而遣之。

  【宋景文公集】《羸疾益间,呈聂长孺学士》:病绪蹇骚骚,弥旬旷坐曹。缘忧初得损,非巧亦成劳。计月销双臂,惊年变二毛。隙尘闲日满,铭药悴时熬。顾此逢熙盛,纷吾异俊髦。滥趋华雉省,法舐翠螭毫。数米仍能饱,枪榆不顾高。聊寻秘方枕,更缮养生刀。夕穗含风月,秋禽企露皋。比来差胜晤,有意伴持螫。

  【陆游渭南集】《羸疾》:羸疾止还作,已过秋暮时。但当名百药,那更竭三医。强饭幸如昨,清游元有期。新霜宜野店,行矣不须疑。

  疟疾

  【宋眉山唐子西集】《疟疾寄示圣俞》:体中初微温,末势如汤镬。忽然毛发起,冷撼如振铎。良久交战罢,项背如释缚。尚觉头涔涔,眉额如凿。空日一寒暑,有准如契约。伏枕两晦朔,枵然如空橐。平生十围腹,病起如饥鹤。衰发本无几,脱去如秋箨。到今仅能步,出没如尺蠖。旧闻五岭法,有此万户疟。而我自侨寓,了不蒙阔略。况子又持养,何至亦例着。此身自空虚,客疾安所托。请作如是观,无病亦无药。

  疾

  【宋曾文清公集】《疾七月四日愈作》:谁言示病无非病,一日之间行四时。不用文殊来问疾,个中实怕有人知。

  又,老身危似草头露,疾势来如江上潮。寒热自无安着处,不然何以脱今朝。

  【薛季宣浪语集】《疾中元式示诗走笔次韵》:鄙人病在床,政苦风寒侵。之子步池上,攀条哦柳阴。掷我珠玉辞,疟鬼毛发森。豁尔脱尘,悠然洗烦襟。何当漾轻,相与从茂林。清兴谅不浅,此情殊未禁。强歌下俚曲,赓和白雪音。请问觉轩诗,何如梁父吟。

  老疾

  【陆游渭南集】《老疾戏自赠》:年过七十日夜衰,羸然骨立不支持。一身百病作无时,饭且不足那论医。镜中之人定是谁,面骨突兀鬓成丝。买棺作冢计已迟,一旦宁免累诸儿。门前湖山可游嬉,心虽欲往力不随。左车牙脱吁可悲,问汝何不食肉糜。

  疮疾

  【册府元龟】:长孙子彦,末年疾发,举体生疮。虽亲戚兄弟,以为患疾如此难以自明。世无良医,误其死矣。尝闻故疾,蝮蛇螫之不痛,试为求之。当令兄弟知我。乃于南山得蛇,以股触之,痛楚号叫,俄而肿死。

  笃疾

  【晋书】《宣帝纪》:帝有疾,曹爽等谓帝疾笃,遂有无君之心,谋危社稷,其有日矣帝。亦潜为之备,爽之徒亦颇疑帝。会河南尹李胜,将莅荆州,来候帝。帝诈疾笃,使两婢侍持衣。衣落,手指口,言渴,婢进粥,帝不持杯,饮粥,皆流出沾胸。胜曰,众情谓明公旧风发动,何意尊体乃尔。帝使声气才属,说: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善为之备。恐不复相见,以子师昭兄弟为托。胜曰:当还忝本州。非谓并州,帝乃错乱其辞曰:君方到并州?胜复曰,当忝荆州。帝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本州盛德壮烈,好建功勋。胜退告爽曰:司马公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他日又言曰:太傅不可复济,令人怆然。故爽等不复设备。

  【通鉴长编】:宋太祖乾德二年,诏州县官有昏耄笃疾不任从政者,令判官录事举,与长吏同列状以闻。

  艰疾

  【事文类聚】:王羲之帖曰,蔡公遂委,笃深可忧。当今人物眇然,而艰疾若此,令人短气。

  废疾

  【册府元龟】:南齐巴陵王宝义,为杨州,封晋安。宝义少有废疾,不堪出入间。故帝加除授,仍以始安王遥光代之,转宝义为右将军,领兵置佐石头。

  【江州志】:唐吕岩,字洞宾,泾川人,礼部侍郎渭之后也。举进士不第,羁穷河朔。遇钟离权,授火符刀圭之旨,即浩然南游。数至九江,望江亭有其亲题,微示人以不可测之迹。瑞昌集仙堂有李道者,本丐徒,双足拳挛,以手凭物蛙行者二十年。嘉定三年,五月十三日,憩安陆桥,逢道流谓曰,吾能起子废。以手按其膝,与药一丸吞之。立起如健步回视道人,失所在矣。人曰,子遇洞宾,无自弃。由是入道。

  衰疾

  【陆游渭南集】《衰疾》:衰病邻新鬼,狂豪尚故吾。棋常先客着,行不许儿扶。砚润闲蟾滴,香残冷鸭炉。自怜风味在,尚欲泛江湖。又:衰疾支离负圣时,犹能采菊傍东篱。捉衿见肘贫无敌,耸膊成山瘦可知。百岁光阴半归酒,一生事业略存诗。不妨举世无同志,会有方来可与期。又:衰疾犹能饮一箪,莼丝菰首亦加餐。旧叨铸印俄销印,老愧弹冠亟挂冠。自怪嵇康如许懒,人怜范叔不胜寒。得钱剩买青芒屦,采药名山兴未阑。又,《秋晚衰疾稍平聊识喜怀》:世事纷纷博局中,岂知造物贷衰翁。短筇倚壁知身健,小甑炊粳喜岁丰。霜近平郊多雁落,雨频断港有船通。更余一事添诗兴,鸟臼新生数叶红。

  【郑獬郧溪集】《衰疾》:大梦为生固有涯,屡攻衰疾可惊嗟。时于耳窍啸秋蚓,并向目睛飞黑花。门外挂罗同翟尉,座隅占类长沙。予病辄有眼疾。支离犹食三种粟,买取涓溪好住家。

  【张湖南集】:衰疾几半月,梅事已空,杏花亦烂熳矣。忽往一观,成古诗三十韵。年前约园梅,梅开主人病。初英仅一窥,旋遭风雨横。瑰奇耻浪设,收卷归尽净。追攀梦中事,讵复形啸咏。连朝得暄晴,疾势顿除摒。池西杏盈坡,芬菲想繁竞。巾车试移辙,远睇已辉映。披庄尺许足,领意岂烦更。亭亭喜余顾,笑粲若相迎。瑞锦围坐幛,赐晶满空镜。畴知自心法,本非生化柄。实虚忽一体,曾何有衰盛。斯言忌轻拈,或能惹讥诤。孱阻剧赏,得句漫枯硬。非无恋胜交,仓卒费延请。浮生只堪乐,疏慵矧天性。能消屐几两,盍早谋究竟。当年莘野叟,偶尔应三聘。后人循自售,例投俗眼轻。嗟予亦蒙愧,行矣关郡政。零丁门户责,姑塞先世命。随群画纸末,触目但痴目掌。事功略何裨,趋进徒伺侦。朴愚赖坚守,龊龊矜细行。南湖水清兮,鱼鸟争戏泳。相亲两逾载,情分犹季孟。迩来似嫌浼,引退如避。花边主林神,料亦捐爱敬,偷闲两旬悭,酬应就忙并。速拚醉眠休,人扶那用倩。

  邪疾

  【小说集异】:杜工部尝作花卿及姜楚公画鹰歌,以示郑虔广文。广文曰,足下诗能以疗邪疾。他日广文门下其妻有疾,来投工部曰,小人妻如有物凭,歌泣不时,愿赐员外二歌以理。工部曰,子但念子章骷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如不差,即云,观者徒惊贴壁飞,画师不是无心学,妻自当差。若未少间,更有太宗拳毛马呙,郭家师子花。如又不差,虽有和扁不能去其病。自得如此。

  鬼疾

  【宋艾性夫剩语】《赠族子治鬼疾》:瞠狞电目头蒙,两手握断青桃枝。丹符落火六丁走,白昼破柱神雷飞。何物尸虫作妖魅,敢上天庭聒天耳。坐俘心腹三彭仇,生馘膏肓双孺子。君不见大巫擒鬼先擒王,质足乔猥琐不足当。请君为我祓不祥,疾驱威霆行鬼方,余力熙河鬼章。

  寒疾

  【孟子】《公孙丑篇》:有寒疾,不可以风。

  【毛东堂诗集】:比得寒疾,用道士养生法,治其内,郡幕徐天隐,遗以柴胡桔梗教作汤服之,疾间作小诗以寄。

  江南卑湿地,往往如长沙。薄寒能中人,毛立噤齿牙。初犹遭蒸炊,又似缚且挝。淫祠乱昏俗,祸福专群鸦。参军支病骨,抱案随吏衙。鬼盖乘其穷,屡以寒热加。定知鬼非人,吾谁彼疵瑕,乌饥集屋梁,聊试弹以。手摩田中丹,三关气成霞。房图引芸蒿,相与排阴邪。此鬼不足施,霍然促脂车。

  【元赵孟兆页松雪斋集】《得叶道士书,知赵三郎偶有寒疾》:山中道士传消息,月里仙郎恰畏寒。水远山长谁料理,凭君书信报平安。

  狂疾

  【北史】:袁粲,字愍孙,尝谓人曰,昔一国有水号狂泉,国人饮之无不狂,惟国君穿井而汲,独得无恙。国人既并狂,友谓国君之不狂者为狂,于是聚谋共执国主,疗其狂疾,火艾针药莫不毕具。国主不胜其苦,于是到泉所酌饮之。饮毕,便狂,君臣大小其狂若一,众乃欢然。

  【续通鉴长编】《神宗帝纪》:熙宁二年,馆阁校勘刘为开封府考试官,王介以“小畜”字二音,一与御名同犯者,当黜。以为畜字与御名两音。元敕无此字,不当避。语言往复,介遂诟之。又呼巡铺内臣为证,御史弹奏,乞黜责。诏监试官陈襄具事状以闻。介免勘,合罚铜八斤。中丞吕公著言:素行儇薄,介禀性躁妄,所至目为狂疾。昨试院喧斗益甚,非显行黜降,无以惩戒风俗。故有是命。

  重疾

  【三辅决录】:赵岐初名嘉,年三十余有重疾,卧褥七年,自虑奄忽。乃为遗令,敕兄子可立一员石于吾墓前,刻之曰,汉有逸民,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其后疾瘳。

  寝疾

  【类说】:魏征寝疾,上曰,卿必不起,岂无一言。征曰,嫠不恤变。上曰,真药石也。王旦在中书二十年,尝日罢归,趋书阁阖扉以息。虽家人之亲密者,不复接焉。疾亟谓家人曰:发缁衣以敛,予平昔之志。未几而绝,咸将从命,其胥苏耆力俳而止。

  【曲洧旧闻】:王观恃才放诞,陆子履慎默,于事无所可否。观尝以方直少之,然二人极相善也。观寝疾,子履往候之。观恶寒以方帽包裹坐复帐中。子履笑曰,体中少不佳,何至是,所谓王三惜命也。观声曰,王三惜命,何如六四括囊。当时闻者,莫不大笑。

  微疾

  【元史】《汪世显传》:子德臣微疾,帝劳之曰,汝疾皆为我家。饮以浦萄酒,解玉带赐之曰:饮我酒,服我带,疾其有瘳乎?德臣泣谢。

  【陆游渭南集】《微疾》:微疾经旬近药囊,往来巷陌未全妨。时时小雨知春近,处处闲身觉日长。林外鼓歌闻赛庙,怀中茶饼议租桑,两京梅发今何似,送老流年只自伤。

  久疾

  【陆游渭南集】《久疾》三首:久疾无时已,残年莫更论。流离魂未返,穷困舌空存。耕垅关心事,祠官荷主恩。但愁垂老眼,不见定中原。

  残年仍卧疾,窗户夜音音。一日且复过,久生非所钦。暗尘侵药笥,微月伴衣砧。万里怀良友,前盟可得寻。

  幽屏元无事,沉绵自解欢。胫长犹可截,冠挂岂容弹。捣药香尘细,寻书蜜炬残。脱来差觉健,风月小庭宽。

  锢疾

  【西汉书】《贾谊传》:必为锢疾。师古曰,锢疾,坚久之疾。

  【袁斋集】:当众淆乱之时,发正大之论,如指迷途,如药锢疾。

  【杨内翰谈苑】:公尝言《春秋传》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言其高燥。予往年守郡江表。地气卑湿,得痔漏下血之疾,垂二十年不愈,未尝经日不发。景德中,从驾幸洛。前年,从祀汾阴。往还皆无恙。今年退卧颖演,嵩少之麓,井水深数丈而绝甘,此疹遂已。都城土薄水浅,城南穿土尺余,已沙湿。盖自武牢已西,接秦晋之地,皆水土深厚,罕发锢疾。

  极疾

  【西汉书】《五行志》:奥则冬温,春夏不和,伤病民人,故极疾也。

  笑疾

  【群书类对事苑】:晋陆云与兄机诣张华,华问云何在。机曰,云有笑疾,未敢自见。饿而云至,华为人多姿制,又好帛缠须,云见大笑,不能自已。常衰上船,水中见影,大笑,落水,人救获免。

  窃疾

  【类说】:墨子见楚王曰,有人舍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梁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必有窃疾矣。

  洁疾

  【事文类聚】:宋吏部尚书庾仲文好洁,士大夫造之者,未及出户,辄令人拂席洗床,以此见讥。齐王思远为侍中,性简洁。客有诘己者,觇知衣服垢秽,乃便不前。形仪新楚,乃与促席。及去,犹令二人交帚,埽其坐处。梁何终之,性好洁。一日之中,洗涤者十余过,人称为水淫。齐遂安令刘澄,为性弥洁。在县扫拂郭邑,路无横草剪虫秽,人不堪命,坐免官。

  【萍洲可谈】:舒王吴夫人有洁疾,其意不独恐污已,亦恐污人。长女之出,省之于江宁。夫人欣然裂绮制衣,将赠其甥,皆珍异也,忽有猫卧衣笥中,夫人即叱婢揭衣置浴室下,终不肯与人。竟腐败,无敢收者。王舒王妻越国吴夫人,性好洁成疾。王任真率,每不相合。自江宁乞骸归,私第有官藤床。吴假用未还,吏来索,左右莫敢言。王一旦足光而登床,偃仰良久,吴望见,即命送还。

  劳疾

  【册府元龟】:何尚之为临津令,高祖令征南将军补府主簿从政长安,以公事免。还都,因患劳疾,积年饮妇人乳,乃得差。

  奇疾

  【华佗中藏经】《论病有灾怪》:病者有灾怪,如何也?病者应寒而反热,应热而反寒,应吐而不吐,应泻而不泻,应汗而不汗,应语而不语,应寒而不寒,应水而不水,皆属灾怪也。此乃五脏之气不相随从而致之。以四逆者不治。四逆,谓主客运气俱不得时也。

  【巢元方病源】《腹内有人声候》:夫有人腹内忽有人声,或学人语而相答,此乃不幸,致生灾变,非关经络府藏冷热虚实所为也。治验:

  【张杲医说】:檐溜盥手,龙伏藏指爪中。

  石藏用,近世良医也。一士人尝因承檐溜盥手,觉为物触入指爪中,初若丝发然,既数日稍长如线,伸缩不能如常,始悟其为龙伏藏也。乃见石藏用,扣其治疗之方。藏用曰,此方书所不载也。当以意去之。归可末蜣螂涂指,庶不深入胸膜,冀他日免震厄之患。士人如其言,后因迅雷,见火遍身,士人惧,急以针穴指,果见一物,自针穴所跃出,不能为灾。

  妇人异疾。

  陈子直主簿妻有异疾,每腹胀则腹中有声如击鼓,远闻于外,行人过门者,皆疑其家作乐。腹胀消则鼓声亦止。一月一作,经十余医,皆莫能名其疾。

  呕物如舌。

  镇阳有士人嗜酒,日尝数斗。至午夜饮兴一发,则不可遏,家业残破。一夕大醉。呕出一物如舌,初视无痕窍,至欲饮时,眼偏其上,矗然而起。家人沃之,以酒,立尽,至常日所饮之数而止。遂投之猛火,急爆烈为十数片,士人自此恶酒。消食笼。《齐谐记》云,江夏郡安陆县隆安中,有人姓郭名坦,兄弟三人。大儿得天行病,后遂大能食,一日食斛米。其家给可五年,贫罄。后乞至一家门前,已得饭,又复乞于其后门。此家出语之:汝已就前门食了,那得复从后门来。其人答曰:实不知君家有两门,腹大饥不可忍。后门有三畦薤,而一畦大蒜。因啖至两畦,便大闷极卧地。须臾大吐,吐一物似笼,因出地渐渐小。主人持饭出,不复食,遂撮饭著所吐物上,即消成水,此病寻差。东坡《物类相感志》。

  孕妇腹内钟鸣。

  有一贫士于市卖处,买得一药方册子。其间有一方能治妇人腹内钟鸣。用鼠窟前畚土研罗为末,每服二钱麝香汤调,其疾立愈。体疮儿出。《异苑》曰,晋时,长山赵宣母任身如常而髀上痒,搔之成疮。儿从疮出,母子平安。《太平御览》。

  人面疮。

  江左有商人,左膊上有疮如人面,亦无他苦。商人戏滴酒口中,其面亦赤色。以物食之,亦能食。食多则觉膊内肉胀起,或不食之,则一臂有痹。善医者教其历试诸药,又以草木之类悉试之,无苦。至贝母,其疮乃聚眉闭口,商人喜曰,此药可治也。因以小苇筒毁其口,灌之,数日成痂,遂愈。然不知何疾也。《本事方。》

  啖物不知饱。

  江南逆旅中一老妇,啖物不知饱。徐德占过逆旅,老妇诉以饥。其子耻之,对德占以蒸饼啖之,尽一竹篑,约百饼,犹称饥不已。日饭一石米,随则利之,饥复如故。

  京兆醴泉主簿蔡绳,予友人也,亦得饥疾。每立须啖物,稍迟则顿仆闷绝。怀中常置饼饵,虽对贵官,遇饥则便啖。绳有美行,博学有文,为时闻人。终以此殁。不幸无人识其疾,每为之哀伤。《笔谈》。

  肠痒疾。

  传舍人忽得肠痒之疾,至剧时往往对众失笑,吃吃不止。此疾古人所未有。

  王氏异疾。

  汾州王氏得病,右胁有声如虾蟆,常欲手按之,不则声声相接,群医弗能辨。闻晋阳山人赵峦善诊,峦曰,此因惊气入于脏腑,不治而成疾,故常作声。王氏曰,因边水行次,有大虾蟆,跃高数尺,蓦作一声。王氏忽惊叫,便觉右胁牵痛,自后作声,尚似虾蟆也。峦乃与六神丹服之,来日取下青涎,类虾蟆之衣,遂差。峦言诊王氏脉,右关伏结积病也,故止作积病治,用六神丹泄之而愈。《名医录》

  疗饥虫。

  从政郎陈扑,富沙人,母高氏,年六十余,得饥疾。每作时,如虫啮心,即急索食,食罢乃解,如是三四年。畜一猫极爱之,常置于傍,猫叫则取鱼肉和饭以饲。一日猫适叫,命取鹿脯,自嚼而啖猫,至于再,觉一物上触喉间,引手探得之,如拇指大,坠于地。头尖匾,类塌沙鱼。身如虾壳,长八寸,渐大侔两指。其中盈实,剖之,肠肚亦与鱼同,有八子胎生,蠕蠕若小鳅,人皆莫能识为何物。盖闻脯香而出,高氏疾即愈。《类编》小儿魃病《千金论》:凡小儿有魃病者,是娠妇被恶神导其腹中,令儿病也。魃,小鬼也。其病证微微下利,寒热往来,毫毛鬓发仓髟宁髟不悦者是也。宜服龙胆汤。凡妇人先有小儿未能行,而母更有娠,使儿饮此乳,亦作魃也。令儿黄瘦骨立,发落壮热也。《保生方》

  足面奇疮。

  赵先生,字子固,母刘氏,年几八十,左足面一疮,下连大指,上延外踝,以至月兼骨,每岁辄数发,必兼旬累月,昏暮痒甚。爬搔移时,出血如泉。呻吟痛楚,殆不可忍。夜分即渐已,明日复然。每一更药,则疮转大而剧,百试不验;如是二十余年。淳熙甲辰仲冬之末,先生为太府丞。一夕母病大作,相对悲泣无计,困极就睡,梦四神僧默坐一室,旁有长榻,先生亦坐,因而发叹。一僧问其故,先生答之以实,僧云,可服牛黄金虎丹。又一僧云,朱砂亦好。既觉颇惊异,试取药半粒强服之,良久,腹大痛,举家且悔。俄而下物,如铁石者数升。是夕疮但微痒,不痛而无血。数日成痂,自此遂愈。朱砂之说,竟不复试。先生因图僧像如所梦者,而记其事。金虎丹方出和剂本,治中风痰涎壅塞。所用牛黄龙脑腻粉金箔之类,皆非老人所宜服,今乃取奇效。意此疾积热脏腑,而发于皮肤,岁久根深,未易荡涤。故假凉剂以攻之,不可以常疮论也。神僧之梦,盖诚孝所感。《百一选方》

  产后肠痒。

  针线袋,主妇人产后肠中痒不可忍,以袋安所卧褥下,无令知之。《本草》

  甑气薰面肿。

  张德俊云,顷年有,余杭人将赴官,因蒸降真木犀香,自开甑面什甑,面上为热气所薰,面即浮肿,口眼皆为之闭,更数医不能治。最后一医云,古无此证,请以意疗之。于是取僧寺久用炊布,烧灰存性,随傅随消,不半月而愈。盖以炊布受汤上气多,反用以出汤毒,亦犹以盐水取卤味尔,医者之智亦可喜。《百一方》

  蛟龙病。

  古有患者,饮食如故,发则如癫,面色青黄,小腹胀满,状如妊孕。医者诊其脉与证,皆异而难明主疗。忽有一山叟曰:闻开皇六年,灞桥有人患此病,盖因三月八日边水食芹菜得之。有识者曰,此蛟龙病也。为龙游于芹菜之上,不幸食之而病也。遂以寒食饧每剂五合,服之数剂,吐出一物,虽小,但似蛟龙状,而有两头。其病者依而治之,获愈。《名医录》

  疑病。

  何解元,陈留人也。一日会饮于赵修武宅,酒至数杯,忽见盏底有似一小蛇,咽入口,亦不觉有物。但每每思而疑之,日久觉心疼,自思小蛇长大,食其五脏。明年又因旧会赵宅,恰才执杯,又见小蛇,乃放下盏,细看时,赵宅屋梁上挂一张弓,却是弓稍影在盏中。因此解疑,其心疾遂无,乃是致疑而成病也。产妇腹中痒。

  箭竿及镞,主妇人产后腹中痒,安所卧席下,勿令妇人知。《本草》

  食吐虾蟆。

  永徽中,崔爽者,每食生鱼三斗乃足。于后饥,作未成,爽忍饥不禁,遂吐一物,如虾蟆。自此之后,不复能食矣。《宣室志》。

  疮破雀飞。

  金州防御使崔尧封,有亲外甥李言吉者,左目上脸忽痒而生一小疮,渐大长如鸭卵,其根如弦。怕压其目不能开,尧封每患之。他日饮之酒,令大醉,遂剖去之,言吉不知觉也。赘既破,中有黄雀,鸣噪而去。《闻奇录》。

  蛇在皮中。

  《华佗别传》曰,琊有女子,右股上有疮,痒而不痛,愈而复作。佗曰,当得稻糠色犬系马顿,走出五十里,断头向痒。乃从之,须臾有蛇在皮中动,以铁横贯引出,长三尺许,七日便愈。《东汉注》。又《独异志》所载,与此相类。怪石镜。

  在日南国之西南,有石镜,方数百里光明莹彻,可鉴五脏六腑,亦名仙人镜。国人若有疾,辄照其形,遂知病起某脏,采药饵之,无不差者。

  冷疾。

  直阁将军房伯玉患冷疾,夏日常复衣。张嗣伯为诊之曰,卿热须以水发之,非冬月不可。至十一月,令二人夹捉伯玉,解衣在石上,取冷水从头浇之,尽二十斛。伯玉口噤,家人哭请止,不可。又尽水百斛,伯玉始能动。见背上彭彭有气,俄而起。伯玉曰,热不可忍,乞冷饮。嗣伯以水与之,一饮一斗,病遂差。《史记》

  人渐缩小。

  世有奇疾者。吕缙叔以制诰知颖州,忽得疾,但缩小,临终仅如小儿。古人不曾有此疾,终无人识。

  视直如曲。

  有一人家妾,视直物如曲弓弦,界尺之类,视之皆如钩。医僧奉真亲见之。《二说笔谈》

  寒热注病。

  又有妇人长病经年,世谓之寒热注病。冬月中,华佗令坐石槽中。平旦,用冷水汲灌,云当满百。始七十灌,冷战欲死。佗令满数。至八十灌,热气乃蒸出,嚣嚣然高二三尺。满百灌,佗乃使燃火温床,厚覆衣。良久,汗洽出,着粉燥便愈。

  刳腹视脾。

  又有人病,腹中攻痛十余日,须发堕落,华佗曰,是脾半腐,可刳腹治之。使饮药令卧,破腹,就视脾,果半腐坏。以刀断之,割去恶肉,以膏傅之即差。魏太祖闻而异之,召佗常在左右。太祖苦头风,每作心乱目眩。佗针鬲,随手而愈。《三说史记》

  蒸之得汗。

  《晋书曰》,张苗雅好医术,善消息诊处。陈禀丘得病,连服药发汗,汗不出。众医云,发汗不出者死。自思可蒸之,如中风法,温气于外迎之,必得汗也。复以问。苗云,鲁有人疲拯汗出。卧簟中,冷得病苦增寒,诸医与散。四日凡八过发汗,汗不出。苗乃烧地,布桃叶于上蒸之,即得大汗。便于被下传粉,身极燥乃起,即愈。禀丘如其言,果差。视胎已死。《魏志》曰,甘陵相夫人有娠,腹痛不安。方得六月,佗视脉曰,胎已死矣。使人手摸,知所在。在右则女,在左则男。人云在左,于是为汤下之,果下男形,则愈。

  死枕愈病。

  《齐书》曰,徐嗣伯,常有人伛患滞冷,积年不差。嗣伯为诊之曰,尸注也。当得死人枕,煮服之乃愈。于是往古冢中取枕,枕已一边腐阙,服之即差。后秣陵人张景,年十五,腹胀面黄,众医不能疗。以问嗣伯,此石蛔尔,极难疗。当得死人枕,煮服之。依语煮枕,以汤投之,得大利,并蛔虫头坚如石者五升,病即差。

  后沈僧翼患眼痛,又多见鬼物,以问嗣伯。嗣伯曰,邪气入肝,可觅死人枕煮服之。服竟,可埋枕于故处。如其言,又愈。

  王晏问之曰,三病不同,而皆用死人枕而俱差,何也?答曰,尸注者,鬼气,伏而未起,故令人沉滞,得死人枕促之。鬼气飞越,不得复附体,故尸注可差。石蛔者,久蛔也,医疗既癖,蛔虫转坚。世间药不能遣,所以须鬼物驱之,然后可散,故令煮死人枕也。夫邪气入肝,故使眼痛而见魍魁,应须邪物以钩之,故用死人枕也,气因枕去,故复埋于冢间也。《太平御览》

  病悲思。

  州监军病悲思,郝允告其子曰,法当甚悸即愈。时通守李宋卿御吏严甚,监军内所惮也。允与其子请于宋卿,一造问责其过失。监军皇怖,汗出,疾乃已。《邵氏闻见录》

  谷独气。

  殿中丞姚程,腰脊痛,不可俯仰。郝曰,谷独气也。当食发怒,四肢受病,传为大小络中,痛而无伤。法不当用药,以药攻之,则益痛。须一年能偃仰,二年能坐,三年则愈矣。后三年果愈。

  同上儿生肾缩。

  思村王氏之子生七日,两肾缩一。医云,硫黄茱萸研大蒜涂其股,仍以草蛇床子熏之,逐愈。盖初生受寒气而然也。《琐碎录》

  饮水得疾。

  有黄门奉使交广回,周顾谓曰,此人腹中有蛟龙。上惊问黄门曰,卿有疾否?曰,臣驰马大庾岭,时当大热,困且渴,遂饮水,觉腹中坚痞如石。周遂以消石及雄黄煮服之,立吐一物,长数寸,大如指,视之鳞甲具。投之水中,俄顷长数尺。复以苦酒沃之如故,以器覆之,明目已生一龙矣。上甚讶之。《明皇杂录》

  误吞金钅责。

  张成忠,汉上人,有女七八岁,因将母金钅责子一只剔齿,含在口中,不觉咽下胸膈,疼不可忍,忧惶无措。忽银匠来见,某有药可疗。归取药至,米饮抄三钱令服,来早大便取下,后问之,乃羊胫炭一物为末尔。《名医录》。羊胫炭,亦治误吞钱妙。

  李生虱瘤。

  浮梁李生,得背痒疾,隐起如覆盂,无所痛苦,唯奇痒不可忍。饮食日以削,无能识其为何病。医者秦德立见之曰,此虱瘤也,吾能治之,取药服其上,又涂一绵带,绕其围。经夕瘤破,出虱斗许,皆蠢蠕能行动。即日体轻,但一小窍,如箸端不合。时时虱涌出,不胜计,竟死。予记唐小说,载贾魏公镇滑台日,州民病此。魏公云,世间无药可疗,唯千年木梳烧灰,及黄龙浴水,乃能治尔。正与此同。

  针瘤巨虱。

  临川有人瘤生颊间,痒不可忍。每以大烘炙则差止,已而复然,极以患苦。医者告之曰,此真虱瘤也,当剖而出之。取油围顶上,然后施砭。瘤才破,小虱涌出无数。最后一白一黑,两大虱,皆如豆壳。中空空无血,与颊了不相干,略无瘢痕,但瘤所障处,止白尔。丁志。

  犬齿瘤得针。

  处士蒯亮言其所知,额角患瘤,医为剖之。得一黑石棋子。巨斧击之,终不伤缺。复有足胫生瘤者,因至亲家,为犬所齿乍,正啮其瘤。其中得针百余枚,皆可用,疾亦愈。《稽神录》袁州分宜县,有一男子自十岁,喜饮酒。至十九岁,日间饮一二斗不醉。片时无酒,叫呼不绝,全不进食,日就蠃弊。其父惊惶。叩神,忽遇一道人,令其父用手巾缚住其手足,不令动摇。但扶住少立,却取生辣酒一坛,就于其子口边打开。其酒气冲入口中。病者必欲取饮,而道人坚不与之。须曳,口中忽吐出物一块,直下坛中。道人即用纸封塞坛口,用猛火烧滚,约酒干一半,却开视之,其一块如猪肝样,约三两重,周回有小孔,如针眼,不可数计。弃之于江。自后此子饮食复旧,虽滴酒亦不能饮矣。

  治妇人临产。

  服催生药,惊动大早,未当离经而用力大过,以致盲膜有伤,产后水道中垂,出肉线一条,约三四尺长。牵引心腹,痛不可忍。以手微动之,则痛苦欲绝。龙与铁柱观前有一产妇患此,诸医皆用失笑散,虽略止痛,而不能得肉线离脱。后有一道人来问证,因曰,诸医用失笑散尽不差,且不能绝根。乃买老姜三斤,净洗不去皮,于石钵内研烂,用清油二斤,拌匀入锅内恰熟,以油干焦为度。先用熟绢一假,约五尺长,折作结。方令稳重。妇人轻轻盛起肉线,使之屈曲作一团,纳在水道口。却用绢袋兜裹油姜稍温,傅在肉线上熏。觉姜渐冷,又用熨斗火熨热,使之常有姜气。如姜气已过,除去又用新者。如此熏熨一日一夜,其线已缩大半。再用前法,越两日,其肉线尽入腹中。其病全安,不复痛矣。却服失笑散,芎归汤补理。道人云,此乃魏夫人秘传怪病方,切不可使肉线断作两截,一断则不可医。江西瑞州新昌县,有一妇人年二十五岁,患痨疾两年,诸药不效。一日无肉味,其腹痛不可忍。积久将毙,其家贫穷,无计得药,又恐传染,移在空房,候其自终。经停三日,病者腹痛,气欲将绝。思忆肉味之急,忽有人惠鸡子三枚,其病人俯仰取火,低头取瓦铫煎熟,吹火屡燃屡减,鼻中如有所碍。将熟间,或喷嚏一声,有红线一条,自鼻中出,牵抽约二尺长,趋下瓦铫中。其病人知是怪物,急用碗覆煎铫中,尽力烧火不住,其铫欲裂,方住火。开铫视之,乃是小虫一条,头目皆具,已烧死如铁线样。即以示其家人,后弃之于江。妇人之病,当即痊安。治居民逃避石窟中。贼以烟火熏之。一李师者,被烟熏欲死,迷闷中摸索得一束芦菔,俗名萝葡,嚼汁下咽而苏。芦菔细物,活人之功如此。又炭烟熏人,往往致死。临卧含萝菔一片著口中,烟气不能毒人。或预曝干为末,备急用亦可。或新水擂烂干萝葡饮之亦可。曾有一人自行,因颠穿断舌心,血出不止,诸药不能救。遂遇名医,以米醋用鸡翎扫所断舌处,其血即止。仍用真蒲黄杏仁汤,炮去皮尖,鹏砂少许,研为细末,用炼熟蜜,调药稀稠,含化而安。

  【夏子益卫生十全方】《治奇疾方》:项上生疮如樱桃大,有五色。疮破,即项皮断,上连发卷去,下去足脱之,乃为肉人疾。初见此疮,治,但逐日饮牛乳自消。又方,大肠头出寸余,痛苦。直候干自退落。又出,名为截肠病,若肠尽乃不治矣。但初觉截余寸,治,用油一盏,以臀坐之,饮大麻子汁,数升愈。又方,凡腹胀经久,忽泄泻数升,昼夜不止。服药不验,乃为气脱。治,用益智子煎汤浓服之,立愈。又方,四肢节脱,但有皮连,不能举动,名曰筋解,治,以酒浸黄芦三两,取出焙干为末,每服二钱,酒调下,服尽则安。又方,腹胀如铁石,脐中水出,旋变作步缺虫之状,绕身匝啄,痒痛难忍,扑扫不尽。治,用浓煎苍术汤浴之,别用麝香以水调服,痊。又方,大肠虫出百十尺不断,断之复生,行坐不得。治,以鹤虱末,水调五钱服之,自愈。又方,腹中有物作声,随人语言。治,用板蓝汁一盏,分五服。一日又见小说,名曰应声虫,常服雷丸,虫自愈。又方,有饮油五升以来,方始快意。长得吃则安,不尔则病。此是发入胃,被气血裹了,化为虫也。治,用雄黄半两为末,水调服,虫自出。如虫出活者,置于油中,逡巡间自耗。《经验方》云,连油泼于长江。又方,卧于床,四肢不能动,只进得饮食。好大言,说吃物,谓之失他物望。病如说食猪肉时,便云你吃猪肉一顿,病者闻之即喜,遂置肉令病人见,临要,却不与吃,此乃失他物望也。当自睡口中涎出,便愈。又方,手十指节断坏,唯有筋连。无节肉虫出如灯心,粗长数尺,遍身绿毛眷多,名曰血余。治,以茯苓胡黄连煎汤,饮两盏,愈。又方,有虫如蟹,走于皮下,作声如小儿啼,为筋肉之化。治,用雷丸雄黄各一两为末,掺在猪肉一片上,炙熟吃尽自安。又方,手足甲忽然长,倒生刺肉如锥,痛不可忍。治,只便吃葵菜,自愈。又方,胁破,肠出,自秽多,急以油摸肠,却送入。煎人参枸杞汤淋之,皮自合矣。吃羊肾粥十日,愈。又方,口鼻中气出盘旋不散,凝如黑盖色。过十日,则渐渐至肩胸,与肉相连,坚胜金石铁,无由饮食,此多因疟后得也。治,煎泽泻汤,日饮三盏,连服五日,愈。又方,眉毛摇动,目不能视交睫,唤之不应。但能饮食,有经日不较者。治,用蒜三两,取汁酒调下,立愈。又方,毛窍非一次,齐出血。不出,皮胀膨膨如鼓,须曳眼鼻口被气胀合,此名胗溢。治,饮生姜水二盏,自安。又方,头面发热有光色,他人手近之如火烧人。治,用蒜汁半两,酒调下,吐出蛇床,遂安。又方,牙齿逐日长,渐渐胀开口,难为饮食。盖髓溢所致,只服白术愈。又方,遍身忽皮底混混如波浪声,痒不可忍。抓之肉血出,亦不能解。调之气奔,治以人参苦杖青盐白术细辛各一两,为末作一服,水二碗,煎拾数沸,去滓饮尽,便愈。又方,眼白人浑黑,见物依旧,毛发直如铁条,虽能饮食不语,如大醉,名曰血溃。治之,用五灵脂二钱,为末,酒调下。又方,每至临卧,浑身虱出,约之五各升,随手血肉俱坏,每宿渐多,痒痛不可名状。唯吃水卧在床上,昼夜号哭,舌尖出血不止,身齿俱黑。唇动鼻开。治之,但饮盐醋汤拾数盏,即愈。又方,遍身忽然肉出如锥,既痒且痛,不能饮食。此名血住,若不速治,必溃而脓出。治以赤皮葱烧灰淋洗,吃鼓汤三盏,自安矣。

  【阮霖经验良方】:治奇疾方:治人发寒热不止,经久日后四肢坚如石,以物击之似钟磬声,日渐瘦恶。用茱芋木香等分煎汤饮,即日可愈。又方,治口鼻中腥臭水,以碗盛之,有铁色虾鱼,如粳米大,走跃不住。以手捉之,即化为水,此肉坏矣。用任意馔食鸡,月余愈。又方,治两足心凸如肿,上面生黑色,生疮硬似钉子,钉子履地不得。胫骨生碎,眼髓流出,身发寒颤,唯思饮酒。此是肝肾气冷热相吞。用炮川乌,头米傅之煎韭子汤,服可愈。又方,治玉柯硬不痿,即外肾精流无歇,时时如针状,捏之则脆碎,乃为肾满漏疾。用韭子破故纸各一两为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煎至六分,每日三次,饮之愈,即住服。又方,治咽喉间生肉,层层相叠,渐渐肿起不痛,多日乃有窍子,臭气自出,遂退饮食。用臭橘叶煎汤,连服愈。又方,治眼前常见诸般禽虫飞走。以手捉之则无,乃肝胆经为疾。用酸枣仁羌活玄明粉青酮子花各一两为末,每服二钱,水一大盏,煎至七分,和滓饮,一日三服。又方,治眼睛垂出至鼻,如黑角色,痛不可忍。或时时大便出血,其名曰肝胀。用羌活煎汁,服数盏,自愈。又方,治因着艾炙讫,火痂便退落,疮内鲜肉片子飞如蝶状,腾空去了,痛不可忍。是血肉俱热,用大黄朴硝各半两为细末,水调下,微利即愈。又方,治眼赤。鼻张大喘,浑身生斑,毛发起如铜铁。乃目中热,毒气结于下售。治,用白矾滑石各一两为末,都作一服。水三碗煎至半,令不住饮,候尽乃安。又方,治鼻中毛出,昼夜可长一二尺。渐渐粗圆如绳,痛不可忍。虽忍痛摘去一茎,即后更生。此由食猪羊血过多遂生。用乳石砚砂各一两,为末以饭丸,如梧桐子大,空心临卧各一服,水下十粒,自然退落。又方,治面上及遍身生疮似猫儿眼。有光彩,无脓血,但痛痒不常,饮食减少,久则退腔,名曰寒光疾。治,以多吃鱼鸡葱韭,自愈。又方,治忽然气上喘,不能语言。口中汁流吐逆,齿皆摇动。气出转大,则闷绝复苏。如是,名曰伤寒,并热霍乱。用大黄人参末各半两,水三盏,煎至一盏去滓,热服可安。又方,治口内生肉球。臭恶,自己恶见,有根线长五寸余,如钗股,吐球出,以饮食了,却吞其线,以手轻捏,痛彻于心,困不可言。用水调麝香一钱,服三日验。又方,治浑身生燎炮,如甘棠梨,每个破,出水,内有石一片,如指甲。个大泡复生抽尽肌肤肉,则不可治。急用京三蓬莪术各五两,分三服,酒调下,连服愈。又方,治人自觉自形,作两人并卧,不别真假,不语,问亦无对,乃是离鬼。用辰砂人参茯苓,浓煎汤服之,真者气爽,假者化矣。又方,治有病呵欠口不合,及卒然牙关紧,滴水不能入,以至死者。但用盐梅二个,肉檫之牙关,即口开,既口开后,又口不合者,亦用盐梅肉檫,两巨牙。即合,此是风证。又方,治凡吃着桃生鱼肉及一切所食之物,皆可桃如茶汤瓜果之类,今但举鱼肉为例。即时便觉胸膈略痛,日渐搅刺,至十日生,在腹中能动,腾上则胸满,沉下则腹胀,渐加瘦悴,是其候也。如生在上膈,用胆矾末半钱,用热茶一盏,将矾在茶内,候矾化尽,通口服。少顷用鸡翎入喉中微搅,即吐下毒物。如生在下膈,用郁金二钱,饭饮调服,即泻下。却补以人参半两,白术半两为末,用无灰酒二升,用药末入瓶内,慢火煨半日,觉酒热,取出放温,每服一盏,五日止,任便饮食。又方,治有人夜间饮水,误吞水蛭入腹,经停月余日,必生下小蛭。能食人肝血,腹痛不可忍。面目黄瘦,全不进食。若不早治,能令人死。用田中干泥一小块,小死鱼三四个,将猪膏溶油搅匀,用巴豆十粒去壳,膜拌入泥内研烂,为圆;如绿豆大,用田中冷水吞下十圆,小儿只用三圆至五圆。须曳大小水蛭一时皆泻出,却以局方四物汤,加黄芪煎服,生血补理。又方,治人身上及头面肉上浮肿,如蛇状者。右以雨滴砖阶上苔痕一钱,水化开涂蛇头,立消。又方,芎归汤,治妇人产后忽两乳伸长,细小如肠,垂坠直过。小肚下痛不可忍,危亡须曳,名曰乳悬。川芎,当归,各二斤。右将芎归各半斤,口父咀于瓦器内,用水浓煎,不拘时候,多少温服,余芎归各一斤半,锉作大块,用香炉慢火,逐旋烧烟。安在病人面前桌子下,要烟气直上不绝。令病人低头伏桌子上,将口鼻及病乳常吸烟气,直候用此一料药尽,看病证如何。或全未安,或略缩减。再用一料如前法煎服,及烧烟熏吸必安。如用此二料已尽,虽两乳略缩上而不能复旧者,用冷水磨蓖麻子一粒,于头顶心上涂。片时即洗去,则全安矣。此通真子秘方。

  【梦溪笔谈】:世有奇疾者,吕缙叔以知制诰知颖州,忽得疾,但缩小,临终仅如小儿。古人不曾有此疾,终无人识。有松滋令姜愚,无他疾,忽不识字,数年方稍稍复旧。又有一人家妾视直物,皆曲弓弦,界尺之类,视之皆如钩,医僧奉直亲见之。江南逆旅中一老妇,啖物不知饱。徐德占过逆旅,老妇诉以饥。其子耻之。对德占以蒸饼啖之,尽一竹篑,约百饼,犹称饥不已。日饭一石米,随即痢之,饥复如故。京兆醴泉主簿蔡绳,余友人也,亦得饥疾。每饥立须啖物,稍迟则顿仆闷绝。怀中常置饼饵,虽对贵客,遇饥亦便啖。绳有美行,博学有文,为时闻人,终以此不幸,无人识其疾,每为之哀伤。

  【庄季裕鸡胁编】:参知政事孟庾夫人徐氏,奇疾,每发于闻见,即举身战栗,至于几绝。其见母与弟毕然,母至死不相见,又恶闻徐性及打银声。买物不得见有余钱,亦不欲言一文。常有一婢,使之十余年,甚得力,极喜之。一日偶问其家所为业,婢云,打银。疾亦遂作,更不可见,竟逐去之。至于其他,皆无所差失。医祝无能施其术,盖前世所未尝闻也。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三百十一

卷之二万三百十一

  二质疾

  诈 疾

  【李元刚厚德录】:曹彬攻金陵,垂克,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之病,非药石所愈。惟诸公共发诚心自誓,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诸将许诺,共焚香为誓,明日称愈。及克金陵,城中皆按堵如故。曹翰克江州,忿其久不下,屠戳无遗。彬之子孙贵盛,至今不绝,翰卒未三十年,子孙有乞丐于海上者。

  【宋鉴长编】:太宗时,姚坦为益王府翊善,好直谏,王每有过失,坦未尝不尽言规正。宫中自王以下,皆不喜。左右乃教王称疾不朝,上使医视之,逾月不瘳。上甚忧之,召王乳母入宫,问王疾增损状。乳母曰,王本无疾,徒以翊善姚坦,检束王起居,曾不得自便。王不乐,故成疾耳。上怒曰,吾选端士为王僚属者,固欲辅佐王为善尔。今王不能用规谏,而又诈疾,欲使朕逐去正人以自便,何可得也。且王年少,未知出此,必尔辈为之谋耳。因命至后园,杖之数十。召坦慰谕之曰,卿居王宫,为群小所嫉,大为不易。卿但能如此,无患谗言,朕必不听也。

  天疾

  【谷梁传】:有天疾者,不得入于宗庙。

  疠疾

  【周礼】:四时皆有疠疾,又大札,则令邦国移入。注,大札,疾疫也,移人避灾也。又,春官小祝,掌小祭祀,将事侯,禳祷祠之祝号,以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宁风旱,弥灾兵,远疾。

  骨蒸疾

  【新唐书】《方技传》:许胤宗,累进散骑侍郎。关中多骨蒸疾,转相染,得者皆死,胤宗疗视必愈。

  骨髓疾

  【刘子】《贵言篇》:桓侯不采越人之说,卒成骨髓之疾。注,越人,扁鹊也。于时来入齐,见桓侯有疾,曰,公疾可理。公曰,老医欲以不患者为已验。扁鹊出,明日又见,告桓公曰,君疾可治。桓公曰,无疾可治。后日来,见桓公乃走。扁鹊去后,公患差人寻觅扁鹊,欲使理病。扁鹊则来见,桓公谓曰,我前不患,君欲理病。今者既患,君何弃而去?扁鹊曰,初见君病在皮肤,针炙可差。次见君病在肌血,汤药可差。后见君病在膏盲之下,此病不可治,我故走去。桓公曰,此善良医,以礼发。桓公于是卒也。

  肠痒疾

  【倦游录】:传舍人忽得肠痒之疾,至剧时,往往对众失笑,吃吃不止,此疾古人之所未有。

  蛤精疾

  【太原故事】:北齐右仆射徐之才善医术,时有人患脚腿肿痛,诸医莫能识之。窥之曰,蛤精疾也。得之当由乘船入海,垂脚水中。疾者曰,实曾如此。为割之,得蛤子二个,如榆荚。

  心腹之疾

  【国语】:吴王夫差既许越成,乃大戒师徒,将以伐齐。申胥进谏曰,昔天以越赐吴,而王弗受。夫天命有反,今越王勾践,恐惧而改其谋,舍其愆,令轻其征赋,施民所善,去民所恶,身自约也。裕其众庶,其民殷众,以多甲兵。譬越之在吴也,犹人之有心腹之疾也。夫越王之不忘败吴其心也,戚然服士以伺吾间。注,间,隙也。今王非越是图,而齐鲁以为忧。夫齐鲁,譬诸疾疥癣也,岂能涉江淮而与我争此地哉?将必越实有吴土。

  【战国策】:秦王谓公子他曰,日者秦楚战于蓝田,韩出锐师以佐秦。秦战不利,因转与楚,不固信盟,唯便是从。韩之在,我心腹之疾。吾将伐之,何如?公子他曰,王出兵韩,韩必惧,惧则可以不战,而深取割。王曰,善。详赵。

  【史记】《伍子胥传》:吴王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伍子胥谏曰,勾践食不重味,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之也。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吴之有越,犹人之有腹心疾也。而王不先越,而乃务齐,不亦缪乎?吴王不听,大败齐师于艾陵。详本传。《商君传》:鞅说孝公曰,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岭扼之西,都安邑,与秦界河,而独檀山东之利。利则西侵秦,病则东收地。今以君之贤,国赖以盛。而魏往年大破于齐,诸侯畔之,可因此时伐魏。魏不支,秦必东徒。秦因据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此帝王之业也。

  【资治通鉴】:唐玄宗开元元年,十二月,姚崇既为相,紫微令张说惧,乃潜诣岐王申款。他日崇对于便殿,行微蹇。上问有足疾乎?对曰,臣有腹心之疾,非足疾也。上问其故,对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说为辅臣,而密秉车入王家,恐为所误,故忧之。癸丑,说左迁相州刺史。后晋《齐王纪》:帝既与契丹绝好,数召吐谷浑酋长白承福入朝,宴赐甚厚。承福遣其部落还太原,畜牧于岚石之境,部落多犯法。刘知远与郭威谋曰,今天下多事,置此属于太原,乃腹心之疾也,不如去之。

  【关尹子】《九药篇》:金玉难捐,土石易舍。学道之士,遇微言妙行,慎勿执之。是可为而不可执,若执之者,腹心之疾,无药可疗。

  【宋苏辙集】《上皇帝书》:陛下厉精而察之,去民之患,如除腹心之疾。

  膏肓之疾

  【左传】:晋侯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病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盲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盲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公曰,良医也。厚礼而归之。

  【晋史挥尘】:王戎,性好兴利,广收八方园田水,周遍天下,积实聚钱,不知纪极。每执牙筹,昼夜算计,怕若不足。而又俭啬,不自奉养,天下人谓之膏盲之疾。女适裴颜,贷钱数万,久而未还。女后归宁,戎色不悦。女遽还直,然后乃欢。从子将婚,戎遗一单衣,婚讫而更责取。家有好李,常出货之,恐人得种,恒钻其核,以此获讥于世。

  【唐柳宗元集】《愈膏盲疾赋》:晏相于此赋亲书云,肤浅不似柳文,宜去之。或曰,公少作也。景公梦疾膏盲,《左传》,成公十年,晋景公事。尚谓虚假。命秦缓以候问,遂伏身于堂下。伏身,一作俯状。公曰,吾今形体不衰,筋力未寡,子言其有疾者,何也?秦缓乃穷神极思,曰,夫上医疗未萌之兆,中医攻有兆之者。目定死生,心存取舍,亦犹卞和献含璞之璧,伯乐相有孕之马。然臣之遇疾,如泥之处埏,张云,埏,尸埏切。地有八埏,又和土也。疾之遇臣,如金之在冶。虽九窍未拥,四支且安,肤腠营胃,腠音凑,营胃一本作脘胃。外强中干,精气内伤,神沮脉殚,以热益热,以寒益寒,针炙不达,诚死之端。巫新麦以为识,果不得其所餐。桑田巫也,出《左传》成公十年。公曰,固知天赋性命,知彼暄寒。短不足悲,修不足欢。哂彼医兮,徒精厥术。如何为之可观?医乃勃然变色,攘袂而起,子无让我,我谓于子。我之技了,如石投水,如弦激矢。视生则生,视死则死。膏盲之疾不救,衰亡之国不理。巨川将溃,非捧土之能塞。大厦将崩,非一木之能止。斯言足以喻大,子今察乎?孰是,爱有忠臣,闻之愤怨,忘寝废食,擗感叹。擗音辟。扌票,婢小切。生死浩浩,天地漫漫。绥之则寿,挠之则散,善养命者,鲐背鹤发成童儿。鲐音台,鱼名也。老人背有鲐文。善辅弼者,殷辛夏桀为周汉。殷,辛,纣也。非药曷以愈疾,非兵胡以定乱。丧亡之国,在贤哲之所扶匡。而忠义之心,岂膏盲之所羁绊。音半。余能理亡国之弊。元刂,五官切,专刂也。愈膏盲之患难。君谓之何以医曰,夫八之外,音宏六合之中,始自生灵,及乎昆虫。神安则存,神丧则终。亦犹道之紊也,患出于邪佞,身之惫也,惫蒲拜切疾生于火风。彼膏盲之与颠覆,匪药石而能攻者哉。因此而言曰,予今变祸为福,易曲成直,宁关天命,在我人力。以忠孝为干橹,以信义为封殖,拯厥兆庶,绥乎社稷,一言而荧惑退舍,宋景公事,详见贞符注。一挥而羲和菲昃。羲和,日御也。鲁阳公与韩战酣,日暮,援戈而挥之曰,为之反三舍。出《淮南子》。桑谷生庭而自灭,野雉鼎而自息。句隹,古候切,事并见贞符注。诚天地之无亲,曷膏盲之能极。医者逐口噤心醉。噤,臣京切。敛茫然。,音局,投弃针石,匍匐而前。匍扶,蒲,二音,匐音伏,又蒲墨切。吾谓治国在天子,谓治国在贤,治一本作活。吾谓命不可续,子谓命将可延。讵知国不足理,疾不足痊,佐荒淫为圣主,保夭寿而长年,皆正直之是与,庶将来之勉旃。

  重月追之疾

  【书林事类】:传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遘,于是有沉溺重之疾。

  清痫之疾

  【类说】:袁质旧之少子,风力俊美,不坠家声。始逾志学之年,便有清痫之疾,昔见其笔势遒劲,与父画不殊。

  霜露之疾

  【事林广记】:答人间疾曰,霜露之疾。汉公孙弘病笃,上书愿乞骸骨。上报曰,君不幸,惧霜露之疾,何恙不已。今事少间。君其存精神,止念虑,辅医药以自持。因赐告牛酒杂帛,居数月有瘳。音抽,视事。

  雾露之疾

  【东汉书】《皇后纪?序》:任重道悠,利深祸速。身犯雾露,于云台之上。注云,雾露谓疾病也。不可指言死,故假雾露以言之。灵帝时,中常侍曹节,矫诏迁太后于云台。谢弼上封事曰,伏惟皇太后,援立明圣,幽居空宫。如有雾露之疾,陛下当何面目以见天下。

  秃鬓之疾

  【抱朴子】《内篇》:刘俗卷,若子言不恃他物,则宜捣肉治骨,以为金疮之药;煎皮熬发,以治秃鬓之疾耶。

  郄克之疾

  【郑氏谭绮】:郄克之疾,谓跛也。

  无妄之疾

  【易】:无妄:九五,无妄之疾,勿药有喜。程传曰,以九五之无妄,如其有疾,勿以药治,则有喜也。详妄。

  尸媚之疾

  【太平广记】:叶法善有神术。蜀川张尉之妻死而化生,复为夫妇。法善识之曰,尸媚之疾也。不速除之,张尉死矣。投符而化为黑气焉。迷

  罔之疾

  【列子】:有迷罔之疾,飨香以为朽。

  偕生之疾

  【庄子】:有偕生之疾,与体俱长。

  精思致疾

  【桓潭新论】:余少时,见杨子云之丽文高论,不自量年少新进,而猥欲逮及。尝激一事而作小赋,用精思太剧,而立发疹。子云亦言,成帝上甘泉诏,召作赋。卒暴,及倦卧。梦其五藏出在地,以手收内。及觉,大少气疾,一岁而亡。

  杯蛇致疾

  【风俗通】:应邵之祖郴为汲令,以夏至日,请主簿杜宣赐酒。时北壁上有悬赤弩,照于杯中,其形如蛇。宣恶之,然不敢不饮。其日便得疾,云,蛇入腹。后郴使宣于故处设酒,杯中复有蛇,因谓宣,此乃壁上弩影耳,非有他怪。宣遂解,甚怡怿。

  【册府元龟】:乐广,字彦辅,为侍中,河南尹,尝有亲客久阔不复来。广问其故,答曰,前在坐蒙赐酒,方欲饮,见杯中有蛇,意恶之。既饮而疾。于时河南厅事壁上,有角漆画作蛇,广意杯中蛇,即角影也。复置酒于前处,谓客曰,酒中复有所见不?答,所见如初。广乃告其所,客豁然意解,沉顿愈。

  【罗泌路史发挥】《关龙逢篇》:弓影致疾,一事也。《风俗通》以为杜宣,《晋史》以为乐广之客。

  食蛇致疾

  【宋史】《党进传》:进为忠武军节度使,一日归自外,有大蛇卧榻上寝衣中,进怒,烹食之,遇疾卒。

  因拜致疾

  【隋书】《列传》:元德太子昭炀帝长子也。大业元年,帝遣使者立为皇太子。明年,朝于洛阳。后数月,将还京师,愿得少留。帝不许,拜请无数,体素肥,因致劳疾。帝令巫者视之,云,房陵王为祟所凭,未几而死。

  梦虎致疾

  【天宝遗事】:周象者,好畋猎,后为汾阳令。忽梦一乳虎相逼,惊而睡觉。因兹染疾。后有僧海宁者,因过象门,谓邻叟曰,此居有妖气,久则不可救也。邻叟遂闻于象,象召僧令视之。僧曰,当与君禳之。遂择日设坛,持剑禹步,诵咒自大门而入,至于寝所,绕患人数篇而叱之,忽于床下作一虎声。家人悉惊奔散,周象亦不觉自床下伏死于地。僧以水之,须曳如故。

  燎丹致疾

  【新唐书】《武宗贤妃王氏传》:帝稍惑方士说,欲饵药长年,后寝不豫。才人每谓亲近曰,陛下日,燎丹。言我取不死,肤泽消槁,吾独忧之。俄而疾寝剧。

  七情致疾

  【淮南子】:原道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许慎曰,怒者,阴气,阴为坚水,积阴相薄,故破阴。喜者,阳气,阳升于上,积阳相薄,故曰坠阳也。薄气发,惊怖为狂,忧悲多恚,病乃成积,好憎繁多,祸乃相随。

  酒色致疾

  【和靖言行录】:先生赴堂食,坐中有说召泽民尚书,以酒色过度致疾者。先生曰,近时措大读书,而不知孝。泽民不是不读书,岂不知《孟子》谓事亲以守身为大,不能守身则不能事亲,不能事亲,则便是不孝。《孝经》言,孝之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今以口体之欲,以致废疾,则其毁伤也,孰大焉?

  愧恨成疾

  【资治通鉴】:唐代宗广德二年,李光弼在齐州,拥兵不朝。诸将田神功等不复禀,畏光弼,愧恨成疾,已酉死。

  惊惧成疾

  【资治通鉴】:唐穆宗长庆二年,三月戊申,李光颜所将兵,闻当留沧景,皆大呼西走。光颜不能制,因惊惧成疾。已酉上表固辞横海节,乞归许州,许之。哀毁成疾

  【温州府志】:周忠辅,永嘉人,性至孝。母叶氏尝病痈,竭力医治,叶必亲尝,衣不解带。及母亡,哀毁成疾。

  居庐成疾

  【元史】《孝义传》:邵敬祖,父丧庐墓,母殁不克葬,殡于城西。敬祖露宿风雨,不去前后,居庐六年,两髀俱成湿疾。

  奉使得疾

  【文昌杂录】:元英昨充元丰五年贺北朝正旦国信使,行至神水驿,苦风眩昏乱不记省,随行小史辈环坐以泣,通一昔方稍安。是年正旦,接伴使杜刑部,至深泽县界中浴,几不可救,刘右司执充贺同天节接伴使,沿路病伤寒,至滑州增剧。然艾数百,肩与以归。后累月方安,一岁中奉使者,皆得疾危甚,殊可怪也。

  嗜酒得疾

  【后山谈丛】:秘书丞张锷,嗜酒得奇疾,中身而分。左常苦寒。虽暑月中,袜袍绔纱绵相半。

  丧女感疾

  【新唐书】《长孙无忌传》:无忌族叔顺德丧息女,感疾甚。太宗薄之,谓房玄龄曰,顺德无刚气。以儿女牵爱,至大病,胡足恤。未几卒。

  忧父之疾

  【淮南鸿烈解】:说林训,忧父之疾者,子治之者医。《论语》曰,父母惟其疾之忧,故曰忧之者子。

  弃官侍父疾

  【宋史】《颜术传》:术尝仕后晋,为河阳三城节度副使检校,左庶子,知州事。居半岁,得家问,父在青州有风痹疾。术不奏,弃官去侍疾,不复有仕宦意。岁余,父疾不能起,术亲自掬矢,未尝少倦。

  圭刂股愈母疾

  【宋史】《萧服传》:服字昭甫,庐陵人,第进士,调望江令,治以教化为本。访古迹,得王祥卧冰池,孟宗泣笋台,皆为筑亭。又刻唐县令鞫信陵文于石,俾民知所响也。已而邑人朱氏女股愈母疾,人颂传之,以为治化所致。

  【金史】《温迪罕干鲁补传》:干鲁补年十五,居父丧,不饮酒食肉,庐于墓侧。母疾,股肉疗之,疾愈,诏以为护卫。

  心痛知母疾

  【南郡新书】:张志安,居乡闾称孝,差为里正。在县忽称母疾,急白县令。令问,志安曰,母有疾,志安亦病。适患心痛,是以知母有疾。令拘之,差人覆之,果如此说。寻奏高祖,表门闾,寻拜散骑常侍。

  侍太子疾

  【西汉书】《王褒传》:宣帝时,太子体不安苦忽忽善忘,不乐。诏褒等,皆之太子宫虞侍太子,朝夕诵读奇文,及所自造作,疾平乃归。详本传。

  问妇人疾

  【礼记】《坊记》: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注,嫌媚略之也,问增损而已。

  家居侍疾

  【续后汉书】《汜粲传》:粲子乔,以父粲阳狂不言,乃与二弟并绝人事,侍疾家庭。粲没,居丧毁瘠,服阕,亦不出里邑。后一举孝廉,八荐公府,再举清白异行,又举寒素,一无所就。

  看友人疾

  【世说新语】:荀臣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视士卒疾

  【事文类聚】:盖宽饶为卫尉司马,躬按行士卒庐室,视其饮食居处。有疾病者,身自抚循临问,致医药遇之甚恩。

  曾子有疾

  【论语】: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伯牛有疾

  【论语】: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包曰,牛有恶疾,不欲见人。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昭王有疾

  【存心录】:鲁哀公六年秋七月,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祭祀,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乎?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

  声子有疾

  【册府元龟】:褚师声子,卫大夫。卫侯为灵台于籍圃,与诸大夫饮酒焉。声子袜而登席,古者见君解袜。公怒,辞曰,臣有疾异于人,足有疮疾。若见之,君将壳之。壳,欧立也。

  晋侯有疾

  【白氏六贴】:晋侯有疾,叔向问子产曰,寡君疾病,卜人曰,实沉台鲐为祟,敢问何神也?子产曰,实沉,参神也。台鲐,汾神也。二者不及君身。君身则出入饮食哀乐之事,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

  李广遇疾

  【册府元龟】:李广字弘基,范阳人也。文宣天宝初,欲以为中书郎。遇疾,资产屡空,药石无继。广雅有鉴识,度量弘远。坦乎无私,为士流所爱。岁时共赡遗之,赖以自给,竟以疾终。

  韦陟卧疾

  【类说】:韦陟有疾,房尚书使子弟问之。卧内悉籍茵毯,袜而登阶,侍婢皆笑。

  季孙不疾

  【家语】:子贡问郴学大成,孔子适,季氏康子,昼居内寝。孔子问其所疾,康子出见之。言终,孔子退。子贡问曰,季孙不疾而问诸侯,礼与?孔子曰,夫礼,君子不有大故,则不宿于外。非致齐也,非疾也。则不昼寝于内。是故夜居于外,吊之可也;昼居于内,虽问其疾可也。

  庾衮无疾

  【书林事类】:庾衮,字叔褒。咸宁中大疫,二兄俱亡。次兄毗复病,疠氛方盛,父母诸弟皆出于外,衮独不去。父母强之,衮亲自扶持,昼夜不眠其间。又抚柩哀号不辍,十余旬,疾劳消渴,家人乃反。毗疾差,衮亦无疾。

  称疾不行

  【史记】《郑世家》:郑子,往会高渠弥,相从祭,仲称疾不行。所以然者,子自齐襄公为公子之时,尝会关相仇,及会诸侯,祭仲请子无行。子曰,齐疆而厉公居栎,即不往。是率诸侯伐,我内厉公,我不如往。往可遽必辱,且又何至是。卒行。于是祭仲恐齐并杀之,故称疾。子至,不谢齐侯。齐侯怒,遂伏甲而杀子。高渠弥亡归。

  称疾不朝

  【西汉书】《吴王濞传》: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饮博,吴太子杀之。于是遣其丧,归葬吴,吴王愠曰,天下一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复遣丧之长安葬。吴王由是怨望,稍称疾朝。详本传。

  称疾不起

  【两汉蒙求】:黄琼,字世英,延熹二年,梁冀既诛,琼首居公位。举奏州郡,素行贪污。至死徒者十余人,海内由是翕然望之。寻而五侯擅权,倾动内外。自度力不能斥,乃称疾不起。四年,以寇贼免。

  【续后汉书】《潘济传》:济,字承明,汉昭烈领荆州,以济为治中从事。及入蜀,留典州事。孙权杀关羽,并荆土,将吏皆归附,而济独称疾。遣人以床就家与致之,济伏面著床不起,涕泣交横,哀哽不自胜。权慰劳与语,呼其字曰,承明,昔观丁父都俘也,武王以为军师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此二人,卿荆国之先贤也。初虽见囚,后皆擢用为楚名臣。卿独不肯降,意将以孤异古人之量邪?使亲近以手,巾拭其面。济起下地拜谢,即以为治中,荆州诸军事,一以谘之。

  【东观汉记】:王良以疾归,一岁复征至荥阳,疾笃,不任进道,乃过其友人。友人不肯见,曰,不有忠言奇谋,而取大位,何其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拒之。良惭,自后连征辄称疾。

  称疾不出

  【事文类聚】:程子仪,三人翰林,意望入两府,颇不怿。称疾不出,朝士问候者继至,询之云,虚热上攻。石中立在坐,云,只消一服清凉散。意谓两府始得用青凉伞也。

  称疾去职

  【晋书】:邓攸为吴郡太守,称疾去职。吴人歌曰,邓侯挽不来,谢令推不去。

  称疾迟留

  【李翰蒙求】:晋唐彬,与王浑王济代吴。彬据冲要,为众军前驱,自巴陵污口以来,诸贼所聚,莫不震惧,倒戈肉袒。彬知孙皓将降,未至建邺二百里,称疾迟留,以示不竞。既而先至者争物,后至者争功,识者高彬此举。

  称疾请留

  【五代欧史】《李愚传》:魏王继岌伐蜀,军行至宝鸡,招讨判官陈又称疾请留。愚厉声曰,陈又见利则进,知难则止。今大军涉险,人心易摇,正可斩之以徇。由是军中无敢言留者。

  引疾卧家

  【言行龟鉴】:张公寿事高宗时,秦桧当国。言事不从,即引疾卧家。

  王后称疾

  【两汉蒙求】:孝平王皇后,太司马莽女也。莽即真以婴为定安公,改皇太后,号为定安公。太后时年十八矣,为人婉有节操。自刘氏废,常称疾不朝会。莽敬惮伤哀,欲嫁之。乃更号为黄皇室主,令成新公孙建世子礻象饰,将医往问疾。后大怒,笞鞭其傍侍御,因发病不肯起。莽遂不复疆也。及汉兵诛莽,燔烧未央宫,后曰,何面目以见汉家,自投火中而死。

  闭门称疾

  【续后汉书】《刘巴传》:巴至益州,刘璋见之甚喜,咨访政事。璋遣法正迎昭烈,巴谏曰,备雄人民,入必为害。若使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听。巴闭门称疾,昭烈攻成都,令军中曰,有害巴者,诛三族。昭烈定益,巴辞谢,昭烈不责。

  上封事称疾

  【续后汉书】《董扶传》:永康元年,日食,诏举贤良方正之士,策问得失。左冯翊赵谦等举扶,扶以疾不克诣,遥于长安上封事,遂称疾笃,归家。前后宰府十辟,公车三徵,再举贤良博士有道,皆不就,名称尤重。

  军败称疾

  【资治通鉴】:高宗永隆元年,中书令检校,鄯州都督李敬玄,军既败屡,称疾请还。上许之,既至无疾,诣中书视事。上怒,贬衡州刺史。

  累表称疾

  【资治通鉴】《后周纪》:枢密使王峻,性轻躁多计,数好权利,喜人附己。因见帝进用旧时将佐,心嫉之,累表称疾,求解机务,以洞帝意,帝遣左右慰勉,令视事。

  恃才托疾

  【东汉书】《符融传》:汉中晋文经,梁国黄子艾,恃其才智,托卧养疾,无所通接。洛中士大夫好事者,承其声名,坐门问疾,犹不得见。三公所辟召者,辄以询访之,随所藏否,以为予夺。融察其非真,乃到大学并见李膺曰,二子行业无闻,以豪杰自置。遂使公卿问疾,王臣坐门。融恐其小道破义,空誉违实,愿特察焉。二人由是名论渐衰,宾徒稍省。旬日之间,惭叹逃去。后果为轻薄子,并以罪废。融由此益知名。

  亲老托疾

  【东汉书】:谢该,字文仪,仕为公车司马令。以父母老,托疾去官,欲归乡里。会荆州道断,不得去。

  恶弟托疾

  【晋书】:王戎族弟敦,有高名,戎恶之。敦每候戎,辄托疾不见。敦后果为逆乱,其鉴赏先见如此。

  之官辞疾

  【东汉书】《杨伦传》:阳嘉二年,徵伦拜太中大夫,因出补常山。王传病不之官,诏书敕司隶催促发遣,伦乃留河内朝歌,以疾自上曰,有留死一尺,无北行一寸。刎颈不易,九裂不恨,匹夫所执,强于三军,固敢有辞。帝乃下诏曰,伦出幽升高,宠以藩传。稽留王命,擅止道路。托疾自从,苟肆狷志。遂征下廷尉,有诏原罪。

  上疏辞疾

  【事文类聚】:晋皇甫谧自号玄晏先生,有风痹之疾,不应辟召。后武帝下诏敦逼。谧上疏力辞曰,臣抱劳床蓐,躯半不仁,十有九载,竟不仕。

  累表辞疾

  【资治通鉴】:居懿宗咸通五年,岭南节度使韦宙,且知康承训所为以书,白宰相。承训亦自疑惧,累表辞疾,乃以承训为右武卫大将军分司。

  辞疾不起

  【新唐书】《崔胤传》:崔胤居华时,为全忠数画丑计。全忠引兵还屯河中,胤迎谒渭桥,奉觞为全忠寿,自歌以酹酒。会茂贞杀全诲等,与全忠约和。帝急召之,墨诏者四,朱札三,皆辞疾。

  辞疾不入

  【石林燕语】:国初贡举法未备,公卿子弟多艰于进取,盖恐其请托也。范杲鲁公之兄子,见知陶谷窦仪,皆待以甲科会。有言世禄之家,不当与寒俊争科名者,遂不敢就试。李内翰宗谔已过省,以文正为相,唱名辞疾,不敢入。亦被黜。文正罢相,方再登科。

  伏羲制疾

  【罗泌路史后纪】:伏羲察六气,审阴阳以赍之身。而四时水火升降,得以有象百病之理,得以有类,于是尝草治砭以制民疾,而人滋信。

  赵王避疾

  【两汉蒙求】:鲁丕,字叔陵,拜赵相。赵王商,尝欲避疾,便时移住学宫。丕止不听,王乃上疏自言。诏书下丕,丕奏曰,臣闻礼,诸侯梦于路寝,大夫卒于嫡室。死生有命,未有逃避之典也。学宫传五帝之道,修先王礼乐教化之处,王欲废塞,以广游燕,事不可听。诏从歪言,王以此惮之。管辂占疾

  【续后汉书】《管辂传》:注,华城门夫人者,魏故司空涿郡卢公女也。得疾连年不差。华家时居西城下,南缠里中,三厩在其东南。辂卜当有师从东方来,自言能治。便听使之,必得其力。后无何,有南征厩驺当充甲卒来诣卢公,言能治女郎。公即表请留之,专使其子将诣华氏疗疾。初用散药,后复用丸,治寻有效,即奏除驺名,以补大医。

  医生咒疾

  【罗泌路史发挥】:伊尹无废立事篇。世有医生善咒疾者,语人曰,吾能易尔肠胃,更尔系络,则疾可为也。然人无肯致其身,其难信也。

  石虔愈疾

  【书林事类】:桓豁,字石虔,为人勇壮。时有患疟者,呼桓石虔以怖之,疾者多愈。

  医和视疾

  【国语】:平公有疾,秦景公使医和视之,和,医名。出曰,不可为也。为,治也。是谓远男而近女,远师傅,近女色。或以生蛊,惑于女,以生蛊疾。非鬼非食,惑以丧志。疾非鬼神,亦非饮食,生于淫惑,以丧其志。良臣不生,天命不,,助也。良臣,谓赵孟。不生,将死。若君不死,必失诸侯。赵文子闻之曰,武从二三子,二三子,晋诸卿。以佐君为诸侯盟主,于今八年矣。内无苛慝,诸侯不二。苛,烦也。慝,恶也。子胡曰良臣不生,天命不?对曰,自今之谓。从今以往。和闻之曰,直不辅曲,明不规暗。言文子不能以明直规辅平公之暗曲,使至淫惑。木不生危,拱木,大木也。危,高险也。松柏不生埤,埤,下湿也。以言文子不久存。吾子不能谏惑,使至于生疾。又不自退,而宠荣也。其政。八年之谓多矣,已为多也。何以能久?文子曰,医及国家乎?对曰,上医医国,止其淫惑,是为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官犹职官文子曰,子称蛊,何实生之?对曰,蛊之慝,谷之飞,实生之。慝,恶也。言蛊之为恶,害于嘉谷。谷为之飞,若是类生蛊疾。物莫伏于蛊,蛊莫嘉于谷。伏,藏也。嘉,善也。谷兴蛊伏,而章明者也。谷,气起,则蛊伏藏。谷不朽,蛊而人食之,章明之道也。故食谷者,昼选男德,以象谷明。选择有德者而亲近之,以象人之食谷,而有聪明也。宵静女德,以伏蛊慝。静,安也。伏,去也。言夜当安女之有德者,以礼自节,以去已蛊害之疾。言蛊害谷,犹女害男。今君一之,一,昼夜也。是不响谷而食蛊也,蛊,喻也。是不昭谷明而皿蛊也。皿,嚣也。为蛊作器而受也。夫文蛊皿为蛊,吾是以云。文,字也。文子曰,君其几何?对曰,若诸侯服,不过三年。不服,不过十年。诸侯服,则专于色。过是,晋之殃也。过十年,荒淫之祸及国。是岁也,赵文子卒,诸侯叛晋。叛晋从楚。十年,平公薨。

  太后视疾

  【辽史】《圣宗纪》:统和元年春,正月丙寅,荆王道隐有疾,诏遣使存问。是日,皇太后幸其邸视疾。

  公主不视疾

  【类说】:幽闲鼓吹。宣宗万寿公主驸马郑尚书之弟凯有危疾,上使日之回,问公主视疾否?曰,在慈恩寺看场戏。上曰,我怩店大夫不与我为亲,良有以也。召主责曰,岂有小郎病乃就看他处乎?立遣归宅。

  遣医视疾

  【宋史】《范纯仁传》:纯仁患目疾,徽宗遣中使赐茶药,后又许归养疾。帝每见辅臣,问安否,乃曰,范纯仁得一识面足矣。遂遣上医视疾。

  乘驿视疾

  【东汉书】《宗室传》:永平元年,东海恭王疆病。显宗遣中常侍,钩盾令,将太医乘驿视疾,诏沛王辅,济南王康等,俱诣鲁视疾。

  穿壁视疾

  【续后汉书】《吕蒙传》:蒙疾发,权时在公安,迎置内殿。所以治获者万方募,封内有能愈蒙疾者,赐千金。时有加减,权为之惨戚。欲数见其颜色,又恐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能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夜不能寐。病中瘳,为下赦令群臣毕贺,后更增笃。权自临视,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年四十二,遂卒于内殿。权哀痛甚。

  马上视疾

  【辽史】《方技传》:直鲁古,吐谷浑人。初太祖破吐谷浑,一骑士弃橐,反射不中而去。及追兵开橐视之,中得一婴儿,即直鲁古人也。因所俘者问其故,乃知射橐者,婴之父也,世善医,虽马上视疾,亦知标本意。不欲子为人所得,欲杀之耳。

  隔纱视疾

  【辽史】《逆臣传》:迭里特,字海邻,神于医。视人疾,若隔纱亲物,莫不悉见。

  求入视疾

  【渑水燕谭录】:嘉中,仁宗已不豫,久不御殿。宰臣亦不得见。富文忠公求入视疾,内侍以公未有诏旨,止之。公叱之曰,安有宰相一日不见天子。遂趋入见,因乞监侍祈祷,留宿殿中。自是事无巨细,皆白执政而后行,上下晏然。

  辞帝视疾

  【晋书】《杜夷传》:元帝以夷为祭酒,夷辞疾,未尝朝会。帝欲诣夷,夷陈万乘之主,不宜往庶人之家。帝乃与夷书曰,吾与足下,虽情在忘言。然虚心历载,正以足下羸疾,故欲相省,宁论常仪也。又除国子祭酒。

  乐正子春视疾

  【公羊传】:昭公十九年,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而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而愈。复损一衣,则脱然而愈。

  外舍视疾

  【东汉书】《和熹郑皇后纪》:后有疾,特令后母兄弟入视医药,不限以日数。后言于帝曰,宫禁至重,而使外舍久在内省,外舍,外家。上令陛下有幸私之讥,下使贱妾获不知足之谤。上下交损,诚不愿也。帝曰,人皆以数入为荣贵,今反以为忧,深自抑损,诚难及也。

  帝亲视疾

  【西汉书】:萧何疾,惠帝自问云,君若不幸,谁可代君?何举曹参。

  【书林事类】:张禹每疾,辄以起居闻。车驾自临问,上亲拜床下。禹顿首谢恩。于床前拜少子官。禹曰,臣有一女,爱甚于男。远嫁张掖太守萧育,不胜父子私恩,愿与相从。即徒育为私农太守。包咸为大鸿胪,以《论语》授帝。后病,亲辇贺视之。

  【汉制丛录】《翟方进传》:注引汉旧仪云,丞相有疾,皇帝法驾亲至问疾,从四门入。萧何病,传云,上亲自临视何疾。张禹病,传云,车驾自临问之,以此。

  【东汉书】:桓荣为帝师,后病。帝视问,入门下车,执经趋拜,修弟子礼。《宗室传》:时更始降于赤眉。祉乃奔洛阳。是时宗室唯祉先至,光武见之,喜甚。建武二年,封为城阳王。十一年,祉疾病。上城阳玉尔绶,愿以列侯奉先人祭祀。帝自临其疾。祉薨,谥曰恭王。

  【续后汉书】《曹真传》:真病还雒阳,帝自幸其第省疾。

  【北史】:魏安定王休寝疾,帝幸其第,流涕问疾。中使医药,相望于路。

  【新唐书】《封伦传》:太宗立伦,拜尚书右仆射,实封六百户。贞观元年,遘疾,卧尚书省。帝亲临视,命尚辇送还第。卒年六十,赠司空,谥曰明。魏征疾甚,帝视问疾,屏左右,语终日乃还。后复与太子至第,征加朝服拖绅。帝悲懑,拊之流涕,将以衡山公主降其子。时主亦从,帝曰,公强视新妇。

  【旧唐书】《隐太子建成传》:建成与元吉谋行配毒,引太宗入宫夜宴。既而太宗心中暴痛,吐血数升。淮安王神通狼狈扶还西宫。高祖幸第问疾,因敕建成,秦王素不能饮,更勿夜聚。《襄邑王神符傅》:神符贞观初再迁宗正卿,后以疾辞职。太宗幸其第问疾,赐以缣帛,每给羊酒。《岑文本传》:文本,加银青光禄大夫,为中书令时,太宗将伐辽,凡所筹度,一皆委之。文本受委既深,神情顿竭。言辞举措,颇异平常。太宗见而忧之,谓左右曰,文本令与我同行,恐不与我同返。及至幽州,遇暴疾,太宗亲自临视,抚之流涕,寻卒。

  【宋朝类苑】:邢尝被疾,请告,真宗亲临问,赐药一奁,银器千两,彩千匹。国朝故事,非宗戚将相,问疾临奠,帝不亲行。惟与郭贽以恩,特用此礼,儒者荣之。邢止问疾,郭止复临丧。

  【续通鉴长编】:仁宗天圣二年丁酉,再幸资圣禅院,视申国大长公主报慈正觉大师疾。天圣三年,司徒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冀国公王钦若,既兼译经使,始赴传法院。感疾亟归,车驾临问,赐白金五千两。仁宗庆历六年,东平郡王德文晚被足疾不能朝,然天性畏谨,疾革,仁宗亲临视,以太医所调药进之。

  登阁望疾

  【资治通鉴】:唐玄宗天宝十一载,李林甫时已有疾,忧懑不知所为。巫言一见上可小愈,上欲就视之,左右固谏,上乃令林甫出庭中,上登降圣阁遥望,以红巾招之。林甫不能拜,使人代拜。

  赐诏问疾

  【类要】:李卫公李靖疾,唐太宗赐亲诏曰,有昼夜视公疾,太老妪令一人来,吾欲熟知公起居状。权文公视此诏,常泣曰,君臣之际,如是耶?

  【新唐书】《舒王谊传》:谊初名谟,时尚父郭子仪病笃,帝临轩遣谟持诏往视。谟冠远游冠,御绛袍,乘象辂,四马飞龙士三百,国府官皆绔褶以从。子仪手叩头谢恩。谟宣诏已,乃易服劳问还。

  凿墙问疾

  【新唐书】:房玄龄疾甚,帝命凿苑墙,以便候问。

  酒肉问疾

  【小说蒙求】:宋孙述矫伪庸劣,每食先拜,而后就坐。食毕,复拜。将寝,则拜床;睡觉复拜。乘马不施御勒,垂钓不设饵,凡所为,种种类此。从子俣得疾危笃,父彦节,母萧氏,对之泣下。述候之,命左右取酒肉,令俣进之。人莫识其意,或问之,答曰,礼不云乎,有疾,饮酒食肉。

  枉驾问疾

  【赵希循会心录】:张侍中耆以王府之旧,声势赫奕。夏英公竦,时居相位。耆移疾在告,竦白于上,枉驾问疾。

  手诏问疾

  【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十六年,特进魏征有疾,上手诏问之,且言不见数日朕过多矣。今欲自往,恐益为劳。若有闻见,可封状进来。征上言,比者弟子陵师,奴婢忽主,下多轻上,皆有为而然,渐不可长。又言陛下临朝,常以至公为言,退而行之未免私僻。或畏人知,横加威怒。欲盖弥彰,竟有何益。征宅无堂,上命辍小殿之材以构之,五日而成。

  遣太子问疾

  【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四年三月,蔡成公杜如晦疾笃,上遣太子问疾,又自临视之。及薨,上每得佳物,辄思如晦,遣使赐其家。

  【类要】:马周病消渴,弥年不瘳。时驾幸翠微宫,敕求胜地为周起宅,召医中使相望不绝。每令尚食以膳供之,太宗躬为调药,皇太子亲临问疾。

  遣使问疾

  【北史】《程骏传》:骏病,孝文文明太后遣使者更问其疾,赐以汤药。

  【隋书】《高颖传》:上幸并州,留类居守。及上还京,赐缣五十匹,复赐行宫一所,以为庄舍。其夫人贺技氏寝疾,中使顾问,络绎不绝。上亲幸其第,赐钱百万,绢万匹,复赐以千里马。《宇文述传》:述于江都遇疾,中使相望。帝将亲临视之,群臣苦谏乃止。遂遣司宫魏氏问述曰,必有不讳,欲何所言。述二子,化及,智及,时并得罪于家。述因奏曰,化及臣之长子,早预藩邸。愿陛下哀怜之。帝闻,泫然曰,吾不忘也。及薨,帝为之废朝。赠司徒,尚书令,十郡太守,班剑四十人,车前后部鼓吹,谥曰恭。

  【续通鉴长编】:仁宗天圣元年,冯拯罢为武胜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判河南府。拯自还京,疾益甚,仁宗遣使谕以亮阴不克问疾,赐白金五十两,拯叩头称谢。

  奏请问疾

  【宋史】《程颐传》:帝尝以疮疹不御迩英累日,颐诣宰相问知否,且曰,上不御殿,太皇不当独坐。且人主有疾,大臣可不知乎?翌日,宰相以下,始奏请问疾。

  临候问疾

  【晋书载记】:高瞻,光熙中调补尚书郎。永嘉之乱,还乡里,与叔父隐,率数千家北徒幽州,乃依崔毖。毖与三国谋伐也,瞻固谏,毖不从。及毖奔败,瞻与众降于,署为将军,瞻称疾不起。敬其姿器,数临候之。抚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余也。今天子播越,四海分崩。苍生纷扰,莫知所系。孤思与诸君匡复帝室,翦鲸豕于二京,迎天子于吴会。廊清八表,侔勋古烈,此孤之心也,孤之愿也。君中州大族,冠冕之余。宜痛心疾首,枕戈待旦。奈何以华夷之异,有怀介然。且大禹出于西羌,文王生于东夷,但问志略如何耳,岂以殊俗不可降心乎?瞻仍辞疾笃,深不平之。

  庾亮问疾

  【晋书】《吴猛传》:庾亮为江州刺史,尝遇疾,闻猛神异,乃迎之,问已疾如何。猛辞以算尽,请具棺服,旬日而死。形状如生,未及大敛,遂失其尸。识者以为亮不祥之征,亮疾果不起。

  将佐问疾

  【资治通鉴】:昭宣帝天二年九月,杨行密长子,宣州观察使渥,素无令誉,军府轻之。行密寝疾,命节度判官周隐,性蠢直,对曰,宣州司徒,轻易信谗,喜击球饮酒,非保家之主。余子皆幼,未能驾驭诸将。庐州刺史刘威,从王起细微,必不负王。不若使之权领军府,俟诸子长,以授之。行密不应,左右牙指挥使徐温,张颢,言于行密曰,王平生出万死,冒矢石,为子孙立基业,安可使他人有之。行密曰,吾死瞑目矣。他日将佐问疾,行密目留幕寮严可求。众出,可求曰,王若不讳,如军府何?行密曰,吾命周隐召渥,今忍死待之。可求与徐温诣隐,隐未出,见牒充在案上,可求即与温取牒,遣使者如宣州召之,行密以润州团练使王茂章为宣州观察使。

  亲朋问疾

  【吕东莱辨志录】:世间大有病人,亲朋故旧交游来问疾,其人曾不经一事,未读一方,自骋了了,诈作明能,谈说异端。或言是虚,或道是实,或云是风,或云是蛊,或道是水,或云是痰。纷纭谬说,种种不同。破坏病人心意,不知孰是。迁延未就,时不待人,剡然致祸,各自散走。是故大须好人,及好名医,识病深浅,探赜方书,博览古今,是事明解者,看病不尔,大误人事。孙思邈《千金方》。

  怀金问疾

  【韩非子】《说林》:张谴相韩病将死,公乘无正,怀三十金而问其疾。

  坐门问疾

  【东汉书】《符融传》:时汉中晋文经,梁国黄子艾,并恃其才智,炫耀上京,卧托养疾,无所通接。洛中士大夫好事者,承其声名,坐门问疾,犹不得见。详本传。

  募医问疾

  【吴中旧事】:朱冲微时家贫,后生理,日益进以行不检,两受徒刑。既拥资交结权要,然亦能以济人为心。每春夏之交,即出钱米药物,募医官数人,巡门问贫者之疾,从而调之。

  敕医问疾

  【王性之默记】:晏元献自西京,以久病请归京师。留置讲筵。病既革,上将临问之。甥杨文仲谋,谓凡问疾大臣者,车驾既出,必携纸钱。盖已膏盲,或遂不起,即以吊之。免万乘再临也。遂奏,臣病稍安,不足仰烦临问。仁宗然之。实久病,忌携奠礼以行。然后数日,即薨,故欧公作神道碑言,明年正月疾作不能朝,敕太医朝夕视。有司除道,将幸其家。公叹曰,吾无状,乃以疾病忧吾君。即奏,臣疾少闻行愈矣。乃止。丁亥以公薨闻,上以不即视公为恨,盖此意也。

  内臣问疾

  【元史】《铁歌传》:奉命诣万安寺祀世祖,感疾归。皇太后令内臣问疾,铁歌附奏曰,臣死无日,愿太后辅陛下,布维新之政,社稷之福也。

  皇帝问诸王疾

  【政和五礼新仪】:前期有司于受劳间者之第,大门外设使者次,又于庭中,望阙设受劳问者位。使者位于受劳问者之左。使者至,赞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劳问者皆公服。赞者引使者立于门西东向,引受劳问者立于门东西向,史二人以案奉诏书立于使者之南,赞者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赞者引受劳问者入就望阙位,立史捧诏书案前行,使者从之,入就庭中位。赞者赞使者笏取诏书,执笏,加诏书于笏上,史以案退,使者称有诏,受劳问者再拜,使者宣诏书讫。受劳问者又再拜。赞者引使者及受劳问者,少前相向各俯伏跪笏,使者以诏书授受劳问者讫,各执笏。受劳问者加诏书于笏上,各俯伏兴复位,赞者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赞者引使者归次,受劳问者乃入。若受劳问者疾未闻,不能亲受,则子弟代受,如上仪。

  皇帝问帝姬疾

  【政和五礼新仪】:以内给事一人为使者,前期有司于受劳问者之第,大门外设使者次,又于寝庭望阙,设受劳问者位。使者位于其前,少北南向。使者至,内侍引入次,使者服公服,女侍引受劳问者朝服,出诣望阙位,立,内侍引使者出次,给使二人以案奉诏书前行,使者从之。入就庭中位,内侍赞使者笏取诏书,执笏,加诏书于笏上,给使捧案退,使者称有诏,内侍曰,拜。受劳问者再拜。宣讫,又再拜。女侍进诣,使者前受诏书,退授受劳问者讫,内侍曰,拜。受劳问者再拜,内侍引使者归次,受劳问者乃入。若受劳问者疾未间,不能亲受,则以女侍迎摄受诏书如上仪,以所受诏书诣寝阁授之。

  中宫问诸王疾

  【政和五礼新仪】:以内给事一人为使者,前期有司于受劳问者之第,大门外设使者次,又于庭中设受劳问者位,北向,使者位南向。使者至,赞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劳问者皆公服,赞者引使者立于门西东向,引受劳问者立于门东西向,给使二人以案奉令书立于使者之南,赞者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赞者引受劳问者入就庭中位,给使捧令书案前行,使者从之,入就庭中位。赞者赞使者笏,取令书,执笏。加令书于笏上,给使捧案退。使者称有令,受劳问者再拜。读讫,又再拜。赞者引使者及受劳问者,少前相向各俯伏,跪,笏使,者以令书授受劳问者讫,和气妨笏。受劳问者加令书于笏上,各俯伏,兴,复位。赞者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赞者引使者归次,受劳问者乃入,若受劳问者疾未闻,不能亲受,则子弟代受如上仪。

  中宫问帝姬疾

  【政和五礼新仪】:以内给事一人为使者,前期有司于受劳问者之第,大门外设使者次,又于寝庭少北设使者位,南向,受劳问者位,北向使者至,内侍引入次,使者公服讫,女侍引受劳问者朝服出,诣庭中位。内使者笏,取令书,执笏,加令书于笏上,给使以案退。使者称有令,内侍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读讫,又再拜。女侍进诣使者前受令书,退授受劳问者。内侍曰,拜。受劳问者再拜。内侍引使者归次,受劳问者乃人。若受劳问者疾未间,不能亲受。则以女侍迎摄受令书,如上仪,以所受令书诣寝阁授之。

  东宫问诸王疾

  【政和五礼新仪】:前期所司于受劳问者之第,大门外设使者次,又于庭中设受劳问者位,西向,使者位东向。使者至,赞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劳问者皆公服,赞者引使者立于门西东向,引受劳问者立于门东西向,史二人以案奉令书,立于使者之南,赞者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赞者引受劳问者入就庭中位,立,史捧令书案前行,使者从之入,就庭中位。赞者赞使者笏,取令书,执笏,加令书于笏上。史以案退。使者称有令,赞者曰,拜。受劳问者再拜。使者读讫,受劳问者又再拜,赞者引使者及受劳问者,少前相向,各俯伏,跪,笏,使者以令书授受劳问者讫,和气妨笏。受劳问者加令书于笏上,各俯伏,兴,复位。赞者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赞者引使者归次,受劳问者乃入。若受劳问者疾未间,不能亲受,则子弟代受,如上仪。

  东宫问帝姬疾

  【政和五礼新仪】:以内给事一人为使者,前期有司于受劳问者之第,大门设使者次,又于寝庭西阶下设使者位,东向,受劳问者位,西向。使者至,内侍引入次。使者公服讫,女侍引受劳问者朝服出,诣庭中位立。内侍引使者出次,给使二人以案奉令书前行,使者从之至庭中位。内侍赞使者笏,取令书,执笏,加令书于笏上,给使以案退。使者称有令,内侍曰,拜。受劳问者再拜。读讫,受劳问者又再拜,女侍进诣使者前受令书,退授受劳问者讫。内侍曰,拜。受劳问者再拜。内侍引使者归次,受劳问者乃入。若受劳问者疾未间,不能亲受,则以女侍迎摄受令书,如上仪。以所受令书,诣寝阁受之。若皇太子于诸王帝姬疾,从家人亲属之礼,遣近侍劳问,则受劳问者侍之,亦从家人之礼。不拜迎,拜送,与授受之仪。

  问宗戚大臣疾

  【宋会要】:国朝之制,诸王公主,宗室将军以上,每疾,皆乘舆临问。如小疾在假,或乘舆幸其第,有至三四者,其宫邸在禁中,多不时而往。惟宰相,使相,驸马,都尉疾,亟幸其第,或赐荣加礼,及非此例者,皆备载之。太祖建隆元年,五月八日,幸宰臣魏仁浦第视疾。七月十四日,幸宰臣范质第视疾。赐黄金器二百两,银器千两,绢二十匹。八月八日,再临视,赐钱百万。乾德四年,四月二十五日,幸驸马都尉高怀德第,问燕国长公主疾。六年,四月一日,建雄军节度使赵彦徽,来朝有疾。帝幸其第临问,赐钱五百万。开宝二年,二月二十一日,幸侍卫亲军马军都虞侯,彰国军节度使。张廷翰第视疾。十一月三日,镇宁军节度使张令铎,来朝被疾,帝幸其第临问,赐帛五千匹,银五千两,又赐其家甚厚。十二月十日,幸中书视宰臣赵普疾。三年,三月十九日,幸赵普第视疾,赐银器五千两,绢五千匹。又赐其妻和氏,银器二千两,衣着二千匹。先是正月,幸普第视疾,至是再幸马。四年,四月六日,幸永兴军节度使吴廷祚第视疾。七月三十日,以建武军节度使何继筠,来朝疽发背,帝幸其第,赐赍甚厚。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幸皇第开封尹光美第,以足疾临视。十三日,再临视。太宗太平兴国三年,五月二十一日,以殿前指挥使杨信久病,忽能言,帝异之,遽幸其第,厚加赐赍。四年,八月二十七日,幸武功郡王德昭第视疾。五年,八月二十五日,幸淮海国王钱第视疾。赐白金万两,钱百万,绢万匹,黄金千两,子惟济,惟治,白金各万两。六年,八月一日,彰德军节度使,沧州总管李汉琼,被病召还京师,帝亲视之,赐白金万两。十一月八日,枢密使楚昭辅以足疾请告,帝幸其第临问之。观所居湫隘,赐白金万两,令以市宅。昭辅被病,周岁家居。亦不求解职。会郊祀罢,为左骁卫上将军。八年,四月三十日,幸区密使石熙载第视疾。端拱二年,四月二十一日,幸宰相赵普第视疾。淳化元年,三月二十一日,以西京留守赵普被疾,不任朝谒,帝临省之。十一月十五日,幸泾国公元宫视疾。十八日,幸许王元僖宫视疾。三年,六月六日,天雄军节度使刘延翰被病,表求解官,肩与还京师,帝临幸其第抚问之,赐白金万两。至道二年,三月一日,幸晋国公主第视疾。咸平元年,六月九日,幸驸马都尉王承衍第视疾。十二月五日,幸许国长公主第视疾。二年,闰三月四日,再临视。二年,闰三月四日,幸左武卫将军德愿第视疾。五月二十四日,幸枢密使曹彬第视疾,赐白金万两,手和药以赐之。十二月二十四日,车驾驻天雄军,幸宣徽北院使周莹屯所视疾。三年,正月六日,幸枢密副使宋所居视疾。扈从驻天雄军得疾,特忧恤之。仍令先还京师,赐御衾褥一副,又遣内侍护送供帐优厚,至澶州而卒。三十日,幸太子太保吕端第视疾。端以久疾罢相,居京师,帝思之,故临问焉。十月十七日,幸雍王元份宫视疾。十二月十二日,四年四月二十四日,六年三月十八日,景德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二年正月七日,三月十八日,五月十二日,六月七日,七月二日,七日,二十四日,二十九日,三十日,八月一日,再临视。四年,正月八日,幸殿前都指挥使,河西军节度使范廷召第视疾。六年,二月十九日,幸北宅右羽林将军德闰院视疾。三月二十五日,幸安定郡公惟吉宫视疾。大中祥符九年九月二十日,二年七月十六日,十二月十五日,二十四日,三年五月一日,再临视。四月十九日,宰臣吕蒙正,暴中风眩,帝即时临问,赐白金五千两。真宗景德元年。六月六日,幸鲁国长公主第视疾。赐钱百万,缯彩二千匹。又幸北宅视右羽林将军德钦疾,赐白金三百两。七月四日,幸宰臣李沆第视疾。二年,正月二十四日,幸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继隆第视疾。三年,二月一日,幸北宅视乐平郡公德恭疾。五月十六日,再临视。九月二十三日,幸宁王元宫视疾。大中祥符元年,九月十一日,四年四月二十二日,八年三月五日,天僖二年二月二十一日,二十九日,四月二十四日,闰四月十一日,十四日,二十日,五月一日,再临视。十二月二十四日,幸北宅视右羽林将军德钧疾。四年,五月二十三日,幸舒王元称宫视疾。九月二十四日,大中祥符元年四月十日,十二月二十四日,三年六月十八日,八月六日,四年四月九日,五年正月十四日,六年四月二十四日,九月一日,十一月二十四日,七年三月十九日,二十六日,再临视。旧制每岁三月,金明池习水嬉以备游豫,帝以元称疾,特罢临赏。大中祥符元年,五月十八日,幸南宫视右羽林将军惟能疾。二年,九月二十四日,幸晋国公主第视疾。十月十七日,十一月十八日,再临视。三年,闰二月二十八日,幸韩国长公主第视疾。三月四日,九月六日,再临视。三月十六日,幸驸马都尉石保吉第视疾。前一日保吉疾亟,帝将临视之。会翌日大忌,辅臣言于礼非便,遂遣内侍以论保吉,至是始临省焉。六月二十五日,幸翰林侍讲学士,礼部尚书刑第视疾。赐白金千两,帛千匹,名药一奁。又召其子太常博士知东明县仲宝,国子博士知信阳军仲恩视疾,并许驰驿赴阙。以旧恩,故特用此礼,儒者荣之。九月二十日,幸资圣院,视吴国公主疾。四年,五月十八日,幸产宅视右羽林将军德存疾。赐白金五百两,钱五十万。八月五日,幸南宫,视左千牛卫将军惟叙疾。九年,四月二十七日,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陈尧叟,以足疾屡请告,帝临视之。五月十日,幸南官,视资州团练使以便宪疾。天禧元年,七月二十三日,幸驸马都尉魏咸信第视疾。九月十一日,幸太尉旦第视疾,赐白金五千两。旦命家人还献所赐,作奏毕自益四句云,益惧多藏,况无所用。见谋散施,以息咎殃。亟令舁至,内闼有诏不许及门。旦已薨云。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宣徽南院使知枢密院马知节以病足,久在假,帝临视。赐白金五千两。三年,七月十三日,幸殿前都指挥使,忠武军节度使曹璨第视疾。仁宗天圣七年,正月二十七日,幸参知政事鲁宗道第视疾。留赐白金三千两。八年九月十五日,幸极密副使姜遵第视疾,赐钱帛有差。九年,八月二十八日,幸冯翊郡公德文第视疾,赐钱百万,绢五千匹。明道二年,七月十三日,幸驸马都尉柴宗庆第,视楚国大长公主疾。景五年八月三日,幸驸马都尉李遵勖第视疾。庆历三年,十二月八日,荆王元俨疾,帝幸其第,亲临卧内,手自调药,屏人语久之,所对多忠言。赐白金五千两,辞不受。再三敦谕,又固辞曰,臣羸惫不能支且死,重废国家不为少。帝嗟泣从之。六年,五月二十二日,东平郡王德文有疾,帝临视,亲以太医所调药进之。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参知政事明镐疽发背,帝谓镐忠亮有劳,欲及其未乱,一往见之,既至,恻然曰,方赖卿谋国事,而遽有此疾。镐气已索,犹能顿首称谢。十月六日,幸彰信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用和第视疾。皇二年,七月十一日,再临视。皇三年,正月十二日,幸魏国大长公主第视疾。初主病,日遣内侍,挟太医诊视,为祷之法无不至。自皇后贵妃以下,偕至第候门进拜,用家人礼,奉药进主甚恭。车驾临幸,侍者掖主迎立。帝命主先坐,设御座于西,主固辞,乃移榻东南乡,因亲舐主目,左右皆感泣。帝亦悲恸。复顾问子孙所欲,主曰,岂可利母病而邀赏邪?赍白金三千两,辞不受。帝因谓从臣曰,太主之疾倘可移于朕,亦不避也,因命寝门垂薄,使从臣问候。又募天下能医者,授以官秩,赐御书金字大悲千手千眼菩萨。又赐玉石金字太宗谥,皆以祝疾祈福也。嘉元年五月七日,幸枢密使王贻永第视疾。时贻永以疾求退。手诏存问,遣太医诊视,车驾临问,颁禁中珍药及面,取糜粥以食之。贻永自言宠禄过盛,愿罢枢密使兼侍中还第。帝冀其愈,乃听罢侍中,改彰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而枢密使如故。神宗熙宁二年四月九日,幸参知政事唐介第视疾。闰十一月四日,幸楚国大长公主第视疾。哲宗绍圣元年,二月十四日,幸徐王第视疾。徽宗崇宁五年,十一月十一日,幸隶华宅视陈王疾。真宗景德三年,七月十一日,忠武节度使高琼病,亟将幸其第省视。辅臣曰,琼虽又掌禁兵,备守宿卫,然未尝临戎破敌,非威名将也。且车驾临门,国家异礼,所以待功臣也。施之于琼,恐无以视甄别。乃止。仁宗庆历四年,五月十六日,汝南郡王母,润王夫子李氏病甚,车驾欲临省之。诏问礼官,以夏至大祠致齐,不宜问疾,乃止。神宗熙宁七年,十二月十八日,诏颁新式。凡临幸问疾者,赐银绢,宰臣及枢密使,带使相者,使侍中充枢密使,同年章事。二千五百两疋,枢密使使相二千疋,两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同知枢密院事,一千五百两疋。今书枢密院事,同今书枢密院书,宣徽使七百五十两疋。殿前指挥,使一千五百两疋,驸马都尉,任使招以下者,赐。高宗皇帝绍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一日,车驾幸大师,尚书左仆射,益国公秦桧第问疾。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三百五十三

卷之二万三百五十三

  二质席

  诗文二

  【元张伯雨诗】《天柱山暑饮即席次玄圃真人韵》:洒地晚移席。开林凉进风。弦蝉有逸响,青山皆妙容。时将何朔并,兴与竹林同。沉酣非我事,政须时一中。《云外席问怀铁笛简草堂》:花朝无花也可怜,桃李矜持不作妍。烂听雨声眠白昼,梦乘艇子上青天。闲居庶尚浮云志,老病难趋卜夜筵。绛帐先生唯寂寞,后堂自理琵琶弦。

  【草堂诗集】《姚文真和张伯雨云林席间韵》:曲句先生世所怜,新诗字字总青妍。楚江只漫听春雨,蜀土那知有漏天。树隔青山迎好客,华开白日照芳筵。高居更忆云林子,自送冥鸿挥五弦。

  【耶律铸双溪醉隐集】《西园席上调元子不至》:白玉堂前白日长,满前莺燕语如簧。那知沉饮非荒宴,待与杨鞭问葛。又《席上》:习饮醉乡抛浩劫,葆真灵液反天和。方知世上闲滋味,元比神仙不较多。彩云行雨阳台暮,罗袜生尘洛浦秋。飞起一双花上蝶。晚风吹上玉搔头。《西园席上招雪庭裕上人》:山光摇荡入帘栊,酒漾歌云暖玉融。烟柳翠涵深院雨,露花香湿满楼风。自从愁阵持降节,拟与诗兵纪战功。借问飘零断肠客,为谁幽独卧莲宫。

  【任松乡集】《周震卿席上得生字》:白日多候状,长风散阴晴。山疏木初落,海阔秋未清。水深见碧汉,故踏溪沙平。神宫看雷斧,下索异物精。转步兜率下,憨僧有巾瓶。天人俨相对,我独尘中行。归途日在树,酒杯邀同倾。叶子忽到坐,慰此顷刻情。醉怀有许阔,乐事更一撑。樽中莫遣尽,我欲罚潮生。《叶伯几席上得是字》:达人爱秋好,秋气入巾裹。仰看水天横,俯视天在水。远山见苍脊,近树立孤倚。沧江一帆落,空冥个鸿起。览之尊俎间,清劲乃如此。所以达人胸,常有秋万里。酒酣一吐之,秋光在笔纸。盈虚抚天时,得失固物理。万事指为薪,百年风射耳。达哉诚吾徒,一醉姑舍是。《赵常父席上,得权字》:丈夫心事比江海,微风不足生波澜。胡为日日饮我酒,欲以壮语相攻钻。我初学人事,即已毒宴安。十行九坐今潦倒,七出八落空澜翻。武功无毫政未易,临邛有客吾何言。秋风忽扫凤巢去,尔遽如许有此肝。末弩终当避鲁缟,故袍应未忘范寒。武夷青山触不折,我始赤脚挽鱼竿。非君酒醉有谬误,政自磊块不可刊。鲁酒薄,闽酒丹,东邻新酿末干。墙头风雨主更起,百钱为我拚此欢。《追赋赵子实席上分韵,得常字并序》:酒,无声韵律也,然达人君子,一泻肝胃间,往往吐出纸上,或清新整洁,或豪宕放逸,抑惟其人乎?惟其酒乎?吾亦不自知也。吾徒富贵未来,意气谁白。时时相从,辄酣歌自畅。既醉,则取古人句,裂纸尾,作字为丸,按上人争探为得韵,艰平落仄,一笑哗然。诗成第作轴,流传江海间,不敢隐醉事,亦一快也。八月十九日,余与子实润民过锦山,许酌三行,子实以酒沥地,的约旦月烹羊为乐,逮明治具,日中不敢尝食,伯几常父润民及余皆集,祥卿不约亦至,锦山乃不果来,子实因往迎,先生岂忘之耶!视独无往意,子实归,开尊班坐清溪之旁,命童子行觞水中,到手辄饮,不觉大醉,明日子实独酌,锦山亦醉。又,明日俱会夫容坛下,追谭前事,以酒债寻常行处有分韵,噫嘻!前日之羊,今日非矣!今日之迹,明日陈矣!奈何犹追惜之!子实哑哑然笑,许诗成复一醉云:秋风唤客清溪傍,拍天照眼溪沙黄。水流曲曲度桥去,绿发童子来行觞。浇透心胸六经醉,欲去未去车生光。善刀出室坐行割,主人为政今日羊。青山夜长魏王瓠,苜蓿晓饭樗子囊。肘中柳影坐云暖,庭下麦潦书画长。公若不遣杯酒至,孔子亦死陈蔡乡。浩歌径欲把北斗,人生一笑不可常。

  【胡祗迂紫山集】《课家僮织席》:簟箦虽微物,安身用最亲。乘霜得佳苇,变法起亲纹。斜侧初无谓,端方卒有伦。贾生千载遇,前问夜将分。象床诚稳密,托体借湘筠。人字憎粗俗,波纹促细粼。温凉宜熟寐,莹滑净无尘。所恨清霜重,乘时让锦茵。缕组湘江竹,含风八尺漪。纱帏轻稳悉,玉枕净相宜。固适炎蒸用,毋为画寝迷。清凉无俗梦,夜气有箴规。再拜丹书训,深严著席铭。安舒恒业业,反侧亦竞竞。放弛非遐福。恭庄得永宁。临终犹易箦。百世可师曾。

  【周衡之北山集】《夏日访黄府尹席上次黄德厚韵》:畏途漫漫正烦热,故人一见忙解榻。竹根冻绠汲寒泉,一室空明意清豁,夜凉华月流素光。忻然狎客飞琼觞。千篇已羡奴岛可,五咏未许余山王。绮筵秩秩罗珠具,蔗浆碗冷芙蓉露。浩歌夜久兴徘徊,残蟾西汶斜河曙。《次韵徐景瑞席上》:洞庭霜橘包黄银,海边丹荔输闽珠。高台开筵荐华俎,风味隽炙怀芳新。蒸花压玉丁鹅灸,雕盘犀筋行鲜鳞。纷纷歌管奉名妓,秩秩簪履罗佳宾。芳尊细酌绿琬琰,宝刹共拥红麒麟。烧残绛烛转留客,疑有四角生车轮。书生商歌风雨室,此意郁郁何由伸。短衣穿肘不掩胫,五穷相与为雷陈。青阳开动生意达,短翅亦拟凌空云。豫章远志各有适,黄钟瓦釜俱陶钧。且安贫粝涧滨。米厌紫豉羹吴莼。

  【蒲道源顺斋丛藁】《九月十五日,李子文席上“佳节若为酬分韵”得节字》:书生时时愁,富家日日节。乘此闲暇时,不饮何怡悦。樽前三四支,年少文愈杰。新诗落笔成,句句皆清绝。酒来不须辞,要使赤页吾颊。菊节过六日,支人邀小酌。我时适无事,来意已不欲。宾主情况熟,笑谈应自若。欣然具肴核,不丰亦不约。沿溪共徘徊,秋景正萧索。留连兴未阑,野鸦啼日落。《郭某席间赋》:喔喔晨鸡唤梦醒,窗衔好月壁衔灯。宦情嚼蜡淡无味,世路登天吁可憎。十载飘零都是客,一厘寂寞静於僧。调羹事业无劳说,深谢诸公愧不能。

  【马虚中霞外诗集】《送本初朱提点之玉隆主席》:五首风雨云龙会有期,文章道德际清时。名山正要名师住,喜捧天书下玉墀。卫道金阳佐上玄,袖香常近御炉边。仙人出应龙沙合,合主林泉五百年。自怜学道晚无成,华发萧萧不受春。多谢东风湖上柳,每开青眼眄陈人。蕉池月冷忆论诗,别去无端信息稀。衮衮相逢又相别,一江春水看帆飞。笙鹤遥知出郭迎,欢声雷动豫章城。碧桃开尽春山晚,骄骑还催上玉京。《送陈渭叟之泾县崇玄观主席》:葛翁川上一道士,形癯貌古神仙似。手持九节瘦竹筇。来觅筹峰计然子。计然仙去白云深,又束琴书寻旧林。武林城中访亲故,莺啼燕语争春暮。少将诗酒送平生,烟雨西湖掉头去。有才还接谢宣城,群仙已草新宫铭。紫府真官俨环佩,鉴金戛玉相逢迎。昔年东海钓鳌客,白眼看人九州窄。泾谷山水天下奇,到今胜处多行迹。金鳌峰,白鹭洲,请君放意随天游。山边水边见明月,为余问信敬亭秋。

  【哈剌无素诗】《南游寓兴刘经历席》:三首华筵临碧水,春色映朝簪。皓齿传声远,金杯引兴深。花灯团似月,风竹响於琴。况值元宵近,满城萧鼓音。春来多好兴,旭日照华簪。白雁传书去,丹心恋阙深。看山时把酒,对竹自横琴。幸遇贤宾幕,赓酬足赏音。出阁时迎客,乌纱尽日簪,柳池春水满,梅坞落花深。不解相如赋,谁挑卓氏琴。忽闻枝上鹊,应是报佳音。

  【王沂诗】《廖子谦广文席上次韵》:城中九日过,家酿报新开。偶就陶公菊,因同郑老杯。鸡肥绿黍熟,鲈羹及橙来。莫赋停云句,应须踏月回。

  【李希蘧云阳集】《和王子让席上韵》:衰年愁对酒,壮志忆题桥。遇事难开口,逢人愧折腰。乐传天上谱,心逐暮归樵。宴罢骊歌发,蹉跎又一朝。

  【宋本至治集】《礼部席上调子山》:尚书席上醉厌厌,朱李来禽总不拈。千缕青丝络珠网,帕罗斜带水晶盐。

  【刘文贞公集】《席上》:妙舞翩翩惊羽翼,清歌嘹亮遏云霓。寥休佯作逢场戏,声色门头自任迷。

  【丁仲容桧亭萃藁】《马德昭席上赋》:江上重逢邹大娘,桃花红嫩梁纤裳。蔓菁溪上曾相见,犹记胡麻饭颗香。

  【张宪武王弘范集】《即席赠别》:离筵不必奏笙簧,说韬说诗醉一场。别后有期期不定,水萍风絮两茫茫。

  【刘静修集】《夜坐即席分赋灯花并声》二首。眉间正有喜千丈,眼底才消灯一华。我自无忧安得喜,不须开向野人家。万丈潮头落晚江,一并收拾入秋窗。宫商不在人间世,鼻息雷鸣未肯降。

  【李庭寓斋诗集】《里社席上偶成》:渔樵谁主复谁宾,莫道南朝忝从臣。数口青门依绛帐,十年白帽看黄巾。立同狐貉宁无耻,唾落珠玑不救贫。且向筵间持酒待,踏歌歌罢是阳春。

  【刘仁本卞玄集】《上虞席上赋》:城南花坞韶光好,载酒吟诗不厌频。草色宜留金谷醉,梅花别是玉堂春。蛾眉窈窕羞为舞。柳柳风流最可人。行乐莫忘康济念,问君何日静边尘。

  【艾性夫诗】《蒲席歌》:君不见,象床金缕黄龙须。翠帏茸毯红氍毹,凝香燕寝环琼姝,美物作恶常须臾。能令王孙泣路隅,富贵不到山中癯。霜空雁落寒陵霄。西溪女郎织春蒲,作席眼眼涵青腴。发僧方丈供横铺,苍烟翠雾不可摹。摩挲温厚便鹤躯,高眠鼾鼾忘朝脯。远梦疯疯生江湖,楮衾竹榻蒲为徒。观美不足安有余,更生九节寿老夫。百年与尔同卷舒,清风傲兀超凡蘧。

  【吴澄支言集】《洪宾客席上次韵张希孟》:辽海烟霞缥缈间,千年老鹤未飞还。声名籍甚东园皓,气象萧然陋巷颜。韬卷风云隐城市,依乘日月照区寰。不应便拟归田赋,政要六鳌擎五山。

  【张思廉诗】《席上》:彼美橘林姬,绿云何盘盘。清歌珠落斗,妙舞玉成团。风急酒晕薄,月斜花露寒。剪灯续残醉,把杯接余欢。虽非长夜饮,犹胜万钱餐。《席上,得摇字》:翠馆行厨雪乍消,墙头新柳又垂条。珊瑚枕冷人初醉,鹦鹉笼寒舌未调。座上彩鸾珠插鬓,掌中飞燕玉围腰。海棠一夜东风软,落尽云边金步摇。《取青楼席上和牙字韵》:延陵公子故侯家,坐上仙人萼绿华。风旋舞尘鸣玉佩,云盘歌韵揭红牙。橘浆滟溢香螺甲,画鼓声喧铁马挝。老子风流狂不减,水沉龙拨鼓琵琶。《席上赠挨胡琴玉宝瓶弹琵琶俞山月四首》:花围七十紫鸳鸯,月绕三千金凤凰。每到曲终催赐酒,旧恩犹忆镇南王。龙头蛇腹半金瓶,凤缕鸾肤两玉绳。一尺提头封锦橐,内家新失郑中丞。低弦背调不胜哀,冰玺双飞变飞信手挨。老尽玉皇风宪吏,月明独上凤凰台。破讷沙头汉草青,蕃儿打手马蹄轻。开明桥上黄昏月,不作昭君出塞声。

  【国朝清江贝廷臣集】《正月二十九日杨鸣鹤席上分韵,得几字。》:两山昨夜风雨止,水涨新痕汶沙尾。黄知彭泽柳初芽,红见武陵桃欲蕊。老去逢春更惜春,平生酒伴谁知己。白发杨郎古奇士,千金已散归田里。闲门留客为张筵,共喜一时成二美。小儿行觞不计筹,大儿割肉能操匕。冬笋下筋白于肪,秋藉洗泥寒刺齿。且须快意在今朝,况我中年会能几。乱离相见亦偶然,海内交游半为鬼。颠狂岂顾旁人毁,但恨白日无淹晷。赋诗已觉无曹刘,骂客安知有程李。坐中一鹤能商歌,歌作连珠尽倾耳。风卷新声入夜云,豪作哀丝静如水。若为倒卷玻璃江,百尺高楼眠不起。

  【蓝性之蓝涧集】:七月二十八夜,同巢翁石父燕集玄都道院,是日雷雨昼晦。既夕,星月烂然,席上作 偶与高人燕武夷,天空山水漾清辉。金盘晓露莆萄酒,玉女秋风薜荔衣。雷起石堂龙未蛰,月生苍海鹤初归。瑶台自有长生录,莫叹尊尊生事非。

  【国朝宋玄僖庸庵萃】《雨中席上赠承汉德》:豪梁有客意相亲,风雨孤舟泊水滨。携具入门添我恨,烹茶为主奈家贫。从游谁作观鱼伴,就语今逢裹饭人。秋晚能酬江上约,岂无鸡黍待嘉宾。

  【张孟循诗集】《王驸马席上作》:城上春云浮绿树,亭中绮席带朱兰。惠风已送蔷薇暖,细雨犹兼芍药寒。将帅月冖同文字饮,山川浑作画图看。高谈政自忘丝竹,安得移书与谢安。

  【抄录杂诗】《玉太愚尊师席上赋》:白云幽洞风雨作,红栏石池屏帐开。竹枝娱客促绮席,榴花照人行玉杯。岂无麟脯坐分擘,亦有龙管行相催。明朝洞口与君别,尚想维笙吹月来。

  【元朝风雅】《陈晋斋别桐城诸老席上作》:此人五百有余岁,高会尊前笑语哗。逸兴浓时过似酒,交情密处恰如家。朱颜鹤发明秋水,瑶句鱼浅动彩霞。明日马蹄哀草路,桐乡回首又天涯。

  【会稽掇英集】《林染离席》:何处骊驹杂楚歌,楚人归思托云罗。河阳望竟妾心远,金谷别来郎恨多。从事一春空物态,闲情千里旧风波。归时莫听陇头水,肠断水禁年少何。

  【大雅集】《释行方诗顾玉山草堂席上寓兴》:春晖楼头春最早,主人宴客情更好。万斛葡萄泻绿波,一色毛瞿毛俞剪芳草。卷帘山色何冥冥,吴天半扫蛾眉青。乱云忽西起,倒压白日停。野狐啼烟道路黑,海风吹雨蛟龙腥。短歌长吁伤我情,门前溪水声呤呤。

  【都梁志】《和郑广文劭农席间韵》:千里熙熙万井烟,知时膏雨两公田。民无忧色安耕业,市有欢声到酒筵。万物遂宜方是政,一夫不获便非天。太平官府多闲暇,闾里讴歌乐有年。公余方把故书看,惠我新诗妙可刊。治道每思从简靖,边疆时喜报平安。人言好善求诸释,我道平心只一般。食淡自然神气爽,居官莫放酒肠宽。《和叶峭壁席间韵》:英名起敬久于公,今日相逢笑语同。窗外厌闻梅子雨,池间时迎藉花风。民无忧色安田业,市有欢声喜岁丰。官府太平多暇日,相过诗酒乐衰翁。

  【维阳志】《凝香小集,即席和蔡子明韵》:杨州曾说旧时春,翠幕珠帘看洛神。想见东风香十里,人人宜笑更宜嗔。笔下文章假借有神,多惭夸说籍中人。教成歌舞君知否?也是无戎号令新。得京都华灯于维扬,招同官凝香预赏。灯火盛长安,生平所未观。霞飞云母镜,月射宝珠团。预赏通春信,交光辟夜寒。今宵共一醉,留取上元看。公家乘得暇,僚友聚凝香。歌扇融春响,星珠炯夜光。月华窥粉黛,帘影隔丝簧。和气知多少,人人入醉乡。词

  【宋苏东坡集】《醉落魄,席上呈杨元素。》:分携如昨,人生到处萍飘泊,偶然相聚还离索,多病多愁,须信从来错。 樽前一笑休辞却,天涯同是伤沦落。故山犹负平生约,西望峨嵋,长羡归飞鹤。《临江仙,夜到杨州席上作》:樽前何人怀李白,草堂一作暮云遥指江东,珠帘十里卷香风。花开花谢,离恨几千重 轻舸渡江连夜到,一时惊笑衰容。语音犹自带吴侬,夜阑对酒,依旧梦魂中。

  【陆游渭南集】《浣溪沙,南郑席上。》:浴罢华清第二汤,红棉朴粉玉肌凉。娉婷初试藉丝裳 凤尺裁成猩血色,婚妆熏透麝脐香,水亭幽处捧霞觞。《玉蝴蝶,王忠州家席上作》:倦客平生行处,坠鞭京洛,解佩潇湘,此夕何年来赋,宋玉高唐。绡帘开,香尘乍起,莲步稳,银烛分行。暗端相,燕羞莺招,蝶绕蜂忙。 难忘芳樽频劝,峭寒新退,玉漏犹长。几许幽情,只愁歌罢月侵廊。欲归时,司空笑闷微近处,丞相嗔狂,断人肠。假饶相送,上马何妨。

  【史浩邹峰真隐漫录】《浣溪沙,即席次韵王正之觅仙歌》:一钩儿能几何,弓弓珠蹙杏红罗。那时分惠谢奴哥 香压幽兰兰尚浅,样窥初月月仍多,只堪掌上呷琼波。二、《夜饮咏足即席》:珠履三千巧斗妍,就中弓窄只迁迁。恼伊戋刂转堪怜,舞罢有香留绣褥,步余无迹在金莲,好随云雨楚峰前。三、湿翠湖山收晚烟,月华如练水连天。兴来催上钓鱼船。青弱艹一樽汀草畔。霜筠数曲渚花边,更于何处觅神仙。四、梁武敢疑达摩凯,个中消息岂容猜。九年面壁口慵开,只履却寻归路去。一花元不是君栽,这回枉了一遭来。五、索得玄珠也是呆,人人有分莫胡猜。顶门一眼镇长开,路断玉关无辄踪。雪埋葱岭没根栽,始知达摩不曾来。六、胜染朱楹俯碧湖,萧萧风月一尘无。口堪绿蚁满樽浮,况是小春天正爽。杖藜相与探梅初,半皴枝上未成珠。七、远岫数堆苍玉髻,平湖千顷碧琉璃。笙歌催我上船时载月有如浮玉盏,采莲还复拥胭脂,更于何处觅瑶池。

  【徐衡仲西窗集】《鹧鹕天,席上赋。》:翠幕围香夜正迟,红麟生焰烛交辉。纤腰趁拍轻于柳,娇面添妆韵似梅。 凝远恨,惜芳期,十年幽梦彩云飞,多情不管霜髯满,犹欲杯翻似旧时。《满江红,约斋同席用马庄父韵。》:挥手华堂,重整顿。选花场屋,撩鼻观,飞浮杂沓,异香芬馥。金缕尚余闲态度,冰姿早作新装束。恨尊前,缺典费思量。无松竹。 蜂蝶恨,何时足。桃李怨,成粗俗。为情深拼了,一生愁独。菊信谩劳频探问,兰心未许相随逐。想从今,无暇斫蔷薇,锯罂栗。又《晦庵席上作》:争献交酬,消受取真山真水,供不尽,杯螺浮碧,髻鬟拥翠。莫使等闲嗟去国,因因特地经仙里。奉周旋,惟有老先生,门堪倚。追往驾,烟宵裹,终旧学今无计。叹白头犹记,壮年标致。一乐堂深文益著,风雩亭在词难继,问有谁,熟识晦庵心,南轩意。

  【韩元吉南涧集】《浣溪沙,次韵曾吉甫席上。》:莫惜清樽领客同,已无花伴舞衣红。强歌归去莫匆匆。 细雨弄烟烟弄日,断云粘水水粘空。酴飞下晚来风。《浪淘沙,赵富文席上》:倦客怕离欢,春已无多,闲愁须请酒消磨。风雨才晴今夜月,不醉如何! 玉笋滟金荷,情在双蛾。二年能得几经过。花满碧溪归棹远,回首烟波。《一剪梅,叶梦锡席上》:竹里疏枝总是梅,月白霜清,犹未全开。相逢聊与着诗催,要趁金波。满泛金杯。 多病惭非作赋才,醉到花前,探得春回。明年公已在鸾台,看取春风,丹诏重来。《醉落魄,务观席上索赋》:楼头晚鼓,佳人莫唱黄金缕,良宵灯火还三五。肠断扁舟,明日江南去。 离觞欲醉谁能许,风前蝶闹蜂儿舞,明年此夜知何处,且插梅花,同听画檐雨。《南柯子,次韵姚提点行可席上见贻》:急雨朝来过,浓云晚半收,荷香偏傍酒樽浮。极目淡烟斜照,满芳洲。 消尽人间暑,翻成一段秋,使星南楚转东瓯。只恐禁林归诏,未容留。《好事近,辛幼安席上》:华屋翠云深,云外晚山千叠,眼底无穷春事,对杨枝桃叶。 老来沉醉为花狂,霜鬓未须镊。几许夜阑清梦,任翻成蝴蝶。《水调歌头,席上次韵王德和》:世事不须问,我老但宜仙,南溪一曲独对,苍翠与孱颜。月白风清长夏,醉里相逢林下,欲辩已忘言。无客问生死,有竹报平安。 少年期,功名事,觅燕然,如今憔悴萧萧,华发抱尘偏。万里蓬莱归路,一醉瑶台风露,因酒得天全。笑指云阶梦,今夕是何年。

  【叶石林词】《临江仙,席上次韵韩文若》:闻道安车来过我,百花未敢飘零,疾催弦管送杯行。五朝瞻旧老,挥尘听风生。 凤诏远从天上落,高台燕喜初醒。莫言白发减风情,此时谁得似?饮罢却精神。《晁以道见和答韩文若之句复答之二首》:三月莺花都过了,晓来雪片犹零,嵩阳居士记行行。西湖初水满,遥想谷纹生。 欲为海棠传信息,如今底事长醒。不应高卧顿忘情,留春春不住,老眼若为明。又,唱彻阳关分别柚,佳人粉泪空零。请公重作醉歌行。一欢须痛饮,回首今平生。 却在老来风味减,半酣易逐愁醒。因花那更赋闲情,鬓毛今两耳,空笑老渊明。《浣溪沙,许公堂席上次韵王幼安》:绛蜡烧残夜未分,宝筝声缓拍初匀,斗枢光照坐生春。 便恐赐环归衣绣,莫辞挥翰落烟云,凤城西去断离魂。又《用前韵再答幼安》:绿野歌欢许见分,骤惊和气晓来匀,妙歌谁敢和阳春。 梅蕊旧年迎雪,月华今夜破寒云,犹醒争笑楚人魂。又,《次韵王幼安》:物外光阴不属春,断留风景伴佳辰,醉归谁管断肠人。柳絮尚飘庭下台,梨花空作梦中云,竹间篱落水边门。

  【张子野词】《木兰花,晏观文画堂席上》:檀槽碎响金丝拨,露湿浔阳江上月。不知商妇为谁愁,一曲行人留晚发。 画堂花日新声别,红蕊调高弹未彻。暗将深意语胶弦,长愿弦丝无断绝。《更漏子,流杯堂席上作》:相君家,宾宴集,秋叶晓霜红湿。帘额动,水纹浮,彩花相逐流。 薄霞裳,酣酒面,重抱琵琶轻按。回画拨,抹么弦,一声飞露蝉。《年少游,渝州席上和韵》:听歌持酒且休行,云外树,几程程。眼看檐牙,手搓花蕊,未必两无情。 柘夫滩上闻新雁,离袖掩盈盈,此恨无穷,远如江水,东去几时平。《醉落魄,吴兴莘老席上》:山图画障,风溪弄月清溶漾,玉楼苕馆人相望,下箬浓醅竟,欲金钗当。 使君劝醉青娥唱,分明仙曲云中响,南园百卉千家赏,和气兼春,不独花枝上。《燕春台,东都春日李阁使席上》:丽日千门,紫烟双阙,琼林又报春回。殿阁风微。当时去燕还来。五侯池馆屏开,探芳菲,走马天街。重帘人语,辚辚轭车,远近轻雷。 雕觞霞滟,翠幕云飞,楚腰舞柳,宫面粉梅。金猊夜暖,罗衣暗香煤,洞府人归。放笙歌,灯火楼台下蓬莱。犹有花上月,清影徘徊。又,《碧澜堂席上有感》:飞云过尽,明河浅,天无畔。草色栖萤,露华清暑,轻飘弄袂,澄澜拍岸。宴玉尘谈宾,倚琼枝,秀挹雕觞满。午夜中秋,十分圆月,香槽拨凤,朱弦轧雁。 正是欲醒还醉,临空怅远,壶更叠换。对东西数里回塘,恨零落芙蓉春不管。笼灯待散,谁知道座有离人目断,双歌伴。烟江艇子归来晚。

  【仲并浮山集】《画堂春,即席》:溪边风物已春分,画堂烟雨黄昏。水沉一缕袅炉熏,尽醉芳樽。 舞袖飘摇回雪,歌喉宛转留云,人间能得几回闻,丞相休嗔。《浣溪沙,即席》:清远湖山佳丽人,柳边花下复清晨,向前犹有几多春。 祓禊秋千时节近,管弦歌舞一回新,未嗔狂客污车茵。《眼儿媚,同孙尚书赴孟信空平江郡燕席上》:铃阁寻盟未肯寒,首驻江干。云烟翰墨,风流尊俎,不放更残。 金声掷地西清,老天未许终闲。知音素赏,当筵一曲,流水高山。《武陵春,元若虚总管席上》:门巷乌衣应好在,风韵尚依然。知是蓬瀛第几仙,秀色粲当筵。 索句濡毫云阁里,清坐袅炉烟。谁赋回文第二篇,除是见娟娟。

  【洪适盘洲集】《浣溪沙,席上别王巨济。先是两姬免冠王夺两秩,继以章罢》:丹桂飘香已四番,杖藜携手自今难,黯然离恨满江干。 壁上两冠元是谶,花前双韵几时弹,中秋后夜与谁看。又,《席中答钱漕》:忆得熙春晓立班,使星曾入紫微垣,归来小隐友芝兰。 投辖风流今复见,开尊礼数自来宽,更看宝唾写乌拦。又《席上再作》:不见丹丘三十年,青山碧水想依然,自惊绿鬓已苍颜。 月在柳梢曾径醉,两荒院菊有谁怜,绣衣归与故人言。卜算子,太守席上作:五凰望中仙,五马人间贵。舞态歌声尽出群。鸟鹊巡檐喜。 昨夜值狂风,痛饮元无味。说与谯门慢打更,却怕催归骑。又,《席上赠瞻明》:修竹拂疏棂,淡月侵凉榭。四畔青山迎好风,金鸭香煤池。 宝唾粲珠玑,长袖飘兰麝。莫问更楼夜若何,且结高阳社。《好事近,东湖席上次曾守韵时莫曹同集》:风细晚轩凉,妙句初挥新墨。绿水池中宾佐,对嫩荷擎绿。 坐看微月上云头,清臂映寒玉。只恐朝来酒醒,有文书羁束。《满江红郑宪席上再赋》:累月愁霖,知今夕,是何天色,秋老矣,芙蓉遮,黄花留客。长有霜螯来左右,谁言吓马能煎迫。眄高穹,重叠起顽云,星难摘。 罗绮盛轩窗窄,心已醉,肩须拍。更十分行酒,再三相吓凰诏十行归路近,桂华千里明年隔,趁闲时楼上共凝眸,芦花白。

  【魏鹤山词】《木兰花,即席和韵》:问梅花月里,谁解唱,小秦王。向三叠声中,兰桡荃棹桂醑椒浆。明朝濮渝江上,对暮云平野,北风凉。准拟八千里路,破除九十春光。 砚涵槐影漾常,披拂御炉香。念人世难逢,玉阶方寸,陛盾颜行。休言举人文字,系一生,穷达与行藏。凡卉都随岁换。幽兰不为人芳。

  【刘龙洲集】《满江红,高师冯大尉席上作》:敌面风轻,一两点海棠微雨,春总在,英雄元帅,晓来游处,楼阁万家入帘幕卷,江郊十里旌旗驻。有黄鹂百舌转新声,垂杨舞。 寒食近,笙箫鼓,车马闹,铜勒路。拚樽前一醉,与花为主。风韵可将图障画,笑谈尽是文章语。问何如邹湛赴江头,陪羊。

  【黄庭坚豫章集】《好事近,席上》:一弄醒心弦,意在两山斜叠。弹到古今愁处,有真珠承捷。 使君来去本无心,休泪界红颊。自恨老年憎酒,负十分蕉叶。

  【黄裳演山集】《花心动,冬日席上》:天接重云,月临残腊。时有幽意。化作瑶池,纷纷戏蝶,一色非人世,无情征雁,乘风南向,恨望有情难寄。暖惊梅先传芳信,夜来万宝春至。 中齐胜境,东藩和气,自有名园佳丽。一梦休嗟,三千好客,何处寻珠履。小堂人静,樽前清昼,好惜岁花如逝,管弦中。金杯更劝,朱颜皓齿。

  【赵无咎应斋杂著】《水调歌头,席上作》:碧云返昼岫,潦水正鸣滩。兰舟容与,歌舞偏称笑中看。烛影烘寒成暖,花色照人如昼。一坐有余欢。酒色浮金盏,香缕霭雕盘。 碧簪横,银漏永,玉樽乾。喧春鼓吹。翠柚起舞佩珊珊。记得山明水秀,何雾朝云暮雨,常在梦魂间。多少难言事,都付两眉弯。《念奴娇,吕汉卿席上》:晓来膏雨,报一犁丰信,几枝娇色。岸草汀沙明似镜,不到尘埃花陌。急管繁弦,香车宝勒,正阻寻春客。东风特起,半空微露晴碧。 何况主意深勤,冰清才藻,玉润真璧,翠麓华堂横枕。水波底,斜阳红湿。连社风流,桃溪标致,便觉凡心息。玉樽倾尽。笑中归步钩月。又,江南到处被波光,云影留人行色。昔我来时春正好,舞絮飞南陌。今日登临,读书斋上,重作凭栏客。清溪索细,夜来微涨新碧。 两岸蘸水浓阴,断虹横幄,一带连环璧,林外青山千万叠,雨歇半空犹湿。已倩双鳞,更须灵鹊,先报归消息。归来征柚,尽携千里风月。

  【张孝忠词】《菩萨蛮,即席次王华容韵》:娇红隐映花稍雾,金连容与歌声度。得句写香笺,江山此意传。 醉当春好处。不道因风絮,去并锦闱眠,青绫被底仙。《西江月,即席次王华容韵》:堂上簪缨交错,花间帘幕高张,与君一咏一飞觞。莫笑诗狂饮畅。 满路光风转蕙。吟鞭宫柳斜行。新词妙绝动宫墙,紫诰黄麻天上。《霜天晓角,汉阳王守席上赋》:楚山浮碧,江汉无终极。鄂渚几行云树,天何意限南北。使君觞醉客健到曾何惜。三国英雄谁在。斜阳外,尽陈迹。

  【林淳定斋集】《减字木兰花,郑尚书席上借前韵》:嫣然笑粲,醉靥融滋春意烂。侍宴终宵,欢动帘帏酒易消。 尊前狂客,惊见蕊仙新谪籍,珠阁深关,丹就同归海上山。又,灯花星灿,瑞气满筵春欲烂。月色中宵,疑是阶前雪未消。 骚人词客,魂断蜡梅香已籍。谁更情关,一点新愁入远山。《浣溪沙,郑尚书席上再作》:冒雪休寻访戴船,红灯剩热宝香然,阁儿偎暖两三椽。 更有玉杯传素手,梅花相对两争妍。停杯听唱月娟娟。

  【王汉滨先生集】《鹧鸪天,台州倚江亭即席和李举之,时曹功显贺子忱同坐》:缭乱江云雪欲飞,小轩幽会酒行时。佳人喜得鸳鸯侣,豪客争题鹦鹉词。 歌舞地,喜追随,歙州端恨外迁迟。谪仙狂监从来识。七步初看子建诗。《虞美人,石光锡会上即席和李举之韵》:鸳鸯碧瓦寒留雪,玉树先春发。小楼歌舞夜流连,月落参横一梦晓梅边。尊前酒量谁能惜。都是高阳客,十分莫厌羽觞传,半醉俜停。云鬓享单金钿。

  【黄山谷琴趣外篇】《采桑子,席上作》:马湖来舞钗初赐,笳鼓声繁。贤将开关,威竦西山八诏蛮。 南溪地逐名贤重。深锁群山,燕喜公闲,一斛明珠两小鬟。《减字木兰花,黔守席上客有举岑嘉州中秋诗曰云云戏作》:举头无语,家在明月生处住。拟上摩围,最上峰头试望之。 偏怜络秀,苦淡同甘谁更有。相见牵衣,月到愁边总未知。又,月中笑语。万里同依光景住。天水相围,相见无因梦见之。 诸儿娟秀。儒学传家渠自有。自作秋衣,渐老先寒人未知。又,常年夜雨,头白相依无处住。儿女成围,劝笑樽前月照之。 何连高秀,千万里来忠孝有。岂谓无衣,岁晚先寒要弟知。

  【向子湮酒边集】《好事近怀安郡王席上》:初上舞时,争看袜罗弓窄,恰似晚霞零乱,衬一钩新月。 折旋多态小腰身,分明是回雪。生怕因风飞去,放真珠帘隔。《减字木兰花,韩叔夏席上戏作》:谁知莹澈,惟有天天云外月。一见风流,洗尽胸中万斛愁。胜烧密炬,只恐夜深花睡去。想得横陈,全是巫山一段云。《鹧鸪天,豫章郡王席上》:两个鸳鸯波上来,一杨柳掌中回。已愁共雪因风去,便着繁弦急管催。 合浅笑,劝深杯,桃花气暖眼边开。司空常见风流惯,输与山翁醉玉推。《西江月,番禺赵立之郡王席上》:风响蕉林似雨,烛生粉艳如花。客星乘兴泛仙槎,庵到支机石下。 欢喜地中取醉,温柔乡里为家。暖红香雾闹春华,不道风波可怕。

  【赵彦端介庵词】《临江仙,席上次元明韵》:水似识酒浅,秋云如妒蟾明,幽人闻雁若闻莺。更长端有意,菊晚近无情。 诗学笑中偷换,烛花醉重频倾,罗衣迥回立可怜生。五湖虽好在,客意欲登瀛。《满江红,汪秘监席上》:赐被薰炉,曾同见,官槐重绿,时归看。绮疏叠嶂,楚腰翻曲。君过蓬山经岁月,我怀庐阜分符竹。道别离,待得再归来,人应俗。 春欲动。醅初熟,追一笑。森三玉,且相对青眼,共裁红烛。小语人家闲意态,浅寒都下新装束。念平生,和雨醉东风,从今足。《点绛唇,路德友席上作》:山水乡中,岂知还有中原笑。醉歌倾倒,记得升平调。旧日年光,试把华灯照。心情好,有些怀抱,拟向梅花道。《蝶恋花,席上》:雪里珠衣寒未动,雪后清寒,惊损幽帏梦。风撼海牛帘幕重,画檐冰箸如流永。 一穗香云佳客共,溜溜金槽。政尔新词送。酒戏诗阄忘百中,烛间有幕人非众。《浣溪沙,丰非会黄运属席上作》:人意歌声欲度春,春容温暖胜于人,劝君一醉酒如渑。梅子枝头应有恨,柳花风底不堪频,盖公堂下净无尘。《好事近,卢签判席上》:草草复匆匆,相见也还相忆。记取梦魂诗思,似水光山色。 清音堂下一扁舟,谁主又谁客。休厌一杯相劝。看梅梢将白。

  【宋李流谦澹斋集】《小重山,绵守白宋瑞席间作》:轻暑单衣四月天,重来闲屈指,惜流年。人间何处有神仙,安排我,花底与樽前。争道使君贤笔端,驱万马,驻平川。长安只在日西边。空回首,乔木淡疏烟。《青玉案,和雅守蹇少刘席上韵》:相知元早来何暮,社燕送,秋鸿去。春草春波愁目注。酒香花韵,绮谭妍唱,怎不思量住。 虚无指点骑鲸路,是骚人不凡处。画栋云飞帘卷雨,风流千古,一时人物,好记樽前语。

  【王质雪山集】《江城子,席上赋》:细风微扬碧鳞鳞。绣帏深,不闻声,时见推帘,笼袖玉轻轻。不似绮楼高卷幔,相指点,总分明。 斜湾丛柳暗阴阴,且销停,莫催行。只恨夕阳,虽好近黄昏。得到钗梁容略住,无分做,小蜻蜓。又,细风吹起翠田田。雨和烟,入梅天,鲜润繁阴,悄悄转清圆。十顷蒲萄深贮碧,鸥共鹭,各翩翩。 影摇香度小婵娟。竹林贤,总神仙。滴露飞霜,雪壑注冰泉。伴了芙蓉城里客,无一事,北窗眠。《虞美人,李敷文席上》:翠阴融尽毵毵雪,惨澹花明灭。嫩沙拂拂涨痕添,想见故溪绿到草堂前。 夕阳红透樱桃粒,掩映深沉碧。成都事事似江南,只是香衾两处受春寒。

  【李壁雁湖集】《鹧鸪天,燕史席间和韵》:岸柳阴阴跃锦鳞,并湖莲子恰尝新。谁教故岁应官去,会老堂中少个人。 归未久,意弥亲,吹香不断酒倾银。行藏判已天公付,且斗而今见在身。《西江月,和提刑昂席新赋》:又送鹏程轩翥,几看驹隙推移,多端时事只天知。不饮沉忧如醉。 白首已甘蓬艾,苍生正倚丞疑。楚台风转一帆吹,朝列问君来未。

  【吴子和词】《好事近,秋日席上》:金菊间芙蓉,秋意未为萧索。临水见山庭院,伴玉人杯酌。 携炉终日袅沉烟。氤氲篆文,可惜被风吹散。把袖儿笼着。《柳梢青席上》:板约红牙,歌翻白雪,杯泛流霞。苏小情多,潘郎年少,欢计生涯。 轩窗临水人家,更门掩青春杏花。百万呼庐,十千沽酒,不负韶华。

  【毛滂词】《醉花阴,孙守席上次会宗韵》:檀板一声,莺起远山。影穿疏木。人在翠阴中。欲觅残春,春在屏风曲。劝君时客杯须覆,灯照瀛州绿,西去玉堂深。魄冷魂清,独引金莲烛。又,金叶犹温香未歇,尘走歌初彻。暖透薄罗衣,一霎清风,人映团团月。 持杯试听留春阕。此个情肠别。分付与婴婴。劝取东君,停待芳菲节。《南歌子,席上和衢守李师文》:绿暗藏城市,清香扑酒樽,淡烟疏雨冷黄昏。零落酴縻,花片损春痕。 润入笙箫腻,春余笑语温。更深不锁醉乡门。先遣歌声,留住欲归云。

  【周美成清真集】《蝶蛮花,席上赋》:鱼尾霞生明远树,翠壁粘天,玉叶迎风举。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 剪水双眸云鬓吐,醉倒天瓢,笑语生青雾。此会未阑须记取,桃花几度吹红雨。《渔家傲,席上作》:几日轻阴寒恻恻,一作测测东风急处花成积。醉踏阳春怀故园。归未得,黄鹂一作鹦久住浑相识。 赖有蛾眉一作娥能暖客,长歌屡劝金杯一人樽侧。歌罢月痕来照席,贪欢适,帘前重露成涓滴。

  【葛郯词】《柳梢青,和友人席上赋》:谢家池阁翠桁香,浓琐窗纱薄。夜雨灯前,秋风笔下,与谁同乐。 主人许我清狂,奈酒量来来最弱。颠倒冠巾,淋漓衣袂,醒时方觉。又,空中雨阁,一段轻阴,翠铺林薄。橘内仙翁。棋边公子,共成清乐。 主人有井留车,看席上云轻柳弱。斗转莲头,鸡鸣窗外,无人知觉。

  【葛立方归愚集】《夜行船,章甥婚席席间作》:百尺雕堂悬蜀绣,珠帘外玉栏瑗琼。调鼎名家,吹箫贤胄,新卜凤凰佳偶。 银叶添香香满袖,满金杯寿君芳酒。喜劝蟾宫,祥生鸳帐,应在细君归后。

  【范石湖词】《鹧鸪天,席上作》:楼观青红倚快晴,惊看陆地涌蓬瀛。南园花影笙歌地,东岭松风鼓角声。 山绕水,水萦城,柳边沙外古今情。坐中更有挥毫客,一段风流画不成。

  【江湖集】《陈唐卿词江神子,席上史君令谢芷索词作》:歌筵当日小蓬瀛,晚妆明,识芳卿。挽袖新词,曾博遏云声。又侍仙翁灯夕饮,红雾底,沸箫笙。催人刻烛待诗成。捧雕觥,媚盈盈,不道醉魂,入夜已瞢腾。墨沉香罗回盼处,和笑道,太狂生。

  【曾协云庄集】《酹江月,杨州菊坡席上作》:一年好处,是霜轻,尘敛山川如洗。晚菊留花供燕赏,金镂宝衣铺地。旧观初还,层楼相望,重见升平际。小春时节,绮罗丛里人醉。 此日武帐贤侯,六年仁政,浃长淮千里。欲入鸳行,仍缓带,聊抚竹西歌吹。紫塞烟清,玉关人老,宜趣朝天骑。香尘归路,旧游回首应记。

  【葛胜仲丹阳集】《浣溪沙,少蕴内翰同年宠速日出后堂。并制歌词侑觞即席和韵二首》:今夜风光恋渚苹,欲教四角出车轮,金钗离立坐生春。 神女恍惊巫峡梦,飞琼元是阆风人,诏封后院宠儒臣。又,溪岸沉深屡泛苹,倾城容见此推轮,可怜虚度二年春。 暮暮来时骚客赋,朝朝新处后庭人,天留花月伴羁臣。

  【履斋诗余】《满江红,刘长翁右司席》:凝霭顽阴,同扫尽,安排今夕。便放出,一轮金镜,皎然虚碧。照彻肺肝明似水,是中空洞无他物。倚亭阜,搔首问天公,天应识。 人共景,都非昔,君共我。俱成客,且相逢一笑,鼓笙箫笛。老去可怜杯酒减,醉来谩把阑干拍。便明朝,烟水挂征帆,还相忆。

  【方秋崖集】《木兰花慢,吴尚书宴客涟沧观即席用韵》:慨睛江渺渺,乘风下倚沧浪。问许大乾坤,金焦两点,曾几兴亡。平章古人,人安在?但青山烟水共微茫。不道鹭嘲鸥笑,归来鬓已苍苍。 垂杨舞尽斜阳,双燕语,尽渠忙,黯柔情不管,花深传漏,羽急飞觞。思量人间如梦,放半分,佯醉半佯狂。明日海棠依旧,春风未老徐娘。

  【王以宁词】《满庭芳,邓州席上》:千古南阳,刘郎乡国,依约楚俗秦风。英姿豪气,耆旧笑谈中。当佩来从帝所,许洲花潭菊丛容。霜秋晓,凉生月观,极目送飞鸿。 主公。天下士,挥毫万字,一饮千钟。醉高歌起舞,唤醒人宠。我自人间漫浪,平生事,南北西东。辞公去,寒眸激电,曾识小安丰。

  【李之仪词】《临江仙,景修席上再赋》:难得今朝风日好,春光佳思平分。虽然公子暗招魂,其余抬眼处,都是旧时痕。 酒到强寻欢日路,坐来谁为温存。落花流水不堪论。何时弦上意,重为拂桐孙。

  【虞俦尊白堂集】《临江仙?苏席上赋》:万壑千岩秋色里,歌眉醉眼争妍。一枝娇柳趁公弦,疑非香案吏,诏到小蓬天。 乐事便成陈迹也,依人小月娟娟。尊前空唱短因缘。引船风又起,吹过浙江边。

  【董霜杰先生集】《卜算子,子平席上赋》:春浅借和风,吹绿亭皋树。依约屏间出紫云,入格风流处。 便做铁心肠,也为梅花语。欲去东君更挽留,巧栈烟霞路。《满庭芳,元礼席上用少游韵》:红斗风桃,绿肥烟草。杨柳春暗重门。五陵佳兴,酿酝付芳樽。窈窕笙箫丛里,金猊篆,雾绕云纷。勾情也,歌眉低翠,依约鹧鸪村。 人生。须快意,十分春事,才破三分。况点检年时,胜客都存,更把余欢卜夜,从彻晓,蜡泪流痕。花阴昼,朱帘未卷,犹自醉昏昏。

  【秦观淮海词】《木兰花,席上书怀事》:秋容老尽芙蓉院,草上霜花匀似剪。西楼促坐酒杯深,风压绣帘香不卷。玉纤慵整银筝雁,红袖时笼金鸭暖。岁华一任委西风,独有春红留醉脸。

  【王之道相山词】《西江月,和张文伯腊日席上》:北陆藏冰欲竟,东风解冻非遥。一时芳意巧相撩,入眼绿娇红小。 柳色轻摇弱线。梅英纷缀枯梢。觥筹醉里赖君饶,归去斜阳尚早。

  【谢无逸溪堂词】《西江月,陈席上》:窄袖浅笼温玉,眉淡扫遥岑。行时云雾绕衣襟。步步连生宫锦。 菊与秋烟共晚,酒随人意俱深。尊前有客动琴心,醉后清狂不禁。

  【陈简斋词】《虞美人,大光祖席醉中》:张帆欲去仍搔首,更醉君家酒。吟诗日日待春风,及至桃花开后却匆匆。 歌声频为行人咽。记着樽前雪。明朝酒醒大江流,满载一船离恨向衡州。

  【朱希真词】《鹧鸪天,许总管席上》:至节先庚欲雪天,玳筵围锦帐青毡。嫖姚副帅招佳客,太贤高明别乘贤。 歌宛转,舞翩跹,金钗十二拥婵娟。老人南极星边住,也趁梅花听管弦。

  【锺将之词】::《浣溪沙,南湖席上次韵二首》:鬓云梳月带痕,软红香里步莲轻。妖娆六幅过腰裙。 不怕满堂佳客醉。只恐灭烛翠眉颦,更期疏影月黄昏。又,老秋深水落痕,桂花微弄雨花轻,癯仙也解醉红裙。 太白麴君愁满饮,小鸿眉黛爱低颦,尊前一洗眼花昏。

  【王民瞻词】《满庭芳,戊辰上元黄子余席上时未有月》:宿雨初收,晚风微度,万家帘卷青烟。暗尘随马,人物似神仙。试问天公借月,天须放,明月教圆。应移下,广寒宫殿,灯火接星躔。 卢川。元古郡。当时太守,宾从俱贤。到如今,万井歌吹喧阗。苑下红妆卖酒,时相遇,曲水桥边。谁知道,山城父老,重见中兴年。

  【杜寿域词】《凤栖梧,席上赋》。闲把浮生细思算,百岁光阴,梦里销除半。白首为郎休浩叹,偷安自喜身强健。 多少英贤裨圣旦,一个非才,深谢容疏懒。席上清歌珠一串,莫交欢会轻分散。

  【孙居敬畸庵词】《西江月,次韵席上作》:翠幄轻寒护夜,寒妆靓暖宜春,酒筹诗令逐时新,仙佩朋簪清兴。凤炬呈妍粟粟,水仙照座盈盈。约君策马贺升平,回首樽前风韵。

  【李廷忠橘山词】《卜算子。萧计议席上赋》:草际雪痕消,梅上春心动。碧幕红裙簇画筵,横玉声三弄。 雅兴杂鱼龙,妙舞回鸾凤。莫道司空眼惯,还入清宵梦。

  【高观国竹屋痴语】《凤栖梧,湖模即席》:西庭湖边眉翠妩,魂冷孤山,谁是风烟主。相唤吟诗天欲雨,嫩凉不隔鸥飞处。 移下天孙云锦渚。翠盖牵风,绰约陵波女,清约已成君记取,月明半夜鱼龙舞。

  【毛平仲樵隐词】《念奴娇。次韵施德初席上》:丽谯春晓,望东南,千里湖山佳色。画戟门前,清似水,时节初过灯夕。封井年登,京华日近,每报平安驿。满城花柳,正须千骑寻觅。 忆我年少追游,兔园叨客右,多惭英识。今日怀人,无限意,老泪尊前重滴。赋咏空传,雄豪谁在?鬓点吴霜白,招呼一醉,幸公时慰愁寂。

  【姚述尧词】《沈溪沙,青田赵宰席间作》:与客相从谒谢公,芝田绛节拥山翁,数枝桃杏豆香红。 醉眼斜拖春水绿。黛眉低拂远山浓,此情都在酒杯中。

  【杨无咎逃禅词】《传言玉女,王显之席上》:料峭寒生,知是那番花信,算来都为惜花人做恨。看犹未足,早觉枝头吹尽。曲栏幽榭,乱红成阵。 酾酒花前,试停杯与细问。褪香销粉,问东君怎忍。韵华过半,谩赢得,几场春困。厌厌空自为花愁损。《于中好》:墙头艳杏花初试,绕珍丛细红蕊。欲知占尽春明媚。诮无意,看桃李。 持杯准拟花前醉,早一叶两叶飞坠。晚来旋旋深无地,更听得,东风起。又,溅溅不佳溪流素,忆曾记碧桃红露。别来寂寞朝朝幕,恨遮乱,当时路。 仙家岂解空相误,嗟尘世自难知处。而今重与春为主,尽浪蕊,浮花妒。又,梅花摘索穿疏竹,荫纹禽喜欢相逐。坐中已自清堪掬,更潇洒,人如玉。 新声爱度周郎曲,捧瑶杯再三相嘱。无情有恨重分北,也撩得,双眉蹙。

  【毕良史词】《临江仙,席上赋》:霜月穿帘乍白,苹风入坐偏凉,麾灯促席诧时光,桃花歌扇小,杨柳舞衫长。 别乘平分风月,词人剩引觥觞,莫将幽恨搅刚肠。尽添金掌露,频注玉猊香。又:《好事近,席上赋》:高会罢飞觞,方锦再移珍席。雷鼎乍烹甘液,试问侯苍璧。 翠虬宝钏捧殷勤,明灭粲金碧。宾主放怀谈笑,满华堂春色。

  【周颉词】《朝中措,饮饯元龄诸公席上戏作》:郧城清胜压湖湘,人物镇相望。秀气谁符楚泽,建安诸子文章。 东风得意,青云路稳,好去腾骧。要识登科次第,待看北斗光芒。

  【王彭年词】《同前》:彭年,不学空疏,才无足取。蒙赖教养,更叨荐送,而燕饯之日,曲尽礼意,至于篇章。重褒宠勒,至闻诸乡老,谓在承平时,亦无此作。退自揆度,不知何以得之,铭佩厚德,无以自见。敢借所赐词韵,少信悃,僭越犯分,悚恐无地,尚祈恕采。人材七泽盛三湘,前辈敢追望。惭愧史君劝驾,杯前重赐篇章。 雷风断送,鱼龙变化,云路蜚骧。德意如何报称,短歌莫写毫芒。

  【李伯虎词】《同前》:伯虎伏以判府中大先生,二年边城,作成士类。既著文以励学者,又复增请荐名,为邦人无穷之利。兵祸荒凉之余,遽能复承平之旧数,非思造特达何以得此?乡闾士夫,庠序诸生等,方日诵盛德,而讴歌之私,恨未有称塞。既而燕饯礼颁,复以佳词,光贲行李。学校晚生,荣于拜赐。伯虎铭镂之余,敢以俚语,仰继严韵。少见谢意之万一,伏惟台慈,恕其狂僭渎尊之罪。而采目之,伯虎下情无任悚惧之至。史君清德比清湘,妙政古相望。闲暇恩波万井,笑谈风月千章。 殷勤劝驾,几人怀德,刻意腾骧。试问匣中长剑,也应增觐焕锋芒。

  【窟词】《苏武慢,湖州赵守席上作》:暗雨收梅,晴波摇柳,万顷水晶宫冷。桥森画栋,岸列红楼,两岸翠帘交映。天上行舟,鉴中开户,人在蕊珠仙境。况吟烟啸月,弹丝吹竹,太平歌咏。 人尽说铜虎分贤,银潢储秀,巩固行都藩屏。棠阴散暑,篆鼎凝香,永日一庭虚静。红袖持觞,彩笺挥翰,适意酒豪诗俊。看飞云丹诏,行沙金勒,待公归觐。《江城子,萍乡王圣俞席上作》:萍蓬踪迹几时休,尽飘浮,为君留。共话当年,年少气横秋。莫叹两翁俱白发,今古事,尽悠悠。 西风吹梦入江楼,故山幽,谩回头。又是手遮西日望皇州。欲向西湖重载酒,君不去,与谁游。

  【赤城词】《南歌子,毛翰林席上》:午夜添红蜡,分曹立翠娥。觥筹寂寂断经过,谁料绮丛香里是银河。 老去空髯戟,愁来柰脸波。一杯如此断肠何,狂杀两人心事只闻歌。又,献鲤荣今日,凭熊瑞此邦,年年寿酒乐城隍。共道使君椿树似甘棠。 歌舞重城晓,从容燕席凉,不须苏合与都梁。风外荷花无数是炉香。又:北固烟中寺,西津雨后山,看公英气两眉间。如在林霏,江月袭人寒。 展骥声名久,占熊福艾全,风流不是地行仙。好去鞭笞鸾凤紫微天。又,云里千山暖,溪头八月凉,华簪霭霭待萱堂。羡子怀中双橘半青黄。 老去齐眉案,闲来坦腹床,相如何日从长杨。惭愧年年高会索槟榔。又,胜日萱庭小,西风橘柚长,天怜扇枕彩衣郎。乞与淡云纤月十分凉。 潋艳三危雾,氤氲百濯香,年来椿树更苍苍。不用蓝桥辛苦捣玄霜。又,画幛经梅润,罗衣尚麦寒,古苔苍石绿勾栏。帘外映花新竹两三竿。 蠢蠢吴蚕卧,娉娉楚女闲,红阴角子共尝酸。肠断个侬憨态小眉弯。又,看月凭肩枨,娇春枕臂眠,不禁花絮夜来寒。帐底浓香残梦更缠绵。 起晚笼莺怪,妆迟绣伴牵,声声催唤蕊栏边。整髻收裙无力上秋千。

  【刘须溪词】《木兰花慢,别云屋席间赋》:午桥清夜饮,花露重,烛光寒。约处处行歌,朝朝卖酒,典却朝杉。尊前自堪一醉,但落红枝上不堪安。归去柳阴行月,酒醒画角声残。 王官难得似君闲,闲我见君难。记李陌看花,光阴冉冉,风雨番番,相逢故人,又送春归,斜日万重山。江上愁思,满目离离,芳草平阑。又,《和中甫李参政席上韵》:自空同麦熟,耕犊满,桔槔闲,笑吾党清谈,长衣具,更进贤冠。苍皇庇公宇下,便秋风江上不惊寒。雪夜入三城易,槐阴护一家难。 东山零几时还,领客竹林间。看满座空尊,轻裘缓带,绿鬓朱颜。风流一笑余事定,碑金无恙庾家完。又赋南烹初食,明朝冫食玉何山。《水调,陈平章即席赋》:夜者二星度,高会列群英。苍颜白发乌帽,风入古槐清。客有羽衣来者。仍是寻常百姓,坐觉孟公惊。且勿多酌我,未厌我狂醒。 金瓯启,银信喜。衮衣新。向来淮浙草木,隐隐有余声。闻说井栏砂语,感念石壕村事,倾耳发惊霆。举酒奉公寿,天意厚苍生。又:《和尹存》:造物反乎覆,白首困耆英。吟风赏月,石上一笑再河清。一百八盘道路,二十四桥歌舞,身世梦堪惊。独酌未能醉,已醉蓦然醒。 别与老,惊相见,几回新。来时燕楼未稳,满耳又蝉声。闲忆钱塘江上,两点青山欲白,血石起鞭霆。此事复安在,相对说平生。《千秋岁,和尚学林寿筵即席》:新刍艹熟也,借问谁家早,梅影里,蜂儿绕。三更残月上,一夜霜天晓。溪桥小,春风有意年年到。当年青鸟去,落叶无人扫。桐柱仄。瑶池老。残锺长乐树,坠马咸阳道。空回首,御街人卖南京枣。《祝英台近,席间王绣球韵》:看师师成蝶蝶,蹙尽不成叠。欲试搔头,花重怎堪捻。是谁抛过东墙,今无赤凤,梦得似那人身捷。年时腊,曾笑梅梢,和月带霜怯。谁料如今,蚕豆也如荚。便向龙门,无复钏金接。待教开到琼林,阆仙重见,又谁念昆明前劫。

  【耶律铸词】《满庭芳,西园席间用人韵》:酒阵诗坛,征兵命将,得无倾动华筵。拟动春事,还自要相先。天地元如逆旅,应自不驻流年。凭谁问,嫦娥心事,何惜月长圆。 西园,张乐地,献歌呈舞,燕扰莺喧。尽未妨颓玉,锦瑟傍边。脱落尘凡健笔,终不负,与染芳烟。欢缘在,判家视草,仍是玉堂仙。《六国朝令,家园席间作》:鸣珂绣毂,锦带吴钩,曾雅称,量金结胜游。信人间无点事,可挂心头。须知不待把闲情,酿做闲愁。只恐落高人第二筹。歌云容裔,梦雨迟留。歹带惯振芳尘不夜楼。光饰仙春盛迹,点化温柔。索教颓纵惜花人,标榜风流,快入醉卿来刘醉侯。

  【卢挚词】《蝶恋花,登封马叟飞卿寿席,即事赋词,为马卿祝且俾山倡歌以侑樽》:种竹山分浇稻水。箕颖田园,松少屏风里。玉树芝兰谁可比,堂前索甚栽桃李。 薄劣莺儿来报喜,似说朝来,麦秀蚕眠起。快唤巢由同一醉。君家好个人间世。又:《予将南迈,席间赠合曲张氏夫妇》:前度归田崧下佳,野店荒村,抚掌琵琶女。忽听梨园新乐府,离鸾别鹤清如许。 歌管声残弦解语,玉笋春泉,心手相忘处。明日扁舟人欲去,晚风吹作潇湘雨。《最高楼,智郎中席上即事并序》:予谢病北归鄂,省郎智仲谦为具见召。席间左辖龙川李公,鄂牧安侯思诚索诗,为赋《最高楼》,兼贻仲谦郎中》:长沙客,宁食武昌鱼。未觉故人疏,归舟唤醒乡关梦,宾筵容揽使君须,听民谣,今五绔,昔无襦。 待留与南州谈盛事,更恰好南楼逢老子明月夜古来无,江头春草迷鹦鹉。幕中秋水映芙蕖,绿樽倾,红袖舞,醉时扶。

  【张仲举词】《江城子,吴门席上罗生裘赋》:阖闾城外绿杨枝,一丝丝,比吟髭。比似吟髭。不是少年时。剩欲同携尊酒去、青翰舫,缕金卮。 故人相见减风姿,淡燕脂,比红儿。比似红儿,扶醉索新诗。明日片帆烟水远,人去也,又相思。《定风波,昆山露漕席上》:舞袖歌鬟簇画堂,就中偏是展家娘。待道无情还有思,恰似昆山,日暖凤求凰。海上潮生人尽醉,催起兰舟,分散不成双。回首玄都春梦里,从此桃花,应自怨刘郎。

  【许有壬至正集】《沁园春,临清舟中,即席,次韩伯高见赠》:草木无情,不问寒暄,开时便开。只黄花多事,偏怜隐逸,白头何补,愿避贤才。老友相逢,清谈绝倒,休校刘郎去后栽。尊中物,胜他年千里,漫寄寒梅。 神仙合住蓬莱,奈老母思儿忍不回。任耿庄槐老,休为痴梦,梅家酒熟,且浣愁怀。渭北江东,暮云春树,何日扁舟更此来,公知不便连朝觞咏,能几徘徊。

  【姚牧庵集】《黑漆弩,吴子寿席上赋》丁亥中秋,遐观堂对月,客有歌《黑漆弩》者,余嫌其与月不相涉,故改赋呈雪崖使君》:青冥风露乘鸾女,似怪我白发如许。问嫦娥不嫁空留,好在朱颜千古。 笑停云老子人豪,过信少陵诗语。更何消斫挂婆娑,早已有吴纲挥斧。

  【丘宗卿词】《鹧鸪天,和严二秦同集席上赋》:怀抱瑰奇懒叩阍,朝阳独赋远人村。即看飞下芝封诏,会见趣归金马门。 今夕饮,拚濡裙,一时樽俎尽诗人。唯余阿买真才劣,醉后犹能写八分。又,陆海蓬壶自有山,光风霁月末应悭。但将歌舞酬佳节,却信阴晴是等闲。 花照夜,烛洪盘,明年公更酒肠宽。奉陪黄伞传相宴,莫忘红妆拥翠鬟。又,《薛公肃家席上作》:南浦舟中两玉人,谁知重见楚江滨。凭教后苑红牙版,引上西川绿锦茵。 才浅笑,却轻频,淡黄杨柳又催春。情知言语难传恨,不似琵琶道得真。《太常引,仲履席上戏作》:憎人虎豹守天关,并嗟蜀道十分难。说与沐猴冠,这富贵,于人怎谩。 忘形尊俎,能言桃李,日日在东山。不醉有余欢,唱好个风流谢安。《清平乐,李阁使席上》:清歌逐酒,醉脸鲜霞透。樱小杏青寒食后,衣换缕金轻绣。 画堂新月朱扉,严城夜鼓归迟。细看玉人妆面,春工不在花枝。席

  氏商音,安定。

  【元和姓纂】:本姓籍,晋大夫籍谈之后也。谈十三代孙环,避项羽名,改为席氏。汉初徙关东豪族,席氏后徙安定临泾,安定,临泾,环十代孙广,后汉光禄勋。玄孙允,魏酒泉郡守。允玄孙保,苻秦尚书左丞。生衡,普建威将军。寓居襄阳,仕南四代。衡玄固归后魏,湖州刺史靖安公玄孙君懿,皇侍御史。懿曾孙建、涣、异,晋,建礼部尚书,襄阳文公,孙咎、夔,夔中书舍人。生鸿,又席法友与裴叔业,自南归后魏,拜并州。

  【姓氏急就篇】:后汉窦融司马席封议郎,席广晋、席坦、席远、南齐席恭穆、席豪,后魏席法友,后周席固,唐席豫、席夔、席辩、席俦,元庆,宋席益、席平、席汝言。

  【古今姓氏辩证】:汉有安定太守席永家焉。

  【启青钱】:徵音。

  【罗泌路史】:高卒氏纪,荀侯,诸侯之伯。晋灭之为公族,后逝敖为席氏。

  席阐文

  【梁书】:阐文,安定临泾人也。少孤贫,涉猎书史。齐初为雍州刺史,萧赤斧中兵参军,由是与其子颖胄善,复历西中郎中兵参军,领城局。高祖之将起义也。阐文深劝之,款胄同焉,仍遣田祖恭私报高祖。并献银装刀,高祖报以全如意。和帝称尊号,为给事黄门侍郎,寻迁卫尉卿,颖胄暴卒,州府骚扰,阐文以和帝幼弱,中流任重,城始兴。王忄詹留镇雍部,乃与西朝群臣迎王总州事,故赖以宁辑。高祖受禅,除都官尚书辅国将军,封山阳伯,邑七百户。出为东阳太守。又改封湘西,户邑如故。视事二年,以清白著称。卒于官。语赙钱三万,布五十匹,谥曰威。论见《柳传》后。

  席

  固

  【周书】《列传》:固字子坚,其先安定人也。高祖衡因后秦之乱,寓居于襄阳。仕晋为建威将军,遂为襄阳著姓。固,少有远志,内明敏而外质朴。梁大同中,为齐兴郡守。属侯景度江,梁室大乱,固久居郡职,士多附之,遂有亲兵千余人。梁元帝嗣位江陵,迁兴州刺史,于是军民慕从者至五千余人。固遂欲自据一州,以观时变。后惧王师进讨,方图内属,密谓其腹心曰,今梁氏失政,扬都覆没。湘东不能复雠雪耻,而骨肉相残,宇文丞相,创启霸基,招亻隽以礼,吾欲决意归之,与卿等共图富贵。左右闻固言,未有应者。固更谕以祸福,诸人然后同之。魏大统十五年以地来附。是时太祖方欲南取江陵,西定蜀汉,闻固之至,甚礼过之。乃遣使就拜,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侍中,丰州刺史,封新丰县公,邑二千户。后转湖州刺史,固以未经朝谒,遂蒙荣援,心不自安,启求入觐,太祖许之。及固至,太祖与之欢宴,赏赐甚厚。进爵静安郡公,增邑并前二千三百户,寻拜昌归宪三州诸军事昌州刺史。固居家孝友,为州星所称。莅官之处,颇有声续。保定四年卒于州,时年六十一。赠大将军,襄、丰、唐、郢、复,五州刺史。谥曰肃,仍敕襄州,赐其墓田。子世雅嗣。世雅,字颜文,性方正。少以孝闻,初以固功,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除赞城郡守,累迁开府仪同三司,顺、直二州刺史。大象末,位至大将军。世雅第世英,亦以固功,授仪同三司。后至上开府仪同大将军。赞见《泉企传后》。

  席法友

  【魏书】:法友,安定人也。租父南奔,法友仕萧鸾,以膂力自效军勋。稍迁至安丰新蔡二郡太守。建安戍,主萧宾卷遣胡景略代之。法友遂留寿春,与叔业同谋归国。景明初,拜冠军将军预州刺史,苞信县开国伯,食邑千户。始叔业卒后,法友与裴植追成叔业志,淮南克定,法友有力焉。寻转冠军将军,华州刺史,未拜,改除并州刺史。余代还,萧衍遣将杨公则寇扬州,假法友征虏将军以讨之。法友未至,而则败走。后假法友前将军,持节为别将,出淮南,欲解朐山之围。法友始渡淮,而朐山败没。遂停散十年,恬静自处,不竞势利。世宗末,以本将军除济州刺史。在州,廉和著称。又徙封乘氏。肃宗初,拜光禄大夫。熙平二年卒。赠平西将军,秦州刺史,赠帛三百匹,谥襄侯。子景通袭。善事元义,兼以货赂。又父继继为司空,引景通为椽。后加右军将军,镇军将军,卒官。赠辅国将军,卫尉少卿。子郾鸟袭,永安末,尚书郎,走关西。

  席

  豫

  【新唐书】《列傅》:豫,字建侯,襄州襄阳人,后周昌州刺史固七世孙,后徙河南。长安中,举学兼流略,词擅文场科,擢上第,时年十六。以父丧罢。复举手俊拔科,中之。补邑尉,奏事阙下,会节愍太子难,安乐公主,请为皇太女。豫曰,昔梅福上书讥后族,彼何人哉。乃上疏请立皇太子,语深切,人为寒惧。太平公主闻其名,将表为谏官。豫耻污讠皮谒,遁去。俄举贤良方正异等,为阳翟尉。开元初,观察使荐豫贤,迁监察御史。出为乐寿令,前令以亲丧解。而豫母病,诉诸朝,改怀州司仓参军。复举超技群类科。会母丧,去服,除授大理丞,迁考功员外郎。进绌清明,为中书舍人。与韩休、许景先、徐安贞,孙逖名相甲乙。出郑州刺史,韩休辅政,举代己,入拜吏部侍郎。玄宗曰:卿前日考功,职详事允,故有今授。豫典选六年,拔寒远士,多至台阁。当时推知人,号“席公”云。天宝六载,进礼部尚书,累封襄阳县子。凡四以使者按行江南江东,淮南河北。南方俗死不葬,暴骨中野。豫教以埋敛,明列科防,俗为之改。豫清直亡欲,当官不为势权所撼。性谨畏,与子弟属吏书不,作草字。或曰:此细事耳,何留虑?答曰:细不谨,况大事邪?及疾笃,遗令三日敛,敛已即葬,勿久留以黩公。私赀不足,可卖居宅以终事。卒年六十九。赠江陵大都督,谥曰:“文”。帝尝登朝元阁赋诗,群臣属和,帝以豫诗最工。诏曰:“诗人之冠冕也。”弟晋,亦以文名当时。

  席

  旦

  【宋史】《列传》:席旦,字晋仲,河南人。七岁能诗。尝登沉黎岭,得句警拔,观者惊异。元丰中举进士,礼部不奏名时方求边功,旦诣阙上书,言战胜易,守胜难,知所以得之,必知所以守之。神宗嘉纳,令廷试,赐第。历齐州司法参军,郑州河阳教授,敕令所删定官。徽宗召对,擢右正言,迁左司谏。御史中丞钱率同列,请废元皇后,而册刘氏为太后。旦面质以为不可。劾旦阴佐元之政。左转吏部员外郎,改太常少卿,迁中书舍人,给事中。新建殿中省,命为监。俄拜御史中丞兼侍讲。内待郝随骄横,旦劾罢之,都人诵其直。帝以其章有媚惑先帝之语,嫌为指斥。旋改吏请。内侍郝随骄横,旦劾罢之,都人诵其直。帝以其章有媚惑先帝之语,嫌为指斥,旋改吏部侍郎。以显谟阁待制,知宣州,召为户部侍郎,还吏部。郝随复入侍,乃以显谟阁直学士,知成都府。自赵谂以狂谋诛后。蜀数有妖言,议者遂言蜀土习乱。或导旦治以峻猛,旦政和平。徒郑州。入见,言蜀人性善柔,自古称兵背叛,皆非其土俗,愿勿为虑。遂言蜀用铁钱,以其艰于转移。故权以楮券。而有司冀羸羡为之益多,使民不敢信。帝曰,朕为卿损数百万虚券,而别给缗钱与本业可乎?对曰,陛下幸加惠远民,不爱重费,以救敝法,此古圣王用心也。自是钱引稍仍,故坐进对淹留,黜知滁州。久之,帝思其治蜀功,复知成都。朝廷开西南夷,黎州守诣幕府白事,言云南大理国求入朝献,旦引唐南诏为蜀患拒却之。已而威州守焦才叔言,欲诱保霸二州内附。旦上章劾才叔为奸利敛困诸蕃之状。宰相不悦,代以庞恭孙。而徙旦永兴。恭孙俄罪去,加旦述古殿直学士,复知成都。时郅永寿阳延俊纳土,枢密院用以讠木旦。旦曰:吾以为朝廷悔开疆之祸,今犹自若耶?力辞之。卒于长安。年六十二。赠大中大夫。曰:立朝无所附犭旬。第为中丞时。蔡王似方以款就第,旦纠其私。出府诣推治,官史议者哂之。子益,字大光。绍兴初,参知政事。

  席汝言

  【姓氏遥华】:汝言,字君从,宋司封郎中。年七十八致仕。元丰文彦博富弼十三人,洛阳耆英会,汝言第三人。诗云:系国安危唐上宰,功成身退汉留侯。二公闲暇开高宴,九老雍容奉胜流。共接雅欢恩意洽,不矜崇贵礼容优。赏心乐事人间盛,岂特今希古莫俦。壮岁尘埃禄仕牵,老归重到旧林泉。曾无勋业书青史,偶幸康宁养老年。自分杜门居陋巷,敢期叙齿豫公筵。更惭形秽才凉薄,不称图真接钜贤。

  席诚信

  【姚牧门音集】《有元故奉训大夫同知威楚开南等路总管席君神道碣铭并序》:至大已酉秋八月哉生明之三日。奉训大夫席君诚信甫卒,官同知威楚开南等路总管。越五年,皇庆癸丑,其子孟州学正云汉持自为事状,自怀走郢,拜而言曰:云汉不天,先人无禄,即世远夷。时云汉守舍吾乡,其于袭敛之物,祖殡之奠,皆不能亲。迨讣之至,始得发丧万里之外。恶逆之罪,逃固无所。今幸反旧,从葬先祖之兆,其莅官一二遗善在人口耳者,非托史臣言信一世者文之墓碣,则益下同凡民,泯无闻矣。敢泣血请。燧由与君有雅,一日又云汉观光神都,尝主吾家。为栝曰:席始相人,徒徙之朝邑者,不知何世。金季,迁三辅民关东,曾祖某,家今孟之济源,生元及金。徐州节度判官完、与君祖愿彦远。大兵岁至。郡豪将逋民为避患谋,阻山为壁。虞内应敌,视其来归,必询众,求其平昔何如,有为人共疾者,皆投诸涧中。惟其家与有善誉者存。或夜盗至,急灭烛求匿。盗愤言曰:“若避邪?索得必刃之。”则应曰:“吾与死暗室,何若出死于天之下”。盗识其声,问:“彦远乎?”曰:“然”。盗相语曰:“几杀良士”。遂去。皇中书粘葛公考尽辟行军参谋,不起。惟一志于学,虽干戈抢攘不废。苦于无书,从人假本手录,日以万字为程。故经史子集,天官地志,道释丹经药镜,积多至万有余卷。时国尚武,人或迂之:“用是何为?”则曰:“吾子孙他日尚有籍此士而兴者。”生君考汝砺,性友爱。后三弟汝霖汝楫,实求分异,推所业居与之,而躬拾废瓦砾作室。生君,渐涵家训,以善书计,为县吏,已有及民利物之志。县有寡母,讼子幼而物力不丰赋役烦重者,皆轻平之。后以升吏怀孟总府计于朝事最。他路云南入觐省臣,闻而才之,求与偕行。初世祖平云南,还留宣抚司大理,治点苍山。至元十二年肇建行省,临制其上者,盈一纪矣。会中书考理其省钱谷、铨选庞杂无次,责令捡,曾未逾时。编摩就绪,遂补椽属。满,考敕官承务,调乌蒙路总管府判官。省臣安曰:“他所无阙,是不可以久汝,其勿薄之,而勉于行,寻有善地迁之”。君曰:“省之与路,均职王事,何有中外。苟是路事于前,分省少尤,亦所愿也。”遂行。乃陈隆福宫臣献计:乌蒙,其地善水草,宜牧,请以西南夷所括马牛并蹄角,如千千即是为监,岁可得驹犊羔倍是。司监恃之,纵食民苗,取赂其主,必满所欲。移群他乡,周游无穷,民受其毒。积有岁年,盗所蕃息。私有之家,实无小益于上,而大播怨于下也。如纾其急,无便是者。后宣副李京申以为言,遂罢之。召入摄省理问官,后行省移近地鸭池,则古昆明碧鸡山,距大理且千里,事多堕弛。中书省一宣司,非得经历翘健者纲维之不可。遂以君代裴者为之。至则善推明时柔远之恩,招叛抚徕,民怀其意。大德乙己。改授威楚开南等路总管判官。俄制官奉训同知是路。旧赋,金之州,岁遣使即彼以取,非行苞苴权贵与故且亲者,不得。既至,惟首求贿,谋归为献,顾以其逋兖官,后徵乎书。又复遣使,责其不足,民厌烦苛,积怨且怒。杀州郡长吏以叛者大有之。君言宜勿遣使,惟责民自输之省,可绝上下相蒙速乱之原。省惟利其故习,言竟未行。顾遣君督所部赋金,明年冒瘴以卒。年五十八。以暌隔远裔。讣不时至,当至大庚戌,云汉适客吾所。而夫人李以是年八月之望,年五十九亦卒。而二丧并闻。比其反也,夫人季子云表已奔赴云南矣。又明年,皇庆之元,裹骨以归。同穴于崇孝乡。士宾里之先莹。云汉又曰:以吾先人敬其桑梓,虽出使八番顺元,见乡之戌兵疾者,馆而药之。待其良已。在官尝付黄金三百六十铢牛氏子,令寄其家,其人资以远贾不归。君使过家,或劝取偿其母。君曰:是乡疾矣,如迫徵之,或尽伤心。重其在疾,必须子归。分俸金以问亲戚故旧之家,空橐不爱焉。夫人之治家教子,有法且严,睦肃中外。生多先人一年,其子也。同在八月,而足三日,夫失妇妇积德平时,事无过举,宜耋矣。而皆不及耆年,彼司命者,意何如也。呜呼!其说真可哀哉!君五子,二女归同县刘氏、吴氏,其三皆妾西南夷女所生,未名。男孙二,沉、孟。女孙一。铭曰:人臣为此,犹射者矢。视侯之张,继所远迩。嗟若大理,世皇所戡。谓为远邪,交湎亘南。谓为迩邪,其去象魏。道阻且长,万里奚翅。帝悯结,文书既同。匪官华臣,不变蛮风。及建行省,君实其掾。置锥于囊,其末已见。迨其补郡,求民瘼原。为策上干,恳悃尽言。甫及制授,知总威楚。伯强降戾。殒越于旅。太行之阳,惟君之乡。繇考及曾,三世有藏。尔骨既归,魂无安彼。免及咿,见凌夷鬼。

  袁良妻席氏

  【宋沈存中长与集】《席氏墓志铭》:夫人毗陵袁氏,处士良之妻,同郡席氏佐之女。大父诩,曾大父循。子男四人,默、照、煦、烈。三女子皆早世。夫人归袁氏五十有五年,年七十有六以卒。治平元年,予为掾淮南,有吊于北州过扬者,皆重客,疑必有贵者丧,已而使来告哀,求文铭。其葬,则予友人毗陵袁君思正之亲席夫人也。予既善思正,宜其知其母夫人之贤。为可信于后,遂考次其行,而叙之曰:“夫人谦谨和柔,天性甚顺于为善,常乐听人之讲学文,能以教其不率者。由是席氏在州为大家,凡百余人,皆能使之爱己,由己而有善。既归袁氏之家,与席相若。而处之知其家,是时处士之大母,有疾喜恚,众人严之弗敢亲,夫人独常尽其欢,终身如一日。姑又老,而夫人之得其心如祖姑,而加戚焉,为之政医药饮食祭祷,所以为养者,无所不至。袁君有所施与人,尝推其后,惟恐其不得为也。孤女赖以嫁者七人,以此屡至于困,而行之自若。至思正中进士甲科,贤,有名于时,而夫人初若未闻之者。其能取舍于事如此。思正为高邮军司理,以狱用,而夫人雅不喜笞辱人,思正尤以此治狱,常主于情,而不务胜以法也。日与其弟三人者,承觞运履,晏晏愉愉,环嬉于前。夫人康宁寿考,克有终养。卒之日,思正贫,至不能举丧,高邮之大夫皆争出力助之葬。已而皆谢弗取,船载丧以归。葬于无锡之某原。思正,夫人子默也。铭曰:舒余偃衍,蔚而岗者,夫人之藏兮,匿辉含徽,不愆有丞,后则有昌兮。华晔晔者,其本九丸。惟德不瑕,以有后昆。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三百五十四

卷之二万三百五十四

  二质夕

  元 夕

  【岁时广记】:吕原明《岁时杂记》曰:道家以正月十五日为上元。洪迈舍人《容斋五笔》云:上元张灯。《太平御》览所载《史记?乐书》曰:汉家祀大一以昏时祠到明。今人正月望日夜游观灯,是其遗事。

  【维扬志】:开元正月望,明皇谓叶仙师曰:“四方此夕,何处极盛?”对曰:“天下无如广陵”。帝欲一观。俄虹桥起于殿前,师奏请行,但无回顾,帝步上之。高力士乐官数十从行。俄顷到广陵,士女仰望曰:“仙人现于云中”。师曰:“请敕乐官奏霓裳羽衣一曲”。帝回阙后广陵奏云:“上元夜,有仙人乘彩云自西来,临孝感寺,奏霓裳羽衣一曲,曲终而去”。上大悦。

  【类说】:元中,元夕楼观灯,有御制诗。时王禹玉蔡持正为左右相。持正叩禹玉云:“应制上元诗,如何使故事?”禹玉曰:“鳌山凤辇外不可使”。章子厚笑曰:“此谁不知”。后两日登封山独赏。禹玉诗,云:“妙于使事”。诗云:“雪消华月满仙台,万烛当楼宝扇开。双凤云中扶辇下,六鳌海上驾山来。镐京春酒沾周宴,汾水秋风陋汉才。一曲升平人尽乐,君王又进紫霞杯”。是夕以高丽进乐,又添一杯。

  【容斋四笔】:大观初年,京师以元夕张灯开宴。时再复湟鄯,徽宗赋诗赐群臣。其领联云:午夜笙歌连海峤,春风灯火过湟中。席上和者皆莫及。开封尹宋乔年不能诗,密走介,求援于其客周子雍,得句云:“风生阊阖春来早,月到蓬莱夜未中”。为时辈所称子雍,汝阴人。旨起立鳌山。灯之品极多,见灯品。每以苏灯为最。圈片大者径三四尺,曾受学于陈无己,故有句法。则作文为诗者,可无师承乎!

  【四水潜夫辑】:禁中自去岁九月,赏菊灯之后,迤逦试灯,谓之预赏。一入新正,灯火日盛。皆内司诸分主之,竞出新意,年异而岁不同。往往于复古、膺福、清燕明华等殿张挂,及宣德门,梅堂三间台等处,临时取旨起立鳌山。灯之品极多,见灯品。每以苏灯为最。圈片大者径三四尺,皆五色琉璃所成,山水人物,花竹翎毛,种种奇妙,俨然着色便面也。其后福州所进,则纯用白玉,晃耀夺目,如清冰玉壶,爽彻心目。近岁新安所进,益奇。虽圈骨悉皆琉璃所为,号无骨灯。禁中尝令作琉璃灯山,其高五丈,人物皆用机关活动,结大彩楼贮之。又于殿堂梁栋窗户间为涌壁,作诸色故事,龙凤水,蜿蜒如生,遂为诸灯之冠。前后设玉栅帘,宝光花影,不可正视。仙韵内人迭奏新曲,声闻人间。殿上铺连五琉璃,阁皆球文戏龙百花,纱窗间垂小水晶帘,流宝宾带,交映璀璨。中设御座,恍然如在广寒清虚府中也。至二鼓,上乘小辇,幸宣德门观鳌山。擎辇者皆倒行,以便观赏。金炉脑麝,如祥云五色,荧煌炫转,照耀天地。山灯凡数千百种,极其新巧,怪怪奇奇,无所不有。中以五色玉栅,簇成皇帝万岁四大字。其上伶官奏乐,称念口号致语。其下为大露台,百艺群工竞呈奇伎。内人及小黄门百余,皆巾裹翠蛾,效街坊清乐、傀儡,缭绕于灯月之下。既而取旨,宣唤市井舞队及市食盘架。先是京尹预择华洁及善歌叫者谨伺于外,至是歌呼竞入,既经进御。妃嫔内人而下亦争卖之,皆数倍得直,金珠磊落,有一夕而至富者。宫漏既深,始宣放烟火百余架。于是乐声四起,烛影纵横,而架始还矣。大率效宣和盛际,愈加精妙,特无登楼赐宴之事,人间不能详知耳。都城自旧岁冬孟驾回,则已有乘肩小女鼓吹舞绾者数十队,以供贵邸豪家幕次之玩。而天街茶肆,渐已罗列灯球等求售,谓之灯市。自此以后,每夕皆然。三桥等处客邸最盛,舞者往来最多。每夕楼灯初上,则箫鼓已纷然自献于下,酒边一笑,所费殊不多,往往至四鼓乃还。自此日盛一日。姜白石有诗云:“灯已阑珊月气寒,舞儿往往夜深还。只应不尽婆娑意,更向街心弄影看”。又云:“南陌东城尽舞儿,画金刺绣满罗衣。也知爱惜春游夜,舞落银蟾不肯归。”吴梦窗玉楼春云:“茸茸狸帽遮梅额。金蝉罗剪胡杉窄。乘肩争看小腰身,倦态强随闲鼓笛。问称家在城东陌,欲买千金应不惜,归来困顿滞春眠,犹梦婆娑斜趁拍。”深得其意态也。至节后渐有大队,如四国朝傀儡杵歌之类,日趋于盛,其多至数十百队。天府每夕差官点视,各给钱酒油烛,多寡有差。且使之南至升阳宫支酒烛,北至春风楼楼支钱。终夕天街鼓吹不绝,都民士女罗绮如云,盖无夕不然也。至五夜则京尹乘小提轿,诸舞队次第簇拥前后,连亘十余里。锦绣填委,箫鼓振作,耳目不暇给。吏魁以大囊贮楮券,凡遇小经纪人必犒数千,谓之买布。至黠者以小盘贮梨藕数片,腾身迭出于稠人之中。支请官钱数次者,亦不禁也。李房诗云:“斜阳尽处荡轻烟,辇路东风入管弦。五夜好春随步暖,一年明月打头圆。香尘掠粉翻罗带,密炬笼绡斗玉钿。人影渐稀花露冷,踏歌吹度晓云边”。京尹幕次例占市西坊。繁闹之地。贲烛米凡盆,照耀如昼。其前列荷校囚数人,大书犯由云:某人,为不合抢扑钗环,挨搪妇女,继而行遣一二,谓之装灯。其实皆三狱罪囚,姑借此以警奸民。又分委府僚,警惕风烛,及命都辖房使臣等,分任地分,以缉奸盗。三狱亦张灯,建净狱道场,多装狱户故事,及陈列狱具。邸第好事者,如清河张府蒋御药家间,设雅戏烟火,花边水际,灯烛烂然,游人士女纵观,则迎门酌酒而去。又有幽坊静巷好事之家,多设五色琉璃灯,更自雅洁,靓妆笑语,望如神仙。白石诗云:“沙河云合无行处,惆怅来游路已迷。却入静坊灯火空,门门相似列蛾眉”。又云:“游人归后天街静,坊陌人家未闭门。帘里垂灯照樽俎,坐中嬉笑觉春温”。或戏于小楼,以人为大影戏,儿童欢呼,终夕不绝。此类不可遽数也。西湖诸寺,惟三竺张灯最盛。往往有宫禁所赐、贵当所遗者,都人好奇亦往观焉。白石诗云:“珠络琉璃到地垂,凤头衔带玉交枝。君王不赏无人进,天竺堂深夜雨时。元夕节物。妇人皆戴珠翠闹蛾,玉梅雪柳,菩提叶灯球。销金合蝉,貉袖项帕。而衣多尚白,盖月下所宜也。游手浮浪辈,则以白纸为大蝉,谓之夜蛾。又以枣肉炭屑为丸,系以铁丝然之,名火杨梅。节食所尚。则乳糖圆子,饣追科斗,粉豉汤水,晶脍韭饼,及南北珍果,并皂儿糕,宜利少灯沙米团子,滴酥鲍螺酪面玉消膏,琥珀饧轻饧,生熟灌藕,诸色珑缠,蜜煎,蜜裹糖瓜蒌。煎七宝姜豉十般糖之类,皆用镂装花盘架,车儿簇插飞蛾。红灯彩,歌叫喧阗。幕次。往往使之吟叫,倍酬其直。白石亦有诗云:“贵客钩帘看御街,市中珍品一时来。帘前花驾无行路,不得金钱不肯回”。竞以金盘钿合簇钉馈遗,谓之市食合儿”。翠帘绡幕,绛烛纱笼,遍呈舞队,密拥歌姬,脆管清吭,新声交奏,戏具粉婴,鬻歌售艺者纷然而集。至夜阑则有持小灯照路拾遗者,谓之“扫街”遗钿堕珥,往往得之,亦东都遗风也。

  【唐李郢诗】《上元夕寄湖杭二从事》:恋别山灯忆水灯,山光水焰百千层。谢公留赏山公唤,知入笙歌阿那明。

  【宋张舜民书墁集】《元夕端居感事四绝句》:凤楼南畔彩为山,百戏年年奉帝筵。不独侍臣贪赐酒,当时一国梦钧天。十二门开如沸羔,灯光月色逐人行。春城无处无歌舞,一曲未终天又明。珠帘当面见玲珑,白鹤仙人上下通。夜半蕊珠重命宴,鸣鞘声落九霄中。何事今宵动所思,此欢常与少年期。莫疑杜甫吟兼哭,为忆开元最盛时。

  【韩维南阳集】《答贺中道灯夕见诒》:春风揭屋沙激窗,兀然孤坐如植杠。酒昏两眸涩不视,案上书策徒枞枞。独持高篇恣哦咏,顿觉精锐还躯腔。前时官家不禁夜,九衢艳艳烧明缸。彩山插天众乐振,游人肩摩车彀撞,君于此时守经籍,直欲行业纯不龙。想初嘉句落纸际,笔下衮衮来长江。我今散懒世味薄,惟于静者心为降。江翁萧闲梅老淡,文字酬酢交矛。恨无奇丽与斗角,日策疲马参其双。能来相从不惮数,与子赋诗倾酒缸。《答和邻几元夕圣俞及予过之》:天衢十二火树春,楼前结彩移嵩岷。游人衮衮去不已,街头雪泥踏作尘。骀它馆中好古士,纷华过眼轻浮云。早休仆御谢宾客,条然乞酒邀比邻。杯盘如星下烛案,果以柚菹紫苹。微吟疏笑见真野,昔之靖节今冠巾。门前少年将姣妇,电落马足风两轮。长髯健儿走先后,意气欲无夜与晨。瞥然奔过不留迹,肯信亦有端坐人。若无吾曹同嗜好,枯杭到死谁嗟。《和景仁元夕》:月上朱楼角,风摇翠层。传声回步辇,满目烂行灯。萧鼓千门沸,弓刀万马腾,诗翁怀盛事,眉雪惨霜。禁户千通鼓,天街万点灯。怀君莹如玉,驱马不嫌冰。乐事看流俗,狂游记旧朋。回思真梦幻,不待访林僧。

  【梅圣俞诗】《和宋中道秘丞元夕》:鼓声阗阗众戏屯,百仞太华临端门。端门两箱多结彩,公冫食妇女争来奔。接板连帘坐珠翠,帘疏不隔天妍存。车驾适从驰道入,灯如撒星天向昏。赭衣已御凤楼上,露台宣看簇钿辕。山前绛绡垂雾薄,火龙矫矫红波翻。金吾不饬六街禁,少年追逐乘大马宛。呼庖索醑斗丰美,东市憧憧西市喧。持钱不数买歌笑,玉杓注饮琉璃盆。落然遗俗监主簿,夜对经史多讨论。比诸豪侠乃自苦,明日苜蓿盈盘冻。《又和宋中道元夕》:春风来解吹残雪,灯烛迎阳万户燃。竟看繁星在平地,不妨明月满中天。赭袍已向端门御,仙曲初闻法部传。车马不闲通曙色,康庄时见拾珠钿。《上元夕有怀韩子华阁老》:一岁老一岁,新年思旧年。工楼尝共望,九陌听争先。白发更中笑,舞姝应转妍。追随都已倦,强对月明前。《元夕同次道中,道平叔如晦赋诗,得闲字》:金舆在阊阖,萧吹满人寰。九陌行如昼,千门夜不关。星通河汉上,珠乱里闾间。谁与联轻骑,宵长月正闲。《和宋中道元夕》:结山当衢面九门,华灯满国月半昏。春泥踏尽游人繁,鸣跸下天歌吹喧。深坊静曲走车辕,争前斗盛亡卑尊。睹妆丽服何柔温,交观互视各吐吞。磨肩一过难久存,眼尾护笑迷精魂。貂裘比比王侯孙,夜阑鞍马相驰奔。

  【钱塘韦骧集】《和朱伯元夕》:然灯结彩学春山,佳节还逢邑事闲。僚佐相从真我侣,旄鲵共乐在其间。月中风味当无比,醉里尘劳似不关。只以清樽期漏尽,明朝应悔主才悭。

  【苏东坡诗】《元夕夜游绝句》:午夜胧胧淡月黄,梦回犹有暗尘香。纵横满地霜槐影,寂寞莲灯半在亡。

  【刘龙云集】《次韵和彭道原元夕》:搀云幄幕张流苏,华车舟夹一作匝道青毛瞿毛俞。黄昏天公下种榆,百万星点成须臾。赤帝鞭车堕云衢,烛龙骈头浦还珠。竞随丹豹膏凤雏,麟须拂蛾间数疏。弦嘈管唳声郁纡,栉比百戏罗侏儒。轻纨绣履踏艳姝,灼灼巧笑联美渠。有客年来倦箸书,囊钱粟索无馀。短钗一作列按拥弊襦,末省行乐夸睢盱。大奴听响仆屋隅,小女行卜迎紫姑。子云门巷正萧疏,谁者载酒论区区。

  【丹囗水诗集】《依韵和张推官元夕》:山郡上元营乐事,大开金地作遨场。烟云 向晓谁教霁,灯烛秉春自有香。紫陌荧煌随步远,彩栅佳丽斗眉长。游人莫惜酬高直,买取银蟾一寸光。

  【吴湖山诗集】《元夕有感》:当涂连岁看烧灯,又见洪都烂满城。紫陌人疑春欲晓,清宵天放月争明。老逢好景知能几,暗数流年只自惊。亦拟尊前成一笑,吾衰无复旧心情。元夕即席呈郭次张:过了元宵到晓锺,一年乐事又成空。杯行不用深辞醉,明日君西我亦东。《元夕用胡经仲所寄韵呈辛及诸僚友》:星斗潜移下九天,满城如画酒如泉。当时行乐陪千骑,今日重来恰十年。灯烛光中春更好,绮罗丛里月争妍。诸君莫惜长鲸量,要向尊前中圣贤。

  【司马温公传家集】《和子渊元夕》:神岳阙角齐,银蟾无影玉绳低。风传丝管交加发,灯氵晃星河上下迷。清醴横飞金凿落,香尘不染锦鄣泥。谁知此夕齐祠客,近在官城槐柳西。

  【竹隐畸士诗集】《拟和元夕御制》:万户千门绣作团,未央宫阙耸。灯花无数排金粟,月魄当空倚扇纨。香绕御炉烟,玉瑶仙佩响珊珊。游人共说归来晚,一枕钓天好梦残。《拟和元夕御诗》:闰正月。元夜新添一月春,麦轻花嫩未成尘。笙歌满地醉还醒,楼阁中天奂且轮。新乐妙如仪凤舞,远人动似塞鸿宾。不知湛露恩多少,但见三韩拜舞频。

  【赵君鼎诗】《醉和颜美中元夕绝句》:年年人月喜团圆。好在诗边又酒边。莫道元真只渔钓,也随世俗夜无眠。

  【彭汝砺鄱阳集】《治平谅暗元夕》:上元无乐送长宵,泪洒城阳泣帝尧。云障月华寒淡薄,风吹雨点细飘摇。物随无事生凄怆,天与人心长寂寥。不用灯花斗光景,火炉诗笔慰无聊。仙乐谁家奏管箫,异香到处合椒聊。风生雨后声悲惨,月在云间影动摇。幽径小蹊春寂寂,淡灯寒烛夜寥寥。香焚敢效封人意,睿算年年祝帝尧。

  【邹道卿诗】《元夕过唐潜享》:乾坤为室月为灯,今夕先生眼倍青。笑尽筌蹄聊把手,不知何处是中庭。藏拙堂深不浪开,夜光容我卷书来。梅花傲雪初无语,斗柄催春忽自回。参禅不学庞居士,得句犹如孟浩然。要识从来用心处,阗无车马到门前。

  【胡铨诗】《乙未元夕,坐上用东坡上元韵》二首:胜游宝录记吾曾,故都宝录宫灯万木宛 五十年来一衲僧。昼短莫吟千岁烛,年丰聊看九华灯。一球未放寒星队,万炬浑惊烈日升。诗酒虽堪驱使在,照愁佳句愧坡能。漫云学佛竟何曾,且伴西邻天觉僧。莫笑酒狂刚止酒,且来灯下看传灯。人言星近如堪摘,谁谓天高不可升。见说燧人初改火,固知将圣信多能。《元夕与监务宋皋饮罢,踏月观灯,用坡老儋州上元韵》:赏心乐事巧相违,清坐持枚学数扉。雁足不来空燕雀,原何在叹。开怀对酒祛愁破,缓步看灯踏月归。万里投荒真细事,频年不得戏莱衣。

  【葛立方归愚集】《闻行在今岁元夕放灯颇盛》:寂寞元宵十六霜,月中披蓑带干将。兜鍪第见烽火举,觚棱不辨华灯张。新来冰天被声教,铁骑无复驰沙场。缯山再见旧灯影,金枝密焰看流芳。鸣珂篝烛竞游衍,金吾不禁春宵长。传闻慈宁更炜烨,万岁声动东朝觞。琉璃云母万枝宝,桂膏兰火也飘余香。我今暂留三家野,岂有鹄采开莲房。聊向猪栏迎紫女,更设膏粥祈蚕桑。叶师无恙可霄汉,会把如意游西凉。

  【范石湖诗】《元夕大风雨二绝》:东风无赖妒华年,一夜凄寒到酒边。放尽珠帘遮画炬,莫教檐雨湿青烟。河倾海立夜翻盆,不独妨灯更损春。冻涩笙簧犹可耐,滴皱梅颊势须嗔。《元夕后连阴》:问讯东风几日来,冷烟寒雾锁池台。扫空积雪翻成雨,收尽残灯未见梅。夜饮厌厌非老伴,春阴漠漠是愁媒。谁能腰鼓催花信,快打梁州百面雷。《元夕四首》:粉痕红点万花攒,玉气珠光宝月团。帘箔通明香似雾,东君无处着春寒。谓吴中剪罗琉璃二灯。不夜城中陆地莲,小梅初破月初圆。新年第一佳时节,谁肯如翁闭户眠。药炉汤鼎煮孤灯,禅板蒲团老病僧。儿女强修元夕供,王蛾先辟雪朋髟曾髟。落梅李趁时新,枯木崖边一任春。尚爱乡音醒病耳,隔墙时有卖饧人。谓唱卖乌腻糖者。

  【项安世诗】《次韵潘都干元夕》:春草萋萋六代陵,元宵风景属残僧。街头年少浑无赖,共点油钱放塔灯《元夕绝句二首》:腊雪初消御路乾,暖风吹面不成寒。月华满地春如酒,不是烧灯也合看。堕剑遗弓泪未干,断蓬漂梗不知寒。月明正在行宫上,犹作瑶墀旧梦看。

  【陈造诗】《元夕遗怀二首》:陆海莲开夜色鲜,短檠灯下掩陈编。风姨竟日鸣条罢,月姊因谁得意圆。平世计功须壮岁,异时敌已尽亨涂。鬓须久已沾青女,穷达何劳问紫姑。

  【方秋崖集】《元夕》:茅屋相看冷似水,蒲团孤坐澹于僧。数行老墨闲居赋,一炷寒灯耐久朋。时异不供三太息,吾衰何啻百无能。后山亦有梅花不,无复年时兴可乘。《元夕病中》:家贫近市常喧啾,灯夕无灯冷于水。罢参法喜深炷香,示疾维摩低隐几。梅花相亲不余负,酒盏成疏竟谁使。一生甘作痴冻蝇,百方莫趁追奔虮。颇闻捷奏箭飞书,想见升平花作市。醉吹笙无蛾眉,春入鼓鼙腾马耳。落钗敖荡少年事,弹铗悲歌游侠子。宁种松风眠隐居,自属斤芝田餐角里。掉头尘土谁枉尺,过眼纷华不盈咫。吾生如月浪中翻,人情得蜜刀头舐。内观各具普光明,频悟中生大欢喜。如三鼓两声寒,睡思正浓姑舍是。《元夕》:团蒲曲几雪朋髟曾髟,寒入青灯澹似僧。只有梅花一林月,酒杯诗笔已无能。去年人老已苍华,野蔌山醪办咄嗟。到得今年人又老,也无筋力看梅花。莫道山家不挂灯,身宝月一团冰。清寒照见诸人胆,却问诸人见未曾。老去欢久已无,病来瘦骨不胜扶。山居幸自依青士,身事何曾问紫姑。

  【蔡定斋集】《元夕出游》:九衢灯火万家春,岭外风光自可人。剩喜丰登好时节,会须打扑困精神。嬉游要属风流帅,衰懒何堪老病身。勉意追陪非得已,由来忧乐本吾民。

  【何太虚诗】《壬子元夕》:山市人归啼倦鸦,常年歌吹稍喧哗。夜风十里咸灯影,春雪一林寒杏花。冻泞渐深缄蛰户,新滩微壮夺鸥沙。西林樵客同炉炭,开试香方品妍茶。

  【何澹小山杂著诗】《和宋宪乙丑元夕韵》:三神山上隔凡尘,萧鼓喧阗午夜声。十里绮罗开翠幕,一天星斗不层城。也知故国风光丽,尤喜新元谷价平。衰朽尚容陪二妙,不妨欹侧到天明。

  【周紫芝太仓梯米集】《次韵黄文若奇灯夕不出之作》:少小从舞雩,鼓瑟尝屡希。结发事坟典,愿言探玄微。锺鸣漏忽尽,残星独晖晖。征鞍老途路,白露沾雨裳衣。齿发倏已暮,富贵终难析。佳辰念京洛,流车看马非。结客少年场,儿女如瓠肥,红灯白昼暖,醉黄金挥。回头二十载,狗盗相因依。时光了如梦,菽粟不救饥。飘零少行乐,老大空欷。今年四海静,张外扉。芙渠焰明缸,金波丽春帏。李樽前歌,游子月下嘻。铮铮银漏中,扑扑春蛾飞。此老最可怜,已杜御寇机。但知草中和,浩荡歌皇威。晶荧一短檠,搔首悟昨非。风流如黄香,不作傅柑归,更携袖中珠,来寻北山薇。诗盟倘可同,愿复无余遗。《元夕前三日书事》:旧岁冬余雪,今年雨复晴。奉常新奏乐,蕃使近朝正。灯火鳌山路,风光凤辇城。须烦天一笑,四海尽无兵。落日沧江上,湖回水自乎?云连子胥庙,山接阖闾城。海岳朝吴会,衣冠奉帝京。端门旧灯火,还向此时明。《元夕睡起》:元夕不复饮,夜寒谁与娱。孚随千骑出,自对一灯孤。有梦须黄女尔,无情问紫姑。鳌山在天上,回望隔中区。

  【慕客彦逢诗】《次韵伯父元夕有感》:往岁元宵寓帝京,天光黯淡雪奔腾。扬公子罗千骑,随计书生对一灯。旧事悠悠频入梦,新愁郁郁更填膺。低头懒看南轩月,拨尽炉灰对好朋。

  【程公许沧洲尘缶编】《元夕题灯龛》四绝:绿绮新调正始音,红小小放上元灯。游人莫诮遨头懒,只愿年丰岁事登。围棘侵天催挑战,土膏得雨要深耕。儒风鼎盛田多稼,早愿三边洗甲兵。期会从教迫星火,弦歌我自乐春风。欲知政理和平处,都在邦人笑语中。水晶帘映宝灯明,海上移来不夜城。何似图书群玉府,青藜静对月三更。

  【虞俦诗】《和王诚之元夕即席之作》:葭飞灰趁早朝,便看梅柳占春娇。金花彩胜方连昼,壁月华灯又彻宵。罗绮丛中森画戟,旌旗影里间星轺。满城游妓归时节,犹认云间紫玉箫。

  【宋韩元吉诗】《元夕再用韵》:瑶山直上玉梯横不用银花散火城。着柳共看飞絮动,打窗浑作乱蚊声。路寻鸾鹤天疑近,石壅鲸鲵观易京。便拟乘风跨沧海,更须新月趁潮生。

  【李庄简公集】:今岁遇元夕于五松,连日大雪,巷陌萧然。孕先兄有诗,诧灯火之盛,因成四韵:里巷萧条户半扃,更无冷月挂山城。荧荧小市唯渔火,耿耿幽窗但雪声。海国此时瞻气象,端门何日睹升平。会须一扫阴霾尽,尽放冰轮彻夜明。《元夕阴雨,孤城愁坐。适魏十二介然书来,言琼台将然万炬,因以寄之》:海滨遇元夕,况值愁阴天。重云障佳月,微雨杂瘴烟。孤城欲黄昏,里巷已萧然。荒祠鼓坎坎,老巫舞蹁跹。挥杖眩村氓,捩齿传神言。异域俗尚鬼,殊形耳垂肩。邦人素敬畏,香灯竞骈阗。使君招我饮,老病不得前。有如伏枥马,石聿兀难加鞭。遥知琼台上,万炬照绮筵。幽人正愁绝,跏趺坐深禅。雾霭埋群山,不碍孤月圆。茅庵一灯留,照我独不眠。夜阑香篆消,息息火自传。何当访羽客,同上罗浮巅。罗浮山不甚穹,而夜见日。东坡有诗云:罗浮见日鸡一鸣。又《小说》:中秋大雷雨,坐有道人,引客上罗浮顶。月色皎然,云雷皆在山脚下。

  【毛东堂先生集】《代馆职应诏和元夕》:太平乐事及黎元,桂月兰灯照有年。景焰煌煌浮魏阙,清光穆穆抱尧天。皇明烛远辉星斗,睿唱宣和胜管弦。十二明珠供照乘,夜光飞出九重渊。翠辇遥窥日角丰,阳光浮喜散云同。十四日微雪。海山不动双龙矫,天信频颁一鹤通。胡越照临清景内,唐虞消息笑声中。六街鼓舞谁能强,三尺儿童识帝功。

  【宋诚夫诗】《朗州元夕》:雨罢晴泥浅,灯繁火树县。楼台开广陌,歌舞话丰年。穿市妖姬去,拦街稚子颠。留连三夜醉,不似五溪边。

  【余谦一文家集】《次韵胡竹庄元夕已卯》:佳人月下翠成行,米圆铺高张舞忙。想见风情杜书记,暗中挥泪忆钱塘。一老东家唤不应,谓择斋胡之邻。当年腊仕正承平。何人诵得科灯判,莫向膏脂上取明。临漳元夕,例科灯科笋于寺。择斋摄守判云:科笋如刳佛面皮,科灯如点佛膏脂。重科叠科何时了,奉劝诸官发大悲。及在三山帅府亦严灯禁。

  【维扬志】《守赵帅异元夕》:古来灯火盛维扬,今岁元宵乐未央。只欠明皇拥仙仗,彩云高处舞霓裳。

  【蒙隐诗】《次韵陈季陵元夕》:山城灯火欲黄昏,湿雨疏梅暗小园。回首武林行乐地,太平风物似开元。归休无赖曲眠肱,扫尽繁华只一灯。冷淡生涯吾旧物,前身疑是小乘僧。顾我每为惊座客,如君真是谪仙人。相逢不作寻常语,一笑同酬惨澹春。

  【张横浦先生集】《元夕》:前年元夕宴谯门,万朵红灯闹早春,谁谓今宵顿寥落,长天独拥一冰轮。

  【陈藻诗】《卢北山元夕》:社屋相忘鼓笛鸣,空村步月兴堪乘。何须更要鳌山立,野烧天边胜着灯。

  【江湖集】陈起宗《元夕雨中偶成四绝奉寄东斋》:片云才起月无辉,一缕沉烟对雨时。病后情怀慵把酒,看他儿辈探官嬉。歌吹萧条灯火稀,况逢连夕雨垂垂。黄堂景色非街市,应对山棚赋好诗。车驾行将享孟春,月收梅影可愁人。雨师不管闲歌舞,预向天街洒暗尘。浪儿归去抱愁眠,孤负霜蛾与孟蝉。润泽翻为田父喜,红灯带雨卜丰年。

  【芳庭采芝集】《元夕》:满眼春光万物华,小桥杨柳近人家。谁将上下楼台月,化作金莲一夜花。

  【玉溪吟草】《东鲁逢吉诗元夕,泊湖州市》:北关门外烧灯夜,银界光中宿水涯。独倚斜窗开寓目,小舟冲雪载梅花。

  【葛天民诗】《元夕》:天街夜鼓彻云宵,一望星河影动摇。佳节无如元夕盛,老怀不似少年豪。红尘巷陌青丝革空,明月楼台紫玉箫。谁料南坡招野叟,诗肩相对两峰高。元宵有月便无愁,已是新年第一筹。说与素娥从此去,只须依样做中秋。

  【江湖集】:周端臣诗《元夕》:小院春寒月到迟,闭门闲课上元诗。南来父老消磨尽,耳畔无人说旧时。

  【叶景文顺适堂吟藁】《元夕》:一簇莲灯亦可观,隔墙萧鼓二更残。平生未识繁华事,旋借宣和国史看。

  【王子信潜泉蛙吹】:老来元夕懒游观,闲琢春词剪烛看。到得句成还自笑。瘦肩空耸孟郊寒。风雨当元夕,萧条夜不胜。煎茶吹宿火,闲卷傍孤灯。贫似无家客,清如有发僧。吟也谁与和,瘦影一枯藤。

  【名贤诗】:斗转三更禁漏移,沙河灯火已全稀。玉楼犹理春萧鼓,只有诗人带月归。

  【金王寂拙轩集】《元夕有感》:一生能见几元夕,况是东西南北人。残梦关河鳌禁月,旧游灯火马行春。岁华投老送多感,节物对愁争一新。自笑区区成底事,天涯流落泪沾巾。

  【宋熊冕山瞿诗集】《再和元夕一首》:落梅香影放华灯,快我来寻采若盟。花醉羽觞金谷酒,莲开蜡炬锦宫城。家家珠翠成群戏,处处笙箫簇队行。惟有天津桥上月,无人能复记新声。

  【周美成清真集】《元夕》:翠华临阙巷无人,曼衍鱼龙触眼新。羽蝶低昂万人醉,木山彩错九城春。闲坊厌听米长煌鼓,晓漏犹飞车历辘尘。谁解招邀狂处士,掺挝惊倒坐中宾。

  【李希声诗】《元夕》:银花火树已春容,贝阙珠宫十二重。席有嘉宾樽有酒,车如流水马如龙。旌旗影暖烘宵烛,笳鼓声喧侵晓锺。行乐岂关吾辈事,梦回推枕起犹慵。

  【曾由基兰墅续藁】《元夕同友街游》:月韵梅梢漏未央,缓寻梦境小相羊。万家灯火天无夜,十里绮罗风自香。胜友何如罗粉黛,清谈端可厌笙簧。吴侬休作筑城舞,胡越年来共一疆。《元夕酒倦》:解酲真浪语,欲困且长谣。古篆生春霭,新汤响夜潮。喜寻搜句伴,怕有看灯招。背却笙歌闹,鸣琴慰寂寥。《中书程先生委校勘春秋分纪大参李雁湖文集因元夕戏成一绝》:雪柳梢头闹玉梅,万家灯火月楼台。校雠幸不开天上,省得扶藜太乙来。

  【朱翌诗】《峤南元夕,时桃李尽花,今岁游人甚盛,示王守》:太平文物自多奇,刺史风流照海涯。五福神游先乐国,百灯王现应明时。笙箫合处春回暖,桃李阴中月落迟。醉倒花前天厚我,何须更间紫姑为。

  【李曾伯可斋集】《辛亥元夕,坐间和刘景文韵》:客星似向汉槎来,便盍观光近斗台。王俭池边新节物,刘郎观里旧根载。饶人老月添春好,特地痴云际晚开。明岁传柑天上宴,马头犹记渚宫回。又和:多谢孀娥得得来,肯陪绿鬓映黄台。剪成绛蜡灯间艳,移向青油幕底栽。万目竞拚通夕看,两眉赢得片时开。只怜人亦牵丝戏,任向当场弄几回《和邓选坡见寄元夕韵》:一笑芳宵万虑平,诗翁犹自假诗鸣。名邦想见灯成市,病骨相忘月暗城。人事谁能记今昨,天公都莫管阴晴。窗前细读梅花句,但觉身轻眼倍明。

  【洪平斋集】《酬黎元夕》:淡黄月色护帘栊,随分芙蓉数点红。茶鼎擅场文武火,酒杯争道圣贤中。小游退舍三边静,甲子占晴二麦丰。乐事赏心无过此,不关花信几番风。

  【李宝诗】《钱史君见赠元夕新什次韵答之》:元夕风光付湿薪,更堪门外雨如尘。千枝璧炬知何处。一寸清愁苦傍人。落纸惊蛇空妙墨,中庭独鹤漫闻身。青藜不照蓬莱阁,云断苍梧怆百神。《真州元夕和韵》:璧月舒金波,流光入窗蓬。江水碧杳杳,淮山直丛丛。牢落亦清甘,繁华儿辈事。一褐拥春寒,倦拨青编睡。绛纱眩纨绮,萧鼓沸隔船。龛灯烛耿耿,静对花双悬。更深共语笑,为客何时了。纷兮总浊恶,文字有潜照。通宵风撼天,清晓雪压蓬。苍茫烟海涯寂寞葭苇丛。龙骧水犀手,有亦安所事。洪波绛鼍翻,阴冗翠螭睡。孰能乘此险,惟应汉戈船。炯炯眸电闪,摇摇心旗悬。排烟把盏笑,铁瓮高了了。阴云欣解剥,丽日廓清照。

  【范太史集】《和吕子进元夕》:何处元宵好,天街第一坊。九重金阙外,万寿彩山傍。扈跸凝祥岛,十四日。迎銮资善堂。十五日。帝城灯火满,归坐若禅房。

  【王初寮先生集】《进和圣制元夕诗》:臣伏蒙宣示御制观灯诗,仍许和进,臣窃闻都城父老皆曰:元夕之盛,未有如金岁者。盖道化昭格,四海屡丰。比自立春,嘉泽雾浃,和风应律,河流通驶,况复阙庭神丽,端楼鼎新,五门张灯,实始于此。臣敢采民谣,仰赓圣韵,尘渎睿览。臣无任震越之至。斗城云接始青天,汴水浮春放洛川。缯千峰延璧月,珠帘十里晃灯莲。五门端阙初元夕,万历宣和第二年。圣世亲逢叨四近,颁觞连日缀群贤。

  【万俟子绍郢庄吟藁】《元夕》:小小茅居傍野桥,青灯一点度元霄。新诗多在景中得,宿酒都从睡里消。绕舍菜滋春后雨,过门船趁晚来潮。休嫌不住繁华境,最喜亲朋近可邀。

  【许纶涉斋集】《元夕之明日,久阴乍晴,月色皎然》:连阴乍霁自新元,细雨梅花是可怜。天意肯教人怅望,灯宵终放月团圆。儿童鼓舞几通夕,我辈欢呼竟不眠。老少相悬均此乐,去秋无此大丰年。

  【张子野诗】《吴兴元夕》:朱屋雕屏展,红筵绣箔遮。傍云灯作斗,近树彩成花。风月胜千夜,笙歌如一家。予尝梦作《吴兴上元诗》,独记此句。因思谢灵运梦作“园柳变鸣禽”,而成“池塘梦春草”之篇。当时灵运自谓神助,予今所得亦不由采抉,诚出于自然。惜其不录,因补成六韵焉。人业妨过马,天色误啼鸦。铜漏春声换,银潢晓影斜。楼前山未卸,火气烘朝霞。

  【郑刚中北山集】《元夕,二首》:傍城山曲处,草径一居幽。元夕孤灯里,残香静夜头。久晴无苦冷,独坐只清愁。也拟寻诗句,吟哦醉却休。正月烧灯夜,对川转觉幽。十分凭月色,数点照城头。习俗那知陋,安陵谅不愁。家家松火畔,舂米未曾休。人家大率,每夜无灯。

  【薛季宣诗】《元夕》:元夕不作会,莲灯相照明。影光严铁马,欢噪合金城。发策闷如醉,中诞空自行。月娥云镜暗,樽酒为谁倾。时唐邓边报方急。《元夕亿世母三八母生日》:苍天毒我生,顾后自孩婴。元夜维蛇梦,三山寿倾。星球明赫,鳌岛峻峥嵘。乐事都如梦,伤心母道情。

  【文天祥诗】《元夕》:飘零竟如此,元夕几堪怜。南国张灯火,燕山沸管弦。相思云万里,剩看月三年。笑与东风道,浮生信偶然。灯火喧三市,衣冠宴九宸。金吾不禁夜,公子早行春。梦断青山远,愁侵白发新。燕山今夕月,清影伴孤臣。

  【随隐漫录】《元夕》:看灯螃蟹月前供,迓鼓金销画领中。帘卷重楼灯乍试,柳稍风暖雪初融。苍头喝道烛光微,梅压鸟云柳压眉。打块成团娇又颤,闹蛾簇簇翠冠儿。风飘蹀躞步摇轻,相唤相呼去看灯。笑整玉梅藏素手,香肩三角卸吴绫。麝圆锥拍澄沙团,糖霜乳橘盘。蕉叶柿花宜利少,叫声浑杂市声欢。买市今宵看帅臣,九衢车马隘香尘。欢呼百姓同沾惠,无限搀行卖卜人。女童清乐玉琮,一道群丝缓合笙。更看苏家坊傀儡,软风娇送杵歌声。天街萧鼓厌繁华,静访湖山释子家。珍玩图书尤绚眼,选僧堂里万莲华。寒星万点御香飘,和气潜回积雪消。盈耳嵩呼声不绝,熙熙春意入萧韶。

  【韩涧泉集】《次韵元夕》:烟月收微霭,春归柳色深。落梅还满眼,啼鸟独惊心。醉熟醒何益,愁多梦亦侵。银花元夜句,犹记昔人吟。辇路元宵盛,楼台烟火深。异乡今日意,乐事去年心。溪阔斜阳下,林空细雨侵。扶舆且萧散,寻胜一闲吟。《元夕夜座观黄庭经》:虚帘涌月垂小窗,屋外有山流涧江。夜气少定百念降,膝席引手挑油缸。静取黄庭诵琅琅,炉烟喷结柏子香。上元仙官朝紫皇,九关洞开凤鸾翔。清辉影导胎禽双,前昂后低幡节幢。尘间如帑正纷庞,眇然骈罗万家邦。形躯已经几星霜,回思淡薄天人粮。却灭百邪致欣昌,收声藏神味差长。

  【王之道相山集】《和余时中元夕二首》:今夕知何夕,熙熙万室春。歌楼醒醉客,灯市往来人。劝酒行杯促,联诗得句新。铜壶休见迫,欢笑正相亲。罗绮行歌夜,杯盘坐笑春。舞衫催急管,步障拥佳人。灯火珠星粲,楼台璧月新。传柑良可乐,黼座玉音亲。

  【李彭日涉园集】《元夕高卧》:伊昔宅关辅,门闾萃冠盖。停杯邀明月,意气殊蔼蔼。春风弥江城,搜弥颜鬓改。粪除二亩地,羊裘力薪采。矫首望舒圆,何由赏心在。烟村杂箫鼓,丛祠响竽籁。谁能伴儿嬉,颇复偿睡债。初惊釜鸣雷,遽作涛捣海。非关骨相屯,长闲荷真宰。吾生计已决,无劳问蓍蔡。

  【华镇云溪居士集】《元夕》:节物随时好,元宵兴味多。常年苦风雨,今夕偶晴和。天宇消氛翳,星华侵月波。六街纷合还,两观迥嵯峨。平昔财多裕,欢心虑靡他。深沉闭阆苑,窈窕引巫娥。百斛澄瑶碧,千枝列芰荷。珠咽激清脆,霓袖竞婆娑。颉顽将雏态,绵蛮命友歌。涓涓催急箭,殷殷尚鸣鼍。缥缈飞华巾宪,丁东振宝珂。东西历登览,南北递经过。不惜云罄,只看牛影俄。恨无夸父足,拟掷鲁阳戈。出入心忘计,晨缗用有那。佳时徒共乐,欢事不同科。牵率调弦管,安排具绮罗。有虞虚腹馁,那作醉颜酡。不见三千履,难逢十二梭。寂寥尘陌上,谁问夜如何。

  【姜特立诗】《闽中元夕》:晴色动春晖,春宵三五时。无风开菡萏,有月莹琉璃。老境逢佳节,他乡赋小诗。囝妻浑勿药,灶妇亦开眉。《一年佳节,惟立春元夕。并在一日,亦盛事也。灯火笙簧,处处有之。斗城且尔,况京都乎?追想旧游,成一诗,聊摅郁郁》:揭地东风作晓晴,峭寒别是一般清。五更彩燕归铃阁,一夜金莲撒斗城。岁稔歌谣欣越俗,酒阑魂梦绕神京。几多携手天街月,行听帘帏笑语声。公堂宴处万灯明,鼍鼓冬冬脆管清。莫厌青裙分作队,那无艳粉笑倾城。甘心挝鼓投荒裔,敢望传柑近上京。咫尺宾朋若胡越,语音嘈杂隐雷声。试听楼头报几更,暗尘渐歇夜方清。但知贪赏千家月,不问滞留三里城。延得簪缨还洞府,移将星斗下瑶京。道心与俗元无碍,感耳何嫌下俚声。《客中元夕》:病起春工渐有涯,烧灯时节未还家。老无筋力追年少,闲有诗篇纪物华。风暖欲吹残雪尽,月明不着片云遮。山中儿女应思我,孤负江梅几树花。

  【雷阳志】《宿傍惨浦遇元夕有感》:殷勤傍惨浦头月,亦解婵娟作上元。回笑耳余论刎颈,终归息郑有违言。

  【洪平斋集】《元夕》:轻阴不隔团圆月,遗俗犹传缓缓歌。踏雪看灯知不恶,宜春酿酒恨无多。

  【何应龙诗】《元夕戏题》:从教香月转亭西,贪看灯球忘却归。挨得王梅零落尽,蛾儿犹傍鬓边飞。《元夕书怀》:去岁有灯仍有月,今年无月亦无灯。谁知此夕吟怀里,看尽寒梅一涧冰。

  【中州集】:朱弁诗《元夕有感》:朔雪余千里,东风偏九州。关河中土异,灯火上元愁。绿蚁尝新酿,青貂恋故裘。紫姑无用卜,世事正悠悠。《元夕厅设醮》:春容先督府,月色满江城。灯赏无仙梦,斋居绝市声。两年忧旱虐,八郡望秋成。凭藉刚风力,青章达九清。《元夕》:立马行歌隘市门,卖薪携子出前村。声翻宝界金鳌动,光夺琼楼玉兔昏。守舍呻吟宜老病,通宵奔走付儿孙。潘郎岂是无情思,点检霜髭愧绿尊。

  【元遗山集】《长寿山居元夕》:微茫灯火共荒村,黄叶漫山雪拥门。三十九年何限事,只留孤影伴黄昏。《京都元夕》:衤玄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长衫我亦何为者,也在游人笑语中。《元夕》:花影灯光一万重,青妆骏马踏东风。漳阳旧事无人记,二十三年似梦中。

  【陆子方集】《丁丑元夕》:入夜不闻箫鼓声,千门月色为谁明。无端逻骑街前过,错认戎家枥马鸣。余居与起潜侄相邻。

  【王恽秋涧集】《元夕》:斗转春城送腊寒,暖回阡陌紫生烟。春风两市华灯闹,夜色千门璧月圆。书卷光阴清议里,梅花消息暮吟边。厌厌醉里南楼角,无复情 似少年。《戊寅岁燕都元夕》:万家箫鼓忆升平,九陌银华璧月澄。此夕蓟门南北望,风帘随分两三灯。

  【李庭寓庵集】《山中元夕》:万壑无风夜气澄,柴门箫鼓忽喧腾。殷勤为问天边月,何处人家更有灯。

  【国朝宋玄僖庸庵后藁】《己酉冬还自龙河补王汉章宅元夕宴集铁字韵诗》:新年会饮元夕节,秩秩宾筵日中设。满座乌巾异昔时,在眼华灯待明月。江梅尚觉花恼人,野老谁言心似铁。当时酣咏不成章,岁晚孤吟客归越。

  【张西岩集】《元夕》:过却瓜期尚未行,旁人休笑我无能。不劳鞭租粮了,放与人家五夜灯。《戊子元夕》:雪后无尘到六街,万家灯火近蓬莱。照将大地山河出,移下满天星斗来。良夜春风动帘幕,太平和气溢楼台。举杯邀住金沟月,白甚孤怀不自开。《和张老山同知杭州元夕》:和气潜消雪后寒,钱塘灯火甲人间。红莲影里玻璃水,缟月光中锦绣山。万景更于何处好,千金难买此时闲。春风十二年前梦,犹记重门夜不关。

  【仇远金渊集】《元夕放夜》:绣衣玉节驻江城,放得元宵两夜晴。陆地金莲方滟滟,一天明月故盈盈。逻兵酣卧忘钟韵,游子欢呼趁鼓声。儿女看灯归较晚,老夫自剔读书檠。《元夜叹》:虎林城中正月半,十万人家灯灿烂。溧阳风景方放灯,通宵不禁人游玩。大雪深寒万木僵,家家冷坐无薪炭。典钱买竹又买灯,糖油结冻点灯暗。豪民张灯唤歌舞,鼓笛喧轰夜忘旦。忽闻买丝造海船,府檄专令豪户办。仓皇且救火然眉,纵有华灯何暇看。老夫掩关拥炉坐,一盏青灯置书案。良辰乐事怅难并,顷刻欢声作愁叹。苏公买灯状,陈子题灯诗,痴儿女知不知。灯明月暗反覆手且愿麦熟休王师。《元夕恩霈即事》:骑中宵至,园扉彻晓空。天恩何旷荡,春意亦冲融。灯火千家市,弦歌一亩宫。明知和气聚,瑞雪舞东风。

  【丁复桧亭藁】《元夕无灯》:老与时违犹旅人,年来夜梦喜金银。何须莲炬灯球夕,况有棠城廷米春。无数杯觞相尔汝,几多贤圣尽埃尘。闭门不属金吾禁,就榻从教玉倒频。

  【清江贝廷臣集】《元夕》:夜醉城南酒百缸,春来端使客愁降。障开云母东西一,灯射琉璃日月双。铁笛仙人传丽藻,金钗小妾度新腔。归来误作三山梦,月色如水白满江。《元夕次韵铁崖杨先生》:元戎出号初鸣铎,狂客忘归更赋诗。貔虎千屯防要地,鱼龙百戏梦清时。月临粉堞南楼静,天接沧江北斗垂。可得夜游重秉烛,佳人双唱玉交枝。

  【杨弘道小亨集】《汴京元夕》:一朝别鹄动离声,伉俪三年晓梦惊。当日想君应被害,此时怜我不忘情。杜鹃啼血花空老,精卫偿冤海未平。追忆月明合邑夕,何堪灯火照春城。《次韵裕之元夕山村见寄》:山人不得住山村,败履常穿画戟门。歌舞满堂非我事,狂教红烛照眵昏。

  【范德机诗】《元夕》:危楼向暮倚层空,故岁今年不得同。记取合沙元夕节,满街箫鼓雨兼风。

  【潜夫杏庭藁】《甲子元夕二首》:灯市群嬉彩服鲜,回头追忆少年年。何曾得似渠侬乐,未有生时已不天。四十年来懒看灯,元宵长是守书檠。如今并与书檠废,只有丹心对月明。

  【舒岳祥阆风集】《元夕龟藏夜坐》:冷火寒斋酒一樽,黄柑分遗及诸孙。菜园罗帛灯千眼,说着承平暗断魂。平江灯最盛,而菜园罗帛尤壮观。

  【曹伯启汉泉集】《元夕会饮,命教堂各赋一绝,时招讨张公在座》:煌煌灯火万家新,和气薰涵太古春。有酒不妨连夜饮,金吾同是座中宾。

  【王景初兰轩集】《元夕有感》:九陌尘香士女喧,旧游灯火忆东原。西来忘却鳌山梦,一盏吟灯过上元。《箕和尚山中元夕怀京都诗》:一灯明处万灯明,天上人间不夜城。前日惠林洪觉范,雪窗孤坐听猿声。

  【乾坤清气集】:张永吉诗《元夕》:千门开钅巢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京城元夕》已下系丙申作:鼓吹喧喧月色新,天街灯火夜通晨。玉皇不赐传柑宴,散与千门万户春。

  【国朝张宏江湖吟啸集】《峭石元夕》:长风似剑斫云开,玉宇澄辉绝点埃。漏转龙壶添海水,山移鳌背出蓬莱。乡心迢递家千里,客况凄凉酒一杯。想见故园今夕赏,倚门白发望归来。

  【刘基覆瓿集】《石末公再赋元夕见寄,用韵酬之》:东方月出鱼龙窟,北极云开虎豹关。渤泄青丘金作水,昆仑赤岸玉为山。风光岂减常时好,灯火嗟逢此夜悭。听尽残钟成不寐,那无飞羽入玄间。

  【宋元宪公诗】《都下灯夕作》:火树郁岩,山车切绛霄。层楼移且阙,复道借星桥。花散非因雨,霞多不为朝。声来知佩近,香去惜车遥。遇扇还闻曲,逢台即听箫。更筹且莫尽,采月正飘摇《灯夕斋中香火独坐招希元不至》:掩室维摩病,从昏太一祠。谁言鼓吹夕,独礼天人师。烛烬委寒檠,茗华浮缥瓷。同袍不我顾,宴坐复何思。

  【刘分攵彭城集】《灯夕》:烧灯陶永夜,击鼓劝沽酒。清月不作霜,微风乍摇柳。忽忽车转毂,戢戢人举首。欢乐聊及时,与谁论薄厚。《次韵和王舍人灯夕见寄》:南陌东城乐赏同,翠叶雕辇度香风。春催火树无穷外,天压歌声不尽中。侍宴君归青琐阁,倦游身作白髯翁。凭将酒客鸱夷颂,并谢张松与孟公。《灯夕陈大夫来会张承议以病不出有诗赠陈次韵和之》:千灯光影彻春宵,红日明霞晃绮寮。上客欢娱得惊坐,佳人歌笑敌蓝桥。雪花带雨尘都埽,寒色兼风酒易消。一去章街尽眉妩,臂围犹怯月边朝。《灯夕寄呈张学士》:东风一雨解萌牙,暖景重城有万家。霁后灯光犹妒月,春迟火树却催花。数声水调矜遗俗,十里珠帘胜馆娃。璧府谪仙归未得,会将骑鹤向人夸。

  【钱塘韦骧集】《又和灯夕见寄》:瞥来海国未言旋,炊见新春换旧年。佳节阻陪千骑乐,元宵空想万灯燃。民声喧隘丰时岁,酒价飞腾要市躔。多谢高情不遐弃,清诗相寄宝珠圆。

  【赵清献公集】《次韵何若谷都官灯夕》:千门灯烛事遨游,车马通宵不暂休。幸免烟氛遮皓月,任随笳鼓杂鸣驺。金壶漏下丁丁永,玉霞生滟滟流。帝泽远临人鼓腹,赣川宜有太平讴。

  【强祠部集】《再和龙兴灯夕》:结采仙山对净坊,曳珠宾履捧台光。灯摇夜月天形动,歌聒春风物态狂。刻烛诗成传魏国,吐茵酒酽过程乡。久年始彻清宵禁,倍觉都人乐意长。河朔上元久不放夜。《次韵都曹灯夕之作》:夜色澄明宇宙宽,新正方半觉春悭。行歌辶朔月疑尘外,醉眼随车意梦间。烛影更和人散乱,漏声不放马舒闲。啼乌报严城晓,满引金船倒玉山。

  【陆放翁诗】《灯夕有感》:芙蕖红绿亦参差,睡起烧香强赋诗。万里锦城无梦到,岂惟虚负放灯时。

  【毛东堂先生集】《灯夕当三日而罢,今至四日五日,国人尚纷然出游,势不可禁。天既雨,仍作小晴。老稚皆有闲暇不迫之色,千兵所至,欢呼随之。此前未有也。闻史君复为人强出,聊作小诗,记一时之事》。廉纤飞雨为谁休,烂漫悬灯总未收。自是一年无叹息,不妨五夕得嬉游。后车莺燕春声软,前骑熊罴夜气遒。两行红纱三百炬,插花携酒趁遨头。

  【范石湖大全集】《灯夕怀广蜀旧事》:漓水挢西列炬香,小城楼上变灯忙。儿嬉万里客程远,老懒一龛春梦长。

  【刘后村集】《灯夕》:万朵金栀映玉蕖,台城昨梦又年余。断无弦索鸣华馆,惟见炊烟起草庐。儿报瓶空因止酒,婢言油尽暂停书。蓬窗亦有精勤士,何必燃藜向石渠。《和乡守赵计院灯夕韵》:厨传终年省饯迎,万金难买上元晴。首敛豳俗祈年雅,遥和尧民击壤声。庭少篇知讼息,边无刁斗喜时平。雌堂清苦倡优拙,姑扇仁风慰物情。《灯夕二首呈刘师》:士女如云服珥鲜,暂陪猎较亦欣然。清于坡老游杭市,俭似乖崖在剑川。使指何功烦卜夜,遨头此念可通天。粤人拥道千层看,不见狨鞍三十年。陌上游人趁管弦,岂知君相尚筹边。细听野老交谈处,犹记兵端未动前。草市收灯如许早,端门瞻跸定何年。书生晚抱忧时志,归画残灰理旧编。《和乡侯灯夕六首》:老去逢春尚怯寒,牛衣那得傍鳌山。莫陪画隼行穿市,姑对囊萤坐闭关。昔听仙韶游帝所,今披官锦谪尘寰。溪村可是无风景,几点渔灯照碧湾。侯拥双旌舞两骖,应怜一叟卧周南。插门仅有一枝柳,照水今无万碗柑。藜去似知瞳子,梅开且向鼻端参。铃斋诗句兵厨酒,浅酌微吟意已酣。通红未辟寒,病身无异着囚山。后游与众聊同乐,欢事于侬了不关。一霎莲华开陆地,十分桂影洗瀛寰。朝家若访玄真子,知在清溪第几湾。颇闻珠履从骖,士女憧憧忘北南。墨客共延素娥桂,鳏翁不遗细君柑。坐窗书癖惟孤炷,森戟诗高且细参。输与邻村垂白叟,卖薪归去已醺酣。街鼓冬冬霜月寒,冶游夹道拥如山。衡门谢客孤吟过,铃阁忧民一念关。变赤地余成佛国,法红云处隔王寰。华灯收了霏微雨,最好耘田更钓湾。传呼铃下戒舆骖,清晓牙旗过水南。一办预析今岁稼,两枚不受郡人柑。端门侍辇公修觐,禅几传灯我饱参。童子归谈城内事,遨头诗好众宾酣。

  【蔡定斋集】《灯夕不出偶成》:晚岁光阴只自惊,眼中乐事欢何曾。雕鞍绣巾宪多游子,纸帐蒲龛一病僧。尘翳扫除方寸地,光明散作百千灯。维摩丈室跏趺坐,千息调匀唤不应。

  【陈杰诗】《灯夕解嘲和同官》:年光冉冉东流水,客恨忽忽旦过僧。门插一枝荆楚柳,梦回十里广陵灯。同上南楼看月去,莫嫌官舍冷如僧。一株西北平安火,万里东南无尽灯。

  【张诗】《灯夕》:插花呼酒少年场,烂赏花灯十里香。璧月当天星纬少,珠帘排户乐声长。非缘风景今殊昔,自是情怀老不狂。赢得安禅心似水,碧琉璃照佛龛旁。

  【韩涧泉集】《灯夕颇盛郡中相招,不能往也》:满城歌舞事元宵,溪外苍山雪乍销。红日渐迟花信动,银蟾初上烛光摇。幽人自笑居空谷,游子从教往丽谯。一盏青灯对编简,旧欢如梦壮心凋。

  【赵蕃乾道藁】《闻邑中灯夕颇盛,作诗呈子肃》:晨起犹如欲雪天,晚来旋觉散晴烟。传闻隘郭沸灯火,想见当筵杂管弦。铁马春冰期异日,卖薪买酒看今年。谁怜病叟寒窗底,独拥残灰整旧编。

  【朱松韦斋集】《灯夕时在泗上五首》:灯花作意照归人,短棹扁舟寂寞滨。帝力如春苏万物,遥知太一不威神。云窗月槛仰乘舆,俯看香车出绣襦。九陌人人歌帝力,不须微服过康衢。鸾驾翩翩驭晚风,积苏宫阙夜蒙蒙。明朝遣觅铁如意,应在凉州酒肆中。我欲安心未有方,至人遗迹已茫茫。自非宰堵波中老,谁直先生一瓣香。我观世界只儿嬉,一戏相从更莫辞。绮语未忘余习在,明朝与和紫姑诗。

  【李公明诗集】《灯夕》:江风淡淡放初晴,灯火明时月色明。谁信嫦娥要行乐,随他女伴绕街行。

  【史卫乡桂山小藁】《西湖山居灯夕》:繁华隔湖水,全似远宸京。灯火少年梦,山林此夜情。鹤闲梅下立,人静月中行。长愿岁时好,吟身见太平。《依韵奉和司徒侍中龙兴灯夕》:宝炬然红映百坊,佛灯相照有余光。樽前尽被公孙礼,席上惟无处士狂。午夜笙歌欢是伯,几家帘幕醉成乡。都人犹怕春宵短,共乐何妨舞袖长。

  【韩维南阳集】《灯夕次韵答微之》:白首还家再遇春,每将弦管乐脾神。况逢旧相分藩契,仍喜闲官脱世纷。灯散异光全作昼,歌翻新调欲留云。归时绝景醒余醉,极望银蟾照玉尘。

  【黄次岑三余集】《丁未南徐灯夕》:王正三五谩佳节,浊酒寒灯且眼前。无复鼓歌祠太一,真成烽火照甘泉。疏梅歌雪遥相忆,淡月胧云也自圆。北极朝庭知不改,起占天步亦茫然。

  【陈梦庚竹溪集】《灯夕》:人生能看几番灯,强倚灯花听竹声。玉管吹残梅外雪,星球撰出雨边晴。人行香雾不知夜,儿傲饥雷看到明。梦破春风感留滞,老书移就短长檠。

  【西昆酬唱集】:惟演《灯夕寄献内翰虢略公》:阙飞河汉傍,钩陈遥认赭袍光。九枝火树连金狄,万里双轮上璧。匝地行车珠网细,照天晨燎紫沉香。只闻鳌岭神仙客,再拜云边捧寿觞。琼楼十二玉梯斜,乾鹊南飞转斗车。有客郢中歌白雪,几人天上醉流霞。金吾缇骑章台陌,素女繁弦大帝家。秦痔未痊斋阁掩,梦回宫树已啼鸦。东城南陌尽游人,陌上香车起暗尘。历历星榆光夺画,煌煌火树琼争春。章沟五鼓催行乐,卫尉千庐罢徼巡。应念鳌山方并宿,紫泥封后独频伸。千轮佛火照层城,九陌香车击迅霆。简子最知天帝乐,孟家惟信紫姑灵。金徒抱箭催壶水,玉宇来风满砌冥艹。帘卷交疏莲烛密,通中枕上独闻铃。

  【徐恢诗】《灯夕多为城中之约,因赋此篇》:春来懒倦半相仍,全似诸方怕事僧。薄有篇章堪对酒,略无惰绪要观灯。湖山帝里梦频往,泉石吴乡归未能。四海平生几兄弟,个般滋味更谁曾。

  【曾由基兰墅续集】《灯夕》:老怀无复少年豪,茶鼎微吟伴独哦。清兴莫令儿辈觉,枕灯搔首读离骚。

  【元刘仁本亦玄集】《壬寅灯夕》:辛日冬得边报,已定中原。乃壬寅岁上元节,四明父老请放灯,为升平庆。六街三市万灯齐,喜遇时清息鼓鼙。阊阖星辰开混沌,蓬莱楼观出鲸鲵。金莲影动瑶阶湿,玉漏声沉璧月低。小阁吟诗还刻烛,光分太乙照青藜。又次前韵:元夕张灯万户齐,严城弛禁罢钲鼙。银花火树开金谷,青琐香烟喷玉鲵。箫鼓声中春富贵,玻璃影里月高低。升平喜见中兴业,愿得清光照藿藜。

  【张西岩诗】《泉山灯夕》:潇潇铁骑响空街,月下谁门得敢开。却忆中原此时节,万家灯火照楼台。

  【吴舜举诗】《甲辰灯夕余侨上泉,先期,府公留陪上官宴集。是日值雨,弗果如约。因赋五府中长贰》。开岁苦连阴,层云书恒昏。投老遘辶屯蹇,窜迹依山原。兹辰元夕临,孤坐掩衡门。府公重时景,华灯列前轩。上官及同赏,邀余共开尊。自愧庸谬姿,安可并。奈此雨如霰,不得追笑言。田文意颇怿,语话劳温存。深期早宁谧,耕凿赖儿孙。忽动远游感,何时戒归辕。兴言谢知己,相逢难具论。

  【国朝顾禄诗】《京城灯夕》:万户千门乐太平,一天星斗下蓬瀛。金吾不禁人来往,彻夜观灯直到明。《扬州灯夕》:紫石街衢雪正融,灯光月影斗重重。笙箫一派青云里,应有神仙驾采虹。《梁门灯夕》:满城灯火斗繁华,千斛金莲万树花。烂醉不知何处客,两行珠翠拥还家。

  【元刘将孙词】《摸鱼儿已卯元夕》:又匆匆,一番元夕,无灯更愁风雨。人间天上无归梦,惟有春来春去。愁不语,漫泪湿香绡茅草人何许。百年胜处,还更有琉璃,春棚月架,万眼蝶罗否。 风流事,辜负后来儿女。可怜薄命三五,千金无买吴呆处,更说龙飞舞。今又古,便剩有才情无分登楼赋。春醪独抚。也难觅阿瞒,肯容狂客,醉里试酣鼓。《六州歌头,元夕和宜可》:天涯倦客,如梦说今宵。承平事,车尘涨,马鸣萧,火城朝。狂歌间嬉笑,平康客,五陵侠。问相待,沙河路,灞陵桥。万眼琉璃,目眩去闲买一剪梅烧。数金娥采蝶,族带那人娆,说着销,掩鲛绡。 又波翻海,尘换世,铜仙泪,铁心娇。渺何地,趿珠履,解金貂,步宫腰,瑶池惊燕罢。瓶落井,箭离弓召。灯楼倒,吴儿老,绛都迢。点点梅梢残雪,似东风,吹恨难销。悄山村渔火,风鬓立春宵,梦绕寒潮。

  【吴泳鹤林集】《洞庭春色?元夕》:金柝声中,铁衣影里,仍旧上元。况银花享单鬓,看承春色。蜡珠照坐,暖热丰年。宝月分明无缺玷,须洗尽黄云别看天。无限意,且平开莲浦,小作桃源。 灯花夜来有喜,捷书便,驰至军前。响乐棚高处,何妨颂圣,体筵侧傍,仍与中贤。不会山人行乐意,道刚把,风花作事权。言不尽,倩梅吹汉曲,莺答虞弦。古乐府汉横吹曲,有梅花落。韦巨源《圣寿无疆辞》云:莺歌答辞弦。三:《神泉元夕》兰切膏凝,柳沟燧落,光景乍新。正石坛人静,风清绮陌,朱筵灯闹,雨压香尘。不似潘郎花作县,且管勾江山当主人。看承处,有帘犀透月,蜡凤烧云。 裴回五花泉上,问谁解,攻打愁城。算人生行乐,不须富贵。官居游适,必就高明。山寺归来簪花笑,笑老去,犹能强作春。无限事愿长开醉眼,饱看升平。又:《菩萨蛮词》:莺花旧恨凭谁雪,也须管勾灯时节。黄已上眉峰,小槽初滴红。 好天佳月夕,结飞霞客。醒恐不如酲,何妨独屡更。

  【刘行简召溪集】《醉蓬莱?秀城元夕》:正官桥柳润,候馆梅开,暮云凄冽。泽国春归,是烧灯时节,吹绽红蕖,挽低星斗,共水光澄沏。霜瓦楼台参差,似与蓬壶相接。 千骑遨游,万家嬉笑。帘卷东风,弄妆成列。慢舞樽前,看轻盈回雪。来岁今宵,舜韶声里,对六鳌双阙。风检飞来玉马总,去踏青门华月。

  【王之道相山集】《朝中措和张文伯元夕》:江成春霁雪初融,楼观瑞烟中。向晚金遵无数,一时开遍东风。多情太守,行携红柚,坐引金钟。时出阳春绝唱,才名不减诗翁。

  【武林旧事】吴梦窗《玉楼春?元夕词》:茸茸狸帽遮梅额,金蝉罗剪胡衫窄。乘肩争看小腰身,倦态强随间鼓笛。问称家在城东陌,欲买千金应不惜。归来因顿滞春眠,犹梦婆娑斜趁拍。

  【浩然斋雅谈】::古词有元夕望远行,又还到元霄台榭。记轻衫短帽,酒朋诗社。烂熳向罗绮丛中驰骋风流俊雅。转头是三十年话,量减才悭,自觉是欢情衰谢。但一点难忘,酒痕香帕。如今雪髭,嬉游不炊深夜,怕相逢风前月下。翁宾谓是孙季蕃词,然集中无之。

  【何澹小山杂著】《满江红和陈郎中元夕》:灯夕筵开,人物共,英词三绝,环坐处,袖中珠玉,郢中春雪。红烛星繁销夜漏,紫霞香满催歌拍。算新年,何处不风光,三山别。 云表殿,千层结,花藉锦,添明月。更浮屠七塔,万枝争发。多谢一天驱宿霭,故教三日成佳节。更何须海上觅蓬莱,真仙阙。《再和诸人元夕新赋》:乐禁初开,平地耸,海山清绝。千里内,欢声和气,可融霜雪。盛事总将椽笔记,新歌翻入梨园拍。道古来南国做元宵,今宵别。灯万,花千结。星斗上,天浮月。向玉绳低处,笙箫高发。人物尽夸长乐郡,儿童争庆烧灯节。疑此身清梦到华胥,朝金阙。《鹧鸪天灯夕雨雪》:好景良辰造物悭,一年灯火迟摧残。雨淋夹道星千点,雪阻游人路九盘。 停社舞,撤宾筵,谩烧银烛照金莲。不如我入香山社,一盏青灯说夜禅。

  【张元干芦川归来集】《明月逐人来?灯夕赵端礼席上》:花迷珠翠,香飘罗绮,帘旌外月华如水。暖红影里,谁会王孙意。最乐升平景致,长记宫中,五夜春风鼓吹。游仙梦,轻寒半醉。凤帏未暖,归去熏浓被。更问阴晴天气。

  【宝濡须志】:杨元亨词《沁园春无为灯夕上陆史君》:一棹横江,问讯盟鸥,太守谓谁。道皇华使者,光风洒落。元宵三五,乐与民俱。宝金,玉梅钗燕,斗鸭阑干花影嬉。人迎笑,似玉京春浅,长是灯时。 风流不减人知,算岳牧词人谁侣之。把南楼风月,渚宫丘壑。竹西歌舞,行乐濡须。万斛金莲,满城开遍,朵朵留迎学士归。明年宴,看柑传天上,月在云西。

  【贯酸斋词】《蝶恋花钱塘灯夕》:灯意留人云自列,六市轻帘,斗露钱塘月。十二修鬟流翠结,东风摇落仙肌雪。 浅浅银壶催晓色,兰影香中,总是江南客。去国一场春梦灭,关情不记分吴越。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四百二十五

卷之二万四百二十五

  二质稷

  社稷

  诗文

  【朱晦庵集】《鄂州社稷坛记》曰:东社西稷,居前;东风伯,西雨雷师,居后少。坛皆三成有,四门,前二坛趾,皆方二丈五尺。崇四分而去一,三成方杀,如之,而崇不复杀。前二皆方四丈二尺,门六尺,间丈五尺。后二皆方二丈八尺,门五尺,间四丈九尺。其崇皆四尺,社有主,崇二尺五寸,方尺。剡其上,培其下,半石也。南五丈为门三间。北二丈有奇,为斋庐五门,缭以重垣,甓以坚,而植以三代之所宜木。亦既练时日属寮吏祝号,以告于神而妥之矣。本记又曰:按社实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五土之祗,而后土勾龙氏其配也。稷则专为原隰之祗,龙生五谷者,而后稷周弃氏其配也。风师,箕也。雨师,毕也。是皆著于周礼,领于大宗伯之官。唯社稷自天子之都,至于国里,通得祭。而风之神,则自唐以来,诸郡始得祀焉。至于雷神,则又唐制所与雨师同坛,共牲而祀者也。

  【祭法】:唐于仲春仲秋,则祭大社大稷。神龙初改先农坛为帝社,于大坛西而立帝稷。其与太社太稷无异。开元十九年,停帝稷而祀神农,复以后稷而为配。天宝三载,于是而升社稷为大祀。此历代之沿革也。然社稷之义,先儒所说不同。郑康成之说,以社为五土总神,稷为原隰之神,勾龙以有平水土之功,配社祀之;稷有播种之功,配稷祀之。若贾逵、马融、王肃之徒,以社祭勾龙,稷祭后稷,皆人鬼也,非理地之神。崔灵恩云,二家之说,虽各有通,但昔来所习,谓郑为长。及《白虎通》曰,土地广博,不可遍祀,五谷众多,不可一一而祭,故封土立社,示有土也。稷得阴阳中和之气,而众故稷为长。此言得之矣。虽然,昔共工氏龙有平水之功,高阳氏之子,亦有平土之功。是故祭社之日,取二子而配食焉,示不忘本之义也。今之配祀者,谓之龙可也,黎亦可也,何嫌于二名耶?彼直以龙与黎为社之正神,非配社者,汉儒之妄也。或曰不然,使社为土神,则当时以水,不当兼用羊豕也。殊不知用犊祭地,礼也。社乃地祗之属而非地,犹五帝为天之尊神而非天也,安得不用羊豕?吾益知社为土正之正神,而无疑也。列山氏之子柱,有布谷之功,厉山氏之子农,亦有播谷之功。是故祭稷之日,取二子以配焉,示不忘本之意也。今之配祀者,谓之柱可也,农亦可也,何嫌于二名耶?彼直以柱与农,为稷之正神,而非配稷者,又汉儒之妄也。或曰不然,使稷为谷神,则当祀以牲,不当复用秋黍也。殊不知用牲祭地,礼也。稷乃地祗之属而,而非地,犹五帝为天之尊神而非天也,吾安得不用稷黍?吾今知稷为谷之正神,而无疑也。

  【叶水心集】《温州社稷记》:社,土也;稷,谷也。非土不生,非谷不育。国始建则以祀,示民有命也。风、云、雷、雨,随地而兴,禾、黍、菽、麦,随种而生。神明之所由出,至严至敬,不敢忽也。怪淫诬诞之说,起乞哀于老佛,听役于鬼魅,巨而龙罔,微而鳝蜴,执水旱之柄,擅丰吝之权,视社稷无为也。呜呼!岂民悖而不知礼哉?乃长吏导之,非其义也。盖温州之社稷,昔者莫能详矣。某自童年,见其坛陛颓缺,旁无四墉,敝屋三楹,饮博嬉遨聚焉。祭且至,徐蔓草,燔燎甫毕,已丛生过其旧矣。地气一不应,浮屠之普觉,行庙之祠山,秋渊之玉函莆杓,椒丘之三王海神,奔走拜伏,咒诵呶杂,社稷顾漠然无预也,夫莫尊于地,莫察于地,众灵群望环拱,效职者也。何急彼而慢此哉?故曰,非其义也。嘉定四年,守杨简始加甓土上,于是灌莽尤盛剌壮,城卒专修平之。十年守巩嵘,伉其大门改造斋房,筑墙百五十堵。具凡佩服器用之须,杨公谓守莫先于社稷。巩公曰:吾寝处漏不补,它观游无用也。二公知以义导其民矣。夫山水之高深,像设之诡,特众灵群望,托之以为神也。社稷无有,然则民之耳目,虽新于一时,而不能久于异日矣。古人必树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郑康成曰:后土,田正之所依也,周人以栗。宰我曰:使民战栗,以为恐惧不自安,非亲地之道也。永嘉之木,莫宜于豫樟,豫,雷出地,奋也,樟,章之也,皆美甚之名也。数十百年其大百围,其崇干霄,民无敢不肃也。然后知古之治其国者,社稷之臣;今之守其地者,社稷之守。《永嘉县社稷记》:晋析永宁县,置永嘉郡,更名县曰永嘉。在隋唐间,其社稷步积之三千二百八十六,中容八坛。图籍转相授,所从来远矣。淳熙后步失者二千有馀,坛陛沦没,即于佛祠,今不能正也。嗟夫!岂其邑小,其民寡,不足与正耶?将其事缓,其效迂,正不正皆无益损而致然也。山阴胡衍领县二日,骇怅愧惕,若疚负在己,按旧图就南补北,还得故步,垣千尺砖之用。政和仪崇五坛,坛石皆青,表之门道,敞之房宇。嘉定十一年,秋告新社成礼,然则果于行义,可以为勇;复于已失,可以为难;先有司之所,后可以为敬。参而具者,贤也。君辞避不肯当,独推言之曰:古民人社稷,常并称,有其实也。后民人社稷,虽并称,名而已矣。实则教之耕稼而养,抑霖润槁,皆神力也。名则视其耕稼而取,俄旱忽水,非神祸哉?州之取总,其凡犹窃民誉。县之取烦,其目惟聚民怨。县社之名,仅存者,幸也。古之立国,左祖右社,严事如一。朝市均等,无相离也。后世或远或近,率意而为尔。自晋唐置社,僻在大城尽处,今蕃庶尚草菜,杂昔稀旷,人迹绝矣。野庐老圃,盍以寄葵。韭华攘巨栋,曷托檐荫焉?永嘉之社,名几不存,可畏也。夫治术同异,吏宜考详。地势偏隔,人且自恕。令姑罪之免,奚彼敢议哉?众又谓君思深之至此也,几于仁君,役民甚简,不妄劳费;责输以时,不苟贷假。然则审其取者,养民之始,正其名者,致实之渐也。故并记之。

  【颜先生百纳锦】《社稷》:人非土不生,非谷不食。知土谷之不容一日废,故社稷之祀亦不可废。人臣有平土之功,则取以配社;有播谷之功,则取以配稷。载芟载柞,其耕泽泽,此春祈社稷之诗也。其崇如墉,其比如栉,此秋报社稷之诗也。夫庐居族处,非土不生,枵腹张颐,非谷不食。知土谷之不容一日废,则社稷之祀,如之何其废之?是故人臣有平土之功,则取以配社,如共工氏之子龙,高阳氏之子黎是也。有播谷之功,则取以配稷,如烈山氏之子柱,厉山氏之子农是也。古人崇重之意,为何如?而祭之以春官,卜之以肆师,择之以元日,重藏事也。行之于新邑,祷之于榆,立之于洛阳,示尊敬也。其崇重之意,又为何如?盖自不立官稷,而祀稷之礼废;不建周社,而祀社之礼坏。一变于汉之中世,再坏于唐之建州,况复有载芟良耜之意乎?吁!此张文琮所以有何观之叹。然而社用羊豕,稷用黍稷,又奚为不用犊祭?盖用犊乃祭地之礼,社稷虽地祗之属而非地,犹五常为天之尊神而非天也。社安得不用羊豕,稷安得不用黍稷乎?吾于此又知社稷为土谷之正神,实非人为之也。

  【王东牟先生集】《祭大稷文》:天监下土,屡锡丰年。明神格思,实相民事。兹率曲礼,时祀敢忘。一本,天命匪解,屡锡丰年。明神格思,与我良耜。

  【洪适盘州集】《土正勾龙氏后稷氏祝文》:伏以惟神之灵,配食社稷。土爰稼穑,实尸其功。练日报天,于郊用牡。美芳嘉荐,用迪孚休。

  【郑起潜立庵外】《社稷祝文》:爰七月之旱,荐求膏泽之流;一雨所濡,庶有丰年之望。随感辄应,因谢致祈。有社稷焉,实为土谷之主。时雨赐若,迄臻禾稼之登。《雨师雷神风师太社太稷祝文》:春夏耕耘,正切有秋之望;阴阳缪盘,实深不雨之忧。斯民何辜,惟德弗类。命迩臣而恳祷,念我众之焦熬。转为年丰,在兹旬浃。闵此七月之旱,引领望霓,沛然三日之霖,覆手为雨。俯伏以俟,盼其通。《春祭祝文》:维大德十年,岁次丙午,二月朔日戊,嗣天子敬遣具位,臣某敢昭告于太稷之神:惟神职司八政,首务三农,民用以生,万世攸赖。选兹吉日,恒典恭陈。神其格思,永锡繁祉。云云尚享。《秋祭祝文》:维大德十年,岁次丙午,秋八月朔,越日戊,嗣天子敬遣具位,臣某敢昭告于大稷之神:惟神实司稼穑,普济黎氓。百谷用成,群生咸遂。

  【元宋本至治集】《祭大稷文》:惟神典司百谷,资我民天,秩报维时,有严毖祀。尚其昭格,式相丰年。

  【程端学积斋集】《祭大稷文》:惟神八政是司,三农是务,用成百谷,咸遂群生。时因仲春,敬修常祀。

  【明善清河集】《大稷文》:民惟邦本,食乃民天。雨雪愆期,奚开嗣岁。四方久旱,麦不能苗。匪徒无年,将兴疫疠。深为兹惧,虔走严祈。冀沛甘霖,惠泽万国。《国朝大社大稷祝文》:维洪武某年某月日,皇帝敢昭告于太社之神,太稷之神:惟神赞辅皇祗,发生嘉谷,粒我民,万世永赖。时当仲春秋,礼严告祀,报谢,谨以玉帛牲,齐粢盛庶品,备兹瘗祭。皇考仁祖淳皇帝配神,尚享。

  【宋张文潜宛丘集】《府州县祭稷文》:惟神之功,立我民。有邦之君,实兴周室。万世通祀,光配无极。受命天子,来长斯民。岁时奉祭,牲币有秩。莅事之始,敢告有常。神其鉴之,永锡斯土。

  【王东牟先生集】《后稷氏文》:肇降播种,服勤于农。王化开基,百世是祀。岁举彝典,以昭献诚。一本,诞降嘉种,服勤于农。王化开基,百世是祀。

  【刘给事集】《祭社稷祝文》:维神以休烈,垂佑下民,生殖之功,万世永赖。某被命守土,莅事之始,率兹常事,敢不祗谒。

  【韩驹陵阳集】《谒社稷文》:惟神载在祀典,所从来远矣。县令始至,临阅坛,此令甲也,其敢不恭。

  【陵阳牟献集】《社稷文》:某惟有民,此有土,故曰:民为大,社稷次之,先民而后致力于神也。某被命守此土,视事三日,未有以自见于民。祗用典常,来拜坛,其敢不恪。嗣岁方开,神尚阴相之,俾自今其有,民力普存,敢忘昭报,以答神休。

  【潘良贵默成居士集】《祭社稷祝文》:某奉天子命,寄此民社。以三月乙卯即治,凡神之能,庇贶斯民者,莫不致恭以奉祀事于庙。惟时五祀之本,设以祭。于是卜日省坛陛之制。考樽彝之数,封植嘉木,以俟祈报,揭虔以告,神其鉴之。

  【张南轩集】《稷神文》:惟稷有神,司我下土。斡旋生育,功用莫御。余同谢雪文。

  【彭上堂集】《宜春县尉谒社稷文》:唯民天生之,社稷食之,君命吏临之,唯神鉴之。尉虽职官,亦吏也,于民事敢不尽心。今以视事之初,具清酒庶肴,奠于坛,非以自献而已,亦曰:社稷食民之神,当为民敬。又江陵府《谒社稷文》:某得镇古荆,祗见社稷,敬共农事,维守之职,不违农时,谷不胜食。傥戾斯训,神罚勿逸。又袁州权郡《谒社稷文》:社稷有功于民,民百世祀之。吏无德于民,民不能一日安之。郡祀社稷,非以报也,亦以劝也,某敢不敬。

  【廖行之省斋集】《代刘守到任谒社稷文》:某蒙恩假守,初见吏民。惟社稷,郡之本也。具礼祗谒,将正始崇本,凝神之休,以惠远俗。非曰举故事而已,神其相之。

  【吴泳鹤林集】《稷神祝文》:惟诗之《载芟》曰:春祈社稷,所以重农事之始也。方春东作,田稚禾弟。而神实敏地之生。国有令典,吏敢不虔。谨洁牲具币,以致祭于神,惟神克相,惠绥此民,俾物无庇疠,则吏与民,拜神之德。

  【陈耆卿窗集】《社稷神祝文》:县令八品官尔,有社稷焉,读诗至《载芟》,则知祈年古矣。祈之春,固将报之秋也。青阳氲氲,千耦如云,神其玉之,食我农人。

  【黄应龙壁林集】《社稷祝文》:某两年承乏,水潦是忧。民无流莩,赖神之庥。误恩召还,实为忝冒。行矣问涂,以谢以告。《谒社稷文》:恭惟国家祀典,自古迄今,无如社与稷为至重。盖五土之神,民所载也;五谷之主,民之命也。台之为郡滨于海,旱干水溢之忧,号为大难。若时晴雨顺,海波不惊,则民可安居而粒食。守臣与此邦之百姓,同载社稷天地生全之德,斯无毛辟见事,祗谒敬以情恳。

  【葛立方归愚集】《后稷氏祝文》:惟神帝武赫灵,覃禀质。教民粒食,民以弗饥。月临嘉平,土反其宅。司啬之祀,敢效吉蠲。

  【孙逢吉集】《祭后稷文》:厥初生民,利在稼穑。孰宣其勤,俾之粒食。思文后稷,于懋于耕。万世不匮,质以有生。牲既博硕,酒且嘉栗。以妥以侑,祗荐明德。

  【播芳大全集】《汪彦章谒社稷祝文》:国家当艰难用武之秋,择循良宣化之吏,不以某之不肖,使守此邦,抚其人民。而事其社稷,大惧迂愚,无以报称。惟神降厘下土,秋祀万世,当使雨赐以时,疾疠不作,而守亦预有荣焉。尚享。

  【宋诛到逆曦首奏告社稷文】:伏以凶渠就戮,函首阙庭,册祝告虔,展仪宗社。太稷改作宗稷。赖神灵之助顺,岂冲眇之能堪。观人心向背之甚明,知天命延洪之可卜。敢忘抑畏,庸答顾歆。

  伏以眷言西土,全付我家。三百年德泽渗漉之深,亿万众人民爱戴之旧,逆曦位崇上府,云云同宗庙,授首如期,实凭宗稷之神灵,迄底方隅之绥靖。更祈孚佑,益壮丕图,祗率彝章,敢伸虔告。

  【祈禳四六】《祭稷神祝文》:百嘉之物,所宝惟谷。神职攸司,种无不熟。报功以祀,礼行仲春。匪福其私,惟以为民。上飨。

  社为五土,稷播百谷,土谷之利,万民以济。某人始至,敢不款谒,神其相之。

  又:惟神播种之功,民乃粒,从于先穑。宜以侑食。春祀以严,敬恭无毛辟,尚格神休,惠此一邑。尚享。

  【元明善清河集】《祭社稷文》:岁崇洁祀,靡爱牺牲。徼福皇祗,固我邦本。自秋七月,涉于春初。胡虐恒阳,不雨不雪,匪则,而为民忧。用展明,时沛膏泽。玄功兹在,无爽虔祈。

  旱既大甚,闵我群黎。不雨无苗,恒赐有疠。潜修遍祷,鱼龙嘉祥。百谷用成,家用康乐。常祀丰洁,千亿万年。

  【宋本至治集】《祭后稷文》:立我民,莫匪尔极。配食司穑,时维故常。神其格思,永歆昭荐。

  【程端学积斋集】《祭后稷文》:惟神躬劳播种,粒我民。有德有功,敢忘报称。仲春荐,繁祉是祈。

  【蒲道源顺斋丛稿】《祭后稷文》:教人稼穑,创始于神。万世粒食,有功在民。报本之礼,率土攸均。仲春上戊,血牲荐诚。愿神孚佑,百谷用成。

  为农之师,百谷首殖。万民至今,赖以足食。功配于社,祀以为稷。春中上戊,牲酒报德。愿赐丰年,俾民富实。

  【王廉交山集】《祭社稷文》:尔有神为民而立,自昔有之,曰郡曰县,无不为置坛,而通祀之。岁之丰凶,民之安否系焉。礼有佚享,责在有司。时乃明,惟尔有神降休,尚飨。

  【国朝府州县社稷祝文】《维洪武》:年,岁次某月,朔日,某官某等,敢昭告于某社之神曰:品物资生,民乃粒。养育之功,司土是赖。维兹仲春秋,礼宜告报祀。谨以牲帛醴齐,粢盛庶品,式陈明荐。尚飨。

  【锦绣万花谷】《祭社稷歌》:厚地间灵,方坛崇祀建以风露,树之松梓。勾萌既甲,芟柞伊始。恭祈粢盛,孝膺休祉。牛弘《祭社稷颂》:社实阴祗,稷惟谷先。率育万类,协灵昊乾。霸德方将,时号共工。厥有才子,曰勾龙。称物平赋,百姓熙雍。陶唐救灾,决河数江。弃亦播殖,作义万邦。克配二祀,以报勋庸。勋庸伊何,厚载苍生。仓廪既实,礼节斯行。人亦有言,因物思人。矧乃大德,功被陶钧。乃家乃国,是奉是遵。宋何。

  【隋书】《音乐志》:迎送神登歌,与方丘同。春祈稷奏诚夏辞粒食兴教,播厥有先,尊神致洁,报本惟虔。瞻榆束耒,望杏开田,方凭戬福,伫咏丰年。

  秋报稷奏诚夏辞。

  人天务急,农亦勤止,或或,惟惟芑。凉风戒时,岁云秋矣,物成则报,功施必祀。

  【唐乐章】:左仆射房玄龄撰。《迎神奏顺和之舞》:太蔟宫,列山有子,后土用神,播种百谷,济育兆人。春官缉礼,宗伯司,戊为吉日,迎飨兹神。登歌奏肃和,后土凝德,神功叶契,九成底平。缺两仪交际,戊期膺序,阴墉展币,灵车少留,俯歆樽桂。送神

  告祈式就,酬功载毕,亲地尊天,礼文经述,贶徵今序福流初日,神驭爰归,词官其出。

  【宋史】《礼乐志》《祭大社大稷乐章》《景德三首》:降神静安:百谷蕃滋,丽乎下土。聿崇明祀,垂之千古。育物惟茂,粒民斯普。报本攸宜,国章咸睹。

  奠玉币,酌献嘉安。于穆大祀,功利相宣。灵坛美报,历代昭然。介以蕃祉,祚以丰年。土爰稼穑,允协民天。送神静安。

  制币牺齐,正辞无愧。乐以送之,毕其精意。《景佑三首》:迎神宁安:五祀之本,百货何极。道著开辟,惠周动植。国崇美谷,民资力穑。奠献惟寅,神灵来格。初献升降正安:太社后土,太稷后稷。奠玉币,并嘉安,奉俎丰安。同前

  亚终献文安,送神宁安:神之来兮,降兹下土。神之去兮,杳无处所。坛肃然,瘗币彻俎。乃粒之功,冠于万古。

  奉俎丰安:神州地祗,皇地祗,与社稷通用。礼崇明,维馨斯酒。洁粢丰盛,杀时牡。齐庄严祗,升燎于。其报伊何,如山如阜。《大观九首》:迎神宁安

  黄锺二奏:惟土之尊,民食资焉。阴祀昭格,牲牢腥膻。有功于民,告其吉蠲。神之来享,云车翩翩。

  大簇角二奏:惟谷之神,涵育无穷。百嘉蕃殖,民依厥功。严饰坛,威仪肃雍。神之来享,祈于登丰。

  姑洗徵二奏:猗欤那欤,生养斯民。家给人足,时底熙纯。祗严明,于荐芬。粢盛丰洁,神乃有闻。

  南吕羽二奏:笾豆斯陈,三牲告幽。报本之礼,答神之休。来歆芬香,丰登于秋。仓箱千万,治符成周。

  初献升降正安:崇崇广坛,严恭祀事。威仪孔时,周道进止。锵若环佩,诚通于幽。相于农植,邦其咸休。

  奠币嘉安:于嘻阴祀,封土惟崇。于时之吉,歆予鼓锺。柔静化光,人赖其功。陈兹量币,百货是隆。

  酌献嘉安:坤元生物,功利相宣。蠲兹祀事。美报致虔。清酤芬如,灵坛岿然。酌尊奠觞,神其格焉。

  亚终献文安:荐嘉禀时,洋洋来格。载登兹坛,斋明维敕。神用居歆,顺成农穑。其崇若墉,其比若栉。

  送神宁安:尊芬香。威仪肃雍。灵心嘉止,洋洋交通。神归降禧,年斯屡丰。仓箱千万,慰予三农。《绍兴十七首》:迎神用宁安

  函钟为宫:春社用。五祀之本,社稷有严。芟作伊始,夫敢不虔。吉日惟戊,式荐豆笾。神其来格,用介有年。

  函钟为宫:秋社脑用。功烈在民,诞受露雨。良耜既歌,乃扬帔舞。是奉是尊,厚礼斯举。相其丰年,多多黍。

  太簇为角:是奉是尊,兹率旧章。乐音纯绎,荐溢圆方。情文备矣。神其迪尝。永观锡羡,多穑穰穰。

  沽洗为徵:谷资土养,民赖谷生。功利之博,莫之与京。式严祠坛,因物荐诚。礼具乐奏,惟神顾歆。

  南吕为羽:国主社稷,时祀有常。肃若旧典,报本不忘。粢盛丰洁,歌吟青黄。尊神倏来,百物宾将。

  盥洗正安:祭重齐肃,神格专精。沃洗于阼,涓洁著诚。清明鬯矣,熙事备成。以似以续,如坻如京。

  升坛正安:神地之道,粒食有先。岁谨祈报,礼严豆笾。降登荐,罔或不虔。以似以续,宜屡丰年。

  大社位奠,玉币嘉安:春秋太稷土正后稷通用。土发而祭,农祥是祈。笾豆加篚,典礼有彝。惟兹硅币,用告肃祗。神灵降鉴,锡我繁厘。

  太社位奠,玉币嘉安:秋腊太社土正后稷通用。赫赫媪神,稼穑是司。方是籍敛,报本攸宜。嘉坛建祀,玉帛陈仪。明灵昭格,以介蕃厘。

  还位正安:国主大祀,地道聿神。稷司百谷,利毓惟均。练日新吉,粢盛饣必芬。神燕嬉矣。福此下民。

  捧俎丰安:嘉承天和,黍稷翼翼。默相农功,神之德。俎实牺牲,旧章是式。嗣有丰年,我庾维亿。

  大社位酌献嘉安:春社大稷土正后稷通用。叶气嘉生,年谷顺成。万亿及秭,如坻如京。奉时牛享牡,告于神明。歌此良耜,于昭德馨。

  亚终献文安:风雨时若,自天降康。稼穑殖□,自神发祥。谷我父子,丰年穰穰。报本严祀,斋明允臧。

  彻豆嬉安:报本之礼,载子甲令。灵坛昭告,神既来听。彻彼豆笾,精诚斯罄。实惟丰年,农夫之庆。

  送神宁安:乃粒民,功昭万古。国有常祀,荐献式叙。肃肃雍雍,旧章咸举。神保聿归,介我稷黍。

  望瘗正安:地载万物,民资乃功。报本称祀,太稷攸同。礼乐既备,讫埋愈恭。神其降嘏,时和岁丰。

  【元乐章】:降神,二成林锺宫,镇宁之曲:八变以社以方,国有彝典。大哉元德,基祚绵远。农功万世,于焉报本。显相默佑,降监坛土单。降神二成太簇角,镇宁之曲:锡民地利,厥功甚溥。昭代典礼,清声律吕。谷旦于差,洋洋来下。相此有年,根本日固。降神二成姑洗徵,镇宁之曲:平厥水土,百谷用成。长扶景运,宜歆德馨。五祀为大,千古举行。感通,登歌镇宁。降神二成南吕羽,镇宁之曲:币齐虔修,粢盛告备。仓庾坻京,谁之赐。崇坛致恭,幽光孔迩。享于精诚,休祥毕至。

  初献盥洗,太簇宫,肃宁之曲:礼备乐陈,辰良日吉。挹彼樽,馨哉黍稷。濯溉揭虔,维巾及幕。万年严祀,跄跄受职。

  初献升坛降同,应锺宫,肃宁之曲:春祈秋报,古今彝章。民天是资,神灵用彰。功崇严,人阜时康。雍雍为仪,燔芬香。

  正配位奠玉币,太簇宫,亿宁之曲:地祗飨德,稽古美报。币帛斯陈,圭璋式缫。载烈载燔,肴羞致告。雨赐时若,丕图永保。

  司徒捧俎,太簇宫,丰宁之曲:我稼既同,群黎遍德。我祀如何,牲孔硕。有翼有严,随方布色。报功求福,其仪不忒。

  正位酌献,太簇宫,保宁之曲:异世同德,于皇圣造。降兹嘉祥,卫我大宝。生乃民,侔德覆焘。厥作将,有相之道。

  配位酌献,太簇宫,保宁之曲:以御田祖,皇家秩祀。有民人焉,盍究本始。惟叙惟修,谁实介止。酒旨且多,盛德宜配。

  亚终献,太簇宫,咸宁之曲:以引以翼,来处来燕。豆笾牲牢,有楚有践。庸答神休,神亦锡羡。土谷是依,成此酬献。

  彻豆,应锺宫,丰宁之曲:文治修明,相成田功。功为特殊,仪为特隆。终如其初,诚则能通。明神母忘,时和岁丰。

  送神,林锺宫,镇宁之曲:不屋受阳,国所崇敬。以兴来岁,苞秀坚颖。云莫驻,神其谛听。景命有仆,与国同永。

  望瘗位,太簇宫,肃宁之曲:雅奏肃宁,繁厘降格。篚厥玄黄,丹诚赫。肇祀以归,瞻言咫尺。万年攸介,丕承帝德。

  【国朝乐章】:迎神:予惟土谷兮,造化功。为民立命兮,当报崇。民歌且舞兮,斯雍雍,备筵率职兮,候迓迎。想圣来兮,生祥风。钦当稽首兮,告拜年丰。

  初献:氤氲气合兮,物遂蒙。民之立命兮,荷阴功。予将玉帛兮,献微衷。初斟醴荐兮,民福洪。亚献:予令乐舞兮,再捧觞。愿神昭格兮,军民康。思必穆穆兮,灵洋洋。感厚恩兮,拜祥光。

  终献:干羽飞旋兮,酒三行。香烟缭绕兮,云旌幢。予今稽首兮。忻且惶。神颜悦兮,霞彩彰。

  彻馔:粗陈微礼兮,神戴将。琅然丝竹兮,乐舞扬。愿祥普降兮,遐迩方。民率土兮,尽安康。

  送神:氤氲氤氲兮,祥光张。龙车凤辇兮,驾飞扬。遥瞻稽首兮,去何方。民福留兮,时雨赐,

  望瘗:捧肴羞兮,诣瘗方。鸣鸾率舞兮,声铿锵。思神纳兮,民福昂。予今稽首兮,谢恩光。

  【宋虞俦尊白堂集】《巩史君一新社稷坛宇次汪卒韵》:岿然坛宇俯清流,须信规摹跨别州。端为苴茅崇屏翰,要知束楚贵绸缪。治聋有酒烦分馈,宰肉何人叹滞留。天欲吾公安社稷,未宜小试羡三休。

  【王十朋梅溪集】:夔州祀社稷于州之西五里,地不盈亩,坛宇庳陋,垣墙颓圮,非所以崇明祀也。买地易路,筑屋增坛,命同僚董其事,不逾月告成。二月戊子,祀事既毕,书以记之。

  天下通祀惟社稷,次则曰雨曰雷风。勾龙与弃配土谷,是皆于民有大功。古夔子国今会府,其于明祀可不崇。西郊坛宇何太陋,我忝守土责在躬。广而新之谁力,莲幕花县谋佥同。筑垣旁近丹荔圃,辟路下压黄冠宫。地幽松柏兼可植,时和黍行将丰。夔门社稷宋社稷,愿与天地同无穷。

  镇抚社稷

  【左传】:文公十二年,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注:镇,安;抚,绥。鲁国之社稷。重之以天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

  昭三年,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

  同恤社稷

  【左传】:襄公十六年,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注:言齐再伐鲁。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

  惠顾社稷

  【国语】:里克杀奚齐及卓子吕甥,亦使蒲城午告公子夷吾于梁公。子夷吾出见使者,乃使梁由靡告于秦穆公曰:天降祸于晋国,谗言繁兴,延及寡君。以君之灵,罪人克伏。君若惠顾社稷,不忘先君之好,辱收其逋而建立之,则晋国其谁非君之群隶臣也?穆公许诺,反使者。

  君死社稷

  【礼记】《礼运》:故国有患,君死社稷,谓之义。注:君守社稷,臣卫君宗庙者,患谓见围入。毋面目见社稷

  【史记】《晋世家》:秦伐晋,获晋君以归。秦缪公许归,晋侯使吕省报国人曰,孤虽得归,毋面目见社稷。卜日立子圉,晋人闻之皆哭。斩社稷

  【古史】《微子世家》:宋偃自立称王,射天笞地,斩社稷,国人大骇。同死社稷

  【续后汉书】《北地王谌传》:末帝太子,之弟也。魏大举入寇,邓艾破诸葛瞻于绵竹。末帝将从谯周策降,谌怒曰:若理穷力屈,祸败必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末帝不从,遣邓良奉书送玺绶降于艾。是日谌哭于昭烈皇帝庙,先杀妻子,而后自杀,左右皆为泣下。

  【南史】《袁粲传》:粲字景倩,仕宋。元徽初,桂阳王休范为逆,时兵难危急,贼已至南掖门。诸将意沮,咸莫能奋。粲慷慨谓诸将帅曰:寇贼已逼而众情离阻,孤子受先帝顾托,本以死报,今日当与诸护军同死社稷。因命左右被马,辞色哀壮。于是陈显达等,感激出战,贼即平殄。

  变置社稷

  【孟子】:牺牲既盛,粢盛既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又《尽心章》,诸侯危社稷,则变置。注:诸侯无道,将使社稷为人所灭,则当更立贤君。

  安刘氏社稷

  【西汉书】《吴王溴传》:吴王欲发谋举事,遗诸侯书曰:楚元王子,淮南三王,或不沐洗十余年,怨入骨髓,欲一有所出久矣。寡人未得诸王之意,未敢听。今诸王苟能存亡继绝,振弱伐暴,以安刘氏社稷,所愿也。

  可属社稷

  【西汉书】:霍光,学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任光为车骑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敬,未尝有过,甚见亲爱。征和二年,卫太子为江充所败。上年老宠姬钩弋赵婕妤,有男,上心欲以为嗣,命大臣辅之。察群臣,惟光任大重,可属社稷。上乃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辅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后元二年春,上游五祚宫,病笃,光泣涕问曰:如有不讳,谁当嗣者?上曰:君未晓前画意耶?立少子,君行周公事。上以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昭皇帝,年八岁。政事一决于光。

  拟仪社稷

  【东汉书】《孔融传》:融上疏,言荆州牧刘表,桀逆放恣,所为不轨,至乃郊祀天地,拟仪社稷,虽昏恶极,罪不容诛。

  小宰社稷

  【东汉书】:刘梁,字曼山。桓帝时举孝廉,除北新城长。告县人曰:昔文翁在蜀,道著巴汉;庚桑琐隶,风移。吾虽小宰,犹有社稷。苟赴期会,理文墨,岂本志乎?

  嗣守社稷

  【晋书】《载记》《慕容超传》:超有母妻在长安,为姚兴所拘。贵超称藩永太乐诸伎,若不可使,送吴口千人。超下书,遣群臣详议。左仆射晖议曰:陛下嗣守社稷,不宜以私亲之故,而降统天之尊。又太乐诸伎,皆是前世伶人,不可与之,使移风易俗。宜掠吴口与之也。

  可付社稷

  【北史】:魏江阳王孙善,少随父至江南。隋开皇初,拜内史侍郎。尝言于上曰:可付社稷者,唯独高颖。

  仪形社稷

  【北史】:魏汤平幽王第五子匡,有气节,孝文器之,谓曰:叔文不能仪形社稷,匡辅朕躬。

  大孝安社稷

  【新唐书】《承天皇帝传》:始王建宁,英毅有才略,善骑射。禄山乱,典亲兵扈车驾渡渭。百姓遮道留太子。太子使喻曰:至尊播迁,吾何以违左右乎?进说曰:大孝安社稷。

  许唐社稷

  【资治通鉴】:昭宗光化三年十一月,左军中尉刘季述等,迁上适少阳院,立为太上皇。矫诏令皇太子嗣位。朱全忠在定州行营,闻乱南还,十二月至大梁。遣养子希度诣全忠,许以唐社稷输之。又遣供奉官李奉本,以太上皇诰示全忠。注:刘季述矫为之诰也。全忠犹豫未决,会寮佐议之。或曰:朝廷大事,非藩镇所宜预知。天平节度副使李振独曰:王室有难,此霸者之资也。今公为唐桓文,安危所属。季述一宦竖耳,乃敢囚废天子,公不能讨,何以复令诸侯?且幼主位定,则天下之权,尽归宦官矣,是以大柯之柄授人也。全忠大悟,即囚希度奉本,遣振如京师讠同事。

  泯人社稷

  【抱朴子】《内篇?论仙卷》:阔地拓疆,泯人社稷。

  不死社稷

  【五代欧史】《后蜀世家》:蜀王孟昶,命李昊草表以降。昶至京师,拜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秦国公。七日而卒。昶之卒也,其母李氏不哭,以酒酹地祝曰:汝不能死社稷,苟生以取羞。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也。吾今何用生为?因不食而卒。

  死卫社稷

  【资治通鉴】《周世宗纪》:高保融遗蜀主书,劝称臣于周。蜀主集将相议之,李昊曰:从之则君父之辱,违之则周师必至。诸将能拒周乎?诸将皆曰:以陛下圣明,江山险固,岂可望风屈服?秣马厉兵,正为今日。臣等请以死卫社稷。蜀主命昊草书,极言拒绝之。

  心系社稷

  【赵善自警篇】:韩魏公琦,虽在外,然其心常系社稷。至身死而心益笃,虽病不忘国家。或有时闻更祖宗一法度,坏朝廷一纪纲,则泣血终日不食。

  再安社稷

  【宋史】《韩琦传》:琦于嘉佑治平间,再决大策,以安社稷。当是时,朝廷多故,琦处危疑之际,知无不为。或谏曰:公所为诚善,万一蹉跌,岂惟身不自保,恐家无处所。琦叹曰,人臣尽力事君,死生以之。至于成败,天也。岂可豫忧其不济,遂辍不为哉?闻者愧服。

  保社稷

  【北盟录】:二帝之迁,唯有从权,且与承当此事,即存宗庙,保社稷。景灵像设,皆得无虞。而一城文武百官,亿万生灵,皆得性命,可为后图,岂非忠孝之大者乎?

  死守社稷

  【北盟录】:宋靖康中,先是唐恪言金人必来,劝上为避狄之计,乞早幸洛阳,或幸长安。上以恪之言问何橹,橹曰:虽周室东迁,不如是之甚。譬如不肖子,尽挈父祖田宅而鬻之。而左右之人,亦皆不欲迁。次日上激怒曰:朕当死守社稷。恪请罢相。

  改置社稷

  【后山谈丛】:叶表为句容令,县有盗,改置社稷而盗止。下邳故多盗,近岁迁社稷于南山之上,盗亦衰息。

  睨社稷

  【宋史备要】:太庙斋郎方轸,上书言左仆射蔡京睨社稷,内怀不道。专以绍述熙丰之说,自媒之计,内而执政侍从,外而帅臣监司,无非其门人亲戚。京有奏请。尽作御笔行出。又语人曰:京实启之也,善则归己,过则称君,必欲陛下敛天下之怨而后已。

  郡王死社稷

  【金赵周臣滏水集】:贞佑二年,广平郡王完颜承晖,以都元帅行省事于中都,左承彖多副之,委以军事。承晖镇以德量,总大纲而已。既而援兵不至,粮运既竭。慨然约彖多以同死社稷,而彖多有异议,窃欲委城而南。承晖面责之,愧汗浃背。经历官完颜帅姑,左承腹心也,数其罪立斩之。即起谒家庙,召左右司郎中赵思文曰:事势如此。吾何面目以见主上?惟有一死,以报社稷。授知管除差师安石遗奏一通,归达朝廷。遂与左右引饮,神色自若。顷之,仰药而死。

  黍稷

  【本草】:稷木甘而无毒,益志气,补不足。

  【书】《盘庚》:惰农自安,不昏作劳,不服田亩,越其罔有黍稷。《酒诰》:康叔妹土,其艺黍稷。君陈: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

  【诗】: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彼稷之穗,彼稷之实。《豳风》:十月纳禾稼,黍稷重。《出车》:黍稷方华。《楚茨》:我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甫田》:今适南亩,或耘或籽,黍稷。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黍稷,以谷我士女。

  又,黍稷稻梁,农夫之庆。《大田》:来方祀,以其马辛黑,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信彼南山,原隰。鲁孙田之,黍稷。曾孙之穑,以为酒食。,于六反。《生民》: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亵,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良耜》:黍稷茂止。获之,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颂》《宫》曰:有稷有黍。

  【春秋】:桓二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注:黍稷曰,粢不精凿。

  【周礼】:大宰三农生九谷。注:黍稷之属。

  【礼记】《曲礼》曰:凡祭宗庙,稷曰明粢。

  《内则》曰:豕宜稷。

  【月令】:中央土,天子食稷与牛。

  【国语】:稷为稷,不能蕃殖。

  【尔雅】:粢,稷也。郭璞注曰,今江东呼栗为粢也。

  【三元延寿参赞书】:稷,米也。发三十六种病,八谷之中,最为下。不可同川附子服。

  【广志】:破减稷,逼麦稷,此二者,以四月熟。

  【卢毓冀州论】:真定好稷,地产不为无珍也。

  【山海经】:西山经西次二经,薰吴之下,其木多稷。稷以松有剌,细理,音即。

  【梦溪笔谈】:稷,乃今之也。齐晋之人,谓即积。

  【路州志】:屯留宜黍稷。

  【小学绀珠】:稷,五谷之长。一谷不升,谓之歉。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康。五谷不升,谓之大侵。谷梁传。

  【白氏六帖】:仁者之粟。礼,父母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谓礼。终注,孝子虽贫,尚不取恶人之粟,祀其先人。

  【白虎通】:清风至,则黍稷滋。

  【拦江纲】:体字。和丰,离离蕃殖。赋偶。或耕或耘,所务不苟;实坚实好,其宜各从。

  获积既歌于良耜,饥馑宁闻于楚茨。

  发如云之茂,穰穰登乃谷之丰。

  贻于孙子,咸喜有秋;谷我士女,畴非乐岁。

  农之庆也,既咏于甫田;岁之丰也,宜歌于华黍。

  不稂不莠,既去其蟊贼;如茨如梁,已庆于农夫。

  仓积更多于翼翼,雨膏益大于。赋隔。取彼十千,爰播甫田之咏;缺夫蓄积,遂形六月之诗。

  不待黄云之辨,已卜丰年;何烦暖律之次,乃生多黍。

  敖黍稷

  【仪礼】:士丧礼。敖黍、稷各二筐,有鱼腊馔于西坫南。注:熬,所以惑蚍蜉,今不至棺旁也。疏曰,熬,煎谷也。设熬旁一筐,大夫三种,加以梁。君四种,加以稻。四筐见手足皆一。其余设于左右。若然则此士二筐,首足各一筐,其余设于左右,可知也。

  沐稷

  【礼记】:丧大记。君沐梁,大夫沐稷。疏谓:用其米,取其汁而沐也。

  寒谷不生黍稷

  【刘向别录】:燕有寒谷,不生黍稷。邹衍吹律于其间,暖气乃生,草木由是荣茂。

  玄稷

  【稽瑞录】《汉书》曰:宣帝神雀元年,诏曰:乃元康四年,玄稷降于郡国。玄稷,黑黍也。

  【王子年拾遗记】:汉宣帝之世,有嘉谷玄稷之祥。亦不说今之所生,岂由神农后稷播厥之功。抑亦王子所称,非近俗所食。诠其名,华而不实,及乎飞走之类,神木怪草,见奇而说,万世之瑰伟也。

  膏稷

  【齐民要术】:爰有膏稷。郭璞注言,好味,滑如膏。

  步武黍稷

  【抱朴子】《喻蔽篇》曰:所谓陂原之蒿莠,未若步武之黍稷也。俭岁梁稷

  【南史】《列传》:刘与其族兄,俱风神颖秀。祖孝标称之曰:超超越俗,如半天丹霞;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皆俭岁之粱稷,寒年之纤纩也。

  凿冻树稷

  【温公滑虚】:凿冻树稷,劳而无得。否解曰:凿冻树稷,徒自勤也。稷丘地名。

  【史记】《伍子胥传》:败吴兵于稷。案,稷丘,地名,在郊外。《索隐》曰:《左传》作稷丘。

  稷下

  【马明叟实宾录】:汉以叔孙通为博士,号稷嗣君。《史记》欲以继踪齐稷下之风。刘向以稷为齐城门名。谈说之士,期会于稷门下,故曰稷下。

  【司马温公传家集】《稷下赋》:齐王乐五帝之风,嘉三王之茂,致千里之奇士,总百家之伟说。于是筑钜馆,临康衢,盛处士之游,壮学者之居,美矣哉!高门横闶,夏屋长檐,樽明洁,几杖清严。尔乃杂佩华缨,净冠素履,端居危坐,规行矩止。相与奋髯横议,投袂高谈,下论孔墨,上述羲炎。树同拔异,辨是分非,荣誉樵株,为之蓊蔚,訾毁美,化为瑕疵。譬若兰芷蒿莎,布于云梦之洳;鸿鹄秋鸟仓鸟,鼓舞于渤獬之涯。于是齐王沛然来游,欣然自喜,谓稷下之富,尽海内之美,慨乎有自得之志矣。祭酒荀卿进而称曰:吾王辟仁义之涂,殖诗书之林,安人之虑广,致治之意深。然而诸侯未服,四邻交侵,士有行役之怨,民有愁痛之音,意者臣等道术之浅薄,未足以称王之用心故也。王曰:先生之责寡人深矣。愿卒闻之。对曰:臣闻之,王卡乱玉,鱼目间珠。泥沙涨者,其泉;莨莠茂者,其谷芜。网者弃网而失序,行者多岐而丧途。今是非一概,邪正同区。异端角进,大道羁孤,何以齐踪于夏商,继轸于唐虞。诚能扑去浮末,敦明本初,修先王之典礼,践大圣之规模,德被品物,威加海隅,忠正列,谗邪放疏,行其言不必饱其腹,用其道不必暖其虏。使臣饭梁啮肥,而餐骄君之禄,不若荷锄秉耒,而为尧舜之徒。惜夫,美食华衣,高堂闲室,凤藻鸱义,豹文麋质。诵无用之言,费难得之日。民未治不与其忧,国将危不知其失。臣窃以大王,为徒慕养贤之名,而未睹用贤之实也己。西河美稷

  【东汉书】:匈奴中地名,见《后汉书?南匈奴传》

  稷氏

  【千家姓】:商音东海。

  【元和姓纂】:稷,后氏之后子孙焉。见《姓苑》。汉稷嗣君,叔孙通支孙,亦为稷氏,鲁郡。今衮州有稷氏。又汉御史大夫稷不疑,封寒封侯。

  【姓氏急就篇】:稷氏,后稷之后。泰山下道士稷丘君,遇汉武东巡,拥琴朝谒。

  后稷

  【农桑通诀】: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为帝喾元妃。姜出野,见巨人迹,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弃之隘巷,牛羊腓字之。弃之平林,会伐平林迁之。弃之渠中水上,鸟覆翼之。姜以为神,遂收养,长之,初欲弃之,因名曰弃。弃为儿时。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种植麻麦。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穑之,民皆法之。帝尧闻之,举为农师。帝舜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诗》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民,莫非尔极。帝命率育,奄有下国,俾民稼穑。豳风《七月》之诗,陈王业之艰难,盖周家以农事开国,实祖于后稷。所谓配天社而祭者,皆后世仰其功德,尊之之礼,实万世不废之典也。

  【罗泌路史】《高辛纪》:上妃有邰氏曰姜,衣帝衣,履帝敏,居期而生弃。弃惟元子,披颐象亢。弃之每异,乃收之,爰名曰弃。而字之曰庆辰。性敷而仁,戏惟稷黍。《列女传》云:性敷而仁。简狄教之,时艺桑麻。长研耕稼,为唐天官。及事虞夏,以耕织为本,教发粪土,别五土之宜,教民时艺嘉谷,致饴有相之道,封疆为田,顺土造区。迪民降岌而后萌,人各得其所。志云:稷始为田,以二耜为耦。广尺深尺长终亩,一亩三,一夫三百,而播种于中。故孔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年一足哉?虞帝乃国之邰,号后稷励百谷,而山死取女吉人。是生邰虫尔,世济其德。邰虫尔生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谷,是为田祖。自商以来,祀之详帝。

  【古今列女传】:姜之性,清净专一,好种稼穑。及弃长,而教之种树桑麻。弃之性明而仁,能率其教,卒致其名。尧使弃居稷官,更国邰地。遂封弃于邰,号曰后稷。

  【兼金合璧】《舜典》:帝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注:众人之难,在于饥。汝后稷布种是百谷,以济之。疏,王肃云,尧遭洪水,民不粒食。故众民之难,在于饥也。云云,帝言汝君,此稷官布种是百谷,以济救之。追美其功,以劝勉之。

  【国语】:云:稷为天官,单名为稷。尊而君之。武成王若曰:惟先王建邦启土。疏先王,谓后土也。云云文武之功,起于后稷,始封于邰。故言建邦启土,至公刘克笃前烈。疏本纪云:公刘复修后稷之业,云是能厚先人之业也。诗豳谱公刘之出,大王之入,虽有其异,皆能守后稷之教,不失其德。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疏处豳地之先公,公刘大王之等耳,不陈后稷之教。今辄言后稷者,以先公行后稷,故以后稷冠之。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后稷公刘之业。太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疏此周之先祖,能世后稷公刘之功业。云云后稷上世贤君,功业布于天下。公刘能后稷之业,又是先公之中贤俊者。故特显其名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疏言文武之功,起于后稷者,周语云,后稷勤周,十五世而兴。是后稷勤行功业,为周室开基也。经,厥初生民,时维姜。注言周之始祖,其生之者,是姜也。云云本后稷之初生,故谓之生民。经,生民如何,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疏及成人有德,为舜所举用,掌种百谷,以利益下民,维为后稷矣。传,云云周始祖后稷也,周以后稷为始祖。云云经,实覃实,厥声载路。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之荏菽,荏菽旆旆,禾役。麻麦,瓜瓞唪唪。注就口食之时,则有种殖之志,言天性也。疏以渐有智慧,能就人之口,取食而啖之。注云谓六七岁时,才始能食,即有种殖之志。所种艺之者,是荏菽也,乃旆旆然长大。种禾则使有行列,其苗则然美好。所种之麻麦,则然茂,所种之瓜瓞,其实则唪唪然众多。是其本有天性,种则美好。于后果为稷官,而天下蒙赖。云云后稷以上智之资,必当早慧。经诞后稷之稷,有相之道。笺云大矣,后稷之掌稼稷,有见助之道,谓若神助之力。正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亵,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疏大矣。后稷之教民稼穑,若有神明相助之者。言种之必好,似有神助,故可大也。经诞降嘉种,维维。维糜维芑。恒之矩。是是亩。恒之糜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疏言后稷功成受国,尧又命使事天。此言其祭天之事,可美大矣。此后稷善能于稼穑,上天乃下善谷之种,与之使得种,以此祭祀天与之谷,是可大也。经诞我祀如何?云云以兴嗣岁。疏祀天者,欲以兴起来岁,使之继嗣往岁,而恒得丰年也。经云云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疏言后稷受尧之命,始为郊祀,其福乃流于天下之众民,令皆得其所,无有罪过,而令人悔恨者。子孙蒙其余福,以至于今而赖之。今文王得由之起,今既太平,故推之以配天焉。思文后稷配天也。疏周公既已制礼,惟后稷以配所感之帝于南郊。又疏因述后稷之德,可以配天之意,而为此歌焉。经皆陈后稷有德,可以配天之事。经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民,莫匪尔极。疏周公自言,我思先祖之有文德者,后稷也。此后稷有大功德,堪能配彼上天。昔尧遭洪水,后稷播殖百谷,存立我天下众民之命。使众民无不于尔后稷得其中正。言民赖后稷复其常性,是后稷有大功矣。由后稷有谷养民之故,天乃遗我武王,以所来之牟麦,帝意所命。用此后稷养天下之物,表记后稷之功,欲广子孙之国。以是之故,陈其久常之功。于是夏乐而歌之,言后稷功为常久,永歌乐。《周颂》: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闷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云云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奄有下国,俾民稼穑。注笺云:姜用是而生后稷,天神多与之福,以五谷终覆盖天下,使民知稼穑之道,言其不空生也。后稷生而名弃,长大尧登用之,使居稷官,民赖其功。后虽作司马,天下犹以后稷称焉。经有稷有黍,有稻有,奄有下土,缵禹之绪。注尧时洪水为灾,民不粒食,天神多予后稷以五谷。禹平水土,乃教民播种之。于是天下大有,故云继禹之事也。疏是所生者,乃是后稷。天神又下与之以百种之福,使之有明哲之性,晓稼穑之事。云云下此众谷,令稷种之。同有天下诸侯,使民知稼穑之道,民赖后稷之功多。云云言禹平水土,稷教播种,事业可以祖继,故言缵禹之绪,以美之。传疏云云王肃云:尧以命后稷,使民知稼穑,下国同时,有是大功也。云云天神多与之福者,王肃云:受明哲之性,长于稼穑,是言天受之智慧,为与之福也。以五谷终覆盖天下,使民知稼穑之道,谓尧遭洪水之后,种百谷教民也。言其不空生,谓生不济世也,不徒然也。《孝经援神契》曰:圣人不空生,生必有所制。是大贤不徒生也。本纪又云唐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是尧登用之,使居稷官,民赖其功也。云云帝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褒述其为稷之功。云云禹稷同时,其事相继,云思文王之美后稷云,立我民,是洪水之时,民不粒食也。生民云诞降嘉种者,从上而下之辞,是天神多与后稷以五谷也。言天神与者,以种者必获,归功于天,非天实与之也。洪水未平,则无地可种。故知禹平水土,乃教民播种之。于是天下大有,谓大有五谷也。禹能平水土,稷能种谷,二者俱以利民,故谓之继禹之事。稷之播种,种禹所治之地。又,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马辛牺,是飨是宜。笺云,成王以周公功大,命鲁郊祭天,亦配之以君祖后稷,其牲用赤牛纯色,与天子同也。又周公之孙庄公之子云:享祀不忒。注谓僖公也。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飨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又云后稷。生而名弃,长大舜登用之,使居稷官,民赖其功。后虽作司马,天下犹以后稷称焉。礼祭法,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共工氏之伯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云云鲧鄣洪水而殛死,禹能修鲧之功。云云契为司徒,而民成冥勤,其官而水死。云云此皆有功烈于民者也。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云云非此族也,不在祀典。疏法施于民则祀云者若神农,及后土,云云与契之属也。云以劳定国,则祀之者,若禹是也。云弃后稷名也。又表记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手一足哉?注言后稷造稼穑,天下世以为业,岂一手足,喻用之者,多无数也。经唯欲行之,浮于名也。故自谓便人。注亦言其谦也。辟仁圣之名云,吾便习于此事之人耳。疏此经明后稷证名,不可过行也。言后稷虽有大业,不自谓圣人而称便人。后稷天下之为烈者,言后稷周之始祖,有播殖之功。言后稷之功,岂止一人手足,而用之者多,天下皆是也,又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辞恭,其欲俭,其禄及子孙。诗曰:后稷兆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疏此经明后稷祭祀,福流后世,以证成其义。后稷之祀易富也者,富,备也。后稷乃帝喾之子,世有禄位。后稷又祭祀恭俭,以世禄之饶,供俭薄之祭,故易丰备也。其禄及子孙者,以后稷祭祀,其辞恭敬,其欲节俭,神之降福,故禄及子孙。《周礼?夏官?司勋》:云云民功曰庸。注法施于民,若后稷。疏周之先祖弃为尧之稷官,农人植嘉谷,天下为烈。岂一手一足哉?庸亦功也。以法施于民有功,故以后稷拟之郊,特牲。天子大蜡八云云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注先啬若神农者。司啬,后稷是也。疏以先啬为主,司啬从祭。种曰稼,敛曰啬。不云稼而云啬者,取其成功,收敛受啬而祭也。《春秋》:左昭公元年,王使詹桓伯辞于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骀芮歧,毕吾西土也。注在夏世以后稷功受此五国,为西土之长。经后稷封殖天下。注后稷封疆,殖五谷。疏《周语》云:昔我先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弗务。我先王不窟,用失其官。案本纪,不窟是后稷之子,继其父业,世为大国,故受此五国,为土之长也。《左传》:昭公二十九年,蔡墨对献子曰,云云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注掌播殖也。正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注弃,周之始祖,能播百谷。正自商以来,祀之。疏弃为周之始祖,能播殖百谷。又《旧礼仪志》:张齐贤建议曰,云云或有引《白虎通义》云,后稷为始祖,文王为太祖,武王为太宗,云云在商周,稷契始封。汤武之兴,祚由稷契。云云唯《社林正议》,独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稷。《左传》:襄公七年,孟献子曰: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注后稷,周始祖,能播殖者。正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孝经》:圣治: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注后稷,周之始祖。疏尊始祖以配天神,侑坐而食之。《夏本纪》:禹曰:与益予众庶,稻鲜食。以决九川,致四海,畎浍,致之川。与稷予众庶,艰得之食。食少,调有余,补不足,徙居众民,乃定万国为治。《殷本纪》:汤曰,古禹皋久劳于外,其有功于民,民乃有安。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泗,渎己,万民乃有居。后稷降播农,殖百谷,三公咸有功于民,故后有立。又《宋书?符瑞上》:弃为尧稷官,有功于民。《周本纪》:周后稷名弃。弃为儿时,汔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种树麻菽,麻菽美。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穑焉。民皆法则之。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弃,黎民阻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

  【国语】:周灵王二十二年,王欲壅谷洛,太子晋谏曰:不可。云云自后稷以来宁乱。注宁,安也。尧时洪水,黎民阻饥,稷播百谷,民用又安。正及文武成康而仅克安民,自后稷之始基靖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注基,始。靖,安也。自后稷播百谷,以始安民。又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云云昔我先世后稷,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弗务。我先王不窟,云云不敢怠业。时序其德,纂其训典。云云奕世载德,不忝前人。又云昔语,玄王勤商,十有四世而兴。帝甲乱之,七世而殒。后稷勤周,十有五世而兴。幽王乱之,十有四世而殒。

  【家语】《好生篇》:孔子曰:周自后稷,积行累功,以有爵土。公刘重之以仁,及至太王甫,敦以德让。其树根置卒,备豫远矣。《孟子?滕文公上》孟子曰:云云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疏舜使后稷弃,教天下民稼穑种树,艺殖五谷。五谷既丰熟,而天下民人,于是得养育其生。

  【太平御览】:孔丛子曰:魏王问子顺曰:寡人闻昔者,上天神异后稷,而为之下嘉谷,周遂以兴。《史记》:秦楚之际月表,汤武之王,乃由契后稷仁行义十余世,又前异姓诸侯表同。荀子解蔽,好稼者众矣。而后稷独传者,一也。《淮南子?缪称训》:后稷广利天下,犹不自矜。禹无废功,无蔽财,自视犹觖如也。注觖,不满也。正满如陷,注陷少。正实如虚,尽之者也。汉高祖下诏曰:云或言曰:周兴而邑立后稷之祠,注师古曰:以其有播种之功,故令天下诸邑皆祠之。正至今血食天下。注师古曰:祭有牲宰,故言血食,遍天下。《选》司马长卿《封禅文》: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因斯以谈,君莫盛于尧,臣莫贤于后稷。后稷创业于唐,议曰:云云今陛下为圣君,稷契为贤臣。张敞上议曰:臣闻周祖始乎后稷,后稷封于。注与邰同。扬雄解嘲

  家自以稷契选。班彪《王命论》:昔在帝尧之禅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舜亦以命禹。暨于稷契,咸佐唐虞,光济四海,奕世载德。至于汤武,而有天下。注良曰:此言有天下者,必资积德累行,不可以造次之间得之也。稷者,周之先;契者,殷之祖。皆以佐尧舜,有至美之德,奕世而行,故至成汤武王而有天下。杜林,字伯山。光武时大议郊祀制,多以为周郊后稷,汉当祀尧。云云林独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稷。汉业特起,功不缘尧。班孟坚《典引篇》:陶唐舍胤而禅有虞,虞亦命夏,后稷,契,熙载越成汤武。注书曰:熙帝之载。孔安国注云熙,广也。载,事也。言稷契并能广立功事于尧舜之朝。越,于也。于是成其子孙汤武之业。并得为天子也。汤,契之后;武王,后稷之后。尧命契为子氏,为有汤也。命后稷为姬氏,为有文王也。《魏志》:杜畿,字伯侯。文帝时,帝以畿试船没。帝流涕诏曰:昔冥勤其官而水死,稷勤百谷而山死。注稷,周弃也。勤播百谷,死于黑水之山。正故尚书仆射杜畿,于孟津试船,遂至覆没。忠之至也,朕甚愍焉。追赠大仆矣。

  又刘晔,字子扬,明帝诏曰:云云成汤文武,实造商周,诗书之义,追尊稷契。歌颂有姜之事,明盛德之源流,受命所由兴也。云云晔议曰:周王所以上祖后稷者,以其佐尧有功,名在祀典故也。《选》《外晋纪》:总论名实。昔周之兴也,后稷生于姜,而天命昭显。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注良曰:周之祖先,播植百谷以养人,而天下皆蒙之。而文王武王承至仁之后,故能成功而王者也。正故其诗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又曰:立我民,莫匪尔极。又曰: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云云及周公遭变,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者,则皆农夫女工衣食之事也,注谓列先祖之德于诗也。正故自后稷之始基静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云云故其积基树本,经纬礼俗,节理人情,恤隐民事,如此之缠绵。又晋愍纪史臣曰:并同。

  束哲,字广微,作玄居释以拟客难。其辞曰:云云稷契奋庸以宣道,巢由洗耳以避禅,同垂不朽之称,俱入贤者之流。《选》沈休文《齐安陆昭王碑》:稷契身佐唐虞,有大功于天地。商武姬文,所以膺图受。注向曰:稷,后稷也,周之始祖,有至德,佐尧。故周文王为天子也。契,殷之始祖,有至德,佐舜。故成汤起为天子。商武,汤也。新高祖赞曰:周自后稷,至于文武。积功累仁,其来也远。《旧礼志》:黎干进议状,为十诘十难。云云其四难曰:云云爰稽遂古洎今,无以人臣为始祖者。惟殷以契,周以稷。夫稷契者,皆天子元妃之子,感神而生。昔帝喾次妃,简狄有氏之女,吞玄鸟之卵,因生契。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大功,舜乃命契作司徒,百姓既和,遂封于商。故诗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此之谓也。后稷者,其母有邰氏之女,曰姜,为帝喾妃。出野履巨人迹,歆然有孕,生稷。稷长而勤于稼穑。尧闻,举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大功。舜封邰,号曰后稷。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故诗曰:履帝武敏歆,居然生子,即有邰家室。此之谓也。舜禹有天下,稷契在门,量功比德,抑其次也。舜授职,则播百谷,敷五教。禹让功,则平水土,宅百揆。故《国语》曰:圣人之制祀也,功施于人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契为司徒而人辑睦,稷勤百谷而死,皆居前代祀典。子孙有天下,得不遵而祖之乎?又新王缙传黎干全同

  新魏徵,字玄成,谓唐太宗曰:愿陛下俾臣为良臣。云云良臣,稷契皋陶也。《旧礼仪志》:许敬宗等奏议,云云《左传》亦云:凡祀,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故祀后稷,以祈农事。

  又,《新礼乐志》同《旧礼志》。《国语》曰:圣人之制祀也,功施于人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契为司徒而人辑睦,稷勤百谷而死,皆居前代祀典。子孙有天下,得不遵而祖之乎?《礼乐志》:舜禹有天下,稷契在其间。量功比德,抑其次也。荀成相唐,得后稷五谷殖。韩文原性:后稷之生也,其母无灾。其始匍匐也,则岐岐然,嶷嶷然。《宋书》:臧焘,字德仁。高祖时上议曰:周虽推后稷以配天,由功德之所始,非尊崇之义。每有差降也。

  【敬斋古今黄主】:后稷挚尧契四人,同为帝喾高辛氏之子。契则十三叶而得汤,稷则十四叶而得文王。然夏之世,历四五百年。而商之世,又历五六百年。计千余年,而文王始生。若以代嗣校之,文王之于汤,但不及一叶耳。是则殷之先一何夭,周之先一何寿乎?此为甚可疑者,前志必有脱误。

  【拦江纲】:体字。令德大功。

  积行累仁。

  岐嶷忠勤。

  【兼金合壁】:散对。一德承舜,丕基肇周。

  雅咏尊祖,颂歌配天。

  功本积累,物资懋迁。

  令德素著,大功风闻。

  厥初民,稼穑传业;时维后稷,桑麻教民。

  艺谷而育也,救亿兆人之命;植本而兴也,开八百载之基。

  赫赫邰封,光启唐虞之治;绵绵周德,积兴文武之功。

  答其元勋,封之有邰;思其文德,陈于时夏。

  唐虞之世,功独为盛;文武之君,业由肇基。

  虽好稼而独传,亦积功之所起。

  民由已饥兮,轸虑尤功;食以艰奏兮,存心益勤。

  周公陈此,率由致业之艰;孔子贤之,无暇过门而入。

  恤功于民,有相之首。

  庶民之奏也,惟我是责;黎民之饥也,实予之耻。

  方图义于万邦,敢惮劳于一己。

  于以肇三十六王之基业,于以辟八百余年之宗社。

  盖当平世之初,思济敷天之下。

  种植麻菽,衣食人民。

  天下为烈,民功曰庸。

  躬稼而有天下,贵土以附苗根。

  黎民无见于坠壑,庶士免闻于不穑。

  绪缵伯禹,时惟后稷。

  出自高辛,自称便人。

  面受恤功之命,躬全济世之仁。

  帝喾笃祜,姜女原孕奇。

  爵始封邰,续能缵禹。

  既诞穑以有相,遂建邦而启土。教农。有黍有稻咏于颂,惟禾巨惟禾巨歌于雅。

  思穑之事,作农之师。

  教民之稼,克躬其稼;思民之饥,由己其饥。

  司彼穑事,作之农师。

  耕必地宜之相,烈期天下之为。

  立我民,奄有下国。 有禾巨有稻,有黍有稷。

  播之种之,东作尔稼;之列之,西成尔穑。

  沃壤命垦,菜田戒除。

  凡功力所加之有,则神明见助之如。

  不稀不禾既,得生成之茂;既弘既多,闻收入之储。

  人之圣,岂空生乎?圣之生,必有制也。

  在儿年之戏,已种植之专务;逮成人之效,又农耕之不舍。

  诞降嘉种,而业已成;自谓便人,而名弗取。

  播时百谷,全率育之念;立我民,夺阻饥之苦。

  食为民天也,此免其食之艰;谷教农命也,此教以谷之播。杂对。验之周语,则得称而君;考之吕刑,则特命之后。

  俾人之乃粒,脱黎民之阻饥。

  锡命邰封,功植二王之本;贻麦牟津诶,音流九夏之余。

  推以配天,祀圆丘而有秩;肆于时夏,流乐府以彰闻。

  生则封邰,答元动于往日;受而配佳,祈农事于丰年。当时自谓于便人,恐浮于行;后世推尊于始祖,克配于天。

  礼经祭法之中,特尊此族;诗颂思文之什,推配于天。

  【群书足用】:积功累仁,建邦启土。

  教民稼穑,劝农耕桑。体题。始基岐嶷,恤功配天。

  播种之功,艰难之业。

  成天地之功,佐唐虞之盛。赋偶。积累功懋,艰难业成。

  始基靖民,延入百载之祚;积功累行,肇三十世之君。

  教以稼穑,迁其有无。

  立民兮,莫匪尔极;思天下兮,诚由己饥。

  稼穑教而人识耕耘之始,艰鲜奏而民安饮食之中。赋隔。嘉尔恤功,既著周书之训;大其为烈,又闻戴氏之书。

  颂稽史克之诗,奄兹下国;瑞启武王之圣,贻我来年。

  禹稷

  【四书大义】:禹平水土,暨稷播种,身亲稼穑之事,禹受舜禅而有天下。稷之后,至周武王亦有天下。使禹稷居颜子之地,则亦乐颜子之乐。程子曰:君子而时中哉?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有颜子之德,则有禹稷之事也。

  【容斋随笔】:稷躬稼而有天下,泰伯三以天下让。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皆以子孙之事追言之。是时稷始封于邰,古公方邑于梁山之下。文王才有岐周之地,未得云天下也。禹未尝躬稼,因稷而称之。

  【兼金合璧】《书益稷》:禹曰:暨稷播奏庶艰食,注与稷教民播种之法。吕刑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种,农殖嘉谷。注伯夷下典礼教民,禹治洪水,后稷下教民播种农亩。生善谷,所谓尧命三后,忧切于民。经三后成功,惟殷于民。注各成其功,惟所以殷盛于民,言礼教备,衣食足。疏三君,伯夷,禹,稷。忧施公于民,后稷下教民布种,在于农亩种殖嘉谷。《诗?闷宫》:俾民稼穑。疏尧典之文,未说舜命群官。使禹宅百揆,即天官也。契布五教,为司徒,即地官也。伯夷为秩宗,即春官也。咎繇为士,即秋官也。垂为共工,即冬官也。唯夏官不言命。而上句,禹让稷契之下。帝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褒述其为稷之功,不言命而为官。明是稷作司马,为夏官也。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穆叔曰:豹闻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注禹稷。正其次有立言。疏其次以人之才知浅深,为上次也。太上,谓人之最上者,上圣之人也。其次,次圣人者,谓大贤之人也。云云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故服社皆以禹稷当之。言如此之类,乃是立功也。祭法,圣王之制祭祀也,云云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云云其勤民,定国,御,捍患,皆是立功者也。

  【管子?法法篇】:舜之有天下也,禹为司空,契为司徒,皋陶为理,后稷为田。此四士者,天下之贤人也。犹上精一德,注各精一事,正以事其君。

  【国语】《郑语》:史伯对桓公曰:云云夫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彰,虞夏商周是也。注是成天地之大功者。

  【论语?泰伯】: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注孔子曰:禹、稷、契、皋陶、伯益。正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疏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者,言舜帝时有大才之臣五人,而天下大治。五人者,禹也,稷也,契也,皋陶也,伯益也。云云案,《史记》及《舜典》禹名文命,鲧之子也。舜命作司空,平水土之官也。稷名弃,帝喾之子也。舜命为后稷,布种百谷之官也。契亦帝喾之子也,佐禹治水有功。舜命作司徒,布五教之官也。皋陶字庭坚,颛顼之后,舜命作士理官也。伯益,皋陶之子。舜命作虞官,掌山泽之官也。《宪问》:南宫适问于孔子曰:云云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注禹尽力于沟洫,稷播百谷,故曰躬稼。禹及其身,稷及其后,世皆王。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孔子谦,故不答也。正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注贱不义,而贵有德。故曰君子。疏贵禹稷之有德,故美之。云云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者,言孔子勤行道德,亦当王有天下也。孔子特谦,不敢以己比于禹稷。

  【子丛子?问书篇】:子贡问书义子曰:吾于《大禹皋陶谟》,见禹稷皋陶之忠勤功勋焉。《大禹谟》,《禹贡》,可以观事。《皋陶谟》,益,稷,可以观政。

  【孟子?离娄下】:禹稷当平世,三过其门而不入。孔子贤之。颜子当乱世,居陋巷,一簟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孔子贤之。孟子曰:禹、稷、颜回,同道。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是以如是其急也。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注当平世身为公卿,忧民急也。云云禹稷急民之难。疏云云南宫适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以此观之,孔子美南宫适云及此二人者。如此,是知孔子有贤于禹稷也。抑亦是孔子贤稷之谓也。《史夏本纪》禹曰:与益予众庶,稻鲜食,以决九川,致四海,浚畎浍,致之川。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食少,调有余补不足,从居众民,乃定万国为治。

  【淮南人间训】:夫有阴德者,必有阳报。有阴行者,必有昭名。古者沟防不修,水为民害。禹凿龙门,辟伊阙,平治水土,使民得陆处。百姓不亲,五品不逊,契教以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妻之辨,长幼之序。田野不,民食不足,后稷乃教之辟地垦草,粪土种谷,令百姓家给人足。故三后之后,无不王者。注谓夏殷周,正有阴德也。

  【淮南子?泰族训】:尧举禹,契,后稷,皋陶,政教平,奸宄息,狱讼止,而衣食足。贤者劝善,而不肖者怀其德。前董仲舒策武帝时,仲舒对策曰:臣闻尧受命以天下为忧,而未以位为乐也。故诛逐乱臣,务求贤圣。是以得舜,禹、稷、契、咎、繇,众圣辅德,贤能佐职,教化大行,天下和洽。万民皆安仁乐谊,各得其宜。动作应礼,从容中道。

  刘向,字子政,本名更生。元帝时,上封事:云云昔孔子与颜渊、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皋陶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周,无邪心也。又臣闻命九官,济济相让,和之至也。众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云云四海之内,靡不和宁。

  后孔融,字文举。曹操书激厉,融曰:盖闻唐虞之朝,有克让之臣。注《尚书》曰:舜以伯禹为司空,禹让稷、契,于皋陶;以益为朕虞,益让于朱虎,熊罴,以伯夷为秩宗,伯夷让于夔龙。正故麟凤来而颂声作也。

  郎岂页字雅光,顺帝时,岂页上书荐黄琼、李固:云云臣闻刳舟剡楫,将欲济江海也;聘贤选佐,将以安天下也。昔唐尧在上,群龙为用。注群龙,喻贤臣也。郑玄注《易》乾卦云:爻皆体乾,群龙之象。舜既受禅,禹与稷,契,咎之属,并在朝。正文武创德周,召作辅,是以龙建天地之功,增日月之耀者也。

  【魏志】:荀,字文若。云云薨时年五十,谥曰敬侯,明年太祖遂为魏公矣。注尝言于太祖曰:昔舜分命禹、稷、契、皋陶,以揆庶绩,教化征伐,并时而用。晋杜预,字元凯,预公家之事,知无不为。凡所兴造,必考度制始终,鲜有败事。或讥其意碎者,预曰:禹稷之功。期于济世,所庶几也。傅玄,字休奕。武帝即位,上疏曰:云云禹稷躬稼,祚流后世。是以明堂月令著,帝藉之制。伊尹,古之名臣,耕于有莘。晏婴,齐之大夫,避庄公之难,亦耕于海滨。昔者圣帝明王,贤佐俊士,皆当从事于农矣。

  【列女传】:符坚妾张氏进曰:妾闻圣王之驭天下,莫不顺其性而畅之。故云云禹凿龙门,决洪河,因水之势也。后稷之播殖百谷,因地之气也。柳子厚

  【汉庙铭序】:昔在帝尧,光有四海,元首万邦。时则舜、禹、稷、契,佐命垂统,股肱天下。唐刘乃,字冰夷。天宝中,致书于知铨舍人宋昱曰:虞书称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巍巍唐虞。举以为难。云云昔在禹稷皋陶之众圣,犹曰载采有九德考绩,以九载事类。禹善除患,稷能济时。

  禹号绝德。稷称便人。

  当洪水之未平,致黎民之艰食。

  九年既患于昏垫,五谷孰为之播殖。

  眷此神禹,一号司穑;暨夫后稷,亦为司空。

  蔑有比周之意,相高汲引之风。

  迹于力也,恐负宅揆;心于外也。又常恤功。便国利民。急人之难,粒民之饥。

  相汲引以聚朝,思溺饥而由己。乘四载以出民之昏堙,播百谷以导民之种艺。

  洪水方割,躬疏凿之劳;黎民阻饥,尽播殖之力。

  禹而不稷,则无以疆禾穑之田;稷而不禹,则无以人将鱼之子。

  【拦江纲】:体字。忠勤济世,功烈忧民。

  万世求赖,民乃粒。

  和朝圣佐,思溺思饥;躬稼辅德,观事观政。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四百七十八

卷之二万四百七十八

  二质职

  六 职

  【周礼】:天官:小宰以官府之六职辨邦治,一曰治职以平邦国,以均万民,以节财用。二曰教职,以安邦国,以宁万民,以怀宾客。三曰礼职,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事鬼神。四曰政职,以服邦国,以正万民,以聚百物。五曰刑职,以诘邦国,以纠万民,以除盗贼。六曰事职,以富邦国,以养万民,以生百物。冬官:国有六职,百工典居有焉。注天地四时之职。疏曰,谓国家之事,有六种职掌。又曰,六职,天官,冢宰,地官,司徒之等。又曰,六职即经所云,或坐而论道,或作而行之,或审曲面执以饬五材以办民器,或通四方之称异以资之,或饬力以长地财,或治丝麻以成之是也。

  八 职

  【周礼】:天官:宰夫掌百官府之徵令,辨其八职:一曰正掌官法,以治要;二曰师掌官,成以治凡;三曰司掌官,法以治目;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数;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六曰史掌官,书以赞治;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八曰徒掌官,令以徵令。

  九 职

  【周礼】:天官:太宰以九职任万民:一曰三农,生九谷;二曰园圃毓草木;三曰虞衡,作山泽之材;四曰薮牧,养蕃鸟兽;五曰百工,饬化,八材;六曰商贾,阜通货贿;七曰嫔妇,化治丝;八曰臣妾,聚敛疏材;九曰问民,无常职,转移执事。

  【刘向说苑】《君道篇》:当尧之时,舜为司徒,契为司马,禹为司空,后稷为田畴,夔为乐正,为工师,伯夷为秩宗,阜陶为大理,益掌欧禽,尧知九职之事,使九子者,各受其事,皆胜其任,以成九功。

  内 职

  【周礼】:女史八人,掌王后之礼,掌内治之职。以诏后,内治内政。彤管疏,女史铜管汉,如国史,主纪后夫人之过。人君有拄下史,后有女史。内外各有官也。

  【西汉会要】:汉兴,因秦之称号,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史,少史之号焉。至武帝制,娥,容华,克依,各有爵位。而元帝加昭仪之号。凡十四等云。昭仪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视上卿,比列侯。娥视中二千石,比阙内侯,华视贞二千石,比大上造。美人视二千石,比少上造。八子视千石,比中更。克依视千石,比左更。七子视八百石,比右庶长。良人,视八百石,比左庶长。长使视六百石,比五大夫。少使视四百石,比公乘。五官视三百石,顺常视二百石,无消、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皆视百石。已上凡十四等。上家人子,中家人子,视有秩斗食。《并外戚传》诸姬,诸姬见《高五王传》。又《文纪》:薄姬注,如淳曰,姬众妾之总称。《汉官仪》曰,姬妾数百。 《外戚传》亦曰,幸姬戚夫人。师古曰,姬,本周之姓,贵于众国之女,所以妇人美号,皆称姬焉。《史记》云,高祖居山东时,多美姬是也。长御,《戾太子传》:长御倚华。《赵皇后传》:宫长李南。《汉官考》云,长御,即宫长也。材人,《翼奉传》:末央、建章、甘泉、材人,各 百数。《艺文志》:未央、材人。师古曰,材人、天子内官。待诏掖庭,元帝赐单于待诏掖庭王樯为阙氏。应劭曰,郡国献女未御见,须命于掖庭,故曰待诏。中宫史,《许皇后传》:曹立。学士史。《许皇后传》:曹宫。大子有妃,有良娣,有孺子,凡三等。《外戚传》大子中人。李敢女为太子中人。皇孙妻称夫人。史,皇孙王夫人。皇孙妾无位号,皆称家人子。《外戚传》《杂录》:元帝既重传,及冯亦幸,生中山孝王。上欲殊之于后宫,以二人皆有子为王,上尚在未得,称太后,乃更号曰昭仪,赐以印绶,在上。昭其仪,尊之也。至成哀时,赵昭仪董昭仪皆无子,犹称焉。《傅昭仪传》。傅昭仪及子定陶王,受幸宠于皇后太子。康衡上疏曰,臣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冠婚》。始乎《国风》,原情性而明人伦也;本乎《冠婚》,正基兆而防未然也。“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之道。衰莫不始乎木困内。故圣王必谨妃后之际,别嫡长之位。礼之于内也。卑不尊,新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阴气也。其尊嫡而卑庶也,嫡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得与列所以贵正体而明嫌疑也,非虚如其礼文而已。乃中心与之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圣人动静,游燕所亲,物得其序。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从化。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因时而动,以乱国家。故圣人谨防其端,禁于未然,不以私恩害公义。陛下圣德纯备,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诗云,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康衡传》孝成赵皇后既立,后宠少衰,而弟昭仪绝幸,为昭仪居昭阳舍,其中庭彤朱,而殿上米髟漆,切皆铜沓胃,黄金涂,白玉阶,璧带往往为黄金钅工函,蓝田璧,明珠,以翠羽饰之。自后宫未当有焉。《赵后传》。建始三年冬,日食,地震,同日俱发,诏举方正直言极谏之士。谷永对曰,明王即位,正五事。建大中,以承天心。则庶证序于下,日月理于上。如人居淫溺后宫,般乐游田,五事失于躬,大中之道不立,则咎证降而六极至。凡灾异之发,各象过失,以类告人。乃十二月朔日食,婺女之分地震,萧墙之内,二者同日俱发,以丁宁陛下,厥咎不远,宜厚求诸身意。岂陛下志在闺门,内宠大盛,女不遵道,嫉妒专上,妨继词欢?古之王者,废五事之中,失夫妇之纪,妻妾得意,谒行于内,执行于外,至覆倾国家,或乱阴阳。昔褒姒用国,宗周以丧;阎妻骄扇,日以不臧,此其效也。夫妻之际,王事纲纪安危之机,圣王所致谨也。昔舜饬正二女,以崇至德;楚庄忍绝丹姬,以成伯功;幽王惑于褒姒,周德降亡;鲁威胁于齐女,社稷以倾,诚修后宫之政,明尊卑之序。贵者不得嫉妒专宠,以绝骄之端,抑褒阎之乱,贱者咸得秩进,各得厥职,以广继嗣之统,息白华之怨。后宫亲属饶之以财,勿与政事,以达皇父之类。损妻党之权,未有闺门治而天下乱者也。《谷永传》。其夏,复令方正对策,永对曰,日食地震,皇后贵妾专宠所致。陛下诚深察愚臣之言,平天覆之施,使列妾得人人更进,犹尚未足也。急复益纳宜子妇人,毋择好愧,毋避尝宇,毋论年齿。推法言之,陛下得继嗣于微贱之间乃反为福,得继嗣而已,毋非有贱也。后宫女史,使令有直意者广求于微贱之间,以遇天所问古,慰释皇太后之忧愠,解谢上帝之谴怒,则继嗣蕃滋,灾异讫息。《谷永传》。杜钦对策曰,日以戊申蚀时加未戊。未,土也。土者,中宫之部。其夜地震,未央宫殿中,此必嫡妾将有争宠相害而为患者,唯陛下深戒之。正后妾,抑女宠,防奢秦,示佚游,如此即尧舜不足与比隆,咎异何足消灭。《杜钦传》。哀帝召董贤女弟。以为昭仪,位次皇后,更名其舍为椒风,以配椒房云。《董贤传》。五官臣下葬司马门外。《外戚传》。

  【东汉会要】:周礼:王者立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一世妇,八十一妇御,以备内职。秦并天下,多自骄大,官备七国,爵列八品。前书曰,汉兴因秦之称号,正嫡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之号。汉兴,因循其号,而妇制莫厘。高祖孝文,选纳尚简,饬玩少华。自武元之后,世增淫费。至乃掖庭三千,增级十四。婕妤一,娥二,容华三,克依四,己上武帝置昭仪五,元帝置美人六,良人七,七子八,八子九,长使十,少使十一,五官十二,顺常十三,舜消、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十四。比六官品秩,同为呈等也。妖幸毁政之符,外因乱邦之迹,前史载之详矣。及光武中兴,斫彤为朴。六宫称号,唯皇后贵人,贵人金印紫绶,奉不过粟数十角。又置美人、宫人、采女三等,并无爵秩。岁时赏赐,充给而已。汉法,常因八月笄人,遣中大夫与掖褒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闻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姿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谨聘纳。详求淑哲。明帝笔遵先旨,宫教颇修。登建嫔后,必先令德。内无出间之言,权无私溺之授,可谓矫其敝矣。向使因设外戚之禁,编著甲令,改正后妃之制,贻厥方来,岂不休哉!虽御已有度,而防间未笃,故孝章以下,渐用色授,恩隆好合,遂忘淄蠹。《皇后纪》邓太后久临朝政,宫婢出入,其耆宿者,皆称中大人,《邓后传》女尚书,《陈蕃传》注云,宫内官也。皇子封王,妾数无限别,乃制设正适曰妃,取小夫人不得过四十人。《百官志》注。

  【南史】:齐高帝建元元年,置美人,中才人,才人为散职。齐高帝建元三年,太子宫置参内职,良娣,比开国侯,保林,比五等侯;才人,比驸马都尉。梁武定令,制良娣、保林、为贰职。美人、才人、良人、为三职。婕妤、容华、充华、承薇、列荣、为五职。

  【北史】:后魏高祖置女侍中, 三品。置女尚书, 三品。魏孝文置女职,以典内司,视尚书令。仆作,司大监。女侍中,三官,视二品。监女尚书、美人,女史,女贤人,女书史,书女,小书女,五官,视三品。中才人,供人,中使,女生,才人,恭使,宫人,视四品。青衣、女酒、女飨、女食、奚官、女奴,视五品。

  【魏志略】:魏明帝游宴在内,盖女子知书可付信者,为女尚书。

  【唐会要】:旧制,皇后之下,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人,为夫人,正一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各一人,为九嫔,正二品婕妤九人,正三品。美人九人,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御女十二七人,正七品。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以备《周礼》六宫之数。其外,又有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分掌宫中服御药膳之事。宫正纟斗失,彤史纪功书过。龙朔二年,改易官名,置赞德二人,正一品,以代夫人。宣仪四人,正二品,以代九嫔。承门五人,正四品,以代美人。承旨五人,正五品,以代才人。卫仙六人,正六品,以代宝林,供奉八人,正七品,以代御女。持节二十人,正八品,以代采女。又置侍巾三十人,正九品。咸亨二年,复旧。高祖太宗,黜隋之乱政,未下车而大放宫女,正位配尊。惟其旧德,宫间之职,备员而已,所谓刑于内以正乎外。及高宗永微之后,政出宫中,公卿大夫,罔不惮服,其取威也多,山陵未毕,而家嗣再废,遂掘翦皇室,改立宗社,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及中宗追王韦氏,崇宠三思,使以先朝故事尊诱之。于是庆云之瑞,宣于朝廷。桑女之歌,布于天下。防闲之道大坏,逆乱之谋矣。卒以祸败,为后王诫。玄宗即位,大加惩革。内外有别,家道正矣。按杜氏《通典》,内官有惠妃,丽妃,华妃,正一品。淑仪、德仪、贤仪、婉仪、芳仪、六人,正二品,美人四人,正三品。才人七人,正四品。与王史所载,率背不同。其间名号,亦有见于国史,但不详所出。令疏之于后,以示广记。高祖贵妃万氏,生楚王智云,性恭顺;高祖甚重之,诸王妃主莫不推敬,后为楚国大妃,陪葬献陵,德妃尹氏,生 王元亨。(昭仪宇文氏,)隋大将军述之女,生韩王元嘉,鲁王灵变,皆为贤王。早承宠过,欲以之为后,固辞不受。婕妤郭氏:生徐王元礼,婕妤刘氏,生道王元庆。太宗妃杨氏,隋炀帝女,生吴王恪;蜀王惜。妃阴氏,生庶人。妃燕氏,生越王正,江王嚣。妃韦氏,生纪王顺。妃杨氏,竹赵王福。充容徐氏,名惠常侍圣之姑,生五月而能言,四岁诵诗,八岁能文,初为才人,俄拜为婕妤,寻迁充容。时军旅亟动,宫室互兴,百姓劳苦,上疏论谏,太宗善之,永巍元年卒,年二十四,诏赠贤妃,陪葬昭陵石室。高宗淑妃萧氏。生许王素节。中宗昭容上官氏,睿宗德妃王氏,生宣惠太子。玄宗贵妃杨氏,华氏,刘氏,生

  皇帝琮,靖,恭,

  子婉仪王遂。丽妃赵氏,生废太子典。妃钱氏,生 王琰。德仪皇甫氏,生鄂王瑶。婕妤柳氏,

  子孙,家有学,尚玄

  甚重之,生延王玢。顺仪郭氏,剑南节度虚己之妹,生永王。贤仪武氏则天。时高平王重规

  女宫中号小武妃,生凉王,王敬。婕妤高氏。生频王缴。肃宗妃韦氏,刑部南书圣之妹,肃宗在储位,选为妃,生充。妃崔氏,生邵王亻思。婕妤陈氏,生彭王仅。婕妤假氏,生祀亻垂。德仪裴氏。生襄王黄。代宗贵妃独孤氏。生昭靖太子邈。妃崔氏,生韩王迥。妃崔氏,秘书监峋之女,韩国夫人。杨氏,即贵妃甥也。德宗德妃口氏贤妃韦氏昭仪王氏,修仪赵氏,昭仪王氏,昭容王氏,昭媛王氏,修容口氏,充容崔氏,充仪杨氏,顺宗德妃董氏,贤妃王氏,昭议王氏,赵氏,王氏,崔氏,张氏,昭训阎氏,崔氏。宪宗妃纪氏昭仪何氏。有节行,追赠。穆宗贵妃,武氏。本才人,义丰公主母也。大和中追赠。敬宗贵妃郭氏。文宗淑妃王氏,德妃王氏,贤妃杨氏,贤妃刘氏。武宗德妃刘氏,贤妃王氏。昭仪吴氏,沈氏,修仪董氏,婕妤张氏,赵氏,宣宗昭仪吴氏,赵氏,婕妤柳氏。懿宗淑妃郭氏,生同昌公主,帝在藩邸,常经重疾。妃侍医药,见黄龙入卧内,既闻,妃以异告。帝曰,慎勿言之,贵必不相忌。婕妤崔氏,王氏。《杂录》:正观十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尚书八座议曰,谨按王者正位,作为人极,朝有公卿之列,室有嫔御之亭。内政修而家理,外教和而国安。爰自周代,洎乎汉室,名号损益,特或不同。然皆寤寐贤才,博采淑令,非唯德洽宫壶,抑亦庆流邦国,近伐以降。情溺私宠,掖庭之选,有乖故宝。故微贱之族,礼训蔑闻。或刑戮之家,怨气充积。而滥吹名级,入侍宫围。即事而言,窍未为得,臣等伏请自今已后,后宫及东宫内职员有阙者,皆选有才行充者。若内无其人,则旁求于外。采择良家,以礼聘纳。永徽六年十月,武后未立,上特号为宸妃。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奏,言帝王嫔妃,自有恒数。今若别立妃号,臣等切以为不可,乃止。正元六年七月九日,太常卿崔纵奏,谨按司封,令及六典。王母为太妃,高祖宇文昭仪生韩王元嘉,后为韩国太妃。太宗燕妃生越王正,后为越国太子妃。今诸王母未有封号,请遵典故。其月吏部郎职柳冕等,状称历代故事及六典,无公主母称号。臣谨约文比义,公主母既因公主而贵,伏请降于王母一等,命为太仪。各以公主本封,加太仪之上,敕旨依。元和四年,德宗皇帝妃韦氏卒,废朝三日。妃祖濯,尚中宗女定安公主,官至卫尉少卿。父会昌中为义王府司马。妃少入宫,性敏顺,善于承奉。德宗重之,遂册为如。六宫伏其德行,崇陵复工毕,于园寝。终三年之制,至是卒。宝历元年四月,礼院奏赠梁国夫人。尚宫宋氏葬,奉敕令有司供卤簿,准故事,只合给仪仗,诏以鼓吹赐之。宋氏姊妹五人,皆有文学。正元中,泽潞工度使李抱贞贡至阙下。德宗召入宫,试以诗赋,兼问经史中文义,深加赏叹。自后皇太子及诸王公主等,多从受学。姊妹中,尚宫尤通达人事。自宪宗穆宗呼为先生,其名氏根本,具在宪宗实录。其年七月,敕殿中上衣奉御郭环,曾祖故陈州剌史崇,可赠工部尚书。曾祖母唐氏,可赠晋昌郡夫人。祖母李氏,可赠陇西郡夫人。父故右威卫将军义,可赠礼部尚书。以环妹才人有宠故也。未为妃后,一旦褒赠,荣及祖祢,前例无之。天二年,九月六日,内出宣旨,乳母杨氏可赐号昭仪。乳母王氏可封郡夫人。第二乳母,先帝已封郡夫人,可准杨氏例改封。中书奏议,言乳母古无封夫人赐内职之例。近代因循,殊乖典故。昔汉顺帝以乳母宋氏为山阳君,安帝乳母王圣曰野王君。当时朝议,犹或非之。惟中宗封乳母于氏,为平恩郡夫人。尚食高氏,为国夫人。今国祚中兴,礼仪革旧。臣等商量,杨氏望赐号安圣君,王氏福圣君。弟二王氏康圣君,从之。其年十二月,敕,宫嫔女职,本备内任。近年以来,稍失仪礼。今后每遇延英坐朝日,只令小黄门祗候引从,宫人不得擅出内。

  【五代会要】:梁太祖昭仪陈氏,昭容李氏。后唐太祖妃刘氏,同光元年四月,册为皇太妃。魏国夫人陈氏,唐乾宁二年,册为皇太妃。庄宗淑妃韩氏,德妃伊氏。并同光二年十二月册。以宰臣豆虚华,韦说,为册使。出应天门外,登辂车,卤簿鼓吹前导,至右永福门降车,入右银台门,至淑妃宫,授册于内,文武百官立班称贺。昭仪侯氏,封沂国夫人。昭容夏氏,虢国夫人。昭媛白氏封沛国夫人。出使美宣邓氏,封魏国夫人。御正楚真张氏,封凉国夫人。司簿德美周氏,封宋国夫人。侍真吴氏,封勃海郡夫人。懿才王氏,(封太原郡夫人。)咸一韩氏,封昌黎郡夫人。瑶芳张氏,封清河郡夫人。懿德王氏,封太原郡夫人。宣一马氏,封扶风郡夫人,并同光二年十一月敕。明宗德妃王氏,天成三年正月册,至长兴四年二月,进号淑妃。应顺元年闰正月十三日,册为太妃,至周广顺元年四月,追谥贤妃。昭仪王氏,封齐国夫人。昭容葛氏,封赵国夫人。昭媛刘氏,封赵国夫人。孙氏,封楚国夫人。御正张氏,封曹国夫人。司宝郭氏,封魏国夫人。司赞于氏,封郑国夫人。尚服王氏,封魏国夫人。司记崔氏,封蔡国夫人。司膳霍氏,封胜国夫人。司醢吴氏,封莒国夫人。婕妤高氏,封渤海郡夫人。美人沈氏,封太原郡夫人。顺御朱氏,封吴郡夫人。司饰聊氏,封颖川郡夫人。司衣刘氏,封彭城郡夫人。过药孟氏,封咸阳郡夫人。梳篦张氏,封清河郡夫人。服王氏,封太原郡夫人。梳篦傅氏,封颖川郡夫人。知客张氏,赐号尚书。故江氏,追封济阳郡夫人。已上皆长兴三年九月敕,其名号皆中书门下按六典内职,叙而行之。内人李氏,封陇西县君。崔氏,封清河县君。李氏,封成纪县君。田氏,封咸阳县君。白氏,封南阳县君,并长兴四年二月敕,按前代内职,皆无封君之理。此一时之封。晋高祖颖川郡夫人蔡氏,天福三年八月敕。少帝宝省李氏,封陇西郡夫人。张氏,封春宫夫人,充皇后宫尚宫,并天福八年十一月二日敕。前左御正齐国夫人吴氏,进封燕国夫人。书省魏国夫人崔氏,进封梁国夫人。前右御正天水郡夫人赵氏,封魏国夫人。司簿孟氏,封沂国夫人。前司簿李氏,封陇西郡陵人。第子院使齐氏大使郭氏,副使贾氏,并封本县君。太后宫尚宫,陈留郡陵人何氏,进封郑国夫人。河南郡夫人元氏,进封齐国夫人。番知客出使夫人石氏,封武威国夫人。春宫姚氏常氏,焦氏,王氏,陶氏,魏氏,赵氏等七人,并超封本郡夫人。宝省婉美赵氏,封天水郡夫人。武氏己下,十一人,并授春宫。天福八年十二月敕。清河郡夫人张氏,彭城县夫人刘氏,并本宫太后宫司宝,南阳郡夫人路氏,出使夫人赵氏,白氏,并充皇后宫司宾开运二年八月敕。周太祖贵妃张氏,广顺元年二月追册。淑妃杨氏,广顺元年九月追册。德妃董氏,广顺元年四月封册。尚仪赵氏,封沂国夫人。尚服苏氏,封岐国夫人。尚宫甫氏,封汾国夫人。司宾高氏,封渤海郡夫人。司宾柴氏,封平阳郡夫人。司宾茹氏,封颖川郡夫人。司记丁氏,封陇西郡夫人。司记刘氏,封彭城郡夫人。典宝李,封陇西县君。司宝王氏,封琅琊县君。司正李氏,封陇西县君。司正王氏,封琅琊县君。尚食椰氏,封陇西县君。尚功曹氏,封钜鹿县君。司衣李氏,封陇西县君。司药林氏,封会稽县君。司药翟氏,特封郡阳县君。并广顺元年八月敕。

  【宋会要】:宋朝承旧制,皇后之下,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婕妤、美人、才人。旧有宾林、御女、采女、国朝不置。太祖置司簿、司宾、并封县君。乐使并赐锯帔。太宗置尚宫,及大监、并知内省事。充内宣徽贡院使,兼承旨。舆司簿,或封国夫人,郡夫人,宝省尚食封县君。司宝司仪司给封郡君,县君。乐使之下,增副使。改内省为尚书内省,令尚宫大监号尚书。改祗候人为御侍,衣服为司衣梳篦为司饰,枕被为司寝,汤药为司药,乐使副使为仙韶使,副使弟子呼供奉,置直笔书省主事。改茶器为翰林局,掌御阁为直阁,掌宫门为直门,掌灯火为掌灯,掌从物为宜仗。针线院为裁缝院,令司簿兼掌宝司。言兼监班司仪,兼承宣掌宝司仪,及仙韶使副使,封县君。司记、知尚书内省公事,皆赐以君帔。真宗置宫正司,籍司、乐司、赞司、珍司、膳典、宝典、言典、赞尚、仪尚、功尚、服尚、食尚、寝司、闱司、仗司、酝司、喜司、正司、设司、舆司、苑司、制司、彩乐长、引客御侍、行首、押班、殿直、散直行首、都行首、辇头,知书省之名。景德二年,增置太仪,大中祥符二年,特置贵人。六年,增置淑仪、顺容、顺仪、顺容、婉仪、婉容,在昭仪之上。司宫令一员,在尚宫之上。仁宗乾舆元年,置贵仪,在淑仪之上。凡内命妇品,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夫人正一品。太仪、贵仪、淑仪、淑容、顺仪、顺容、婉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嫔正二品。婕妤,正三品。美人,正四品。才人,正五品。贵人,无视品。宫人,女官品。六尚书,正五品。二十四司,司正,彤史,正七品。二十四掌,正八品。女史,流外 品。凡宫人女官职员,尚宫,二人,掌导引,皇后管司记,司言,司簿,司闱,仍忽知五尚,须物出纳等事。司记,二人,掌在内诸司文书,入出目录。为记审讫,付行监印等事。其佐有典记,掌记,各二人,女史六人。司簿二人,掌宫人名簿,廪赐之事。其佐有典簿、掌簿,各二人,女史六人。司闱六人,掌宫闱管 之事。其佐有典闱、掌闱、各六人,女史四人。尚仪,二人,掌礼仪,起居、管司、籍司、乐司、宾司、赞事。司籍,二人,掌经籍、教学、纸笔、儿案之类。其佐有典籍,掌籍各二人女史十人。司乐,四人,掌音集之事。其佐有典乐、掌集各四人女史二人。司宾,二人,掌宾客、参见、朝会,引导之事。其佐有典宾、掌女史、各二人,司赞,二人,掌礼仪,班序,设版、赞拜之事。其佐有典赞掌赞、女史、彤史、各二人。尚服,二人,掌司、宾司、衣司、饰司仗之事。司宝,二人,掌弥宝、符契、图籍之事。其佐有典宝、掌宝、各二人,女史共四人。司衣,二人,掌御衣、服首饰之事。其佐有典衣、掌衣、各二人,女史四人。司饰,二人,掌膏沐、巾栉、服玩之事。其佐有典饰、掌饰、女史、各二人。司仗,掌仗卫兵器之事。其佐有典仗、掌仗、女史、各二人。尚食,二人,掌知御膳、进食先尝,管司膳、司酝、司药、司喜之事。司膳,二人,掌膳羞器皿之事。其佐有典膳、掌膳、女史各四人。司酝,二人,掌酒酝之事。其佐有典酝、掌酝、女史、各二人。司药,二人,掌医药之事。其佐有典药、掌药各二人,女史四人。司禧,二人,掌宫人食及柴炭之事。其佐有典禧、掌禧各二人,女史四人。尚寝,二人,管司设、司舆、司苑、司灯事。司设,二人,掌帷帐、被褥、枕席、洒扫、铺设之事。其佐有典设、掌设、各二人,女史四人。司舆,二人,掌舆散扇羽仪之事。其佐有典舆、掌舆、女史各二人。司膳、掌膳、女史各二人。司苑,二人,掌园苑种植蔬果之事。其佐有典苑、掌苑、女史各二人。司灯,二人,掌灯油火烛之事。其佐有典灯、掌灯、女史各二人。尚功,二人,掌女工、管司、制司、尔司、彩司计事。司制,二人,掌裁缝、衣服、纂组之事。其佐有典制、掌制、各二人,女史四人。司珍。二人,掌金玉珠宝财货之事,其佐有典珠、掌尔、各二人,女史六人。司彩,二人,掌锦文缣线丝之事。其佐有典彩、掌彩、各二人,女史六人。司记,二人,掌支度、衣服饮食、柴炭杂物之事。其佐有典计、掌记、各二人,女史共四人。宫正一人,掌忽知宫内格式,纠正推罚之事。司正,二人,掌同宫正,其佐有典正、女史、各四人。《内职杂录》:贞宗景德二年七月三日,以雍王元份疾,帝亲视之,问以母氏早亡,得无永感,元份顿首泣谢。翌日,诏置太仪,以赠王份母任氏焉。旧制,亲王母为太妃,公主母为太仪。时不欲有妃号故也。大中祥符六年,正月二十八日。诏曰:朕以祗嗣庆基,交修茂则,眷言壶教,实系国风。辨彤管之等威,既存于旧制。益紫庭之位号,亦著于前闻,爰考典章,用新班秩,垂兹宪度,属在隆平。今增置淑仪,淑容、顺仪、顺容、婉仪、婉容、并从一品,在昭仪之上,可著之甲令,以为永式。时将加恩太宗高昭仪,臧昭仪,故也。二月一日,诏日:朕以宫壶之间,各分事任。班序之际,夙著等威。爰按旧章:肇新明制。增其常秩,创以佳名。所冀彤管承荣,聿彰于茂渥,紫庭莅职,弥振于宏纲。令特置司宫令一员,正四品,班在尚宫之上,著于令式,以为永规。时以宫正邵氏,久在宫掖掌事,故特增置于加恩也。七年六月十八日,封婉仪杨氏为淑妃。帝不欲藩臣贡贺,故不降制。外庭止命学士草制,付中书。翌日宰臣言宫掖加恩,朝廷庆事。臣下不可阙礼。望令客省,依例受贡贺。帝勉从之。乾兴元年,仁宗即位,未改元。四三日,诏曰:朕仰绍鸿基,均覃涣号。春惟宫掖,建事先朝,茂渥方行,徽章溥及。其有恭勤,颇著位秩。已崇所宜,别建嘉名。用旌懿行,今增置贵仪,在淑仪之上。时以加恩太宗臧淑仪故也。景元年八月十五日。诏曰:朕祗绍庆基,务敦静治,每遵勤俭,用洽冲宁,至于宫掖之中,嫔侍之列,虽仅克于仪职,而靡厚于宠私。顷以中闱有亏,善道降处,次妃之位,仍从别馆之居。尚适禁宸,未叶寻制,郭氏宜于外宅居止,更不入内。美人尚氏,昨由下陈,列于近侍,素非令善,但肆骄矜,特贷刑章,令于洞真宫披戴,永不入内。美人杨氏,自居左右,靡蹈箴规,宜令出内,别宅安置。长秋之重,阴教是宣。顾厥位以难,虚必惟贤。而是择当求德阀,以称坤仪。属于动旧之家,兼咨冠甲之族。将行骋纳,式助蒸尝最者母后垂帘,广示慈爱。遂有臣僚戚属,进献女口入宫,留处掖庭,颇彰物论,宜并放出。朕常思恬素,动守端庄。固于声色之间,绝无溺惑之意。每观古籍,备鉴前修,上或恣于耽荒,下必争于宠幸。亏德败度,莫甚于兹。固深念于防闲,弗暂忘于规戒,自此,八月之美,无事于访求,九御之班,庶臻于简肃,咨尔宰府,克辅善猷。皇二年十月十九日,昭容苗氏特授淑仪。旧例,内命妇官告并称宜特进封。至是,中书门下议改称特授,后遂著例。神宗熙宁四年六月十八日,岐国贤寿夫人朱氏奏,昨以老病,恩许于开圣尼寺养病。今得安痊,复见宫省本位,使臣祗应人等,乞赐推恩,从之,上语密院曰,此真宗皇帝子周王乳母也。百岁而耳目聪明,宫中无先之者。。可特听许。宫人有疾甚者,出之比丘尼寺,十亡八九。上闵其然,著为修约。使太医治病,岁终计其全失而诛赏之。是所全活者多矣,朱氏乃其一也。七年四月三日,诏婕妤宋氏过同天节,赐官属霞帔三道,自今为例。八年四月二十九日,诏妃嫔每三岁许奏,乞同宗或异姓,有服亲合入差遣一次,先是妃嫔陈乞无定法,故立些制。九年九月十六日,诏乔氏特封掌彩。刘氏特封掌设。以给侍太皇太后四十馀年,最为勤旧,故有是诏,十年六月一日,诏典言李氏追封华原郡夫人。以李氏入宫七十馀年,给事章懿太后,洎仁宗诞生,而供奉之勤,著闻宫掖故也。十月十二日,诏平昌郡夫人周氏,先朝选置东宫,保视朕躬,凡十馀年,勤谨小心,久而不懈。今以寿终,赠楚国夫人。元丰元年五月十五日,诏婕妤贤妃亲属霞帔各五道,美人二道,仍著为例。先是得妃苗氏,贤妃周氏,美人张氏,乞遇同天节,比类婕妤等亲属霞帔,故有是诏。四年五月十七日,诏洞真宫女道士杨易行特补本宫法正,仍赐号志静大师。以元系仁宗皇帝嫔御故也。十二月二十五日,诏司设吴氏特授尚宫,以景初承事章惠皇太后,继事太后,垂五十年,故有是命。五年正月九日,诏典赞吴氏,典记李氏,典彩张氏,各特进位一等,以给事太皇太后岁久故也。十一月十一日,诏故淑妃董氏,与恩泽四人,令本家具名以闻,以逮事仁宗生庄夷大长公主故也。八年四月十二日,诏咸宁郡夫人任氏,特授京兆郡夫人。典宝李氏,特授司记。任氏以神宗皇帝随龙,李氏当在藩邸日,侍从太皇太后故也。哲宗元元年五月九日,诏典宝夫人庞氏,特授司赞夫人庞氏以英宗皇帝随龙,保养荆王有劳,故有是命。八月十七日,诏内人张氏,特授典赞夫人,以伴哲宗读书于藩邸,勤谨不懈故也。三年九月十一日,诏听宣胡氏董氏,并特授掌簿夫人,管斡尚书内省公事。以宜笔累年谨,密元阙故也。七年五月二十三日,诏听宣夫人李氏,特授掌簿夫人,管斡内库有劳故也。绍圣元年九月十四日,诏东阳郡夫人柳氏,特追赠崇国夫人。以入侍宫掖,服勤劳累朝故也。十月十二日,诏皇太后殿典宾朱氏,为司宝,掌闱董氏,为司正,掌籍闱氏为典言。掌设丁氏,为典宝。听宣李氏,为掌饰,宫人薛氏,为掌王尔李氏,为掌膳。天氏,为掌酝。皇太妃殿,宫人毕氏,为掌宾,张氏为掌制,以御批两殿,宫人,久在左右,可特与迁补故也。二年四月十九日,诏今后诸妃嫔,陈乞本位使臣,申入内侍省,契勘保明,申尚书省。先是,吏部请妃嫔陈乞有服亲差遣者,委本位使臣申朝廷,下内侍省,再行保明,方得施行,故有是诏。三年四月三日,诏美人武氏,进封婕妤,充仪陈氏,追赠贵仪。以大宁郡王及上出阁也。五年三月二日,诏才人,引用妃嫔条陈,乞有服亲差遣,今后依条施行。先是三省言诸妃嫔三年许陈乞有服亲差遣一次,吏部已用近例施行。天圣内命妇品职,令才人不在妃嫔品内。合行改正,故有是诏。无符二年五月二日,诏宫人景氏等特与迁补景氏掌言,裴氏掌赞,张氏掌设,勾氏掌籍,吴氏掌彩,萧氏掌乐,刘氏掌舆,皆以久侍皇太后,故特命之,二十九日,诏华王俣,睦王,幼丧所生母,才人冯氏,及王之所养母。实自襁褓悉心抚养。适以并建王爵,出奉外朝,例令改封,少报勤劬,可特进封婕妤。三年正月二十四日,降哲宗皇帝乳母,魏国福康惠夫人窦氏为扶风郡夫人,乐安郡夫人李氏为陇西郡君,永嘉郡夫人陈氏为颖川郡君,司闱马氏为掌闱,司正白氏为典正,司赞王氏为典赞,才人韩氏为红霞帔,以哲宗皇帝弥留,侍疾无状,及蔽匿不以闻故也。四月一日,赠仁宗司正曹氏为华原郡夫人,神宗尚宫杨氏为荣国夫人,京兆夫人任氏为成国夫人。十二月二十七日,诏内命妇降生皇子,许依大礼,奏有服亲三品以上三人,著为令。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四月八日,诏宫人孙氏,特授掌闱。王氏特授掌宾。六日八日,诏尚仪杨氏,特授安康郡夫人。掌设张氏,特授典宾。任氏特授掌记,郭氏特授掌言,并以随龙推恩。十二月二日,诏咸安郡夫人李氏,特温国夫人。仁寿郡夫人王氏,特授成国夫人。典闱夏氏,特授安定郡君。掌宾王氏,特授典言。掌闱孙氏,特授典记。宫人王氏,特授掌宾,崔氏特授掌赞,并以随龙,初遇大礼推恩。崇宁元年五月十三日,诏以尚郛张氏,为景国夫人。司正白氏,为尚仪。司记孟氏为尚服。典闱马氏,为尚功。随龙曹氏,为掌设,花氏为掌珍,王氏为掌彩,张氏为文安郡君,魏氏为安定郡君,高氏为信安郡君,刘氏为普安郡君,红霞帔张氏为永嘉郡君,张氏为仁寿郡君。以昔在哲宗朝,翊赞保护,侍御服勤。今彻儿筵,故加恩奖。二年正月十四日,诏魏国夫人步氏,特授吴国荣寿夫人。安定郡夫人董氏,特授仪国夫人。司言阎氏,特授司宫。典饰李氏,行授司赞。典言景氏,特授司饰。并以钦圣宪肃太后宫人,扩事郛勤,因大推恩。三年三月十七日,诏宫人王氏特授掌籍。九月五日,诏宫人孙氏,特授仁寿郡君。二十三日,诏掌宾王氏,特授永嘉郡夫人。郭氏特授掌言。二十四日,诏听宣刘氏,特授典记。十一月十八日,诏典记刘氏,特授尚仪。并以随龙推恩。四年八月,诏杨氏追赠贤妃,以及事喜陵潜藩故也。政和元年二月十六日,诏以司言张氏为尚仪,典记徐氏为尚服,典籍王氏为司簿,典宾王氏为司饰,宫人刘氏为掌闱,乔氏为掌制,李氏为掌言,张氏为掌赞,杨氏为掌宾,王氏为掌记,陈氏为掌乐,郭氏为掌舆,任氏为掌膳。皆以皇后受册礼毕,推恩本阁宫人故也。四月二十五日,诏才人乔氏进封,合得亲属恩泽,可特与亲兄白身进士,补三班借职。五月二十,诏宫人鲁国安人惠和夫人李氏,昨遇冬祀大礼,特与依魏国惠和康右夫人薛氏例,封赠三代。十五日,诏随龙宫人,故济阳郡陵人王氏,可特赠国夫人。六月二十四日,诏安定郡君夏氏,封才人。同安郡君张氏,封安康郡夫人。皆随龙人,以正妇官换封故也。七月十六日,诏美人杨氏,以降诞皇子,特进封修容。十一月十日,诏婕妤韩氏,以诞育帝姬,可封修容。其亲属及本位使臣诸色人,推恩有差。二十六日,诏婕妤勾氏,美人魏氏,昨遇冬祀磊礼,合得亲属恩泽,并回授逐位使臣。二年二月十九日,诏婉容崔氏,降诞皇子,其亲属并祗应使臣等推恩有差。四月五日,诏修容杨氏,昨遇冬祀大礼,合得亲属恩泽,依所乞回授与本位使臣。十月二十八日,诏寿昌郡君韩氏,以降诞皇子可进封为美人。三年四月三日,诏宫人典赞刘氏为司言,以哲宗随龙宫人故也。五月二十八日,手诏曰,先王之政,自家刑国,自内及外,惟我祖考,董正治官,分建百职,总核万事。然乘五代之乱,循袭旧制,名不称实。惟我神考,外设六联,分职三省,各有常守,而宫闱内官,尚或讼袭,有所未暇,朝夕惟念。内外家国,理当一体,则有条而不紊。机政之暇,因考厘改,俾各遵承,永为定制。尚书内省,内宰二人,副宰四人,总正六司,使率其属,以听内治,掌外省六曹所上之事。都事门人主六人,录事十二人,令史十二人,书令史二十四人,书史二十四人,内省六司,司治,视吏部职事官。内史一人,治中一人,吏令史二人,书令史四人,书史六人。司教,视户部职事。官内史一人,治中一人,吏令史二人,书令史四人,书史六人。司仪,视礼部职事。官内史一人,治中一人,吏令史二人,书令史四人,书史六人。司政,视兵部职事。官内史一人,治中一人,吏令史二人,书令史四人,书史六人。司宪,视而部职事。官内史一人,治中一人,史令史二人,书令史四人,书史六人。司膳,视工部职事。官内使一人,治中一人,吏令使二人,书令史四人,书史六人。四年正月四日,诏依礼创局拟定诸妃告身绫纸。四妃用云龙,贵仪至婉容用葛莺,昭仪至充媛用兰燕,婕妤至美人用荇鱼。内命妇告身绫纸,内宰副宰用遍地云凤。宫正尚宫内史郡夫人治中用云杂凤。国夫人用遍地云鹤。宝林至掌乐管干仙韶公事用朵。七月四日,诏于宫城西北隅创建馆宇,专充掖庭宫人养疾之所,以保寿粹和为名。仍差同知入内。内侍省事,李谷提举所有羌置官属胥徒,选医治疗,典掌汤剂。立考核殿最之格,核存亡劝沮之法,并抑提举所条具闻奏。先是,宫人疾患,例于妙法广福之寺医治,见至鲜有生者。盖尼徒上下,幸其物故,丧葬赙赠,及其私财。上知其弊,故有是诏。九月二十六日,手诏,创建保寿粹和馆,已设官置吏,肇新条式。可自今年十月一日,奉行新法,更不往广福妙法等院。其见在逐院者,仰一面结绝,不候覆奏。十一月七日,手诏,比者创修保寿粹和馆,充掖庭宫人养疾之所。建官高署,一新条法,革去尼寺宿弊,又选择良医,治其沉。仍置典掌剂人,以供药饵,庶无夭枉之患。尚以管干养病使臣,未能革心,利于必死,觊有厚利,未副仁政之本意。可自今第六等以下,差养病使臣。若病人亡殁,即时申入内,内侍省并提举保寿粹和馆所别差官,管干殡葬。五年五月一日,诏修容韩氏父武节郎中立,特依初遇大礼,例赠右武卫将军。六月十三日,婕妤刘氏,以降诞皇子,其父及亲属,推恩有差。六年三月十六日,诏宫人鲁国安仁惠和夫人李氏,乞归道宇修养,可依所请,特赐悟真冲道先生,法名见素。八月四日,婕妤勾氏,特赠昭仪,以熙丰嫔御故也。七年三月四日,诏随龙宫人楚国仁寿夫人王氏,加号仁寿惠和夫人。八年六月二十八日,内出手诏曰,神考嫔御贵妃宋氏,自熙宁初诞育皇嗣,年德弥邵,誉蔼掖诞。遽尔沦谢,殊用伤恻。可依例赐二字谥,并依贵妃苗氏,合得恩泽七人外,更添三人,以称朕思亲眷旧之意。宣和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以岳阳军节度使王舜臣乞致仕,手诏奖谕王贵妃。七年八月四日,诏婕妤王氏降诞,亲属可依下项推恩。亲叔起复朝散大夫,试殿中监。王羲叔亲行一官。亲步迪功郎,新授守大理司直王羲叟,迪功郎,新授滑州司仪曹事羲,佐亲足从事郎,监登最捡院,迪功郎,沂州司刑曹事,亲弟从事郎,汝州司刑曹事球,并与改合入官。亲弟白身,瑗、琚、王寿并与补迪功郎。十二月二十一日,保寿粹和馆官吏并罢,宫人依旧法往尼寺养病,地归军器所。钦宗靖康元年六月一日,诏道君皇帝妃嫔并以龙德宫妃嫔为称。高宗建炎元年六月,诏潘氏可进封贤妃。九月四日,诏荣国柔惠夫人郭氏,永嘉郡夫人王氏,宜春郡夫人孙氏,位祗侯使臣。诸色祗应人等依和国夫人例,夫破身分释春,诸般请给,以扈从隆佑皇太后故也。四年六月二十九日,诏才人张氏可封婕妤。十一月二十四日,诏月供贤妃以下月料炭九百八十秤,一丰支本色,余折支价钱。十二月十六日,诏永嘉夫人王氏,可特赐名从恭咸安郡夫人。苏氏赐名从温,并转国夫人。除知尚书内省事,诸般请给,依禄式支破。同日红霞帔李氏,马氏,与转掌字殿直王氏,文氏,邢氏,李氏,王氏,并与转听宣魏氏,赵氏,张氏,王氏,解氏,李氏,董氏,王氏,并与殿直。绍兴二年八月二十七日,主管大内公事,知尚书内省,兼提举十阁,分嘉国懿康惠徽夫人朱氏,遗表乞依例推恩。官吏并诸色人,诏各特与转一官,资内白身人,侯有名目收使。二年四月二十一日,诏哲宗皇帝房院美人慕氏,魏氏,并特转婕妤。依禄式支破诸般请给。以昭慈圣献皇后祥除,故有此诏。典饰郭氏,持转尚字。典宝苏氏,典衣宋氏,并转司字,,红霞帔朱氏,转掌字。紫霞帔张氏,王我并转红霞帔。张氏特与红霞帔曾氏,与转殿直。五年闰二月五日,诏主管大内公事,知尚书内生活上,兼提举十阁分润国庄淑惠徽夫人张从义,与转两字。主管大内公事,知尚书内省,兼提举十阁分崇国夫人王从恭,与转四字,依禄式支破诸般请给。同日,司饰张氏,与转宫字。典宾马氏,与转尚字。红霞帔杨氏,与转典字,紫霞帔王氏,红霞帔赵氏,李氏,并与转掌字,司设休氏,与转尚字,紫霞帔宋氏,与转红霞帔。五月二十六日,诏主管大内公事,知尚书内省事,宜春郡夫人朱从仁,可特授仪国夫人依前主管大内公事知尚书内省事。同日,红霞帔李氏,特授典籍,司宾张氏,特授宫正。十五年五月十九日,诏红霞帔李氏,特转掌字。十六年二月二十三日,诏红霞帔黄氏,转掌字。红霞帔黄氏,郭氏,特转典字。五月二十八日,诏红霞帔唐氏,特转典字。红霞帔王氏,转掌字。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诏红霞帔陈氏,特与封永嘉郡夫人。十八年七月三日,诏红霞帔郑氏,李氏,并转典字。九月十三日,诏典袁氏,与转尚仪。红霞帔王氏,与转典宾。红霞帔赵氏,与转掌衣。十二月二日,诏张氏,与转掌字,九日,诏掌记黄氏特授典乐,掌衣李氏特授典酝,红霞帔张氏,特授典彩。

  【金史】《百官志》:官人。女官职员品秩,皆同唐制。尚宫二人,掌导引皇后,管司记、司言、司簿、司闱,仍总知五尚、须物、出纳等事。司记二人,典记二人,掌记二人,掌在内诸文书,出入目录,为记审讫,付行县印等事。女史六人,掌职文簿。司言二人,掌簿二人,女史六人,掌宫人名簿廪赐之事。司闱六人,典闱六人,掌闱六人,女史四人,掌宫闱管钥之事。尚仪二人,掌礼仪起居,管司籍、司乐、司宾、司赞事。司籍二人,典籍二人,掌籍二人,女史二人,掌经籍教学纸笔几案之事。司乐四人,典乐四人,掌乐四人,女史二人,掌音乐之事。司宾二人,典宾二人,掌宾二人,女史二人,掌宾客参见朝会引导之事。司赞二人,典赞二人,掌赞二人,女史二人,彤史二人,掌礼仪班序设板赞拜之事。尚服二人,掌司宝、司衣、司饰、司伙之事。司宝二人,掌衣二人,女史四人,掌御衣服首饰之事,司饰二人,掌饰二人,女史二人,掌膏沐巾栉服玩之事。司伏二人,典伏二人,掌仗二人,女史二人,掌仗卫兵器之事。尚食二人,掌知御膳进食先当,司膳、司酝、司药、司喜事。司膳四人、典膳四人、掌膳四人、女娱乐四人、掌膳羞器皿。司酝二人、典酝二人、掌酝二人、女史二人、掌酒醴。司药二人、典药二人、掌药二人、女史二人、掌医药。司喜二人、典喜二人、女史二人、掌宫人食并柴炭之事。尚寝二人、管司设、司舆、司苑、司灯事。司设二人、典设二人、掌设二人、女史二人、掌帷帐袜褥枕席洒扫铺设。司舆二人、典舆二人、掌舆二人、女史二人、掌苑囿种植蔬果。司灯二人、典灯二人、掌灯二人、女史二人、掌灯油火烛。尚功二人、掌女功管、司制、司珍、司彩、司计。司制二人、典制二人、掌制二人、女史二人、掌裁缝衣服纂组之事。司珍二人、典珍二人、掌珍二人、女史二人、掌金珠玉宝财货之事。司彩二人,掌彩二人,女史二人,掌锦文绯彩丝帛之事。宫正二人,掌总知宫内格式、纠正推罚之事。司正二人,同掌典正二人、纠察违失。女史四人。皇后位下女职司闺一员,八品,掌宫,内诸并给散,宫人俸给食料,秉仪一员,八品。丞仪一员,九品。掌左右给事、宣传启奏、经籍笔之事。真阁一员,八品。丞仪一员,九品。掌帐幕床褥与伞洒扫铺陈薪炭灯烛之事。秉衣一员,奉衣一员,九品。掌首饰衣服器玩诸宝财货裁制缣丝之事。掌馔一员,八品,奉馔一员,九品。掌饮食汤药酒醴蔬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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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堂考索】:知门事:宋朝横班有内客省使,崇政殿受朝,而升东阶侍立。掌四方进奉,及四夷朝贡,牧伯朝觐酒馔饔饩,宰相近臣禁卫将校节仪。诸州进奉使,则物回诏之事。引进使,四方馆使。唐四方馆以通事舍人判隶。中书省石晋始有为卿监,专判馆者。宋朝初,以检校官判馆。淳熙四年,改置使名,掌文武官正谢辞,国忌赐香,诸道月且正至章表郊祀,朝蕃官贡,举人进奉使京,致仕官道释父老陪位之事。《会要》。东上门使,而上门使,凡取禀旨命,供奉秉舆,朝会游宴,及赞导三公郡臣,蕃国朝风辞谢,纠弹失仪之事,使副专之。舍人以下,但通班赞唱而已。《会要》。其供职于内者,多用国戚世族,号为华要。礼均侍从。政和官制,横班使副之名,既改为大夫,而其职任,则命内外官知焉。《职略》。其后所除总名知门事,仍兼客省四方馆之职焉。绍兴三年,诏客省四方馆并隶台察。先是,御史台六察所隶官司,有因一时申明,免隶台察去外。至是,殿中侍御史党同乞依旧制施行。所贵百司,庶务有所按察,不敢违戾故也。《中兴会要》。四年,诏依祖宗旧制,隶中书省,不隶台察。《中兴会要》。五年,诏右武大夫以上并称如门事,兼客省四方馆事。若官未到右武大夫者,即称同知,同兼序在知门之下。同上。同知门事。宋朝东西上门副使,虽无定员,然选任不及疏远,而所置常少于正使之数。。政和官制,以左武右武郎易二副使。而门事,乃命横行知焉。则同知之职,乃昔时之所谓副使也。《职略》。门宣赞舍人:故事,门无通事舍人。而通事舍人沿唐制自隶中书省,如抽赴门,并称门祗候。其后,直授门通事舍人,非旧制也。天禧中,门二字政和六年,改为宣赞舍人,政和六年,御笔门通事舍人名称鄙俗,可改为宣赞舍人,诏旨。门祗候。国朝旧以门通事舍人,门祗候,二等谓之职,盖武臣之清选也。门通事舍人,门祗候,二等比馆职清流,为进取之基。非熟于朝仪,不在此选。又有看班祗候,以命世家新进。及擢门点检,使臣为之,而点检官乃知班使之长者。二年无过,遂改看班。政和间,改通事作宣赞,且不复选人才,而滥处不知其数,人不以为贵也。官制旧典,旧止三五员。天禧初,上与辅臣语,及减吏员。而敏中曰,太祖太宗朝,门祗候不过三五员,宣导赞谒而已。今逾数百,而除授未已。上曰,此盖相承为例,当渐省之。熙宁四年,门请择武臣子弟六人,前后殿日祗应,以六看班祗候为祗候。五年,熟识仪数,乃除门祗候。门舍人:乾道中,孝宗初置。庆元告词云,我朝重门之职,乾道置舍人之员。带御器械:带御器械。宋初以来,当选三班以上武干亲信者,佩橐革妻。御剑或以内臣为之。《会要》。初,是职止名御带。咸平元年,改为带御器械。景佑二年,诏自今无得过六人。庆历元年,诏遇阙员,以历边任有功者补之。旧制,外任带御器械,过阙朝见,不宿卫。熙宁六年,向宝移真定府路总管,过京师,特命宿直,《并会要》中兴因乃。四厢。奉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四厢捧日,旧曰日骑。天武,旧曰控鹤。宋朝太平兴国二年,诏改控鹤曰天武。雍熙四年,改殿前司日骑曰集日,龙卫旧曰龙捷,神卫旧曰虎捷。太平兴国二年,诏改龙捷曰龙卫,虎捷曰神卫。皆以美名易禁军之旧号也。上四军,殿前司捧日天武,马军司龙卫步虎,司神卫谓之上四军,各有左右厢,厢各三军。《东斋记事》。贴

  职

  【石林燕语】:国朝以史馆,诏文馆,集贤院,为三馆,皆寓崇文院。其实无别舍,但各以库藏书列于廊庑尔。直馆直院,谓职之馆。以他官兼者。谓之贴职。

  【宋编年备要】:徽宗政和六年,增贴职。诏旧贴职惟直秘阁、直龙图阁、右父殿修撰并旧为九等。

  【清波杂志】:贴职。初,上有集贤殿修撰,直龙图阁,秘阁三等耳。政和间,诏谓天下人才富盛,赴功趋事者众。官职寡少,不足褒延多士。乃增置集英右文秘阁修撰三等,龙图至秘阁凡六等,仍入杂压。自昔直秘阁过称龙图,盖直阁之名,旧才有二。集英即集贤也。

  【江少虞类苑】:庆历二年正月,光禄寺丞盛中甫马直方在馆读书,自陈岁久,请以贴职。仁宗曰,儒馆之职,岂可求耶?止令大官给食,候三年与试。因诏,罢馆阁读书。

  【步里客谈】:王伯虎炳之,自编修官得帖职。章子厚遍问堂中诸人云,谁主张?吕正献曰,伯虎于例得,实上恩也。章遂默然。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四百七十九

卷之二万四百七十九

  二质职

  牙 职

  【宋会要】:太祖开宝四年十月,知邕州范,言岭外十州,风土甚恶,县镇津口,税赋失额。州主令佐,皆是衙前职名,及土人补置,因无廪禄,非此色人,不易久住。虑言事者,或请遍除职官,广屯兵士。未知岭外所入则少,朝迁所费则多。制置之时,别有宜便。诏依旧例,差衙前勾当。太宗太平兴国二年三月二十二日,以诸州所籍送,尝隶牙校者,凡百人。具九十五人补殿前承旨,五人老病遣还。先是,方镇侯伯得自补子弟为军中校。既死,其子弟因父兄财力,率豪横奢纵,民间患之。太宗在晋邸,悉知其事。故即位之始,尽命诸州,籍其名部,送至阙下,以贱职羁禁之。八年五月,诏诸道州府军监,衙前使院客司通引官,多是知州通判临替徇情,额外添人,蓦越迁补。自今并须依次转补。及不得客外别置名目添人。如日前已有此类,并须改正。如违,许诸色人论正。犯人当行配决,告事人支赏钱二百千。犯事人家财充赏。其千系官吏等,并当除名。新官到任后不举觉,亦连坐之。真宗景德四年三月,诏开封府职员,孔目官,勾钾官,至前后行自来,元不定迁转年限,今后并五年一迁,逐度具功过以闻。六月,诏诸州军,解奏牙校校守职年深乞班行者,自来例补借职。若系藩方者,即人员数多,计其压职,久而方迁。今后可特补奉职,大中祥符四年十一月,诏开封府使院职员前后行等,特因转补职名,如有见阙,更不转补。候逐司却及旧管职名人数内有员阙,即依旧例施行。八年正月,诏三京及诸道州府军监,衙前使院职员等,有受入已脏,依法不至徒刑,勒停见充散押衙者,今后经恩特与降等收系或定额已足,即令守阙。如有阙,亦依例迁转。内有元犯枉法脏并勒充衙前散职,后再犯,入已脏,并依旧名目收管,经恩不得收系。应三司开封府过犯公人自来赦文该叙理者,除犯人已脏及徒刑外,余并许于刑部投状,送所属处勘会。元犯因依以闻,与量所犯,等第收叙。八月诏,开封府应管牙职将佐,都押衙,左知客押衙,左番通引官,行首,并一处迁补,仍具新定资级以闻。旧例,叙迁至牙职之首,即府以闻,补充班行。至是,本府以押衙知客权行首各奏岁满出职,故有是命。九年九月,开封府言定衙吏为三等,左右都押衙为第一等,以五年职。客司,左右舌客押衙为第二等,六年通引。同左右番。行首为第三等,七年并出职。其职员不立等第。有阙即本司次补。从之。天禧二年十月,诏逐路转运司,奏诸州军都知兵马使供职年限,看详有一二年或二年一替之处,例各不同。自今并二年一替。二年十二月诏,诸路府州军监,自今都知兵马使年满,并先申本路转运司,委使副看验,人材书堪任班行差使,即得发遣赴阙。如选懦不习书扎及老疾不任差使者,即送逐处典摄长史司马。五年七月,诏广南州军都知兵马使,除广邕桂州每及三年,无过即试验送阙下,自余满日,并试验具入仕件析奏裁。仁宗天圣元年十一月,诏宜州,最处边陲,接西南蕃,南丹州,控带蛮洞,其衙前职员,累经差使,甚有勤绩,自今都知兵马使,三年满,依例赴阙与班行。诸处不得援例。四年正月,诏应诸州军州院勾押官,已下系节级名目者,如犯入已脏,依法不至徒刑勒停,该赦叙理者,比类使院勾押官已下体例,与衙前散押衙名目,不得随例迁转。七月,三省言夔变州路转运司运辖下十二州军使院,都孔目官勾押官,职满安排色勾当,内十一州军已有旧例,难议改更。外有俞州使院都孔目官,年满取便归农。自今于本州守阙。教练使安排,更不归农,从之。十月,枢密直学士薛田言,益州见管职员,文帐内有归明军将后行四十余人,即今只有十余,乞与除落归明二字。从之。门年七月,开封府言在府使十一案,每日行遣钱谷税赋。及刑狱诸班文书不少,欲乞添置守阙,勾押官一名,已后为额,与都孔目官同,共系书点检诸司公事。从之。十月,臣僚上言,伏者见豪民于防图刺史以上武臣门馆,希求牒帖,补充教练使衙,内指挥使,或内知客子城使,以至押衙迥图军将者,窍缘并是,元随之人,止可供身躯使。而外道豪民,求此名目,凌驾州乡,兼并纵肆,官吏至有陪接者。欲乞自今武臣品秩合说补置牙校者,止得于随行人内收补,更不得以豪民充。从之。八年二月,南京言,当京自来,并无长入衙前转迁体例。昨自建京后,来牒西京,会问留守两衙,分析到衙前所管职员,都知兵马使一人,左右都押衙二人,都教练使一人,左右教练使各一人,守阙,教练使一人,押衙二人,并三年一转。至都知兵马使三年满,出职。如愿在班行,即押赴阙。如不愿者,与摄长史司马迁转之时。如阙职名人数,将旧管长入军将,从二名排连资序转充。押衙守阙,都教练使,左右教练使,都教练使,左右都押衙,都知兵马使,乞依此体例,从之。四月,知滨州崔有方言,欲乞应诸州军年满替理正押司录事,如差充衙前年满愿永充衙前者,并依见在职承引,容司等例据入仕年月次第,相对迁转。所贵愿充衙前人,见此迁转职名体例,渐次别为招诱。从之。景佑元年二月十五日,权三司使范讽等言,准敕详定衙前人,乞除川陕广南福建两浙等路,且依旧外。余路招召不曾犯徒刑,有户贯人,充候,及三周年不犯徒罪,无官物绾系,愿上京充三司军将,令本州申三司,抽填差使,诏三司军将,如不至阙,人且仰住。招候招到人额内数足,即更不得抽差乡县人充余。从之。十月九日,诏州府都知兵马使,令后年满合得奉职者,与借职。借职者,与三班差使殿侍并三年满,无贼罪,转一资。五年二月十七日,诏衙前军将身死,并依客司承引官名阙,许本家骨肉承填。宝元二年八月十二日,以府州都孔目官勾当府谷县折谏为借职。是州境皆党项部落堡,人户稀少,朝廷但以孔目吏掌县事,都练使为狱官。时知州折继宣莅事不法罢去,谏常依倚为奸,转运使奏罢县事,授借职羁縻之。司理院许选牙职不犯徒者充。皇佑四年十二月,诏诸州衙前在缘边应役者,止令主管官物,母使管勾公厨茶酒帐设司。违者以违制坐之。嘉佑三年十一月,诏诸路转运司,开封府界,及府界提点司。体量衙前差配主持买纳官物,及押纲之类,有害民者,条奏之。五年二月,知雄州曹偕,言幽州人杜清自来与雄州探刺事宜,今事觉,挈家来归,请补外州一教练使,给良田数顷,仍给月俸,从之。以上《国朝会要》。神宗熙宁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定州言,使院都孔目官。乞依太原府孔目官例,年满赴阙,与下班殿待。本州指使一年,,转三班差役,诏太原府年满推恩指挥,今后更不施行。哲宗元符三年六月十七日,试尚书兵部侍郎兼权吏部侍郎黄裳等,言契勘诸路都知兵马使,年满转补三班差使,借差在元丰条,到部应副短使足日,收入住种指射差遣。元立法,乃许归本州,或本路管押纲运。仍依召募得替官员,支给路费,系短使者即理短使,系住程者即理在职月日,今看详在部人,合应副短使一年以上无阙,方许收入住程。若独许衙职出身之人,就便出外管押纲运理,当短使头属侥幸,今欲乞依元丰条格施行,借差从之,其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徽宗政和三年二月八日,中书省言,契勘今天下诸州军,因仍五代藩镇之弊,胥徒府史,有子城使,教练使,都教练使,左右押衙,左右都押衙,中军使兵马使,都知兵马使,各称鄙俗。今董正治官,革去因袭。拟厘改作都史,副史、介史、公皂、衙皂、散皂、上隶,中隶、下隶,从之。其请给迁补出职之类,并依逐州军见行条法施行。以上《续国朝会要》高宗建炎三年四月八日,诏应残破去处监司州县人吏并减半。有经残破去处,减三分之一,自今移文,务从简者。十月一日,臣僚言,诸县吏人,自有定额,比年以军与为名,多自添置。百姓因事到官,则郡肆乞觅。少不如意,则舞文巧诋,无所不至,欲望行下逐路转运司,诸县额外人数,并限日下罢免,妄作名目,占留者,许诸色人越诉。诏行下诸路,依近降裁定人数施行。四年七月二十七日,诏应换授班直亲从官差,充诸州军县指使,依已降指挥于令之任,候任满日,更不差人。十月二十四日,枢密院言诸班直亲从亲事官,已降指挥保羲郎以下,差诸州军指使,未曾立定人额。诏每州各以五员为额,内已过数人,任满日列不差人,仍以先到任为额。绍兴元年八月六日,户部言吉州申,昨来衙前旧法,系称都兵马使等名目。及本州人吏,系称都孔目官等名目。后准指挥衙职改都吏,人吏改典史等。契勘建炎元年六月十六日敕,开封府官并依旧制,诸州军府准此。窍恐都孔目官等,并衙职等名称,亦合依旧诏。诸路监司州县衙职人吏,并依旧制称呼。三年十二月十五日,淮南转运司言,建炎三年四月八日,赦应残破去处人吏并减半,不经残破去处裁减三分之一。今来文移减少,民讼未多。欲乞淮西州县已减上更减三分之一。如将来民户归业,事务繁冗,许从州县申请乞行添置。其州县如有更愿减者,听其减并从之。八年三月六日,诏监司州县等处,吏人犯罪但已曾编配,或于法本不合编配,而情重法轻,有司酌情特行编配之人,虽会恩,或依条放还,或改正过名,并不许收叙,亦不得投充他处。名役从之。五月二十三日,臣僚言,州县吏人,各有定额。中昨三分减一,而官吏循习务,为容庇,往往过数存留。望申严法禁,令后专委提举常平司觉察。从之。九月二十一日,诏诸路监司州军,人吏见带校尉以上名目之人,不自陈解罢,依旧充役者,徒一年。官司容庇,杖一百,以臣僚言,州郡旧制,人吏每过考课,推其年额最高,无罪犯者,补摄参军,号为出职,未有得为品官者。唯节镇衙前,每岁解发一名,补承信郎。近岁以来,寝失旧制。监司州郡执役役人吏夤缘军兴之际,奏功推赏,窜名其间。例蒙以授以品官,一州不下数人,高者至保义郎,下者进武校尉。且以近地数州认之,平江府尤甚。为役史而带行阶,官固非旧制,而又仍旧掌行文案,未当罢役参选故,有是命。十二年九月八日,臣僚言,州县往往擅自增添人数,额外收补,充手分贴司乡书手,并存着私名贴写之类,及收叙犯罪勒罢吏人入役,并有断配他州者,辄敢不往配所,依前家居,或存留在案,充私名贴司,恣其作过。伏望令户部检坐敕条,行下诸路,专责通判,先自本州军及遍诣管下,点检将额外增置,及断罢不应充役之人,并存着私名贴写之类,并日下放罢。所有断配之人,如尚留本家,即收捕依法施行讫。严切押往配所交管。其州县违戾之罪,乞权贷免。自后有犯,论如常法。仍令部使者,常切觉察诏令户部检坐,见行条法行下仰诸路监司按察。如失举劾,令御台弹奏。十三日,赦勘会监司州县公吏自有裁定人额。后因泛滥妆系,及令负儿人冒名充役,蠹害百姓,累加约束。近臣僚奏陈,又降指挥,令户部检坐条令,申严仍委监司按察,尚虑上下容庇,奉行减裂,限赦到应负儿及额外收系。如私名贴书家人之类,并放罢。镇寨场务依此,当职官失觉察,并行 责。二十六年八月十一日,御史中丞汤鹏举言,欲固邦本,在宽民力,在省人吏。今之州县,胥徒最冗,为民之害最甚。且如既有正额,又添守阙。既有习学,又取私名,创立事端,则谓之专行。分受优轻,则谓之兼案。率置一局,则三四人共之。贴司又不可胜计。比年以来,朝廷屡行告戒,赦久累有约束。或减省吏额,或禁止冒役,丁宁备至。率皆巧作名目,或云见行理雪,而所属公文未下,乞先次权案。或云已经赦宥,而叙复合得无名,乞先次收补于案牍。公移则避罪,而不系书于监司。巡案则匿名,而暂逃避。凡比之类,未易举。缘此州县,本无事也。以人吏众多,纷张而生事。居民本无讼也,以人吏奸猾,教唆而兴讼。追呼逮捕,文移骚然。第见吏日益富,民日益贫。比年守令监司,恬不加恤。朝廷岂可不为之立法乎?伏睹建炎三年,赦文内一项,具载减罢人吏最详,而一时奉行不虔,至今徒为空文。乞下户部,委逐路常平官,躬亲出巡,量立期限。参照见行条令,视州县繁简,分为上中下三等,立定合置吏额,如逐处已是足用,则不须增置。如或过额,则自当裁减。内有曾经编配放停之人,并不许收叙。稍有违戾,于额外收补,委监司守令,常切觉察。如不遵守,以违制论。诏依,令逐路常平官参照吏额。立定申尚书省。十二月十二日,宰执进呈两浙东路提举常平赵公称奏,一路人吏,共四千二百六十一人,减罢二千一百九十三人。上曰,一路人吏,乃有许多,减得极是。纵容此辈,在官役钱,固不足惜。唯是奸猾侵欺,大为民害。二千余人,衣食皆取于民,便是供养二千余家。民力极不易。沈该曰,兼些辈盖是点胥,教唆词讼,尤为民患。上曰,若诸路依此措置减罢,不唯州县省事,百姓亦受赐无穷也。三十年八月二十五日,大理评事蔡言,伏睹绍典二十八年,,郊祀大礼,敕契勘。昨缘州县监司公吏猥冗,巴降指挥裁减,及犯罪停罢之人。访闻往往循习积敝别作名目。收系既无吏禄,则取给百姓,至于教唆词讼,变乱曲直,扰害公私。并日下罢逐,与免科罪。仍仰提刑司常觉察,如有违戾去处,按劾以闻。切见近日诸州县监司,吏额之外,略已去矣。独有诸县,未能恪意奉行,顿革此弊。除吏人定额之外,依前潜置私名,号为贴书,司其从尚繁。每一剧邑,有至一二百人,少亦不下数十人。县官利其便于使,令一切不问。朝入县门,百十为群散之吏舍。行遣公事,操切百姓,乞取无厌,抵暮无有垂手而归者。使乡氏日瞻一二百人,自然膏血尽矣,何为是不困耶?且有老奸巨蠹,累犯断停,置身无所,专务剌探县道。持其短长,苟或不容,则假托姓名,妄兴词讼。官吏畏之,无敢不留。公事一入其手,则舞文弄法,拢害公私。正如诏旨之所谓者,可不逐乎?伏望申严行下,提刑司常切觉察。如有违戾去处,即依赦敕,指挥按劾施行。私名冒役之人,一例依条断罪。诏令户部申严行下,其昨降指挥,令诸路监司参照裁定吏额,至今未见申到去处。仰本部限一月催督,如依前违戾,具监司职位姓名,申尚书省取旨。十二月七日,臣僚言,州县公吏,每月请受从长官给券,按月以支,不许借请,不许以次官书判。乞备坐见行条法及节次,承降指挥,下诸路监司并所部州县,常切道守。令后公吏借请,一岁通不得过两月。如过数借请,其借请之人,及判状帮书官吏,并计赃断罪。及乞从户部,不时取索躯磨。将违戾去处,按劾施行,从之。以上《中兴会要》孝宗乾道二年五月十七日,户部言,提举江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李庚奏,今后吏人陈理身役,,虽有叙法,更令本州县保明,申常平司。录元犯重行覆实,本部契勘,缘已有见行条法。指挥该载,虑州县奉行不虔,欲行下诸路常平司,钤束所部州县,常切遵守,母致违戾。从之。五年三月二十七日,臣僚言,乞严行禁戢,监司州县公吏,非因差出,不许借请。令诸路监司互察。从之。六年八月二日,试宗正少卿兼户部侍郎王佐言,乞令提举常平司,委州之主官,官限两月,取索属县额内公吏看详。如委有违条冒役人,即行勒罢。如收叙应法听令在役,仍将各县公吏姓名,揭于板榜。其称再入役者,略具所叙之因,俾氏通知,岁终一易。论诉冒役者,必须指其元犯刑名,与收叙不当,因依如根究得实。监司守令,当职官,依绍兴二十六年八月指挥坐违制之罪,或奸民挟私妄诉,亦科反坐。从之。九年闰正月七日,详定一司敕令,所言契勘。诸州衙职解发补官。乾道令称孔目官,每州补一名。年满解发赴阙补官。缘政和二年二月九日,指挥都知兵马使改为都史。昨修书曰,照都史二字,作都吏字,改移为孔目官。令看详,合将上条内孔目官三字,依旧作都知兵马使为文。从之。七月十九日,浙西路安抚司,言本司人吏年劳补进义,副尉存留,充主管文字碱年,窃缘本司系掌行一路事务,其主管文字,实历三年,应办委是繁重。乞欲将人吏补受充主管文字三年,为任年满无遗阙,许转一官离司。从之。以上《乾道会要》。淳熙元年十一月七日,诏将吏职副尉职名,依旧法隶都官。二年二月十日,福建提刑叶南仲言,郡县狱吏,推行重禄。今职级押隶之下,有推司,疑司,之下有代书,贴司,自推司以上,行重禄,代书贴司无禄也。是以每有狱事,则推司主行之,而贿赂公行,则在乎代书贴司也。狱成而无词诉,则众分其赂。有词诉,则贴司当之。又相与营救,止抵微罪。乞诏有司立定郡县狱吏额数,应在狱者,,并行重禄。如敢额外增置无禄人吏,并以违制论。令监司按察以闻。从之。四年九月二十八日臣僚言,乾道七年,太府寺丞王全福申请,乞将州县吏人,就提刑司试中,方许补充。近来州军循习,久例,皆不试补。乞令诸州军法司习学,并知晓法律。不系习学人,解赴提刑司,令检法官依条收试。逐州不限所取人数,将试中人籍,记姓名行下本州。元习学人外,其余人数,,如诸州无合格人,及日后阙少,诸司许名申提刑司选差。诏诸路州军,每岁专委通判试补。将试中人籍记以备差补。五年四月八日,诏诸路提刑司,行下所属应州县承勘人吏,并从上名选差,谙晓鞫狱人。从大理评事周请也。绍熙三年五月二十九日,臣僚言,伏睹法文,应州县分为等降,许置吏额,皆有定数。近者所至,多于额外。巧作各色添置。乞行下监司守令,照应见行条制,额外一人不许存留。揭示姓名,使民通知舍是。许人越诉,庶内民不被其侵渔之害。从之。庆元六年六月二十四日,臣僚言,州府吏人,资级自正额,手分递迁都孔目官,及点检文字。其衙前职员资级,自客司客将递迁押衙等。昨来临安府,陈乞本府,系车驾驻驿之地,事务不一,委是勤劳,窃见两浙转运司人吏年满,已降指挥补承信郎。缘本府与外郡不同,比漕司尤重,乞比附开封府格法,上降二等补承信郎。欲乞除两浙转运司,临安府,自依见行条法指挥外,今后诸路监司州军人吏,并衙职等,并不许解发所有已保明部之人,亦不许补受。庶免攀援侥滥之弊。仍乞令敕令所循立成法。从之。

  馆职

  【祖宗官制】:旧制:馆职有三等,所谓直昭文馆,直史馆,直集贤院。直秘阁号正馆职。其次集贤校理,秘阁校理,为初除职外,若选人入馆,则秘阁校勘。又有校勘黄本之外,为馆职之基也。国朝选除馆职,若三人及第,并制科,或经筵台谏官方得之。自余须宰执被诏,各兼所知。方召试赋论各一篇,但方理粗遣无犯者,皆不落。或上知名而付召试者亦外。乃为仕途之荣遇,故号登瀛。而卿相之贵,鲜有不出此途者。逮熙宁中,王安石当国,喜用新进少年,主行新法。遂不由召试,而直除馆职。由是茸轻薄之士,得以滥厕儒馆,时已不知贵。况崇宁而后,肪增为九等职,以为赏功之格。自是俗冗不学之徒,及婴儿孺子,或胥吏之后叨窃馆阁之名,孰为贵哉?至元丰更官制,以著作秘书郎为□等,其次佐郎校书郎,又其次以正字待。未口朝官及选人,皆取时学名士,无复召试矣。至于崇宁后,多处恩幸。至于伎术之子,戎狄四裔,皆预此除,岂止茸不学之徒耶?由是儒馆养贤之名扫地矣。详见试字。

  【黄氏日抄】:馆职三路,进士高科,大臣荐举,岁月畴劳。

  【石林燕语】:寇莱公初入相,王沂公时登第,后为济州通判。满,再岁,当召试馆职。莱公犹未识之,以问杨文公曰,王君何如人?文公曰,与之亦无素,但见其两赋,志业宏远。因为莱公诵之,不遗一字。莱公大惊曰,有此人乎?即召之。故事,馆职皆试于学士院,或舍人院,是岁沂公特试于中书。

  【读通鉴长编】:仁宗庆历五年,翰林学士王尧臣等言,奉诏详定选任馆阁官,请自今遇馆阁阙人,许带职大两省以上举官有文学行实者二人,在外举一人,更从中书采择,召试。共进士及第,三人以上,自如旧例。诏凡有臣僚奏举,并临时取旨。

  【麟台故事】:宋明道年间,武宁军节度使,兼传中夏竦,武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程琳,所试止于诗赋,非经国治民之急欲,乞兼有两制荐举,仍罢诗赋,试论策三道,问经史时务,每道问十事,以通否定高下去留。其先召试人亦乞通新法考试。诏两制详定以闻。其后翰林学了士承旨王圭等言,宜罢试诗赋,如申言。于是诏自今馆职试论一首,策一道。至元佑中,复举试馆职,则试策一道而已。故刑部胡尚书尝云,祖宗时,馆职暑月许门角门,以大庆殿廊纳凉。因石曼卿被酒,扣殿求对。寻有约束,自后不复开矣。

  【耆旧续闻】:故事,馆职每洛阳贡花到,例赐百朵,并赐南库法酒。此二者,麟台故事不载,因志之。

  【魏泰东轩笔录】:宋朝赤县库,犹差馆职人,故钱易知开封县,孙仅知浚义县,韩魏公琦监左藏库。馆职也,经庆中为馆职,一日饮于相国寺,僧演房语笑方洽,有一人箕踞于旁睥睨,经曰,祸作矣,仅在顷刻能复饮乎?陆大怒,欲捕之,为演劝勉而止,薄暮饮罢上马,而追牒已俟于门。陆惶惧不知所为,复见箕踞者行且笑曰,无苦,终复故物。既而陆得罪斥废累年。嘉佑初,乃复馆职,本朝状元及第不五六年,即为两制;亦有十年至宰相者。章衡滞于馆职甚久,熙宁初冬月,圣驾出馆职,例当迎驾。方序立次,衡顾同列而叹曰,顷年迎驾于此,眼看冻倒掌禹锡,倏忽已十年矣。执政闻而怜之,遂得同修起居注。苗振以弟四人及第,既而召试馆职。一日谒晏丞相,晏语之曰,君久从吏事,必疏笔砚,今将就试,宜稍温习也。振率然答曰,岂有三十为老娘,而倒绷孩儿者乎?晏公亻免而哂之。既而试《泽官选士赋》,音员押有王字。振俾之曰,率土之滨,莫非王。由是不中选。晏公闻而笑曰,苗君竟倒绷孩儿矣。欲扫编旧制,召试馆职诗赋各一篇。治平中,东坡被召,自言久去场屋,不能为诗赋,乃特诏试论二篇。

  【宋史】:王安石擢进士,佥书淮南判官。旧制秩满,许献文试馆职。安石独不献文,遂再调知鄞县。《列传》:王居安迁校书郎,居安乞召试,言祖宗时,惟进士第一不试,苏轼以高科负重名,英宗欲授馆职,韩琦独执不从。执政谓居安曰,朝廷于节度尚不较,况馆职乎?居安因言,节钺之重,文非位极,武非勋高,胡可妄得。丞相言不较,过矣,时苏师旦命且下,故居安言及之。

  【容斋五笔】:建炎南渡,稍置馆职。绍兴初,始定制。除监少丞外,以著作郎佐郎,秘书郎二员,校书,正字通十二员为额,效唐瀛州十八学士之数。其遣出它司,非郎官郎御只,唯林之奇以疾,五十朋以论事,皆从越府。太宗正丞自乾道以后,有旨须曾任知县,始得除台察。曾任郡守,始得为郎,三馆之士,固无有历此者。于是朝廷欲越次擢用者,乃以为将作军器少监,旋进为监。既班在郎上,则无所不可为。欲经阝齐清要者,则由著廷秘郎,而拜左右二史。不然,不过兼权省郎,年岁间,求一郡而去。而御史之除,皆归六院矣。尔后颇靳其选,再迁寺监丞簿,然后命之。向时郡守召用,虽自军垒亦除郎。今资浅望轻者,但得丞及司直,或又再命始入省云。

  【冯太师集】《代范宪子功谢馆职表》:恩光至厚,尽出于天心;职任兼优,实形于望表。俯循侥昌,重集兢惶。中谢臣文匪出于天资。学不通于世务,早预三雍之盛会,遽尘群俊之名科。退惩迂疏,思见原本。圣经堂奥之所在,治道川途之可行。见弹过求,辄轻于衔鬻,不龟非望,误置于等差。人言剧而靡当,天祸生于非据。念自殒灭,敢期奋兴久之,试交力于天畿,寻亦召临于帝。亲奉尧言之温厚,与最汉法之更张。特分使权,凡在宸断。俾接刑于江表,寻易地于汉中,蔑著事功,仰酬覆载。力中途而不足,迹故步以思还。私诚未通,优命先及。况三馆清华之地,皆一朝英俊之游。文章三代之余风,礼乐百王之旧贯,首此图治,要先得人,独圣神最重于东求,虽辅相不参于拟议。岂兹盛选,猥及微臣。且人情乐近于乡扮,而地望素称于东梓,涣然华剧,被此荒愚,此盖伏遇皇帝陛下,造化独运于天,生成无私于物,念臣以一日顾问之旧,察臣以四方奔走之劳,惠然卑矜,全以终始,期有收于末交力,俾渐致于荣途。敢不奉承宽条,安慰远俗,尽断断之一节,少区区于万分。笔砚家传,固不忘于旧学。江湖身远,思有补于盛时,庶成芒发之勤,上答乾坤之施。

  【赵清献公集】《奉乞罢豫召试馆职状》:臣窃闻召周豫试充馆职,缘豫素乏时才,兼无仕誉,在大名幕府,以日阿谀昵狎,结人之知,故宰臣陈执中因而举奏。夫朝廷待才用之地,馆阁清要之局。凡预选者,号为登瀛。苟非其才,则公议不许。伏望陛下,特赐宸断。罢豫恩命,以破邪幸之党,激知耻之风。

  【宋刘元城尽言藁】《论馆职乞依旧召试状》:右臣伏见祖宗初定天下,首辟儒馆,以育人材。累圣遵业,益加崇奖。处于英俊之地,而励其名节;观以古今之书,而开其聪明。廪食太官,不任吏责,所以成就德器,推择豪杰。名卿贤相,多出此途。得人之盛。无愧前古。然自近岁以来,寝轻其选或缘世赏,或以军功,或酬聚敛之能,或徇权贵之荐。未尝较试,遂贴职名,渐开侥幸之门,恐非祖宗之意。伏望陛下,明诏执政,今后馆职,无俾轻授,必求文学行谊有闻于时,审察其才,可长肓。然后一依近降条制,召试而命。庶使名器渐重,不容幸得。循致贤能,以备官使。《再奏状》:右臣近尝奏请,今后馆职,欲乞并依元立条制,召试而授,已奉圣旨施行。然臣伏观所降指挥,尚有未尽。辙复论列,庶口小补。臣尝谓祖宗以来,新进入馆之人,鲜有不试而命者。推是礻晋绅宿望,治效显著。或累持使节,或移镇大藩,欲示优恩,方公贴职,令陛下过听臣言,追复旧制,虽云大臣奏举,到馆职并依召试,方得除授,而继云,其朝廷特除者,不在此限,则是不问人才之如何,资历之深浅。但非奏举,皆可直除。名为更张,弊原尚在臣愚,欲乞特降指挥,依放故事,约自转运使以上,资序特除者,方得不用此制。庶能塞侥幸之门,重馆阁之选。

  【杨杰无为集】《贺吴司谏馆职》:向审光奉宠书,荣陛秘馆。伏惟庆慰某官,修诚端本,造道资深。擢自贤科,任当谏列。尽忠补阙,增帝衮之文章;执节弹邪,耸王朝之绳墨。聪明春注,中外乐趋。会芸阁之抡才,庆蓬山之得路,牙签钿轴,缉唐室之遗经,金马石渠,踵汉儒之故事。岂图谦德,先辱珍函。曩属居忧,久稽驰庆。惑悚之至,并集所怀。《回贺王敏甫学士馆职启》:窃审光被宠恩,进膺华秩,自开成命,弥切心,伏以图录秘藏,上帝名之册府,贤能丛聚,前古谓之蓬山,岂徒收较籍之勤,盖所重育才之地,文章翰墨,得士为多。辅弼公卿,由此其选,时髦显擢,舆论佥归。恭维判院学士,国器宏深,天资茂粹,彩衣就养。业诗礼以趋度青云,致身角英雄而入彀,识高众誉,名重上知,方挺秀于相门,再假途于儒馆。金匮石室,谁千载之遗文,钿轴牙签,传一家之旧物,经纶有素,步武曷量。固宜自负以轩昂,敢谓不遗于鄙贱。连城至宝,过僻陋以暗投;万里亨卫知扶摇之远到。铭深肺腑,留示子孙。

  【张舜民画墁集】《代贺河州通判解于师中授馆职启》伏审进秩书林,易官河右。伏惟庆尉国家,恢复土寓,遴选才良。惟兹智者之虑,能克协明王之赐。贝夫湟中远俗,暂赞贰于六条,蓝省清游,宁趣承于二节。

  【翟忠惠先生集】《谢除馆职启》:蒙恩授前件职者,奉对西清,凛天威之咫尺,策名东观,近云汉之昭回,顾影自惟,无颜以寄。惟石渠天禄之府,金匮玉版之藏。翰林墨客之文章,河图洛书之典训,怪如齐谐之所志,微至稗官之所收极备。至于方言其流,及于琐语。煨烬竹简,发羽陵汲家之编,科斗添书,雠鲁壁淹中之蠹。盖古人礼求诸野,而失官学。在四夷,仅有典刑。推亡古昔,仲尼之悼借马,犹及阙文。夏禹之尚遗声,以存追虫虫豕。自非网罗百氏之学,贯穿千载之间,约六艺以成章,洞九流之领略,则孰能删除繁秽,访失旧闻。得商颂十二篇,考次逸诗之阙取武成二三策,绪正古书之遗,至于晓幼妇之微文,释血虫之训纂。讨论穷识,辨岐周鼎之铭,义证古文,迹东汉显陵之策。唯时遴选,亦叹才难。固捋广豪杰之储,须以待朝廷之用。心如前哲,增重此名,而况切近禁严,雍容啸诺。虞章凤阙,望帝极之太微,策府玉山,应星躔之东壁。欲抡材于人物,聊仰望于岁时。某意广才疏,心劳志大空怀忧国,见谓狂生。中捐末路之差池,未分昔人之忧患。言从宰掾,入造书林。汗清简于表季,绝韦编于卒岁。初无闻于是正,独能问于何如。恭惟司空仆射相公,德盛阿衡,师为尚父。服衮衣绣裳之命数,宠冠上公,伟龙章凤资之仪刑,照映群辟。略《春秋》责备之法,得天下英才之归。虽此妄庸,不忘教育。孰云晚出,得与斯文。乃卷篷山,世惟旧物。慨流波之未远,怆风木之缠悲。再命维新,相望钟武。惟先人尝赏掌斯事,获继前修。卒父业复总群书,敢期故。永言陟岵之感,终废蓼莪之篇。然而以先儒之熟训诂,而误尔雅之彭蜞。大夫之识,具教而名先。君之献武,况如浅陋,无乃阙疑。庶几农马之专,可与鱼虫之注。述陶唐至于麟趾,安所发明。颂圣主之得贤臣或能论著。

  【韩驹陵阳集】《谢馆职启》:右某启,召开西垣,无裨善政。校书东观,有玷明恩。上愧训词。下惭公议。始周置图籍之史,至汉增仇正之官。必取长才,以参妙选。洪惟治世。益重儒生。地接陛龙,陋诸司之褊迫,榜开回凤,生三馆之光辉。备銮辂以亲临。宠上公而兼领。然而览昔人之政事,询前辈之遗风,授职尚轻。加东海钓客之号,礼贤未备。有步行学士之称,空存稽古之名,岂尽育才之意。简编朽脱,难分写虎之讹,俸禄酸寒,不免骑驴之诮。自元丰更制之后,及主上崇学以来,侍遇颇隆,英髦相继。未有朝脱身于草野,暮投于蓝台。初下诏除,极腼面目。何则?世皆谈道,而某独守于旧闻,士贵通经,而某粗明于大义。为已之学博而不精,自好之言华而少实。历观秉笔之士,罕遇好文之时。故赓载之歌,止闻于前世;因而是离骚之作,每出于羁臣。方今圣谟协于两仪,藻穹于六义。有君如此,士肯分于山林?奏论何功,诏俾跻于仕版。已铨材于吏部,更试艺于中书。穷语易工,对从臣而思拙;野某则获,趋禁省以神惊。虚忝淮南之食时,终愧江都之条对。擢公孙于下等,锡以殊科;取逆旅于新丰,处之延阁。念素迷于青简,必著谬于金根。始终皆自于圣知,推借实资于公举。某官识高绝俗,德厚镇浮。学贯九流,最遂通于儒术;身兼数器,尤擅美于文章。黼黻帝猷,蓍龟国是,义先推毂。韩退之题僧孺之门,认可吹生。皇甫谧序左思之赋,阴怜长物。猥赐余光,欲酬国士之知,惟厉匹夫之志。伏惟某官,陈禹谟而协舜躬尹德,以暨汤四海九州。识周公之制作群工庶尹,诵夫子之文章,谓立功全在于得贤,而报国莫先于认士。已大分于邪正,犹杂进于妍媸。念其志切弹冠,义或难于自卫。察其器无它有,少惟喜于观书。起于徒步之中,诸无竞之地。夫施而望报,固君子之所不为;而受则怀恩,亦鄙夫之所深耻。谨当广所未见,益其不能。英摊并游,傥少依于日月;笔研浅事,应该奚寂于丝毫。谨启。

  【陆佃陶山集】《除馆职谢丞相荆公启》:乘槎问汉,孱妄意于英踬,入馆登瀛遽叩名于仙籍。载循蹇浅,弥切兢惭。国家乘有赫之炎图,绍无疆之宾历。笃生睿主,登用真儒。壮武烈于文谟,贲唐文于皇质。恭以宫使相公先生,道承三圣,德冠群伦。既流膏泽以下民,更翼诗书而造士。至言不出赐也,仅闻其文章。大象无形,参乎才见。其忠恕成功弗处,秉义甚高。将集圣人之清,忽辞天下之任。而某曲蒙奖育,最号迂愚。早闻咳唾之音,晚在炉锤之内。回膛目乎其后,每望车尘;疏攘臂于其间,更縻廪赐。比登词馆,实出师门。缓三年而为儒,窃尝承学;鸟九写而成乌,猥预校文。点砾甚功,衔珠曷报。秋阳以暴,缅怀涤汉之清;春服既成,遐想浴沂之乐。仕欲行义,进思尽忠。庶无负于初心,庸少偿于至德。

  【清江三孔集】《孔平仲谢试馆职启》:以奔走道涂之余,与荒废笔砚之久。考其辞艺,固无可观,真在校仇,益非称。为侥冒,徒有兢。国家放唐汉之遗文,祖宗故事,恢复儒馆,养成人材。被诏而举者,皆执政巨公;操觚以应者,多知名君子。奉玉堂之大对,参金马之俊游。常患欲专心务学,则夺之以衣食之谋。欲尽力从事,则妨其为文字之习。今则坐享大官之膳,纵观广内之书。以甲乙编次为工种,以黄墨精谨为职业,莫优此局,宜得其人。某生于卑薄之乡,长于冗散之吏。时之所汰,志亦自灰。流落四方,侵寻半世,视颜且老,年已抱孙。投绶傥归,官当任子,岂期末路,亦缀清余。繇章贡之剧邦,陟蓬莱之秘府。一门兄弟,如以次升。同时朋侪,最为后至。盖自知其无取,故不敢以争先。例被甄收,谅由汲引。此盖伏遇某官,推至诚乐与之厚,廓大度并容之公。提衡寒生,推毂晚辈。采葑菲之贱体,垂虹虫儿之末光。借衮之褒奖,以丹霄之价遂令浅鄙,亦不弃捐重。念势有屈信之殊,时有淹速之异。故仕之于欲进也,或难于拔山,或易于拾芥。而人之于所知也,或成之于迟暮,或达之于须臾。方某之为诸生,遇执事之为祭酒,屡阁教诲,常辱提携。解褐渝二十年,随牒既六七任,声迹淹没,不复登门。光景蹉跎,已如隔世。邈于今日,播在洪钧。虽台辅之柄,执事可以必致而无疑。而患难之身,某实不自意其及此。永惟孤臣孽子,操心之苦。窃慕匹夫媵母,致命之忠。方众人之所不收。而平时之所无望,蒙恩既厚,执德云何。惟有捐躯,以为知已。

  【葛胜仲丹阳集】《谢除馆职启》:芝检诞颁,猥荷褒迁之宠,兰台入直,获从英隽之。退揣冥烦,仰惭推择。窃以登延册府,号第一官。绎文,非具员吏。历观前日,率付可人。为名流待用之途,不华姓起家之选。故凡青钱学士,不愧赤衣,诸贤或由少讫老,而手不置书,或自甲至丁,而卷能谈事。或聚七千帙而考练,或课五十纸而校求。炫瑰奇者,旬日而了秘阁奥篇。自标置者,三年而隔同舍共语。图形东观,蔚为经术之宗;奏赋南郊,爵若辞华之美。以岑文本之才而始愿止此。如张伯绪之望,而固求不迁。矧昭代之恢儒,幸圣皇之崇学。显帝尧文章,而饰万物;体周王寿考,而丞众材。槐市交兴,蓬山尤重。肇新宝宇,申揭云章。老人出授于神书,童子不忧于朋字。荀录虞志,拥签蒂之纷纭。任笔沉诗,萃绅而商略。间犹讹谬,特重校仇。言豕渡河者,三实资是。正书马并尾,而五更在研;穷岂容素餐,以累清议。伏念某人门具下,年位并轻。虽问学勉企于前修,而声望不高于时辈。规规求志,踽踽固穷。偶累窃于词科,因数移于宦牒。主青衿之学校,久因盐;对黄卷之圣贤,益勤铅椠。俄婴艰束,深自屏藏。摧伤甫逮于丧除,收召俾承于官乏。预清台之较历,佐戚邸之司宗。坐贼饩粮,了微功阀。何言此假,稍蹿稠人。秋慧简编,觉芸香之消蠹,夜窥坟籍,马敬藜杖之分光。顾惟久衰多难之姿,岂图偶得傥来之幸。此盖伏遇某官,朝廷元老,学者宗师,以献可替,否赞时雍。以激浊扬清,昭人望显致。抡才之助,仰裨序爵之。公谓牛鼎烹鸡,用器固难于适称;然议蚁封试马,历久始见于非常。常求未见之书,更辅多闻之友。措诸事业,庶能酬教载之仁;作为文词,或可颂泰平之盛。

  【周南山房集】《服除再除馆职谢启》:衔哀去国,绝望清时。申命起家,复尘旧著。痛永辜于亲养,忍再窃于身荣。削牍之归,抚心流涕。盖闻好丑之并进,宁无底滞以求通。然金为物之至坚,改煎犹惧其耗;木已拔而再植,得地弗能为良。故天不能靳乎材之易成,士莫艰乎命之难进。伏念某虽极人之艰阮,尝为世所记怜。一作废弃于党锢之初,甄收于禁解之后;故府联名于文部,书林接迹于后躔。虽未沾涂辙之清华,已屡费朝廷之收挽。而某始求外禄,席未而暖而丐归。旋迫内艰,舟遇风而引去。盖无地以承其资泽,非造物不与之流行。然父母生之,不思稍稍而自见;日月逝矣,乃窥坟籍,惊藜杖之分光。顾惟久衰多难之姿,岂图偶得傥来之幸。此盖伏遇某官,朝廷元老,学者宗师,以献可替,否赞时雍。以激浊扬清,昭人望显致。抡才之助,仰裨序爵之。公谓牛鼎烹鸡,用器固难于适称;然议蚁封试马,历久始见于非常。常求未见之书,更辅多闻之友。措诸事业,庶能酬教载之仁;作为文词,或可颂泰平之盛。

  【周南山房集】《服除再除馆职谢启》:衔哀去国,绝望清时。申命起家,复尘旧著。痛永辜于亲养,忍再窃于身荣。削牍之归,抚心流涕。盖闻好丑之并进,宁无底滞以求通。然金为物之至坚,改煎犹惧其耗;木已拔而再植,得地弗能为良。故天不能靳乎材之易成,士莫艰乎命之难进。伏念某虽极人之艰阮,尝为世所记怜。一作废弃于党锢之初,甄收于禁解之后;故府联名于文部,书林接迹于后躔。虽未沾涂辙之清华,已屡费朝廷之收挽。而某始求外禄,席未而暖而丐归。旋迫内艰,舟遇风而引去。盖无地以承其资泽,非造物不与之流行。然父母生之,不思稍稍而自见;日月逝矣,乃欲闵闵以及亲。仰视爰鸟,于何从禄。天门荡荡,一布武以何艰。棘人乐乐,百此身而莫赎。闰余倏变,人事复常。礼有尽而易穷,哀无涯而难尽,方将灌园,以老返税于耕使。国人曰,幸有子哉。虽饭蔬食,而无怨矣。矧雕年之迟暮,抚奇迹以蜘蹰。孰引手于断绠之渊,复滥吹于英游之后。莫知称塞,但剧凌兢。兹盖某官,懋建大中,博延髦士。执度以成宫室,慨念才难;爪肤而视生枯,尚图畦种。曲怜孤迹,不置宅岐。但某积困煨尘,未窥坟素。深惟先朝秘府之重,庶几丰芭数世之仁。皆怀郢握之珍,复毓蓝田之囿。于皇得士,燕及无疆。今精储麟阁之英,已度越瀛州之盛。采及蕞品恧焉。厚颜铅椠者,书生之常为。敢忘加勉;流落者,人情之所闵,更冀兼收。

  【周益公大全集】《谢除馆职启》:从国子先生之后,六见月书;造集贤小职之间,再承天诏。未厌壁池之浴德,已容玉海之观珍。兹惟造化之功深,夫岂凡庸之梦到。窃以置图书之府,历代所同;号英隽之躔,明时尤重。盖彼徒夸于典籍,而此兼贮于人材。虽预晏诗赋,待遇几同于两禁;而进阶废职,爱憎或出于一时。繇居官不责其有为,知流俗窃疑其无用。岂知封植拱把者,所以备明堂之栋;宝藏与者,所以成清庙之彝。但观累朝杰出之资,可见三馆养成之效。钦惟上圣,懋启中兴。台计十金,未尝贲饰。府模群玉,乃独鼎新。隆楼杰宇之于霄,隐帙奥篇之插架。上追淳化大书,开秘阁之碑密契,皇唐南向对,宪台之户,誉髦斯士,宏达为群。必翰林墨客之后才,识竹简漆书之奇字。马书五尾,能辨其非;亥有六身,默通其数。乃宜当于清望,且不愧于素餐。如某者,少日显而易见罹,长耳第一。悲粟钟之弗洎,固当屏迹于民廛,怅菊径之就荒,乃复萌心于仕籍。试吏未更于州县,入官辄近于都几。何有鸡之效乏。所忧被谴,反辱见治。矧台家复古之秋,正馆殿阙员之日,必使上北门之对,乃今窥东壁之光。甫下新书,对武都之泥紫,遽寻旧习。忙举子之槐黄。裹章服以宵兴,抱椠铅而晨入。餐钱供张,固无露索之持;涸思鞠辞,几有倒绷之笑。粗殚薄枝,仅列奏篇。凝旒心恕,其空疏当。路面称其拙直,河东赋就吹嘘。力致于上天,冥北风高决,起遂逃于空地。以凡骨而预飞腾之数,以寡闻而联是正之曹。侥幸既多,忸怩亦甚。昔刘晏能讥于朋比,而耀卿善属于文词。皆以奇童,振兹清职。慨渐哀于蓬鬓,难远继于芳风。兹盖伏遇仆射相公,炉治铸顽,云雷济物。奉行故事,主将糠秕于弱翁;刊落陈言,每欲纲罗于韩愈。善类愿忠,而望赐诚心。校短以量长,何取谫凉。使参唆艾隔弱水者三万里,示以津涯至瀛州者十八人。近其步武,王唯蹇讷,莫余感藏,某敢不稍究六书,因推九写,愿李邕之一见,肯各近功;友孔子之多闻,妄希远器。或因涵养之力,粗报生成之恩。

  【许翰襄陵集】《谢馆职启》:险阻艰难,忽反神明之观;拔擢伦比,来陪英俊之游。弗称所蒙,更以为愧。切以国家作稽于古训,馆阁遴简于时材。细绎人文,精符奎壁,弥纶天造,祥发龟龙,储在禁严,世为宝秘。非杨雄之沉郁,莫扼其奇;有刘向之辩章,庶究其博。曾是群于大雅,盖多出于名世。品流一清,士誉遂定。宜得俊贤之望,益为盛世之华。柱史靖深,穷四方之所记;石经是正,萃千两以来观。如某者,学窘渊源,文之珍玮,一丘一壑,若有天资。三沐三薰,殆非世器。独服应于此道,窃妄意于昔人。审分愿以即安,忘岁年之易暮。被明月而佩宝璐,思饬躬以自奇饮。坠露而餐落英,恐修诚之未洁。腰折彭泽之米,目送瀛州之云。悠然一官,营在三径。弗图召节,忽至穷城。察于炳阶,不见庸能之异!众登之文陛,又乏智略以前。夫何甄录之优,亦窃校雠之寄。翻象签于四部,究乌策于千龄。神气清明,自发帝居之梦;图书奥衍,书窥王府之珍。于粲宠休,是谓褒显。此盖伏遇某官,荒包域,博洽群伦。亮皇极于五三,鱼相业于二八。等差多士,权衡之制,石钧养毓众材,若严阿之保。草木曾是鸿之造,不遗一介之微。某敢不益强其所不能。究观其所未至。又《回章邦老贺馆职启》:威凤回翔,下恩书于禁殿;,登仙隐于神仙。稽古其荣,抚怀惟愧。伏念某非兮则学老矣,何施人逐利于驰驱。吾为之范,众争荣于暇豫;独集于枯,志意凛乎犹存。岁月忽其已晚,一班一级,益无味于少年之间。三沐上薰,复何能于多士之日。得失听塞翁之马,沉浮随海客之槎。熟谓幽人,忽应明诏。俾望玉墀之穆。获游册府之高明。冠弹半世之尘,屦接群英之武。遂容落,一慰蹉跎。此盖伏遇某官,游夏渊源,卿云黼黻,遐不谓矣。盖尝博我以弥文,惟其有之。乃能立人于余论,致蒸孤陋。窃世宠褒。偿有合于明时,少神志愿;期不移于素守,以辱友朋。

  【林季仲竹轩杂著】《谢复职启》:试仙都之守,初玷使令;复延阁之名,更沾恩霈。冒宠荣之逾分,积兢惧以失容。伏念某扑陋何知,羁孤少与。妄意渊源之学,耻从章句之儒。寒窗短檠,兄弟自为师友;断编实简,朝夕窃对圣贤。靳志业之内修,皇声华之外慕,偶尘末第,遂踵常途。实不副于师言,名辄诒于吏议。咎由己致,怨欲谁归。希爵赏而媚帅臣,节廉安在;托火灾而迁原庙,夷戮何伤。轸宥罪之深仁,从镌职之薄罚。人亡人得,甘同楚子之弓。一去一来,颇类塞翁之马。靖思所自蒙,幸何多此。盖伏遇某人,合四海以为公,闵一夫之不获。宽其大戾,开以自新。知我有亲,再分符于便郡;待人以恕,一洗过于丹书。乃眷危纵,稍还旧物。某敢不恪敦素屡,祗佩良规。不谨于前,方息黥而补劓。思善其后,当刻骨以铭肌。

  【李大隐先生集】《答馆职启》:宠应明命,雠校秘文。诏旨初传,士伦胥庆。窃以国家举以旷之典,所以明试于人材。修已废之官,所以储养于英俊。待以岁时之久。须其望实之孚。取而用之,有可观者,惟兹首选,宜得异材。某官文备四科,学该九变,韬干将而未试,怀良玉以自珍。落笔变坡,论治明乎大体;奏篇黼,称善发乎至言。果符仄席之求,遂冠登瀛之举。蓬山庆阻,叹梦寐于旧游,策府载开,喜典刑之尚在。重烦左顾,鱼沐长笺,愧感之私,敷宣罔既。

  【黄公庭知稼翁集】《谢馆职启》:税鞅南州,初离冗调。雠书东观,误玷清流。辞恐近名,受惭非据,窃惟治道之隆替,常系人材之盛衰。苟养于闲暇之时,而须其成;则至于缓急之际,而收其用。故皇朝大开儒馆,列承明著作之庭;遴选时髦,典图籍艺文之事。一无吏责,每号英游。非独究简编之断残,抑将待器业之成就。或以淹该而持从橐,或以词藻而代王言。或经术渊源,而师表诸生;或识度宏远,而参陪大政。凡旋登于要路,率多由于此途。矧夫睿圣中兴,典章大备。追述祖宗养贤之制,式符尧舜稽古之心。珍馆一新,掩天禄石渠之壮丽;遗书尽获,轶开元正观之盛多。自非博物洽闻,欲才伟议,苦心识子云之奇字,强记诵安世之亡书。则何以接蓬莱方丈之游,金匮石室之秘。如某者,趁时独拙,赋分最奇。钝迟无倚马之才,涉猎乏梦熊之对。少壮努力,初欲无惭,于古人;长大苦饥,岂敢有意乎当世。徒以家声之坠地,要须儒术以谋身。不图蕞尔之才,乃中褒然之举。一行作吏,百不如人。自决科虽阅于八年,而莅事绕更于二考。汲汲干斗升之禄,区区为口腹之谋。忽被优迁,实逾素望。人皆歆艳,目曰登瀛,之荣。已独凌兢,心怀临谷之惧。重念寒门之先世,盖赏厕迹于英躔。坐复青毡,惭无歆向父子之学;自量素业,难居传班伯仲之间。何取孤踪,亦陪俊轨。兹盖伏遇某官,股肱元圣,羽翼斯文。虽巍巍勋业之无前,尚切切人物之为意。提携晚进,不遗下体之菲;收拾寸长,尽种盈门之桃李。遂令顽陋,亦预甄陶。某敢不奋发远图,温寻旧习。力死而后已之学,读生而未见之书。誓竭微躯,仰酬洪造。虽大臣务得人而报国,不容谢私。然志士为知己而杀身,岂敢忘德。

  【朱松韦冥集】《谢馆职启》:拜嘉明命,叨给札于禁林。试可中宸,骤策名于藏室。脱烦之冗役,厕清切之英游。祗荷甄收,良深震怩。窃以上圣御历,中兴抚期。方秉武节之严,芟夷乱;允资文德之助,叶跻艰难。纂逸典以宣献,辟英躔而储秀,庶几封殖,以俟选抡。惟先王大训,之所藏医,历世弥文之咸在,图书襞积,黄墨纷纶。本原四目之神灵,聿稽于诂训;绪正六书之变革,精檄于声形,异因点勘之勤。益广见闻之富。向非多识天禄之奇字,深探酉阳之秘文,搜薤叶于名山,订金根于往牒。则何以刊雠四库。订正九品。如某者,名实不扬人,门俱下。抱孤经而干泽,始脱名场;遵三尺以在公,亟縻吏役。皇皇从食,冉冉趋尘。仅成取劾以不堪,虽复佣耕而何憾。值潢池之方炽,伏锦里以深藏。被檄行台,算商濒海为亲,而喜忘冗琐之卑栖。援上何阶,固崇高之绝。已分甘于远屏,误垂简于旁招。贝齿长饥,空羡公车之粟;尘踪易陋阻,趋宣室之庭。姑自信于奇屯,方日须于罢遣;将改辕于下泽,遂扫轨于循门。俄被恩言,俾程薄枝。追暖姝之旧学,取笑大方;缉之芜辞,深惭少作。宁酬发策,甫就著篇。大于旁观,骇群公之堵立;皇明俯烛,备清燕之衡程。仰惟圣学之高明,内省寡闻,而陨越,敢期睿奖,加锡俞音。追飞群玉之蓬,获肩于众彦;讨译曲奎之画,博考于前言。望不素然,恩诚有自。此盖伏遇某官,材高经济,望重弼谐。推至公之心,整领人物;收群策之助,图回事功。拖及妄庸,滥尘东。咸池在御,不遗曹郐之诗;华衮所褒,遂略春秋之责。某敢不益坚难进之节,尽读未见之书,潜心圣门,尚友先哲,辨鲁鱼之谬,何足报于生成。泽雾豹之文。尚少勤于长育。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崔敦诗舍人集】《谢馆职启》:给尚方札。误尘清燕之观;阅中秘书,遽冒游之选。目眩文章之盛,神惊光景之严,轮桶登收,天渊涵育。历考古人事业之宏,咸系平时问学之浅深。积泓之素者,斯有天光明之功;负单肤之累者,必无美大之绩。究观国家设馆阁之意,岂求士夫。专沿椠之工。上穷三坟五典八索九兵之初,下逮六艺九种七略四录之别。微至占相方伎之学,详及凡将急就之书。山负海含,极罗络包并之富;天旋地缩,震辉煌汗漫之观。储其才能,利泽斯世。假以岁月,优游其间。而况东壁靖深,西昆邃密。昭回在上,连天潢左界之章;咫尺不违,近帝极紫宫之坐。日费太官之馈时,承清问之临。实斯文在兹乎?宜东观有人矣。如某者,适疏散质,荒陋浅闻,临文未解于撑犁,识字罔知于雌霓。闭门改古,殚思虑于灸青;仰屋著书,萃嘲评于尚白。间关禄养,踔尘途。品凡自合于粗官,才短终虞于冗役。学行失步,皆自取之。转衣为裳,未忍为此。敢意姓名之公么,遂开旒冕之深严。虽刻画之难工,倍劳于余论;谅荐籍之良厚,重违于大臣。颁召命于趣前,即词坡而奉对。中堂落笔,骇学士之环观。乙夜奏篇,愧君王之称善。方期报罢,忽玷选除。望蓬莱五色云气之中,常恨溟波之隔。听洞庭九奏钧天之乐,始知帝所之游。睇华阁以朝趋,占明庐而夜直。脱氛埃之地,迹浅而尚疑,瞻丰琏之居,魂迷而自失。永言侥冒,实有夤缘。兹盖恭过大丞相运动国钧,翼宣王度。念文物零之不振,扶持以敕其微。知人才成就之至难,封殖以待其长。致兹东擢及,此妄庸然。而人实难知世,常通患览。昌言论而叹,追古必有取其渊源之初。诵《鹪鹩赋》,而期佐王亦足。占于辞气之际,顾念遭逢之异,益难报塞之国。某敢不尊厥所闻,求其未见。沿黄小技,顾莫称于明思;精白一心,惟永坚于素履。

  【汪藻浮溪集】《谢馆职启》:延阁崇成,莫先求士。寒乡晓出,何自为郎。席宠则优,语必而愧。尝谓治非文,无以追古人。惟学可以发身故祖宗辟三馆,而侈之以承明著作之廷分图书为四部,而详及于凡将急就之学。于此聚当世能言之士,使之读平生未见之书。岂专求简编之断残,将因致簪缨之远大。然自台阁兴于汉,逮今千二百余年。今艺文至于隋无虑,三十七万卷中。值九流之紊,寝更五厄之余,悠悠真质之相承,愦愦信疑之莫决。兴起能事,属当圣时。方赫然珍馆之新,皆断以渊衷之独。固已上符东壁奎星之象,何至下挨蓬莱方丈之山,共知身到以为荣,或恨资高而不得。如某者,早缘承学,中幸决科。既戆电风扇与世以相违,仍忧患迫身而不赦。千载常奇而鲜偶,一官数既以稀迁。比衔恤于江湖,几捐生于沟壑。问关至此,不自意全。反复思之,有如痛定。尚以阖门之百指,托于谋禄之孤踪。无尺寸之肤。不爱,焉得升斗之水斯活矣。敢图过听,坐获优迁。起忧居慑,处之中缀,显秩清资之未。矧昔陪修于盛典,盖尝寓直于英躔。刘郎何止于重来,应氏遂荣于三人,兹盖伏遇某官阁下,学倾万古,勋塞两仪。汤用尹以格天,盖咸有德。杨杜兼房而辅政,初不言功。既章章事业以无遗,独汲汲人材之为意。故隆孤进,不壅上闻。某敢不搜补阙文,讨论奇字。唯乘雁去来之何补,誓蠹鲁生死之不移。不择地而安,已负事亲之志;为知己者用,敢忘许国之诚。又,《回馆职启》某伏审光奉诏除进登册府得人之庆,有识所同。窃惟本朝之兴,尤高延阁之选,学者获殚于所见,异人皆出于此涂。自书厄于五胡,忽时更于再闰。简编归地,沿椠无人。逮修久废之官,首得非常之士。伏以学士身兼数器,少有轶材。当思皇多士之时,擅博极群书之誉,考圣人之学,盖将援古以证今。条当世之宜,无不会文而切理。奏篇上达,褒中颁擢处群英之先,俾求中秘之逸。未遑弛问,首辱滕笺。悚荷兼源,敷陈罔既。

  【刘行简茹溪集】《谢馆职启》:给札銮玻,初乏治安之策;滥巾大禄,蔚为迟暮之荣。闻命自疑,修躬知幸。窃以东壁图书之府,上列经缠;道家蓬莱之山,内藏秘录。关百王盛衰之绪,为四海风化之原。虽复丧乱,日寻艰难。代有未见中秘之文,多阙不闻。外史之职弗修,踵事增华。于今为盛,祖宗分三馆,以居豪杰有为之士,辟四库以储古今未见之书。切近禁严,雍容啸诺。使其胸次扬榷,吞太史氏之九流。笔下渊源,备国师公之《七略》。故于采用,皆本作成。两禁侍臣,步武先于借路。一时名辈,事契拟于通家。气习尚传,风流可想。惟选除之甚重,则名实之加优。如某者,少有独学之愚,长无兼人之器。术叶荒于不试,精爽耗于多忧。流落以来,侵寻且老。不图未至,获并俊游。访简编于煨炉之余,继人物于风尘之后。自云无补,其忍。饕荣。兹盖伏遇某官,识洞几微,气涵英特。谓萧相收先秦之图籍,实佐开基。而蒙谷献旧楚之典刑,有同存国。参稽故实,协赞谋猷。要扶文物之颠,乃见规模之远。肆令冗琐,辱在品题。某敢不益广旧闻,勉规来效。领五经之雠校,虽曰世官;补三箧之散亡,终惭前哲。异稍殚于岁月,用仰报于生成。过此以还,未知所措。

  【文同丹渊集】《谢馆职启》:伏蒙圣恩,授充前件。职者程父禁林,幸被诏宠。列职秘馆,谬叨恩荣。度衷枵孱,抚己惭惧。伏念某出自远蜀,生于穷阎。逢时之文,从事于学。性自扑鄙,才非淹长。吟磨简编,力不逮古。撰缀辞语,强无由高。名闻寂寥,迹绪奇蹇。退守旧业,田园皆荒。进于荣途,道地逾远。响繇选艺,闾里偶尘。荐书外名,殿廷误中。科级是后,更佐两郡。行周十年,近缘公章。入改朝序,尚兹僭妄。敢尔侥希,攀授前人。引例著令,愚悃上达。宸音下俞,委之耆儒。较以旧学,并取者众。独知最难,洎试渊题。加多冗思,小巫未进。灵气已销,大匠在前。汗颜不止,飞景将入。芜音仅成,机杼不工。痕疵固满,猥当奏览。常待报闻,敢期清流,亦用微品。窃谓图书,之府,英隽所躔亡。似而居,有腼其面。静惟之致,良有所阶。此盖伏遇某官,奖育微才,推扬介善。言辨藏否,人为重轻。眷兹单平,阴所提振。是致懦品,亦外华阶。惟精乃心,以辨厥职。庶酬已目,无玷恩陶。卑情无任,感荷激切之至。

  【王安石临川集】《论馆职札子》:臣伏见今馆职,一除乃至十人。此本所以储公卿之材也,然陛下试求以为讲官,则必不知其谁可试。求以为谏官,则必不知其谁可试。求以为监司,则必不知其谁可此。患在于不亲考试以实故也。孟子曰,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今所除馆职,特一二大臣以为贤,而已非国人皆曰贤。国人皆曰贤,尚未可信用。必躬察,见其可贤而后用。况于一二大臣,以为贤而已,何可遽信而用也。臣愿陛下察举家人所谓材良,而行美可以为公卿者,召令三馆祗候。虽已带领职,亦可令兼祗候。事有当论议者,召至中书,或召至禁中,令具条奏是非利害,及所当设施之方。又当其才可以备任使者,有四方之事,则令往相视问察。而又或令参覆其所言是非利害。其所言是非利害,虽不尽中义理可施用,然其于相视问察,能详尽而不为弊蔽欺者,即皆可以备任使之材也。其有经术者,又令讲说如此。至于数四,则材否略见。然后罢其否者,而召其材者。更亲访问以事。访问以事,非一事,而后可以知其人之实也。必至于期年,所访一二十事,则其人之贤不肖,审矣。然后随其材之所宜任使,其尤材良行,美可与谋者,虽常令备访问可也。此与用一二大臣荐举,不考试以实而加以职,固万万不侔。然此说在他时,或唯行。今陛下有尧舜之明,见天下之理。臣度无实之人,不能蔽也。则推行此事甚易。既因考试可以出材实,又因访问可以知事情。所谓敷纳以言,明试以功,用人惟己。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者,盖如此而已。以今在位乏人,上下壅陋之时,恐行此不宜在众事之后也。然巧言令色,孔壬之人,能伺人主意所在,而为倾邪者,此尧舜之所畏,而孔子之所欲远也。如此人当知而远之,使不得亲近,然如此人,亦有数。陛下博访于忠臣良士,知其人如此,则远而弗见。误而见之,以陛下之仁圣,以道揆之,以人参之,亦必知其如此。知其如此,则宜有所惩。如此,则巧言令色,孔壬之徒消而正论不蔽,于上今欲广闻见,而使巧言令色,孔壬之徒得志,乃所以自蔽畏。巧言令色孔壬之徒,为害而一切疏远。群臣亦所以自蔽。盖人主之患,在不穷理。不穷理,则不足以知言不知言,则不足以知人不知人,则不能官人。不能官人,则治道何从而兴乎?陛下尧舜之主也,其所明见,秦汉以来,欲治之主,未有能仿佛者,固非群臣所能窥望。然自尧舜文武,皆好问以穷理,择人而官之。以自助其意。以为王者之职,在于论道,而不在于任事。在于择人而官之,而不在于自用。愿陛下以尧舜文武为法则,圣人之功,必见于天下。至于有司业脞之务,恐不足以弃日力劳圣虑也。以方今所急,为在如此,敢不尽愚臣愚才薄。然蒙擢使豫,闻天下之事。圣旨宣谕,宣弼等欲于讲筵召对辅臣,讨论时事。顾如臣者,材薄不足以望陛下之清光。然陛下及此言也,实天下幸甚。自备位政府,每得进见。所论皆有司业脞之事。至于大体,粗有所及。则迫于日晷,已复旋退。而方今之事,非博论详说。今所改更,施设本末,先后大小,详略之方,已熟于圣心。然后以次奉行,则治道终无由兴起。然则如臣者,非蒙陛下赐之从容,则所怀何能自竭。盖自古大有为之君,未有不始于忧勤而终于逸乐。今陛下仁圣之质,秦汉以来,人主未有企及者也。于天下事,又非不忧勤。然所操或非其要,所施或未得其方。则恐未能终于逸乐无为而治也。则于博论详说,岂宜缓然。陛下欲赐之从容,使两府并进,则论议者众,而不一有。所怀者或不得自竭,谓宜使中书密院迭进。则人各得尽其所怀,而陛下听览亦不至于烦。陛下即以臣言为可,乞明喻大臣,使各举所知,无限人数,皆实封以闻。然后陛下推择召置,以为三馆祗候。其不足取者,旋即罢去。则所置虽多,亦无所害也。又臣伏见某人云云,皆众人所谓材良行姜,宜蒙陛下访问任使者。凡此九人,臣或熟闻而未识,或熟识而未敢任,或敢任其可以为公卿。臣虽未识,然众人之所谓贤臣,不敢蔽也。臣虽敢任其可以为公卿,然陛下不亲见其可贤,亦唯遽信而用。若陛下以臣前所论奏,为合于义理,即乞悉置此九人者,以为三馆祗候。亲可试其才行,若不可用,旋即罢去。若其可用,然后留备,访问任使。如此则所置虽多,未有滥得官职者然此但臣一人所闻所知,恐执政大臣,各有所闻所知。陛下若令各举所闻所知,而如此考试,庶几人材无所遗逸。经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善人君子者,天下之民心所愿举,欲其延问,视其所在,而从之者也。陛下自即位以来,以在事之人,或乏材能,故所用者,多士之有小材而无行义者。此等人得志,则风俗坏。风俗坏,则朝夕左右者皆坏。利以事陛下,而不足以质朝廷之是非。使于四方者,皆怀利以事陛下。而不可以知天下之利害。其奖已效见于前矣,恐不宜不察也。欲救此弊,唯有亲近忠良而已。伏惟陛下仁圣,已深察此理。臣愚,犹敢及此者,忠臣之义也。

  【洪文安公小隐集】《馆职策问》:祖宗以三馆育天下之英材,推择之重,视汉之藏室,唐之瀛洲,为不足道,故必阅试其人,然后命之。则有事于此者,非但若场屋进士,为以取科级而已。今天下之事多矣,而其大者三马,曰兵,曰带领,曰财。兵自比年,狃于无事。阅习之不以时,豢养之不以道。将姑息而不变欤?则解弛因循不足以致一日之用。议者或欲汰癃弱,革冒滥,作而新之。则张皇纷更之虞在所,虑吏员猥并,文武官在选,过二千辈。率以三人守一官而不足。置之,而不问欤?则淹滞失职,非足以待四方之士。议者或欲裁任,子流品,改而张之。则少恩变古之讥,在所恤。岁入有限。调度日增。有司供亿之不支,民力困匮而无已。一意于爱民欤?则养兵瞻国,不能以为卒岁之计。议者或欲谨逋歙,严征权,权以济之,则竭泽无鱼之忧在所先。此皆今日之急务,吾君为之寝而不寐,当馈而叹,亦学士大夫所宜有献也。愿闻至当之说,将以复于上。

  【卫后乐先生集】《召试馆职策》:问,国家规画长策,思救武功。综核庶政,尽革平时。具文之习,将以恢王略而饬戎备。敢问今之急务,孰缓孰切。夫建事以择材为本,经武以强兵为先,调度以裕财为难,储以足食为重。朝廷议论所及,皆已次第举行矣。荐举之诏,首加于将帅之选,又及于文武小大之臣。不知可以博尽群材否乎?或谓介胄之所长,缙绅之论,岂能尽念其优劣。下僚之寒滞,而上官之荐进,未免有所遐遗。则将何以闻抡材之路欤?中都简试,严良家之选。诸路招募,广效用之额。徒隶起戍,收勇敢之士。不知可以增儆军实否乎?或谓选汰子弟,拘于等则之不齐,至反遗其技艺,招剌新兵。虽可充尺籍之数,而仓卒岂容责其练习。适戍征行,动为民扰。安能使之循纪律而用命。则它何以为整兵之计欤?军须供亿,支费寝广。常赋不可辄加矣。置国用参计之司,以栖天下之财。广鬻爵度牒之数,以为权宜之策。不知可以佐调度之之否乎?然州郡私其所入,未必以出纳之实上闻。或迫之太急,必至并缘为欺。恩命优于旧比,而应令者殊鲜异时。劝诱不至,宁免敷抑之病。则裕民之道,本末犹有当讲者欤?通融常平,以济转输之不给。分委和,以为畜积之先具。不知可以实塞下之备否乎?然官吏苟且,目前增补不能以足脱。若小歉荒政,何所倚赖。近甸数太多,商贾辐凑逐利,一时虽可办集,民间能无续食之忧,则足食之方,先后犹有可虑者欤?伊欲使时材奋兴,而有适用之实。王师精锐,而有必胜之形。版计周裕,而源流无壅兵食。充羡而公私无害,子大夫当有深长之思,以裨今日济时之略。其详陈之,将以复于上。

  【朱晦庵大全集】《答石子重》:且如自己为学官,为馆职,遇朝廷有利害得失,或是宰执台谏所当理会者,它不理会自己,要缄默,又不忍国家受祸。要出来说,人有出位谋政之嫌。如之何?则可曰,若任它事却不可,若以其理告君,故不可。若是大事,系国家安危生灵休戚,岂容缄默。馆职又兴学官不同。神宗固尝许其论事矣。但事之小者,则亦不必每事数言也。

  【胡文恭公集】《赠梅圣俞试馆职得赐进士出身》:赋就甘泉客荐雄,独攀仙桂向秋风,抽毫同列三英座,换骨才争第一功。瞥看灵鳌居水下,恍闻仙犬吠云中。嫦娥应有怜才意,唯许诗人到月宫。《雪斋广录》。

  【王十朋梅溪集】《刘韶美辞试馆职》:学问称博洽,向后无此刘。太乙然青藜,迟君天禄游。给札试玉堂,故事久不修。吝选先实才,闻之辄掉头。我乃行秘书,肯随沿椠流。三日扫虚室,伫想心悠悠。张罗君不顾,窃食吾怀羞。西风吹兼葭,倚玉嗟无由。

  【赵蕃淳熙藁】《贺吴仲权召试馆职》:重为胡外别,难寄日边书。巨敢疏风义,欣闻有诏除。图书天禄阁,文陈玉堂庐。秘记资雠校,人材务养储。端如策晁董,不比召严徐。惟我高曾世,曾仍位序居。永怀元始,绝叹建炎初。衰谢今如此,凄凉实在予。高祖尝为秘阁校理,曾祖为秘书少监。

  幕职

  【为政楷范】:幕官之职,衙门大小事务,无不干系。实六曹之领袖,一署之喉襟也。一应文案,该吏书系之后,方赴幕司。自下而上,圆签然后堂上呈押,苟或禀议未定,遽凭下笔。不唯不可施行,抑且失于专擅。凡遇吏者,赴幕佥书文字,必须检视于理可否。然问其堂上,曾无禀说定体。若己禀定,人须尽及长官。如何才方下笔,遮无差误。其或堂上主议,而中间事件,有妨碍不可行者,必须拉同寮,诣堂判,析利害。长官定夺衙门事务,有迟错者,随即检举施行。各房吏有弊者,随即量事究治。此幕官之职也。

  【朝野类要】:佥判、司理、司法、司户、录参、节推、察推、节判、察判之类幕者,本以主帅出塞,从权安营立帐,而得此名,如衙青幕府是也。

  【书林事类】:王俭以庾杲之为长史,萧缅与俭书曰,盛府元僚,实难其选。庾景行,字杲之,泛绿水,依芙蓉,何其丽也。时人以俭府为莲花池,戴石屏上。萧推节诗,岁举幕职。

  【续通鉴长编】:景三年八月甲寅,吏部流内铨详定内小臣僚,岁所举幕。职州县官,自今待制。观察使以上举三人,知杂御史阁门使以上二人,侍御史诸司使以上一人。其转运使副提点刑狱即不限人数。旧当三人者,止当一人,仍须有本部监司长吏及通判荐举者,始听磨勘。

  【刘牧】《送张损之赴任定府幕职序》:我国家以仁策驯有北,四十年矣。岁时遣使挈词,弊修聘事焉。朝廷有大庆及大事,亦罔不兴。足蹈吾境,目观吾民,敛手帖帖,如家人马。故朔方之民,往往老者忘父兄之雠,而壮者不识战关事。何以言之?长老常为牧言边防事,云两河间夷未通好时,其民过邻里亲旧家,必带刀剑。霜降农闲,里胥长,会民习古战阵之法。居常畜健马干食,寇至里粮持剑,带甲上马,不悔战死,以怯为耻。通好后中年戴白之臾,入武库指兵器,亦尚能办其名物,兴其使用。当时老者,今已死矣。当时壮者,今已老矣。子孙生来,见闻保障不惊,城池不完,开门逢迎,不见危疑。食稻衣锦,养移于体,虽其风俗耐辛苦苦,尚武勇,而无事以来,习熟为然,亦少殆矣。朝廷既以朔方为安,凡治边郡县,文武之任,循例而授。士之从政,选懦不材者,贪其饮食赐予,十倍内郡。不惮其去。轻扬急进者,贪其阶绿知遇其势易获,亦十倍内郡,咸乐其补。故今官边任者,粉墨杂糅矣。噫!凡人有家,虽无事时,亦未尝一日不严门庭之限。藩篱之固其。与人也,虽亲戚友善,许相死生,亦不忘去内外之别。川者腰舟具马,山者兽护存马。为人牧民者,如之,何不之思也。在易复象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释者谓四夷为中国之阴,王者必却而外之。先王闭关而却外,所以挨其象也。必至日者,乘阳长阴消之际,设备务速明,不可移时也。商旅不行,小人喻于利,亦妨奸之谓也。天之爱民久矣,必为生智者,以谋之损之,是行岂贪饮食速知遇之徒欤?损之居常与人言,必慷慨时事。今其行有日,同年友弟刘牧,取酒酌劝,侑以言曰,今夷人保信誓,河北固无恙,第其民之疾苦,治之得失,物之利害,将尽忘之乎?而又职事官之任,平居时则投壶雅歌,奉搏俎之驭,与记奏之事。在军旅则参谋画,拥骑马而裁檄书。北方多贤诸侯,如访损之以政者,则当思所以应之,勉树功名,无为具腰舟设兽携者笑之。

  【欧阳公集】《送欧阳南赴庐陵幕职》:弱冠笈缃素,芳年缀裾簪。皋比便章府,蠹良史林。深期售荆璞,倏去怀南琛。回翔学吏隐,躇守官箴。十载重沿牒,交游辰与参。思亲恨悠缅,遇旧老侵寻。彼诸凤曹,轮飞贻好音。翳翳白鹭翱,肃肃青江浔。雁鹜蔽洲渚,卧秋霖。修翎顾咏,技融有遐心。我思陆义齐,堂堂伟男子。绣衣所经行,纲滂不专美。及兹谅非耄,胡乃久不起。伤哉不可识,吾道良己矣。我思王东岩,为政终宰邑。刚肠触强御,是使儒者立。百里淹士元,公论非所惬。惜哉不可识,寒雨短景急。

  【书林事类】萧推节诗:掇取高科如拾芥,爱君才调望君深。莫夸书判居莲幕,要把文章入禁林。

  【文献通考】:宋朝祖宗以来重之,有集贤殿修撰,后改名文殿。直龙图阁,三等。政和四年,二浙福建诸路监司郡守,往往交通内官,多以应奉有劳迁职,遂有未尝朝觐天子,因忽为待制班从,官者。蔡京不乐。六年,因增其目,置修撰,与旧为三等,曰集英殿修撰,右文殿修撰,秘阁修撰。直阁与旧为六等,曰直亲图阁、天章、宝文、显谟、徽猷、秘阁、朝廷除授,自此密矣。旧贴职无杂压,至是因增置,乃定为杂压。蔡攸《国史外补》:绍兴十年,置直敷文阁,淳熙十五年,置直焕章阁。淳熙令自集撰至直秘阁为贴职。中兴后直,阁为庶官,任藩间监司者,贴职各随高下而等差之。三班借职

  【事物纪原】《谈苑》云:旧制有借职,承旨。太宗雍熙中,改曰三班借职。《会要》以谓淳化二年正月也。《谈苑》又云,自供奉至借职,其员无数,亦汉之署郎比也。按,今自崇班以上,曰大使臣。供奉以下,至借职,为小使臣也。

  【职官分纪】:国朝元令三班借职,从九品。

  【宋类苑】:石曼卿初登科,有人讼科场覆考落数人,曼卿是其数。时方期集于兴国寺,符至,追所赐敕牒靴服。数人皆啜润而起。曼卿独解靴袍,还使人。露体载幞头,复坐谈笑,终席而去。次日,被黜者皆授三班借职。曼卿为一绝句曰,无才且作三班借,请傣争如录事参。从此罢称乡贡进,直须走马东西南。《笔谈》。

  【刘彭城集】《延州藩落都虞侯俄千男仲政可三班借职制》:敕某壮士战死,勇于报国,义实可嘉。恩用不遗,由乃父之尽力,俾藐孤之蒙祉,古之道也。尔其勉之,可又三班棒职。孙轸男忠臣,可三班借职。敕孙轸男忠臣,永乐之战,尔父殁于敌场。徇义忘身,其可嘉也。恤孤置后,吾何忧一作爱马。爱疏茂恩,以劝勇士。可。又《汉州助教钟迪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山泽之利三,三而有连锡,是地不受宝,以为邦用。然必因人而发,其勤不可不劝也。赏有定格,汝是膺之。卑以新命,是为殊宠。可。又《蕃官惠逋移厥可三班借职制》:敕禁,其在种落,皆为酋豪。相率款边,足明归义。重译而明,纶解辫。而袭簪裳,恩实不訾。图所为报。可。又《皇太后殿管勾文字夏崇可三班借职制》:敕某执事长乐,效勤官书。延宸推恩,厥有前例。始命受服,是谓宠光。罄而犬马之诚,以粪消尘之报。可。又《李佛郎与右班殿直梁仲文李养并与三班借职制》:敕某人等,朝廷惟寇盗强围,暴夺良民,名捕魁首,厚设爵赏。而佛郎等,用志协力,罪人斯得。赐金既以差予,懋官亦宜溥及。各疏茂恩,以树成效。可。又《皇太后殿管勾文字朱宗懿可三班借职制》:敕某执事官省,效力文墨,岁月之勤,良可省录。粤属诞辰,厥有前例,锡兹初命,齿于仕版。可。

  【邹道卿先生集】《黄持补三班借职制》:自我祖考以来,所以待曹氏甚厚。故佾之逝也,尝俾官其诸孙,而诱则以其所当得者,为尔请马。宠进尔官,勉思饬励。又《李济补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男某,尔父陨于行阵,朕悯之。录尔以官,是为忠报。又《李昌本补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朕惟风化之本,肇于中宫,故推异恩,以贲其父其家。所欲授者:朕则审而从之。尔既入官,勿忘祗饬。又《孟胜转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父以忠济勇,数有战功。回厥宠迁,用陛尔秩。勉从训令,相与致身。尚有官荣,待尔自效。又《孙志雄等补借职制》:某等,尔父陨于行阵,朕甚悯之。录尔以官,以为忠报。往其奋励,茂对恩灵。又《韦定男晟补借职制》。尔父服在边陲,陨于虏寇。悯其忠奋,续以官荣。宜思无忝之言,往励酬恩之志。尔能自效,尚有褒陛。又《胡舜臣补借职制》:其官某朕,于死事之孤,尤所矜恤。而有司言状,以尔名闻。往续官联,勿忘忠报。

  【慕容彦逢文堂集】《故淑妃张氏侄张婉张瑾可并补借职制》敕具官某等,故妃遗言,祈恩近属。锡尔一命,往其钦哉。可。《婕妤张氏侄孙张承可借职制》:敕具官某,官闱进尉,以恩回授。今尔官使,往其钦承。可。《故驸马都尉曹诗女夫进士时微可借职制》:敕具官某,尔为倩于尚主之家,获借官使,无忘勤恪,以报恩章。可。医官周道隆,任景章,杨处厚,大将耿道淳,韩中立。书艺局艺学。许成,吴成,翟易,韩奕,曹成,赵永图,陈德之,张友,王从志,蹇仲恭,韩球。国书局艺学。元方,卡士端,元遵,尚从吉,杜宗范,郭惟简,可各转一官。皇城使荣州刺史宋汉,侄男拭,皇城使俞随男儋,左藏库使壮公才两姨弟刘渥,已上三人,各回授补借职制。敕具官某等,朕即英祖旧邸,崇建宝坊。尔待或祗奉之劳,或膺回授之典,锡兹宠命,往其懋永。可。《景福殿使明州观察使杨戬亲堂侄茂实可借职制》:敕具官某,侄某,尔之诸父,率职禁延。有劳当迁,许其回授。用锡尔秩,时乃异恩。宜懋忠勤,往图报称。可。《程植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以勇敢效用,克有战功。锡兹官荣,往加历勉。可。《故三班借职纪育弟纪震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弟某,尔兄奋武戎行,委身徇国。嘉其忠节,悼念不忘。锡尔以官,往惟祗服。可。《两朝圣太夫人重侄孙仲康仲弼可并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等,朕追怀恭懿,褒,恤其家。锡汝恩章,列于命秩。往服事任,无忘恪勤。可。《太后殿掌笺奏耿茂直刘豫可并授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等,尔等职在笺,预兹庆恩。命以官荣,往祗乃事。可。敕具官某等,尔父以成书来上,宜有褒陛。乞移恩章,属于子侄。进官一等,时维宠嘉。图称所蒙,无忘忠孝。可。《楚州解发到呈试武艺人刘决可借职制》:敕具官某,尔试艺殿廷,武勇可奖。锡之命秩,俾服事劳。往克懋承,尚有褒擢。可。《百姓滑永全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惟尔敏于笔札,祗奉有劳,擢自民编,锡兹命秩,仍加饩廪,并示劝能。往懋恪勤,以称恩典。可。《故右侍禁尚清男均坦可并特授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等,朕推恩苑事之孤,以劝忠义。锡尔命秩,其往钦承。可。《右知客押衙兼知进奏事崔通可借职》:敕具官某,尔以劳能,达于朕听。锡兹命秩,其往钦承。可。《故右班殿直马宣男宜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父死于行阵,臣节可嘉。优恤其孤,维以示劝。授之命秩,仍锡美名。往服恩章,勿忘忠考。可。《故内殿承制李仙长男次男孙忠履可并与三班借职》:敕具官某等,尔父效职边陲,死于金革。肆推恩典,优恤其孤。服兹官荣,无忘忠孝。可。《故太中太夫魏汉津亲女夫张清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汉津之家,祈恩于尔。锡兹命秩,其往钦承。可。《左班殿直边寿可右侍禁大将宋谅史叙可并三班借职制》:系大理寺祗应人。敕具官某等,以尔祗事,有劳宜加奖激,锡兹恩典,往其钦承。可。《皇后三从伯王子约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以戚属之良,预兹庆典。官于武列,往洫事功。图称所蒙,莫知忠恪。可。《故右侍禁张安氏男思贤思忠可并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等,尔父奋不顾身,死于金革。推恩子姓,惟以劝忠。服兹命书,无替厥绍。可。《蕃官三班奉职李琮男永谊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死事之孤,宠以官使。维忠维孝,乃称所蒙。汝往钦哉,勿替朕命。《故三班借职纪育男答特与三班借职制仍赐名绍》:敕具官某男某,尔父奋身疆场,效死戎行。有司以闻,朕所悼念。录尔命秩,并赐美名。移考为忠,兹为克绍。可。《潭州都知兵马使张继隆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帅臣上言,尔有劳效。命以官使,往其钦承可。《茶酒班殿侍郑永立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父监督有劳,宜加甄奖,以资回授时,乃特恩锡尔官荣,往思所称。可。《虎翼右第一军都指挥使秀州刺史陈兴男宝文御龙直长行李谨可并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等,朕推恩死事之家,以劝忠义。命尔官使,往其钦承。可。《三班差使房从寿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久服事劳,宜有褒叙。命以品俄,往其钦承。可。《故右侍禁王卞女夫薛安靖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之外舅,以身徇忠。推恩其家,尔名来上。锡兹命秩,往务钦承。可。《故右侍禁王卞男仲锡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惟尔父奋不顾身,死于金革。宜推恩典,优恤其孤。锡尔官荣,往图报称。可。《睿思殿御前文字外库书写文字郭景债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尔以书札之劳,宜加甄奖。锡兹命秩,其往钦承。可。《大将发运司前行徐楷可三班借职制》:敕具官禁,惟尔久服吏勤,克有劳列,锡兹命秩,其往钦承。可。

  【陆佃陶山集】《宣徽院逋引官行首解中立可三班借职制》:朕罢不急之官,而宣徽院废以尔祗事。以此岁时颇久,锡之一命,其往慎哉。可。

  【曾巩元丰类藁】《冯正符借职制》:敕某,西南夷背德兽心,敢窥边隙,尔能宣通两谊,协助军谋,宜进官荣,属之守护。勉思奋厉,万替前功。可。《王瑛杨宗立三班借职制》:敕某,尔等备吏,属治文书。勤亦久矣。是用从尔之谓,锡之命秩。往惟祗饬,以称朕恩。可。《齐宗寿三班借职制》:敕某,有司言尔满岁当迁,而奖进尔劳,又当躐等,是用加兹宠渥,列惟命秩,往惟祗服以甄收。可。

  【鼓汝砺鄱阳集】《故荣州刺史张世矩男天锡可三班借职制》:敕某,知府州折克行言,尔父甚有力,能自奋忠义,富良之役,身荷戟驰,不测之军,用走有功,始终边陲,能效芭著,不幸以死,公私悼叹。乞推恩礼,以功师没。夫爵禄为才能者设,朕不敢有爱。肆命尔官,兹非常典。尔且长壮,尚知所报哉。可。《故三班奉职赵进男忠三班借职制》:敕某“朕念尔考”克陨身于王事,是用锡汝一命,赐汝名忠,逮汝长壮,尚知无忘。可。《故三班奉职李安兄简三班借职制》:敕某,汝弟没于戎事,朕靡或忘,肆命官,以劝忠义。

  三班奉职

  【事物纪原】《谈苑》云:皇朝建国之初,承旧制,有殿前承旨。雍熙四年,改为三班奉职。《国朝会要》,则其事在淳化二年正月改也。

  【职官分纪】:国朝淳化二年,改殿前承旨为三班奉职。苏耆《续翰林志》:国朝旧制,有殿前承旨,颇甚繁杂。及公翰林承旨,上以其称乎不别,人恶其清贵散乱,诏改为三班奉职,以避其称也。旧闻证误。按《实录》,淳化二年正月,改殿前承旨为三班奉职。时宋文安白为承旨久矣。九月,宋公贬。苏文简始为承旨学士。耆谬矣。元令三班奉职,从九品。

  【祖宗官制旧典】:三班奉职借职:国初无此官,太宗朝欲增使臣等级,遂置此名。旧闻证误。按《实录》,太宗改殿前承旨为三班奉职,非增也。太宗所增。乃崇班侍禁示。比选人,其差遣同供奉官以下注焉。其后又有三班差使借差,不入品。假其名而已。政和初,以承节易奉职,以承信易偕职云。

  【慕容彦逢文堂集】《故三班奉职梁权兄髦可三班奉职制》:敕具官某,惟汝天伦,死于金革。宜推恩典,优恤厥家。用锡官荣,汝其祗服。可。《开封府职级李湍可奉职开封府额内守阙府典事于士明可借职制》:敕具官某。等,军器建局“尔与有劳。锡兹官荣,往其祗服。可。《三班借职孙采可三班奉职制》:敕具官某,尔谙练狱。事推鞠有劳,擢进一官,以示嘉奖。钦予时命,尚加勉旃。可。《故如京副使石福男坚可三班奉职侄男保侄孙成可并特授三班借职制》:敕具官某,死事之臣,朕所闵恻。肆推恩典,以恤其家。命尔官荣,往恩报称。可。

  【刘彭城集】《一班殿侍卫消可特授三班奉职制》:敕某人,恤孤录嗣,朝有著令。矧父膺随龙之遇,宜厥子蒙世禄之荣,粤疏茂恩,俾从新命。可。《蕃官口移可三班奉职制》:敕具官某,声亲弟口移,朝廷录死事之孤,所以闪忠而劝能也。声果敢有功,没于战陈,而无子息,可被任用,施及同产,使庇族属,服我优恤,思著来效。可。《蕃官京口瓦结京口瓦脚铎扌罗并可三班奉职制》:敕某等,其父为国亢贼,敌圣力寡,恪关而死,勇壮可嘉。录其孤儿,以示憨恤。可。《殿前东西班弓箭手刘密可三班借职制》:敕某,以挽强射逐,勇力出众,试之集教,亦能无过。宜可原缺使,以责来效。可。《故御前忠佐步军副都头成宗男京可三班奉职制》:敕具官某男某。陈力奉上,得亲殿陛之严;哀死恤孤,宜有惟盖之报。详推往续,宜示赏延,粤疏渥恩,用光存殁。可。《李贵男遵可三班奉职制》:敕具官某男某,乃父殁身行陈,以死效力。虽其微品,志可嘉也。哀死恤孤,朝有常宪。锡尔一命,以劝来者。可。

  【邹道卿先生集】《曹晔妹婿刘复特与三班奉职制》:敕某,朕以曹晔乃贤懿大长公主之子,仁宗帝皇帝之外孙也,悯其不寿,特推异恩。而晔父诗,以尔为请,勉自修饬,毋愧官荣。《杨文翰弟文真补三班奉职制》:文翰既殁,推厥承袭。而光尔等,咸曰汝宜。边吏以闻,在所褒康。往图报效益,励忠劝。

  【彭汝砺鄱阳集】《散指挥右第一班长行李清三班奉职制》:敕某,尔父贵服勤积年,靡蹈罪废,今其归矣,何以慰之。锡汝以官,俾嗣禄食。尚执廉谨,以图攸忠。可。

  【宋鉴】《王震撰故内殿崇班刘景男可奉职制》:有臣不难,杀身以报。图赏其可薄乎?顾死者已矣,殆禄其近属。尚为之旌劝永。惟乃父之忠营,尔是以有禄,不可勉哉。

  【梅圣俞宛陵集】《送王景宪奉职诗》:清羸将家子,苦节自寒儒。四壁我何有,一钱君亦无。下滩船自急,闻雁日将晡。行爱青山口,人烟事网。

  【李直讲集】《送杜奉职诗》:青紫皆同道,稀曾到薜萝。感君非我辈,无事每来过。此别当贫病,何年共醉歌。人生有后会,争柰鬓双皤。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八百五十

卷之二万八百五十

  二质檄

  总 叙

  【刘熙释文】

  檄,激也。下官所以激迎其上之书文也。

  【司马长卿喻巴蜀檄注】

  李周翰曰,檄。皎也:喻彼皎然,知我情也。周穆王令祭公为词,以责狄人之情,引檄之始也。

  【苏鹗演义】

  檄者,告誓之流。《史记》注云,檄者,皎也。辞理皎然,令知我意,非也。颜思古注《急就篇》曰,以木为书,长三尺,曰檄。檄者,激也。以词旨慷慨发动之意,又曰,檄,激也。陈琳檄魏武帝,祖君彦檄隋炀帝,皆此类马。《战国策》曰,张仪檄楚,而始得名。

  【宋欧阳公集】

  《与陈员外书》:古之书具,惟有铅刀竹木,而削札为刺,止于达名姓。惟有官府史曹凡公之事,上而下者,则曰符,曰檄。

  【珊瑚钩诗话】

  檄者,激发人心,而喻之祸福也。

  【太平御览】

  周穆王西征,祭公谋父称古有威让之令,有文诰之词,即檄之本源也。及春秋,征伐自诸侯出,惧敌不服,故兵出须名,振此威风,曝彼昏乱。刘献公所谓告之以文词,董之以武师者。齐桓征楚,诘菁茅之阙。晋属伐秦,责箕郜之焚。管仲吕相,奉祠先路,详其意义,即今之檄文。暨乎战国始称为檄。檄者,也。宣布于外,檄然明白也。张仪楚书,以尺二明白之文,或称露布。夫兵以定乱,莫敢自专。天子亲戎,称恭行天罚。诸侯御师,则云肃将王诛。故分闲推毂,奉词伐罪。非唯致果为毅,抑亦厉词为武。使声如冲风所击,气似搀抢所归。奋其武怒,总其罪人。征其恶稔之时,显其贯盈之数。摇奸凶之胆,订信顺之心。使百尺之冲,摧折于咫书,万雉之城,颠坠于一檄者也。观隗嚣之檄正新,布其三逆。文不调饰,而意切事明。陇右文得檄之士,得檄之体也。陈琳之檄,壮于骨哽,虽奸阉携养,章实太甚。发丘模金,经过其雪。然抗词书衅,然暴露,钟会檄蜀,征验甚明。桓温檄胡,观衅尤切。并壮笔也。凡檄之大体,或述休明,或叙否剥。指天时,审人事,验强弱,角权势。标著龟于前验,悬笔鉴于已然。虽本国信,实参兵诈。谲诡以驰旨,炜晔以胜说。凡此众作,莫之或违者也。故其植义词,务在刚键。插羽以示迅,不可使辞缓,露板以宣众,不可使义隐。必事昭而理辨,气盛而认断。此其要也。若曲趣密巧,无所取才矣。

  【玉海】

  檄,军书也。东莱先生曰,晋侯使吕相绝秦,檄书始于此。然春秋之世,郑子家使执认与书以告赵宣子,晋之边吏责郑,王使詹伯辞于晋王。子朝使告诸侯,皆未有檄之名。战国时,张仪为檄告楚相,其名始见。鲁仲连为书约夫,责燕将。秦尉佗移檄。剧通说范阳今日,传檄而千里定。讳信曰,三秦可传檄而定。李左车曰,奉咫尺之书,自相如之后。檄书见史策者,不可胜纪。杨雄曰,军旅之际,飞书驰檄,用枚皋。谓其文敏速也。唐以前不用四六。周益公碍漠河西大将军谕隗嚣,倪正父碍晋奋威将军豫州刺史谕中原豪杰,皆用四六。然散文为得体,如东莱汉史喻莎车诸国是也。东莱先生曰,檄书头说,某官告某将士,盖闻,说讨叛招携之意。说一段,云云。惟尔某处将士,说为贼拘协而不能自归,及略说贼之罪。幕府,说受命讨贼甲兵之盛,叙当时形势,贼将欲灭须自归。主工,说有过人大度之意,开其自新之路。末以归附则有厚赏。怙终则有显戮,自择祸福结之。末云,凡所以赏科,其如令甲。周益公碍谕隗嚣檄云,昔吴黄效忠,世裂长沙之壤,田横亡命,身贻海岛之羞。顾送顺之灼分,惟智愚之审择。西山先生曰,檄露布,乃军中文字。檄贵铺陈利害,感动人意。所业檄题,欲出唐大将军河南招讨使传州县檄题。出《夏侯端传》,乃高祖创业之初,非因兵兴盗起,稍觉气象佳,但所疑者,一慰字耳。汉以前无檄,六朝以前未有露布。编题之初,须要知此。汉檄不须六四,如司马相如喻蜀檄之类。汉无四六之文故也。晋檄,亦用散文,如袁豹代蜀檄之类。隋唐以来,方用四六。如祖君彦骆宾王檄,郑畋檄藩镇。李充曰,檄不切厉,则敌心陵。言不夸壮,则军容弱。唐说齐碍檄题。唐辽东道大总管喻高丽首领部落,幽镇招抚使谕朱克融,右卫率府长史召西域兵讨中天竺。

  【册府元龟】

  三代而上,重乎文告。春秋之际,尚乎辞令。其后司戎旅而专讨伐者,乃有驰誉版,飞羽书,以暴扬其过恶,张皇其威武。使忠义奋发,而邪谋沮坏。亦乃谕以去就之理,陈夫逆顺之状。俾之改图易辙,转祸为福。开其自新之路,成乎不战之绩。盖以传布遐迩,诞告士民。使知其不获已而用兵,非无名而黜武者矣。

  文 檄

  【史记】

  《张仪列传》:张仪既相秦,为文檄告楚相曰,始吾从若饮,我不为盗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国,我顾且盗而城。《索隐》曰,许情云,檄,二尺书也。为檄,即传檄耳。

  【唐书】

  《舒元舆传》:裴度表掌兴元书记,文檄雄健,一时推许。庾抱在陇西府,文檄皆出其手。

  【元史】

  《赵璧传》:世祖欲作文檄宋,执笔者数人,不称旨。乃召璧为之,文成,帝大喜曰,惟秀才曲尽我意,改枢密副使。

  羽 檄

  【西汉书】

  《高帝纪》:上曰,陈反,赵代地,皆有。吾以羽檄征天下兵。注,师古曰,极者,以木简为书,长尺二寸,用征召也。其有急事,则加以鸟羽横之,示速疾也。魏武奏事云,今边有警,辄露檄。徼,音胡历反。《淮南王传》:持羽檄从东方来。董仲舒云,羽檄不行中国。《息夫躬传》:躬上疏,历诋公卿大臣曰,军书交驰而辐凑,羽檄物理迹而押至。文颖曰,押音狎,习之狎。师古曰,押至,言相因而至也。羽檄,徼之羽者也。小夫怪臣之徒,愦不知所为。

  【李日闻录】

  魏武奏事云,今边有急,则以鸡羽木檄,谓之羽檄。

  【魏志】

  孙放善为书檄,三祖谘命招喻,多放所为。李充《起居戒》曰,军书羽檄,非儒者之事。且家奉道法,言不及杀,语不虚诞。而檄不切厉,则敌心陵。言不夸诈,则军容弱。请姑舍之,以碍能者也。

  长 檄

  【西汉传闻】

  《安帝纪》:民讹言相惊,穷因道路,欲归本郡,所在为封长檄。印,封之也。长檄,犹言长牒。欲归者,皆以给长牒为验。

  书 檄

  【晋书】

  《孙惠传》:惠马东少王越军谘祭酒,每造书檄,越或驿催之。应命立成,皆有文采。

  【魏书】

  刘枚善为书檄,三祖诏命有所招谕,多放所为。

  【太平御览】

  《嵇氏世家》曰:含字君道,为中书郎。檄云集,含不起草。

  【北齐书】

  高祖西讨,命外府司马李义深,知相府城局李士略,共作檄文。二人皆辞,请以孙搴自代。高祖引搴入帐,自为吹火催促之。搴援笔立成,其文甚美。高祖大悦,即署相府主簿,专典文笔。

  【隋书】

  《孔德绍传》:会稽孔德绍,有清才,官至景城县丞,窦建德称王,署为中书令,专典书檄。及建德败,伏诛。

  【陆游南唐书】

  高远,字悠远。父操,袁州别驾远少孤为人夷雅冲淡,而遇事有奇节。杜门力学,不交人事。烈祖受禅,招来四方秀杰,得远以为秘书省正字。保大初,迁校书郎,兼太常修撰,遂为太常博士。淮南兵兴,元宗召见,赐金帛,使典戎府书檄。

  食 檄

  【高似孙纬略】

  弘君举食檄,有所谓鹿眦,牛胆,炙鸭,脯鱼,熊白,鹿脯,糖触,车螯,如何嗣极侈于味。去其甚者,犹且鱼脯,糖蟹。使门人议之,钟沅曰,鱼之就脯,骤于屈伸。蟹这将糖,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怀如恒。至于车螯,蚶蛎,眉目内阚,犷壳外缄。无香无臭,与丸砾何算。宜充庖厨,永为口实。裔之视君举,盖无以优劣也。宋景文公绝荤诗,宣父蒲薤真可学,钟沅蚶蛎更无求。其视所谓赤米白盐,野葵紫蓼,春初早韭,秋末晚松,万万不侔矣。

  口占檄

  【西汉书】

  《朱博传》:姑幕县,有群辈八人,报仇廷中,皆不得。长吏自击书,言府贼曹据史自白,请至姑幕事留不出。功曹诸据即皆自白,复不出。于是府丞诣阁,博乃见丞据白,以为县自有长吏,府夫尝与也。丞据谓,府当与之邪?阁下书佐入。博口占檄文曰,府告姑幕令丞,言贼发不得,有书檄到令丞,就职游徼,王卿力有,余如律令。

  【陈书】

  顾野王博识洽闻,侯景之冠,郡将袁君正举兵赴援,文檄皆以委之。口占便就,未尝立草。

  【唐书】

  《李夷简传》:元和中,夷简帅南西川,崔州刺史王积好贼,属蛮怒畔去,夷简逐,占檄谕祸福,蛮落复平。

  草 檄

  【南史】

  《江淹传》:齐高帝江淹为参军,诏令草檄,未就。齐相引淹赐之酒,淹喜饮,啖鹅炙垂尽,进酒数斗,文诰亦办。

  【北史】

  《魏收传》:侯景叛入梁,寇南境。文襄时在晋阳,令收为檄五十余纸,不日而就。又檄梁朝,令送侯景。初夜执笔,三更便了。文过七纸,文襄善之。

  【新唐书】

  《孔述睿传》:高祖德绍,事窦建德,尝草檄毁薄太宗。贼平,执登泛水楼。责曰,尔以檄谤我云何”对曰,犬吠非其主。帝怒曰,贼乃主耶?命壮士卒殡楼下。

  【新唐书】

  《李密传》:祖君彦,博学强记,属辞瞻速。负其才,常郁郁思乱。乃为密草檄,乃深斥主阙。密败,王世充见之曰,汝为贼骂国足未?君彦曰,跖容可使刺由,但愧不至耳。世充令扑之,既困卧树下。世充已自欲盗隋,中悔,命医许惠照往视之,欲其苏。郎将王拔柱曰,弄笔生有余罪。乃蹙其心。即死,戮尸于偃师。

  【唐书】

  《元万顷传》:乾封元年十二月已酉,李勋率兵伐高丽。万顷从笔书记,使草檄责之。

  【五代史】

  《广南西路转运使谕交州檄》:太平兴国五年,交州丁璩幼,大校黎桓专制。七月,侯仁宝讨之。六年三月,贼诈降,仁宝被害。转运使许仲宣草檄喻交州,明国威信,期必再举。桓惧,遣使入贡。虞允文宣抚川陕,辟王质偕行。一日令草檄契丹文,援毫立就,辞气激壮,允文起执其手曰,景文天才也。

  【实录】

  《岭南转运使谕交州渠帅檄》:许仲宣为转运使,会征交州。师不习水土,以便宜罢其军,分屯诸郡,太宗嘉之。仲宣遂草檄以谕交州渠帅,即送未内附,遣使修贡。

  【宋史】

  《张臬传》:臬司动员外郎,兼实录院检讨官。金人叛盟,上命两省卿监,郎曹,各草檄以进。独取臬所进者,播之四方。

  【苏易简笔谱】

  《陈书》:蔡景历,陈武帝闻其名,以书要之。景历对使人答书,笔不停辄。后掌记室。武帝将讨王僧辩,独与侯安都等谋,景历不知。部分既毕,召令草檄,援笔立成,辞义感激。

  为 檄

  【汉书】

  申屠嘉为丞相,邓通在上旁怠慢。嘉奏事,因言曰,陛下自爱群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罢朝,嘉为檄召通曰,不来且斩。通恐,又言于上。上曰,速往,吾今召汝。通至丞相府,免冠徒跣,顷首谢嘉。嘉不为礼,责曰,朝廷者,高帝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决。敕史令行斩之。通顷首血出,不解。文帝度嘉已困通。持节召通而谢嘉曰,此吾弄臣,君释之。

  【晋书】

  元帝遣扬威将军甘卓,建威将军敦逸,攻周馥于寿春。安丰太守孙惠卿众应之,使谢检为檄,擒馥之故将。馥见檄流涕曰,必谢检之辞。检闻之,遂毁草。旬日,馥众溃。

  作 檄

  【北堂书钞】

  《晋中兴书》云:应瞻迁南平太守,永嘉五年,洛阳倾覆。王澄不遣军,瞻攘袂流涕,显陈大义。澄令作檄,下笔即成。辞既壮丽,见者咸以是称之。

  【太平御览】

  《梁书》曰:元帝擒宋子仙,及丁和,送之江陵,并下于狱。子仙檄湘东曰,既瞎且,且勇伊何。即书记沈炯之文也。有司焚毁,湘东弗知。僧辩购炯获之,酬钱十万。炯既不敢谒见,遂谄事于僧辩。自此军书咸出于炯。又曰,伟玉,洛阳人也。学通周易。尝在淮阳赋诗曰,平明听战鼓,薄暮叙存亡。楚汉方龙对,秦关阵未央。既至江陵,击之于狱。以诗赠湘东嬖人曰,赵壹能为赋,邹阳解献书。何惜西江水,不救辙中鱼。又上五十韵诗,以希不死。湘东爱其词翰,犹欲未诛,左右嫉之,乃曰,伟前作檄文,言湘东不顺。湘东取视其檄云,项羽重瞳,尚有乌江之败。湘,东一目,宁为赤县所归。湘东大怒,钉其舌于柱。剜其剂,抽其肠出,乃斩之。

  【北史】

  颖川荀济,初与梁武布衣交,知梁武当王。然负气不胀,尝谓人曰,大丈夫会于上磨墨作檄文也。或称其才于梁武,梁武曰,此人好乱者也。

  【旧唐书】

  《郭正一传》:李勋征高丽,尝令元万顷作文檄高丽。其语有讥高丽不知守鸭渌之险,莫离支报云,谨闻命矣。遂移兵固守鸭渌,官军不得入。万顷坐是流岭外,后会赦得还。

  传 檄

  【史记】

  《高祖纪》:韩信拜大将军,乃谓帝曰,三秦王诈其众降诸侯,项王坑秦降卒二十余万人。惟邯欣翳三人得脱。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淮阴侯韩信曰,大王之入武关,秋毫无所言。《索隐》曰,按,秋毫,秋乃成。王逸注,楚词之说毛为毫,夏落秋生也。除秦苛法,与秦民约法三章耳。秦民无不欲得大王王秦者。于诸侯之约,大王于王关中,关中民咸知之。大王失职入汉中,秦民无不恨者。今大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也。《索隐》曰,按,说文云,檄,二尺书也。此云传檄,谓为檄书以责所伐者。《陈余传》:武信君引兵击范阳,范阳令乃使荆通见武信君曰,足下必将我胜,然后略地,攻得然后下城。臣窃以为过矣。诚听臣之计,可不攻而降城,不战而略地,传檄而千里定,可乎?

  【东汉书】

  《耿传》:时光武居邯郸宫,昼卧温明殿。入造床下,闻因说曰,今更始失政,诸将擅命于畿内,贵戚纵横于都内。所在牧守,辄自迁易。百姓不知所从,士人莫敢自安,其败不久,公首事南阳,以百万之军,今定河北,北据天府之地。以义征伐,发号响应,天下可传檄而定。光武大悦,乃拜为大将军。《刘表传》:初平元年,表为刺史。时宗贼盛,袁术阻兵屯鲁阳。荆越曰,威德既行,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等八郡,可传檄而定。

  【续后汉书】

  《孙韶传》:韶年十七,收伯父河余众,缮治京城,起楼橹,修器备,以御敌。权引军归吴,夜至京城下营。试攻警之,兵皆乘城。传檄备警,欢喜动地,颇射外人,权使晓谕乃止。

  【新唐书】

  《王毂传》:骆宾王弃官去。徐敬业乱,署宾王为府属,为敬业传檄天下,斥武后罪。后读但嘻笑,至一杯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矍然曰,谁为之?或以宾王对。后曰,宰相安得失此人。敬业败,宾王不知所之。

  【资治通鉴】

  唐僖宗中和元年,奉天镇使蜀,诏令不通。天下谓朝廷不能复振,及得畋檄,争发兵应之。贼惧,不敢复窥京西。

  【唐书】

  李巨川为华州掌书记时,李茂真犯京师。天子驻跸于华,韩建以一州之力,供亿万乘。虑其不济,遣巨川传檄天下,请助转饷,同力王室,完葺京城。四方书檄,酬执辐凑。藏川丽翰陈叙,文理俱惬,昭宗深重之。时巨川之名,闻于天下。

  【唐书】

  《夏侯端传》:李密之降,关东地未有所属。端清节,招谕乃拜大将军,河南招慰使。传檄州县,东薄海,南接淮,二十余州皆顺附。《颜杲卿传》:安禄山反,时果卿在平原起兵讨贼。既擒将高邈等送京师。即传檄河北,言王师二十余万入土门。复遣郭仲雍领百骑为先锋,驰而南望,谓大将军至。日中传数百里,贼方园饶阳,弃甲走。

  移 檄

  【史记】

  《南越传》:秦二世,南海尉任嚣病且死,召龙州令赵佗告之,即被佗书,行南海尉事。器死,佗即移檄告横浦,阳山,湟溪关,曰,盗兵且至,急绝道,众兵自守。

  【太平御览】

  张轨为凉州刺史时,晋昌张越,梁州大族,谶言张氏霸凉,自以才力应之。越初为梁州刺史,而志在凉州。遂托病归河西,阴谋伐轨。乃遣兄镇,乃曹祛,趋佩,移檄废轨。轨遣主簿奉表诣关,将归宜阳。长史王融,参军孟畅,蹋折镇檄,排阁入谏。轨默然促之。

  【东汉书】

  耿恭为戊已校尉,移檄为孙,示汉威德,大昆弥已下皆喜,遣使献名马。

  《李固传》:固为荆州刺史时,上奏南阳太守高赐等贼秽,赐等惧罪,遂共重赂大将军梁冀,为千里移檄。而固持之愈急,冀遂令固徙为太山太守。千里移檄者,言一日行千里,救之急也。

  【新唐书】

  《王弘义传》:王弘义,以飞变迁左台侍御史。每移檄州县,所至震慑。之舌切,惧也。弘义辄诧,五亚切,夸也。曰,我文檄,如狼毒野葛矣。《张士贵传》:士贵隋大业末起为盗,攻剽城邑。高祖移檄招之,即降。

  【宋史】

  庆历中,欧希范诱溪洞环蛮人叛,上以白谕习南方事,除转运,许便宜行事。谕移檄属郡,募土人翘悍敢战者甚众,又转粟以守要害。

  驰 檄

  【西京杂记】

  枚皋文思敏捷,长卿淹迟。扬雄曰,军旅之际,戎马之间,飞书驰檄,用枚皋。庙堂之中,朝廷之上,高文大册,用相如。皆一时之誉。而长卿首尾温丽,枚皋时有异句。故知疾行无善迹也。

  【后汉书】

  《孔融传》:时黄巾冠数州,北海最为贼冲。董卓讽三府同举,融为北海相,融到郡,收合士民,练兵讲武,驰檄州郡。

  【唐书】

  《冯元常传》:安南酋领李嗣仙,杀都护,劫州县,诏元常讨之。乃先驰檄示祸福,贼党多降。

  【晋书】

  易雄,长沙人也。为春陵令。刺史谯王承既拒王敦。将谋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驰檄远近,列王敦罪。西城陷,为其所虏。意气慷慨,神色无怍。送到武昌,敦遣人持檄见雄而数之。雄曰,此实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求国之难。王室如毁,安用生为。今日既戮,得作忠鬼,乃所愿也。敦惮其辞正,释之。众人皆贺,雄笑曰,昨夜梦乘车挂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车傍有斤,吾其戮乎。寻而敦遣杀之。当时见者,无不伤惋。

  露 檄

  【晋书】

  《甘卓传》:湘州刺史谯王承,遣主簿邓骞说卓以义兵勤王室。卓乃与巴东将军梆纯,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谭该等十余人,俱露檄远近,陈敦肆逆,率所统致讨焉。详本传。

  飞 檄

  【唐书】

  《裴寂传》:武德二年,留抚河东。飞檄郡县,促入营垒相保。

  【唐实录】

  长庆元年八月,以镇州杀节度使弘正,下诏曰,枭音未革,狼顾犹存。忍害忠良,恣为残贼。毁舟楫于鲲鲸,咬股肱于蛇豕。人神共愤,卿士叶谋。咸愿诛夷,用伸冤痛。尚念一军之中,岂无义勇,仓卒变动,必非众谋。苟得其魁,余复何罪。宜今魏博等军,各出全军,以临界首。仍各飞书檄,其谕朝旨。开速复之门,广自新之路。

  胜 檄

  【唐书】

  《河间王孝恭传》:高祖已定京师,诏拜山南招慰大使。徇巴蜀,下三十余州。进击失粲破之,由巴胜檄远近,所致辄下。

  掺 檄

  【唐书】

  《温庭皓传》:庞勋反,以月协庭皓使为表。答曰,我岂以笔砚事汝耶?其速杀我。勋熟视笑曰,儒生有胆耶?吾动众百万,宁无一人掺檄乎?囚之。

  被 檄

  【朝野类要】

  帅抚监司州郡,选有官,或待关人摄职,谓之权局,本官自谓之被檄是也。

  陈琳草檄

  【续后汉书】

  《陈琳传》:“琳为曹操作檄草,呈太祖。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作檄,翕然而起曰,此能愈疾病也。及平邺,谓琳曰,卿昔为本初作檄书,但可罪状斋已,何乃上及父祖而?琳曰,矢在统上,不可不发。太祖爱其才,遂舍之。

  一日百檄

  【东观汉记】

  光武数召诸将置酒,赐坐席之间,以要其死力。当此之时,贼檄日以百数,忧不可胜。上犹以余闲,讲经艺。

  毛义奉檄

  【圣贤言行故事】

  后汉庐江毛义,少清节,家世以孝行称。张奉慕其名,往侯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令。其时义为安阳尉,府檄到升为守令。义奉檄而入,喜动颜色。奉心贱之。及义母死去,官行服。后举贤良,公车征不至。奉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日之喜,乃为亲屈也。斯盖所谓家贫亲老,不择而仕者也。章帝建初中,下诏襄宠,赐谷千斛,常以八月长吏问起居,加赐羊酒,寿终于家。

  心耻奉檄

  【北堂书钞】

  后汉谢承晔,字君长。会稽山阴人。少常为县吏,奉檄逸督印。承晔心耻斯,后遂弃车马,到犍为诣杜抚受诗。

  【宋景文公集】

  《奉檄汉上,和兄长廷评喜于邂逅》:弥年宾牒叹离居,始得还家奉板舆。出沐恩深汤吊虮,校文官冷成鱼,三杯旅案馨羞切。百末凝酷献寿余,锁空石堪自笑,又随轺马趣移书。

  【漫游集】

  奉檄南游虑百端,远期辛苦换微官。方言异俗初难解,白日青天正一般。昼暖雾消山隐隐,夜寒风起海漫漫。朱颜莫向愁中改,要着班衣奉母欢。

  【竹溪陈梦庚诗】

  日月孔兼孟,尘埃申与韩。合于三尺法,行矣一分宽。火伞不遮热。水壶独枕寒。平反了无几,足迹略高安。

  【江湖后集】

  《史卫卿捧檄家山》:闲居愧未能,淮冷于水。家檄官无俸,山吟客有僧。池荒眠鹭石,树折饮猿藤。寥落谁相问,孤明雨夜灯。

  【曹彦约昌谷集】

  杨伯洪夙有经济心,捧蜀饷之檄,议经费于光范。其行甚勇,使道不鄙。尚能访死生于湖庄,袖出古体诗八章,格高不可及。又见示总郎诸文所作送行篇,意可见也。托臭味不薄,不敢以不能为解。勉赋五十六字,以见鄙诚,可资一笑。嘉定癸未,春分后一日,扁舟下峡七经年。犹忆西民困备边。已病一夫空有议,误谋元帅本非贤,公朝虑蜀天常近,之子忧时火未然。遇合却留经济用,此行应不愧登仙。

  【韩滤涧泉笔】

  《刘簿檄自安仁回泊天宁》玉石村前捧檄来,水溪兰若小徘徊。因僧定可了禅悦,与俗何能辜雅怀,秋到山林风未脱,凉生雨须催,遥知有句曾吟不,想象章泉更乐哉。

  曹寅诈檄

  【续后汉书】

  《孙坚传》:荆州刺史王献,先与坚共击零桂贼。以坚武官,言颇轻之。乃献举兵欲讨卓,素与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言当先杀寅。寅惧,诈作按行使故光禄大夫温毅檄移坚,说献罪过,令收行刑讫以状上。坚乘檄即勒兵袭献,献以兵至,登楼遣问欲何为。坚前使答曰,兵久战劳苦,欲诣使乞质直尔。献曰,刺史岂有所吝,使开库藏,使自入视之,知有所遗不进。乃下楼,献见坚惊曰,兵自受赏孙府君何以在其中?坚曰,被使故檄诛君。献曰,我何罪?坚曰,坐无所知。献穷迫,刮金饮之而死。

  封胡降檄

  【东汉书】

  《鲍昱传》:中元元年,拜司隶校尉,诏昱诣尚书,使对胡降檄。檄,军书也,若今之露布也。

  功曹怀檄

  【西汉博闻】

  《陈传》:中常侍侯览,托颖川太守高伦用吏伦教署为文学据,功曹,陈知非其人,怀檄请见。注云,檄,板书,谓以高伦之教,书之于檄而怀这者,惧泄事也。

  登屏窥檄

  【训女蒙求】

  晋何无忌母刘氏,弟牢之,为桓玄所害,刘氏每御之。及无忌与刘裕定谋,夜于屏风里制要檄文。刘氏潜以器覆烛,登于屏风上窥之。既知而泣曰,我不如东海吕母明矣。既孤其诚,常恐寿促。汝能如此,吾要雪耻矣。

  以半纸檄

  【梁书】

  萧铣曰,吾先人国于此,若徇其情,复梁祚,因以半纸檄君群盗,谁敢不从。

  刘挂檄

  【南史】

  《刘传》:刺史张稷,辟为主簿。主者檄召,乃挂檄于树而逃。

  监军别檄

  【新唐书】

  《郑瑜列传》:瑜,郑州荣泽人,为河南尹,时韩全义将兵伐蔡,全义与监军别檄,有所取非诏者。瑜曰,武王统戎,多恃以取求。苟以为罪。尹宜坐之,终不为万人产珍也。故下无怨读。

  文昌下檄

  【唐书】

  《段文昌传》:太和四年,以检校左仆射帅京南。时南诏相袭,帝以文昌得蛮夷心,诏使下檄慰责,即日解去。

  弘宣下檄

  【唐书】

  《瞄弘宣传》:拜东川节度,时岁铠盗结,酋豪自王。联、蓬、滤、嘉、荣、诸州,蛮落摇乱。弘宣下檄协谕,贼党多降。

  驻马成檄

  【唐书】

  《房玄龄传》:玄龄在秦府十年,常典记室。每军符府檄,或驻马立成。文约理尽,初不举藁。

  为斗鸡檄

  【唐书】

  《王勃传》:沛王闻其名,召署府。时诸王对鸡,勃乃戏为文《檄英王鸡》。高宗怒曰,是且交构。斥出府。

  留囊中檄

  【叶邦邵和李翰家求】

  唐杨再思,第明经。初调元武尉,至京师舍逆旅。有盗窃其衣囊,再思遇之,盗窘谢。再思曰,而苦贫。至于囊中檄,无所事,幸留他物,可持去。

  马上为檄

  【唐书】

  《薛收传》:收为记室,判陕东行台,金部郎中时方讨王世充,收为书檄雾布,或马上占辞,皆如夙构。

  诗 文

  【册府元龟】

  《鲁仲连遗燕将文》:鲁仲连,齐人也。好奇伟傥之敢归齐,田单攻聊城,田单攻降城,在长平后十余年也。岁余,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仲连乃为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书曰,吾闻之,智者不弃时而背利,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元臣,非忠也。杀身忘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败名灭,后世无称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说士不载。故智者不再计,勇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贵贱尊卑。此时不再至,愿公详计而无与俗同。且楚攻齐之南阳,魏攻平陆,而齐无南面之心,以为正南阳之害小,不如得济北之利大。改定计审处之,令秦人下兵,魏不敢东面。衡秦之势成,楚国之形危。齐弃南阳,断右壤,定济北计,犹且为之也。且夫齐之必决于聊城,公勿再计。今楚魏交退于齐,而燕救不至,以全齐之兵。无天下之规,与聊贼共据。其年之敝,则臣见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国大乱,君臣失计,工下迷惑,粟腹以十万之众,五折于外。此事去长平十年。以万乘之国,被围于赵。壤削主困,为天下笑。国敝而祸多,民无所归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齐之兵,是墨翟也。食人炊骨,丁无反外之心,是孙膑之兵也。能见于天下,虽然为公计者,不如全车甲以报于燕。车甲全而归燕,燕王必喜。身全而归于国,士民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于世,功业可明。上辅孤主,以制群臣;下养百姓,以资说士。矫国更俗,功名可立也。已意亦捐燕弃世,东游于齐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卫,世世称孤,与齐久存。又一计也。此两计者,显名厚实也。愿公详计而审处一焉。且吾闻之,规小节者,不能成荣名。恶小耻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钩,篡也。遗公子纠,不能死,怯也。束带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乡里不通。乡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于齐。而亦名不免为辱人贱行矣。臧获且羞与之同名矣。方言曰,荆淮海岱燕齐之间,骂奴曰臧,骂婢曰获。况世俗乎?故管子不耻身在缧绁之中,而耻天下之不治。不耻不死公子纠,而耻灭之不信于诸侯。故兼三行之过,而为五霸首。名高天下,而光烛邻国。曹子为鲁将,三虞三北,而亡地五百里。乡使曹子计不及顾,议不还踵,刎颈而死,则亦名不免为败军擒将矣。曹弃三北之耻,而退与曾君计。桓公朝天下,会诸侯,曹子以一剑之任,枝桓公之心。于坛玷之上,颜色不变,辞气不悖,三战之所亡,一朝而复之。天下震动,诸侯惊骇,威加吴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廉而行小节也。以为杀身亡驱,绝世灭后,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终身之名。弃忿之节,定累世之功。是以业与三王争流,名与天壤相弊也。愿公择一而行之。燕将见鲁连书,泣下曰,犹豫不能自决。欲归燕,已有隙,恐诛。欲降齐,所杀虏于齐甚众,恐已降。而后见辱。喟然叹曰,与人刃我宁自刃。乃自杀。聊城乱,田单遂屠聊城。后汉隗器,字季孟。王莽末,季父崔闻更始立,而莽兵连败,乃与兄义,及上封人杨广,冀人周宗,谋起兵应汉。推嚣为上将军,立庙祀高祖,太宗,周公,割牲而盟。移檄告郡国曰,汉复元年,七月已酉朔,已已,上将军隗嚣,白虎将军隗崔,左将军隗义,右将军杨广,明威将军王遵,云旗军周宗等,告州牧,部监,君卒正,连率,大尹,尹尉,队大夫,属正,属令。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连座,大尹。大尹职如太守。属令,属长,职如都尉。置州牧,部监二址五人,见礼如三公监位。上大夫各主五郡。公氏作牧,侯氏卒正,伯氏连帅,子氏属令,男氏属长,皆代其官。具无爵者,为君。又置六队部,置大夫,职如太守。故新都侯王莽,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孝平皇帝,篡夺其位。矫托天命,伪作符书。莽遣五威将军王奇等,班符命四十二篇于天下,言当代汉之意。欺惑众庶,震怒上帝。反戾饰文,以为祥瑞。大风毁王莽路堂,又拨其昭宁堂池东榆树,大十国。王莽乃曰,念絷阁卷图,天意立太子。正其名,乃立其子临为太子,以为祥应也。。戏弄神祗,歌颂祸殃。楚越之竹,不足以书其恶。前汉朱安母曰,南山之竹,不足以尽我词。嚣以楚越多竹故引以为言也。天下昭言,所共闻见。今略举大端,以喻吏民。盖天为父,地为母。《尚书》曰,惟天地,万物父母。祸福之应,各以事降。莽明知之,而冥昧触冒,不顾大忌。诡乱天术,援引史传。王莽每有灾祸,皆引史传,以文馆之。前书说符使崔发言于莽曰,《周礼》及《春秋左氏》,国有大灾,则哭以厌之。故《周易》称先号而后笑,宜呼嗟告天以求救。乃率群臣至南郊,陈其符命,因抟心大哭。昔秦始皇毁坏谥法,以一二数,欲至万世。秦始皇初并天下,制曰,太古有号无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谥。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自今以来,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至于万世,传之无穷。而莽下三万六千岁之历,言身当尽此度。莽令太史推三万六千岁历纪,六岁一改元,布告天下。循亡秦之轨,推无穷之数,是以逆天之大罪也。分裂郡国。断绝路络,络,犹经络也。谓莽分斥郡县,断割疆界也。田为王田,卖买不得。莽更名天下田曰王田,不得卖买。禁锢山泽,夺民本业。莽制名山大泽,不得采取。造起九庙,穷极工作。莽九庙,一曰黄帝太初祖庙,二曰虞帝始祖昭庙,三曰陈胡王统祖穆庙,四曰齐敬王代祖昭庙,五曰济北愍王王祖穆庙,六曰齐南伯王尊祢昭庙,七曰元城孺子王尊祢穆庙,八曰阳平顷王昭庙,九曰新都显王穆庙。殿皆重屋。太祖庙东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余半之。为铜薄虚,饬以金铜文。穷极百工之巧,工费数百钜万。卒徒死者万数也。发冢河东,攻劫丘陇,此其逆地之大罪也。尊任残贼,信用奸佞,诛戮忠正,覆按口语。赤车奔驰,《续汉志》曰,吏车赤毂,白盖,赤帷,从驺骑四十人也。法冠晨夜,冤击无辜,《续汉志》曰,法冠,一曰柱后,高五寸,侍御史服之。妄族众庶。行炮烙之刑,除顺时之法。莽作焚如之刑,烧杀陈良终带等二十七人。莽又作行顺时之念,春夏斩人,此为不顺时之法。灌以醇醯,列以五毒。莽以董忠反,收忠宗族,以醇醯,毒药,白刃丛并,一坎埋之。政令日变,官名月易,莽州郡官名,改无常制。乃至岁复变更,一郡至五易名。而还复其故,吏人不能纪也。货币岁改,时百姓便安汉五铢钱,以莽钱大小两行难知,皆私以五铢钱市买,莽患之,下书请挟五铢钱者,此非井田制,投四裔。吏臣昏乱,不知所从。商旅穷窘,号泣市道。设为六管,管,主也。莽设六管之令,谓酤酒,责盐,铁器,铸钱,名川,大泽,此谓六也。皆令县官主税,叙其利。增重赋敛。刻剥百姓,厚自奉养。苞苴流行,财入公辅。《礼记》曰,苞苴,以笥问人者。莽令七公六卿,无号将军,分镇大郡。皆使为奸于外,货略为市,侵渔百姓。上下贪贿,莫相检考。民坐挟铜炭,没入钟官。莽时关东天饥蝗,人犯铸钱,五人相坐,没入为官奴婢。其男子槛车,儿女子步,以钱锁其颈,传诣钟官,八十万数。到者易其夫妇,愁苦死者什六七。钟官,主铸钱之官也。徒隶殷积,数十万人工立饥死,长安皆臭。既乱诸夏,狂心益悖。北攻强胡,南扰劲越。莽今十二部,时铜时町道并出,大击匈奴。莽改河町王为侯,其王邯怨怒不附。莽讽大尹周歆诈杀邯,邯弟承起兵攻杀歆。西侵羌戎。东摘灭貊。摘,扰。公西羌庞恬传播等。怨奔夺其地。为西海郡,遂反。攻西海太守程永。莽又发高句丽兵伐胡,不欲行,郡疆迨之,皆亡出塞为寇。使四境之外,并入为害。缘边之郡,江海之濒,涤地无类。濒,沥也。涤,荡也。荡地无遗类也。故攻战之所败,苛法之所陷,饥馑之所失,疾疫之所及,以万万计。其死者则露尸不掩,生者则奔亡流散。幼孤妇女,流离系虏,此其逆人之大罪也。是故上帝哀矜,降罚于莽。妻子颠殒,还自诛刈。颠,踣也。殒,绝也。莽杀其子宇临等。真王氏以莽数杀其子,涕泣失明病卒。大臣反据,亡形已成。大司马董忠,国师刘歆,卫将军王涉,涉,曲阳侯根之子也。皆结谋内溃。司命孔仁,纳言严尤,秩宗陈茂,举众外降。养置五威司命,孔仁败降更始。今山东之兵,二百余万,已平齐楚,下蜀汉,定宛洛,据敖仓,守亟谷,威命四布,宣风中岳。中岳,嵩,高也。谓更始至落阳。兴灭继绝,封定万国。遵高祖之旧制,修孝文之遗德。有不从命,武军平之。驰使四夷,复其爵号。养贬句町王为侯,西域尽改其王为俟。单于曰服于。高句丽曰下句丽。今皆复其爵号。然后还师振旅,橐亏卧鼓。《周礼》曰,出曰理兵,入曰振旅。诗《周颂》曰,载戢干戈,载橐亏矢。橐,韬也。卧,犹息也。申命百姓,各安其所。庶无负子之责。百姓负子流亡,责在君上。既安其来,则无责也嚣乃勒兵十万,击杀雍州牧陈庆,将攻安定。安定大尹王向,莽尹弟平阿侯谭之子也。威风独能行其邦内,属县皆无叛者。嚣乃移书于向,谕以天命。反覆诲示,终不从。于是进兵虏之,以徇百姓。然后行戮。安定悉降,而长安中亦起兵诛王莽。嚣遂分遗诸将徇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皆下之。丁为偏将军,从光武征伐。将兵先渡河,移檄郡国,攻营略地。下河内,陈留,颖川,二十一县。萧颖胄,为冠军将军,西中郎将。东昏使诛戮群公。雍州刺史萧衍,奉南康王即帝位于江陵,遥废东昏侯为涪陵王。使萧颖胄夏侯详,移檄告京师百官曰:西中郎府长史,都督行留诸军事右军,南郡太守,南丰县开国侯萧颖胄,司马征虏将军,新兴太守夏侯详,告京百官,诸州郡牧守:天运不常夷,有时而陂。数无常剥,否极则亨。昔商邑中微,彭韦投袂。汉室方昏,虚牟效节。故风声永树,卜世长久者也。昔我大祖高皇帝。德范生民,功格天地。仰纬彤云,俯临紫极。世祖嗣典,增光前业。云雨之所沾被,日月之所出入,莫不举踵来王,交臂纳贡。郁林昏边,颠覆厥序。俾我大齐之祚,翦马将坠。高宗明皇帝。建道德之盛轨,垂仁义之至踪。绍二祖之鸿基,继三五之绝业。昧旦丕显,不明求衣。故奇士盈朝,异人辐凑。若乃经礼纬乐之文,定鼎作洛之制,非云如醴之祥,白质黑章之瑞。谅以则天比大,无德称焉。而嗣主不纲,穷肆凌暴。十侃毕行,三风咸袭。居丧而无哀貌,在蹙而有嘉容。酣酒嗜音,罔惩其侮。谗贼狂邪,是与比周。遂令新贤婴茶毒之诛,宰辅受菹醢之戮。江仆射,萧领军,徐司空,沈仆射,曹右卫,或外戚懿亲,或皇室令德。或时之宗望,或国之虎臣。并勋彰中兴,功比申召。秉钧赞契,受遣先朝。咸以名重见疑,正信贻毙。害加党族,虐及婴孺。曾无渭阳追远之情,不顾本支残落之痛。信则见疑,忠而获罪。百姓业业,罔知攸暨。岂惠景内逼淫刑,外不堪命。驱士分之民,为免死之讨。倒戈乃刃,还指宫阙。城无完守,人有异图。赖萧令君勋济宗,业拯苍氓。四海蒙一平之德。亿兆凭再造之基。江夏王拘迫威强,牵制巨力。迹屈当时,乃心可亮。竟不能内恕探情,显加鸩毒。萧令君自以亲帷族长,任实宗臣。至诚苦言,朝夕献入。谗丑交构,渐见疏疑。浸润成灾,奄离怨酷。用人之功,以宁社稷。刈人之身,以骋淫滥。台辅既诛,奸小竞用。梅蛊儿。茹法珍,妖忍愚扈,穷纵丑恶。败鬻王威,以为家势。灾惑嗣主,恣其妖虐。宫女千余,裸服宣淫。孽臣数十。袒褐相逐。畅饮寰肆之间,霄游街陌之上。提挈群臣。以为欢笑。刘山阳僭受凶旨,规肆狂逆。天诱其衷,即就枭剪。夫天生丞民,树之以君。使司牧之,勿使失其性。岂有尊临寓县,毒遍黔首。绝亲戚之恩,无君臣之义。功重者先诛,勋高者速毙。九族内离,四夷外叛。封境日蹙,戎马交驰。帑藏既空,百姓已竭。不恤不忧,慢游是好。民怨于下,天惩于上。故荧惑袭月,孽火烧宫,妖水表灾,震蚀告珍。七庙阽危,三才莫纪。大惧我四海之命,永沦于地。南康殿下,体自高宗,大挺英睿,食叶之征,著于弱年,当壁之祥,兆乎绮岁,亿兆,咸思戴奉。且势居上游,任总连帅。家国之否,宁济是当。幕府身备皇宗,恭荷顾托。忧深责重,誓清时难。今命冠军将军、西中郎谘议、领中直兵参军、军主杨公则,宁朔将军、领中参军、军主主法,冠军将军、谘议参军、军主庞,辅国将军,谘议参军、领别驾军主宗史,辅国将军、谘议参军、乐蔼等,领劲卒三万,凌波电迈,迳造秣陵。冠军将军、领谘议中直兵参军、军主蔡道恭,辅国将军、中直兵参军、右军府司马、军主席阐,辅国将军、中直参军、军主任漾之,宁朔将军、中兵参军、军主朱斌,中直兵参军、军主宋水之、建威将军、中直兵参军,军主朱景舒,宁朔将军、中直兵参军、军主庾域,宁远将军、军主庾略等,被甲二万,直指建业。辅国将军,武宁太守、军主邓元起、辅国将军、前军将军、军主王世兴等,铁骑一万,分起白下。征虏将军,领司马新兴太守夏侯详、宁朔将军谘议,军主沈忱、宁朔将军,领中军参军、军主刘孝庆、建威将军,军主江陵令、江诠等,帅组甲万骑,骆驿继发。雄剑高麾,则五星从流。长戟远指,则云虹变色。天地为之皇,山渊以之奔沸。幕府亲贯中胄,授律中权。董帅熊罴之士,十有五万。鼓纷纭,雷动荆南。宁朔将军,南康王友萧颖远,领虎旅三万,抗威后拒。萧雍州勋业盖世,谋猷渊肃,既痛家祸,兼愤国难,泣血枕戈,誓雪怨酷。精卒十万,已出汉川。张郢州节义慷慨,悉力齐奋。江州邵陵王湘州,张行事,王司州,皆远近悬契,不谋而同。并勒骁猛,指景风丘。舟舰鱼离,万里盖水。车骑云屯,平原雾塞。以同心之士,伐倒戈之众。盛德之师,救危亡之国。何征而不服,何诛而不克哉!今兵之所指,惟在梅虫儿、茹法珍,二人而已。诸君德载累世,勋著先朝。属无妄之时,居道消之运。受迫群竖,念有危惧。大军近次,当各思拔迹,来赴军门,檄到之日,有能斩送虫儿法珍首者,封二千户,开国县侯。若迷惑凶党,敢拒军锋。刑兹无赦,戮及宗族。赏罚之信,有如日。江水在此,余不食言。贺兰祥为大司马,明帝武成初,吐谷浑侵凉州,诏祥与宇文贵总兵讨之。祥乃遣其军司檄吐浑曰:夫二气既分,三才定位。树之以君,本为黔首。岂使悖义违道,肆于民上。昔魏氏不纲,群方幅裂。豺狼横噬,龟玉已毁。喋喋黔黎,咸坠涂炭。我先皇神武应期,一统天下。东龛南剪,无思不服天降有周,世笃英圣。遂廓洪基,畚荒万国。固则神皋西岳,险则百二犹在。卿士帅师,群后率职。故知三灵之所卷集,四之所来苏也。彼国世于西垂作藩。于值中原政乱,隧阻皇风。首鼠两端,伺我边隙。我先皇含垢藏疾,仍存聘享。欲睦之以邻好,甲之以婚姻。彼国包藏祸心,屡违明约。外结仇誉,自贻近患。是故往年致突厥之师也,自尔迄今,蜂虿弥毒。入我姑臧,俘我河县。芟夷我菽麦,虔刘我苍生。我皇武以止戈,文以怀远。德覃四海,化溢八荒。以彼恶稔祸肥,故命龚行九伐。武臣猛将,天张雷动。皆六郡良家,三秦精锐。挥戈擐甲,同萃龙沙。柱国博陵公祥,贵戚重臣,乃文乃武。受福庙堂,元戎启路。太傅燕国公谨,英猷不世,应变无穷。拔旄指麾,为其谋主。柱国化政公贵,早播威声,奇正兼设。直取龙涸,济自南河。突厥与国睦亲,同耻反道,驱引弓之民,总穹庐之众。解鞍成山,云蒸雾合。往岁王师西伐,成都不守。桴鼓南临,江陵底定。凿空万里,辟地千都。荒服畏威,膜拜厥角。成败之机,较然可见。若能转祸为福,深识事宜。君臣相率,舆榇稽颡。则爵等优除,永藩西服。如其徘徊危邦,觊延时漏。覆宗淹祀,良助寒心。幸思嘉谋,以图去就。遂与浑吐广定王钟留王等战,破之,因拔其洮阳、洪和二城。以其地为兆州,抚安西土,振旅而还。宋袁豹为高祖太尉长史,高祖遗州刺史朱龄石伐蜀,使豹为檄文曰:夫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失仁与义,难以求安。凭阻负衅,鲜克有成。详观自古,隆赞有数。故成都不世祀,华阳无兴国。日者王室多故,夷羿遘纷。波振尘骇,覃及遐裔。蕞尔谯纵,编户黔首。同恶相求,是崇是长。肆反噬于州相,播毒害于民黎。俾我西服,隔阂皇泽。自义风雷靡,天光晖及。昭晰旧物,烟区宇。以庶务草创,未遑九伐。自是以来,奄延十载。而野心不革,游魂伺隙。招聚通叛,共相封殖。侵扰我蛮獠,摇荡我强策。我是以有治洲之役,丑类尽殪,疋马无遗,桓谦折首。谯福鸟逝,奔伏窠穴,引颈待戮。当今北狄露,南冠埃扫。朝风载题,庶绩其凝。康哉之歌日熙,比屋之隆可咏。孤职是经略,思一九有。眷彼禹迹,愿言载怀。奉命西行,途扈荆郢。瞻望巴汉,愤慨交深。清江原于滥觞,澄氛於井络。诛叛柔远,今也其时。即命河间太守蒯思,下丕太守刘忠,精勇二万,直指成都。龙骧将军臧喜,戎卒二万,进自塾江。益州刺史朱龄石,舟师三万,电跃外水。遗辅国将军索恳,总汉中之众,济自剑道。振威将军朱客子,提宁州之锐,渡泸而入。神兵四临,大纲宏掩。冲翼千里,金鼓万张。组甲具胄,景涣波烛。华夷百蛮,云会雾臻。以此攻战,谁与为敌。况又奉义而行,以顺而动者哉,今三硖之隘,在我境内。非有岑彭荆门之险,弥入其阻。平衢四远。实无邓艾绵竹之艰。山川之形,抑非曩日。攻守难易,居然百倍。当全蜀之强,四民之富。子阳不能自安于庸楚,刘禅不敢窜命于南中。荆邯拆谋,伯约挫锐。故知成败有数,非可智延。此皆益土前事,当今元龟也。盛如虚循,强如容超,凌威南海,跨制北岱。楼船万艘,掩江盖流。铁马千群,充原塞隰。然广固之攻,陆无完雉。右里之战,水靡全舟。或显戮京畿,或传首万里。故知逆顺有势,虽以力抗。斯又目前殷鉴,深切著明者也。梁益人士,笃明王化。虽驱迫于时,本非奥主。从之淫虐,日月增播。刑杀非罪,死以泽量,而时命冠誉之戮,崎岖豺狼之吻,岂不逆诚南凯,延首东云。普天有来苏之幸,而一方怀后予之怨。王者之师,以仁为本。舍逆取顺,爰自三驱。齐斧所加,纵身而已。具有衿甲反接,自军门者,一无所问。士子百姓,列肆安堵。审择吉凶,自求多。大信之明,若朝日。如其迷复奸邪,宁愚不改,火燎孟诸,芝艾同烂。河决金堤,渊丘同体。虽欲悔之,亦将何及。巴东王休若为镇东将军。明帝即位,召行会稽郡事。孔觊为太子詹事,以平西司马庾业代之,凯与吴郡太守顾琛据郡同反,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一时响应。帝以庾业代延熙为义兴,加建威将军。以延熙为休若镇东长史。业至长塘湖,即与延熙合。帝遗建威将军沈怀明东讨,尚书张永系进休若董统东讨军事,移檄东土曰:盖闻衅集有兆,福至无门。倚仗之来,实惟人至。故嚣述贪乱,终殄宗祀。昌实构氛,旋润斧钺。斯则昭章纪牒,鉴戒古今者也。自国步时艰,三纲道尽。神歇灵绎,璩业缀旅。皇上二雄集瑞,应叙还历。凰仪升,龙辉电举。荡秽紫枢,不俟条牧之誓。凝政中寓,不肆漂杵之威。是以坠维再造,亏天重构。幽明裁纪,标配斯光。而群凶恣虐,协扇童孺。蕞尔东垂,复沦丑迹。即回从慝,蜂动蚁附。圣图霆发,神威四临。羽驿所届,义旅云属。挽钺所麾,逆徒永泮。胜负之效,皎然已显。司徒建安王,英猷冠世,董率元戎。骠骑山阳王,风略夙昭,抚厉中陈。或飞霜江蠡,或腾焱荆河。金甲烛大庭,嚣声震海浦。前将军吴兴太守张永,东南标秀,协赞戎机。建威将军沈怀明,镇东中兵参军刘亮,武卫将军寿寂之,霜锐五千,龙腾虎步。龙骧将军顿生,铁骑连群,风驱电迈。右军将军齐王,射声校尉姚道和,楼舰千艘,覆川盖河。左军将军垣恭祖,步兵校尉杜幼文,穴从仆射全景文,员外散骑侍郎孙超之,并率虎旅,骆驿云赴。殿中将军陆攸之,建武将军吴喜,甲一万,分趣义兴。猥承入乏,总司戎统。耸剑东云,驰愤海曲。喷气则白日尽晦,刷马则清江倒流。以此伐叛,何不剿。以此柔服,何顺不怀。愍彼群迷,弗辨尧桀。拒辙之臂,碍雷霆之冲。已枯之叶,当霜飚之坠。尺竖所为寒心,匹妇所为歉息。夫因祸致庆,资败为成。前盛不忌,后事明筮。若能相率归顺,投兵效款。则福钟年祉,庆覃来裔。孰知身宗屠,鬼馁鬼泣者哉!详镜安危,自求多福。购生禽孔觊,千五百户,开国县侯。生禽顾琛千户,开国县侯。斩送者半赏。时将士多是东人,父兄子弟皆已附逆,帝因送军,普加宣示曰,朕方务德简刑,使四罪不相及。助顺同逆者,一以所从为断。卿等当深达此怀,勿以亲戚为虑也。众于是大悦。帝又以吴喜,为建武将军东讨。至永世,得庾业刘延熙书,送同逆寻阳王子房檄文与喜曰:知统戎旅,已次近路。卿所在著名,今日何为立忠于彼耶?想便倒戈,共受河山之赏。喜报书曰:前驱之人,忽奉来翰。披寻狂惑,民深怅验。圣主以神武拨乱,德盛勋高。群逆狡扇,灭此咎刻。君等勋义之烈,世荷固恩。事愧鹊,不怀食葚。今练勒所部,星言进迈。相见在近,不复多陈。祖君彦《为李密檄洛州文》:复篇作疑郡县书。自元气肇,一作关厥初生人。树之帝王,以为司牧。是以义农轩顼之后,尧舜禹汤之君,靡不祗畏。上玄爱育黔庶,一作首。乾乾终日,翼翼小心,驭朽索以同危,履薄一作春。米而为一作是。惧。故一物失所,若纳隍而愧之。一夫有罪,遂下车而泣之。廉德轸于责躬,忧劳切于罪已。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蟠木距于流沙,瀚海穷于丹穴。莫不鼓腹击壤,凿井耕田。致之升平,驱之仁寿。所一作是。以爱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固一作用。能享国多年,祚延长久。一作世。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也。隋氏往因周末,预奉缀衣。狐媚而图圣宝,怯箧而一作以。取神器。及织戎一作承。负,狼虎其心。始明两之晖,终干少阳之位。先皇大渐,侍疾禁中。遂为枭獍,便行鸩毒。于是罪一作祸。深于莒仆,衅酷于商臣。天地之所不容,神明之所嗟愤。一作天地难容,人神嗟愤。加以州吁安忍,阏伯日寻。后篇作寻戈。剑阁所以怀凶,晋阳于马起乱。一作所以兴乱。旬人马罄,《礼记》作凿。淫刑斯逞。夫九族既睦,唐帝阐其钦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况乃一作复。隳坏盘石,剿绝后篇作减。纲维。唇亡齿寒,宁止虞号。欲其长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禽兽之行,在于聚庵。人伦之礼,一作体。别于内外。而兰陵公主,逼幸告终。谁谓音颡。首舜女弟名首。之贤,翻见齐襄之耻。逮于先皇嫔御,并进银环。诸王子女,咸贮金屋。牝鸡鸣于诘旦,雄雉恣其于一作群。飞。胀戏陈侯之朝,穹庐同冒顿之寝。爵赏之后篇作不出,女谒遽一作遂成。公卿宣淫,无复纲纪。其罪二也。平章百姓,一日万机。未晓求衣,吴晷忘一作不。食。是以大禹不重一作贵。于天璧,光武无一作不。隔于反支。体此一作以。是忧勤。深虑幽枉。而荒湎后篇作腆。于一作于。酒。俾昼作夜,或号或呼。一作式号且呼。酣一作甘。嗜声伎,常居窟室。每藉糟丘,朝谒罕见其身,群臣希睹其面。断决自是一作此。不行。敷奏于马一作是。停拥。中山千日之酒,一作饮。酩酊无知。一作名襄阳三雅之杯,留连讵比。又广召良家,充选宫掖。潜为九市,亲驾四驴。自比商人,见邀一作要。逆旅。殷纣一作辛。之谴为小,汉灵之罪更轻。内外惊心,遐迩失望。其罪三也。工楝下宇,著于一作在。易爻。茅茨采椽,陈诸史籍。圣人本意,唯避风雨。讵待珠玉之华,宁须绨锦之丽。故琼宫一作璩室。崇构,商辛以之灭亡。阿房崛起,秦族以之一作二世是以。倾覆。而不遵古典,不念前车。一作章。广立池台,多为一作营。宫观。金铺玉户,青丹墀。蔽亏日月,隔阂寒暑。穷生人之筋力,罄天下之资财。使鬼尚难为之,劳人固知一作其。不可。其罪四也。公田所藉,一作线。不过十亩。人力所供,才一作才通用。止三日。是以轻徭薄赋,不夺农时。宁积于人,不藏府库。亦作无藏于府。而颗一作科。税繁猥,不知纪极。猛火屡烧,漏卮难蒲。头会箕敛,逆折十年之租。杼轴其空,日有一作损千金之用。一作费。父母不保其赤子,夫妻相弃于匡床。万邦一作户。则城郭空虚,千室一作里。则烟火断绝。一作灭。西蜀王孙之室,番同原宪之贫。东海縻竺之家,俄成邓通之鬼。其罪五也。古先哲王,卜征巡狩。唐虞五载,周引一纪。本欲亲问疾苦,观省风俗。一作谣。乃复广积薪刍,多聚一作备。饔气。年年历览,处处登临。从臣疲弊,供顿辛苦。而飘风冻雨,聊窃比于前一作先。驱。车辙马踪。一作迹。遂周行于天下。秦皇之心未已,周穆之意难穷。宴西母以一作而。歌云,浮东海以一作而。观日。家苦纳秸之勤,人阻来苏之望。且夫天子有道,守在海外。英华作内。夷不乱华,在德非险。长城之固,一作役。战国所为,乃是狙诈之风,非关稽古之法。而乃追踪秦代,版筑更兴。广营一作袭其。基址,延袤万里。遂使尸骸遍一作敝。野,血流成川。一作河。积怨比于丘山,一作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其罪六也。辽水之东,朝鲜之地。禹贡以为荒服,周王弃而不臣。示以羁縻,达其声教。苟欲爱人,非求拓土。又强努末矢,不能一作理无。穿于鲁缟。冲风余力,非敢一作讵能。动于鸿毛。石田得而无堪,鸡肋食一作啖。而保用。而恃农怙强,一作力。穷一作强。兵黩武,务在吞并,一时作催在并吞,不思后篇作务。长策。夫兵犹火也,不戢则一作将。自焚。遂使亿兆夷人,只轮莫迈。夫差丧国。实为黄池之盟;苻坚灭身,良由寿阳一作春。之役。欲捕鸣蝉于前,不知黄雀于后。一作挟辉在后。复矢相顾,坐吊成后篇作连。行。义夫切齿,壮士扼腕。其罪七也。直言启沃,王巨匪躬。唯木从绳,若金须砺。唐尧建鼓,思闻献赞之言。夏禹悬,一作靶。时听箴规之美。而乃愎谏违卜,一作蠹。贤嫉能。直士正人,皆由屠戮。一作害。左仆射齐国公高颖,上柱国宋国公贺若弼,或文昌上相,或细柳功臣。暂吐良药之言,翻加属镂之赐。龙逢无罪,遂一作便。遭夏癸之诛;王子何辜,滥被商辛之戮。遂令君子结舌,贤人钳一作缄口。指白日而为一作比。盛,射苍天而敢欺。不悟国之将亡,不知死之将至。其罪八也。设官分职,贵在铨衡。察狱问刑,无闻赂一作败。鬻。而钱神起论,铜臭为公。梁冀受黄金之蛇,孟他荐蒲萄之酒。遂使彝伦攸怿,政以贿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积薪居上,验一作同。汲黯之言;囊钱不如,伤赵一之赋。其罪九也。宣尼有言,无信不立。用命赏祖,义岂食言。自独夫一作昏主。嗣位,每岁行幸。南北巡狩,东西征伐。至于一作如。浩丰陪跸,东都固守。一作守固。阌乡野战,雁门被一作解。围。自外征伐,一作夫。不可胜纪。既立功勋,须酬爵赏。一作官爵。而志怀翻覆,言行浮诡。临危一作危急。则勋赏悬授,克定则丝纶不行。异商鞅之赍一作颁金,同项王之印。芳饵之下,必有悬鱼。惜其重赏,求其一作人。死力。走丸逆坂,譬一作西。此非难。凡百骁雄,莫一作谁。不誉忿。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况一作既。在乘舆,二三其德。其罪十也。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空三空,见后汉《陈蕃传》。总萃。一作三灵窗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以穷奇灾于上国,暴于中原,三河纵对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百姓殂亡,殆无遗类。十分之一作为计,一作才。同一而已。苍生凛凛,一作懔懔。咸忧杞国之崩;

  赤县一作于。嗷嗷,俱愁历阳之陷。且国祚将改,必有常期;六百丧殷一作殷亡。之年,三十终姬之数。一作姬终之世。故谶录皆云,隋氏三十六年而灭,此则厌德之象已彰,代终之兆先见。皇天无亲,唯德是辅。况乃搀抢竟天,申谓之除旧;岁星入井,甘公以为义兴。兼以朱雀门烧,正阳日食,狐鸣鬼哭,川竭山崩。并是宗庙为丘墟之状,荆榛是庭旅之事。一作宗庙为墟之妖,荆榛旅庙之事。夏后一作氏。则灾衅非多,殷人则咎征更少。牵牛入汉,方知大乱之期;王良策马,始验兵革之会。今者顺人将革,先天不违。大誓孟津,陈盟一作命。景毫。三千列国,八百诸侯。不谋而同辞,不召而自至。轰轰隐隐,如霆如雷。雕虎啸而谷风生,应龙骧而景云起。我魏公,聪明文一作神,武齐圣广渊。总七德而在躬,包九有一作功。而挺秀。一作出。周太保,魏国公之孙,上柱国蒲山公之子。家传盛德,武王承季历之基;地启元勋,世祖嗣元皇英华作皇室。之业。笃生白水,日角之相更一作便。彰;载诞丹陵,天宝之文斯著。加以姓符图识,一作纬。名协歌谣。六合所以归心,三灵于焉一作所以。改卜。文王厄于里,赤雀方来;高祖隐于砀山,彤云自起。兵诛不道,赤伏至自长安;后篇作安乎非。锋锐难当,黄星出于梁宋。九五龙飞之始,大人豹变之初。历试诸难,大敌弥勇。上柱国司徒东郡公翟让,功宣缔构,翼亮经纶。伊尹之赞一作佐。成汤,萧何之奉一作辅。高帝。上柱国总管齐国公孟让,柱国绛郡公裴行俨,上大将军左长史邴元真等,并运筹千里,勇冠三军。击剑则斩蛟截鳌,一作截蛟断鳌。弯弓则啼一作吟。猿落雁。韩彭绛灌,成沛公之基;冠贾吾冯,奉萧王之业。复有蒙轮挟之士,挟距拔石之夫。冀马追风,吴戈照目。一作日。魏公属当期运,抚兹后篇作拯斯。亿兆。躬擐甲胄,跋涉山川。栉风沐雨。岂辞劳倦。遂兴一作起。西伯之师,将问南巢之罪。百万军一作成。旅,四七为名。呼吸则河渭绝流,叱咤则嵩华自拔。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一作陷。以此击阵,何阵不摧。譬犹决沧海而灌残萤,英华作涝。举昆仑而压小卯。鼓行而西,一作进。百道俱进。一作前。以四一作今。月二十一日,届于东都。而昏朝文武,留守段达韦津等,昆吾恶稔,飞廉奸佞。尚一作久。迷天数,敢拒义师。一作兵。驱率丑徒,众有十万。回洛仓北,遂来举斧。于是熊罴角逐,貔虎争先。因尔一作其。倒戈之心,乘我破竹之势。曾未旋踵,瓦解冰消。坑卒则长平未多,积甲则熊耳为少。达等助纣一作桀。为虐,婴城自固。梯冲乱舞,徒设九拒之谋;鼓角潜一作将。鸣,空凭一作凭百楼之险。鸾巢卫幕,鱼游宋池。殄灭之期,匪朝伊夕。一作暮。然兴后篇作回。洛虎牢,国家储积。我并一作已。先据,为日久矣。又一作既。得回落复一作又。取黎阳,天下食廪,后篇作仓储,一作之仓。尽非隋有。四方起后篇作赴。义,万里如云。足食足兵,无前无敌。裴光禄仁基,雄才上略。一作将。受东一作专。征。遐迩攸恁,安危是托。乃识机知变,迁虞后篇作殷。事夏。袁谦擒于一作目。蓝水,须陀获在荥阳。窦庆战殁于雎阳,一作淮南。郭绚授首于河北。隋之亡殄。一作侯。断可知也。清河公房彦藻,近秉戎律,略地东南。师之所临,风行电击。安陆汝颖,一作南。则随机荡定;淮安济阳,英华作淮南济北。则俄然送款。徐圆朗已平鲁郡,上柱国东平孟海公久一作又。破济阴。于是海内英雄,咸来响应。封民瞻取平原之境,郝孝德据黎阳之仓。李士才一作雄。虎视于长平,王德仁鹰扬于上党。消郡公李景,考功郎中房山基,发自临榆,一作渝。刘兴祖起于北一作白朔。崔白驹自一作在。颖川起,房一作方。献伯以谯郡来。各拥数万之兵,俱期牧野之会。沧溟之右,亟谷之一作后篇作以。东。牛酒隘一作献。于军前,台浆迎一作盈。于道左。诸君等并衣冠华一作世胄,札梓良才。歆神灵泽一作神鼎灵绎。之秋,裂地封侯之始。豹变鹊起,今也其时。鼍鸣龟一作鳖应,见机而作。各宜鸠率子弟,共建功名。耿后篇作门。之赴光武,萧何一作宗。之奉高帝。当以一作岂止。金章絷绶,轩一作华。盖朱轮,富贵以重当年,璋一作忠真。以传奕叶。岂不盛哉!若隋代官人,同夫桀犬。一作同吠尧之犬。尚何王莽之恩,仍怀蒯睽之禄。吴华作诈。审配死于袁氏,不如张归曹,范曾《汉书》作增。困于项王,未若陈平从汉。魏公推以赤心,当加好爵,择木而处,幸一作令。不自疑。脱其猛虎,犹与舟中敌国。夙沙之民,共缚其主。彭宠之仆,自杀其君。高官上赏,即以相授。如暗一作后篇,作懵。于成事,守迷不逮。昆冈纵大,玉石俱焚。义等噬脐,悔将何及。黄河带砺,明余旦旦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勤勤之志。一作意。布告天下,一作海内。咸使闻知。房彦藻为《李密檄窦建德文》:公逸气纵横,鹰扬河朔。引兰山之骁骑,驱易水之壮士。跨蹑燕齐,牢笼赵魏。好通戎狄,声振华夏。昔隗嚣之居陇上,非不险也。项籍之据彭城,非不强也。然而援无所恃,躬违历数。遂使楚徒欷于垓下,秦泥不封于亟谷。故托身得地,窦融保西河之功;协契非人,刘表丧汉南之业。魏公英雄电逝,类晨风之拂北林。率土星奔,甚涓流之赴东海。今隋主拘囚于世充,身制于朱粲。白旗之首已悬,乌江之船未舣。去月二十日。总管兵马,会同黎阳。莫不投盖蒙轮,贾勇求敌。远怀归义,分讨不庭。公能欢火鹿台,枉道垂报。或以冀方犹梗,愿协力齐盟。南临则黄河可清,北指则幽云自卷。公之远度宏规,高勋茂绩。必将俯盼伊吕,吞并韩彭。自余碌碌,复何足数。绛灌尚警,千戈未戢。想军旅之事,各有司存。指踪之劳,无疲于明镜也。内怀悃款,形于翰墨。情之所寄,言不能适。孔德绍《为窦建德檄秦王文》:建德师众渡河,与王世充相援。船运军粮,沂河而上,舳舫相继,首尾不绝。水陆并进,筑城营垒于成阜之东,见号三十余万。阴令人与王世充相约,乃遗秦王书。夏王敬问唐秦王:彼朝发迹大原,奄有关内。郑氏光启伊洛,崇建宗社。予则创基燕赵,包举山东。郑国何辜,兴师致讨。深怀固存,不惮濡足。方今千乘雷动,万骑云屯。投石拔距,蒙轮击剑。绕三燕之义勇,驱六齐之雄杰。制敌如拾遗,殄高墉若摧跨。郑都鞠旅,誓众雪仇。我师跃马砺戈,克荡氛。彼则外无救援,内绝军粮。将听楚歌之声,方见崤陵之哭。若能反郑国之侵地,守秦川之旧邦。更修前好,不乘求请。魏征为《李密檄荣阳宋邹王庆文》:见隋书《邹王庆传》。密既屯巩洛,东得黎阳。河南郡县,莫不响应。唯荣阳不下。王即隋之宗室。故郑疑密,以一城之地,不足以动大兵。先命行人,开陈祸福。早挹芳猷,未谐披展。其为翘伫,兴寝增劳。寒势转严,比得清吉。及处危城,无乃忧悴。自猜。《隋书》作昏狂嗣位,多历岁年。剥削黔黎,《隋书》作生泯。涂毒一作炭。天下。琼室瑶台之丽,未极骄奢;糟兵酒池之荒,非为淫乱。加以违忠臣之谏,从妇人之言。杀戮忠良,一作良多。科税无已。是以猬毛而起,豹变其文。共举义旗,同同《隋书》作戡。翦凶虐。今者屯营巩洛,开发太仓。赈恤饥赢,咸从充健。吴戈电照,隶首箐而无穷;冀马云屯,弘羊计而难尽。是以八方并凑,《隋书》作同德。万里俱来。莫不期入关以亡秦,争度河而灭纣。东穷海岱,南泊江淮。凡厥遗黎,《隋书》作人。承风慕义。唐公起兵黎疑作晋。阳,兵一作军。临灞岸。三秦父老,千里犒师。叶义同心,共为掎角。元宝藏武阳,兴义即取;黎阳燕赵之郊,来苏成咏。唯荣阳一郡,仍《隋书》作王。独守迷。爱疑。以宗盟,尚疑御璧。敬陈针药,冀愈膏育。夫微子纣之长《隋书》作元兄,亲《隋书》作族实为重;项伯籍之季父,戚乃非疏。然其《隋书》作犹。去朝歌而处周,背西楚而归汉。岂不眷恋宗,留连骨肉。但为识宝鼎之迁《隋书》作将。移,知神器之先改。河决不可壅,树颠不可维。所谓玄览,通神明鉴,君子者矣。而王之先,家住山东,本姓郭氏,乃非杨族。只《隋书》作止。为宿兴隋朝,颇《隋书》作先。有勋旧。遂得预沾盘石,遂《隋书》作名。在葭莩。娄敬之与汉高,殊非血乱;吕布之于董卓,良异天亲。芝焚蕙叹,事不同此。又王之昏主,心若虎狼。储仇同胞,乃甚。《隋书》作有逾。沉阏。惟勇及谅,咸击《礼记》作启。甸师。魏文之毒任城,汉之鸩河献。假使宗祧是一,疏不间亲。况乃族类为非,有何疑阻。《隋书》作何能自保。王之为臣,无所献纳。不能曲突徙薪,除烦去惑。致令四海鼎沸,百姓乱麻。高垒深沟,自固而已。藩屏之寄,岂若是乎。欲免大责,其可得也。为王计者,莫若举城徙义,开门送款。识机知变,足为美谈。乃至子孙,长守富贵。十六字,《隋书》作安若太山,高枕而卧;长守富贵,足为美谈。乃至子孙,必有余庆。今王世充屡被摧破,偷存漏刻;段达守东郡窘迫,自救无聊。《隋书》作今王世充屡被摧蹙,自救无聊,偷存晷亥,讵能克久。段达韦津,东都自守,何骰国人。世充朝亡,彼《隋书》作达。便夕死。又东都荒酣酒色,六字,《隋书》作江都荒湎。流宕忘归,内外崩离,人情《隋书》作神。怨愤。上江米船,皆被抄截。士卒饥馁,半菽不充。事切析骸,义匀煮弩。举烽火于骊山,诸侯莫至;浮胶船于汉水,还日未期。近得朱粲启词,锐师百万,以破襄阳。总帅熊罴,沿流东下。期指日,定灭江都。分项籍于五侯,切王莽于千段。王独守孤城,援绝《隋书》作有何。恃赖,欲相拒抗。飞《隋书〗作求。枯鱼于市肆,即是未遥;因归雁以运粮,竟知何日。然城中雄《隋书》作膏。杰,王之腹心。思杀长吏,将为内应。《隋书》作启。只恐祸生比首,衅起《隋书》作发。萧墙。枉《隋书》作空。以七尺之形,《隋书》作躯。徒《隋书》作悬。赏千金之购。可以寒心,可为酸鼻者也。今貔豹百万,马首欲东。唯待王世充破了。鼓行东迈,梯冲乱舞,鼓角潜鸣。笑虢叔之死马,疑作焉。《左传》:制,严邑也,号叔死焉。制左隋,属荥阳郡。裴襄阳疑作成。《汉书》:襄城无噍类。之唯类。南阳首疑作守龉,封侯之事杳然;东门逐猎,临刑之叹何晚。深相爱惜,裂制裁书。幸可三思,自求多福。庆得书惧,召父老计,乃出降密。后唐魏王继岌,庄宗同光三年,为都统。西讨西川军。至凤翔,驰檄喻蜀郡曰:舍过论功,王者示好生之道;转过为福,圣人垂善变之文。矧彼蜀民,代承唐德。玄宗朝以兵兴,河塞久驻金銮。僖宗时,以盗起中原,曾停王辂。蜀之乃祖乃父,或士或民。皆内禀忠贞,外资骁勇。武负关张之气,文传扬马之风。迎大驾以陟岷峨,合诸军而定关辅。忠义冠乎日月,勋业著乎山河。凡在幽遐,皆所传达。不幸龟龙忽去,蛇豕寻生。遇此非人,据斯重地。蜀主先父,出身陈许,拥众已庸。接王室之频迁,保边隅而自大。盖属昭宗皇帝,方兹播越,正切抚绥。先彼瑕疵,润之雨露,绾红旆碧幢之贵,兼凤池鸡树之荣。狂兕逢山,渐展横行之志;枭鸣出穴,曾无返哺之声。拔本塞源,见利忘义。加以结连同恶,聚集群凶。当天步多艰,莫展扶持之节;及坤维暂绝,却为潜伪之谋。烈士闻之抚膺,懦夫见之攘臂,洎兹余裔,益奋残袄。阉竖擅权,勋贤结舌。不稼不穑,奢侈者何啻千门;内淫外荒,涂炭者已余万室。而更纳其短,见侮我大朝。辄横拒辙之肱,拟举投罗之翼。我皇帝仰膺玄识,再造皇图。四时顺而玉烛明,万汇安而金绳正。惟兹蜀土,敢隔朝风。连营亏恤养之恩,比屋困烦苛之政。每闻残酷,深所悯伤。是命车徒,以申吊伐。步卒则矗如山列,骑军则迅若雷奔。振雄声而聒动乾坤,腾锐气而动摇河岳。彼若率兵赴死,我则无阵不摧。彼若据垒偷生,我则无城不拔。却虑高低七庶,远近封巡。不早徊翔,终同覆灭。故今晓示,贵在保全。应三川管内,有以藩镇降者,即授之节度;有以州郡降者,即授之刺史;有以镇县降者,即付之主守,有能见机知变,诛斩伪命将帅,以其藩镇城池降者,亦以其官授之。如列阵交锋之际,有以万人已上降者,授之节度;五千人已上,授之大郡;三千人已上,授之次郡;一千人已上,授主将。有蜀城将校,诛斩伪主守领降者,授以方镇。如蜀主王衍,首过自新,以三川归国,即授之方面。其同谋将校,当加列爵。有旧在本朝文武官,或负罪流落在蜀者,苟能率众归朝,一切不问。大军所行之处,不得焚烧庐舍,剽掠马牛。所有降人,倍加安抚。所罪者一人僭伪,所救者万姓疮疾。况蜀主宗枝,成都父老。较其罪状,良可矜宽。只如伪梁,挟我皇威,窥吾大宝,为四十年之巨冠,覆十九叶之丕基。昨国家平定中原,只诛元恶。列藩攸伯,咸不替移。阖境生灵,一无搔扰。虽蜀中遐僻,亦同傅闻。各宜审计变通,速谋归向。据兹事件,得以旌酬。勿谓无言,竟贻后悔。故兹示喻,各宜知悉。时排阵斩砍,使康延孝将劲骑三千,步兵万人,为前锋。招抚使李严,与延孝同行。散人赍檄,以喻蜀部。

  【史记】

  《萧何传》:汉丞相谕告巴蜀檄:沛公为汉王,何谏曰,愿养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王曰善。以何为丞相,进韩信为大将军。说令引兵,东定三秦。何以丞相,留收巴蜀。镇抚谕告,使给军食。《韩信传》:汉左丞相韩信谕燕檄:高祖三年冬十月,信既破赵,斩成安君。问计于广武君,李左车。曰,今足下虏魏王,擒夏说,不旬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君,名闻海内,威震诸侯。众庶莫不辍作怠惰,靡衣食,倾耳以待命者。当今之计,不如按甲休兵。百里之内,牛酒日至。北首燕路,然后发一乘之使,奉咫尺之书,以使燕,燕必不敢不听。从燕而东临齐,虽有智者,不能为齐计矣。是时燕王臧茶,项羽所立。于是用广武君策,发使燕,燕从风而靡。

  【西汉书】

  相如为郎数岁,会唐蒙使略通夜郎焚中。师古曰,行取曰略。夜郎焚中,皆西南夷也。焚,音薄北反。发巴蜀吏卒千人,郡又多发转漕万余人,用军兴法,诛其渠率。师古曰,渠,火也。巴蜀民大惊,上闻之,乃遣相如唐蒙等,历谕告巴蜀民,以非上意。檄曰:巴蜀太守,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抚天下,集安中国。然后兴师出兵,北征匈奴。单于恐骇,交臂受事。屈滕请和,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师古曰,乘人朝观豫享祀也。一曰,享,献也。献其国珍也。移师东指,

  闽越相诛。右吊番禺,太子入朝。文类曰,吊,至也。番禺,裔海郡治也。东伐越,后至番禺,故言右也。帅古曰,南越为东霸占所伐,汉发兵救之,南越蒙天子德惠,故遗太子入朝。所以云吊耳,非训至也。南夷之君,西焚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怠惰。延颈举踵,喁喁然,师古曰,喁喁,众口向上也。音鱼龙反。皆乡风慕义,欲为臣妾。师古曰,乡,读曰响。道里辽远,山川阴深,不能自致。师古曰,致,至也。夫不顺者已诛。而为善者未赏。故遗中郎将往赏之。发巴蜀之士各五百人,以奉弊。卫使者不然。张揖曰,不然之变也。靡有兵革之事,战对之患。今闻其乃发军兴制,师古曰,以发军之法,为兴众之制也。惊惧子弟,忧患长老。郡又擅为转粟运输,皆非陛下之意也。当行者,或亡外自贼杀,师古曰,贼,犹害也。亦非人臣之节也。夫边郡之士,闻烽举燧燔。孟康曰,烽如覆米箕,县著契皋头,有冠则举之。燧,积薪,有冠,则燔然之也。皆摄弓而驰,荷兵而走。师古曰,摄谓张弓。注,矢而持之也。摄,音女涉反。流汁相属,惟恐居后。师古曰,属,逮也,音之欲反。触白刃,冒流矢,师古曰,冒,犯也。义不反顾,计不旋踵。人怀怒心,如报私仇。彼岂乐死恶生,非编列之民,而与巴蜀异主哉?师古曰,编列,谓编户也。编,音布先反。计深虑远,急国家之难,而乐尽人臣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圭而爵,位为通侯。如淳曰,析,中分也。白藏天子,青在诸侯。居列东第,师古曰,东第。田宅也。居帝城之东,故曰东第也。终则遗显号于后世,传土地于子孙。事行甚忠敬,居位甚安佚。师古曰,佚,乐也。读兴逸同。名声施珩无穷,功烈著而不灭。是以贤人君子,肝脑涂中原,膏液润焚山而不辞也。师古曰,焚与樊同,古野字也。山,古草字。今奉币使至南夷,即自贼杀。或亡外抵诛,师古曰,抵,至也。亡外而至于诛也。身死无名。师古曰,无善名也。谥为至愚,师古曰谥者,行之迹也。终以愚死,后叶传称,故谓之谥。耻及父母,为天下笑。人之庆量,相越岂不远哉?然此非独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谨。师古曰,不先者,谓往日不素敷之也。寡廉鲜耻,而俗不长厚也。师古曰,寡辞,皆和也。鲜,音息浅反。其被刑戮,不亦宜乎?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师古曰,诚信之人,以为使也。晓谕百姓。以发卒之事,师古曰,谕,告也。因数之以不忠死亡之罪也。师古曰,数,责也。音所具反。三老孝弟,以不教诲之过。师古曰,让,责也。质其教诲不备也。方今田时,重烦百姓。师古曰,重,难也,不欲召聚之也。已新见近县,师古曰,近县之人,使者以自见而口谕之矣。做为檄文,驰以示远所也。恐远所溪谷山泽之民。不遍闻,檄到亟下县道。师古曰,亟,急也。县有蛮夷日道。咸谕陛下意,勿忽。师古曰,忽,怠忽也。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八百五十一

卷之二万八百五十一

  二质

  檄文二

  【东汉书】

  《汉大司马移边郡击邯郸檄》:更始至洛阳,遣光武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十月,持节北度河朔。赵缪王子林,说光武,不答。林于是立王郎为天子,都邯郸,降下郡国。二年正月,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蓟。二月,信都太守任光,开门出迎。世祖因发旁县,得四十人。和戎卒正邳彤,亦举郡降。刘植,耿纯,据县邑以奉光武。于是北降下曲阳,乐附者至有数万人。复北击中山,拔庐奴,所过发奔命兵,移檄边郡,共击邯郸。郡县还复响应。更始二年二月。伏隆谕青徐檄:乃者,猾臣王莽,杀帝盗位。宗室兴兵,除乱诛莽。故臣下推立圣公,以主宗庙。而任用贼臣,杀戮贤良。三王作乱,盗贼纵横。忤逆天心,卒为赤眉所害。皇天汉,圣哲应期。陛下神武奋发,以少制众。故寻邑以百万之军,溃散于昆阳;王郎以全赵之师,土崩于邯郸。大彤高胡,望旗消靡。铁胫五校,莫不摧破。梁王刘永,幸以宗室属籍。爵为侯王,不知厌足。自求祸弃,遂封爵牧守,造为诈逆。今虎牙大将军顿营十万,已拔雎阳。刘永奔迸,家已族矣。此诸君所闻也,不先自图,后悔何及。

  【续后汉书】

  《吕凯答雍檄》曰:天降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国悲悼。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除国难。伏惟将军,世受汉恩。以当躬聚当众,率先启行。上以报国家,下不负先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昔舜勤民事,殒于苍梧。《史记》舜南巡守,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礼记》舜勤民而野死。书籍嘉之,流声无穷。崩于江浦,何足可悲。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龙兴,海内望风。宰臣聪睿,自天降康。而将军不睹盛衰之纪,成败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水,火灭水泮,将何所依。曩者将军先君雍侯,造怨而封。《汉书》:上见诸将往往偶语,以问张良。良曰,恐以过失及诛,故相聚讠乐反尔。上曰,为之奈何?良曰,取上素所不快,计群臣所封。群臣皆喜曰,雍齿且侯,吾属无患矣。窦融知兴,归志世祖。皆流名后叶,世歌其美。今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睹未萌。受遗托孤,翊赞季兴,与众无忌,录功忘瑕。将军若能翻然改图,易迹更步。古人不难追,鄙土何足宰哉?盖闻焚国不恭,齐桓是责。夫差号,晋人不长。《左氏传》:公会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上。七月辛丑盟。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日,于姬姓我为伯。赵鞅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动必可知也。乃先晋人。况臣于非主,谁肯归之。窃惟古义,臣无越境之交。是以前后,有来无往。重承告示,发愤忘食。故略陈所怀,惟将军察焉。

  【魏书】

  钟会为镇西将军,讨蜀,再破蜀军。蜀将皆退守剑阁,会乃移檄蜀将吏士民曰:往者汉祚衰微,率土分崩。生民之命,几于泯灭。太祖武皇帝,神武圣哲,拨乱反正。拯其将坠,造我区夏。高祖文皇帝,应天顺民,受命践阼。烈祖明皇帝,奕世重光,恢拓洪业。然江山之外,异政殊俗。率土之济民,未蒙王化。此三祖所以顾怀遗恨也。今主上圣德钦明,绍隆前绪;宰辅忠肃明兄,劬劳王室。布政垂惠,而万邦协和;施德百蛮,而肃慎致贡。悼彼巴蜀,独为匪民。愍此百姓,劳役未已。是以命授六师,恭行天罚。征西雍州镇西诸军,五道并进。古之行军。以仁为本,以义治之。王者之师,有征无战。故虞舜舞干羽而有苗服,周武有发财散廪表闾之义。今镇西奉辞御命,摄统戎国。庶弘文告之训,以济元元之命。非欲穷武极战,,以快一朝之政。故略陈安危之要,其敬听话言。益州先主,以命世英材,兴兵朔野。困踬冀徐之郊,制命绍布之乎。太祖拯而救之,与隆大好。中更背违,弃同即异。诸葛孔明,仍规秦川。姜伯约屡出陇右,劳动我边境,侵扰我氐羌。方国家多故,故遑循九代之征也。今边境安,方内无事。畜力待时,弃兵一向。而巴蜀一州之众,分张守备,难以御天下之师。段谷侯和沮伤之气,难以敌堂堂之陈。比年以来,曾无宁岁。征夫勤瘁,难以当子来之民。此皆诸贤所亲见也。蜀相牧见禽于秦,公孙述授首于汉。九州之险,是非一姓。此皆诸贤所备闻也。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规祸于未萌。是以微子去商,长为周宾,陈平背项,立功于汉。岂宴安毒,怀禄而不变哉?今国朝隆天覆之恩,宰辅弘宽恕之德。先惠后诛,好生恶杀。往者吴将孙壹,举众内附。位为上司,宠秩殊异。文钦唐咨,为国大害。叛主誉贼,还为戎首。咨困逼,禽获钦二子还降,皆将军封侯。咨与闻国事,一等穷归命,犹加盛宠。况巴蜀贤智,见机而作者哉?诚能深鉴成败,邈然高蹈。投迹微子之踪,错身陈平之轨。则福同古人,庆流来裔。百姓士民,安堵乐业。农不易亩,市不回肆。去累卯之危,就永安之福。岂不美与?若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大兵一发,玉石皆碎。虽欲悔之,亦无及已。其详择利害,自求多福。各具宣布,咸使闻知。

  【文选】

  《陈孔璋为袁绍檄豫州》:善曰,《魏氏春秋》曰,袁绍伐许,乃檄州郡。善曰,魏志曰,同翰注,翰曰琳,避难冀州,袁本初使典文章作此檄以告刘备。言曹公失德,不堪依附。宜归本初也。后绍败,琳归曹公,曹公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曰,矢在弦上,不可不发。曹公爱其才,不责之。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五臣本作相国。守:善曰,《蜀志》曰,先主归陶谦,谦表先主为豫州刺史。后归曹公,曹公表为左将军。铣曰,刺史,刘备也。相国,谓为侯王相国也。守,郡守也。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善曰,难。蜀父老曰,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向曰,图庆,权势也。言古明君皆庆其危亡,思其险难,因事立势,以成其贤圣之功也。非常之人,谓贤圣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已。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善曰,《史记》曰,秦二世梦白虎啮其左骖马,杀之。问占梦,卜泾水为祟。二世乃齐望夷宫,欲祠泾水,使使责让赵高以盗事。高惧。乃阴与其女婿咸阳令阎乐,数二世,二世自杀。张华曰,望夷宫,在长安西北长平观故台处。是临泾水作之,以望北夷也。《汉书》曰,王氏浸盛,群下莫敢正言。济曰,碍,庆也。言非常之事,则非常平之人能庆之。强,暴也。弱主,二世也。赵高,秦相也,柄国之机要也。威福,赏罚也。迫协,怕惧也。言百姓惧高之威,皆不敢正言于君也。望夷,秦宫名。赵高使阎乐杀二世于此宫也。祖宗焚灭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善曰,《汉书》曰,张辟疆谓丞相陈平,请拜吕台,吕产,为将兵居南北军,丞相如辟疆计。太后临朝,以吕侯子台为吕王,台弟产为梁王。建成侯释之子禄为赵王。吕后崩,将军禄相国,产颛兵兼政。常昭《国语注》曰,季,末也。《左氏传》:闽子骞曰,下陵上赞,能无乱乎?《高唐赋》曰,寒心酸鼻良曰,鉴戒。致,至。季,木也。吕产为相国封梁王,弟禄拜将军封赵王,擅,专也。万机皆专断于已。陵,犯。替,废也。海内,国内也。寒心,谓痛心也。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五臣本作融显。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善曰,《汉书》曰,产,禄,因谍作乱。齐悼惠王子未虚侯章,在京师知其谋,使人告。兄,齐王令发兵。章欲兴,太尉勃内应,以诛诸吕。又曰,吕禄吕产,欲作乱。朱虚侯章,与太尉勃等诛之。大臣乃谋迎代王。代王立,是为孝文皇帝。明表,谓明白之表仪也。镜曰,汉道兴盛而明长者,是周勃等权计之仪表也。绍此言者,亦将为权道,以臣汉室也。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绾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善曰,司马彪《续汉书》曰,曹腾,字季兴,少除黄门。桓帝即位,加特进。范晔《后汉书》曰,左,河南人也,为小黄门。徐璜,下邳人也。为中常侍,《左氏传》,史克曰,缙云氏有不才子,天下之人,谓之饕餮。《山海经》曰,钩吾山有兽,羊身人面,其口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如曰狍。是食人。郭璞云,为物贪婪,食人未尽。还害其身,象在禹鼎。《左氏传》所谓饕餮者也。狍,音跑。向曰,曹胜,操祖。桓帝时,位加特进,与小黄门左,中常侍徐璜,同作妖妄,取媚于君为贪乱之行,以残害人也。饕餮,贪也。父嵩,乞,盖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善曰,《魏志》曰,曹腾,养子嵩,官至太尉。莫能审其生本末。司马彪《纽汉书》曰:嵩,字巨高。《说文》曰:勹亡,乞也,古赖切。《汉书》曰:息夫躬交游,进贵戚,趋走权门为名。济曰,操父嵩,本夏侯氏之子。腾无子,乞养之。勹亡,乞也。赃,贿赂也。舆辇,车也。权,势也。灵帝时卖官,言嵩以车载贿宝,以输势门。而官至太尉。窃盗鼎司,倾覆重器。善曰,《周易》曰,鼎金铉。郑玄《尚书注》曰,鼎三公,象也。文子老子曰,天下之大器也。良曰,鼎司,谓司空非才而居此位,故云窃也。重器,谓天子歧教也。言倾覆天子政教。操赘职。阉遗丑,本无懿五臣本作令。德。善曰,赘,谓假相连属也。《庄子曰》,附赘悬肱然。肱赘,假肉也。赘,也说初。肱,音尤。翰曰,赘,余肉著身也。阉,宦人也。令,善也。赘,逾嵩也。阉,谓腾也。言操是如此种类,元无善德。以及于人也。犭票区妙,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杨,扫除凶逆。善曰,《魏志》曰,大将军何进,与绍诛诸阉宦。进被杀,绍遂勒兵捕诸阉人,无少长皆杀之。《汉书音义》曰,卫青征匈奴,大克获。帝就拜大将军于幕中,因曰幕府。铣曰,犭票,劫。狡,健也。言操性与兵器相合,欲好乐祸乱。向曰,幕府,谓绍也。董,督也。鹰,鹫乌也。言绍督理鹫鸟,扫除阉宦也。续遇董卓,侵官暴国。善曰,《魏志》曰,董卓,字仲颖,陇西人,为相国。卓以山东豪杰并起,乃从天子都长安,燔烧洛阳宫室。卓至西京,吕布诛卓。《左氏传》:栾缄谓栾书曰,侵官,冒也。失官,慢也。济曰,续,相连也。侵官,谓冒官也。暴国,谓卓迁献帝于西京。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善曰,魏氏。曰,董卓,呼绍欲废帝。绍不应,因横刀长揖而出,奔冀州。卓因拜绍渤海太守,因举渤海之众以攻卓。良曰,提携,鼓奋也。东夏,即渤海也。收罗,谓采访贤才,弃瑕衅而取其能者。余同善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脾师。五臣作帅。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善曰,裨师,偏师也。《汉书?卫青传》曰,裨将及校尉,侯者九人。谢承《后汉书?陈龟表》曰,臣粜世展鹰犬。抟击之用。翰曰,谘,议。裨,偏也。绍表杰州刺史,授以偏师。与同议合谋,欲匡复汉室者。谓其有犬鹰将抟击之能,可为爪牙之任也。言鹰犬,以此操也。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善曰,字书曰,佻,轻也,敕聊切。铣曰,佻,轻略法也。言操轻薄,少有法度。伤夷折衄,女六。数丧师徒。向曰,夷,杀。衄,缩也。师徒,众也。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五臣本有太守二字。领兖州刺史。善曰,谢承《后汉书》曰,表绍以刺操为东郡太守,刘公山为兖州。公山为黄巾所杀,以操为兖州刺史。济曰,辄,专。锐,精。完,全也。言操数败,丧师旅,而绍专以精兵修辑之。而又表天子,令操领东郡太守也。被以虎文,奖子六。威柄,善曰,被以虎文,则羊质虎文也。法言曰,敢问质曰,羊质虎皮,见革而说,见豺而战。《魏志》作奖,,成也。言奖成其威柄也。向曰,奖,劝也。言操实羊质而被虎文者,乃绍盖劝,以成威福之柄。冀获秦师一之报。善曰,《工氏传》曰,秦孟明帅师伐晋,晋侯御之,秦师败绩。又曰,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霸西戎,用孟明也。翰曰,秦将孟明氏数败秦师,稷公不罪,遂得败晋以报秦。故云一克之报。言操数败,我不以为罪者,亦冀操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肆行凶忒。善曰,谢承《后汉书》曰,操得兖州,兵众强盛,内怀。反绍意。《毛诗》曰,无然畔涣。郑玄曰,畔涣,犹跋扈也。《西京赋》曰,雎盱跋扈,贾逵《国语注》曰,肆,恣也。孔安国《尚书传》曰,忒,恶也。铣曰,跋扈,谓倔强也。肆,纵。忒,恶也。割剥元元,残贤害善。善曰,《太公金匮》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今海内陆沉于殷久矣,何乃急急于元元哉?高诱《战国策注》曰,元元,善也。张奂与屯留君书曰,气厉流行,伤贤害善。向曰,割剥,残害也。元元,谓众人也。残害,杀戮也。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善曰,臣瓒《汉书注》曰,悬首于木曰枭。《尚书》曰,余则孥戮汝。济曰,伟,奇。阿,曲也。斩首悬之曰枭。孥,子也。操为兖州边让言议,颇侵于操。操杀让而族其家,故云灰灭也。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善曰,林,喻多也。司马迁书曰,列于君子之林。孔安国《尚书传》曰,民咨胥也。《史记》,武臣曰,陈王奋臂,为天下唱始。《周易》曰,同声相应。良曰,林,言多也。愤,怒。奋,举也。言士人怒怨,举手同声,皆欲讨之。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善曰,《魏志》曰:陶谦为徐州刺史,太祖征谦,米少引军还。又曰,太祖与吕布战于濮阳,太祖军不利。翰曰,操为徐州刺史,为陶谦所破。又与吕布战于濮阳,为布所败而走。故云地夺也。彷徨,惊貌。蹈,践。据,依也。言无所依践也。幕府惟五世作推。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善曰,叛人,谓吕布也。《汉书》曰,徙二千石,高赀富人豪杰并兼之,家于诸陵。盖亦以强干弱枝,非为奉山园也。《左氏传》曰,园宋彭城,非宋地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翰曰,干,本喻君也。枝,喻诸侯也。登,成也。叛人,谓吕布也。言我欲强君而弱诸侯,故不成吕布之强也。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兹与切。善曰,绍征吕布,诸史不载,盖史略也。《左氏传》曰,擐甲执兵。社预曰,擐,贯也,胡慢切。《春秋握诚图》曰,诸侯水散席卷,各争恣妄。《汉书》曰,胶西王叩头汉军壁,弓高侯执高鼓见之。向曰,援,引。擐,贯。金,钙。沮,壤也。言绍闻操败,引军击布破之,军众奔坏也。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善曰,谢承《后汉书》曰,操国吕布于濮阳,为布所败。投绍,绍家之,乃给兵五千人,还取兖州。《说文》曰,拯,上举也。《左氏传》,吕相绝秦曰,秦师兖还无害,则是我有天造于西也。济曰,拯,救也。死亡之患,谓遭吕布之破也。复,反也。方伯,谓兖州刺史也。无德于兖土之人,谓已举操为兖州,而操害赞善也。造恩也。有大恩谓救之。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善曰,都长安后,韩逞以天子还雒阳。良曰,鸾驾,天子车也。旆,车饰也。《魏志》曰,时董卓徙天子都长安,后杨奉韩进以天子还洛阳也。群虏,则董卓韩进也。冠,盗也。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善曰,《魏志》曰,冀州牧韩馥,以冀州让绍,绍遂领冀州。谢承《后汉书》曰,公孙瓒非绍立,刘伯安敛其众攻绍。《礼记》曰,各司其局。郑玄曰,局,部分也。翰曰,时公孙瓒出军屯阿,遂举兵攻绍。绍时为冀州刺史,人众悉叛绍降瓒,太破绍军。鄙,边邑也。遑,暇也。局,部分也。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善曰,《魏志》曰,天子还洛阳,太祖遂至洛阳卫京师。协迁,谓迫协天子而迁徙也。铣曰,鬼神所居曰庙,翊,辅。卫,护也。幼主,谓献帝也。协,劫。迁,移也。当御,谓万事自当理之,不令上知也。省,亦禁也。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善曰,《家语》曰,是谓坏法乱纪也。《漠官仪》曰,尚书为中台,御史为宪台,渴者为外台。向曰,侮,轻。纪,纲也。领,统领也。三台,谓中台,外台,宪台也。制,断也。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善曰,宗,亦族也。《汉书》,徐自为曰,古有三族,而王温舒罪,至同时则五族乎?《家语》曰,宰予为临大夫,与田常之乱,夷三族也。济曰,由心,不论勋举也。在口,不依法令也。五宗,谓上至高祖,下至玄孙也。三族,父族,母族,妻族,言操之暴如此也。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善曰,《汉书》曰,上既造白鹿皮币,令下,颜异不应反唇。张汤奏异腹非论死,自是之后,有腹非之法也。良曰,群谈,谓议朝政者。腹议,谓口不言而心恶之者。隐戮,谓托别事而诛之。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善曰,庄子曰,钳墨翟之口。《史记》曰,周厉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王。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钳,其严切。翰曰,僚,官也。钳,关也。言百官畏法,不敢言时政,道路之人,皆以目相视而已。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铣曰,尚书,掌朝会之法也。诸侯时见曰会。言公卿不敢论时政,但具员品。故太尉杨五臣作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柴懈。睚,五懈。被以非罪。榜楚五臣本作焚榜。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善曰,《汉书》曰,王莽诛翟义,夷灭三族。皆至同坑,以五毒参并葵之。如淳曰,野葛狼毒之属。《韩诗外传》曰,不肖者,触情纵欲也。向曰,彪代董卓为司空,又代黄琬为司徒,故云历二司也。时袁术作乱,操托彪与术婚姻,诬以欲图废置,奏下狱,劾以大逆。眦睚,目貌。楚,椟。榜,笞也。参并,谓塑料也。五毒,谓五刑备具也。忒,恶也。言用兼五刑,触情任为毒恶,不顾其法律也。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济曰,迷,惑。杜,塞。擅,专也。言操将惑明时,绝忠谏,故立即杀彦,不得待奏报,闻彻天子也。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胡寡。尸,掠取金宝。至今圣朝流涕,士民伤怀。善曰,裸曰,裸作躲。《汉书》曰,文皇帝窦皇后生孝景帝、梁孝王。《武曹瞒传》曰,曹操破梁孝王棺,收金宝,天子闻之哀泣。昆,或为弟。《毛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仲长子昌言曰,古之葬者,松柏以识其坟。良曰,言帝弟茔树,犹合恭敬。况使吏士发掘坟墓,而取金玉乎?裸,露。掠,取也。操发梁孝王墓,天子闻之哀泣。士人,谓有识者也。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五臣作堕突,无骸不露。翰曰,隳,坏。突,破也。言操置发丘中郎,摸金校尉之官。所过皆破坏冢墓,以取金宝,而露其骸骨也。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惨苛,五臣本作荷。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井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五臣本作人。帝都有吁嗟之怨。善曰,《战国策》苏秦曰,上下相怨,民无所聊。《家语》,孔子曰。今人之言,恶者,比之于桀纣。民怨其虐,莫不吁嗟。铣曰,桀虏,谓恶人也。虐,残。毒,害,施,布也。残毒布人鬼,谓杀忠贤,露骸骨也。荷,烦。惨,毒。罾,网也。缴,击缕箭上,以射鸟。穿,亦坑也,可以捕兽。此喻法令烦酷。人之举手动足,皆陷刑网。兖豫,二州名,操所领也。吁嗟,叹声。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善曰,郑玄《礼记注》曰,诣,谓问其罪也,去负切。向曰,言书史所载,未有毒害。如操者。酷裂,犹毒害也。诣,问也。贼在外曰奸。整,齐。训,教也。言绍为问罪于外,未及齐教于操也。加绪含容,五臣作覆。冀可弥逢。善曰,《左氏传》,展喜对齐侯曰,桓公是以纠合诸侯,弥缝其间,而臣救其灾。济曰,绪,余也。言绍加余含容于操,冀可弥缝其过,使自改悔也。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善曰,刘向《列女传》曰,羊舌叔姬者,叔向之之母也。长姒产男,叔姬往观之曰,其声狼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威羊舌氏乎?良曰,言操之野心,潜藏祸乱之谋,有同豺狼也。乃欲摧挠女教。栋梁。孤弱汉室。善曰,《周易》曰,楝挠之凶,不可以有辅。翰曰,摧折。挠,曲也。楝梁,喻大臣也。谓操杀司空杨彪也。孤弱,谓除其辅佐也。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

  善曰,《魏志》曰,公孙瓒,字伯圭。董卓至洛阳,迁瓒奋武将军,封苏侯。范晔《后汉书》曰,公孙瓒大破黄巾,威震河北。绍自将击之。铣曰,除灭忠正,谓杀赵彦等之。枭,恶鸟也。雄,强也。言操如恶鸟之强也。伐,击也。谓绍击鼓,往征瓒也。强冠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善曰,《左氏传》曰,凡师轻曰袭。杜预曰,掩其不备也。《魏志》曰,绍悉军围瓒,瓒自知必败,尽杀其妻子,乃自杀。向曰,强冠,谓瓒也。言瓒桀逆拒绍,内将掩袭而围之。操因暗与瓒书云,外称助绍。内将掩袭而取之。行人,使人也。谓操使自发露操与瓒书也。杀人悬首,曰枭。夷,灭也。故使锋芒五臣作录。挫缩,厥图不果。良曰,锋瓦,兵戈也。挫,摧也。言发露,操不果成其谋也。耳五臣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善曰,晋《中兴书》曰。胡俗,其人居塞者,有屠各种最豪贵,故得为单于统领诸种。济曰,大军,绍自谓也。荡,洗涤也。西山。鹿肠山也。绍入朝歌,自于鹿肠山斩贼于毒等,灭之。又击左校郭大贤及西营屠各。屠各,匈奴种也。束手,谓缚也。质,以物相属也。前登,谓争先而降也。犬羊残丑,谓羌狄杂类也。消,亡。沦,没也。言皆畏威,亡没于山谷之中也。于是操师震慑,章猎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善曰,《魏志》曰,袁绍将进军攻许,公留于禁屯河上。公军官度。《汉书》音义曰,敖,地名,在荥阳西北,上临河,有太仓。翰曰。震慑,惊惧貌。逋,窜。遁,逃。屯,聚。据,依也。敖仓,地名,中有太仓。俯临黄河。言操惧绍,依此地以为固也。欲以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善曰,《庄子》,遽伯玉谓颜闱曰,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铣曰,螳螂,虫也。前有两足,举之如执斧之象也。隧,犹辙也。言此虫举斧御大车之辙,亦犹操之拒绍军也。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善曰,班孟坚与陈文通书曰,奉国威灵,信志方外。《晏子春秋》,孔子曰,不出樽俎之间,而折冲千里之外,晏子之谓也。向曰,折,摧。冲,突也。宇宙,谓四方上下也。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五臣作材骋良弓劲弩之势。善曰,《尸子》,中黄伯曰,余左执太行之犹,而右抟彤虎。《战国策》,范雎说秦王曰。乌获之力马而死,夏育之勇焉而死。文子曰,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史记》,苏秦说韩王曰,天下之强弓劝弩,皆从韩出。济曰,战,戈属也。胡,匈奴也。百万千群,言多也。中黄伯,夏育。乌获,皆古之力士也。骋,纵。良,善。劲,强也。言绍士卒之盛,以威操曲部也。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他答反。善曰,《魏志》曰,袁绍出长子谭为青州,外甥高翰为并州。《淮南子》曰,何谓九山,曰太行,羊肠。高诱曰,太行在河内野王县。《尚书》曰,浮于济漯,达于河。良曰,越,逾也。涉,度也。济漯,二水也。大军泛黄河而角五臣本作桷。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居蚁其后。善曰,《左氏传》,狄子驹支曰,璧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椅之。征伐军有前后,犹如捕兽,一人捉角,一人戾足。《说文》曰,椅戾,足也。翰曰,泛,济。桷,也。。刘表为荆州刺史,与绍相结。宛叶,二县名。椅,击也。雷震虎步,并集虏庭。善曰,李陵诗曰,幸托不霄躯,且当猛虎步。铣曰,雷震虎步,皆军士威势也。虏庭,谓操之庭也。若举炎火以炳飞蓬,覆沧海以沃漂炭。有何不五臣本有消宇。灭者哉?善曰,《楚辞》曰,离忧患而溉焚火,其克必矣。《声类》曰,炳,烧也。《说文》曰,,火飞也。向曰,炳,烧。沃,灌也。,大飞也。举炎盛之火而烧枯蓬,倾海水以灌飞火。言之伐操,势亦如此,何有不消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善曰,《毛诗序》曰,男女怨旷。济曰,幽冀,二州名。故营,谓绍之故营部曲之兵也。怨,别。旷,久也。言皆怨别乡之久,而北顾恩归也。其余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人为仇敌。若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恽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善曰,《魏志》曰,吕布,字奉先,五原人也。为兖州牧。建安三年,曹公东征大破之。布乃还固守,公遂决泗沂水以灌城,禽布杀之。又曰,张扬,字稚叔,虞中人也。董卓以为建义将军。建安四年,曹公征吕布,张扬将杨丑杀扬以应太祖。扬将眭固杀丑,将其众欲北合袁绍。太祖遗史涣邀击之,杀固。《尚书》曰,父师曰,召敌仇弗怠。《广雅》曰,徽,幡也。徽与挥古通用。书徐乐上书曰,何谓土崩?秦之末叶是也。人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谓土崩。何谓瓦解?吴楚齐越之兵是也。当此之时,安土乐俗之人众,故诸侯无外境之助,此之谓瓦解。孙卿子曰,舜伐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远方慕义,兵不血刃。良曰,张扬与吕布善,布被曹操图,张扬将救之。其将杨丑杀张扬以应曹操,杨丑之将蛙固又杀丑,欲以众北合袁绍。操遣史涣破之,心权其众。覆,败也。张杨之众,皆败亡权势,无如之何,且从之耳。然已被操伤害,皆以操为仇敌也。旆,旗。徂,往也。绍言,若我回旗方往,登高山,击鼓吹角,举白幡以开降路,则操之军士,皆不待血刃而崩离也。素,白。挥,幡也。土崩瓦解,谓崩离俟待也。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善曰,《尚书》,秦穆公曰,如有一介臣。《尚书》,太傅曰,股肱,臣也。《晏子春秋》,孔子曰,不出樽俎之间,而折冲千里之外,晏子之谓也。翰曰,陵迟,犹渐坏也。维,纪。驰,废也。一介,谓轻微也。言汉室渐坏纲纪,无一介之臣以为辅佐也。股,髀。肱,臂也。言手足之臣,皆无折冲陷阵之权势也。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榻士猎,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铣曰,天子境内,千里,曰畿内。简练,谓选择也。榻,敛,凭,依。协,惧也。暴虐之臣,谓操也。言忠义之士,惧操不敢展其诚节。又操持五臣作特。部曲精兵七百,五臣本有人字。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善曰,《说文》曰,逆而夺取曰篡,义患切。向曰,宫阙,天子所居也。拘,止。执,持也。逆而夺取曰篡。萌,始。作,起也。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列五臣本作烈字。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善曰,《喻巴蜀文》曰,肝脑涂中原。《汉书》曰,一股涂地。《尚书》曰,助哉,夫子,济曰,言操之逆乱如此,是忠臣用命之时,烈士立功之际,可不勉力哉!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给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善曰,《汉书》,以旅为助。良曰,矫,诈。过,误。旅,助也。言操诈称制发其兵,恐州郡误听给与,是强冠贼而弱天下也。如此,则违众人以助叛逆也。举以丧名,为天子笑,则明哲不取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善曰,《魏志》曰,绍以中子熙为幽州,翰曰,举,谓举兵立忠正之名。哲,智也。言明智不取也。幽并,绍中子熙所领也。书到荆州,便勒见胡面。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善曰,《魏志》曰,张绣以军功称,迁至建忠将军,屯宛,与刘表合。铣曰,张绣为建忠将军,与刘表相合,以攻操。势,力也。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向曰,罗落,布列也。匡,正也。非常,谓立大功也。著,明也。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音脾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善曰,《风俗通》曰,谨按,律者,法也。皋陶谟虞云始造律,时主所制曰令。《汉书》著甲令。夫吏者,始也。当先自正,然后正人。故文书下如律令,言当履绳墨,动不失律令也。济曰,部曲,谓队帅也。偏裨小将也。诸吏,谓官属也。勿有所问,言不与罪也。广,远。宣,通班。布,扬,举。符,书也。言布举军书赏赐之数,使天下知天子为操所拘逼之难。如律令,谓赏赐一如律令之法。陈孔璋檄吴将校部曲文:良曰,此曹公檄江东诸军将校部曲,令背孙权而归于汉。年月朔日子,尚书令,善曰,《魏志》曰,荀,字文若,颖川人也。太祖进为汉侍中,守尚书令。翰曰,子,发檄时也。荀为尚书令,独称者,以官高也。告江东诸将校部曲,及孙权宗亲中外:盖闻祸福无门,唯人所召。善曰,《左氏传》门子骞之辞。铣曰,孙权,吴主也。召,招也。言祸福无有异门,但人心所招也。夫见机五臣作几。而作,不处凶危,上圣之明也。善曰,《周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向曰,几者,事之微。言见事微者,不处凶危之地。临事制变,困而能通,智者之虑也。善曰,《汉书》曰,江充因变制宜。《周易》曰,因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王弼曰,穷,必通也。济曰,能制变通之理,在困穷而不能通。是智者之思虑也。渐渍荒沈,往而不迩,下五臣本有下字。愚之蔽也。良曰,渍,浸。荒,废也。沉,谓醉冥也。言渐浸废置,不思回复,是下愚之蔽也。是以《大雅》,君子于安思危,以远咎悔。善曰,班固《汉书赞》曰,大雅卓尔不群,河间献王近之矣。《封禅书》曰,兴必虑衰,安必思危。翰曰,《大雅》,诗篇名。以美君子,言其能居安思危,故能远离咎悔也。小人临祸怀佚,以待死亡。二者之量,不亦殊五臣本作异乎?铣曰,佚,乐也。二者,谓君子小人也。量,度也。言度量殊吴也。孙权小子,未辨菽麦。善曰,《左氏传》曰,晋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辩菽麦。向曰,菽,豆也。未辨菽麦,言其无识之甚也。要领不足以膏齐斧,名字不足以夸简墨。善曰,《汉书音义》,服虔注曰,易曰,丧其资斧,未闻其说。张晏曰,斧,戏也。以整齐天下。应劭曰,齐,利也。虞喜《志林》曰,齐,侧皆切。凡师出,必齐戒。入庙受斧,故曰齐斧也。济曰,领,项。膏,润也。斧,所以整齐军旅,故曰齐斧也。简墨,谓刑书也。言权之要领不足润斧钺。名字不足夸刑书也。譬犹角口卯,始生翰毛。而便陆梁放肆,顾行吠主。善曰,《尔雅》曰,生而自食曰雏,待哺曰刍。郭璞曰,鸟子须母食。郑玄《尚书大传注》曰,翰毛,毛长大者。《西京赋》曰,怪兽陆梁。《战国策》,刁勃谓田单曰,跖之狗吠尧,非其主也。良曰,卯,鸟子也。翰,羽也。陆梁,跳跃貌。肆,纵也。此喻权如鸟兽始生,而放纵还视,以吠其主,不从皇化也。《战国策》曰,跖之犬,可使吠尧也。谓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可逃灵诛。不知天网设张以在网目,爨镬之鱼,期于消烂也。翰曰:皇威,天子之威也。灵神巫也。诛,讨也。言我国家张布天网,而权,以在网目之中也。爨,炊。护,鼎也。言游鼎之鱼,期于消烂不远。若使水而可恃,则洞庭无三苗之墟,子阳无荆门之败。善曰,《尚书》,帝曰,咨禹,惟时有苗弗率,女徂征。三旬,苗民逆命。帝乃诞敷文德。七旬,有苗格。孔安国曰,三苗之国,左洞庭,右彭蠡。范晔后汉书曰,公孙述,字子阳。自立为蜀王,遣任满据荆门。帝令征南大将军岭彭攻之,满大败。铣曰,同善注,言此者,欲以摧折山水之固也。朝鲜之垒不刊,南越之旌不拔。五臣本有也字。善曰,《史记》曰,天子拜涉何为辽东部都尉。朝鲜袭杀何,天子遣左将军荀彘击朝鲜。朝鲜杀其王,右渠来降,定朝鲜为四郡。又曰,南越吕喜反,以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下横浦,咸会番禺。南越以平,遂为九郡。又曰,东越王余善反,遣横海将军韩说出句章。越建咸侯歼,杀余善以其众降。向曰,朝鲜,辽东国名。垒,军壁也。刊,除也。朝鲜国叛,使荀彘击平之,定朝鲜为四郡。吕嘉据南越而叛。帝使杨仆征之而平。旌,旗也。此亦据险而已。昔夫差承阖闾之远迹,用申胥之训兵,栖越会稽,可为强矣。善曰。《史记》曰,吴王阖闾死,立太子夫差。又乐毅遗燕惠王书曰,昔伍子胥说听于阖闾,而吴王远迹至郢。韦昭《国语注》曰,申胥,楚大夫伍奢之子子胥也,名员。员奔吴,吴与地,故早申胥。《史记》曰,吴王夫差伐越,败之。越王句践乃以甲兵五千人,栖于会稽。济曰,吴王夫差,承父阖闾远迹,用子胥训兵之法,大破越。拘越王勾践于会稽之山,诚为强威。申胥本伍奢之子子胥也,奔于吴,封申地,故曰申胥。及其抗衡上国,与晋争长。都城屠于句践,武卒散于黄池。终于覆灭,身罄越五臣作六军。善曰,《毛苌诗注》曰,抗,举也。郑玄《周稽注》曰,称上曰冲。抗衡,谓对举以争轻重也。《史记》,陆贾曰,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为敌国。又曰,吴王夫差,北会诸侯于黄池,欲霸中国。吴王与晋定公争长,乃长晋定公,吴引兵归国,又曰,吴与晋人相遇黄池之上,吴晋争强,晋人击之,大败吴师。越王闻之,袭吴。吴王闻之,去晋而归,与越战。不胜,城门不守,遂围吴宫,而杀夫差。良曰,同善注,屠,坏。击,尽也。及吴王濞,浦秘。骄恣屈堀强,猖昌猾胡刮始乱。善曰,《汉书》曰,吴王濞,高帝兄仲之子也。立濞为吴王。孝景五年,起兵于广陵。《左氏传》曰,郑子太叔卒,晋赵简子曰,黄父之会,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翰曰,恣,纵也。屈强,不顺貌。猖猾,狂狡貌。始乱,谓为乱首也。自以兵强国富,势陵京城。太尉帅师,甫下荥阳。则七国之军。瓦解水泮。善曰,《汉书》曰,七国反,书闻天子。遣条侯周亚夫往击楚,败之。七国,吴王濞,楚王戊,赵王遂,胶西王卯,济南王辟光,淄川王,胶东王渠。郑玄《周礼注》曰,甫,始也。《汉书》,徐乐上书曰,何谓瓦解,吴楚齐越之兵是也。当此之时,安土乐俗之人众,故诸侯无外境之助,此之谓瓦解。《淮南子》曰,水泮而农桑起。铣曰,太尉,周亚夫也。荥阳,郡名。濞与汉所封七国周叛也。瓦解水泮,言破败之甚也。解泮,皆破也。濞之骂言未绝于口,而丹徒之刃以陷其胸。善曰,《汉书》曰,吴王败,乃与麾下壮士千人,夜亡渡淮,走丹徒,保东越。汉使人以利口舀东越,东越即绐吴王。吴王出劳军,汉使人纵杀吴王。《汉书》,贾谊上疏曰,适启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绐音殆。向曰,骂,恶言也。陷,入也。刃入于胸,谓纵杀。余注同善。何则?天威不可当,而五臣无而字悖逆之罪重也。且江湖之众,不足恃也。济曰,悖,乱也。言夫差,与濞,皆为乱逆而诛,不足恃也。自董卓作乱,以迄于五臣作于。今,将三十载。其间豪杰纵横,熊处虎。强如二袁,勇如吕布。善曰,二袁,袁绍袁术也。《魏志》曰,吕布便弓马,旅力过人,号为飞将。良曰,迄,至也。豪桀纵横,言多也。熊虎,猛兽也。时,止也,以比当时英雄也。二袁,谓绍术也。吕布骁将,故云勇也。跨州连郡,有威有名者,五臣本有者字十有余辈。其余锋捍持起,视狼顾。争为枭雄者,不可胜数。善曰,《淮南子》曰,鸱视虎顾。《盐铁论》曰,无鹿骇狼顾之忧。翰曰,跨,处也。其余,谓诸小贼也。捍,勇。特,独也。,鹫鸟。狼,恶兽。枭,恶鸟也。雄,畏也。小贼如此鸟兽,残害者不可胜数,言其多也。然皆伏铁婴钺,首腰分离。云散原燎,罔有孑遗。善曰,《尚书》曰,若火之燎于原。《毛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铣曰,铁,椹。钺,斧也。言乱贼之徒,皆从椹斧之诛。如火烧燎原,草无有余遗也。孑,余也。近者关中诸将,复相合聚。续为叛乱,善曰,《魏志》,张鲁处汉中,遣钟繇讨之。是时关中诸将,疑繇欲自袭马超。遂与杨秋李湛宜成等反,遗曹仁讨之。超等屯潼关。公敕诸将,关西兵精悍,坚壁勿与战。向曰,马超杨秋叛于关中,遣曹公讨之。超等屯潼关,曹公敕诸将曰,关西兵精悍,坚壁勿与战。续,坎也。阻二华,据河渭。驱率羌胡,齐锋东向。气高志远,似若无敌。丞相秉钺鹰扬,顺风烈火。元戎启行,未鼓而破。善曰,《魏志》曰,公西征马超,公自潼关北度。未济,赴船急战。丁斐曰,放马以饵贼,贼乱取马,公乃得渡。循河为甬而南。贼进距渭口,公乃分兵结营。于渭南。贼夜攻营,伏兵击破之。进军度渭,超等数挑战,不许。公乃与克日会战,先以轻兵挑之。战良久,乃纵犷骑夹击,大破之。斩宜成,李湛等。《汉书》,元后诏曰,运独见之明。奋无前之威。《毛诗》曰,武王载旆有处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过。又曰,元戎十乘,以先启行。济曰,二华,大华少华,二山名,河渭,二水名。马超阻依北山河险固,驱牵羌胡,自为无敌矣。而曹公讨之,如顺风纵其盛大,大兵未反鼓怒,而贼以破亡也。传曰,时唯鹰扬。又曰,一鼓作气。元,大。戎,兵也。伏尸千五臣本作死十万;流血漂卤,鲁此皆天下所共知也。善曰,《战国策》,秦王谓唐且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贾谊《过秦》曰,伏尸百万,流血漂卤。良曰,漂,浮也。卤,大也。是后大军所以临江而不济者,以韩约马超逋逸迸脱,走还凉州。复欲鸣吠,善曰,《魏志》曰,公斩宜成,遂超走凉州。《典略》曰,韩遂,字文约,在凉州阻兵为乱,积三十年。建安二十年,乃死。翰曰,逋,窜。逸,夫。迸,散也。鸣吠,犹叛乱也。大军所以不济江伐吴者,为伐韩约马超也。逆贼宋建,僭号河首,同恶相救,并为唇齿。善曰,《魏志》曰,初,陇西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聚众抱罕。夏侯渊讨之。屠抱罕,斩建凉州。铣曰,宋建自称平汉王,聚兵犯命,与马超等同恶,以相救援。如唇齿相副焉。又镇南将军张鲁,负固不恭。善曰,《魏志》曰,张鲁,字公旗。据汉中,以鬼道教人,自号师君。长雄巴汉,垂三十年。汉末力不能征,遂就宠鲁为镇民中郎将。汉宁,太祖征之。《周礼》曰,负固不服,则改之。向曰,负,倚也。倚已汉之固,不恭帝命。皆我王诛,所当先加。故且观兵旋旆,善曰,《魏志》曰,建安十七年,公征孙权,攻破江西营,乃引军还。《史记》曰,武王东观兵至于孟津。诸侯皆曰,帝纣可伐。武王曰,未可。乃还师。济曰,皆谓韩宋等,当加意先诛也。观兵旋旆,谓先临江将伐吴,乃引军西讨建约等。复整六师,长驱西征,致天下诛。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年,公西征张鲁。济曰,致天下,谓奉帝命讨罪也。偏将涉陇,则建约枭夷,五臣作旌。首,万里。善曰,《魏志》曰,韩遂在显亲,夏侯渊欲袭取之。遂走,后渊大破遂军。得其麾。又曰,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聚众抱罕。夏侯渊讨之,屠抱罕,斩建凉州。良曰,偏将,谓夏侯渊也。涉,度也。陇,谓陇山也。杀人悬首曰枭。夷,灭。旌,表也。首,谓建约之首。万里,谓自凉州入帝都也。军入散关,则群氐牵服。王侯豪帅,奔走前驱。善曰,《魏志》曰,公西征张鲁,自陈仓出散关。至河池,氐王窦茂恃险不服,攻屠之。翰曰,散关,关名。同善注。自是氐羌侯王豪帅,皆奔走降,事天子也。进临汉中,则阳平五臣本作平阳。不守。善曰,《魏志》曰,西征张鲁至阳平,鲁使弟卫据平阳关。曹公遣高祚乘险夜袭,大破之。铣曰,平阳,关名。曹公讨张鲁,大破之,故云不守也。十万之师,土崩鱼烂。张鲁逋窜,走入巴中。怀恩悔过,委质还降。善曰,《汉书》曰,徐乐上书曰,何谓土崩?秦之末叶是也。人要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谓土崩。《公羊传》曰,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奈何鱼烂而亡?何休曰,鱼烂从内发。《左氏传》,胡突曰,策名委质。向曰,十万之师,谓张鲁之众也。土崩自下,鱼烂从内。逋,亦窜也。巴中,地名也。鲁初欲走入巴中,曹公遣人慰喻,鲁尽家属出降也。巴夷王朴胡,贝宗琮邑侯杜护,胡郭各帅种落,共举巴郡,以奉王职。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年,七姓巴夷王朴胡,邑侯杜护,举巴夷民来附,于是分巴郡,以胡为巴东太守,巴西太守。孙盛曰,朴,音浮。,音。济曰,种,类也。落,聚落也。巴,皆地名。朴胡杜,皆夷王姓名也。奉职,谓奉天子职事。钲鼓一动,二方俱定。利尽西海,兵不钝锋。善曰,《战国策》司马错曰,今伐蜀,利尽西海,而诸侯不以为贪。《汉书》淮南王安上疏曰,不劳一卒,不顿一戟。又曰,不挫一兵之锋。钝与顿同。良曰,钲,铙也。二方,谓蜀与汉中也。司马错曰,今之伐蜀,利尽西海。兵不钝锋,言不用也。若此之事,皆上天威明,社稷神武,非徒人力所能立也。翰曰,徒,空也。言皆凭天子之威灵,而服群叛也。圣朝宽仁覆载,允信允文。善曰,《春秋考典》,邮曰,亦帝之精,宽仁大度。《礼记》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毛诗》曰,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铣曰,圣朝,谓献帝也。言以宽厚之仁,覆载万物。著诚信于文德。大启爵命,以示四方。鲁及胡,皆享万户之封。鲁之五子,各受千室之邑。善曰,《魏志》曰,胡者,皆封列侯。又曰,封鲁及五子,皆为列侯。向曰,爵,谓封侯也。命,谓一命。受职,示见也。胡子弟,部曲将校,为列侯将军已下,千有余人。百姓安堵,四民反业。善曰,《汉书》曰,高祖入关,吏民皆安堵如故。《管子》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济曰,将校,谓其下军师也,皆为列国侯。将军已下,即给小官千余人。堵,墙也。安于墙堵,不失家业也。四民,士农工商。反还也。而建约之五臣作支属,皆为鲸鲵。善曰,《左氏传》,楚子曰,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以为大戮。良曰,支属,谓亲党也。鲸鲵,谓大戮也。超之妻孥,焚首金城。善曰,《魏志》曰,南安赵衢讨超,枭其妻子。《汉书》有金城郡。翰曰,孥,子。焚,烧也,金城,郡名。父母婴孩,覆尸许市。善曰,范晔《后汉书》曰,建安元年,迁都于许。铣曰,婴孩,小儿也。言皆戮于许都市。非国家钟祸五臣作福于彼,降福五臣作福于此也。逆顺之分,不得不然。善曰,《汉书》涓勋曰,甚悖逆顺之理。良曰,种,聚也。彼谓鲁等,此谓建约等。逆,反。顺,从也。夫击五臣作鸷。鸟五臣本有之击字先高攫,俱缚。鸷之势也。牧野之威,孟津之退也。五臣本无也字。善曰,此述往年未伐之意。《尚书序》曰,武王与受战于牧野。又曰,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孔安国曰,诸侯佥同,乃退以示弱。济曰,攫,执也。言鸷鸟击物,必先高飞者,取其势也。牧野,地名。纣率众于此,与武王战,而灭纣。是孟津退,师之势也。此言前不伐吴之意也。今者枳棘翦杆,五臣作刊戎夏以清。善曰,枳棘,以喻残贼也。翦杆,翦除而防卫之也。杜预《左氏传注》曰,杆,卫也,音捍。良曰,枳棘,恶木也,喻残贼也。翦,齐,刊,削也。言残贼齐削,戎狄与华夏皆清平也。万里肃齐,六师无事。故大举天师,百万之众。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一年,治兵遂征孙权也。翰曰,六师,六军也,天子之兵也。百万,言多也。与匈奴南单于呼完厨,及六郡,乌桓,丁今,屠各,湟中,羌火棘,蒲墨反。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一年,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将其名王来朝,待以客礼。《汉书》曰,诸羌言愿得度湟水北,然湟水左右,羌之所居。湟,音皇。《汉书》曰,匈奴。北贩丁今也。晋《中兴书》曰,胡俗,其入居塞者,有屠各种最豪贵,故得为单于统领诸种。铣曰;并戎狄号也。霆奋席卷,自寿春而南。善曰,《汉书》,九江郡,有寿春邑。向曰,霹雳也,奋,振也。席卷,谓尽发其兵也。寿春,邑名。言如霹雳之急,自寿春入伐吴也。又使征西将军夏侯渊等,率精甲五万,及武都氐羌,巴汉锐卒,南临汶江,缢厄据庸蜀。善曰,《魏志》曰,夏侯渊,字妙才,淳族弟也,为征西将军。《魏志》曰,建安二十年,留夏侯渊屯汉中。济曰,武都,氐羌,郡名。巴汉,地名。锐,利也。汶,江名。缢,捉也。庸蜀,地名。言使守捉,不令为吴之援也。江夏襄阳诸军,横截湘沅,以临豫章。楼船横海之师,直指吴会。善曰,《汉书》曰,东越反,比遣横海将军韩说,楼船将军杨眩,入军于越。良曰,江夏,襄阳,豫章,皆郡名。湘沅,二江名,楼船,横海,皆将军号也。言以前诸军,期至吴会,分为五道而入也。万里克期,五道并入。权之期命,于是至矣。丞相御奉国威,为人除害。元恶大憝,必当枭夷。善曰,大举天师,至寿春而南,一道也。使征西甲卒五万,二道也。及武都至庸蜀,三道也。江夏至豫章,四道也。楼船至会稽,《尚书》,成王曰,元恶大憝。翰曰,期命,谓权命尽之期至也。丞相,曹公也。元,大。憝,恶也,枭夷,谓诛灭也。至于枝附叶从,皆非诏书所特禽疾。善曰,扬雄《檄灵赋》曰,枝附叶从,表立景随。铣曰,枝附叶从,谓吴诸将校队亲党也。特,独。禽,护。疾,患也。言将帅亲党,皆非诏书所独护而患之。故每破灭强敌,未尝不务在先降后诛。拔将取才,各尽其用。是以立功之士,莫不翘足引领,望风响应。善曰,《新序》,赵良谓商君曰,君亡可翘足而待也。《庄氏傅》,穆叔谓晋侯曰,引领西望,曰庶几乎?《尚书》曰,惟影响。孔安国曰,若影之随形,响之应声。向曰,言我以降为先,以诛戮为后也。后将取才,谓有文武才。皆济用之也。翘,举也。言立功之士,举足引望我皇风化,如响之应,声而来也。昔袁术僭逆,王诛将加。则卢江太守刘勋,先举其郡,还归国家。善曰,《魏志》曰,建安四年,袁术败于陈,术病死。卢江太守刘勋率众降,封为列侯。济曰,同善注。吕布作乱,师临下邳。张辽侯成,率众出降。善曰曰,《魏志》,曰,张辽,字文远,雁门人也。以兵属吕布,太祖破吕布于下邳,辽将众降,拜中郎将,爵为关内侯。良曰,曹公破吕布,张辽率众降,拜关内侯。下邳,县名。侯成,小吏,不知其所赏也,还讨眭固,薛洪,音流五臣作賬尚,开城就化。善曰,《魏志》曰,眭因属袁绍,屯射犬。公进军临河,使史涣曹仁渡河击之。固使张杨故长史薛洪,河内太守尚留守,将兵以迎绍求救。与涣仁遇,交战,大破之,斩固。公遂济河围射犬,洪尚率众降,封为列侯。,音留。翰曰,眭固,将居袁绍,留薛洪,尚,留守射犬。曹公击破固,斩之。济河,图洪尚于射犬。而洪尚降,封为列侯。官度五臣本有渡。之役,则张乌合高奂,举事立功。善曰,《魏志》曰,公击淳于琼,留曹洪守。绍使张合阝高览攻曹洪。合阝等闻琼破,遂来降。《魏志》云高览,此云奂,盖有二名,铣曰,官渡,地名。役,征也。曹公击袁绍于官渡,绍将张,高览,降曹公。今此言高奂,当有二名也。后讨袁尚,则五臣本有尚字。都督将军马延,故豫州刺史阴夔,射声校尉郭昭,临阵来降。善曰,《魏志》曰,公围尚营未合,尚惧,遗故豫州刺史阴夔,及阵琳乞降。公不许,围益急。尚夜避,保岐山,追击之。其将马延等,临阵降,众大溃。向曰,同善注。围守邺城,则将军苏游反为内应。善曰,《魏志》曰,尚攻谭,留苏由守邺。公进军到洹水,由降,游与由同。济曰,苏游,袁谭将也。谭留使守邺,曹公追谭至洹水,而游逆降。审配兄子,开门入兵。善曰,《魏志》曰,袁尚走中山,尽获其轻重印绶节铖。使尚降人示其家,城中崩沮。审配兄子荣,夜开所守东城门内兵。配逆战败,生擒配,斩之。良曰,袁谭败后,审配兄子荣,开邺东门内操军士,以降也。既诛袁谭,则幽州大将焦触,攻逐袁熙,举县来服。善曰《魏志》曰,建安十年,袁熙大将焦触叛,熙尚奔三郡乌丸。触等举其县来降。翰曰,焦触叛,熙奔乌丸,触等举县降操也。凡此之辈。数百人,皆忠壮果烈,有智有仁。悉与丞相,参图画策,折冲讨难,芟敌搴旗,静安海内,岂轻举措也哉?诚乃天启其心,计深虑远。善曰《西京赋》曰,天启其心,司马相如《喻巴蜀文》曰,计深虑远,急国家之难。铣曰,凡此之辈,谓总括前降服之类也。克乱曰举。国,谋。芟,除。搴,拔也。言此诸将与曹画策,将静安海内,岂轻为举措哉?言必破也。审邪正之津,明可否之分。勇不虚死,节不苟立。屈伸变化,唯道所存。故乃建丘山之功,享不訾之禄。朝为仇虏,夕为上将。所谓临难知变,转祸为福者也。善曰《答客难》:所欲必得,功差丘山。贾逵《国语注》曰,訾,言量也。《说苑》孔子曰,圣人转祸为福,报怨以德。向曰,勇有可死,有不可死。节有可立,有不可立。屈伸变化,在道理耳,建,立也。丘山之功,言大也。享食。訾,量也。为我国家上将,是知变化之理也。若夫说诱甘言,怀宝小惠。善曰,《毛诗》曰,盗言孔甘,《论语》曰,好行小惠,济曰,甘口不利于行,小惠不益于世,不可怀而宝之。泥滞苟且,没而不觉。随波漂流,与五臣作烟俱灭者,亦甚众多。吉凶得失,岂不哀哉!良日,泥满,也。言溺滞于苟且之间,至没身而不觉悟。言如此之人,与烟波俱灭,不知吉凶之理,故可哀之。昔岁君在汉中,东西悬隔。合肥遗守,不满五千。权亲以数万之众,破败奔走,今乃欲当御雷霆,难以冀矣。善曰《魏志》:曰太祖使张辽与乐进等。将士干余人屯合肥。太祖征张鲁,俄而权率十万众围合肥,于是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明日大战,平旦,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阵。杀千人,斩二将。权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呼,权不敢动,权守合肥十余日,城不可拔,乃引退。翰曰,汉中,地名。曹公讨张鲁于汉中,故云悬隔围。合肥,水名也。同善注,言当时小军犹且破败,今欲御我大军雷霆之威,必难冀存矣。夫天道助顺,人道助信,事上之谓义,亲亲之谓仁,盛孝章,君也,而权诛之,孙辅,兄也,而权杀之。善曰,《周易》曰,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吴志》:曰,权杀吴郡太守盛宪,《会稽典录》曰,宪字孝章。《典略》曰,孙辅恐权不能守江东,因权出行东治,乃遣人齐书呼曹公。行人以告,权乃还,伪若不知,与张昭共见辅。权谓转曰,兄压乐耶?何为呼他人。转云无是,权投书与昭,以示辅。辅惭无辞,乃悉斩辅亲近,徙辅至东吴。铣曰,言权无顺信之道,不行仁义也。盛孝章为吴郡太守,权吴人,故云君也。孙辅权兄,同善注。徒辅置东,今言杀者,盖欲非之。贼义残仁,莫斯为甚。善曰《孟子》,齐王曰,臣杀其君,可乎?孟子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杀其君也。向曰,贼残,伤害也。言伤害仁义之道者;莫甚于权也。乃神灵之逋罪,下民五臣作人所同仇。辜仇之人,谓之凶贼。是故伊挚去夏,不为伤德。飞廉死纣,不可谓贤。善曰《向书》曰,伊尹去毫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毫,孙子曰,殷之兴也,伊挚在夏。魏武曰,伊挚,伊尹也。孟子曰,周公相武王,诛纣。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济曰,逋,亡也,言权是神灵之中逋亡罪人,百姓怨仇,而为人之凶贼也。伊挚,伊尹也。去夏仕殷,卒为贤臣。武王伐纣,飞廉恶来与纣同戮,不足称忠也。此言感吴群臣也。何者?去就之道,各有宜也。良曰,去乱就理,是知事宜也。丞相深惟江东旧德名臣,多在载籍。近魏叔英,秀出高峙,著名海内。虞文渊砥砺清节,眈五臣作博学好古。周泰明当世乔彦,德行修明。皆宜膺受多福,保子孙。善曰,尚书;曰,永膺多福。又曰,保人王家。翰曰,丞相,谓曹公也。帷思也。旧德谓先世贤德也。载籍,国史也,膺,当人,养也。言先臣旧德,富降受多福,安养子孙也。而周盛门户,无辜被五臣作受戮。遗类流离,湮没林莽。言之可为怆然。闻魏周荣,虞仲翔,各绍堂构。五臣作克负析薪。善曰,《吴志》曰,虞翻,字仲翔《尚书》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构。《左氏传》郑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铣曰,周泰明,盛孝章,言此两家,皆为权所诛戮。遗类,谓子孙也,流离,谓逃散也。湮没林莽,谓为庶人也。怆然,不平貌。魏周荣,叔艾子也,虞仲翔,文肃子也。言皆能继祖父德业也,堂构,德业也。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负荷。及吴诸顾陆,旧族长者,世有高位。当报汉德,显祖杨名。又诸将校,孙权婚亲,皆我国家良实利器。善曰,《尚书》曰所,宝惟贤,则迩人安。圣主得贤,臣颂曰,夫贤,曰国家器用也。所任贤,则趋舍省而功施普。器用利,则用力少而就效众也。向曰,言顾陆并吴之著姓,皆累仕汉朝,当报汉德而明扬祖考也。良实利器,喻贤臣也。而并见驱迮,窄雨绝于天。有斧无柯,何以自济。善曰,《陆贾新语》曰,有斧无柯,何以治之。济曰,迮,迫也。雨绝,谓雨下于地也,无还云之期也。《新语》曰,有斧无柯,何以理也。言并被驱迫,不得却还汉也。喻负利器而无处施用之。相随颠没,不亦哀乎?盖凤鸣高冈,以远罗。贤圣五臣本作圣贤之德也。善曰,《毛诗》曰,凤皇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良曰,言随权败亡,是苦甚也。冈山也。言贤圣去乱,亦犹凤鸣高山,以避罗网也。宁决之鸟,巢于苇苕。苕折子破,下愚之惑也。善曰,《韩诗》曰,鸱既取我子,无毁我室,鸱,,鸟名也。鸱所以爱养其子者,适以病之。爱怜养其子者,谓坚固其窠巢,病之者,谓不知诧于大树茂枝,反敷之,苇。风至,周折巢覆,有子则死,有卵则破,是其病也。《字林》曰,,也。上乃丁切,下古穴切。《广雅》曰,,工雀也。荀卿子曰,南方鸟名蒙鸠,为巢编之以发,紫之苇苕。苕析卵破,巢非不牢,所击之弱也。《说文》曰,苇,大也。苕,与周同。翰曰,。小鸟也。马巢苇草之上,猛风一至,则苇折卵破,所讠乇危也。言不降于汉,是同之危也,苕,草茎也。今江东之地,无异苇苕,诸贤处之,信亦危矣。圣朝开弘旷荡,重惜民命。诛在一人,与众无忌。故设非常之赏,以待非常之功。善曰,司马长卿《难蜀父老》曰,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铣曰,诸贤,谓权族及将校等。旷荡,宽大貌。一人,谓权也。忌恶也。言圣朝但拟诛权,不恶众人。故设重赏,以待大功也。乃霸夫烈士,奋命之良时也。可不勉乎!若能翻然大举,建立元勋。以应五臣作膺显禄,福之上也。良曰,霸者,把也,持把诸侯之权也。夺,振也。翻然,乃飞貌。大举,谓杀主而降也。元,大,勋,功也。言能如此,必膺厚禄,是福之上也。如其未能,善曰,未能如上之计,量大小,以存易亡,亦其次也。善曰,《汉书》邹阳上书曰昔者郑祭仲,许宋人立公子突。以活其君,非其义也。《春秋》记之,为其以生易死,以存易亡。济曰,,计。量,度也。大小,谓汉大吴小。以存易亡,谓背吴归汉也。言若未能杀权,则当计度大小,归汉背吴。亦是其次也。夫系蹄在足,则猛虎绝其蹯。音烦。善曰,《战国策》魏魁谓建信君日,人有置系蹄者而得虎,虎怒,跌蹯而去。虎之情,匪不爱其蹯也。然而不以环寸之蹯,害七尺之躯,有权也。今国家者。非直七尺之躯也。而君之身于王,非环寸之蹯也。原公早图之也。延叔坚曰,系蹄,善绊也。良曰,系蹄,禽兽之绊也。蹯,足也。猛虎著绊则怒,绝蹯而去。蝮蛇在手,则壮士断其节。善曰,《流书》曰,项梁使趋齐兵,击章邯。田荣曰,楚杀田假,赵杀田角,田间,乃出兵,楚不杀假,赵亦不杀角,问齐王曰,蝮养手,则斩手。养足,则斩足。何者?害于身也。田假,田角,田间,于楚赵非手足之戚,何故不杀?蠢,音释、翰曰,蝮,毒蛇也。螫人之手,则必斩断其节。恐毒及身而死也。何则?以其所全者重,以五臣本无以字。其所弃者轻。若乃乐祸怀宁,迷而忌复。善曰,《周易》:曰,迷复之凶,反君道也。铣曰,重谓身也,轻谓手足也。言吴爵棣是诸公手足之累,亦可绝弃来降也。宁,安。复,反也。暗大雅之所保,背先贤之去就。善曰,《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向曰,先贤,谓上伊尹也。去就,谓去夏就殷也。言诸侯皆暗背此理。忽朝阳之安,甘折苕之末。日忘一日,以至覆没。大兵一放,玉石俱碎。善曰:《尚书》曰,大炎昆岗,玉石俱焚。济曰:忽,暗也。诗曰,桐梧生矣,于彼高冈,凤所栖也,谓暗上呜高冈之安,,乐巢苇苕之危。日至一日,谓勾存朝夕也。玉石俱碎,谓举兵则善恶咸见屠戮也。虽欲救之,亦无及已。善曰《史记》卫平谓宋玉曰,后虽悔之,亦无及已。良曰,已止,也。言既败。虽救之,无能禁止也。故今往购募,爵赏科条如左。檄到详思至言,如诏五臣本作诏如律令。良曰,购募,谓以财求物也。科条,谓以财求物也。科条,谓赏罚等给也。如左,谓列在檄下,详审也。至言,谓至极之言。

  【晋书】

  石勒将石委龙围谯城,平西将军祖逖击走之。帝传檄天下曰:逆贼石勒,肆虐河朔。逋诛,历载,游魂纵逸。复遣凶党石季龙,犬羊之众,越河南渡,纵其鹤毒。平西将军祖逖讨击,应时溃散。令遣车骑将军,琅邪王裒等九军,锐卒三万,水陆四道,径造贼场,受逖节度。有能枭季龙首者,赏绢三千匹,金五十斤,封县侯,食邑二千户。又贼党能枭送季龙首者,封赏亦如之。

  【南史】

  彭城内史刘裕移都下。元兴三年二月乙卯,裕与何无忌等,集义徒凡二十七万,推裕为盟主。军次竹里,移檄都下曰:逆臣桓玄,阻兵荆郢,肆暴都邑,虽夏后之离浞殆,有汉之遭莽卓,未足为喻。夫成败相因,理不常泰。狡马肆虐,或遇圣明。自我大晋,屡进阳九。隆安以来,皇家多故。真良弊于豺狼,忠臣碎于虎口。逆臣桓玄,敢肆陵慢。阻兵荆郢,肆暴都邑。天未忘难,离力实繁。逾年之间,遂倾皇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沈辱,七庙毁坠。虽夏后之罹浞殆,有汉之遭莽卓之于兹,未足为喻。自篡逆于今历载,弥年亢旱,人不聊生。士庶疲于转输,文武困于版筑。室家分析,父子乖离。岂唯大东有杼轴之悲,标梅自顷筐之怨而已哉?仰观天文,俯察人事。此而可存,孰有可亡。凡在有心,谁不扼腕。裕等所以叩心泣血,不遑启处者也。是故夕寐宵兴,搜奖忠烈。潜构崎岖,过于履虎。乘机奋发,义不图全。辅国将军刘毅,广武将军何无忌,镇北主簿孟昶,兖州主簿魏咏之,宁远将军刘道规,龙骧参军刘藩,振威将军檀凭之等,忠烈断金,精贯白日。荷戈俟奋,志在毕命。益州刺史毛琚,万里齐契,扫平荆楚。江州刺史郭昶之,奉迎主上,宫于寻阳,镇北将军王元德等,并率部曲,保据石头。扬武将军诸葛长人,收集义士,已据历阳。征虏参军庚牍之等,潜相连结,以为内应,同力协契,所在蜂起,即日斩伪。徐州刺史安成王修,青州刺史弘,义众既集,文武争先。咸谓不有一统,则事无以缉,裕辞不获命,遂总军要。庶上凭祖宗之灵,下罄义夫之节。翦馘逋逆,荡清京华。公侯诸君,或世树忠贞,或身荷爵宠,而并伏眉猾坚,无由自效。顾瞻周道,宁不吊乎?今日之举,良其会也。裕以虚簿,才非古人。受任于既颓之运,契接于已替之机。丹诚未宣,感慨愤激。望霄汉以永怀,眄山川以增伫。投檄之日,神驰贼庭。

  【晋书】

  《载记》:冯翊郭质,起兵广乡,以应登宣,檄二辅曰:义感君子,利动小人。吾等生逢先帝尧舜之化,累世受恩。非常伯纳言之子,即乡校牧守之乱。而可坐视豺狼,忍害君父,裸尸荐棘,痛结幽泉。山陵无松隧之兆,灵主无清庙之颂。贼臣莫大之甚,自古所未闻,虽茹荼之苦,御蓼之辛,何以谕之。姚苌穷凶肆,害被人神,于图谶历数,万无一分,而敢妄窍重名,厚颜瞬息。日月固所不照,二仪实亦不育。皇天虽欲绝之,亦将假手于忠节。凡百君子,皆夙渐神化,有怀义方,含耻而存。孰若蹈道而没乎?众咸然之。

  【艺文类聚】

  《梁裴子野喻虏檄》:文曰:天生蒸民,树之以君。所以封越三才,司牧黔首。蠲其苛慝,除其患难。肇自遂古,以迄皇王。经世字民,咸由此作。朕揆乱反正,君临亿兆,休牛放马,载戢干戈。思与一世之民,济之仁寿之域。昔者,晋失其序,天笃降丧。而四夷交侵,小雅尽缺。宋之初载,实有武功。秦晋之墟,频枭僭伪。末叶陵迟,遂亡淮济。旷日长久,莫能克复。朕爰初创业,思闲宁静。保大定功,未遑远略。而狡虏游魂,不式王命。朕谓其君虽恶,其民何罪,矜此涂炭,用寝兵革。今戎丑数亡,自相吞噬。重以亢冒弥年,谷价腾踊。丁壮死于军旅,妇女疲于转输。虐政惨刑,鲁无征改。四方同集,九服齐契。譬犹翻东海以注萤爝,倒昆仑以压蝼蚁。其身糜烂,岂假多力。尔二周故老,六辅大姓。蒙耻伏首,有自来矣。濯身明目,今也其时。昔由余入秦,礼以乡佐。日降汉,华豺七叶。苟有其才,岂无大位。《梁任孝为汝南王檄魏》:文曰:夫大盗移国,终继枭剪之诛;凶狡凭陵,必致奸夷之戮。所以董卓称乱,徒藉群雄之手;王莽偷安,卒成光武之业。故市耀脐灯,府传饮器。我有魏今临一境,卜世相承。保黔黎,事喻年祀。尔朱荣胡貊遗种,边塞是居。奸究妄才,离愚丑类。茹血冻腥,本非人品。依随水草,取类马牛。而马牛。而包藏祸图,窃怀反噬。遂长驱种落,用袭我周南。率彼首豪,侵凌我河县。所以流离播越,亟淹星纪。仰莫图陵,俯伤黎庶。遂得式仰唐朝,宣奉舜阙。梁大皇帝,功逾五帝,道迈三皇。负当轩,平章百姓,垂拱而治,协和万邦。今遣同州刺史范遵等,董率前锋,杨旌致讨。先取滑台,鼓行金谷。关东英俊,河北雄才。痛桑梓沦芜,室家颠殒。饮气吞声,志申仇怨。士各怀归,民思父母。表里符契,神灵响集。王者之师,有征无战。锋刃所栽,幸勿罹染。《晋孙惠为东海王讨成都王檄》:文曰:颖禀性强暗,增崇位号。阿比奄官,专任孟玫。遂使恣睢,杀活由已。疾谏好谗,小人满侧,官以贿成,位以钱获。囚以货生,狱以币解。百官卷舌,朝野隐伏。案颖之罪,书记未有。祸甚叔带,逆隆鲁桓。为子则不孝,为臣则不忠,为弟则不顺,为主则不仁。四恶其矣,豺狼之性,有甚无悛。《晋庚阐为郄鉴檄青州文》:曰:盖天地有盈虚之期,皇代有盛衰之会。姬文至圣,而西患昆夷。周室哲王,而北难猃狁。天步祸乱,有自来矣。是以石勒因暴者之弊,遇皇纲暂弛,遂陵跨神州,剪覆上国,二十余载。毒流四海,人神含愤。天诛自灭。而后虎穷凶。袭其余业。内肆豺狼之暴,外有无辜之祸。念诸文武百姓,同为和气之民,而不蒙太阳之施。奔波于海岱之间,逼迫于寇戎之手。行者穷征役,居者困重赋。死生契阔,良难为心。《郄鉴檄巴蜀李势》:曰:告巴蜀士民,夫昏明代运,否终则泰。贤哲睹机以知变,不肖灭亡以取祸。昔者皇运中消,乾纲暂驰。耀勒穷凶,肆暴神州。李刘启逆,窃逼岷川,翼以不才,任符分陕。未能仰宣皇恩,招以礼。而使三巴之民,制于犬羊之群,亿兆之命,悬于豺狼之口。所以假寐永欢,疾如首者也。凡百黎氓,秋毫不犯。檄到,勉思良图,自求多福。无使兰艾同焚,永作鉴诫。信誓之明,有如皎日。又《为檄石虎文》:曰:石勒因蒙,剪覆旧京。穷凶极逆,伪号累祀。百姓受灰没之酷,王室有黎离之哀。不有少康之隆,熟能祀夏;不有宣王之兴,谁克旧物。羯师石虎,僭袭凶叶。负恃其众,陆梁河朔。每念忠顺之士,怀仁抱义、含胆饮血,离其祸酷。心存倒戈,而力不能夺。今遣使持节,荆州刺史,都亭侯翼,高旗运云,组练映日。运孙吴之筹,按尚父之略。莫不张胆咀铁,人思自百。以此众战,其犹烈火之燔秋蓬,冲飚扫落叶也。晋桓温檄胡文曰:胡贼石勒,暴肆华夏。齐民涂炭,煎困仇孽。至使六合殊风,九鼎乖越。每惟国难,不遑启处,抚剑北顾,慨欢盈怀。寡人不德,添荷戎重。师次安陆,经营旧邑。瞻望华夏,暂成楚越。登丘栖止,征夫愤慨。昔叔孙绝粒,义不同恶。龚生守节,耻存莽朝。历既逋,一朝荡定。极抚黎民,即安大本。训之以德礼,润之以玄泽。信感荒外,武扬八极。先顺者获赏,后伏者前诛。德刑既明,随才攸叙。此之风范,想所闻也。

  【宋书】

  《沈攸之传》:齐王出顿新亭,驰檄数攸之罪恶曰:夫弯弓射天,未见能至。挥戈击地,多力安施。何则?逆顺之势定殊,福祸之验易原也。是以违乎天者,鬼神不能使其成;会乎人者,圣哲不能令其毁。故刘濞赖七国连兵之势,隗嚣恃跨河据陇之资。母丘俭伐其逾岛之功,诸葛诞矜其待士爱民之德。彼四子者,皆当世雄杰,以犯顺取祸。覆窟倾巢,为竖子笑。况乎行阵凡才,斗筲小器。而怀问鼎之志,敢构无君之逆哉?逆贼沈攸之,出自莱亩,寂寥累世。故司空沈公,从父宗荫,爱之若子。卵翼吹嘘,得升官秩。废帝昏悖,猜畏柱臣。攸之贪竞乘机,凶忍趋利。躬行反噬,请御诛旨。又攸之,与谭金,童太一等,并受宠任,期为牙爪。同功共体,世号三侯。当时亲昵,情过管鲍。遭仰革运,凶当三惧戮。攸之狡猾用数,图全卖祸。既杀从父,又害良朋。虽吕布贩君,郦寄卖友,方之斯人,未足为酷。此其不信不义,言诈翻覆。诸夏之所未有,夷狄之所不为也。秦始开辟,网漏吞舟。略其凶险,取其抟噬。故得阶乱获全,因祸保福。攸之空浅,躁而无谋。澧湖崩挫,本非已力。及北伐彭泗,望贼宵奔。重讨下邳,一鼓而遁。再鄙王师,又应肆法。先帝英圣,量深河海。宥其回溪之败,冀收曲崤之捷。故得推迁幸会,顿升宗显。内端戎禁,外临方牧。圣灵鼎湖远,颁顾命。托寄崇深,义感金石。而攸之知奉国讳,喜见于容。普天同衰,已以为庆。此其乐祸幸灾,大逆之罪一也;又攸之累登蕃岳,自郢迁荆。晋熙殿下,以皇凝代镇,地尊望重。攸之肆情凌侮,断割侯迎。料择士马,简算器甲。精器锐士,并取自随。郢城所留,十不遗一。专擅略虏,网顾国典。北其包藏祸心,不恭不处,大逆之罪二也;又攸之践荆以来,恒周奸数,既欲发兵,宜有因假。遂乃蹙迫群蛮,骚扰山谷。扬声讨伐,尽户发上。蚁聚郭邑,伺国盛衰,从来积年,永不解甲。遂使四野百县,路无男人。耕田载租,皆驱女弱。自古酷虐,未闻有此。其侮蔑朝廷,大逆之罪三也。去替桂阳,奇兵焱起。京师内,宗庙阽危。攸之任居上流,兵强地广,救援颠沛,实宜悉力。国家倒悬,方思身虑。裁遣弱卒三千,并皆赢老,使就郢州,禀受节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晋熙。何其平日张,实经周邵。尔时恭谨,虚重皇戚。此其伏慝藏诈,持疑两端,大逆之罪四也。又攸之累据方州,跋扈滋甚。招诱轻狡,往者咸纳。羁绊行侣,过境必留。仕子穷困,不得归其乡。商人毕命,无由还其土。叛亡入境,辄加拥护。逋逃出界,必遣穷追。此其大逆之罪五也。又攸之自任专恣,恃行惨酷。视吏若仇,遇民如草。峻太半之赋,暴参夷之刑。鞭捶国士,全用虏法。一人逃亡,阖宗补代。毒遍婴孩,虐加班白。狱囚恒满,市血常流。男不得耕,女不得织。奔驰道路,号哭动天。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欲杀欲击。故旷荡之泽,长隔彼州,此其无君凌上,大逆之罪六也。苍梧狂凶,衅深桀纣。猜贰外蕃,目西顾。留其长息元琰,以为交质。父子分张,弥积年稔。赖社稷灵长,独夫遄戮。攸之豫禀心灵,宜同欢幸。遂迷惑颠倒,深相嗟惜。举言哀桀,扬声吠尧。此其不辨是非,罔识善恶,违情背理,大逆之罪七也。废昏立明,先代盛典。交广先到,梁秦早及。而攸之密迩内畿,川涂弗远。驿书至止,晏若不闻,未遣章表,淹积旬朔,防风后至,夏典所诛,此其大逆之罪,八也。升明肇历,恩深驿远。申其父子之情,矜其骨肉之恩。驰遗元琰,御使西归。并加崇授,宠贵重叠元琰达西,便应反命。攸之得此集聚,蒙谁之恩,不荷盛德,反生仇衅,此其大逆之罪九也。攸之以溪壑之性,含枭鸩之肠。直置天壤,已称丑秽。况乃举兵内侮,逞肆奸回。斯实恶熟罪成之辰,决痈溃疽之日。幕府过荷朝寄,义百常愤,董司元戎,龚行天罚。今皇上圣明,将相仁厚,约法三章,轻刑缓赋。年登岁阜,家给人足。上有惠和之泽,下无乐乱之心。攸之不识天时,妄图奸逆。举无名之师,驱怨仇之党。是以朝野审其易取,含识判其成禽。熊罴厉爪,蓄攫烈之心。虎豹磨牙,起吞噬之愤。鼓怒则冰原激电,奋发则霜野奔雷。以此定乱,岂移晷刻。虽复众徒梗陆,举郡阻川。何足以抗沸海之涛,抗烧山之焰。彼土士民,罹毒日久。逃窜无路,常所悯然。今复相逼,赴接锋刃。交战之日,兰艾难分。土崩倒戈,宜为早计。无使一人迷昧,而九族就祸也。弘宥之典,有如皎日。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一千二十九

卷之二万一千二十九

  三术律

  《沙弥尼戒经》《舍利弗问经》《沙弥尼戒经》:失译人名,沙弥尼初戒不得杀生,慈愍群生。如父母念子,加哀蠕动。犹如赤子,何谓不杀:护身口意,身不杀人物蚊行喘息之类;而不手为,亦不教人。见杀不食,开杀不食,疑杀不食,为我杀不食。口不说言当杀当害;报怨亦不得言死快杀快,某肥某瘦,某肉多好,某肉少也。意亦不念,当有所贼杀,于某快乎,某畜肥,某瘦,哀诸众生,如己骨髓,如父如母,如子如身。等无差特,普等一心。常志大乘,是为沙弥尼始学戒也。沙弥尼戒,不得盗窃一钱以上,草叶毛米,不得取也。主不手与,不得取:口不言取,心不念取。目不爱色,耳不爱声,鼻不盗香,舌不偷味,身不贪衣,心不窃欲,六情无着,常立权慧,则曰不盗,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戒,不得淫佚。何谓不淫?真一清净,洁心不淫佚。口不说淫,心不念淫,执己鲜明,如虚空风,无所倚着。身不行淫,目不淫视,耳不淫听,鼻不淫香,口不淫言,心不存欲,观身四大,本无所有。计地水火风,无我无人,无寿无命,何所淫佚?何所着乎?志空无相愿,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戒,不得两舌恶言,言语安详,不见莫言见,不闻莫言闻,见恶不传,闻恶不宣,恶言真譬常行四等,无有非言。言取说道,不得论说俗事,不讲王者臣吏贼事。常欢经法,菩萨正戒,志于大乘,不为小学,行四等心,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戒,不得饮酒,不得嗜酒,不得尝酒,酒有三十六失,失道破家,危身丧命,皆悉由之。牵东引西,持南着北,不能讽经。不敬三尊,轻易师友。不孝父母,心闭意塞。世世愚痴,不值大道。其心无识,故不饮酒。欲离五阴,五欲五盖,得五神通,得度五道,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戒,不得持香华,自薰饰衣被履屦,不得五色,不得以众宝自缨络,不得着锦绣绫罗绮,不得绮视,当着鹿服,青黑木兰,及泥洹裹衣,低头而行。欲除六衰,以戒为香。求诵深法,以为真实。三十二相,以为缨络。得植众好,以为被服,愿六神通无碍,六度导人,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戒,不得坐金银高床,绮绣锦被,众宝蜿蜒,不得念之。不得教求索好床榻席,五色画扇,上好稍拂,不得着臂钏指环,直信戒惭愧施。传闻智慧,一心精专。常求三昧,以为床榻。心不动摇,从慧自然,以为坐具,七觉不转,志于道心,是为沙弥尼戒也。

  沙弥尼戒,不得听歌舞音乐声,拍手鼓节,不得自为,亦不教人。常自修身,顺行正法。不为邪行,一心归佛,诵经行正,以为法乐。不为俗乐,听经思惟。深入大义,自不有疾。不得乘车马象,当念轻举。八不思议,神通之达,以为车乘,度脱八难,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戒,不得积聚珍宝,不得手取,不得教人,常自专精,以道为宝,以经为上,以义为如,解空无相,无愿为本,至于三脱,不求贪欲,欲离九恼,住道甚久。无穷无极,无有边际,亦无所住,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戒,食不失时,常以时食,不得失度,过日中后不得复食。虽有甘美,无极之味。终不复食,亦不教人犯,心亦不念。假使无上自然食来,亦不得食也。若长都国王过日中后,施亦不食。终死不犯,常思禅定。一切饮食,虽有所食,裁自支命,欲令一切,解深远愿。得十种力,以为饮食,是为沙弥尼戒也。沙弥尼已受十戒,原道思纯,能行是十事,五百戒自然具足。譬如人头手足,眼耳鼻口身意,腹背不毁,诸根具足,肠胸肺肝,五脏诸节,筋脉悉具,譬如树根安稳,具足不枯腐朽,茎节枝叶华实,自然弘茂。沙弥尼,如是能备十戒之本,其二百戒,皆悉周满。可逮神通,无所不达。譬如好田,种不腐败。风雨时节,五谷丰熟,人民得活。沙弥尼,如是能尊十戒,五百戒则为举矣。譬如国君,风化普平,万民安宁。沙弥尼,如是若能具十戒者,五百之戒,自然普备。若父母慈和,子孙眷属。奴客婢使,自然率从。又沙弥尼,常尊三宝,敬理由和尚,过于父母,百千万倍。父母一世,和尚度无极无限。念报还复,不造反逆。常压秽身,如人闭狱。堕坠溷厕,不贪女身,不娆色欲,如于大火。譬如若剧贼,心念一切,如父如母,如子如身,常惭本行,怀态不快。乃获斯身,当解本无。犹如幻化,无男无女,从行得之,本无五道,况男女乎?求大乘者,了一切空,如幻化梦影响,野马芭蕉,深山之响。缘对而生,本无所有。信色如影,痛痒如芭蕉。思想如野马,生死如泡,识如幻非我,因缘合成,无缘则无。独来独去,无一随者。欲为道者,权慧为父母,乐法为兄弟,不离深义,以为和尚。慈悲喜护,谛住正法。以为男女,六度无极。以为伴党,神通之慧。以为车乘,不违经戒。思惟空义,以为屋宅。又沙弥尼不得独行,同类为伴。二人若三人,若无沙弥尼,当与清信女俱行。若婢使,不得与大沙弥男子同床座坐,不妄语,又不得比等居止。自不疾病,不得数往返。檀越请读经,乃说不得自用。等辈相教,随年恭,不得慢恣,转相道说。若有过失,屏处相谏。莫于众中说,闻善见善。乃可宣扬,闻恶见恶,不得传说。唯可白和尚,不得语余人。常自克责,见善思及,见恶自察,悲哀彼人,意不及故。若作沙弥尼,求和尚者,当得好聪明智慧。奉顺法者,世世能度人。譬若有船,完具牢坚,在所能度,至于彼岸。若师不聪明,行不应法,非是大师,持作和尚。譬如坏船,乘欲度海,中路而没,既溺众人,师亦并命,无有遗余。其初持法,授人经戒,正则为师。闻大师欲以为和尚,本作沙弥尼,不得彼者,遥称名礼这以为师,未必面见。心近则近,心远则远。身虽相近,心乘不同。相去亿里。沙弥尼行路,不得与男子共行,同道相随。不得与男子沙门比房同寺,各各别异。法之大节焉。《舍利弗问经》:东晋,失译人名。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罗阅祗,音乐传下,与大比丘众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各闻十方结尽解脱,八部鬼神等,愿闻法要。舍利弗从座而起,前白佛言:世尊,佛是法王,随众生欲。散说法教,令诸天人,恭敬奉持。或闻传闻,或行不行,云何名行法者?云何名不行法者?佛言,善哉,善哉。汝能为诸众生作如是问。谛听,谛听,吾为汝说。夫行法者,有闻而持,有传闻而持,皆名曰僧。如宝事比丘,闻佛所说,语行无常,即观生灭。断诸有漏,真吾第子。是行法者,其辱闻者,如观身比丘,闻汝说迦留陀夷,说饮酒者,开放逸门,于行道者。作大留难,即入无诤三昧,得见道断。集行我法者,不行非法,行非法者,是名非法人,非吾弟子,入邪见稠林。舍利弗白佛言,云何世尊为诸比丘所说戒律,或开或闭,如为忽起,长春设供断,诸比丘不听朝食。如为村人请,复听食麦饭糗鱼肉。如为频富村人请,复不听食饭,但令薄粥。如为频婆娑罗王请,复听饮食饭食。如为闻陀师利请,复听多家数数食,皆不得饱。诸如此语,后世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云何奉持?佛言,如我言者,是名随时。在此时中,应行此语。在彼时中,应行彼语。以利行故,皆应奉持。我寻泥洹大迦叶等,当共分别。为比丘,比丘尼,作犬依止,如我不异迦叶,得付阿难,阿难复付末田地。末田地复付舍那婆私,舍那婆私传付优婆笈多,优婆笈多后,有孔雀输柯王,世弘经律。某孙名曰弗沙密多罗,嗣正上位,顾问群臣,云何令我各事不灭?时有臣言,唯有二事。何等为二?犹如先王造八万四千塔,舍倾国物,供养三宝,此其一也。若其不尔,便应反之,毁塔灭法,残害息心四众,此其二也。名虽好恶,俱不朽也。王曰,我无威德,以及先王。常建次业,以成名行。即御四兵,攻鸡雀寺。寺有二石师子哮咆动地。王大惊怖,退走入城,人民看者,嗟泣盈路。王益忿怒,自不敢入。驱逼兵将,乍行死害。督令勤与,呼摄七众,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式义摩尼、出家出家尼、一切集会,问曰,坏塔好不?坏房好不?佥曰,愿皆勿坏。如不得已,坏房可耳。王大忿,厉曰,云何不可?因遂害之。无问少长,血流成川。坏诸寺塔,八百余所。诸请信士,举声号叫。悲哭懊恼,王取囚击加,其鞭罚。五百罗汉登南山获免,山谷隐险,军甲不能至故。王恐不洗,赏慕诸国。若得一首,即偿金钱三千。君徒钵欢阿罗汉,及佛所嘱,累流通人化,作无量人。捉无量比丘、比丘尼头,处处受金,王诸库藏,一切空竭,王大忿怒,君徒钵欢。现身入灭尽定,王自加害。定力所持,初无伤损。次烧经台,火始就然。飚焰及经,弥勒菩萨以神通力。接我经律,上兜率天次,至牙齿塔,塔神曰,有虫行神,先索我女。我薄不与,今誓令护法。以女与之,使王心伏。虫行神喜,手捧大山,用以压王,及四兵众,一时皆死,王家子孙,于斯都尽。其后有王,性甚良善。弥勒菩萨,化作三百童子,下于人间,以求佛道。从五百罗汉,谘受法教,国土男女,复共出家。如是比丘、比丘尼,还复滋繁。罗汉上天接取经律,还于人间。时有比丘,名曰总闻。谘诸罗汉,及与国王,分我经律,多立台馆。为求学来难,时有一长老比丘,好于名闻,亟立诤论,抄治我律,开张增广。迦叶所结,名曰大众律。外采综所遗,谁诸始学。别为群党,互言是非。时有比丘,求王判决。王集二部,行黑白筹。宣令众曰,若乐旧律,可取黑筹,若乐新律,可取白筹。时取黑者,乃有万数。时取白者,只有百数。王以皆多,佛说好乐,不同,不得共处。学旧者多,从以为名为摩诃僧祗也。学新者少,而是上座,从上座为名,为他俾罗也。他俾罗部,我去世时,三百年中,因于诤故,复起萨婆多部。及犊子部,于犊子部,复生昙摩尉多别迦部、跋陀罗耶尼部、沙摩帝部、沙那利迦部。其萨婆多部,复生弥沙塞部、目犍罗优婆提舍起昙无屈多迦部、苏婆利师部。他俾罗部,复生迦叶维部、修多兰婆提那部。四百年中,更生僧迦兰提迦部、摩诃僧祗部。我灭度时,二百年中,因于异论。生起婆诃罗部、卢迦尉多罗部、拘拘罗部、婆收娄多柯部、钵蜡若帝婆耶那部。三百年中,因诸异学。于此五部,复生摩诃提婆部、质多罗部、末多利部。如是众多,久后流传,若是若非,唯余五部。各举所长,名其服色。摩诃僧祗部,勤学众经,宣讲真义,以处本处中,应著黄衣。昙无屈多迦部,通达理味,开导利益,丧发殊胜,应者赤色衣。萨婆多部,博通敏达,以导法化,应着阜衣。迦叶维部,精勤勇猛,摄护众生,应着木兰衣。弥沙塞部,禅思入微,究畅幽密,应着青衣。是故罗旬喻比丘分卫,不能得食。后以五种律衣,更互而着。便大得食。何以故是?其前世执性多悭,见沙门来急闭门户,云大人不在。见他布施欢喜,摄念发心,愿作沙门。是故今身,虽得出家,穷弊如此。我法出家,纯服瞥帛。及死人衣,因罗旬喻;故受种种衣也。舍利弗言,如来正法,云何少时分散。如是既失本味,云何奉持。佛言摩诃僧祗,其味纯正,其余部中,如被添甘露。诸天饮之,但饮甘露。弃于水去,人门饮之,水露俱进。或时消疾,或时结病,其读诵者,亦复如是。多智慧人,能取能舍。诸愚痴人,不能分别。舍利弗言,如来先云,若寒国土,听诸比丘。身着俗服,及覆头首。迦那比丘,行夫林聚落。值天大寒,岛兽死尽。村人与其俗衣,世尊令其忏悔。何耶?佛言,听着染色,置在衣里耳。舍利弗言,云何世尊,常言诸比丘,不得以钵布地,当擎以净物。若无净物,当以草叶木叶,君输何比丘,与其眷属,受日难王请,行净板擎钵,云何?世尊而骂之言,是恶魔行,非行法者。我言以清净物不受染,若净无者,乃用草木之叶,一用即弃。不得用不皮木肉,以其体中。本有胶故,若胶若漆,以受尘故。若已枯燥,本是有故,湿热更流故。舍利弗,白佛言,世尊,云何听诸比丘?受施王请,食及僧家常食,云何兰若提比丘,受无畏长者请食?如来骂云,是土木人,不应食人食也。佛言以破坏威仪。行食之时。但以眼视不以手授。外道梵志,尚知受取。况我第子,而不受食。何况于食一切诸物,不得不受。唯除生宝,及施女人,若作法者,犹应授与体上之衣。若贮金器,受则别施。舍利弗白佛言,云何世尊,说遮道法,不得饮酒。如葶苈子,是名破戒。开放逸门,云何迦兰陀,竹园精舍,有一比丘,疾病经年,危笃将死,时忧波离问言,汝须何药,我为汝觅。天上人间,乃至十方。是所应用,我皆为取。答曰,我所须药,是违毗尼。故我不觅,以至于此。宁尽身命,无容犯律。优波离言,汝药是何?答曰,师言须酒五升。优波离曰,若为病开,如来所许。为乞得酒,服已消差。差已怀惭,犹谓犯律。往至佛所,殷勤悔过。佛为说法,闻已欢喜。得罗汉道,佛言酒有多失。开放逸门,饮如葶苈子。犯罪已积,若沙病,若非先所断。舍利弗又白佛言,云何如来,常言不得杀众生,乃至蚁子。而以腊月八日,于舍卫国长水河边,与轮丽外道角术,先逼以神力,令随负处,其生惭羞,投水自尽。眼视沉没,而不拯救。不亦杀乎?方复告众,言输丽持此恶法,惑乱众生。前世善熟,灭此恶身。转生善见,不亦快乎?我诸弟子,当于此日,设清净浴,洗浣身垢。念除倒见,身若清净。

  心亦清净,似结使人。无有慈悲,佛言大智。汝能为诸未通达者,问斯诚要。输丽外道,于无量世中。积飞邪见,誓障正法。往昔灯明佛时,我行菩萨道。过一村落;人多疠病。死者纵横,我采众药,随宜救济。皆得除愈。其中一人,名曰不戴,是梵志学,自负多能,不肯信服。临欲终时,方复求我。我语之云,汝先可治,与药不取。今将气尽,方复有求。如汝即时,非药能治,不戴曰,我今不能,复判优劣。愿未来世,共决胜负。我若负者,当杀身求生,为汝第子。汝若不如,为我走使。时我报云,善哉善哉,故今生此土,与我相值,临终善熟,共契所会。发言失据,耻其卷属。投水自害,身虽死亡。心发善故,生我法中。有胜进故,我不救也。舍利弗言,云何于训戒中,令弟子偏袒右肩,又为迦叶村人,说城喻经云,我诸弟子,当正被袈裟。俱覆两肩,勿露肌肉。使上下齐平,现福田相。行步庠序,又言勿现胸臆。于此二言,云何奉持?佛言,修供养时,应须偏袒。以便作事,作福田时,应覆两肩。现田文相。云何修供养?如见佛时,问讯师僧时,应随事相。若拂床,若扫地,若卷衣裳,若周正蔫席,若泥地作华,若挞高足下。若漉若移,种种供养,云何作福田时?国王诸食,入里乞食,坐禅诵经,巡行树下,人见端严有可观也。舍利弗复白佛言,世尊,八部鬼神,以何因缘,生于恶道,而常闻正法?佛言以二种业,一以恶故,生于恶道。二以善故,多受快乐又问善恶二异。可得同耶?佛言,亦可得耳。是以八部鬼神,皆曰人非人也。天神者,其文先身以车举舍宅饮食,供养三宝。父母贤胜之人,犹怀悭俭谄嫉妒者,故受天神身。如普光净胜天神等。虚空龙神者,修建德本广行,檀波罗密不依正念,急性好,故受人非人身。如摩尼光龙王等。夜义神者,好大布施,或先损害,后加饶益,随功胜负,故在天上,空中,地下。乾闼婆者,前生亦少恚,常好布施,以青莲自严,作众伎乐。今为此神,常为诸天奏诸伎乐。阿修罗神者,志强不随善友,所作净福。好逐幻伪之人,作诸邪福,傍于邪师,甚好布施,又乐观他斗讼,故受今身。迦娄罗神者,先修大舍,常有高心,以凌于物,故受今身。紧那罗神者,昔好劝人发菩提心,未正其志,逐诸邪行,故得今身。摩罗伽神者,布施护法,性好恚,故受今身。人非人等,皆由依附邪师。行谄恶道,以邪乱正,俱谓是道,以自建立。夫出世道者,不杂魔邪谄悦之语。谄悦之语,非出生死,是入恶道。谄悦邪人,所可言说,大观似道,细则铄,当依正法。及行正法者,当得佛法僧力,解脱无为,若依相似法,依行邪导师,击缚生死,永沦恶趣。是无知人,非求出世。八邪见网,邪导师者。虽读众经,以邪事业。矫制邪科,出邪谄法。诳惑凡人,以求敬仰。非人所知,说云我知。非人所得,说云我得。或人难曰,那知那得?答曰,空界天神,幽中知识。密以语我。或云某年某月,有利有害。递相开示,应防应救,此灭彼兴,我得汝失。如是欺诳,薄俗之人,不能深思。德本随逐邪末,失其正见,兴造邪业。生倾钱帛,死入恶道。拔舌吞铜,百千万岁。后作畜生,亦无量岁,复生为鬼,或在山林旷野,河海舍宅,益怀谄诳,无有休息。或迷谤行人,使失道径。或示语邪巫,言先亡形服。恐动百端,甚可恶贱。求人饮食,无有终极。值我弟子,心怀正直。不失正念者,闻即诃叱,终敢复为。若我弟子,心怀怯弱,易失心者,从其求免,逾得其便。千端万绪,求索无厌。如是之人,无丈夫相,为邪所动,死随恶趣,甚可悲念。舍利弗复白佛言,八部鬼神,依空为空神,依地为地神耶?佛言别有地神,如净华光等,过去世时,好修布施。多难满,嗜酒喜歌舞,故作此神。着纯白之衣,洁净无垢。舍利弗复白佛言,云何如来告天帝释,及四天大王,云我不久灭度。汝等各于方土,护持我法。我去世后,摩诃迦叶,宾头卢君,徒般,欢罗,罗,四大比丘,住不泥洹,流通我法。佛言,但像教之时,信根微薄。虽发信心,不能坚固,不能感致诸佛,弟子虽专到,累年不如。佛在世时,一念之善,其极慊至,无复二向。汝为信,随事厚薄,为现佛像僧像。若空中言,若作九明,乃至梦想,令其坚固,弥勒下生,听汝泥洹。舍利弗复白佛言,如来现世,二十年前,度诸弟子,无有常施,随有便施。自二十年后,施多定物,是义云何?佛言有长者子,名曰分若多罗,宿有善根,生婆罗门家。乐欲舍家,修无上道,随大目犍连,于巴连弗邑,天王精舍,求受具戒。目连语云,汝可七日七夜,悔汝先罪,皆使清净,无诸妨障者,我当为汝从僧。中乞分若多罗言,云何得知妨障已灭?云何得知,我受得戒?仰愿诸佛,加我威神,令我罪灭,得见得戒之相。佛告,汝但勤诚,诚至自见。分若白佛,谨奉尊教。恳慎日夜,到第五夕,于其空中,雨种种物,若巾若巾巴,若拂若帚,若刀若斧,若锥若铲,次第分别,随其目前。分若多罗,生欢喜心。生得果心,满七日已,具白目连。目连问我,我语之曰,是离尘相,佛割之物也。当以师,师其缘也。夫受戒者,随其力辨。可以为施,不限于此,不必备此。舍利弗复白佛言,世尊,有诸檀越,造僧伽蓝。厚置资给,供来世僧。有似出家僧,非时就典食。僧索食而食,与者食者。得何等罪?其本檀越,得何等福?佛言,非时食者,是破戒人。是犯盗人,非时与者,亦破戒人,亦犯盗人。盗檀越物,是不与取,非施主意,施主无福,以失物故,犹有发心。置立之善。舍利弗言,时受时食,食不尽。若非时复食,或有时受,至非时食,复得福不?佛言,时食净者,是即福田,是即出家,是即僧伽,是即天人良友,是即天人导师。其不净者,犹为破戒。是大劫盗,是即饿鬼,为罪窟宅。非时索者,以时非时,非时取与,是典食者,是名退道,是名恶魔,是名三恶道,是名破器,是癞病人,坏善果故,偷乞自活。是故诸婆罗门,不非时食,外道梵志,亦不邪食。况我弟子,知法行法,而当尔耶?凡如此者,非我弟子。是盗我法,利着无法人。盗名盗食,非法之人,盗与盗受,一团一撮,片监片酢,死堕焦肠地狱,吞热铁丸,从地狱出,生猪中,食诸不净,又生恶鸟,人怪其声,后生饿鬼,还伽蓝中,处都内,啖食粪秽,并百千万岁。更生人中,贫穷下贱,人所弃恶,所可言说,人不信用。不如盗一人物,其罪尚轻。割夺多人故,良福田故,断绝出世道故。舍利弗复白佛言,如来宗亲,多有出家,为自发心,为佛神力耶?佛言,诸释骄慢,着乐何能?愿乐持是,父王宣勒宗室,生二子者,一人随我。阿那律人,积善根深,乐正法,携率释子,跋提,难提,金毗罗难陀,跋难陀,阿难陀,提婆达多,优波离,澡浴清净,来至我所。欲求出家。时有上座,名毗罗荼,别度阿难,阿难陀;次一上座,名婆修罗,别度提婆达多,跋难陀。唯阿难修不忘禅,宿习总持。于少时中,得佛觉三昧。积百万川水,搅以为雨。雨水奔流,入于大海。阿难手从海中,取以分别。色味不杂,还置本源,无有漏失。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舍利弗者,如来常言其于声闻中智慧第一,不谓小心,能问要义。佛言,其久种明悟,发扬我法。以篇尘刹,利众生故。云何如来说,父母恩大,不可不报。又言师僧之恩,不可称量,其谁为最?佛言,夫在家者,孝事父母。在于膝下,莫以报生长与之等,以生育恩深,故言大也。若从师学,开发知见,次恩大也。夫出家者,舍其父母生死之家,入法门中,受微妙法,师之力也。生长法身,出功德财,养智慧命,功莫大也。追其所生,乃次之耳。又言,当何名斯经?佛言,当名菩萨问喻,以广大故。又名舍利弗问。尔时四众,闻说是已,五十新学比丘,信根成立,法眼清净,旧德天人八部等,皆大欢喜,作礼而去。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一千三十

卷之二万一千三十

  三术律

  《目连问戒律中五百轻重事经》一《佛说目连问戒律中五百轻重事经》:失译人名,今附东晋录。《五偏事品第一》: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是时目连从坐而起,白佛言,世尊,我今欲有所问。唯愿世尊,为我演说。佛言,善哉,汝所问者,能大利益,无量众生,恣汝所问,目连白佛言,世尊,末世比丘,轻慢佛语,犯众学戒,杂用三宝物,当随何处?尔时佛告目连,谛听,谛听,当为汝说。若比丘无惭愧,轻慢佛语。犯众学戒,如四天王,寿五百岁,堕泥犁中,于人间数,九百千岁。犯波罗提提舍尼,如三十三天,寿千岁。堕泥犁中,于人间数,三亿六十千岁。犯波夜提,如夜摩天,寿二千岁。堕泥犁中,于人间数,二十亿千岁。犯偷兰遮,如来天,寿四千岁。随泥犁中,于人间数,五十亿六十千岁。犯僧伽婆尸沙,如不骄乐,天寿八千岁。堕泥犁中,于人间数,二百三十亿,四十千岁。犯波罗夷,如他化自在天寿,十六千岁。堕泥犁中,于人间数,五百二十一亿六十千岁。《问佛事品第二》:问佛,物先在一处,有比丘赍至余处作佛事,犯何事?答,犯弃一切佛物,都不得移动。若有事难,众僧尽去,当白众,若众听,得赍至余处无罪。问佛,物得买供养具不?答,得。问佛,物造堂与直可赁不?答,一切佛物得买,不得赁。问比丘作佛事,得佛奴牛驴马得借使不?答,若知本是佛物,不得不知。得以非法得故。问,僧地起塔,用佛物作篱,篱里可住不?答,若知而故入犯堕,不知不犯。若知故住,过三谏,犯决断。过四谏,转犯重。问,先佛堂坏,主人更出私财作堂用,故财施比捕,比丘可取不?答言,不得。问,僧地佛物,用作都篱。篱里先有并果菜,可食不?答,不得。若是檀越物作佛事,先要以果并菜,施僧得食,不要不得食。若买,五倍价。若知不买而食,计钱多少犯罪。问,欠负佛物,物云何偿?答,直偿本物。以佛不出入故,不加偿,虽尔故入地狱。昔佛泥洹后,一比丘精进聪明,有一婆罗门,见比丘精进聪明,持女施比丘,作比丘尼。比丘即受,其女妹好,比丘后生染意,作不净行,共生活。用佛法僧物,各一千万钱用衣食。而此比丘,极聪明,能说法,使人得四道果。自惟罪深重,便欲偿之。即诣沙法国乞,大得钱物,还欲偿之。道路山中,为七步蛇所螯。比丘知七步当死,云步里便向弟子言,何处偿物,遗还本国。言汝偿物已远,我住此待汝。弟子偿物讫,还报之。即起七步便死,堕阿鼻地狱中。初入温暖,未至大热。谓是温室,便举大声。经咒愿,狱中诸罪人鬼,闻经者,数千人得度。狱卒大,便举铁杖打之,即命终生三十三天。以此验之,佛法僧物,不可不偿。虽复受罪,故得时出矣。问,佛塔上扫得土,弃之有罪不?答,得弃,不得余用。问,佛物出与人取子息用,犯罪不?答,与佛物用体俱犯重,出入合子与佛,由故无福,以坏法身而为形故。问,佛图主,遣佛奴小儿给比丘,可使不?答不得使,以是佛物故。问,比丘要与佛作得食,佛食不?答,不得。比丘无客作之理,何况取佛物衣食用耶?问,白衣与佛作,得佛物,用此物作食请僧,僧得食不?答,不得食。问,佛事法事,得捉金银钱不?答,不得,捉,犯舍堕罪。问,人施牛驴马奴,造佛事法事,可受不?答,得受使用,但不得卖。亏刀军器,一不得受。问,人施佛屋宅未用,可寄住不?答,不得,便是佛物。问,续佛光明,书可灭不?答,不得。若灭犯堕,虽云佛无明暗,施者得福,故灭有罪。问,非佛屋佛像在中,可在前食卧不?答,得。若佛在世,犹于前食卧,况像不得。但卧须障,若有灯光明,不得足光中过住。若自有灯,得。问,上佛图佛塔佛墙远望,犯何等事?答,不知不犯。若必急难事,上亦不犯。知而上犯,舍堕。过三谏,犯决断。过四谏,故上犯弃。问,指物造佛经,更得他物,不用前物,得尔不?答,不得。以许便是。问,得买佛上缯作衣不?答,不得。问,形相佛像,犯何事?答,一切佛像,不问好恶,不得形相。甚众甚重,必不可为。问,人作佛像,鼻不作孔,后人得作不?答,不得。问,佛墙得持物倚不?答,不得。犯舍堕。昔有一比丘,入寺礼佛,有婆罗门知相,相比丘,有天子相。便语比丘,我有一女,嫁与比丘。比丘言,须我礼佛还。比丘便持锡杖,倚佛图墙,入寺礼佛已。还出。婆罗门便不复与语。比丘问故,与我女不?婆罗门言不与。婆罗门言,向见比丘有贵相,故与。今无复此相,是故不与。所以尔者,消其功德故。以是佛墙及塔壁,不可持物倚;既犯戒,又消其无量功德。问,佛物得作天人世人畜生像不?答,佛边得作。问,比丘度人,不知本末,后度知是佛奴,而不发遣,犯何事?答,知而度,犯重。若先不知之,便发遣。若不发遣,犯重。问,其人是大道不?答,非。问,自有私财,顾比丘作佛像,作者得取物不?答,不得。问,先上佛幡,得取用作佛事不?答,佛事得用,檀越不听不得。问,得通礼过去七佛不?答,得。以法身同故。问,若人先许佛三会,然后作一会。或三行香,三布施,得了不?答言,不得。自违言,有罪。问,比丘犯决断,得佛地中忏悔不?答,不得。问,久远故寺,都无垣障,不知佛地远近。若欲作者,云何得知齐畔?答,不知,当以意作齐畔。以不知故,增损无罪。问,佛物作鬼子母屋及作像,有罪不?答,同以佛物施人。问,佛塔前得礼比丘不?答,不得。犯舍堕。问,比丘卖佛像,有何罪?答,同卖父母。问,比丘自手断树掘地,作佛塔寺,及造形像,有福不?答,尚不免地狱受大罪苦。有何福耶?以故犯戒故。《问法事品第三》:问,高座说法,前人等俗服,可与说去不?答,听法说者,二俱犯众多。过三谏不改,犯突吉罗。问复过三谏,犯堕。复过三谏,犯决断。复过三谏,至弃。若使不谏,经三说戒转增。问,为说法者如法,余听者不如法,得说不?答,同上。问,请人说法,先高座一有帐盖,是供养佛物,得于下坐不?答,都不知不犯,知,不得。问,僧坐先寄佛在上,后可于上坐说法不?答,佛坐得先;是僧,坐不得。问,若人请比丘读经,及说法,施物,得受不?答,若有希望心受,犯舍堕。若无贪心受,不犯。若无衣钵受,不犯。问,僧中说法,高座一得备机,捉麈毛尾不?答,病得,备机捉麈毛尾,犯堕,非毛得。问,秘经及戒律,有事不?答,犯舍堕。问,师具着俗服,向说法得体不?答,得。不病,不得为说法。问,白衣头上有帽,得为说法不?答,除有病,必须覆头,余悉不得。问,经上有尘土草秽,得吹去不?答,不得。问,比丘得书经取物不?答,不得取。犯舍堕。问,经上有饭食,犯何事?答,有慢意。故为犯决断。不慢意,犯堕。问,戒律不用流落,可烧不?答,不得。不知有罪烧,舍堕;若知烧有罪故烧,犯决断;与方便破僧同,亦如烧父母。《结戒法品第四》:问,结界为云何?答,结界法,若山泽无人处,随意远近。若在城邑聚落,不得远结,亦不得夜结。结时,要须比丘在四角头立,不得使外人入。外人入,则戒不成。先结戒场,僧家白衣奴子,尽着界场上。然后视度四方。结界时,除四处一者聚落,二者聚落外。俗人田地,常作事处。三者若有阿练。若独处山泽,恐说戒羯磨时,有种种事难。不得求白众,求别结小界。众若听,可彼无五人众,当遣僧与结别界。此谓阿练。若坐处。四者受戒场,先结界文,均除结戒场,除是结界,以是其中。或先结大界,后结戒场,于中受戒。如插公所云,恐无所获。然云不知,同于取。别显通此路,可以侥幸。其人云,若有病比丘,不能得往僧中求索。别一屋中结界,僧亦应听。先解大界,与结别界讫。然后结大界,一切比丘不持衣。夜中得入中,有一住处有界。一比丘亦可。打犍槌,广说戒,先向四方僧忏悔。然后说,亦可三语。三语者,谓三说。问,结界得通佛地结不?答,不得于中受戒。若先不知法,已受得戒。师僧若知,故违,有罪。问,行船船上得结界不?答,得。若有沙弥白衣,驱著岸上,然后结界。若不驱出,当障隔著一处,然后结界。结界后,比丘夜不持衣,不得入中。问,大僧尽行,唯有沙弥在界,为得不?答,但有一清信士,界便不坏;况沙弥尽无一宿界坏。若僧尽去不远,亦不须解。问,贼来界里,杀比丘界,坏不?答不坏。问,一人三四人行道,或在白衣家,得结界不?不得。五人以上,得结界。问,结界得通流水池水结不?答,一切亭水,尽得分流。不得以不知齐畔故。问,结界后不打槌,界坏不?答,不坏。问,结界得通王路结界不?答,得当结界。时遣人,两头断行人,然后结界。问,无主地可得结界不?答,得,便如郁单曰法。问,先结界,后有大水,或掘坑长十五步,或复于中行欲,此界坏不?答,尽不坏。其人云,假使掘大坑,深广一由旬,界犹不坏。况小小坑耶?问,比丘得比丘尼界里宿不?答,得。亦不得失衣。但不得入其房内耳。问,僧结界竟,后来僧共住不?持衣失衣不?答,不失。当结时已,通三世僧故。问,僧不尽集,得结界不?答,若有事嘱授得,无事不得。问,一结界得几时?答,不限年数。若施主要增地,更结耳。问,先僧结界,不解而云。后来僧得于中结界不?答,得。问,结戒场时,要须集一切僧。为随意多少?答,五人以上,得以无大界,故众不集无犯。问,结界场要,须至场上,亦得遥始耶?答,要须全场上。乃得结耳。问,二众结界,得互相义结不?答,不得相义。得共通结耳。问,一界里得鸣二槌不?答,得。但不得二处说戒,及以羯磨种种僧事。唯得烧香饭食而已。问,大僧得与尼通结界不?答,得。《问岁坐事品第五》:问,夏中几日得结坐?答,从四月十六日,尽五月十五日。日日可结。此谓坐初。有事难不得结,或五三四日,乃至一月尽,不失前坐,此各三十日结坐。一日受岁后坐人,唯得一日结坐。过七月十五日有事难,日日可受岁。尽八月十五日,此各一日结坐。三十日受岁。问,结坐受七日法,为坐初受,为临行时受?答,若坐初受者好坐,初不受,亦可临行时受,夫受七日法,行不满十日,还后行,不复更受,计满七日,乃复更受。若虑忘,亦可日受。问,夏坐中不受床坐房舍十二物,得坐不?答,不须受。问,结坐而不坐,得岁不?答,若先不知坐法,受岁得。若知故违不得。问,都不结,不坐,受岁得不?答,若先不知有结,不知有坐法,受腊得。有结知便应向僧悔,若先知法,故违,不得。问,不结而坐得岁不?答,同上事。问,夏坐中得入流水,池水浴不?答,界内尽得,各受七日,行过水,亦得。问,夏中犯决断不悔,受岁得不?答,虽有罪得岁,所以尔者,故是比丘故。问,受岁不和合,得岁不?答,要先忏悔,然后受岁。若其人不悔,摈出得受。若不摈出众,当三谏过。三谏不受,犯决断。过四谏,犯重。若力能驱逼出界好,若其不出,当牢闭着一房中。然后受岁无若,以其非复比丘故。若恶人多,众所不敌。当避出界。若共受,不得岁。问,夏坐中,得为亡师造福不?答,得。但不得手自造事。问,夏中得捉扇拂不?答,一切毛不得捉。竹扇得。问,后坐人得七月十五日,受岁起去不?答,不得。若先不知,已受得岁。若知法故为,不得。若已和合,僧就受筹而已。若后坐人受岁,时前坐人亦尔。问,前二人同腊小者前坐,大者后坐。前坐者已受岁,后者未受。于一月中,何者应大?答,先大故大。计本日故。问,夏中不受七日法,暂小小出界故,得坐不?答,忏悔得。问,夏中一因缘,得三受七日不?答言,得。问,夏中不坐,或十人至十五人,欲寄寄住共受岁,得共住,共受岁不?答,若及后坐当结,若不及后坐,不得。此人若全不知有坐法,得容。若知有,故违不得。问,夏中坐若为三宝事,若疾病种种众难,得移坐不?答,得。坐当白众中,受三十九日法。三十九法已,有事便出界。三十九日法,三十九日满。得,还好。若不得,亦可彼处受岁,无犯。若坐初不受,临行时,亦得受。若坐已满三十九日者,事便出界。不须复受。若不还,亦得于彼处受岁。问,不结坐,或不受七日,已受腊,得不?答,不知法,已受得腊,不得夏。若已夏僧,一谏取好。过三谏不取,犯戾语,决断忏,还取得。当取时白众,然可得。问,比丘不受岁,犯何事?答,若一比丘不受岁,众谏使受。一谏至三受,好。若过三不受,犯决断。过四不受,非沙门,以不肯受法故。问,夏坐新受戒人,日中后结坐。得岁不?答,得。唯后夜不得。问,夏中坐,忘不受七日法,一出行,得坐不?答,忆即悔得。一坐中不过二三悔过,二三悔,不得岁。问,受岁时,若天雨,得屋下受岁不?答,得。问,既至,某方结坐。有碍不达,得进遥结坐不?答,不得。正可到彼结后坐。若道路有僧住处,便应就坐。住二三日,治房室,然后受三十九日。去若无僧住处,五人以上,共结界坐,然后坐。留一二人守界,满三十九日,乃可去。若后人不满三十九日去者,前去人不知,不失坐,后人失。问,一人至四人得白衣家结坐不?答,不得。五人以上得。问,一人静处,得结坐不?答,先有结界。二人以上,得。一人以不得,无人共受坐故。无界尽不得。若欲别坐,当更请僧结界坐,然后得。问,比丘夏坐中,得受请他施,及受他寄物,或经十日,至三月,得尔不?答,作不贪受,不限时节。问,夏坐中界内,作有为事,得应坐不?答,福事得,指授余不得。问,受夏坐文;云何房舍破当补治,为谓始坐,坐旋时耶?答,三月中,破即治。问,受岁时,尼来界内,求索受岁,应与受不?答,一尼以上得,一不得。所以尔者,以尼独出界,犯重故。《度人事品第六》:问,一人得度沙弥不?答,二人得。问,度沙弥得遥请和上不?答,不得。问,未满五腊度人,犯何事?其弟子为得戒不?答,若知非法而度,犯舍堕。过三谏不止,犯决断。若弟子不知是非法,得戒。若知,不得。问,比丘都不诵戒,又不知法,种种僧事,而多度人,或作三师,有所犯不?答,此人尚不应食人信施,况复度人。问,若人父母王法不听,比丘盗将去度,犯何事?答,犯重。若官人走奴,投比丘为道,比丘若知,而安上未度,亦犯重。问,若儿前出家,父母后出家,来投其儿,其儿得度不?答,得。问,犯戒比丘,得度人不?答,若犯重,无复度人之理。若犯决断,同上。未满五腊者,若犯余轻戒,要须忏悔,然后得度。问,白衣投一比丘欲出家,比丘即受,更为请和上戒师。所投比丘,故依师非?答,非师。若后从受法者,可为法师。若二随者,可为依止师。问,比丘多度弟子,或作二师,都不教戒,犯何事?答,犯舍堕。昔迦叶佛时,有比丘,度弟子不教戒,多作非法。命终生龙中,龙法七日,一受对时。火烧其身,肉尽骨在。寻后还,复则复烧,不能堪苦。便自思帷,我宿何罪,致如此苦耶?便观宿命,自见本作沙门,不持禁戒,师亦不教,便作毒念,其本师,念欲伤害。会后其师与五百人来,乘船渡海。龙便出水捉船,众人即问,汝是谁?答,我是龙。问,汝何以捉船?答,汝若下此比丘,放汝使去。问,此比丘何豫汝事?都不索余人,而独索此比丘者何?龙曰,本是我师,不教戒我。今受苦痛,是故索之,从人事不得止,便欲捉此比丘著水中。比丘曰,我自入水,不须见捉。即便投水丧命。以此验之,度人不可不教戒。《问受戒事品第七》:问,沙弥犯十戒,一二三不悔,受大戒得不?答,若忆而不悔,不得。都不忆,若不知法,受得。夫受戒法师,应问沙弥:汝不犯戒不?答若言犯,即教忏悔。若本师不问,坛上师应问。若都不问,师犯舍堕。问,以受大戒,得悔沙弥时所犯不?答,得忏悔法,同沙弥时悔法。问,沙弥坛上欲受大戒,或著俗服,脚着履屣,或衣钵不具,假借,当时为得戒不?答,唯俗服师不问不得。其余尽得,师僧犯舍堕。问,若有比丘不舍戒,作沙弥,或即大道人而更受戒不?答,不得。问,若不得戒,前所受戒,故在不?答,在。问,后师故是师不?答,非。问,多人受戒而并请一人为师?可得十人五人一时受戒不?答,无此理。问,沙弥更受大戒,请一比丘为大戒师,而此比丘不知羯磨法,及受戒法,更与请一人与受戒,以何当为师?答,与受戒者是师;无戒法与者,非师。问,坛上师僧,或着俗服,或犯禁戒,受戒者,得戒不?答,若受戒人知是非法,不得不知,得。问,受戒时,众僧不和合,或相打骂,为得戒不?答,若坛上僧和合,便得。不和,不得。问,受戒为有时节不?答,唯后夜不得,初夜中夜无灯烛,亦不得。要须相睹形色,乃得。问,受戒时,或值天雨,更移场屋下,受戒得戒不?答,若欲移戒场,当先解大界,更结界场,乃得受戒。不尔者不得。问,受戒时,或有事难,不得究竟。是大比丘不?答,但三羯磨讫,便是。问,受戒尽十三事后,诸戒师和上,不续教戒,得戒其不?答,若师不教诫,至十五日说戒,专心听受,便是具足。问,受戒三衣不具,有持衣直,或染不染,或裁不裁,得当衣不?答,尽不得。问,受戒时,众僧难得限齐,几僧得受大戒?答,除三师,五僧以上得。问,沙弥曾诈称为大道人,受大比丘礼。后得受大戒不?答,不得。问,沙弥辞师行,事难不得还。辄于彼处,请依上师受戒,得戒不?答,得戒。问,若比丘诱他沙弥,将至异众,与受大戒,犯何事?彼众知,应听不?答,若其师有非法事,沙弥及将去者,无罪。若无非法,将去者,犯重。坛上师僧犯舍堕。昔有一长老比丘,唯有一沙弥瞻视。有一比丘,辄诱将沙弥去。此老比丘,无人看视,不久命终。因此制戒:不得诱他沙弥,诱他沙弥犯重。若有一比丘,见他沙弥瞻视老病人,教使舍去。沙弥若去,此比丘犯重。《受施事品第八》:问,比丘受檀越,请四事供养。所受物,得分施人不?答,得。问,以受四事长请,小小缘事出行,得食外食,得服外药不?答,施主听得。问,他人欲施比丘物,先问比丘有无。比丘实自有,以贪心欺彼,言无。他即施物,犯何事?答,贪取,犯舍堕。妄语,犯堕。问,若众僧食偏与上座,上座得食不?答,上座贪心,犯舍堕。问,比丘不病,称有患苦,求索好食,既得食之,犯何事?答,犯重。问,不着三衣受食,犯何事?答,犯舍堕。问,檀越适请二人三人,须众唱不?答,须唱。问,大比丘羯磨分物时,尼来界内,应得分不?答,应得。问,有人寄物,施一处僧物,至后更有比丘来,分时在坐,应得分不?答,打槌应得。又打,不得。问,比丘行道中,妇人施物,得受不?答,亲里若相识,得取。问,比丘行道中,比丘尼施物,得受不?答,施僧得。受非众不得。问,供僧斋米,僧去,斋主得供后人,得食不?答。打槌得食,若不打,食一饱。犯弃。问,四月八日物,七月十五日本僧已去,寺主取与后僧,后僧分取者,犯何事?答,打槌,现在僧共分无罪。若不打槌,分者,犯盗。问,白衣有贯物,本道人去,与后人。后人得受不?答,应取。问,主人本道人,当来不?答言,永不来,咒愿取。若言或来,不得取。取犯舍堕。知取犯弃,是僧物故犯。问,比丘治生得物,施比丘衣食,得爱不?答,取衣犯舍堕。穷厄无食处,彼使白衣作可食。治生道人若白无言,此物非我物,是使人物,若尔可食;若主不白,众食犯堕。二三人亦可白,若道人施他人,他人言是我物,可食。问,比丘得出物不?答,不得。犯舍堕。问,长受百日请中,问得受他一食二食不?答。施主听得,不听不得。问,比丘食,或含一口饮吐之。取一抟饭弃之,犯事不?答,犯舍堕。问,乞食,长得与人不?答,先无贪心取长得,施众生。若无众生,与着树头。有众生啖好,若无,明日还自受水取食,不得弃以信施重故,所以还得自取者。以更无主敌。如郁单曰取食法。问,主人殷勤,得长受请不?答,若其处得,行道,无难无短乏,得往。问,主人请食,得遣人代不?若主人意无在,得。若主人嫌,代去,犯舍堕。问,鬼子母食可食不?答,咒愿,然后可食。问,主人施比丘牛马奴供食,直得取不?答,得取用。不得卖。亏刀一切凶器仗,皆不得受。问,人自出物供斋,斋竟去,余物后僧来得食不?答,打槌得。不打,犯盗。问,比丘共盘食,他分,犯何事?答,若问听,无罪;不听,取食,犯堕。若不问,亦犯堕。所以不犯者,以共仰手故受。问,比丘乞前人问好,比丘非答,是得物至犯何事?答,实好言好,犯堕,不好言好,犯弃。问,比丘一切长物施人言,我后须还自取得尔不?答,得。与可信者,然后更语一人。我物施某比丘,若取还,语不得辄取。《疾病事品第九》:问,比丘病,得离钵食不?答,重病得,小病不得。问,比丘疾病,三衣不持,犯何事?答,大因无所识知,得。有觉知,不得。问,看病人不语病者,私用钱与他病人,作食汤药,犯何事?答,若用五钱,犯弃。若后语,病者欢喜,不犯。若病人恚,不偿,犯弃。问,为病故,主人日供一百钱,五十便足。余者得与余病者作食不?答,病者自与,便得。问,病比丘无人看,比丘得与作食不?答,山野无人处,日中不得往还,得作七日。先净薪米,受取得作。问,病人须酒一升二升下药,可与不?答,若师言必瘥,得。和药服,不得空服。问,比丘病得服服气不?答,不得。同外道故。问,比丘肿病,得使人唾咒不?答,得。问,比丘病因,或阙衣钵施众,或卖用作福德,犯何事?答,若更得弊故,即受得。无有犯舍堕。《死亡事品第十》:问,亡比丘物,都不打槌,不羯磨而分,犯何事?答,界里一人以上,尽得打槌羯磨。若不羯磨而打槌;亦不羯磨,尽犯弃。所以尔者,亡比丘物,尽属四方僧故,不得辄分。若外五人以上,得羯磨分,不打槌,以无界故。四人以下,不得羯磨分,若分,犯弃。当赍诣僧中,若自取赍去至异众,初入界不犯,出则犯弃。如是后至余众,一出界,一犯弃。弟子持师物去,亦尔。问,比丘亡,弟子不持师物,与众辄自分处,供养僧,僧可食不?答,其弟子先知法者有罪。僧不打槌不羯磨而食,犯舍堕。问,若师亡,僧羯磨分物,弟子应得分不?答,应得。即是僧故。问,师亡更无余僧,唯有弟子。或五戒,十戒得,羯磨分此物不?答,即是僧,故得分。但打槌羯磨,不打不羯磨,不得。问,病者无常,供病余物,后人得与余病者不?答,此是僧物,不得辄与。直五钱,犯弃。问,师徒父母兄弟死,得哭不?答,不得。一举声,犯舍堕。可小小泣涕而已。问,或比丘死时在,羯磨时不在;或死时不在,羯磨时在,各应得分不?答,及羯磨尽得;死时在,羯磨时不在,不得。问,比丘死后,人与买棺木衣服葬埋,与者犯何事?答曰,白僧与泥洹僧,僧祗支自覆自余,应入僧师物,一切不得埋。埋过五钱,犯弃。若弟子私物,得亡者。知法已得,分处,分者无罪。问,父母诸亲死,比丘与办衣棺木埋不?答,不得。若父母亡日,若病,无人供养,乞食与半。若自龙绳线,不得与食,犯舍堕。与衣,犯舍堕。况复棺木葬埋耶?问,病者无常,衣钵先与看病者,竟不羯磨,看病者,卖为饭僧,得食不?答,众未得羯磨食,众犯舍堕。若看病者,不知法,已作羯磨,得食。若未作,众当语法。问,比丘借人物,前人死。得还自取不?答,一切不得自取。取犯突言罗。白众,众还得取。众不还,犯突言罗。若众不与强取,犯舍堕。问,比丘得与亡师起塔不?答,自物得。用师物作,不得。问,比丘得向师冢礼不?答,得。难曰;生是我师,已死,尚非比丘,唯枯骨而已,何由向礼?答,若佛在世,应供养恭敬。泥洹后,亦是枯骨。何以供养耶?师生以法益人,后亦应恭敬礼拜。有何过也。问,分物时羯磨已讫,更有僧来得分不?答,若羯磨讫,不与无咎。若及后羯磨,犹故得分。

  《问三衣事品第十一》:问三衣事,浣要须舍不?答,须舍。若不舍,犯舍堕。当施与人还,乃得更受。问,三衣尽得条成不?答,大衣得,中衣小衣不得。问,小衣得着烧香上讲不?答,无中衣得。若不近身体净洁亦得。问,浣衣出帛,得用米粘不?答,不得,犯舍堕。日日从沙弥白衣受,乃得着。问,三衣应施里不?答,里施,不施亦得。问,大衣得着上讲礼拜不?答,无中衣得。问,三衣得用生绢作不?答,一切生绢衣,不见身者得着。问,比丘忿,自坏衣锡杖,犯何事?答,恼自坏三衣钵,犯舍堕。坏锡杖,犯舍堕。坏他物,计钱犯事。问,三衣得借人不?答,不得。出界经宿,若同界内,得不限日数。问,入聚落中,不被大衣,犯何事?答,着肩上示不犯,若僧使,或为病人持去,不犯。问,三衣破补便得受,须复施他人耶?答,破容猫子脚,便应施人。人还乃得补受,若先补,后施人亦得。《钵事品第十二》:问,钵云何失?答,若缘缺,若穿穴,若裂,若油不舍,尽是失。缘缺穿穴,不可复持。袭者,缀已,施人。人还,更受油。不舍亦尔。若弃出界,经宿不失。问,钵得令覆着壁上不?答,若巾里,得。合净处着。若囊,或悬壁好。不得覆着壁上。昔六群比丘,覆钵壁上,堕地即破。佛目此,制戒,自今已后,不得覆钵壁上。覆钵壁上者,犯舍堕。地者,犯舍堕。问比丘早起,得用钵食不?用有何咎耶?答,一切食皆应用钵。若一日都不用钵,犯堕。问,比丘食饭欲尽,得侧钵括取饭不?答,得。问,食后已讫,更啖余果。手得离钵不?答,得。若食未讫,亦得暂离。问,比丘食钵要当擎,得放地不?答,要当擎。若放地,亦不犯戒。问,比丘以器盛饭,停着钵中,得互用钵食不?答,不得,犯舍堕。问,钵得炊作食不?答,不得。炊,犯舍堕。《问杂事品第十三》:问,比丘或被劫盗,物未出界。主见本物,不知诸物,得取不?答,得取,即取即用。九十事中,宝相似者,当先作念。若有人认者,不得取。无论者,白农得取。若无众,作界内物取,不以为己取物。问,众僧打槌,食而限,好僧来不与食,犯何事?答,便是失利。得突吉罗。问,先比丘教化,作百人斋,长一人以上,应受不?教化比丘,有犯不?答,打槌食,应受教化者。无犯。所以尔者,打槌谓僧多过失。槌法要,作意请四方僧,僧来若多若少,一切分财饮食,其于无咎。问,比丘教化,白不供养众僧。若有外人来乞索,得与一升五升不?答,不得。若知非法,故与。过五钱,犯弃。若白众,听得。问,主人供养诸僧,长请一日百钱,用五十自供,残者得余用不?答,打槌得。若无衣钵,不打槌,众和合,得减用。若自损,施客僧最善。问,主人请比丘一日,供十日食。残用作五三日好食,犯何事?答,不犯。但不得更索。索犯舍堕。若不满十日去,亦犯舍堕。问,主人请供十日食,自裁作一月食得不?答,打槌,得。若不打槌,僧有出去者,若不施后人食,后人食已分尽。食他分一饱,犯弃。不饱,犯舍堕。问,父母兄弟破坏,得乞物赎不?答,得。但不得称己。须乞父母兄弟,得。若用讫有长。不得自入,还属所赎者。若语听用。犯堕。不听用而用,犯弃。问,至酤酒家得乞财不?无事得坐语不?答,酤酒门,一切不得入。若入,犯堕。更有余门得入,若请比丘会,当问能受一日戒不?若言能与受,得住。若不受,但能一日不酤酒,得住。屠家亦尔。问,劝人饮酒,犯何事?答,强劝不饮,犯突吉罗。若饮,犯堕。问,道人寄白衣物,此人过期不来,与余比丘得取不?答,不得取。若活是有主物,若死是僧物。问,比丘暮得捉火行不?答曰,冬得。夏然烛亦得。若把火犯堕。问,本物直一匹,因行至他方,卖得五三匹,可取不?答,不得。犯舍堕。问,一切戏负他物不偿,犯何事?答,戏取物及与尽,犯舍堕。问,比丘尝食,得食不?答,不得。知而食,犯舍堕。前尝食人,亦犯堕。若不即忏,其罪日增。昔有一执事比丘,恒知处分。当作饮食,常手拄器,言取是用。是日,日常尔不忏。命终后,堕饿鬼中。有一比丘无着,于夜上厕,闻呻唤声,问,汝是谁?答,我。言是饿鬼。问,本作何行,堕饿鬼中?答,于此寺中为僧。执事问:汝本精进,何由堕饿鬼中?答,不净食,与众僧无着。问,云何不净?答,众僧有种种盆器,器盛食。见以指拄器教取,是月是物,犯堕。三说诫,不悔。转至重。以是故堕饿鬼中。两手擘胸,裂皮破内。抟喉吹。问,何以擘胸?答,虫啖身痛故。问,何以抟喉吹?以口中虫故。复问,何以呻唤?答,饿极欲死故。问,欲食何物?答,意欲食粪,而不能得。问,何故不得?答,以诸饿鬼推排,不能前,无着,言我知奈何?鬼言,愿众僧见为咒头。答可。尔无着即还,向众说彼人堕饿鬼,众僧问,本行精进,何堕恶趣?答,本以不净食与僧,而不悔故。愿与咒愿,使得食粪,不复呻唤。以是证,故知大比丘不得手造饮食,及住触僧器物。若非僧器手受,得行与僧无犯。问,师令弟子贩卖,作诸非法,得远离师不?答,得舍去。有四因缘应住。一者与法与食,不与衣钵应住。二者与法与衣钵,不与食应住。三者与法衣钵,与食应住。四者与法不与衣钵。不与食,应住。若师都不与法,不与衣钵食,应云。问,夫净,何者须净?净有几事?答,叶菜须刀手火净,唯谷米须火净。果已净,子无苦。问,礼拜得着靴鞋履不?答,净者得。问,尽作华,卖得物,犯何事?答,犯舍堕。问,比丘教他贩卖,犯何事?答,犯舍堕。问,比丘畜奴牛驴马,犯何事?答,犯舍堕,不悔转增。问,比丘授人为道未度,得食僧食不?答,白僧,得,不白,犯堕。问,为僧乞食道路,己身得食不?答,若去时,先白僧,僧听好。若不白,还白听亦好。若不听,还偿。若不偿,犯重。问,若他人持食具,寄屋中经宿,有犯不?答,不犯。问,续明油一升二升,得著自房中不?答,得。问,药酒得著自房中不?答,病得,七日。问,都不用杨枝,有犯不?答,犯舍堕。问,未晓得,用杨枝不?答,明星出后得用。问,中食后口得用杨枝不?答,得用。若不用,纯灰皂荚汁,都不用,犯堕。过中亦犯堕。中后除药,一切草本有形之味,不得入口,犯舍堕。问,若无杨枝,口得用一切余木不?答,尽得。问,贫乏得入市乞不?答,中前得,中后不得。亦不得乞钱。若欲乞钱,当将一白衣沙弥,亦不得。问,人捉比丘卖得走不?答,初时得。经主不得。问,比丘戏得物,得作食,请比丘得食不?答,不得,犯舍堕。问,比丘尼不精进,可勤罢道不?答,无此理。问,合药施人而不知裁节,服者死,犯何事?答,好心与,无犯。恶心与,犯重。问,比丘或十腊五腊,竟不诵戒。犯何事?答,若不诵戒,食人信施,日日犯盗。若先不知,犹得忏悔。问,一切鬼神屋,可寄宿不?答,在路得宿,有触扰意住,犯堕。问,比丘啖生肉,犯何事?答,犯堕。问,二男行欲不竟,犯何事?答,犯决断。问,二男欲口戏,拟便止,犯何事?答,犯堕。成者犯决断。问,床席他人于上行欲,其处可住不?答,见处净,洗可住。问,以唱僧跋,上座未食,下座先食,犯何事?答,闻唱便食,不犯。问,比丘不具六物,犯何事?答,不乞作,犯舍堕。若乞不能得,不犯。问,比丘大寒得通衣卧不?答,著衣得。问,比丘自称贵姓,及持戒,强力乞得,犯何事?答,犯舍堕。问,姊妹有肿病,或有痛处,比丘手按此处可治,犯何事?答,若起心,犯决断。不起,犯舍堕。问,妹姊无儿息,语比丘,教我方术,比丘即教,犯何事?答,犯决断。问,寄比丘物与人,竟不与,犯何事?答,自取不过犯。重著故坏,还计直轻重。问,聚落中都不著衣,犯何事?答,犯舍堕。问,比丘啼,犯何事?答,苦聚落众中一作,犯舍堕。三谏不休,犯决断。问,聚落中,持弓刀看,犯何事?答,先不知法,无犯。知,突吉罗罪。问,比丘骑乘,犯何事?雄者一住犯过。三谏不止,犯决断。雌者一载犯决断。问,聚落中比丘,看白衣斗,犯何事?答,犯舍堕。问,比丘暂捉棋子五本而戏,犯何事?答,犯堕。问,聚落中三岁小儿抱鸣口,犯何事?答,犯堕。问,聚落中,合白衣相扑,犯何事?答,犯突吉罗。问,聚落中看白衣合畜生犯何事?答,知非法,故看,犯舍堕;不知不犯;内起淫心,口有染污言,犯决断。问,比丘食不足,得嘱未具戒者不?答,得唯除婆罗门。问,山中旷野中,见一无主器物,可取用不?答,得用。要须语王。若王家之人,若语余人,得用。不得持去,犯舍堕。问,道人作医,得取物不?答,若慈心持得,作恶心不得。无衣钵,前人与,得取。若有衣钵,前人强与,为福事,得取。若人不与,亦不得,为福乞,犯舍堕。问,食巾或小,多酱菜,饭羹堕上,要须浣不?答,不污亦须日浣。若有沙弥白衣付之,日从受,不犯。若已付著室中,无苦。若不付,有不浣,犯舍堕。问,比丘私房小小,出不闭户。有犯不?答,犯舍堕。问,比丘私房内,拍手笑,犯何事?答,犯舍堕。问,比丘得踯过小水小坑不?答,不得。犯堕。昔有一优婆塞,请一比丘,欲与作一领好衣。比丘即随去。中道有一小水,比丘便踯度,此优婆塞便嫌,心念:我谓是好比丘,欲与一领好衣。而更跳踯沟坑,我归当与半领衣。此是无著,知其人念。前行见水,复故踯过。贤者复念,我归当与一张粗。前行见水,复踯过。贤者复念,我当归与一顿食。无苦复知其念,前行见水,便举衣涉渡。贤者问,比丘何以不踯渡?比丘言,卿前与我一领衣,已一掷过水,正得半领。复一踯,正得一张粗。复一踯,正得一顿食。我今所不踯者,恐复失食。贤者乃知,是得道人。便向忏悔,将归大供养。以此验之,知比丘不得踯过坑水。问,比丘走犯何事?答,犯堕。有急事不犯。问,有人出家之后,还来盗本家物,犯何事?犯弃。所以尔者,初出家时,一切尽舍。非已物故。问,比丘本在俗时,共父母兄弟藏物,出家后家人尽死。比丘还自来取物,犯何事?答,若自取,犯弃。若有所亲白衣。可说便取作福,应分半与官。所以尔者,此物无主,应属官,不得全取。取犯重。问,师更受戒小弟子,弟子得不腊下戒,及在下,行不?若不下,得为作礼不?答,都无此理。问,比丘行他田地中。或有苗,或无苗,有事不?答,有苗,犯堕。急事,不犯。无苗,尽得。问,大悔人已发露,或五三日,或有难。众僧分散,罪得决不?答,更求众,乃决。问,王者问比丘吉凶事,比丘为说,然后供养,犯何事?答,若得食,犯堕。得衣,犯舍堕。若说征伐,得供养,犯重。问,比丘有缘事,俗田行不?答,得。问,比丘未满五腊,不依止,犯何事?答,不依止,师若饮水食饭,日日犯盗。若先不知法,犹得忏悔。问,若比丘或十腊不诵戒?答,同上依止。问,比丘市卖自誉已物,过价前人,信贵买,犯何事?答,犯盗。问,比丘行迥路,有食无人受,云何得食?答,正得舒一手下,向一捉食便止。过,犯舍堕。问,比丘船行水?奔不得下。得水中便利不?答,得。问,比丘书经竹木上,诵讫拭去,犯事不?答,犯舍堕。问,未满五腊,得并入诵律不?答,不得。为可粗教诫而已。若诵,犯舍堕。大戒不?灭沙弥戒故,是沙弥非?答非。问,比丘昼眠,犯何事?答,开户不得,犯堕。问,比丘得倚壁伏地不?答,私房得,众中不得,犯堕。问,比丘舍内,都不著三衣,犯何事?答,坐禅诵经,不著犯堕。问,比丘行道,著泥洹,僧得击脚不?答,大寒得。问,比丘畜漆器,犯何事?答,漆木器尽不得用,犯堕。问,比丘已食手;或搪饮食污手,更得受食不?答,得。问,比丘至上房中,不坐辄坐,犯何事?答,犯堕。问,比丘旋塔,或比丘尼,优婆夷,随后从,有犯不?答,若有优婆塞,不犯。问,比丘生菜已净有根,得食不?答,得。问,弟子远行寄师物,或师寄弟子,过期不还,或经年岁,可取用不?答,若去时无言,不得用。若知在,是有主物。若死,是四方僧物。问,比丘教白衣不祭一切亡人,为是理不?答,非。假使父母不食,敬心供养,亦得其福。问,众中得共师并坐不?答,不接,得共盘食。问,比丘不褰三衣礼佛,犯何事?答,众多。问,比丘得手,自合药不?答,被净草得。问,比丘休道意,已著俗服,经时向其尊礼拜,然后来投众,求复常位,为应听不?答,若不舍戒者,应听。问,比丘知其父母兄弟,破落属人,而不购赎,有罪不?答,若为行道,不赎无罪。问,若人白僧,称言圣众。得然可不?答,不得然可。问,若人持物施僧,言施圣众,应受不?答,若不言,得分得取。以众通有俗故。问,行道过水,使人负渡,犯何事?答,若不老病,犯堕。问,众僧家奴,比丘得小小倩使不?答,小小取与得,大事不得。问,比丘养爪甲长,犯何事?答,犯堕。问,上座比丘未浴,下坐于前浴,有犯不?答,犯堕。问,比丘器中,忽有异物。或复弊故,不知谁许可取用,不复可弃不?答,与僧不得私用。问,有一住处,多去来僧。所有道亡,或是神,或是弊衣,永无取用者,可取不?答,与众僧。众僧停一月一岁后得用。若后主来僧物偿,若是贵珍宝众,后不能偿者,勿用。问,比丘有知旧白衣来造己,得语上座,维那持僧食与不?答,僧先令得,不令不得。问,比丘舍道还俗后更出家。前师故是师非?答,非是。问,临坛诸师,僧可呼言师不?答,无此理。不从受法者,尽不得为师。问,一切师,得呼为和上不?称为弟子不?答,不得。正可敬重,如俗中之尊。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一千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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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术律

  《目连问戒律中五百轻重事经》二《三自归事品第十四》:问,三自归趣得人受,复有不应受者?答,除五逆罪,得。问,三自归,斯行何事?答,身口意,不行邪事,及不随邪见师。问,云何犯三归?答,好邪见,随外道师。问,若犯三自归,云何悔?答,向本师悔。若无本师,向余比丘亦得。问,若不能持,得还不?答,得。问,若还,还云何?向本师。若一比丘言,我从今日已后,不复能归佛法。归比丘僧。如是三说,若不满三,故成就三归。问,或人受三自归,乃悔宿命恶逆,为是理非?答,无此理。问,三归正得从一人受,复得从三人,各得受一归不?答,不得。问,受三归,法要终身,复何得一年半年,十日五日不?答,随意多少。问,若从师,受一年半年,自归。日满后故是师非?答,一从受法,终身是师。问,三自归,得但受一二归不?答,不得。问,受三师现前无师,得逢从文受不?答,不得。问,先受三归,犯不悔,得更受不?答,不得。要当悔。若欲,当受舍先所受。若不舍,更受者不得。《五戒事品第十五》:问,不受三归,得受五戒不?答,不得。问,若受三归,犯而不悔者,得受五戒不?答,不得。问,受五戒,法可得。但受五日,十日,一年,二年不?答,随意多少。问,受五戒不悔,得更受不?答,不舍,不得更受。不悔,亦不得舍。问,五戒尽得悔不?答,若杀人,淫其所尊,及比丘尼,盗三尊财者,不得悔。余得悔。问,五戒若不能持,得中还不?答,得还。若欲都还五戒者,令三自归。还言从今日佛非我尊,我非佛弟子,如是至三法亦尔。若还一二三四者,但言我从今日,不能复持某戒,如是至三。若不满三戒,犹成就。问,五戒可从五师各一戒不?答,得。问,既受五戒,遍所重可,但分还一二不?答,得。问,五戒可,但受一二三不?答,得,随意多少。问,比丘犯重戒,或犯酒戒,得不?答,不得。问,颇有八戒,白衣不?答,无,唯有八关斋。《十戒事品第十六》:问,不受五戒,得受十戒不?答,若先三自归,得以十戒。中即有五戒,亦不复受。问,犯五戒不悔,得受十戒不?答,不得。若先不知悔,已受而不悔,不得。问,若师犯重戒,从受十戒,得不?答,不得。问,若犯重戒,从受十戒,得不?答,不得。问,沙弥犯十戒,尽得悔不?答,同上五戒。《问沙弥品第十七》:问,悔须众不?答,不须众。但向本师得了。若现在无师,向余一比丘亦得。问,沙弥半月一说戒不?答,无此理。所以尔者,以沙弥戒不成,俗人然终已可说,须十五日一集。问,沙弥犯戒,得还向沙弥悔不?答,不得。问,沙弥得著俗服不?答,不得。问,师有种种违法事,沙弥得更求师不?答,得。问,沙弥叛师,以白衣师,以白衣师综习俗,竟不舍。或经年月,还来投师,故是沙弥,非但悔过而已。不须更受戒耶?答,故是沙弥,但向师忏。本不舍戒,不得更受。受亦不得戒。问,沙弥为贼所抄,经历年月,或转经主得逃不?答,转经主不得。问,沙弥犯禁,师僧已摈谢,得更出家不?答,若不舍戒,故是沙弥,可忏而已。问,白衣时,从沙弥受五戒,然后出家,受大戒,本师故是沙弥,得呼为师不?答,得呼为师,但不得为礼。沙弥应作礼。白衣时从尼受五戒,然后出家,亦尔。问,比丘贪资之物,其罪甚重。昔有一比丘,贪著一铜铙,死后作饿鬼。众分物竟,便来现其身,绝大,如纯黑云。诸比丘惊怪,此是何物?众中有得道者,言是死比丘。贪著铙故,堕饿鬼中。今故贪惜,来欲索之。诸比丘即以铙还,既得便捉舌舔,放地而去。诸比丘还取之,而绝臭不可近。复使人更铸作器,犹臭不可用。以此验之,知贪为大患。比丘贪著衣服,乃有自焚之酷。昔有一比丘,喜作衣,昼夜梁著。得病困笃,自知当死。便举头视衣,内起毒想,言我死后,谁敢著我此服者,不久便命终。作化生蛇,还来缠衣。众与死比丘出,烧葬讫。遣人往取衣物,见蛇缠衣,近胭吐毒不敢近。即还白众,具说所见。诸比丘便共往看之,都无敢近者。有一比丘得道,便入四等观。四等观,毒不中,便往近之。语言:“此本是汝衣,今非汝有,何以护之?”便即舍去,不远,入一草。毒火出,然草还自烧身。命终,即入地狱。地狱一日之中,三过被烧,皆由贪害。《岁坐竟忏悔文》:若僧听多萨阿竭所受岁坐,比丘应尔。我从岁始至今岁竟,六月中,多所达失。韦失者,戒事除二鼻贰事余不除。是世尊集和僧所教敕。今我是思念,共诸君发露陈说,所违失事,君各忍受。我若九十日无世尊定,无世尊智,无世尊戒,故多犯。无世尊智,无世尊戒,故犯。无世尊戒,故犯。无世尊智,故多失教事。无世尊定,故多犯乱意。或念欲法,不行欲事。或念盗法,不行盗事。或念杀法,不行杀事。或念欺法,不行欺事。或念僧伽婆尸沙法,不行僧伽婆尸沙事。此九十日中所犯事,通成仪。问,白衣欲出家,比丘即受更为请师不?故是师非?答,非师若从受法者,可为师。若依随者,可为依止师。问,若有比丘不舍作沙弥戒,即大道人而更受戒,为僧不?答,得。问,若不得戒,前所受戒,故在不?答,在。问,后师是非?答,非。问,多人受戒,而并诸一人为师,可得十人五人一时受不?答,无此理。问,沙弥受大戒,请一比丘为大戒师。而此比丘不知羯磨,及受戒法,受转请一人与受,以何者为师?答,与戒者为师。是无法,非师。授立戒比丘唯得,授婆罗门于余者,尼授比丘不得。问,中问事,问者犯僧残,问一切所有王者,不全施得不?答,王者,不嫌便得。问,见人行欲不呵,纪事不?答,前人可谏不谏,犯舍堕。若不可谏,向一比丘好发露。问,比丘先犯事,更受戒,得共住不?答,犯重。不得更受戒。决断讲过得。更作不悔,亦不得。况得,共住。问,有急事,比丘持亏箭上船。可随去不?答,主犯重。寄载犯舍堕。问,比丘官逼作非法,犯何事,不得作?问,二男共戏便止,犯何事?答,成犯决断。问,比丘盗听二男行欲,犯何事?答,无欲心听。犯舍堕。有欲心听,身不失,犯突言罗。问,比丘病不能行,得乘车马不?答,雄者尽得,雌者无想,犯舍堕。有想,犯决断。不知是雌,无罪。问,比丘嫌经不好,卖去更作好者,犯何事?答,卖经如卖父母,罪同。问,二男捅力,犯何事?答,犯堕。问,畜生行欲,比丘验令,令别离,犯何事?答,犯舍堕。问,著小衣行,留大衣,得受人施不?答,言得。问,比丘夏中得受僧物不?答,若施僧物,即应分,不得停。问,比丘有好知家,结事委任之,更异比丘从乞得物,犯何事?答,观主人意恶,不得,犯舍堕。知主意好,得取。问,鸠雀于人舍内作窠,比丘破,或塞鼠孔,犯何事?答,鸠雀未有子,得去。有子,不得。鼠穴唯有一孔,不得塞。若有内外孔,得塞内者。问,比丘得与师及同学,得作书不?答,在他方,情通异国,不得。问,人出家,王法父母不听,为得戒不?答,不得。时目连从座而起,白佛言,世尊,快说昆尼,于如来灭度后,谁受持,如是昆尼?佛言,目连,思学昆尼者,当知是人,能修行如是昆尼。佛告目连,吾灭度后,若有比丘比丘尼,诽谤如是昆尼者,当知是人,是魔朋侣,非吾弟子。如是人辈,世世学道不成,不出三界。吾今怜愍,诸众生辈。是时,目连闻佛所说,欢喜奉行。《佛说优婆塞五戒相经》:宋天竺三藏求那跋摩译。梵语求那跋摩,华言功德铠,宾王之少子。《杀戒第一》:闻如是。一时,佛在迦维罗卫国。尔时净饭王来诣佛所,头面礼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欲所请求,以自济度,唯愿世尊,哀训我志。佛言,可得之愿,随王所求。王白,佛言世尊,已为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制戒轻重,唯愿如来。亦为我等优婆塞,分别五戒,可悔不可悔者,今识戒相,使无疑惑。佛言,善哉,善哉。骄昙,我本心念,久欲与优婆塞,分别五戒。若有善男子,受持不犯者,以是因缘,当成佛道。若有犯而不悔,常在三涂。故尔时佛为净饭王,种种说已。王闻法竟,前礼佛足。远佛而去。佛以是因缘,告诸比丘,我今欲为诸优婆塞,说犯戒轻重,可悔不可悔者。诸比丘佥曰,唯然,愿乐欲闻。佛告诸比丘,犯杀,有三种夺人命:一者自作,二者教人,三者遣使。自作者,自身作夺他命。教人者,教语他人言,捉是人击缚夺命。遣使者,语他人言,汝识某甲不?汝捉是人击缚夺命,是使随语夺彼命。时优婆塞犯不可悔罪,复有三种夺人命:一者用内色;二者用非内色;三者,用内非内色。内色者,优婆塞用手打他,若用足及余身,分作如是念。令彼因死。彼因死者,是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因是死,亦犯不可悔。若不即死,后不因死,是中罪,可悔。用不内色者,若人以木、瓦、石、刀、矛,弓箭,白段,铅锡段,遥掷彼人,作是念,令彼因死,彼因死者,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因是死,亦犯不可悔罪。苦不即死,后不因死,是中罪,可悔。用内非内色者,苦以手捉木,瓦、石、刀、矛、弓、箭,白锱段,铅锡段,木段,打他作如是念,令彼因死,彼因死者,是罪不可悔。若不即死,后因是死,亦犯不可悔。若不即死,后不因死,是中罪,可悔。复有不以内色,不以非内色,亦不以内非内色,为杀人故,合诸毒药,若著眼耳鼻,身上疮中,若著诸食中,若被褥中,车舆中,作如是念,令彼因死,彼因死者,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因是死,亦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不因死,是中罪,可悔。复有作无烟火坑杀,他核杀,杀,作杀,拨杀,毗陀罗杀,堕胎杀,按腹杀,推著火中水中,推著坑中杀,若遣令去,就道中死,乃至胎中,初受二根,身根命根,于中起方便杀,无烟火坑杀者。若优婆塞知是人,从此道来,于中先作无烟火坑,以沙土覆上,若口说以是人从此道来,故我作此坑,若是人因是死者,是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因是死,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不因死,是中罪,可悔。为人作无烟火坑,人死者不可悔。非人死者,是中罪,可悔。畜生死者,下罪,可悔。为非人作坑,非人死者,是中罪,可悔。人死是下罪,可悔。畜生死者,犯下可悔罪。若为畜生作坑,畜生死者是下罪,可悔。若人堕死,若非人堕死,皆犯下罪,可悔。若优婆塞不定,为一事作坑,诸有来者,皆令堕死。人死者,犯不可悔罪。非人死者,中罪,可悔。畜生死者,下罪,可悔。都无死者,犯三方便可悔罪。是各无烟火坑杀也。明陀罗者,若优婆塞,以二十九日,求全身死人,召鬼咒尸令起,水洗著衣,令手提刀,若心念口说,我为某甲故作此毗陀罗,即读咒术。若所欲害人死者,犯不可悔罪。若前人入诸三昧,或天神所护,或大咒师所救,解不成害,犯中可悔罪。是各毗陀罗杀也。半毗陀罗者,若优婆塞,二十九日,作铁车,作铁车已,作铁人,召鬼咒铁人,令起水洒著衣,令铁人手捉刀,若心念口说,我为某甲读是咒,若是人死者,犯不可悔罪。若前人入诸三昧,诸天神所护,若咒师所救,解不成死者,是罪,罪可悔。是名半毗陀罗,杀断命者,二十九日,牛屎涂地,以酒食著中,然火已,寻便著水中,若心念口说,读咒术言,如火水中灭,若火灭时,彼命随灭。又复二十九日,牛屎涂地,酒食著中,尽作所欲杀人像,作像已,寻还拨灭。心念口说,读咒术言,如此像灭,彼命亦灭。若像灭时,彼命亦灭,又复二十九日,牛屎涂地,酒食著中,以针刺衣角头,寻还拔出,心念口说,读咒术言,如此针出,彼命随出。是名断命。若用种种,咒死者,犯不可悔罪。若不死者,是中罪,可悔。又复堕胎者,与有胎女人吐下药,及灌一切处药,若针血脉,乃至出眼泪药,作是念,以是因缘,令女人死。死者,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因是死。亦犯不可悔罪。若不即死,后不因死,是中罪可悔。若为杀母故堕胎,若母死者,犯不可悔罪。若胎死者,是罪可悔。若俱死者,是罪不可悔。若俱不死者,是中罪可悔。若为杀胎,故作堕胎法。若胎死者,犯不可悔。若胎不死者,是中罪可悔。若母死者,是中罪可悔。俱死者,是犯不可悔。是名堕胎杀法。按腹者,使怀淫女人重作,或担重物,教使车前走,若令上峻岸,作是念,令女人死,死者,犯不可悔。若不即死,后因是死,是罪不可悔。若不因死者,是中罪可悔。若为胎者,如上说,是名按腹杀也。遣令道中死者,知是道中,有恶兽饥饿,道令往至恶道中,作如是念。令彼恶道中死者,犯不可悔。余者亦犯,同如上说。是名恶道中杀。乃至母胎中,初得二根。身根命根,加罗逻时,以杀心起,方便欲令死者。犯不可悔罪。余犯同如上说。赞叹杀有三种,一者恶戒人,二者善戒人,三者老病人。恶戒人者,杀牛羊,养难猪。放鹰捕鱼,猎师围兔。射麝鹿等,偷贼魁脍,咒龙守狱。若到是人所,作加是言,汝等恶戒人,何以久作罪。不如早死。是人因死者,是罪不可悔。若不因死者,是中罪可悔。若恶人作如是言,我不用是人语,不因是死,犯中可悔罪,若赞叹,是人令死,便心悔。作是念,何以教是人死。还到语言,汝等恶人,或以善知识因缘故,亲近善人,得听善法,能正思惟,得离恶罪,汝勿自杀。若是人受其语不死者,是中罪可悔。善戒人者,如来四众是也。若到诸善人所,如是言,汝持善戒,有福德人,若死,便受天福,何不自夺命。是人因是自杀者,犯不可悔罪。若不自杀者,中罪可悔。若善戒人作是念,我何以受他语自杀,若不死者,是罪可悔。若教他死,已心生悔言,我不是,何以教此善人死。还往语言,汝善人随寿命住,福德益多,故受福益多,莫自夺命。若不因死者,是中罪可悔。老病者,四大增减,受诸苦恼。往语是人言,汝云何久忍是,若何不自夺命。因死者,是罪不可悔。若不因死者,是中罪可悔。若病人作是念,我何缘受是人语,自夺命,若语病人,已心生悔,我不是,何以语此病人自杀。还往语言,汝等病人,或得良药,善看病检,随药饮食,病可得瘥,莫自夺命。若不因死者,是中罪可悔。余上七种杀,说犯与不犯,如同上火坑,若人作人想杀,是罪不可悔,人作非人想杀,人中生疑杀,皆犯不可悔。非人人想杀,非人中生疑杀,是中罪可悔。又一人被截手足,置著城堑中,又众女人来入城中,闻是啼哭声,便往就观,共相谓言,若有能与是人药浆饮,使得时死,则不久受若。中有愚直女人,便与药浆即死。诸女言,汝犯戒不可悔。即白佛,佛言,汝与药浆时死者,犯戒不可悔。若居士作方便,欲杀母而杀非母,是中罪可悔。若居士欲杀非母,而自杀母,是犯中罪可悔,非送。若居士方便,欲杀人,而杀非人,是中罪可悔。若居士作方便,欲杀非人,而杀人者,犯小可悔罪。若人怀畜生胎,堕此胎者,犯小可悔罪。若畜生怀人胎者,堕此胎,死者,犯不可悔。若居士作杀人方便,居士先死,后若有死者,是罪犯可悔。若居士欲杀父母,心生疑,是父母非耶?若定知是父母杀者,是还罪不可悔,若居士生疑,是人非人,若心定,知是人杀者,犯不可悔罪。若人捉贼,欲捋杀贼,得走去,若以官力,若杀落力,追寻是贼。若居士逆道来追者,问居士言,汝见贼不?是居士先于贼有恶心,恨语言,我见在是处,以是因缘,令贼失命者,犯不可悔。若人将众多贼欲杀,是贼得走去,若以官力,若聚落力追逐。是居士逆道,来追者,问居士言,汝见贼不?是贼中或有一人是?居士所者,言我见在是处,若杀非所者,是罪可悔。余如上说,若居士母想杀非,母犯不可悔,非逆罪。若戏笑打他,若死者是罪可悔。若狂不自忆念,杀者无罪。若优婆塞,用有虫水,及草木中杀虫,皆犯罪。若有虫无虫想用,亦犯。若无虫有虫想用者,亦犯。有居士起新舍,在屋上住。手中失梁堕木师头上,即死。居士生疑,是罪为可悔不?问佛,佛言无罪。屋上梁,人力少,不禁,故梁堕木师头上,杀木师,居士即生疑,佛言无罪。从今日作好用心,勿令杀人。又一居士,屋上作见泥中有蝎,怖畏跳下,堕木师上,即死。居士生疑,佛言无罪。从今日好用心作,勿令杀人。又一居士,日暮入险道值贼,贼欲取之,舍贼而走,堕岸下织衣人上,织师即死。居士生疑,佛言无罪。又一居士,山上推石,石不杀人,生疑,佛言无罪。若欲推石时,当先唱石下,令人知。又一人病疮,未熟,居士为破,而死。即生疑,佛言,疮未熟,若破者,人死,是中罪,可悔。若破熟疮,死者,无罪。又一小儿喜笑,居士捉击枥,令大笑,故便死。居士生疑,佛言戏笑,故不犯杀罪。从今不应复击枥人令笑。又一人坐以衣自覆,居士唤言起,是人言勿唤,我起便死。复唤言起,起便即死。居士生疑,佛言,犯中罪,可悔。《优婆塞五戒相经》《盗戒第二》:佛言诸比丘,优婆塞,以三种取他重物,犯不可悔。一者用心,二者用身,三者离本处。用心者,发心思惟。欲为偷盗。用身者,用身分等取他物。离本处者,随物在处。举者余处,复有三种取人重物,犯不可悔罪。一者自取,二者教他取,三者遣使取。自取者,自手举离本处。教他取者,若优婆塞教人言,盗他物,是人随意取离本处。时遣使者,语使人言,汝知彼重物处不?答言知处,遣往盗取。是人随语取离本处。时复有五种取他重物?犯不可悔。一者若切取。二者轻慢取。三者许种他名字取,四者强夺取,五者受寄取。重物者,若五钱。若直五钱物,犯不可悔。若居士知他有五宝,若似五宝。以偷心选择而未离处,犯不可悔罪。若选择已取离本处,直五钱者,犯不可悔。离本处者,若织物异绳,名异处,若皮若衣,一色名,一处异,色名异处,若皮衣床,一色名,一处异,色名异处,若毛蓐者,一重毛,名一处。一色名,一处异色,名异处,是名诸处。居士为他担物,以盗心,移左肩,著右肩,右手著左手,如是身分,名为异处。车则轮轴衡轭,船则两舷前后,屋则梁栋椽桷,四隅及奥,皆名异处。以盗心移物,著诸异处者,皆犯不可悔。盗水中物者,人机材木,随水流下。居士以盗心取者,犯不可悔。若以盗心,提木令住后流至前际。及以盗心,沈著水底。若举离水时,皆犯不可悔。复次有主,池中养鸟,居士以盗心,按著池水中者,犯可悔罪。若举离池水,犯不可悔。若人家养鸟,飞入野池,以盗心举离水,及沈著水底,皆犯不可悔。又有居士,内外庄严之具。在楼观上,诸有主鸟,衔此物去,以盗心夺此鸟者,犯不可悔。若见鸟衔宝而飞,以盗心遥待之时,犯中可悔。苦以咒力,令鸟随意所欲至处,犯不可悔。若至余处,犯中可悔。若有野鸟衔宝而去,居士以盗心夺野鸟取,犯中可悔。待野鸟时,犯小可悔。又诸野鸟衔而去,诸有主鸟夺野鸟取,居士以盗心,夺有主鸟取,犯不可悔。若待鸟时,犯中可悔。余如上说,又诸有主鸟,衔宝物去,为野鸟所夺,居士以盗心夺野鸟取,犯中可悔,若待鸟时,亦犯中可悔。余亦如上。若居士蒲博,以盗心转齿胜他,得五钱者,犯不可悔。若有居士,以盗心偷舍利,犯中可悔。若以恭敬心,而作是念。佛亦我师,清净心取者,无犯。若居士以盗心,取经卷,犯不可悔,计直轻重,夫盗田者,有二因缘。夺他田地,一者相言,二者作相。若居士为地故,言他得胜。若作异相,过分得地。直五钱者,犯不可悔。有诸居士,应输估税而不输。至五钱者,犯不可悔。复有居士,至关税处。语诸居士,汝为我过,此物与汝半税。为持过者,违税五钱,犯不可悔。居士若示人异道,使令失税。物直五钱,犯中可悔。若税处有贼,及恶兽,或饥饿故,示异道,令免斯害,不犯。又有居士,与贼共谋,破诸村落,得物共分,直五钱者,犯不可悔。盗无足众生者,蛭虫于投罗虫等,人取举著器中,居士从器中取者,犯不可悔。选择如上。盗一足三足众生者,人及鹅雁鹦鹉鸟等,是诸鸟在笼禁中,若盗心取者,犯不可悔。余如上说。盗人有二种,一者担去,二者共期。若居士以盗心担人著肩上;人两足离地,犯不可悔。若共期行过二双步,犯不可悔。余皆如上说。盗四足者,象马牛羊也,人以绳击著一处,以盗心牵将过四双步,犯不可悔。若在一处卧,以盗心驱起过四双步,犯不可悔。多足亦同。若在墙壁篱障内,以盗心驱出过群四双步者,犯不可悔。余如上说。若在外放之,居士以为心念。若放牧人,入林去时。我当盗取发念之机,犯中可悔。若杀者,自同杀罪。杀己取五钱肉,犯不可悔。复有七种,一非已想,二不同意,三不暂用,四知有主,五不狂,六不心乱,七不病坏心。此七者取重物,犯不可悔。取轻物,犯中可悔。又有七种:一者已想,二者同意,三者暂用,四者谓无主,五狂,六心乱,七病坏心。此七者取物无犯。有一居士,种植萝卜,又有一人,来至园所。语居士言,与我萝卜。居士问言,汝有价耶?为当直索。答言,我无价也。居士曰,若须萝卜,当持价来。我若但与汝者,何以供朝久之善耶?客言,汝定不与我耶?主曰,吾岂得与汝。客便以咒术,令菜乾枯。回自生疑,将无犯,不可悔耶?往决如来佛言,计直所犯可悔不?可悔。茎叶华实,皆与根同。有一人在祗洹间耕垦,脱衣著田一面。时有居士,四望无人,便持衣去,时耕者遥见。语居士言,勿取我衣。居士不闻,犹谓无主,故持衣去。耕人即随后捉之,语居士言,汝法应不与取耶?居士答言,我谓无主,故取之耳。岂法宜然?耕人言,此是我衣。居士言曰,是汝衣者,便可持去。居士生疑,我将无犯,不可悔耶?即往佛所谘质此事。佛知故问,汝以何心取之?居士白言,谓言无主。佛言无犯。自今以后取物者,善加筹量。或自有物,虽无人守,而实有主者耶?若祭心欲偷,未取者,犯不可悔。取而不满五钱者,犯中可悔。取而满五钱,犯不可悔。《优婆塞五戒相经》《淫戒第三》:佛告诸比丘,优婆塞,不应生欲想。欲觉尚不应生心。何况起欲,恚痴结缚根本,不净恶业。是中犯,邪淫有四处,男女黄门一根。女者,人女,非人女,畜生女。男者,人男,非人男,畜生男。黄门二根,亦同于上类。若优婆塞,与人女,非人女,畜生女,三处行邪淫,犯不可悔。若人男,非人男,畜生男,黄门二根,二处行淫,犯不可悔。若发心,欲行淫,未和合者,犯不可悔。若二身和合,止不淫,犯中可悔。若优婆塞,婢使已配嫁有主,于中行邪淫者,犯不可悔。余轻犯如上说。三处者,口处,大便,小便处。除是三处,余处行欲,皆可悔。若优婆塞婢使,未配嫁,于中非道行淫者,犯可悔罪,后生受报罪重。若优婆塞,有男子使使人等,共彼行淫二处,犯不可悔罪。余轻犯罪,同上说。若优婆塞,共衔女行淫,不与直者,犯邪淫,不可悔。与直无犯。若人死,乃至畜生死者,身根未坏,共彼行邪,淫女者三处,犯不可悔。轻犯同上说。若优婆塞,自受八支行淫者,犯不可悔。八支无复邪正,一切皆犯。若优婆塞,虽都不受戒。犯佛弟子,净戒人者,虽无犯戒之罪,然后永不得受五戒,乃至出家。受具足。佛告诸比丘,吾有二身,戒身若善男子,为吾生身,起七宝塔。至于梵天,若人亏之,其罪尚有可悔。亏五戒身,其罪无量,受罪如伊罗龙王。《优婆塞五戒相经》《妄语戒第四》:佛告诸比丘,吾以种种呵妄语,赞欢不妄语者。乃至戏笑,尚不应妄语。何况故妄语,是中犯者。若优婆塞,不知不见过人圣法,自言我是罗汉,向罗汉者,犯不可悔。若言我是阿那含,斯陀含,若须陀洹,乃至向须陀洹,若得初禅,第二禅,第三禅,第四禅,若得慈悲喜舍无量心,若得无色定,虚空定,识处定,无所有处定,非想非非想处定,若得不净观,阿那船那念诸天来到我所,诸龙,夜叉,薜荔毗舍,鸠盘茶,罗刹来到我所,彼问我,我答彼,我问彼,彼答我,皆犯不可悔。若本欲言罗汉,误言阿那舍者,犯中可悔。余亦如是犯。若优婆塞人问言,汝得道耶?若默然,若以相示者,皆犯中可悔。乃至言旋风土鬼,来至我所者,犯中可悔。若优婆塞实闻而言不闻。宝见而言不见,疑有而言无,无而言有,如是等妄语,皆犯可悔。若发心欲妄语,未言者,犯不可悔。言而不尽意者,犯中可悔。若向人自言得道者,便犯不可悔。若狂若心乱,不觉语者无犯。《优婆塞五戒相经》《酒戒第五》:佛在支提国,跋陀罗婆提邑,是处有恶龙名庵婆罗提陀,凶暴恶害,无人得到其处。象马牛羊,驴骡骆驼,无能近者。乃至诸鸟,不得过上。秋谷熟时,破灭诸谷。长老莎伽陀游行支提国,渐到跋陀罗波提。过是夜,已晨朝著衣持钵,入村乞食。乞食时,闻此邑有恶龙,名庵婆罗提陀,凶暴恶害,人民鸟兽,不得到其住处。秋谷熟时,破灭诸谷。闻已乞食讫,到庵婆罗提陀龙住处。泉鸟树下,敷坐其大坐。龙闻衣气,即发恚,从身出烟。长老莎伽陀,即入三昧,以神通力,身亦出烟。龙倍恚,身上出火。莎伽陀复入火光三昧,身亦出火。龙复雨雹,莎伽陀即变雨雹,作释俱饼,髓饼,波没罗饼。龙复放霹雳,莎伽陀即变作种种欢喜丸饼。龙复雨弓箭刀矛,莎伽陀即变作优钵罗华,波头摩华,拘牟陀华。时龙复雨,毒蛇蜈蚣,土虺蚰蜒;莎伽陀即变作优钵罗华缨络,瞻葡华缨络,婆师华璎络,阿提目多伽华缨络。如是等,龙所有势力,尽现向莎伽陀。如是现,德已不能胜。故即失威力光明。长老莎伽陀,知龙力势已尽,不能复动;即变作细身,从龙两耳入,从两眼出。两眼出已,从鼻入,从口中出。在龙头上,往来经行,不伤龙身。尔时龙见如是事,心即大惊怖畏,毛竖,合掌,向长老莎伽从言,我归依汝。莎伽陀答言,汝莫归依我,当归依我师,归依佛。龙言,我从今归三宝,知我尽形作佛。优婆塞,是龙受三自归,作佛弟子已,更不复作如先凶恶事。诸人及鸟兽,皆得到其所。秋谷熟时,不复伤破。如是名声,流布诸国。长老莎伽陀,能降恶龙,折伏令善。诸人及鸟兽,得到龙宫。秋谷熟时,不复破伤。因长老莎伽陀,名声流布,语人皆作食,传诸之。是中有一贫女人信敬诸长老莎伽陀。莎伽陀默然受已。是女人为办名苏乳糜,受而食之。母人思惟,是沙门啖是名苏乳糜,或当令发,便取似水色酒持与。是莎伽陀不看饮已,为说法便去。过向寺中,尔时间酒势便发,近寺门边倒地。僧伽梨衣等,漉水囊,钵杖油囊,革屣针筒,各在一处。身在一处,醉无所觉。尔时佛与阿难游行到是处,佛见是比丘,知而故问阿难,此是何人?答言,世尊,此是长老莎伽陀。佛即语阿难,是处为我敷坐床,办水集僧。阿难受教,即敷坐床,办水集僧。已,往自佛言:世尊,我已敷床办水集僧。佛自知。时佛即洗足坐,问诸比丘,曾见闻有龙名庵婆罗提陀,凶暴恶害,先无有人到其住处。象马牛羊,驴骡骆驼,无能到者。乃至诸鸟,无敢过上。秋谷熟时,破灭诸杀,善男子莎伽陀能折伏令善,今诸人及鸟兽,得到泉上。是时众中,有见者言见世尊。闻者言闻世尊。佛语比丘,于汝意云何?此善男子莎伽陀,今能折伏虾蟆不?答言,不能,世尊。佛言,圣人饮酒;尚如是失,何况俗凡夫,如是过罪。若过是罪,皆由饮酒故。从今日若言我是佛弟子者,不得饮酒;乃至小草头一滴,亦不得饮。佛种种诃责饮酒过失,已告诸比丘,优婆塞,不得饮。酒者,有二种,谷酒,木酒。木酒者,或用根茎叶华果。用种种子,诸药草,杂作酒。酒色,酒香,酒味,饮能醉人。是名为酒,若优婆塞,尝咽者,亦名为饮,犯罪。若饮谷酒,咽咽犯罪。若饮醋酒,随咽咽犯。若饮甜酒,随咽咽犯。若啖麦能醉者,随咽咽犯。若啖滴糟,随咽咽犯。若饮酒,随咽咽犯。若饮似酒,酒色,酒香,酒味,能令人醉者,随咽咽犯。若但作酒色,无酒香,无酒味,不能醉人,及余饮皆不犯。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一千九百八十三

卷之二万一千九百八十三

  七药学

  【袁洁斋集】

  《建宁府重修学记》:嘉泰四年夏六月,前吏部侍郎倪公,奉天子命,开藩建宁。始至,谒先圣,周视郡学,慨然有葺治兴起之意。冬十月,鸠工庀徒,遂大修之。明年季春,以讫功告,肄业之士德之。属某识其事,某惟学校之立,所以存人心也。人之一心至贵至灵,超然异于群物,天之高明,地之博厚,同此心尔。此心常存善,则行之如履康庄;不善,则避之如避坑谷。此心放逸,舍康庄而弗由,堕坑谷而不悟。自古及今,智愚之殊途,正邪之异位,君子小人,判然为二者,原于此而已。择师儒,群俊秀,朝夕讲切,发其精微,乘彝之懿,若揭日月。而人心其有不存者乎?此学校之立,所以不可缓也。既立矣,岁久必坏。物理之常葺而复之,轮焉奂焉,常若其初,真有助于风教。因循弗葺,颓敝日甚。谋食者苟焉居之,而嗜学者懑焉去之,其何以崇化厉俗。此学校之修,所以亦不可缓也。建为今大邦,自昔号称多士。公以讲殿辞林之杰,作牧于兹。兴崇学校振起儒风,士固以此望公。公亦曰:是我所当先者,节冗费以丰其财,择官僚以莅其役。役于官者日与之庸,鬻于官者随给其直,费广不靳,无扰于民。自奎画所藏,及先圣先师之祠。至于两庑重门,自讲堂及直庐至于诸生所居,倾欹者正之,朽蠹者易之,饰不鲜者润色之,瓦断绝者撤而新之。既十二斋又为几,与案与榻皆百余计。既修其祭器,又为祭服以起其恭敬,冠带以肃其出入。益买诸书,斋必实焉,所以便翻阅也。筑圃及亭教之射艺,所以观德行也。粗立小学,训饬童稚,又所以谨其初也。縻金钱四百余万,而关于教养切于人心者咸具,规模既恢拓矣。公于是数诣焉,延诸生教督之,程其艺业,束以规矩。食焉而不处者有禁,过焉而不改者有罚。大书礼记儒行一篇,揭诸明伦堂上,昭示学者,笃于躬行。以古纯儒为法,又作劝学诗,勉以诚悫忠孝坚素守。辨义利者,其说甚备。眷眷之心,庸有既乎?儒学隆于上,善教达于下,良心著焉,美俗成焉,虽强弗友亦将化焉。先是此邦之俗,尚气而喜争。白昼大都之中,卒然交斗。或至杀伤,而生子不举之风尤炽。自公之至,教由士始,陶染迁革,延及斋民。厥今闾阎之间,更相劝勉,无犯公令。桀暴之俗,日以销释,欺效既可观矣!久而益深,又将有进于此者。昔鲁僖公既修泮宫,风化所覃,群丑屈焉。时则怀我好音之歌,百世之下于以仰其高躅。然则今日学校之修,感格之效,其可无述乎?公之官成均也,其为诸生,服膺模记旧矣。今又观其善政,急于先务,卓乎为一邦盛事。虽欲勿书,焉得而勿书公,名思,字正甫,吴兴人。莅是役者,知建安县事郑君,自始暨终,宝专其事云。

  【建安志】

  《王遂撰重建府学记》:国朝人物,莫盛于东南。学问之美,亦未有盛于建安。岂惟地大物繁。褰举辈出,抑先儒之教有以倡之于先,后进之才有以和之于后。然而学不能以家习人熟,道未至于躬行心得者,由夫共理之寄,不能倡率于其上,则成学之效,固难以责备其下也。建之有学尚矣。百年之泽既久,而一日之功未闻。其故何也?渡江创始,时则致堂胡公为之记;宝庆更新时则西山真公为之记;游胡并祀。则南轩张公,晦庵朱公咸记之。当是时,游胡祖述周、程,行于闽峤,名公钜儒,项背相望,足以表章中兴之盛。及周、程之教至朱氏而兴,四方学者辐凑云集,足以光昭道化之美。自孔、颜、曾、孟之后,千七百年,废坏而不明,弊陋而无统者,如日月开霁,星斗照耀,无复难知难行之虑矣。然而国家之戒令方新,学术之源流易远,其有不溺于时王之制者,鲜矣!是以民安于性之微,而不肯从事于隆师亲友之胜,士忌其习之偏,而未必真有切问近思之美。不幸而知识高广,则陷于异端,而无复大道中行之盛;幸而志念平实,则溺于章句,而非有通经学古之益。其玩意灯窗者,怀书挟字,以志科举之得。而脱迹场屋者,计日累月以求利禄之荣。其大者,以经术政事为两途,而不加之力;其小者,以骈俪诗歌为一技,而谬用其心;又其甚也!窥窃大道,鼓舞后生,而去圣门之教益远。虽有豪杰者出,卓然自立也,难矣!然则道之不行不明也,岂皆知愚贤不肖之过哉!性善之说,不传环境后世;修道之教,无与于生民,故也。本朝表孔、颜、曾、孟以觉民;圣上尊周、程、张、朱以立教。亲洒圣训,食有差,所为孳孳汲汲者,岂特故事之美观哉!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者大矣。而郡学更乙未,兵毁殿斋及门。犹有存者,屋老地庳,不称来学。太守姚公宝即以为堂,他未皇及。王公伯大典漕计,慨然以御书阁为已责,黄公壮猷守郡任大成殿之费。方公大琮代为漕,与诸生谋曰:右庙左学,前殿后阁,京邑制也。为图以授博士赵君陛夫,曰:子之职也。赵君曰:吾之事也。舍是而不治,何以哉?辛丑十月,乃始为殿。明年二月讫事,又明年六月建阁,以次而举。大帅徐公漕叟,漕使项公寅孙。庚使李公昂英、赵公纶蔡公,太守王公野闻之,捐金相其役。殿在学西,从祀惟谨。十斋东列,以博学、审问、谨思、明辨、笃行、致知、格物、诚意、修身、正心为名而扁之。中则为堂.榜曰:明伦。后植阁以焕云章之美,下为先贤之祠。自游胡而下十二人,先达宿儒,莫不咸在。又北为藏书之楼,前设重门,修庑以严启闭,与方公之图无以异。合于水之规,次于辟雍之制。大而新之,逾三年而后备,遂到郡,见其轮奂灿然,无所加乎丹之功;环佩井然,无所益乎弦歌之盛。他日陛夫讲学建安书堂,私谓遂曰:子诚有意于共理乎?愿一言以为之教。遂避席不皇,迟数月而不敢当。因念夫郡守部刺史之经始广大,不可及矣。赵君之扫地更新,亦甚难矣!大非溪山清伟之胜也,所谓富有之谓大业是也;新非宫墙观美之盛也,所谓日新之谓盛德是也。然于其大而敛就平实,则约已靠里。不为高虚,其小也,安知其非大也?于其新而提醒之,则明善复初。不求奇异,其旧也,安知其非新也?此孔颜孟相授之密指;而周、程、张、朱自立之要决,不可易也。《记》曰:致广大而尽精微。又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大与新之功,其盛如此!岂鹜于外者所能致哉?将现建安之士,自此而不容已者,而谓性之不善,道之不可以为教,抑末矣。陛夫曰:此则陛夫愿与诸生承学之意。乃不辞而书。淳三年,六月塑旦记。《王遂又撰重修建阳县学记》:古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自天子至于庶人,无一不由于学者。询礼习乐,读法饮酒,献囚献馘,无一不在于学者。呜呼!学于王政为大,而人心之所由,以一也。故其体有道德性命之本,其用有诗书礼乐之具。纲以三纲,常以五常,六七圣人舍此,不足以为教。自时厥后异端出焉,百家杂焉。秦不禁之,而禁士之学孔孟而谈六经者,卒使千七百年之间,人寡知学,家鲜知道,非以愚民,直自愚耳。幸而汉兴齐鲁之间,习闻圣贤之教,有不待,幡然而兴起。更数大儒不能复旧。宋德休明,周子道其源,张程袭其流,而朱子集其成。斯民复见雍熙比屋之盛。而建阳,今齐鲁也。去圣贤之居,若此其近;则传圣贤之道,如此其盛。宜其道振而不坠,教兴而无仆。及遭值权门学禁,并以其人与书而废之。至于毁其裸献讲读之卢,以为钟鱼梵口具之地。不黜邑令,不斥遣其门人,不止士至于耻,以其学自名。火书卢居之祸,未有酷于此者也!不塞不张,不裂不全。以圣贤之乡,而禁锢有甚于他郡县者,是宜嘉定更化,首议褒表,淳继承,特加临乡表章之盛,亦未有加于此者也!先是刘文简,奏请寺复为学。文公之子在,及游侍郎九功,徐侍郎清叟,相与倡议,彭尚书方协力为之,规摹一新。而方右史大琮尤极其意,赵君与为令也。敞高明而筑沮洳,辟隘陋而固藩墙。月割俸以益之,不足又斥于县之费。礼殿中严,重廊外设,复濂洛关闽之祠,为五于左,以认其道之所由始。修前贤陈公洙,师锡,游公酢,萧公之敏,以文简补之,为五于右,以章其化之所由盛。朱范二太史室在东序,益以游文清,朱则文公考也,范其先友也。游君九言,少所共学,老犹不与时共好者也。刘魏二聘君,室在西序,益以蔡聘君、刘君勉之所学也。魏君之,其游也。蔡君元定,晚尽力于斯道,而与之议所由起也。学始于储令用,成于黄令千里,并祠于西北同室。宣化堂后,设先天之图说。亭之北,揭东阳洙泗之匾。崇楼屹立,以严建炎御笔之藏。虚亭静处,以本周氏为善之教。学职之位四,诸生之位三,仓库书藉之所亦三。建固多士,建阳之来游者亦众。左山右溪,昔犹今也。深衣大冠,今犹昔也。会诸生而课试之,董其役者,主簿谢德,其亦庶乎,不废其旧矣。一日与以图授遂曰,主上锐情文公之学,子奉命以来,建安书院既立,而建宁之学复启。得因其成而记其颠未。今建阳之宫,熊君克记之,文公自为之记,陈君孔硕,真君德秀,又记之。丰碑巨刻,皆有取于附祀藏书之盛;而学之废兴,实关道之显晦。愿求一言以诏后之人。遂初辞不可,又念已为二建犯不题,其又何辞则作而言曰:遂志学时,未及登文公之门。既冠脱弃场屋,读其书而悦焉。一日之疑,多于一日。惕然师亡、道散之惧,以遂之悔。不愿诸君之悔,悔重于遂也。今文公已矣,三王四代之事,无所质正。幸而因其地,新其学。诸君试以四书而读之,于心能无疑乎?以经传观之,于自能无阙乎?以通鉴纲目而参考之,于事能无所拂乱乎?夫理之粗,至精之所由寓也。一圣人之言,数圣人之所同也。诸君强敏,必无至于遂之悔。而其所自得,必有甚于遂者。曰,明诚其两进,抑敬义其偕立。昔者文公尝以示白鹿,诸生尽心于此。安知后来之继其轨者,不在斯学乎?咸曰,诺。因为之书。淳三年,九月朔旦记。

  【真西山集】

  《建宁府重修府学记》:宝庆纪元之初年,天官尚书叶公,以显谟阁学士出牧建安。清心劬躬,以治以教。期年,民各遂于理,顾詹宫,维本原风化之地。繇庆元后,旷弗克修,垂三十祀。予奉天子命来,固将为国毓材,以俟举选。如宝璧玉,如护椅桐。惟厥攸居,其可弗饬。乃命属役于僚吏之能者,而以郡博士董之。先葺太成殿,次及十六斋,又次及于三贤堂。然后增辟小学,起孟秋甲辰,迄九月甲寅,功用成。于是府学正叶端甫等书来俾识厥事。某于乡邦为后进,谊不可以先长者,请,固辞,而端甫等书再至,谕勉逾力既弗获终辞,则诵所闻以告曰:诸君所为命仆者,岂欲相与讲明为学之大指欤?夫格物以致知,昔者圣贤示人之正法也,请以缮修之役明之。今之学校,非昔之学校乎?昔之圯陋者,今屹焉以完。昔之暗郁者,今焕焉以新,非以修之之力故耶?学者之于学,亦若是而己矣。盖受中以生,万善咸备,犹此宇之本闳且丽也。私欲汨焉,邪说滑焉,犹其漂摇于风雨,漫漶于垢氛,而浸朽以弊也。一日自克,私胜而仁存;一念知悔,善章而咎泯。又如圮陋者之可以复完,暗郁者之可以复新也。夫忠信笃敬,学者立德之基;刚毅木讷,学者任重之实。而辞章革缛,特藻饰之靡尔。圣门教人,具有本末。故曰,行有馀力,则以学文,亦何异基址之固,而后栋梁可施;栋梁之安,而后丹可设也。盖缮修一役耳,而为学之理具焉。自是推之,则凡天下之事事物物,即益而道己存。由粗而精可见,知至之功不难进矣。虽然,学岂徒知而己,盖学聚问辨,而必以居行继之;博学审问,而必以笃行终焉。断断乎不易之序也。易中庸之指不明,学者始以口耳为学。讲论践履,拆为二致。至其甚也,以利欲之心,求理义之学。以理义之说文利欲之私,而去道愈邈矣。然则致知力行,交勉并进,岂非学者用功之至要哉?又岂非贤邦君所望于吾州之士者哉?若夫赋役之冗,调度之目,在故府,可覆此不书?公,名时,字秀发,括苍人。三年春三月甲寅记。

  【胡寅斐然集】

  《建州重修学记》:建州字张侯铢来以书,绘示宫新成之状,曰天子偃武修文,留神教化。凡庠序之事,已废缺颓靡者,咸振举之。仰惟明伦善俗,德意宣渥。铢也既幸于钦承诏旨,而前后三漕使,马徐范公请于朝,给钱二千万,听郡司委吏属敦匠董役,告成藏事,如图所写。此俟藩大典也,当书。而君建人也,能为建人书之不乎?寅曰,是则不敢辞。其如朴学不文,请改属能者。既再三不获命,乃次比所见闻而言曰,吾乡山川奇秀,土狭人贫。读且耕者,十家而五六。三岁大比于春官,奏名射策,视诸方取数为多。盖自唐常衮观察本道,以文艺兴劝。而昌黎先生表著欧阳詹之行义,警劝后进,到于今而益盛。风移俗易,其来远矣。本朝学法,无虑数变。元丰中,赐建州学田十顷,增其序宇,崇宁舍选之制隆洽,则又斥大而华侈之。岁在丁未,荡于内讧,绍兴二年,秘阁刘侯子翼来作守。埽土创立,累政相因,亦既就绪。甲子五月,巨浸冒城,摧击漂散,其获存者,独大成殿尔。自是徐公经其始,马范三公继厥中,而张侯成厥终。起乙丑之春,尽冬月,为一堂十二斋。门庑庖库咸备,最后建教官寓舍,而峙阁其北,以贮御书经籍云汉之章。兴洙泗之风,昭回薰播,作新多士,抠衣负笈,来游来处者,蒙幸至厚。一时盛观,震耀瓯粤,是可记已。古之学者必有师,师弟子莫严于颜氏子之于仲尼。故始入学,必释菜用币。春若秋仲,月上丁日,必释奠,大合乐。今学者往往訾病,后世以为无师也。顾乃大言曰,吾知师孔子而已,茫乎泛然,涉波而窥藩。问其潜心请事,就有道而正焉者何谓?则瞠,莫置对,岂不怍于事师之名,而歉夫为弟子之实也乎?昔者颜氏不迁怒,不贰过,不远复,不违仁。见称于圣人,以为无能继之者。而回之自述,则知坚高之难及,而致钻仰之功;见卓尔之难亲,而兴瞻忽之欢。师弟子之相期如此,彼于功盖天下,名载终古,未数数然也。况下此者,宁足道邪。一日问为邦,圣人遂举四代之美治,兼一王之成法,而告之。是所以宰制大物,施张质文,陶动植于中和,措蒸民于礼乐,其事伟矣。自世俗观之,瓢饮箪食,萧然陋巷,孜孜克已之人,而能与此,岂不大有迳庭乎?曾不知理义悦心,则关百圣,俟千载而无疑;权度在我,则称轻重,揆长短而靡忒。其舍藏之汨尔,用行之粲然,亦直寄焉尔。然则学而成是德,用而见是效。譬夫艺黍稷稻梁者,不生荏菽麻麦之实,决也。何出昆仑,则必经营中国,而入千大海矣。寅尝即是以来学者之失,盖不尚志而痫师一也。胶护旧,惮于择善,一也。指记诵词藻为事业,一也。用于觅举千禄而已矣,一也。不得之或叹儒冠误身,弃而佗从,一也。既得之,视故习犹兔蹄蝉蜕焉,一也。效官充职,以柱后惠文支梧一切,谓政才学术,本自异科,一也。进乎此者,知有上达之理矣。乃不探索于语孟之微,《易》之几,《诗》之深,《书》之要,《春秋》之奥,则取遁辞小道,兀焉而宅心,一也。呜呼!岂无抗志大虑,凌高厉远,颜若孔之徒与?诚得其门,造其堂,哜其,虽谓后世咸无足师,而吾志以仲尼为师,何不可之有?寅既为侯纪学之废兴,又申言此告子佩之同志者,侯不以为言之赘也。则请之石,绍兴十有六年秋,八月一日记。

  【元张西岩集】

  《崇安县重修县学记》:学明人伦也。人伦不废,学可废乎?故大而京师,小而郡邑,通得祀先圣先师于学。中间因盛衰相寻,废兴不常,未有终泯而无复者。盖关乎天地,系乎气数,本乎风化,然也。崇安旧有学,当天戈南下,烬宋将灭,为群不逞撤毁殆尽。至元己卯,张君茂来为邑令。政知后先,首建礼殿。修讲堂,前以三门,旁以两庑。到于先贤之祠宇,诸生之斋舍,罔不具举。起庚辰冬仲,成辛已秋季。宏丽邃深,几亚郡学。后一年,某取道是邑,邑士赵若等状始末,求记,愚谓自王道衰,有纵横,有杨墨,有申韩,有黄老,有群儒之专门,有科目之时文。降及近世,又有弊于传解,自我作古,蛊惑世人,死而弗悟,皆不得一意于有用之学。呜呼!六经所以载道也,道常著于六经未作之前;诸儒所以明经也,经当求于诸儒无说之际。要先正其心,修其身,齐其家,然后发为文辞,措诸事业,教人为良师,临民为循吏,事君为贤臣,又岂特专事虚文空言,夸多斗靡而己。今国家混一,惟圣道是明,圣学是尚,无举业之累,绝利禄之念,正学者为已之时。果能不为淫辞行之所汨,狭阙偏见之所溺,虽温岭去圣门数千里,安知他日不有舍近而远,由南而北,游杏坛,舞雩,徜徉乎洙泗之上者矣。令本东鲁人,盍以是语之。若夫溪山之胜,栋宇之备,竹石木丸之费,学有能文者,自纪于碑阴,兹略而不书。是年十月日记。

  【黄文献公集】

  《松溪县新学记》:建为先师朱文公之阙里。松溪建属县,士生其间,身亲受业于公之门,与闻公言,论风指于淑艾之私者,踵武后先。其地虽褊小,而士习为最盛。逮入皇朝,治教休明,人才尤彬彬焉。县故有学,规制甚备。至正十二年,大盗窃发于河南。而江淮闽粤,绎骚不宁。山谷愚氓,相挺而起。侵轶县境,蹂践民居。兵燹之后,惟夫子庙,若鲁灵光之岿焉,独存。识者知为天佑斯文之兆,匪朝伊夕,必有起其废者。今天子方慎择守令,惠绥黎元。十四年夏六月,今县尹凌侯实来,视篆之三日,用故事款谒于先圣,礼成而退。左右顾瞻,徘徊太息。曰,学校之废兴,长民者之责也。我其敢不以为已任。即命钩考簿书,徵理历年赡学田租。在毫民黠吏之手者,凡得来若干石,资以召匠,市材,揆日庀事。侯躬教护,属功而课其章程。县人摄尉事业弘道,暨教谕李璇,训导传子实,皆悉力以相焉。自礼殿,明伦堂,斋庐寝室,至于门庑庖廪,咸撤而新之。崇其垣墙,端其术道,茨瓴甓,黝垩髹彤。举称其度,始于秋七月,讫于冬十月而告毕工。妥神有礼,配侑在列。范铜为祭器,而他所宜有者,靡不具完。藏修息游,各适其所。佩衿来集,弦诵相闻。馈膳之须,亦无乏绝。侯既行舍奠之礼,以落其成,不远千里,俾诸生杨奉书走金华山中,以记为请。昔杜子美题诗衡山县学,称陆宰以雅才新意,修儒服,俎豆事于干戈之馀。其辞逸出横厉,气谊激烈,数百岁之下,读者犹为之悚然。侯下车之初,即以兴学为先务。披荒残,植栋宇,甫十旬浃而毕溃于成。其雅才新意,视陆宰孰多乎?窃观鲁人之颂僖公曰,既作泮宫,淮夷攸服。固非衡山之事,可同日而语也。贤侯导宣上化。以振起士类。将见鲁人之颂复作于今,虽子美未易赞一辞,矧以眇焉末学,衰朽,猥令载笔之记,何能铺张伟绩,以昭示于方来也哉!姑序次其废兴之岁月云尔。侯名说,吴兴人,大父秘书少监公,夙任风虑。父集贤直学士公,治郡有声。家学渊源,所从来非一日矣。宜其为政知所本,而不谬于缓急之序,如此云。

  【宋真德秀集】

  《政和县修学记》:绍定五年秋九月,政和县修学成,令括苍徐君来请识。予按古教法,起于家而成于乡,所习不过闺门子弟之职,用之则为公乡大夫之材,是何也?闾有塾,族有师,亡驰骛之累,以贼其良心。孝友以为行,中和以为德。有践修之实,以保其正性。心存而性得,故推其自成者,皆足以成物。后世乡里之学废,士之干时蹈利者,浮游四出,而为战国之纵横。章句文辞之学兴,则又穿凿奇,为汉之经生。镂华靡,为唐之进士。昔以存心者,今以荡心;昔以养性者,今以害性。吁!由后世之法,而冀俗化成,人材出,不亦左乎?故尝谓必放古之制,自闾里皆置学。使惟士之安而无慕乎外,必损今之弊,使相懋以德,而不相角以文。庶乎成周之意,可渐而复,然岂有司所得为哉?幸而有令之贤,能崇其邑之学。士之肄业者,得无违亲去家,而失其所以学之本,益在今世,已有足书。予于徐君之请,所以屡叹也。始县学圮废久,士无所于业。君之至,自门而殿堂,而庑,皆新之。像设显严,藻绩辉焕。东西为斋四,以处生徒。中建阁一,以藏奎画。射有圃,先贤有祠,藏修息游,无一或缺。又以馀力稽其粮储之入,吏不得乾没,君于是信乎其可书矣。虽然,士之于学,岂直处详序为然哉?鸡鸣夙兴,乡晦宴息,皆学之时。微而暗室屋漏,显而乡堂朝廷,皆学之地。动容周旋,洒扫应对,皆学之事。知无时之非学,则昼而有为,夜而计过者,其敢懈?知无地之非学:则警于冥冥,惕于未形者,其敢忽?知无事之非学:则矜细行,勤小物者,其敢或遗?教虽非古,而吾之存心养性,以希圣贤者,未尝不古也。若未足践横舍之阈,口吟课试之文,而曰吾之学如是而止,则非愚所敢知。

  【徐木某野集】

  《延平郡学及书院诸学榜》:某学不知体,才不逮心。谬守此邦。动息怀心目目。固知鞠躬尽瘁,洗手奉公。晓夜疲劳,不以为惮。然为政先后缓急之序,盖将访诸此邦之善士。而生民利病休戚之实,又欲纤悉而具知。窃念郡政以学化为先,学徒惟文行兼取。此邦先贤馀化,久而愈新。延平书院,儒先之像在焉。目击心惟,而多士冠佩。其中者,高山景行,所当若何?而为人,盖不但逐逐乎科举俗学而已。人性皆善,贤愚同一。初也,特其觉有先后,故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复初,此子朱子之训也。吾侪诚觉乎昨日之不善,则今日之为善也孰御。谬守到官月馀矣,郡政未有端绪,学校未及过问,每一念此,殊非敢宁。比见士友投书,或言郡泮之化有所未至,或陈书堂之职多所未惬,皆未敢以为然。及扣交代,则知泮宫生员尚且增育,堂职升黜,盖亦有由。虽然,往者不咎,来者中追,人苦不自觉尔。谬守今觉其怠于教事之为不善矣,盖亦与诸友反而求其所谓善乎?书堂之职,前日轻于鼓率而出者,不可谓之善也,其间亦有自悔者矣。泮宫之生员,又欲增多于前日者,非徒养之也,皆使之明吾善可也。继自今吾与诸生一月一相聚于学,或于书堂,必欲亲扣每日所习何事,所读何书,所作何文已。别牒教官堂长,凡所讲习,当先就本心本身上理会,使之鞭辟向里,有不善自觉而改可也。有所觉,自知而充可也。有所知,自爱而守可也,姑自习俗,首当正者论之,不孝不悌之事,频见词诉,尤可寒心。且孩提而知爱亲,既长而知敬兄,善惟之发见者然也。此邦礼义所渐,从来远矣。薰德善良,宜知孝悌之切已,胡独有未然者。《论语学而》:

  首章论学至朋友讲习,期造君子成德之地。故次章又首以有子所言孝悌继之。详味其辞,盖勉人以务本之学,望人以君子之归,示人以仁者之事,故曰君子务本,又曰孝梯为仁之本。为人而孝悌,则不好犯上,不好作乱,此邦虽号多贤,亦多犷俗,相挺作乱,常费区处。此其故何哉?居仁者之乡,而或萌不仁之心;舍君子之道,而或为小人之事。正学不讲,本务不明,时阅民讼,动多犯上。薄俗相染,见利忘义。此其所以因犯上而遂作乱。以是知圣贤之言,不我诬也。故学校所以教养,皆仁者也,而后可以化不仁之民,皆君子也,然后可以厉小人之俗,皆孝悌务本者也,而后可以潜革其犯上作乱末流之弊。前日谕峡阳作乱之徒,开其自新之路,许以增廪失业之众,兴夫后学示化之地,固将次第行之。然郡之有泮,又有书堂。郡守化民,先近后远,敢不切切究心。除已礼请有道艺之士,足以服吾党者,为讲经一职。合与备,并具士友所当习之业,以为日习常式。一早上,文公《四书》,轮日自为常程。先《大学》,次《论语》,次《孟子》,次《中庸》,六经之书,随其所已读,取训释与经解参看。一、早饭后,编类文字,或聚会讲贯。一、午后,本经论策,轮日自为程。一、晚下,《通鉴纲目》,须每日为课程,记其所读起止,前书皆然。一、每月三课,上旬本经,中旬论,下旬策。课册待索,上看佳者供赏。一、学职与堂职,升黜必关守亻卒。

  【宋朱晦庵集】

  《南剑州尤溪县学记》:乾道九年九月,尤溪县修庙学成,知县事会稽石君山孰,以书来语。其友新安朱熹曰,县之学,故在县东南隅。其地隆然以高,面山临流,背嚣尘而挹清旷。于处士肄业为宜。中徒县北源上,后又毁而复初。然其复也,士子用阴阳家说,为门斜指寅卯之间以出,而自门之内,因短就狭,遂无一物,不失其正者,山孰始至而病焉,顾以教学之初,未皇外事。岁之正月,乃始撤而新之。既使夫门堂斋序,库庾庖,无一不得其正。而又度作重屋于堂之东,以奉光贤,以尊古训。唯殿为因其旧,然亦缭以重木阎,严其陛。而凡像设之不稽于古者,则使视诸太学而取正焉。靡金钱盖四十万,用人力三万工,不资诸士,不取诸民,而事以时就,意者吾子亦乐闻之。傥辱记焉,以幸教其学者于无穷,是则山孰之幸也。熹惟石君之为是役也,则固已可书矣。抑熹尝得游于石君,而知其所以学者,盖皆古人为已之学。又尝以事至于其邑,而知其所以教者,又皆深造自得之馀。是则其为可书,盖有大于此役者。熹虽不敏,诚窃乐得将推本而备论之,是以承命而不辞焉。盖熹闻之,天生斯人,而予之以仁义礼智之性,而使之有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伦,所谓民彝者也。惟其气质之禀,不能一于纯秀之会。是以欲动情胜,则或以陷溺而不自知焉。古先圣王为是之故,立学校以教其民。而其为教,必始于洒扫应对进退之间,礼乐射御书数之际,使之敬恭朝夕,修其孝弟忠信而无违也。然后纵教之格物致知以尽其道,使知所以自身及家,自家及国而远之天下者,盖无二理。其正直辅翼,优柔渐渍,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不失其性,不乱其伦,而后已焉。此二帝三王之盛,所以化行俗美,黎民醇厚,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自汉以来,千有馀岁,学校之政,与时盛衰。而其所以为教者,类皆不知出此。到于所以劝勉惩督之者,又多不得其方。甚者,至或使之重失其性,益乱其伦而不悟,是不可悲也哉?至于我宋,文治应期。学校之官,遍于郡县。其制度详密,规摹宏远,盖已超轶汉唐,而娓娓乎唐虞三代之隆矣。而有司无仲山甫将明之材,不能祗承德意,若稽治古,使学校之所以为教者,卓然有以远过于近代。儒先君子,或遗恨焉。今石君乃独能学古之学,而推之以行于今。使其学者,惟知修身穷理,以成其性。厚其之为事,而视世俗之学,所以干时取宠者,有不屑焉。是则石君所以敷教作人,可书之大者。其视葺新庙学,一时之功,为如何哉?然是役也,石君之意,亦将以尊严国家教化之宫,而变其学者之耳目,使之有所养于外,而齐其内,非徒以夸壮观,饰游声而已也。盖其敷教作人之功,于是为备。惜乎所试者小,而所及之不遐也,故特序其本末而悉书之。盖非特明石君之志,以厉其学者,且将以风天下之凡为郡县者,使其皆以石君之心为心焉,则圣人之道,圣人之化,将不忧其不明于天下矣。是岁冬十月,庚申朔记。

  【黄裳演山集】

  《顺兴学记》:元丰政元之秋,列郡各贡进士于朝。南剑考诸五县之士,而进之十有八人。顺兴学者百数,无预贡者。温陵宋君适来为顺兴令,因怪闽中之士,每岁应诏,出为天子器使,最盛于四方。南剑在闽之中,累累有人焉。顺兴南剑之友邑,前此有预计皆者,不见录于礼部,七十年于此矣。今岁更无预贡者,是岂教育之道,在上之人有所未至欤?遂由县学而观之,感其庑隅之卑,度量之微,环卫之弊,具修之废,不足以壮丽先圣之行在,吞纳多士之至止。升望降观,前揖后据,不足以周览溪山之气象。青衿不见,往往散处里闾,流入城阙之间。诵数之学,得以小说实其虚一。如此者盖久矣。宋君由是慨然,思欲宏其度量。严其具修,壮其庑隅,固其环卫,利其前揖后据之势,然后招来多士而教之。邂逅一乡之所慕者,十有四人,请为仪倡,愿与乡民出力易材,废旧而新之。宋君如其请,学者欣然预集于别馆,以俟学成而归焉。旁郡馀邑,随有望风而至者。不日学成,为之八斋。翼于两庑之间,或背于堂,或面于殿。诸生接席而座,鼓箧而进。间者有应,疑者有质,由者有户,升者有堂,入者有室,望者有门墙之峻,乐之所寓。前揖仁者之山,下视智者之水。适其性命之情,日就而月将之。且见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居多古人之遗风,不问其在外者。一封之荐,何足计哉?盖大教学之道,先王望其成材而取之,必使学者无志于仕,有如曾皙之而归,漆雕开之未能信者,然后可以副吾取而用之之意。是故先王之士,得丧有命,动静有理,去就有仪,处万锺之时,如箪豆之日。许国之身,致君之术,岂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遂易其志哉?尝谓仆隶之贱,史胥之卑,屠贩之仵,寇盗之类,才勇艺术,集事御变,虽古之人有不及者。入之民间,以治民事,出之民上,以长民德,不亦可乎?先王必谨庠序之教,养才育德,俟其秀实,然后论而官之。先王之意,岂可史胥屠贩之仵,仆隶寇盗之类,其名不实,而废其可用者哉?以谓不知仁者不可与从生,不知义者不可与从死,不知礼者不可与交,不知信者不可与守。骊山之徒,胯下之布衣,兴造之初,急难之际,未有素食之士。先王不得已而用之。譬之使鹰,常饥其肠,则为之使,饱之则叛去。是故黥布韩信之徒,素不学道。无穷之欲。与之南面称孤,不足以餍之,乃到叛逆夷族而后已。然而后世之君,当平居无事时,不能养才育德而用之。或有才德之士,而莫之用。府史之卑,卒仵之贱,寇盗之恶,入为公卿,出为将帅,谓予用才而已,不问其行,甚可怪也。昔卫宣之朝,有不知德者,好忮而不仁。有不知行者,好求而不义。好忮也,害物;好求也,逐物。人之可恃以用者,为其爱物而物莫之胜耳。不知德行,自其求忮而推之,不仁不义,不可胜用也。百尔君子,亦奚以为哉?先王之世,兵农一民,乡军一营。在朝所谓公卿、大夫、士;在乡,所谓乡老、乡大夫、长正师胥;在军,所谓军将、师帅、长司马。昔时乡校之中,同为儒者,而今同为天子之吏,岂有异趣哉?其贤以六德,其能以六艺,知礼乐者,非特锺鼓王帛而已。礼乐之妙,至于行乎阴阳,通乎鬼神,彼之所及也。知射御者,非特主皮执辔而已,射御之精,至于升降之仪,与其志通,疾徐之节;与其意会,彼之所及也。知书数者,非特纵横之画,会乘之美而已。书数之微,至于道理之精粗,象器之终始,彼之所及也。六艺,道之下者。其微犹及于此,而况德行之学,岂可亿哉?是故古之为公者以道,为卿者以德,为大夫者以智,为士者以志。为军将者,其德有威,其仁足以抚众。为战士者,其义有勇,其智足以死难。故古之官有至于三百六十者,先王非恃其人之众也,恃其道德志智而已。平王之东,天下利势不断如线,教育之泽在人之心,犹有存者,譬如至柔之物,可屈而难折,延及三十世而后已。无道之秦,烧诗书,杀学士,不仁之勇,无义之刚,繁刑严诛,以制天下。所以传及二世,为氓隶之人一折而断之。诗书之力,虽欲维持其亡,不可得也。然而先王所以建学养士之意,何可废哉?宋君之来,隆学校,延儒生,躬率一邑之子弟,从事于道,以副上意。一邑之士,宜乎为道而学,他日入官,如古贤士大夫以副宋君之意。诸生从予游,予尝以此谕之。君命予文以记县学。所以作,于是乎书。

  【邓拼榈先生集】

  《沙阳重修县学记》:余尝怪道释之居,雄丽相胜,而州县之学,类不足以方之。顾岂无自而然哉?盖人心役役,不有所贪,则必有所惧,未尝有须臾宁者。道家者流曰,我能荐人于天,可以几福于式外。故贪者慕之。释氏者流曰,我能福人于九泉之下,虽造业深重者,鬼亦不得以诛之。故凡有罪者惧焉。贪利其如此,而惧者唯恐其不我利也,此道释之宫,所以轮奂奇胜,殆遍天下,非学宫比。崇宁以来,蔡京为冢宰,群天下学者,纳之黉舍。校其文艺,等为三品,饮食之给,因而有差。旌别人才,正付于鱼肉铢两间。学者不以为羞,且逐逐然贪之。曰吾利在是,不可一日舍是而他也。县有师长,郡有教授,未必知有所谓学校之本者,但务为美观耳,部使者又从而督之,以学宫成坏为州县殿最,斥叱所及,官吏胆落,故士夫惧焉。此崇宁间学舍之盛,所以妙绝今古,可以亡愧于道释之宫也。呜呼!学校之兴,虽自崇宁;而学校之废,政由崇宁。何以言之?盖设教之意,专以禄养为轻重。则率教之士,岂复顾义哉?知有利心而已。一旦赫然复祖宗法,以科举取士,学者则曰,朝廷不以学校官我矣,吾何贪焉?州县则曰,部使者不以学校督我矣?吾何惧焉。是故昔日青衿接迹弦歌之地,今则败椽老屋,号风泣露。使人过之,凄凄然如墟墓间。若不可以复振者,是其可伤哉?南剑有邑曰沙县,溪山之胜,文物之盛,盖甲于一郡。其在闽中,亦号为卓卓然者。舍法既罢,学校亦废。仰雨傍风,儒生扫迹。宣和七年,建安郭侯得邑于此,恻然作念曰,此邦亦复是耶?舍法可罢,学校不可置。置而弗顾,非为政之本也。于是邦人之彦者,率侯之语,各竭力以营之。朝夕勉勉,若切其身,曾未逾时,讲者有堂,居者有舍,奉先圣者有殿,斋宫祭器,无不备具。栋宇凌空,朱碧相照,文有非崇宁间所能及者。于是学者偕来秋啾,有洙泗之风。呜呼,盛哉!古无有也。殆不知邑大夫与邦人之彦者,惧使者之督而为之乎?抑贪夫所谓三舍之选而为之耶?内无所贪,外无所惧,上下相率,必于有成果,何谓哉?一言以蔽之曰,诚心而已矣。然则郭侯之志,与邦人之彦者,岂不既贤矣乎?余于建炎之初,论事狂妄,谪自左掖,冷居里,盖将束书负琴,日造庠序,以洗前日之愆,侯乃以记文见属。余曰,唯此仆所愿附姓名者,敢不书。虽然,学宫之弊,今已新之。寒暑相易,风雨推剥,异时能保其不弊耶?侯文章事业,霭闻于时。牛刀割鸡,岂久留此。弊而复新,其在邦人之诚心乎?且诚之为道大矣,天地可动也,金石可革也。惟出于志诚,则有确乎其不可易者。顾岂勤于今日,而怠于后日者乎?异时郭侯持节以过旧部,若见学宫不减今日,然后知至诚之道,可亘千古,非贪与惧者之比也。故余并书之,以告来者。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一千九百八十四

卷之二万一千九百八十四

  七药学

  郡县学三十

  【莆阳志】

  《黄公度撰化府学记》:闽蜀相距,各在西南一偶。而习俗好尚,实有东州齐鲁遗风。蜀由汉以来,号为文物善地,闽又其最后显者。莆之为郡,盖百有七十馀年。咸平初,始有诏立学。中更三舍岁贡之法,生徒日滋。有司病其隘,乃斥而大之。未五十年,腐蠹漫患,摧压略尽。绍兴十有九年,永嘉徐君士龙来居师席。始到慨然,欲改作。一日进诸生,告以今国家稽古礼贤、崇饬学校之意,复白其状于部,使者鲍公延祖,得金钱一千三百万,以明年冬十一月始事,阅月六告成。旧学庙屋中峙,旁置诸生之馆。今兹东庙西学,俾祗祠肄业异焉。凡庙学之制,细大毕具。庙之前有崇阁,以御书。后有广堂,以绘三礼名物。学之中庭,砻石潴水,约诸侯宫之度。又设县学于庙之东偏,传以廪藏庖。为屋凡四百八十间,复推其馀为教官治舍。非特制度宏伟,雄冠一时,而规画有理,虽百世不能改。既乃合三县生员,筮日迎宾,陈介,百拜饮酒而落之。相与求文于公度,以识其成。公度曰,昔者,吾夫子一旅人耳,千岁之下,享王者号独处巍巍之宫,而无愧者,以斯文所托也。吾徒食息学校,当求其不畔于吾夫子者,则群居于此,亦庶乎!其无愧矣。新而敝,敝而更,循环之理。今之一新,马知久而不复敝乎?吾将以徐君行于己者遗于人,行于今者遗于后,其可也。西京文翁,称为循吏。其治蜀也,知有所本,能使蜀人至今思之。下赵张龚黄辈,平盗贼,理狱讼,课农桑,未免为俗吏。乃知一时之功利,不足以当万世之教化。徐君乐吾闽之习俗,而思古人所以及物者,既能成就如此,犹以君冷官,力难使人为不足,设其势可以自为。如文翁,讵可量哉?淳熙四年,半于火。五年,知军事汪作石厉,因其旧而加葺之。绍熙二年,知军事赵彦厉,重修,有记。王迈撰《重修学记》:毗陵张侯之治莆也,下车之明日,令于学曰:莆壤坠褊小,赋入薄,不敌江浙一大户。而家习诗书,多出魁人韵士,为中州冠。吾闻泮宫养士多而廪稍少,突不黔者累月,吾将为尔士续食焉。主计以其经费阙若干来告。籍既上,于是捐金钱二十万济其之,已而曰,是苟纾目前耳。如来者之不可继何?会吏白有废刹曰崇福,岁租馀三百斛,例以供浮费。于是又割其田相学庾,阅三朔学,见诸生有声于列者曰,先生辱目兄衿佩矣,亦知十三斋旁,风上雨之不可居乎?盍诸往计,今又一戊戌矣。而复大修之,岂亦有关于气数乎?侯名友文,靖之元孙,斋之孙,嗜学好修,趋向近正。刊《艾轩斋文集》以惠邦人。凡事关雅道者,为之忘倦。诸生肖侯之像而祠之,申告后人,有引勿替。嘉熙已亥,正月上元日记。林选撰《仙游县军学钱粮记》:赵侯兹来,家其邦。子弟视其民,民不忍欺,讼以衷息。既乃月一学,登诸生课其所业,以劝奖之。又为缮其居之宫室,饬其祭之器服以新之。爰有废寺,计田圃凡三十八顷九十九亩有奇,岁入为租缗九十馀,谷麦一千六百有二硕。遂悉以归学,而官为代其输赋。财计既充,百废具举。文物改观,三邑人士风动。以不得升堂揖逊为耻矣。追惟曩时,春秋以试,补弟子员,新旧相仍之交。较庖膳者弥月,鼓笥来游。骠合忽离,弗宁于居。青青子矜,在彼城阙。夫谁执其咎,而为政者漫不经意,间有自好,不过捐郡帑以补,目方纾一时财可矣,而不可统惠矣,而非政也。厥今缁徒如林,在在占膏腴以自奉,而郡养数百士,几不能自给。僧厨积香,芬扑鼻,而士不厌齑盐,尝窃为有位者羞之。纵未能易彼而从此也。姑因彼之废,赞此之与,曷不可乎?君子谓是举也,牵挛于目前文法之议,则却而不能为。震摇于身后祸福之说,则蹑而不敢为;明足以见之,义足以行之,推此心也,用夏变夷,昌吾道于天下,不为难也。莆之来学者,今当益盛。侯之仁学者,亦益以无穷。游息而修藏,川泳而云飞,可不知所自哉?选适分教是邦,乐侯育士之诚,且大惧弗称。属诸生谋刻石纪事,以其意来白选曰,是不可不书也。今惟门岂端之匪易,非有以垂不朽。岁月深长,漫无所考。驯致欺弊,使侯之大惠不沾方来,将谁诿邪?此一宜书。有如他时生员转盛,岁入不增,复以匮告,苟有意于为善,诚考其颠未,祖侯之遗意而推广之,不亦懿乎?此二宜书。侯于此邦,若与梁以济涉,水门以利灌溉,亭传以便往来,兴废补敝以次修饬,而关名教,系政体。则未有重于是学者,选与学者之荣也。此三宜书。用是不敢以固陋辞。侯名彦厉,字懋训,历官所至有声,诸司再以治行闻于朝矣。所有学司岁入之数,详具于后。又《张邦用撰记》:皇朝长育人材,由成均达于侯泮,制有等差,而崇厉之义一也。然成均月有试,岁有升,铢累而上,则告于朝,爵命之。是以有志之士,不远千里,肄业其中,星霜屡易而不肯舍,故教法为易行。若侯泮,自三舍之法废,仕进之途堙,已难格以纪律。矧莆为衣冠俊秀之薮,后进之士,如川方增。而学计反艰于昔,校官虽以私淑为心,拘于庖廪之不继,则学政有所不尽举,故教法之行也为难。今寺丞天台王公,奋自天子之学,魁擢容首,前列昕庭,天子召而领袖成均,其惠天下士多矣。无何,晋式农扈,出守是邦。以经术儒雅,整齐吏事。未几,而政成,慨然以学校为风教之本,凡昔人所未能行者,必为之经理。堂殿门庑,年深弊损。首捐金以辑之,观瞻焕然一新。夹际先生郑公,艾轩先生林公,高风往躅,可敬可尊。乃访厥后,得其遗像。创祠于学,绘而祀之。俾数十年废缺乏典,森然在人耳目。邦用一日承公命,以学无大小,而法教则一。郡泮之矩寻又萑,虽循习滋久,独不可效成均而修之乎?退而谂诸生徒,佥曰,虽莆士蒙养旧矣,而义翘颖日茂岁殷,由廪膳未裕,则升堂横讲之外,蔑其时游息,往往难尽拘以成均之制。邦用恐虚公之美意,遂略举其梗概。晨入学,则书其门籍,愿止宿,则优其考选。由是衿佩锵如,弦诵纷如,来歌未游,渐洗其故习。公知教法可以次行也,遂斥浮图之不济者,额曰永宁。有田一十顷有奇,岁入租补千斛,以济学计之不足。《郑子充撰记》:莆学比年以来,生员日众,而岁屡不登。主计者以匮告,事事省啬,庖廪犹不继,使人宽裕宏博之意不得少施。是岂初心然哉?虽然,古者曰教,曰养,各有所司。财用之丰耗,廪饩之出入,皆非教士者之责。移其训导之心,而皇皇然为终岁不给之虑,吁中叹也已。秋释奠礼毕,通守王公时摄郡事,从容语及学计,知无赢馀,慨然曰,是非所宜缓者。随以仙游因果废刹之田二顷四十七亩三十七步有奇,园田十五亩二步有奇,山九顷六十三亩二角三步,产钱五贯三百八十三文三分,岁收租谷三百斛赡之。语传,士气斯奋,津津相告,谓公之摄事不旬月,而能为学校千百年之地计。其岁入,输于郡,不足以捐公帑之毫芒;推之学,而使教士者得以尽其职,其益宏矣。《张如愚撰记》:莆学养士甚盛,而学稍甚俭。淳熙以来,郡辍四废刹之租以赡斤斤如也,况侵削之蠹乎?斋有夫,备使令也,彼不惮于役者,利吾有以给之也。初郡遗禁兵剩负充之身役于学,廪给于郡,彼此俱便。久而转移于他役之抽差,或更代之不时与疲老之不胜任。学舍惮于陈乞之数,遂听其去而自顾募焉。募之诚便矣,抑有大不便者。仰给于郡,其给也不常;将取办于学,欲办而安出?处之无策,议曰,置若辈,将为士子役无已。分其所以养士者养之,循袭浸久,旬日之内,几削一半。彼不得不取,此不得不与、乎赋权与之嗟,前后屡议辄寝。郡侯宗丞,温陵曾公用虎,旧游上庠董教。每语如愚学校事,有当为者,盍言之。一日偕诸生以前事请诉,慨然垂听。通守永嘉赵公汝赞其决,初议捐金以助,虑非久计。再议增废刹租,又不可,乃议籍其见执役者一十三名,补厢军剩员,不许抽差有缺,听学自易,置其赡给,已久废。今渐复旧规,而区处尤嘉善,自此侵蠹可少革。异时有推广是意而增益之,又将拜公惠于无穷矣。《顾若愚撰记》:莆为郡,带山附海,陂双溪以溉舄齿之田,酾为六十泄,以注诸海,壕塘其一也,其后更为五斗门以杀水,诸泄渐堙而为田。乾淳间,悉以归诸学。然夏涝之浸淫,秋涛之冒没,蚁冗弗窒,堤溃莫攴濠塘实受众流,去海尤近。潮汐往来,觞啮冲射,日积一日,补苴之力弗加。岁在癸未,秋潦骤至。一夕尽决,风潮秉之汇而为渊,水失其性,农废其业。三数年间,堤防荡然。畚锸屡兴,公私为之俱困。丁亥之秋,寺丞龙图陈公宓,乃以所辞俸钱八十万为之倡,通守陈侯振孙赞之。涉冬而内堤成,始议筑抵海长围,更择浮屠氏之有智计者,任其事。然役钜费伙,不获已,听其称贷。约后五年,收其租入,以三分之一归于学,则与巨室共之矣。夫邻之厚,君之薄也,不可以不复。顾学廪仅足,安得馀力及此乎?会庐陵扬侯梦信,繇国子监丞来守是邦。鞭朴不试,与民并生,其知教化先务矣。一日铃阁从容语及学政,若愚避席曰,莫非政也。惟濠塘之田未尽,复譬诸先畴为他人有。其子孙岂能食息安乎?侯慨然曰,郡计虽有限,且百费方殷,然于学校不当靳。遂出公帑钱三十万诸生复请于出纳之司存,那兑养士钱三十万以益之,而田乃归。然捉衿肘见,不虞饩廪之弗继也。侯闻之,又捐三十万而用益纾。惟侯天资岂弟,待僚属如子弟,右礼下士,户庭垣夷,有前辈风。简澹清苦,未尝一毫妄取妄费,而独拳拳为廪士计如此,诸生德侯之深。属若愚颠末,君愚闻诸耆老,莆学有田旧矣,诸水泄隶焉。则自太守潘公时始然堤之中溃也。微陈公首捐金钱以相是役,则难以复其旧。迨堤之既成也,非杨侯再拆郡帑以赏其贷,则难以复其全。况昔之守莆,辍公府之储以佐学稍者多矣。其惠止于一时,熟兴是举,遗莆士无穷之仁耶!

  【陈造江湖长翁集】

  《兴化县移建学记》:叶侯令兴化之明年,以县学湫隘颓倾,访得旧址规复之。又明年,毕其工。祀有庙,讲有堂,为门为斋,庖库井垣,甚备而固。巨湖映带,轩豁旷爽,财出于积累之馀,官不与其费;工取于游手之募,民不知其劳。又籍羡田为养士之食,驰书吴门,求记于高邮陈某,乃为之言曰:有民必有士,有政不可无教而化之逮乎下也盖深。民治于人者也,士则将治民者。民也而为士,孰使然?而刑驱威制,必欲不吾敢犯,果不足以得民之心。惟详于教,乃可以善其心。古者取士于民,以为公卿大夫,共天子之治,迪民之性,有以扰服销祓其奇,袤好利之念,是立之学。京师为太学,诸侯为泮宫,固也。而党有庠,术有序,家有塾,夫化行而不究于下,非治之至。三代之学,于其细焉不遗,其亦深矣哉。《左氏》记不毁乡校,诗人刺子衿挑达,皆于区区之郑言之,郑之人所以能枝强邻大邦,其民爱君,效死而不畔,岂无所自而然?当时大国可知。文武成康盛时可知,皇家以文治,凡山区海濒百家之聚,无不建学,斯足以见圣化之深且远。兴化虽小邑,然介于海陵高邮之间,二郡昔号多士,名辈相望,民纯恪易治,兹岂非根原于学而贤师帅教养之效?是邑也,不应顿异。而士之才彦未多,民斗讼未稀,与所闻大不同。侯病之。病之,而不得其术,则何益矣。故其为政,汲汲于学。经营之始,人知其难。侯意愈坚,曰将有遇,请于郡。时守赵公贤而文,欣然从之,畀以大木百章,而继之以钱若米。部使者亦嘉其意,赞其决,果克竟其志。今之为邑,旦夕金谷狱讼簿书是课,孰知有所谓学,置不向,于法令无责,而金谷狱讼薄书一不副上官意,谴诃立至,可谓难。而用小邑,作久废,时无赢羡,卒而成,又甚难。侯贤者也,不小是邑,切切求所以治民之本。而临于上者,假之于金谷狱讼簿书之外,尤贤哉!事以贤立,而多贤不易遇,故予乐为书之,以道邑人喜慰之情。因述古人建学之意,而期其士民于方来,有以满足侯之望。侯名贵,宗进卿,盖石林先生之孙云。

  【元陈旅安雅堂集】

  《泉州路儒学修学记》:温陵校官陈应麟,驰书于旅曰:应麟,郡诸生也。猥承宠光,得归与邦人诸友讲学于泮水之上,惟绵薄不足荷兹宠也。则蚤夜思所以尽吾心焉,乃辰谒宣圣庙。顾屋室凋败,神物故暗,下视廊门暨师弟子舍,皆缺恶坠漏,弗妥弗严,盖因循不葺二十年矣。谓吾郡诸生也,又可玩岁月,视此为传舍,如向之为是官者乎?即以修兴事白郡侯怯来,侯矍然曰,事孰有尚于此?当与子亟图之,毋使我有既去之悔。乃召木土石金设色之工,求众敝以筹费。既又曰:士廪薄,不可以大给也。民力瘁,不可以重也。则出私帑,倡在郡之笃于义者,于是某等咸欲助,官于学者,业于学者,亦合钱以相役。元统三年,五月庚寅肇功。自礼殿至殿门,悉易其坏而丹之,作灵星门,饰先圣先师从祀贤人像,明伦堂,学正录听,左石斋四十间,悉改覆。筑纞地为堂涂,辟斋所为广庑,凡得祀者之祠,又靡不缮,其年七月告成。是何其既完且美之易也?盖侯能以是为己责,而助之者亦以为已所当为也,皆可书。敢用请于执事。旅闻之,学以治乎心也,心有不治,则其见于事者荒矣。心之为物至微也,而周流于日用之间;至著也,失于耳目之所不及。君子犹得以议其心,学之未善,常接于耳目。又其事之不可已者,坐视而弗治,则其存于中者,陋亦甚矣,尚得谓之尝有学也乎哉?敬者,治心之道也。不能有为者,有苟焉之心也。心主敬则体信,事由敬则达顺。方寸之矩,天下之物则尽焉。是役之成,吾知郡侯校官皆非能以苟焉之心成之。以苟焉之心倡,则人亦将以是心应之矣,恶乎而能成。《鲁颂》曰,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游于兹者,盖亦因修泮宫者之心而充之也。旅生是邦,得闻绪言于乡先生,自治弗勇,徒佩言以移日。而去家益久,故老之存者盖寡矣。将其言之不可以易闻也,因书以谂同志。

  【清漳志】

  《温革撰漳州府重建学记》:国朝恢人文,以化成天下。盖自祖宗以来,而临漳有学,在昭陵之世。于时重熙累洽,风化淳美,声名文物之盛,比隆成周,礼乐兴行,极治之辰。然天子方且贪贤育材,益培太平不拔之基。乃诏天下郡国皆置学,实庆历二年岁在壬午也。学据州治之异隅,是惟文明之地,溪流自丁以朝焉。卜之云吉,多士宜之。厥后崇宁癸未,徽庙诏推行三舍之法于天下,诸生益众,为郡者乃截讲堂为二斋,而以贡院听事为讲堂。至大观间,增养士至五百员,则又以迎恩驿分为四斋。政和癸己,移学州治之左。至宣和辛丑,罢舍法以科举取士。率遵祖宗之旧。则学之迁,盖九年矣。自后连五,与乡贡者,辄皆不中春官之选。于是士子病之,谋复旧焉。时户部贰卿李公弥逊,以徽犹阁直学士知州事,教官今新婺范侯津,率诸生以请。公忻然允之。乃以缗钱贰万付士之有材干者,自为经营。基址仍庆历之旧,规模惟政和之新。盖建议于绍兴已未,经始于庚申,落成于辛酉也。由是累始复有登科甲者。革摄承州事之乏,范侯自延平来,始与学之职事,请记其事。革闻阴阳家者流,拘而多忌,儒生每耻言之。然自有龟筮以来,则有相方面势之宜,盘庚迁都,周公营洛,皆其事也,奚独于漳学而疑之?抑尝闻之,唐有周几本先生者,读书于州南天城山之高峰,其后收元和丙申年科第,所谓三十三人同得仙者。时君贤之,封天城山为名第山。然则漳之儒学,蝉联不绝,盖有端绪。夫以周先生破天荒为儒学唱,而我朝累叶崇儒兴学之盛,历览江山之胜,揆夫地势之雄,将见异才间出,为时髦杰者,肩摩踵接也。学之复旧,岁馀一纪。殿堂屋宇之宏敞,虽焕然在目。而土木之役以工计,与修造月日所当谨者,皆不可考。姑书其兴废之所以,儒学之源流,俾后之人识其梗概焉。学之肇建,至是一百一十有四年。则绍兴二十五年,岁在乙亥也。三月一日记。赵与坦撰《漳浦县新学记》:古者庠于党,序于遂。县之有学,效古制也。曩长泰有学,初创于登科山之旁。以地窄迫,不足为士子藏修之所,遂移其学于祥光寺之东偏。自绍兴杨公登弟之后,未有续遗,乡者士子病之,载谋载惟,欲迁焉而未果。岁在绍定癸已,邑有寓公李万言调萍乡尉,叶惟寅调番禺丞。爪戌未及,与阴阳家者相方面势,得县治之左臂,乃县之主山。良岗钟其秀,然然,若蛟龙之跃渊,祥凤之飞舞。是殆天有以献其巧者。闻之邑宰清源陈公纯仁,公俞其请,白之于郡,朝谒夕报,遂与邑之士友相与并力叶赞,命匠鸠工,拓基肇址,峻而夷,撤蔽而通,绳迂而直。乃斫乃陶,乃土既乃。大成有殿,讲席有堂,入直有庐,肄业有斋。申以门,面以棂星,庖垣墉,靡不具体。肇修胡簋,绘事从祀,百尔文物,彪列一新。释菜而衿佩如,诵而声音琅如。属役于是年之季春,考室于明年之季冬。陈公适以秩满归三山,郑公师申来试邑令。又于门外凿之以池,中累石为梁,以其池水,旧传古龙浚出泉之语,邑人争取汲之。岁率遇秋诏,殿庭之中,常两桂子,目击者莫不以为祥异。且曰,是学之风水,必有盛事,验于一纪来。而淳甲辰,郡之捷南宫者三人,邑居其二。陈君梦立巍占甲科,吴君遇聘联名擢第。积年天荒,一朝而破。由癸己而距甲辰,一纪之言,信乎不诬。迨丁未春,邑之瀛山张君汉杰,以国学内舍前廊擢名鼎甲。猗欤休哉!邑之士子荣达,何其于昔,而独盛于今耶?虽曰学校陶成之功,人物颖秀之美,亦不可谓非学宫改建,地灵人杰之验也。予戊申视邑蒙,笃修庠序之教。一日前廊职事贡士许兴龙等,言于予曰:创建所学,今馀一十五年矣。邑之士行,将与令之长子孟同游兰省。所望以趾美嗣芳,科名踵踵相接也。而学之记犹缺,恐后人无以知建学之由,属予为记。余曰,与坦学制此邑,簿书之暇,凡可以加惠邑民者,无不留念。顾今邑学有此盛美,乌得没其实邪?虽然,建学之制,新学之政,诸公已智及之矣。如曰以此为言,记之可也,不记亦可也。抑知其所以建学之指乎?盖文章特末技耳,科第亦假途耳,学者内而不外,古也;外而不内,古乎?入是学也,盍思夫若至阙里,若觌孔墙,属耳而闻金声玉振,潜心而得性与天道。退而思之,为颜为曾者何人?归而求之,为为轲者何人?必家焉而亲其亲,官焉而民其民,国焉而君其君?塞则淑诸身,亨则淑诸世。如吾漳之高东溪,颜定肃,声名节庵,耿耿天地间。是则建学之意,亦余邑宰之所愿望也。庶几是学,不为徒建云。故笔而为之书。

  【宋朱晦庵集】

  《漳州龙岩县学记》:漳州龙岩县学,皇初置。其后迁徒不常,遂以废坏,盖三十有馀年。而丞某君某,始复营建迫代去,不克就。温陵曾君,来嗣其职,乃因其绪而成之。凡为屋若干楹,殿堂门庑,师生之舍,无一不具。淳熙九年,某月某日,既率其诸生以奠菜于先圣先师,而以书来求记,且曰,愿有教也。予闻龙岩为县斗辟,介于两越之间,俗故穷陋。其为士者,虽或负聪明朴茂之姿。而莫有开之以圣贤之学。是以自其为县以来,今数百年,未闻有以道义功烈显于时者,岂其材之不足哉?殆为吏者,未有以兴起之也。今二君相继,贰令于此,乃能深以学化民为己任,其志既美矣,而曾君又尝从吾友石许诸君游,是必能诵其所闻,以先后之者。此邑之士,其庶几乎?乃为之书其本末,而因以告其诸生曰,夫所谓圣贤之学者,非有难知难能之事也。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以修其身而求师取友,颂诗读书,以穷事物之理而己。是二端者,岂二三子之所不知不能哉?特怵迫于俯仰衣食之资,而不暇顾。诱夺于场屋雕篆之习,而不及为尔。夫区区目前,近小之利而忘其所贵于己者,固已悖矣。况其所徇,又未必果可求也。二三子循己事,而观之,则曷若慨然反是心以求之,而一用其力于吾之所谓者乎?使吾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行日笃,而身无不修也。求师取友,颂诗读书之趣日深,而理无不得也。则自身而家,自家而国,以达于天下,将无所处而不当,固不必求道义功烈之显于时。而根深未茂,实大声宏,将有自然不可掩者矣。呜呼!是说也,曾君盖亦尝为二三子言之乎?二三子其益以吾言相与勉焉。而《书》所谓学攵半者,又曾君所宜深念也。其亦由是而勉旃哉!十年二月甲寅,新安朱熹记。

  【元程雪楼集】

  《漳州路重建学记》:异时东南之学行天下,漳为文公过化之地,学宫礼乐,他郡则之。按宋庆历二年,始建学于州治之东南。政和间移置治左。绍兴九年,复庆历旧基,中毁于兵。至元二十有八年,重建礼殿,孑然于草莽瓦铄中,卑庳苟且,过者不知其为夫子之宫也。圣上龙飞,首诏各道肃政廉访司勉厉学校,雷行风动,其曷敢不共。佥事赵君弘道,分司南还,亟称漳学兴复,一出郡博士郭廷炜之力。廷炜以二十九年夏五月来,时庙之东西各有隙地,有同据之以听讼,以畜马。廷炜喟然曰,此而不复,不可以为学。白于公,归侵疆,乃鸠工度材,首崇殿宇,像四公十哲。明年,仪门成。又明年,学门洎东西庑成。又明年,讲堂成。修高广深,翼翼严严。廊塾垣墉,内外有截。几席炊鬻,百须具备。郡人士又言,属县庙学,废未复。廷炜造漳浦,班荆以祭,观者感泣。是营是度,捐俸为倡,而漳浦庙学亦成,长泰龙岩放焉。余闻而异之,既而漳之士,以图及创修未来求余记,于是弘道之言益信。惟学校废坏,比比相望。前修凋谢,大雅寂寥。持牒来为校官,薄岁月,忽不省存。郭君乃能不愧于其职,拮据捋荼,卒致完美,可谓难矣。方今遭逢圣明,敦儒崇化,无有远迩。漳之士子,藏修游息于斯。盍亦相与厉而行,精而业,为词章者,毋拘拘于科举,而用力乎诗书六艺之文。明理义者,毋于训诂,而笃志乎圣贤体用之学。孝弟忠信以养之,礼义廉耻以维之。求放心,黜陋见,而严恭祗。畏以守之,以尽其材,成其德,不至于古人不已。是则朝家建学立师之意,亦文公所望于漳之父老之裔孙也。抑文公记漳学教授听壁有云,教授之为职,惟自任重而不苟者知之。夫人能以自任不苟之心为心,则天地万物,孰非吾事,况一学乎?郭君盖非苟然者,其自任之重,必能以是充之矣。郭君莆人,绍兴旌表孝子之孙,少擢进士第。文行皆可书。元贞元年,四月朔记。

  【宋刘后村集】

  《汀州重修学记》:汀学凡三徙,今学创于绍兴癸丑,太守长乐郑公强也。甲子再周,修废者非一人。然皆量力惜费,不过支吾,其将压藻饰其外观,不旋踵又敝矣。宝舍戊午冬,诏以宗正丞兼吏部郎临海胡公出牧。初谒先圣先师,周览黉舍,动容。越明年己未,改元开庆,首缮大成殿,次门庑,藻池,架石梁,一准学制。次明伦堂,芳桂堂,稽古阁,御书阁,撤而新之。作正录位,葺诸斋祭器、库经,始于夏,落成于秋。凡用木石圬墁之工,九千六百有奇,泉粟若干缗石。于是汀士祠公于学,以配郑公。而正录钟明之周必等百馀人,来请余碑其事。余谢曰,歌侨存校,郑人也;颂僖修泮,鲁人也;为蜀守作中和乐职之诗,亦蜀人王子渊也。诸君柰何谦巽,属笔于耄荒之叟乎?众固请曰,汀莆相去,非若秦越也,吾子非闽产欤?余辞不获,则诵所闻以复曰,古者一乡一国,必有善士。修于家,游于校,举选于乡里,一乡之善士也。楚之荀卿,齐之浮丘伯伏生,鲁之申公,一国之善士也。修而至于子思,孟轲,则又天下之善士焉。赡言兹土,尚论先贤。有擢绍圣乙科,崇宁词科,坐上书入元佑党籍者,有举隐逸八行不可致,太守访庐而拒不纳者,有擢隆兴甲科,历馆阁郎省,刚介不苟合,为馀干之上客,考亭之畏友者。此三数公之立身制行,非诸君之东家丘乎?部公之崇儒恢学,非今日之常衮乎?诸君盍替于是,肄业于是,矜式前修,薰陶至教,将见美俗成而异材出矣。曩余与公并游三馆,议者患士驰鹜,罢遣京庠游学。公对延和力谏,出而补郡,其所崇尚如此,素蕴然也。众皆竦听,余又曰,自昔治汀者,类言其俗易动难安。公书抵余,但言士嗜学,民乐业而已。盖公既私淑其秀孝,又勤拊其困穷,于士若民,有百年之思。异时郡家常窘调度,至公均济。仓增宿储,厢禁卒给,全廪平粜,佑厚盗赏,力尚沛然。邦人言公,清苦不自封殖。自下车积例卷所入,别储之以佐经费。人见其厚于士民也,不知其薄于已也。诸君并记之学宫何如?众曰唯唯,公名大初。

  【南海志】

  《蒋之奇撰广州州学记》:元元年,番禺缺守,有诏以命臣之奇来治州事。始至下车,既见吏民,即谒先圣。明年仲春上丁,复行释奠之礼。陟降廷记,顾瞻学宫。多历年所,堂庑庳陋,隅奥侧陋。师生所瞻,曾莫攸处。讲肄之次,寝以毁废。怵然于心,思所以完葺之。会得乡亭馀材,悉辇置以充用。先治两庑,次作讲堂。悦徒动工,不出旬月,而两庑翼如,讲堂眈如。还顾夫子之殿,益卑圮不称。议道之堂,亦复摧挠。乃规广其基,而大新其构。然计费甚钜,遂以谋于漕司。欣然听许,增与之金,益市材用,伐山浮海,不期而集。而番禺南海三属邑令,实分董其事。专精毕力,日督月趣。乃斫乃治,乃途乃。劳徕劝响,功绪就毕。越明年夏,学成,为殿南向,横六楹,纵四楹,讲堂,议道堂,及于两序,总四百二十有四楹。于是典学之官,与其正录,及凡在学之有职掌者,墙立而进曰,学已完矣,愿有纪述,以诏于后。余曰,此固学士大夫之职也,其何敢辞。然愚尝窃观古今缀文之士,纪郡县之学者,盖亦多矣。其言率未尝及于夫子之道,以开学者之听明,而止叙其营作之近功,与夫教学之浅事,非所先也。古人所谓因事以陈辞者,庶几以是寄余之言焉。余以谓夫子之道广而大,故极天地而不能以盖载。夫子之道变而通,故亘古今而不能以终穷。彼其妙体存乎神,而人莫之能原。妙用藏乎易,而人莫之能测。盖自体而出焉,则始于无思无为,寂然不动。而其应也,至于感而遂通,自用而入焉,则见于有为有行,问焉以言。而其极也,至于不行而至。化而裁之存乎变,则一辟一阖之谓也。推而行之存乎通,则往来不穷之谓也。积焉而不已,以至于日新,是之谓盛德。运焉而不穷,以至于富有,是之谓大业。是以其言则为《诗》《书》,其行则为《礼》《乐》,其法则为《春秋》,其燕间谈说,造次践履,则为《孝经》《论语》,而其妙则总之于《易》焉。自子贡门人之高弟也,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所可闻者,夫子之文章而已。颜渊几于圣者也,而仰之弥高,钻之弥坚,赡之在前,忽焉在后。如有所立,则卓尔而难从,奔轶绝尘,则瞠若乎其后矣。彼颜渊子贡之徒,亲见圣人,而犹若是,又况于闻而知之者乎?故自夫子之没,学而得其传,传而得其意者,孟轲氏,杨雄氏而止耳。至于荀况氏,韩愈氏,则择焉而不精,造焉而不醇,吾未见其无疵也,抑余人闻之,有教无类,立贤无方。盖上之行教也,无华蛮之限;天之生贤也,无远近之间。韶之曲江,越在荒服。爱之日南,介于外夷,而犹有张九龄姜公辅之俦出焉,岂以番禺之盛,而独无昂霄耸壑之材见于世中?殆所以教道,未尽其方耳。番禺自古一都会也,五岭峙其北,大海环其东,众水汇于前,群峰拥于后。气象雄伟,非它州比。繇汉以来,实为南越。屈强一方,最为强国。自高后武帝时,虽力征经营,而兵锋之出,尝辄挫血刃。汉之名臣,如陆贾,严助,终军之徒,皆尝奉使而谕意焉。彼椎结之尉佗,方以蛮夷大长老夫自处。传国五世九十馀,终以灭亡。逮唐季之乱,刘氏陟玢晟钅长四世窃据,亦五十馀年。穷奢侈,酷刑罚,诛近世,戮群弟,以至失国。其治蹇浅,不足称列。夫岂暇遑庠序之事哉?此其所以历年之久,而未有魁伟卓越之士闻于时者,亦理然也。庠序者,固育材之地。为政者,舍此而不务,非知治者也。夫谨簿书,弊狱讼,趣办于目前,而收功浅。崇师儒,兴学校,初虽若迂迟阔缓,而其效尝见于千百年之后。虽至于衰乱之世,而馀风遗烈,犹未泯也。务其近小,而忽其远大,不可谓智。是以卫飒下车,必修庠序;何武行部,先即学宫,彼盖知所本云。自斯学之成,会朝廷适除教官,专诲导之任。隆栋梃桷,屹其山立。褒衣峨冠,坌其云至。繇今以往,将见人伦益以明,礼义益以起,而士之秀异者,亦益以出,则岂惟中州之人哉?虽卉裳衣,胡夷蛮,犹将竭蹶而趋风,鼓舞而响化。永绥南邦,同底大道,然后为斯学之成也。余既为之记,又系以诗,曰:诸侯之学,是谓泮水。诗人所颂,鲁侯戾止。献馘于是,献囚于是。采芹则美,饮酒维旨。淮夷来服,弓搜矢。其挚维何,元龟象齿。区区鲁邦,陋无足纪。维泮之兴,功烈如彼。下逮郑国,学校不修。青青于矜,莫肯来游。谁欲毁之,侨告厥犹。视其所如,药之则瘳。我得吾师,实获所求。首善于京,其速置邮。矧在守长,宣化承流。德音不昭,维职之尤。番禺之学,莫原所作。岁月其绵,栋楹腐恶。藩级板夷,屋垣圯剥。图像之威,弗丹弗。圣经不谈,束置高阁。讲席其虚,维尘漠漠。譬彼弗殖,萎其将落。于嗟斯民,谁启谁觉。释老二氏,尚能尊师。岂伊吾儒,曾是弗为。道废若此,莫或之。振而起诸,岂不在兹。爰命鸠材,工以时。肇新两序,翼如飞。载辟祠庭,奂其轮而。颐指而化,鬼设神施。乃延师生,来燕来处。匪怒伊教,载笑载语。笾豆有践,核维旅。以妥以侑,礼仪具举。济济多士,进退规矩。夏弦爰诵,各得其所。相彼错薪,有擢维楚。遐不作人,成是才。在汉循吏,时则文翁。修起学宫,成都市中。常衮在闽,讲导从容。士比内州,岁贡以充。贤不天成,有养自蒙。谁谓越远,齐鲁同风。憬彼夷蛮,来顺来从。南交底宁,猗学之功。《章撰广州府移学记》:我宋统一海宇,百有三十七年于兹矣。崇文响儒,圣圣相继。其礼义之教,道德之化,薰陶渐染,万里一俗。虽在穷荒之裔,僻邦陋邑,畎亩闾阎之入,皆知诵诗书,穷义理,洁身砥石厉,以待乡里之选。躐高科,取显名者,比比有之。鸣呼,盛矣哉!二广据五岭之南,凡四十馀州,而番禺为钜镇,至于士人之知名者。独少,而业文擢第,及劣于他州。其故何哉?按州图,去京师四千七百里,带山并海,依险阻以为固。秦汉以来,常为奸雄桀黠,窃据其地。其后废国为郡,置吏统治。至者弹击豪强,剪冠盗之不暇,尚何及教化之事哉?盖水陆之道四达,而蕃商海舶之所凑也。群象珠王,异香灵药,珍丽玮怪之物之所聚也。四方之人,杂居于市井,轻身射利,出没波涛之间。冒不测之险,死且无悔。彼既殖货浩博,而其效且速。好义之心,不能胜于欲利。岂其势之使然欤?又其俗喜游乐,不耻争斗,妇代其夫诉讼,足蹑公庭,如在其室家。诡辞巧辨,喧啧诞谩被,鞭笞而去者,无日无之。巨室父子,或异居焉。兄弟骨肉,急难不相救。少犯长,老欺幼,而不知以为非也。嫁娶间有无媒妁者,而父母弗之禁也。丧葬送终之礼,犯分过厚,荡然无制。朝富暮贫,常甘心焉。岂习俗之积久,而朝廷之教化未孚欤?抑长上之人,不能廉己正身,以先百姓,使百姓无所视效欤?此所以日夜责躬自咎,又痛为广人惜之也。古者乡党都鄙,莫不有学。学者贤人之所止,而礼义之所自出也。故余始领职,即以庠序为先。思与学士讲论六经之言,修饬五典之教。明人伦,亲小民,以风示境内。渐摩石龙错,期以岁月。顾学舍在中城之西,与尼寺相北,迫近市廛,喧哗冗杂,殆非弦诵之所。度地辨方,又不合古制。而转运使传公志康,转运判官冯公彦信,亦尝以是为言。一日,诸生百有五十一人,以状来请,极道郡学迁置非宜,条其所以然之状。愿输金于官择地而徙焉。总会所输之钱,凡百有二十余万。漕台所助者半之。于是为之相攸经书,参改阴阳家之说,咸曰,牙城东南隅,有驻泊都监官廨,直番山之前,而风水且顺。建学聚徒,此其吉地也。若夫三代之学,其略不可得而见。孟轲氏去圣未远,止能道其命名之意尔。《礼记》著四代养老之学,有东西左右之辨,而买谊亦陈五学之说,然所言者天子之学,不及诸侯之制也。是说疑汉儒穿鉴,无所考证。独记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与今京师郡国建学之方无乖戾。然则位必东南,理无疑矣。于是为之请于部使者。既得报。揆日聚土,且辟且筑。募工分领而新之,规摹无所变更也,广轮无所益损也。先之以夫子之殿,次之以义道之堂,两庑及门,先后有序。讲堂最后,为其梁栋未具尔。旧门之外,隙地犹广。因作重门焉。两门之间,又增建屋十四楹,东西相向,以为客次。小学直学之庐舍。以乙亥十一月丁已鸠工,明年六月辛己告成。诸生求为文以纪始末,余勉从其请云,尝稽考载籍,自晋唐以来,守兹土者,名臣钜公,不为少矣。治效伟迹,班班见于方策。大抵多以清白称。至于劝学育材,作新人物,则寂然无闻。考寻学校之迹,宜其无睹也。惟西城蕃市有夫子庙址,庆历中,仁宗诏天下兴学,当时郡守奉行苟且,即夫子庙以为之。而其制度迫陋,不足以容生徒。皇二年,知州事田瑜徙于州之东南,始斥大之。熙宁元年,张田为州,征艾侬知高之寇,请增筑东城。而学为城所侵,因徙国庆寺之东。未及营造而田卒。其后郡人刘富纳赀献材戮力以自效。殿堂庙序,始将完矣。转运陈安道鄙其庳陋,止富勿修。尽以官钱市良材,而朴斫焉。始构东屋四十楹有畸,以为生员庐舍。太守程师孟继成其在西者。今开封尹蒋公颖叔初下车,谒先圣悯栋宇之化坏,惧庙貌之不严,而议道讲堂,反卑于廊庑。规图经画,锐意于兴作。于是两庑翼然植其旁,大殿巍然起其中。工告休,而颖叔领六路漕车免之寄,亲为撰记,又系之以诗。而二堂未甚宏伟,乃以遗执政右丞蔡公。公至未阅岁,又改镇东之命。议道既建,而讲堂独弗克就。将去,寓意于辞庙之祭文,诿后人以成其绪。自庚午迄今七年矣,岁月不谓不远,竟未如公之志。甚哉!事之难成也如此!始,余欲从诸生之请,或者曰,前日欲构一堂,淹久尚尔。今筑基徙学,成无期矣。余以谓天下之事,无难易,顾为之何如尔。万钧之重,可以并力举也。九仞之山,可以累土成也。不合众智,不能资闻见之广;不因人心,岂足建长久之利哉?是举也,微外台倡其端,别乘揆其策,宾军佐乐事而赴功,则区区白发之太守,安能致其力哉?虽然,太守之于广人,可谓无负矣。其欲成就诸生之才,亦以勤矣。因学之成,告于诸生曰,夫学不力,不足以成德。善不明,不足以充扩其性。诵孔孟之书,学先王之道,苟无至诚好善之实,而不知性命死生之说,外祸福,轻富贵,则何足以谓之君子儒哉?文章可学而工也,议论可讲而到也,巍科殊级可以力取也,富贵利达可以苟得也。此皆世俗之所贵,彼所谓贵者,非良贵也。君子之所以异于众人者,以其存心。心之所存,四端而已。不诚其意,不足以正心。不正其心,不足以修身。不修其身,不之以齐家。至于治国平天下之道,一本诸心而已矣,诸生其勉焉。若夫丧良心而逐外物,君子谓之惑。徇虚名而忘实行,君子谓之盗。盗可为乎哉?惑可久乎哉?前日颖叔为记,论夫子之道,以开诸生之聪明。余今又陈正心诚意之方,以破重外之惑,诸生其与师友朝夕讲论德谊,宁心以明善,琢磨言行,使之内外如一。暇日还家,其长者当以是谆谆告于子弟,其少者当以是反复陈于父兄之前。日切月,使广之风俗丕变,如齐鲁之国,是太守之所望也。虽然,岂止于是而己哉?异日诸生有能杰然独立,不以富贵介于心,都高位,据显涂,推广所学以及天下之生灵,使荐绅大夫倾心辣慕曰,此番禺郡国生员也。如是,则太守亦有余荣,诸生其勉焉,而无忘谭公经始之勤,谭文初前通判此州。绍圣丙子七月六日记。程矩撰《学田记》:熙宁四年,春三月,广平程公以光禄卿直昭文馆知州事,兼经略安抚市舶劝农等使。六月,诏宠治效,迁右谏议大夫。再居是任,不夺民惠也。初公下车,延问诸生,讲究风俗所宜去取者,默而可否之,教条警劝,若屈指而挈裘领也。公识略精给,举无遗画。以控制荒服,广为都会,治府西偏,异俗杂处。货积不可訾计,而无城郭以居,且创贼侬之毒,血肉煨烬,殆无孑遗。经始栽筑,而上可其奏。周环二十里,五十六日而土工毕,人乐安处焉。昔不逞辈啸集剽暴,必急于捕索,则泛诸海而逝矣。故有裂之刑,期于惩止。公晏若镇辑,夺攘衰息。此经略安抚,得其任也;远人贸易琛货之归,舳舻相衔。按籍较旧为戚计之倍,此又市舶得其职也;公建议计丁出粟,不以贫富为差,是用驱游手,率趋南亩,窒诡避之狡穴,固安土之常业,此又劝农得其理也。况复宣谕内志,使殊绝之域,知有圣人之化。以是注辇国酋长来新天庆道馆无虑数百楹,用祝天子寿,然则厉威以制人,而闺门有违者。况其远者乎?想德以从政,而桀骜有循者,况其柔良者乎?冒尚美恶,由教之废兴也。一人笃善,则及于家,而至于乡,岂以提封而止焉?故曰:“俗之不刑,师帅之过也。”公之听断,虽讼竞纷委,唯一言折之。而日不移数刻,庭间以寂。故优游多暇,辟视事之堂,巾卷在列。切讲解,其弗帅者视之,而知乡道也。郡人试将作监主簿刘富居一日趋拜墀下曰,富有负郭不腆之土,而廪庾居舍,卒尝改治之。总其直与废,为钱百五十万,乞资于学官。怀化将军卒押陀罗,亦捐赀以完斋宇。复售田以增多之,其数亦埒富之入。且愿置别舍,以来蕃俗子弟,群处讲学。庶太平德泽,无远迩之限也。夫厚藏之人,锥刀之末,何尝惮而不争之。至有以死生罪福,夸说协诱,则箧探囊,未尝为之憾恨。岂有意于儒者之聚欤?然于是也,非狃陶教化,而辄寤者哉?夫圣贤之道,虽充足于己,而油然乐于胸中,必恃食以生。始公以圭田之收,继生员之给。今有不待戒告,而愿瞻其用,是可语于善也。噫,子产为郑三年,与人以田畴之殖,子弟之诲诵之。然其初也,怨怒亦至。公则不然,繇戾止而久之,民畏民爱,一之而己矣。岂诗所谓岂弟君子者耶?矩向承之签书判官事,实详其所谓因得以记之。若顷亩场畔,租赋之计,悉识诸碑阴。七年四月十六日记。

  【王十朋梅溪集】

  《广州重建学记》:圣人之道合内外,初无华夷迩遐之间。不幸无时与位,道不得而行,必待后世右文之主,儒学名世之臣,以主盟吾道,乐育人才为己任。然后斯文有传,与王化并遐。吾夫子以天纵将圣,生子晚周之鲁。木铎之教,止行乎洙泗三千之徒。所过之化,仅及历聘七十二国尔。尝慨然欲居九夷,贱人不知其志,诋以为陋。鸣呼!使夫子居之,何异坐杏坛之上,化结为冠裳,变舌为弦诵,济跻洋洋,是亦邹鲁也,何陋之有!炎汉李唐之君,尚文崇儒,文翁常衮,以儒为群。咸能兴学官,登诸生,授以诗书,丕变蜀闽,同风洙泗,惟南粤去王都为最远,至仁如唐虞,有所不能柔。汉晋隋唐间,虽号为一统,然德薄化浅,声教不能暨朔南。岳牧名臣,虽清白如吴隐之,刚正如宋广平,咸著治绩,而庠序之事阙焉。是宜褒衣带,射策决科之士,不能与闽蜀侔盛也。宋兴,混一海宇,臣妾僭伪,南海四世之刘,面缚阙下,赦而不诛。变污染之俗,为礼义之地。庆历间,诏天下立学,番禺仅能修夫子庙以应故事。至皇间,始建学于郡之东南隅。熙宁初,徙于西。绍圣初,守臣章改创新学,然规摹未宏,不足以容多士,与雄大之府弗称。乾道三年,诏前右正言龚公茂良,自宪台为方伯。下车之初,务先风化。明年春,上丁释奠于先圣先师。顾瞻祠宇庳陋,楹桷颓圮,绘像不如礼,豆笾簋,无余地可陈。廊庑迫隘,至不容折旋。讲肄之所,去殿庭不咫尺。升者病之,公喟然谓诸生曰,治执有急于此乎?于是始议改造,即番山之距以为堂阁,御书于其上,东西十一筵,南北九之。庭之下什伯,其初增辟,两庑倍其旧,六斋对峙。前绘从祀像,置番禺南海二县学于后。惟大成殿,仍旧规而加葺之。藻饰焕然,侈于他所。门以棂星,缭以周垣。大江横其前,协泮水之制。贵出激赏公库撙节之数,宪漕舶三司助以羡缗,敛不民及。经始于夏四月,讫工于日南至。行释菜,乡饮礼,以落之。明年公召还,道温陵,谓守臣王某曰,公为我记其略。某与公尝同事史馆,稔知其为人,貌和气平,盖一谨厚者耳。及为天子言事官,正色立朝,排奸险甚力,视弃官爵如脱敝屣,至今朝野语正人,必称公。出典大藩,又能行其所学,不鄙夷遐方僻壤之民。广儒宫以教之,可谓儒者矣。郡博士曰,与诸生登忠怒堂,明一贯之道。讲论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要,于正心诚意间,移孝为忠,尽臣子之大节。上不负天子,下不负贤师帅,所以教化作成者。异日扬王庭,立名节,姓名光史册,如张曲江,姜日南,余襄公者,不一而足,又岂止读纸上语,工文词,取科第,抗衡上国而己哉?于是乎书。公字实之,兴化人,今为江西帅云。乾道七年正月记。

  【广州府图经志】

  揭斯撰《增城县重修儒学记》:入其邑,人民聚,田野辟,学校修,其政可知也。广之增城孔子庙,火于兵。邑进士李肖龙刻木主祠于士人郑聪老之家。郑遂徙其宅为学,历五十余岁,未有能复之者。至顺二年,前翰林从事盱江左祥,繇广州香山令潮州路经历,加奉议大夫,尹增城。首谒学,视湫隘倾圮。适东莞陈元廉掌教是学,贤士也,合谋迁之。得故址于城西冲霄门外百八十步,面凤台,负龟山,水萦回如带。于是列士输财,群工效能,顾济阳复买其材,顾宗与、张俣道、李观寿、李惟、郑元善、董其役。始是年冬;讫明年秋。凡为殿六楹,崇四寻有三寸,广延有五尺,深如广而去其延,有八尺。堂十楹,崇三仞七寸有半。广十有一,延七尺有五寸。深视广而去八,延六尺有五寸。门之楹,如堂之数。崇不及仞三尺四寸有半,广如之,深不及延二尺有五寸,左右为庑,皆十有二楹。崇一仞有一尺,深二延有二尺。堂之西偏祠,乡先贤崔清献公。祠四楹,崇二仞有一尺,广二延有八尺。深如广而去其二尺。内环崇墉,外缭松竹。堂北有山,又植松五千余株。其巅可俯览一邑之胜。乃休工息徒,以释菜礼告成子先圣先师。崇儒师,使申其教。复诸生,使修其业。和人民,使获其所,而政声作矣。又因邑士南雄路教授李显,求刻石之文京师,以著久远。遂告之曰,学校者,所以明圣人之道之地也。道非圣人所独得,非有愚智远迩。古今之间,学则至焉。增城虽僻在岭表,声名文物,与中州等。而不能以圣人之学立其身,弃其身者也。不能以圣人之治治其氏,弃其民者也。弃其身者殃,弃其民者亡。故立身莫先于学,治民莫先于兴学。左君治香山,既能以兴学为首务。今又以治增城,弗弃其民矣,不知二邑之士,皆能有以立其身矣乎?重为告曰,夫子万世南面,享天子之礼乐。天下皆知为圣矣。而增城既庙祀夫子,又祠崔公,岂不以为贤乎?贤如崔公则祠之,况不止如崔公者乎?君子亦务学哉!至顺三年,十月日记。

  【连桂州志】

  陈晋撰《连州迁学记》:温陵留侯,守连州之明年,民歌于涂,士诵于校,乃迁学于治城南,因邦人之请也。将迄役,以书与图来曰:连山水之秀名天下,盖自唐贤以记咏发之。繇是文风日振,为名进士者,代不乏人。至国朝尤盛,见诸钱学士希白所为书堂记,班班可纪。而迩来人物,少不如昔。故议者咸以郡庠斗辟一隅,气象郁律为言。城南有列秀亭,乃丞相紫岩先生张公尝所游憩之地。而扁榜则其子宣公南轩先生之手泽也。其地爽垲而平衍,一水萦回,四山环揖,宛然古判宫规制。殆天造神设,若有所待者。既定迁议,亟发帑廪为之倡。邦人喜夙心之一旦获也,相率捐金唯恐后。车免使李公华尝为是邦决曹掾,远致五十万以助。连帅彭公铉,常平使者黄公,闻而韪之,亦各致二十万。事力既裕,百堵皆作。于是有殿有庑,有堂有序,门有桥,射有圃,御书有阁,礼器有库,斋庐庖,靡所不具。又祠先贤于学之左,仍亭其前,以有列秀之旧。风气宣鬯,人心作兴。诜诜成材,或者其乎是欤!愿为我识岁月,且有以惠告于连之人。晋接不敏,何以辱此。而重辞侯命。窃谓连旧隶湖南,湖南学者,宗南轩。而此地又尝经其品题,然则是学之迁,夫岂偶然哉?抑闻先生之学,得之五峰。以仁为天地之全体,以弘毅为求仁之妙法。所谓豁然大观,以充其体。卓然有立,不同其波。学者亦尝从事于斯乎?今其书,家蓄而人诵,诚能力探精索,繇五峰之门,逆伊洛之庭,上有以规见洙泗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则其于藏修游息之间,必有所警发。他日之所成就,亦必光明俊伟,有大可观。而非直区区业文,为名进士而己。山川炳灵,当为是乎?在侯尚且见之,惟尔连之士之。侯名元长,丞相忠宣公之孙,所至有惠爱。其治连也,会邻寇为暴,毕力捍御,州以无事。调度烦费之余,又能兴此钜役,此尤可书。是役也,学职蔡之武,高子仪,廖梃,陈济时,陈用中,黄甲,刘念祖,陈自信,分任程督。权司理连山簿尉颜纯,颛掌出纳。凡僦工市材,率胝私直,吏一不得与。而经理规画,则郡士范会之之力云。端平三年,夏五月甲申记。

  【循阳志】

  宋李仲著撰《古循重修儒学记》:大哉乾元,孔子之道集其大,至哉坤元,孔子之圣并其至。自生民以未,未有如孔子者也。盖孔子之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维持三纲五常,所以明人伦者也。其流传斯道,亘万世而无穷者,舍儒而谁归。自古帝王作成人材,旁求儒雅,无非自学校中来。学校乃风化之本原,其有国有家者,不得不先务也。钦惟皇元,德配乾坤,明并日月,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建国之初,首重儒道,加封先圣以大成之号,立万世为治之本根。内而国学,外而郡庠,书院学校,设官分职。教养生徒,化民成俗,迄今已有年矣。日降德音,宣谕宪司郡守,勉励学校。凡日月所照。霜露所坠,舟车所至,路府州县,应有学校去处,无不毕举。惟循州学庙,昔在郡之北隅,鳌山巍其后,龙川横其前,其兴也,属炎宋之嘉泰。其弛也,在至元之辛己。重罹凶悖,遂成废土。后市李守旧宅,权为庙学,经今四十衤共田。郡侯徐公震来守于此,始至,进谒堂下,视其屋宇褊狭,不称庙学制度。俯仰太息,而有志焉。期年政成,公私事简,民裕财足。侯乃开故址。于淡烟衰草之间,倩工师于江左岭表之外。度村鸠匠,复其旧地而一新之。以延戊午冬始事,越己未秋落成。殿庭崇邃,堂宇广深。神位清密,廊庑宏敞。与夫晨门栖宿。师生斋房,无一不备。既而文籍定堂,仆给田而养赡之,图为经久之计。郡之士民父兄,相与聚观而叹,言曰,侯之兴学,所以教告子弟者,其厚如此,岂可使后之人无传焉?于是相率立石而为记。吾故曰,昔者文翁守蜀而兴学,天下郡国仿效之。晏殊守南京兴学,而天下学校自殊盛。田锡知陆州,下车建孔子祠,民皆务学。倪若水为卞州刺史,增修孔子庙,风化兴行。李栖筠为常州刺史,大起学校,扬名于世。侯与诸公,世之相后数百余载,地之相去数千余里。其官同志同而道同,若合符节,岂非千载一人也耶?盖时有古今,道无古今。所以酌古准今者,贤方伯也。矧侯大兴循学,非徒夸壮观,饰游声而已,正所以布宣圣天子之命教者也。实斯土斯文之幸欤?愚故特序其本末,而悉书之。然非特明侯之志,以励循民。且将以风天下之凡为郡县守令者,皆以侯之心为心焉。则圣人之教,圣人之化,不忧其不明于世矣。延陆年,岁在己未,良月九日记。耶律渊撰《古循修学复田记》:皇元崇学右文以教养人材为急务。世祖皇帝以来,累诏天下郡邑,赡学田土,诸人毋得侵夺。所出钱粮,以供春秋祭祀,修造庙宇。与夫师生縻膳贫寒老病之士,皆有所养。惟虑有司奉行,不能仰体德意,视学校为虚文,教养为余事,莫之究心焉。矧循为岭海僻壤,去天万里。声教所暨,无远弗届。前守东冈徐公,奉议改创学宇,规模宏壮,继今十有四年。而士类晨星,文风不振。揆厥所由,学廪缺支,有教无养,其何以勉励作兴焉。若稽簿书元额,较今所收,十不存一,往往为豪黠所有。重以贪污嗜利,私其构结,顾乃巧为之证据,以遂具奸欺。致使赡士田土,皆归于强有力之家矣。然天相斯文,否极必泰。郡侯斡罗思奉议政以来,谓学校乃风化之枢机,纲常之根本,思有以鼓舞而作新之。于是附郭佃居学地之民三百余户,若有所感发兴起,不待号召,咸愿倍蓰增其租入,佃耕者亦如之。乃若豪民郭士达者,闻风摄畏,亦自首于公。以所据龙川地售于济渡堂之直,悉偿学而归其侵疆。及徵排年所侵之入,钞以中统计者,二千二百一十三两。并今岁佃租三百八十五两。倘非我侯崇笃道义,至公无私,使其下不怒而威,不言而信。讵能至是哉?嗟夫!礼义廉耻之心,人孰无之。为政者,皆能以侯之心为心,将见行者让路,耕者让畔,而攘窃侵夺之风,何自而生乎?侯又以所增计其赢余,凡器之簋笾豆爵之用,编竹陶瓦者,则铜而铸之。殿之门牍柱石神龛之既朴断、而丹护者,则添而新之。大成扁榜,金而饰之。阶墀垣墙,甓而完之。先贤有祠,教授有厅。且为酌量教官儒职之廪俸,大小生员之行供,则士有养而教日兴矣。予忝贰政是邦,故尝乐成其志。士友请记于石,愚不能文,姑摭其实而书之无谀辞。且为言曰,予闻是邦,先贤有二罗者,乃祖若孙,相继而作,一拜翰林,一擢探花,皆表然著见于后世。其余光明俊伟,代不乏人。循之士由是作兴,其必有接武翰林探花者出。亦必曰,我侯敦教育材之力也。侯为政廉明,兴利除害,具有伟绩,百姓歌之。然记为学作故宜略。若夫新增田地之租,绩置器物之数,具列于碑阴。至顺三年,岁次壬申,八月朔日记。陈次升撰《循州兴宁县学记》:上御极之十九年,壶山方公帅东广,为属郡循之兴宁择令。阅现籍,见封川尉陈君汤秩将满,曰,此吾端平初,程士别头所取进士也。荐员及格宜为令,辟之。未畿,拜俞音。越二年,令胝邑事。一之日,谒先圣先师于学。顾瞻殿宇湫溢,黉馆颓圮。士无所肄其业,方有意教道。以厉士俗。而邑经兵火,财一星周烧,痕方补,生意未回,不敢亟议土木之役。首于弊事,苗耨发栉,皇皇然膏枯醒,加惠田里二考甫报政,适当大比,兴贤之年,爰进诸生而经画之。先是学宫在县治之左,去公廨百余步。嘉定初,徙于之中,与安王易地而居。庚寅毁于兵,衿佩弦诵之地,莽为兵墟。曾赵二令尹,仅绵蕞数亩之宫,姑以存学之云耳。至是鼎创大成殿于旧学之基,复武安王于故广,令割俸金二十万,米五百斗为之倡,士旅翕然和之。崇门大殿,屹乎其高。旁列斋舍,明靓闳敞。冠盖云集,倍屣前时。为之讲说,以诱其衷。为之课课试,以王其成。初塑夫子之像,有湖湘旧识,所谓素王容津津。津,喜之兆。是诏果有联名贡南宫者。士相率以贺曰,贤令尹之衣钵,庶其有传乎?令亦自贺曰,幸而岁荐有人,庶其无负诗书元帅之所托乎!职事钟槐等,持书请识颠末。余曰,令之所望于循之士者,岂特进取而己。邹鲁之门,以言行寡悔尤为禄,而深诋其徒之干禄。以仁义忠信为天爵,而弗许夫人之要爵。岂非以身并三材,有不位之贵;心涵万善,有不赀之富,无所愿乎其外欤?然自乡举里选之法废,有志于致君泽民者,非科目不足以自见。子程子固尝许人从事科举,特戒之以绝利之一源。子朱子未尝不业进士,不失为传圣贤之正统。士之藏修息游者,要无出于言行之禄,仁义忠信之爵,知修于家,而不坏于天子之庭而己矣。谓余不信,则有是郡所刊令之先世谏议公谠论一书在。何民先撰《兴宁县儒学复田记》:昔之善治者务教化,教化必自学校始。汉文翁,唐欧阳詹,是以教必有养。苟无其养,教焉施。炎赵以来,应郡邑学,各实以田,岭海虽僻远,亦如之。兴宁为广东著邑,邑故有学,学故有田。泰定丙寅二月朔,邑长进义田,当令尹张承务,绮簿李从仕崇高,率其属祗谒学宫。礼毕升堂,见学舍弗理,讯诸生学廪几何?教谕陈希旦等揖而进曰,若稽古田,计一十有六号,山洎塘俱与焉。至元丙子后,海滨未宁,章逢散逸。前教谕陈采护其籍,器贮而藏于土中。逮出之,边幅微腐,幸未澌灭,乃陈县易之以据,又不幸夺于强有力。时摄学事朱文富,直学罗汉南,鸣于当涂,寻得教谕黎子春力复之,所存才七号尔。岁收米仅二十四石五斗,山塘租钞七十缗,未复者过半,皆良田也。第仕于此邦者,往往构植豪黠,畏势忽义,漫不之省。职教者又虞其中伤,噤莫敢言,亦莫克伸。以故,祭祀,教养,修造,常不给焉。三大夫闻其言,怃然曰,是非吾侪责欤?圣朝崇学校,育人材,兴科目,瞻学地土,诸人无得侵夺。明诏如日,孰敢干之。所以早付者,谓何而可后乎?阅籍竟,即以幕宾麦稷商之。君曰,然是,诚在官不在学。遂下令,悉力经理。惟明惟果,仍诱其衷。由是豪民萧全兴,萧支文等,既慑且悔,自首于公,尽归侵疆。是岁冬,除元数小,木之增石,一百三十有余。钞之增贯,二百二十有五,倍蓰于前。倘非诸若崇道笃,为义勇,存心公,凝力定,安能至是哉?宰一邑且如是,他日推而一路一道可知己。昔范公尹襄县,为学买田熊君作江山县尉,倡建县学。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嗟夫!好义之心,人所同也。闻风者可以劝矣。使后之者扩而充之,何患人心之不化,学校之不兴欤?始予至五年,闻臬司为广学复茶山,啧啧叹羡。今复见兴宁此事。为彼易,为此难,诸公能其所难,伟哉!所以惠邑学者,至矣!抑田未复时,务在于养;田既复时,务在于教。学之士友,自今充饫乎仁义。哜嚅乎道德,日讲明乎正心诚意之学、修齐治乎之理。养其大者,无养其小者。是乃邦大夫学道爱人之初意,国家作养人材之深望也。尚懋之哉!乡友邑簿李象明书来,属予记。予嘉乃事,故为书之。若夫田若干亩,塘若干所,某号某至某都某村,碑阴悉已,不书。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一百八十

卷之二万二千一百八十

  八陌

  陌诗文

  【唐李翰林诗】

  《洛阳陌》王斌贝曰:《乐府遗声》,都邑三十四曲,有洛阳陌。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齐贤曰:《楚辞》:厌白玉以为面兮,怀琬琰以为心。士斌贝曰:曹植诗,借问谁家子。《古诗》:回车驾言迈。天津,桥名。《风俗通》:南北曰阡,东西曰陌。水洛阳洛水之北。

  【韦庄诗】

  《春陌》二首

  满街芳草卓香车,仙子门前白日斜。肠断东风各回首,一枝春雪冻梅花。嫩烟轻染柳丝黄,勾引花枝笑凭墙。马上王孙莫回首,好风偏逐羽林郎。

  【宋陆游渭南集】

  《陌上》:陌上长歌任笑狂,此生得丧略相当。天将耄齿偿贫悴,身坐虚名掇谤伤。溪水渐生朱舫活,野梅半落绿苔香。新晴快上兰亭路,莫待春残始一觞。

  【史莲峰先生集】

  《柔桑陌》:姑待三年来,聊为卒岁谋。可怜齐鲁俗,乃欲比封侯。

  【曾文清公集】

  《柔桑陌》:南陌绿成阴,园林正春老。能令蚕事办,更遣音好。

  【僧文潜山集】

  《陌头》:陌头游子矜年少,争把夭桃比貌红。老眼看来浑似梦,开时便与落时同。

  【杨诚斋朝天集】

  《柔桑陌》:茧馆三眠老,桑村独树春。坐看黄更陨,应有一寒人。

  【许纶涉斋集】

  《沃桑陌》:种桑思采桑,蚕饥那可忍。日莫寒女心,无衣犹反本。

  【张紫微先生集】

  《柳陌》:含风皆有态,夹路自成行。驯鸦朝暮集,接叶得深藏。

  【洪适盘州集】

  《沃桑陌》:植桑非一日,斩伐良不忍。亦欲后人知,爱奇仍务本。

  【张湖南集】

  《登春陌》:里闾名花柳通津,幽居日日春。门前往来者,同是华封人。

  【苏仲滋双溪集】

  《柳陌》:辋川题作浪,武昌栽属官。爱思如孔楷,茸髯摆奇观。

  【张仲容集】

  《和宋显夫南陌四十韵》:仙籍冠邯郸,池编笑买钱。袜尘飘麝重,梳栉插犀偏。燕胜窥蛾翠,鸾篦压鬓蝉。犊车珠络脑,骑祗绣侵鞯。芳思瑶琴轸,柔情锦瑟弦。歌残郢市雪,魂绕峡中天。梦别行云远,娇啼急雨翻。拥衾浑似醉,面壁久无言。露砌湘兰紫,风帘紫竹斑。病余罗带缓,坐久锁窗闲。谢豹哀啼血,狸奴睡舐涎。屏遮百子帐,灯暗九枝莲。转回秋水,含颦接远山。隔帷闻玉勒,移鼎振金环。宝篆萦春意,铜壶滴夜眠。回文机上剪,尺素间联。玉屑堪为食,金钗可辟寒。晓亭慵帐望,春沼自弥漫。无急腰频折,身轻骨欲仙。丁香空结怨,豆蔻与争妍。织女清池畔,牵牛碧汉边。瑶台青鸟回,琪树雪衣悬。新翠笼晴暖,残红过雨骞。溅裙漳水月,荡浆石城烟。下蔡纡春眷,东阿忘夕餐。熊肪凝体白,猩血注唇丹。袖向文园拂,衣羞楚客牵。簟舒窗叶腻,靥落菊花团。尘尾红丝绾,笙囊绿绣。花薰兽锦,柳暗拂鱼轩。仙客才芳节,王郎正妙年。弹棋藏瘦笋,斗草得芳荃。翠羽张飞盖,青油列绮筵。清防云母莹,步障日丝鲜。琥珀鲛绡覆,珊瑚铁纲穿。酬情明月,抒思白云篇。留镜关心事,倾杯续恨端,银楼红桂满,璇宇白榆残。别绪凭莺语,佳音待雁传。彩鸾成永约,今古共凄然。

  【元董嗣杲英溪集】

  《陌上二首》:

  水花粘稚蛙,野菜恋残蝶。麦岐苦薄收,青黄正不接。

  恨鹃啼桑颠,妇丑泪如洗。手中捻银丝,阶头博红米。

  【陈景仁诗】

  《陌上》:铜驼陌上柳,缭绕舞东风。游冶谁家女,轻匀两脸红。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一百八十一

卷之二万二千一百八十一

  八陌麦

  总 叙

  【温华琐碎录】

  麦属阳,占四时。秋种夏收。西北麦经霜雪,南方少雪,故面有毒也。又曰:麦属阳,故宜干原。稻属阴,故宜水泽。又曰:麦最宜雪。谚云:冬无雪,麦不结。

  【说文】

  曰,周所受来牟也。一麦二缝,象其芒刺之形。天所来也。麦乞,音纥坚麦也。麦贝小,音琐小麦也。屑覆也。麦差,磨麦也。麦商,麦覆屑也。十三斤为三斗,从商声。,煮麦也。麸,麦白煮也。稍,麦茎也。

  【范子计然曰】

  东方多麦,南方多稷,西方多麻,北方多菽,中央多禾。五土之所宜也。

  小麦

  【广雅】

  小麦,禾来也。小满前熟。曰蚤白麦,曰松蒲麦,秃芒如松房,曰娜麦,穗如大麦而米则小麦也。皆小麦之别。

  【农书】

  《王祯谷谱》:小麦磨面,可作饼饵。饱而有力。若用厨工造之,尤为珍味。充食所用甚多。故《春秋》惟麦禾不收则书之。盖重其阙也。

  【广志】

  虏小麦其实大麦,形有二缝赤。小麦赤而肥,出郑县。语曰:湖猪肉,郑禾来熟。山堤小麦至黏弱以贡御。又有半夏小麦。

  【番阳志】

  小麦有赤白二种,其别有青秆,有白蒲,有大青,有齐头黄,又有僧头,本浙种,皮厚而无芒。

  【台州府志】

  小麦,有赤麦,白麦,早齐鼠狼黄之名。

  【保宁府图经志】

  本府所产小麦,不及淮浙之美。其成面而色黑。

  【太平志】

  小麦五种,春二月可种短管,赤壳,白壳,和尚。以穗光得名

  【濡须志】

  小麦四种:蚤白、中白、晚白、和尚。

  【新安志】

  小麦则有长麦,麸厚而面多。

  【王恽玉堂嘉话】

  马云汉说,大庚麦无芒,圆大,谓之和尚麦。

  【本草】

  《名医别录》:小麦味甘,微寒无毒。主除热,止躁渴咽干,利小便,养肝气,止漏血、唾血。以作麴,温,消谷,止痢;以作面,温,不能消热,止烦。陶隐居云:小麦合汤,皆完用之,热家燎也。作面,则温,明麦亦当如此。今服食家啖面,不及大麦,犹胜于米尔。《唐本注》云:小麦汤用不许皮拆云,拆则温明,面不能消热止烦也。小麦麴止痢平胃,主小儿痫消食痔。又有女麴黄蒸。女麴,完小麦为之,一名麦儿,音桓子;黄蒸,磨小麦为之,一名黄衣。并消食、止泄痢、下胎破冷血也。宋开宝本按《陈藏器本草》云:小麦秋种夏熟,受四时气足,自然兼有寒温。面熟麸冷,宜其然也。河渭已西,白麦面凉,以其春种,阙二时气使之然也。嘉本按罗本云:以作炒,微寒,主消渴止烦,以作麴,止痢平胃,主小儿痫食痔。萧炳云:麦酱和鲤鱼食之,令人口疮。《药性论》云:小麦臣有小毒,能杀肠中蛔虫,熬末服。陈藏器云:麸味甘寒无毒,和面作麴,止泄痢,调中去热,健人蒸热袋盛熨人,马冷失腰脚,和醋蒸,抱所伤折处,止痛散血。人作面,第三磨者凉,为近麸也。小麦皮寒内熟。又云:麦苗味辛寒,无毒,主酒疸目黄,消酒毒暴热。麦苗上黑微,名麦奴,主热烦,解丹石天行热毒。又云:面味甘温,补虚,实人肤体,厚肠胃,强气力,性拥热,小动风气。又云:女麴,一名麦儿子,按麦儿子与黄蒸不殊。黄蒸温补消诸生物,北人以小麦,南人以粳米。皆六七月作之。苏又曰:磨破之,谓当完作之,亦呼为黄衣,尘绿者佳。孟诜云:小麦平服之止渴,又作面有热毒,多是陈之色,作粉,补中益气,和五脏,调脉。又炒粉一合和服,断下痢。又性主伤折,和醋蒸之,裹所伤处,便定。重者再蒸裹之,甚良。日华子云:面养气,补下足,助五脏,久食实人。又云:麦黄暖,温中下气,消食除烦。麸凉,治时疾热疮,汤火疮烂,扑损伤折,瘀血,醋炒贴罨。麦苗凉,除烦闷,解时疾狂热,消酒毒,退胸膈热。患黄疸人绞汁服,并利小肠。作吃,甚益颜色。《图经》曰:麦有大麦、小麦、麦、荞麦,旧并不著所出州土。苏恭云:大麦,出关中,今南北之人皆能种莳,屑之作面,平胃止渴消食,水渍之生芽,为,化宿食,破冷气,止心腹胀满。今医方用之最多;麦,有二种。一种类小麦,一种类大麦。皆比大小麦差大。凡麦秋种冬长,春秀夏实,具四时中和之气,故为五谷之贵。大小麦地暖处,亦可春种之,至夏便收。然比秋种者,四气不足,故有毒;小麦性寒,作面则温而有毒,作麴则平胃止痢。其皮为麸,性复寒,调中去热,亦犹大豆作酱豉性便不同也;荞麦实肠胃,益气力,然不宜多食。亦能动风气,令人昏眩也。药品不甚用之。政和本《食疗》云:平养肝气,煮饮服之良。又云,面有热毒者,为多是陈之色。又为磨中石末在内,所以有毒。但杵食之,即良。又宜作粉食之,补中益气,和五脏,调经络,续气脉。《圣惠方》:治烦热、少睡多渴。用小麦作饭,水淘食之。又方:主妇人乳痈不消。右用白面半斤,炒令黄色,用醋煮为糊,涂于乳上即消。《外台秘要》治痢色白不消者。为末,十分好面,炒。右一味,捣筛煮米粥内,面方寸匕。又云,此疗法百行师不救者。

  《千金方》:治黄疸,取小麦苗杵绞,取汁饮六七合,昼夜三四饮之,三四日便愈。又方:治火疮。熬面入栀子入末,和油傅已成疮者,筛白糖灰粉之,即燥差。《肘后方》:主食过饱烦闷,但欲卧而腹胀。熬面令微香,杵服方寸匕,以大麦生面佳。无面以亦得。又方:治一切伤折。寒食蒸饼,不限多少,末酒服之,验。《经验方》:治鼻衄,以冷水调面浆服之,立差。又方:吹。以水调面煮如糊,欲熟,即投无灰酒一盏,共搅之,极热,令如稀粥,可饮即热吃。仍令人徐徐按之,药行即差也。梅师方:治头上皮虚肿,薄如蒸饼,壮如裹水。以口嚼面傅之,差。孙真人:麦,心之谷也。心痛宜食。主除热止渴,利小便心气。又方:治酒黄,取小麦三升杵和少水,取汁服五合。又方:治黄疸,皮肤眼睛如金色,小便赤。取小麦杵取汁服一合。《食医心镜》:主消渴口干。小麦用炊作饭,及煮粥食之。《兵部手集》:治呕哕。面醋和作弹丸二三十个,以沸汤煮,别盛浆水二斗,将弹丸汤内洒出,于浆中看外热气稍减,乘热吞三两个,哕定即止吞余者。加至七八丸尚未定,晚后饭前,再作吞之。《鬼遗方》:治金疮,腹肠出不能纳之。小麦五升,水九升,煮取四升,去滓,绵滤使极冷,冷,人含之疮,肠渐渐入。冷其背。不宜多人见,不欲傍人语,又不须令病人知。肠不即入,取病人卧席四角,令病人举摇,须臾肠自入。十日中食不饱,数食,须使少,勿使惊,即杀人。别说云:谨按,小麦,即令人所磨为面日常食者,八九月种,夏至前熟。一种春种,作面不及经年者良;大麦,今以粒皮似稻者为之,作饭滑,饲马良;麦,今以似小麦而大粒,色青黄,作面脆软,食多胀人。京东西、河北、近京,又呼黄颗。关中又有一种青颗,比近道者力微小,色微青,专以饲马,未见入药用。然大麦、麦二种,其名差互。今之麦,与小麦相似而差大,宜谓之大麦。今之大麦,不与小麦相似而差大,宜谓之大麦。今之大麦、不与小麦相似而其皮脆,宜谓之麦。用此恐传记因俗而差之尔,不可不审也。寇宗《本草衍义》曰:小麦暴淋煎汤饮,为面作糊入药水,调治人中暑。马病肺卒热,亦以水调灌愈。生嚼成筋,可以黏禽虫。

  【绍兴本草】

  小麦乃世之常食之物,然皮凉而作面性热,固显然矣。但取皮用之者罕,惟面世所用多矣。然经火煮而食之,其性壅热,善动风气,此甚验也。若生食,颇利大肠,然本经及诸方虽各分主治之,宜即非起疾之物,亦可作入药为用。其麦当云味甘平微凉无毒是矣。处处种产之。

  【陈衍宝庆本草折衷】

  味甘平,微寒肉热,全粒微寒有小毒。《读说》云:杨氏方,治盗汗异功散,以浮小麦炒焦为末,每服二三钱,临睡白汤点下。凡敛盗汗自汗,诸汤剂中,并入浮小麦煎服。

  【金王好古汤液本草】

  青蒿散。有小麦百粒,治大人小儿骨蒸,诸热,妇人劳热。

  【元尚从善本草元命苞】

  小麦味甘微寒为臣,性有小毒,秋种冬长,春秀夏实,具四时中和之气,为继绝续乏之谷。金王而生,火王而死。除燥热,治躁渴,咽干,养肝气,止漏血、唾血。杀肠中蛔虫,疗下痢。作麴,消谷气,止泄痢;磨面助五脏,补不足;麦奴苗上黑微名奴,解丹石,治天行热毒;麦黄除烦闷,下气消食;麦苗消酒毒,退胸膈热患;面麸治扑损,除瘀血伤折。

  【胡仕可本草歌括】

  小麦养肝除热燥,扑疮用醋和麸调。一般大麦攻消渴,作温中食可消。

  【三元延寿参赞书】

  小麦性壅热,小动风气,治面后觉中毒,以酒咽汉椒三五粒,不为疾。麦久食消肾,不可多。

  【癸辛杂抄】

  小麦具四时气,故性微寒。为麴则温,为面则热,为麸则冷。

  【方仁声泊宅编】

  小麦种来自西国寒温之地,中华人食之,率致风壅。小说载天麦毒,乃此也。昔达磨游震旦,见食面者,惊曰:安得此杀人之物?后见莱菔曰:赖有此耳。盖莱菔解面毒也。世人食面已,往往继进面汤,云能解面毒,此大误。东平董汲尝著论,戒人煮面须设二锅汤,煮及半,则易锅煮,令过热,乃能去毒。则毒在汤明矣。

  【蔡琰乐府】

  《后汉桓帝初小麦童谣》《后汉书?五行志》曰:桓帝之初,天下童谣。按元嘉中,凉州诸羌,一时俱反,南入蜀汉,东抄三辅,延及并冀,大为民害。命将出众,每战常负。中国益发甲卒,麦多委弃。但有妇女获刈之也。吏买马君具车者,言调发重及有秩者也。请为诸君鼓咙胡者,不敢公言,私咽语也。小麦青青大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人何在西击胡,吏买马,君具车,请为诸君鼓咙胡。

  【宋洪龟父清非集】

  《小麦青青歌》:小麦青青大麦枯,新妇城边守茅蒲。不妨执热饷妇姑,奄观艾相喧呼。黄云好在玄云起,雨如车轮未渠已。绣衣使者问麦秋,今年麦秋又如此。

  大麦

  【广雅】

  大麦,也,立夏前熟。新谷未登,民屑麦作饭,赖以济民饥。曰晚大麦,穗长而子多,与小麦齐熟,曰六棱麦,曰中蚤麦,曰红黏糯麦,堪作酒,皆大麦之别。

  【农书】

  《王祯谷谱》夫大麦,北方所种极广。可作粥饭,甚为出息。故《春秋》书无麦禾,重其阙也。

  【广志】

  有秃芒大麦。

  【新安志】

  大麦则有早麦,中期麦,青光麦,又有高丽麦,亦呼高头麦。之则粒出,然难为地方。有糯麦,宜为饭。

  【台州府志】

  大麦有早黄红了白晚麦。麦之名。

  【维扬志】

  大麦四种:麦黄、短秆、晚、淮。

  【濡须志】

  大麦四种:白、粉多紫、又名糯,可酿。米、微瘦番。旧有此种,来自北方。

  【太平志】

  大麦三种:六棱、中蚤、红黏。

  【本草】

  《神农本经》《名医别录》:大麦味咸温,微寒无毒,主消渴除热,益气调中。又云:令人多热,为五谷长,蜜为之使。陶隐居云:今稞麦一名麦,似麦,惟皮薄尔。音牟。《唐本注》:大麦出关中,即青稞麦是。形似小麦,而大,皮厚。故谓之大麦。殊不似麦也。大麦面平胃止渴,消食疗胀。宋嘉本按《药性论》云:大麦使味甘无毒,能消化宿食,破冷气,去心腹胀满。孟诜云:大麦久食之,头发不白,和针沙没石子等,染发黑色。暴食之,亦稍以脚弱,为下气及腰肾故。久服甚宜人,熟即益人,带生即冷损人。陈士良云:大麦补虚劣,壮血脉,益颜色,实五脏,思谷食。久食,令人肥白,滑肌肤。为面胜小麦,无燥热。又云:微暖,久食消肾,不可多食。日华子云:麦温中下气,开胃止霍乱,除烦消痰,破症结能,催生落胎。《图经》文具小麦条下。政和本陈藏器云:不动风气,调中止泄,令人肥健。大麦、麦,本经前后两出。苏云:稻是谷之通名,则是麦之皮号。麦之,犹米之与稻。本经于米麦条中,重出皮壳两件者,但为有壳之与无壳也。苏云:大麦是青稞,麦是大麦,如此则与米注不同,自相矛盾。愚谓大麦是麦米,麦是麦谷,与青稞种子不同。青稞似大麦,天生皮肉相离,秦陇已西种之。今人将当本麦米粜之,不能分也。《圣惠方》治妊娠,欲去胎,以麦二两,水一盏半,煎至一盏,分温三服。《外台秘要》:治妊娠,得病去胎方。麦一升,和蜜一升,服之即下,神验。孙真人:麦芒入目,煮大麦汁洗之。《兵部手集》:治产后秘结,膨胀胀不通,转气急,坐卧不安,供奉转大。初与崔家方以麦末一合,和酒服食。良久通转。崔郎中云神效。《伤寒类要》:治诸黄,杵苗汁服之。又方:蠼螋尿疮。嚼大麦以傅之,日三上。寇宗《本草衍义》:大麦性平凉,有人患缠喉风,食不能下,将此面作稀糊,令咽之,既滑腻,容易下咽。以助胃气。三伏中,朝廷作面以赐臣下作造饧。

  【绍兴本草】

  大麦,《本经》云温,复云微寒。主除热,复云令多热。此显无据矣。即非性寒除热之物,当云味咸微温,无毒,是矣。惟作诸方用之颇众,处处种产之。

  【金李东垣试效方】

  药象,麦炒黄色,取面,补脾胃虚,宽肠胃。

  【王好古汤液本草】

  气温味甘,微酸无毒。能消化宿食,破症结冷气,去心腹胀满,开胃止霍乱,除烦去痰,治产后腹中膨胀不通,二药并神曲气虚人宜服。以代戊已腐熟水谷,与豆蔻、砂仁、木瓜、芍药、五味子、乌梅为使。

  【元朱丹溪本草】

  大麦,化宿食,消症结,气虚人宜服。师曰:行上焦滞血。

  【尚从善本草元命苞】

  大麦为使,味甘温无毒,戊已腐熟水谷,温中焦,消化宿食,开胃止霍乱,除烦祛痰,破症结冷气,去心腹胀满,落胎孕催生。水渍生芽为,久服,令人消肾。

  【唐杜工部诗】

  《大麦行》:大麦干枯小麦黄,妇女行泣夫走藏。东至集壁西梁洋,问谁腰镰胡与羌。岂无罗兵三千人,部领辛苦江山长。安得如鸟有羽,托身白云还故乡。

  【宋张孝祥于湖居士集】

  《大麦行》:大麦半枯自浮沉,小麦刺水铺绿针。山边老农望麦熟,出门见水放声哭。去年泠泠九月雨,秋苗不收一粒谷。只今米价贵如玉,并日举家才食粥。小儿索饭门前啼,大儿虽瘦把锄犁。晴时种麦耕荒陇,正好下秧无稻畦。

  【李庄简公集】

  《重午食大麦》:春来斗米欲逾千,麦熟家家爨有烟。手磨旋推云子落,脚铛深煮虫半胎员。香闻并舍儿童喜,效录奇方胃海便。信是书生能说食,杜陵饥客漫流涎。瑞麦嘉麦附。

  【太平御览】

  埤苍曰:禾来之麦,一麦二稃。周受此瑞麦。《汉书》吕章帝元和中,嘉麦生郡国。《晋起居注》曰:太康十年,嘉麦生扶风郡。一茎四穗,收实三倍。《梁书本纪》:元帝大宝元年,江安侯圆正、侍中张绾等,奉笺曰:麦两穗,出于南平之郊。《前凉录》曰:永嘉元年,嘉麦一茎九穗,生姑藏。

  【唐书】

  武德元年五月,陇州献嘉麦。六月,虞州献嘉麦,一茎六穗。开元八年五月,平原麦一茎两岐分秀。九年五月,绛州奏瑞麦,七茎两穗,一茎四穗。十二年六月乙已,河南告成县瑞麦生穗分岐,一茎三秀。十三年五月甲申,瑞麦生河南之寿安。贞元五年,五月戊辰,宋州麦一茎九岐者百余本。十三年,闰五月戊午,陕虢李泌献瑞麦,一茎五穗。

  【文苑英华】

  任瑗《瑞麦赋》:建极惟皇,昭铄于光。出豫考卜,乘时省方。西自酆镐,东巡洛阳。顺天游而有度,协日晷之云长。征贤宣室,布政明堂。风雨时序,黎庶其康。尽物称瑞,穷灵委祥。明含日月,则阶恒秀,泽及草木,一作莽而陇麦登芳。于是辟离宫,通禁苑,都兹瑞之所应,实皇恩之烛远。朝任得人,时维贤相。九流分职,三旗协亮。称尧舜之允敷,同益赞而为唱。曰珍瑞麦,生我王国。凌寒而秀,彰圣之德。愿载观之书,以歌南薰之则。既而帝曰:钦哉!天符聿来,俾予光于四表,惟尔翼于中台。念幽芳之遂性,知朴之当材。且夫麦之为瑞,其德又至矣!居寒自生,当暑荐美。含实珠净,耀芒锋起。既标咏于诗人,亦称奇于缣史。当其于野,渐渐其秀,将嗣谷以登年,岂凌霜而不茂。在昔唐叔,嘉禾伊育;昭彼周王,天人斯穆。今惟圣帝,此焉攸淑。涵之如春也,及冬而繁荣;就之以日也,来春而纷郁。则有小儒,怡然鼓腹。照水镜之光鉴,参历选之题目。未登高而赋成,庶陈美于金竹者也。高庭《瑞麦赋》:圣人顺动,文思钦明。天地贞观,品物咸亨。去凭虚而就安处,面周洛而背咸京。云旗电发,霜戟林行。大阴用事,其日在斗。万国来庭,百神奔走。泉潜动而落,水益壮而冰厚。冠异气于缭垣,吐嘉于寒薮。不忌风雪,全抽两穗。逼日月之光华,得云雨之攸利。芒织织而擢陇,叶青青而耸翠。同黍谷之移暄,类榆林之因地。瑞纪增焕,嘉苗异植。出天苑之称奇,访人一作之寰而未识。凌王霜而表劲,挺金茎而孤直。顾耀颖于年和,望生成于帝力。倬彼藩翰,其代天工。即汉庭之想国,类晋室之清通。拜殊祥而北首,列图史于南宫。纡粹容于有穆,冠鸿业而无穷。实颖实栗,是崇是奉。可以为瑚琏之粢,可以为种棱之种。伟长至之驭序,同少阳之在候。成粒贵于乌术,覆苗期于雉劬。夫瑞也,百王之珍事,其生也,二仪之大德。道泰则称物呈形,政乖则群方皆忒。伊小草之何幸,逢大人之允塞。愿均照于离明,祈作祯于王国。

  崔融《皇太子贺嘉麦表》臣某言:伏见雍州司马徐庆,称所部有嘉麦一茎六穗。织芒濯露,疑因黑壤之宜;香穗摇风,若吐黄金之色。岂非灵星昭应,睿德感通。降之自天,何必来之咏;尝之于庙,先符孟夏之时。凡在含生,相趋动色。臣缪当居守,肃奉宗祧,一穗两岐,徒说张君之咏;十亩千石,方轻泛氏之书。仰天意而增欢,顾人心而载跃。无任喜之至。谨附起居使某官某,奉表陈贺以闻。

  【资治通鉴】

  《后梁太祖纪》:开平四年,宋州节度使衡王友谅,献瑞麦一茎三穗。帝省之,不怿曰:今宋州大水,百姓不足,安用此为?诏除本县令名,遣使诘责友谅。以兖海留后惠王友能代为宋州留后。友谅友能,皆全昱子也。

  【五代史】

  《后唐明宗纪》:天成二年,华州邢州进两岐麦。《晋高祖纪》天福五年,五月癸酉,宋州贡瑞麦两岐。

  【宋史】

  太祖开宝八年,五月,郑州、梓州、合州、巴州县并献瑞麦。太宗淳化五年四月,永州县献瑞麦。至道二年五月,泗州献瑞麦。三年四月,唐州、遂州、盘石县并献瑞麦。

  【玉海】

  乾德四年,五月五日已已,耀州贡两岐麦。乙亥开封府贡。庚辰单州贡。壬午澶州贡。麦两岐至六岐者,凡一百七十五本。制瑞麦旗。雍熙二年,五月壬戍,毫州献两岐秀麦。五年五月壬子,毫州献瑞麦图。有分四岐三岐两岐者。游化元年,十月丙寅,阆州言麦两岐。至道二年,七月已亥,朔绵州言麦秀两岐。至道三年,真宗即位,五月甲戍,寿州献瑞麦一本,百枝五穗图。丙戍,合州献麦两穗图。丁亥,黄州献麦两岐图。咸平四年,五月已亥,毫州言麦一茎两穗。六月戊午,益州言麦秀两岐。祥符二年,七月乙丑,梓州言麦五岐。七月癸未,原州言麦四岐。四年七月已亥,光州言麦八岐。九年五月辛未,施州言麦两岐。天禧三年,四月壬寅,制玉宸殿观瑞麦,作七言诗赐近臣。五月辛已,开封府言麦一茎两穗。天圣六年六月,陈州献瑞麦图,两岐共秀,命两制馆阁赋诗。五月,陈州言瑞麦一茎二十穗。

  【宋景文公集】

  《陈州进瑞麦表》:臣某言:伏以厥田惟上,界王国之右藩,以谷俱来,告我牟之纪瑞。事昭邦,美溢农书。中贺恭惟尊号皇帝陛下,茂拥蕃祺,恪经善物。弄汉田而劝啬,揉神来以训勤。扈有九官,务尽耕耘之法;地杂五种,深防水旱之虞。屡敕攸司,劝登宿麦。至诚上达,嘉气下翔。发为两岐,告成八政。田祖有神而应,守邦作缯以来图。庖穗孔蕃,天心为豫。并诏儒馆,交颂章。良史必书,无谢归禾之命;升歌大备,遂高多之诗。臣庠局冗闲,辞流涩讷,隔从臣之品,无预奏囊;效游童之谣,亦均嬉壤。冒闻黼几,集惧严渊。谨夙夜斋戒,撰成陈州瑞麦赋一首,随表上进。赋曰:冠三辅之上者,莫迩于陈;接五谷之乏者,孰先于麦。当乘离之令序,挺降之瑞殖。盛气云,混鳞隰之初霏;密穗金繁,动星田之霁色。两岐旁秀,六穗牙出。厥华,厥颖栗栗。田奔告,守臣骇观。来以图,悉上送官。他谷弗书,视麦禾之最重;吾王攸助,知稼穑之惟艰。沫北爰采,罔绍乎力农;关中益种,无闻于锡祉。讵若天极归贶,明神效异,偕蕃椒之盈升,配命禾而合穗。迎层宙之休气,冠中田之嘉谷。缋我于瑞图,辨我于凡菽。蒙至尊之渥惠,播颂声于弦次。上可以荐清庙之馨品,下可以助外饔之食剂。

  【宋元宪公集】

  《陈州献瑞麦图,奉诏作诗》:尧坏环中甸,周冠百昌。时均十雨润,天报雨岐祥。善气滋繁粒,薰风擢翠芒。初疑禾异亩,更觉黍非香。献状宸襟悦,披图国颂扬。史臣谁汗简,休应谨斯箱。《瑞麦图赋》:天圣之六载也,陪京近地,宛丘奥封,厥有瑞麦,飞驿闻上。是时邦英台彦,鸿儒硕生,被欢诵以踏臻,乐千龄之希遇。鲰臣不敏,敢扬言而赋之曰:何圣辰之有感兮,见造物之流形。伊嘉生之育粹兮,亦称珍而效灵。盖茂昭于丰兆,故绝出于祥经。是月也,候司怒,节纪朱明。周氏谨土宜之法,遂人勤时政之程。畎亩鳞接,田畴砥平。非灭裂之攸纵,竟疏兮资生。青青交秀,向荣。或散颖兮共干,或连岐而并茎。顾我疆兮我理,悉如坻兮如京。民相欢而动色,士睹奇而震惊。俄具载于绘事兮,亟传闻于禁庭。置惟天之辅德,彰有年而顺成。若夫历草标祥,朱英荐异,茅三眷以储祉,芝九茎而表瑞。信徒假于书称,亦乌足以拟议。请言瑞麦之可嘉也。协气交生,大钧封植。表天之孔昭,显坤珍之有,宛彼神区,契兹景则。嘉种肇灵,秀敷色。浸润兮芳泽之和,鼓动兮薰风之力。余粮云委,滞穗山积。故陈陈而相因,亦穰穰而叵测。宜乎允膺帝赍,绍隆皇极,丰功大业,日跻兮著明;溢美连休,月书兮不息。顾蕞陋之微才,曷揄扬于盛德。

  【玉海】

  皇三年,五月辛亥,眉州彭山县上瑞麦图。凡一茎五穗者数十本。上曰:比禁四方无献瑞麦,今得西川麦秀图,可谓真瑞矣。赐田夫束帛以劝之。

  【唐仲友说斋集】

  《西川麦秀图赞》:臣恭闻仁宗皇帝,诞膺骏命,嗣无疆大历,服天纵上圣。克知稼穑之艰难,敦本务农,深切虑意。亲屈帝尊,秉来千亩。数移清跸,临观刈获。复于后苑创宝岐殿,岁命种麦,以无忘穑事之勤。天瑞应诚,昭假绍至。两岐合颖,史不绝书。虽遐方下邑,去皇都千万里之远者;均被和气,是生珍物。粤皇五祀,仲夏之月,井给奥区曰眉之彭山,以瑞麦图来上。一茎五穗者,凡数本焉。瑰异卓绝,前古未有。圣心欢愉,发于音容。顾谓群臣曰:朕尝禁四方献瑞物,今得西川秀麦图,可谓真瑞矣!臣闻天生神物,锡赍圣万世,其发祥聩祉,杂见乎穹壤之间者,虽不一而足,然而兆南亩之丰,为农夫之庆,未有若瑞麦之为尤懿也。是以书纪同颖之献,诗颂来牟之贻,著在简策,为亿世美谈。恭惟仁宗在位四十二年,乾符坤珍,充衍盈溢,其于草木虫鱼之类,皆抑而不宣,乃独有取于麦秀之图。则圣人爱民之意,岂不甚深远哉。是图也,秘诸金匮,藏在禁严,以传罔极,以贻后昆。使之披文而会意,按谍而兴思。则七月之艰难,公刘之民事,当有不待周召之诗而自知者。顾不伟欤!是宜儒学之士,祓饰厥文,饮赞盛德。臣愚不自揆度,谨冒昧自竭,赞曰:于皇仁宗,纂有丕基。稼穑艰难,不虞而知。敦本务农,念兹在兹。黛耜朱,躬耕帝籍。是刈是获,数移清跸。殿创宝岐,言观其麦。天瑞应诚,十雨五风。物无疵疠,岁则屡丰。黄云亘野,其苗。协气横流,蒸为善祥。乃获瑞麦,于眉之阳。一茎五穗,垂颖穰穰。维时农夫,式舞且蹈。吏民来观,欣欣相告。我皇圣明,地不爱宝。敢托丹青,献诸天子。披图九重,照映黼。舜瞳周视,龙颜则喜。顾谓群臣,可谓真瑞。宾莲合跗,嘉瓜同蒂。作会虽古,效珍已细。丰年之兆,天实予毕。受言藏之,秘诸金匮。传示后昆,母忘穑事。诗颂来牟,归功后稷。书纪嘉禾,成王之德。若昔称隆,于今迹。惟我太宗,治盛雍熙。内郡献图,九穗两岐。祖武可继,于今追。猗欤珍物,天锡圣皇。灵庆既启,藻绘斯彰。小臣饮赞,万世无疆。

  【玉海】

  皇三年五月,滁州进瑞麦一茎五穗。至和元年六月,应天府贡瑞麦一本七十穗,一本二百穗。五年六月,资州言麦秀两岐。嘉三年六月,绵州言麦一穗两岐。七月,泰州进瑞麦一本百穗。伊阙之野,有麦穗合干,上飞白“瑞麦”字赐守臣。泰山献瑞麦,凡五本,五百一穗。熙宁九年,谯县有瑞麦,一本三穗。尉氏湖阳彭城,并有瑞麦,一本两穗。元丰八年,毫州有瑞麦,一茎二穗,一茎三穗,一茎四穗。元四年,泰宁军瑞麦,异亩同颖。六年,汝阳县、美原县、兖州邹县有瑞麦,一茎数穗。元符元年,安平县生瑞麦。二年,涟水军瑞麦合穗。十一月,岷州宕昌砦生瑞麦。

  【宋史】

  徽宗政和元年,蔡州瑞麦连野。魏惠宪王恺,淳熙元年,徒判明州,辍属邑田租以赡学,得两岐麦图以献。孝宗赐手诏曰:“汝勤课艺殖,农不游惰。宜获瑞麦之应”。加恺荆南集庆军节度使,行江陵尹。

  【宋会要】

  淳熙二年,东淮旱甚,诏诸州劝种麦。郡守张冲,以麦种振业之贫民。明年,麦大稔,清流野人得异麦于南门外,一茎双穗,以献于郡。郡图其状以闻。时适建堂于小厅之西,因扁以瑞麦。今参政何公澹为记,刻石堂中。淳熙三年,四月四日,诏明州解到麦连两岐。判明州皇子魏王恺,今学士院降诏奖谕仍宣付史馆。既而,皇子判明州。魏王恺奏:伏见明州管下两县,连岁有麦秀两岐之瑞。窃见知鄞县桃,知象山县高子莫,职事修举,劝课种麦。委有劳效,欲望特赐旌赏。各得转一官选人,比类施行。

  【合肥新志】

  淳熙三年,合肥县境献瑞麦双穗至三穗四穗。《瑞麦赞》:淳熙九年,夔州麦大熟。西门。进士陈谦亨献其近郊之秀,将以颂声,数其穗三十有六。其中一岐而为三,群目创见,相与欢异。命工图之,工欲显三岐之瑞,而遗六六之数。守臣林某以为不可,俾具见焉。图成,仅足其数,而不会诸苞。乃知化工之妙,有非人为所能逮者。谨涤毫而志之,系之以诗曰:淳熙天子,御图三七。协气所钟,嘉禾乃出。巴夔之山,亘连阡陌。或两其岐,或六其脊。惟是西门,近郊所植,六六同颖,亟三为一。兹诚创见,图写漏逸。乃知人为,不逮天力。上方寅畏,摈华务实。臣不敢献,私志于室。采诗之官,汗青之笔,编诸诗书,示此其质。

  【太平州图经】

  嘉泰元年,州民献瑞麦,有岐而两者,有岐而四者。

  【宋史】

  《宁宗纪》:嘉泰三年,夏四月壬寅,福州瑞麦生。

  【温州志】

  嘉定二年夏,瑞安麦双穗。因立双穗盐场。乐清县麦生双穗,嘉香重颖。遂改其处曰瑞应乡。

  【赤城志】

  嘉定四年,产两岐麦。

  【怠州志】

  嘉定四年,野人有献麦两岐,粟一茎九穗者。黄守遂于郡圃建双瑞轩。至十七年,又有以两岐者献之王守挺。是岁二麦大稔。姜郡教容,为之颂并序云:嘉定十六年,冬十有一月,上命军器监丞王公挺,出守临海郡。越明年,夏四月,二麦大稔,有一本而两岐者。野夫奔献,邦人欢欣。卜嘉祥,证匪虚应。殆协气所感也。维侯布宣德意,神比天同,善政致和,实犹鼓。自昔同颖之禾有书,连理之木有颂。矧思文咏周,渔阳歌汉,则贻牟呈瑞,纪载尚矣。容忝掾文学,宜有称述。讵敢以浅陋辞,即事实录,庶传示无极云。词曰:圣贤相逢,纲举目张。轸念帮国,选侯惟良。猗欤霞城,密拱帝乡。膏泽时下,江沛滂。侯承君令,政罔不臧。明矣弗察,勤而有常。吏立春冰,民田康庄。至苏薰洽,嘉生效祥。朱明盛长,阜昌。敛华就实,陇亩相望。一枝挺秀,双穗联芳。天休聿至,侯不敢当。亟献端揆,归功庙堂。揆拜稽首,天子之光。箫勺万类,陶钧八荒。圣恩天大,穆穆当阳。臣职奉命,恪恭肃将。中和效颂,声诗载扬。自今以始,时雨时阳。气调玉烛,岁格金穰。永同贤佐,辅弼赞襄。皇帝万寿,传世无疆。次冬复有麦生土墙上。王守梃自记云:宝庆元年仲冬,有麦生于台城州治便厅西,新筑土墙之中。四穗秀实,挺然可观。其旁又有续发生者,姑命工图之,以纪其异。是月上浣日,郡守濡须王梃书。

  【桐志】

  绍定元年四月,瑞麦生于县境。一茎四穗,郡守袁君儒图而上之,因刻石置于县治。

  【上元志】

  景定二年,惟政乡献瑞麦,有旨奖谕。

  【新定续志】

  景定壬戍,夏四月九日,郡民孔文桂等言麦秀两岐,在东郊公田中。知州钱可则遣视良实,就采之,得岐穗余一百。绘图状实以献。天子有旨,宣付史馆。会皇弟太师嗣荣王,亦以所得函活为图以进。玉音报曰:“祥非偶至,应必有先。繇辉联华萼以陶和,致秀启麦岐而荐瑞。兆王师之不用,庆农扈之告登。上协天心,美钟地产。绘图来进,嘉意良勤”。报闻邦人,鼓舞欢悦。愿托琬琰,以诏将来。太守不能遏也。为刻石,置郡治之高风堂。

  【唐仲友说斋集】

  《代临安府进瑞麦表》:仁育含灵,寝格三登之治;瑞呈宿麦,挺生千里之畿。并与击壤之谣,敢效得禾之献。臣某中贺窃以牟贻嘉种,诗尝颂于周王,穗有两岐,民尚歌于汉吏。盖珍符之滋至,在粒食以尤先。独掩前闻,莫如今日。盈畴,产近甸之神皋,垂颖,协纯乾之阳数。密迩躬耕之地,远逾异亩之祥。清庙荐新,行讲彘尝之礼;灵台观象,已腾斗覆之辉。谓鸿禧,固非虚应。恭惟皇帝陛下,至诚赞化,善政养民。载耒耜于御间,率先千耦;铸剑戟为农器,罔夺三时。调璇玑而五谷登,和玉烛而四气叙。祥风甘雨,物无疵疠之伤;洁粢丰盛,神有馨香之感。果蒙景贶,来表昌期。效贡亳都,上掩太宗之迹,抨图蜀郡,益增仁祖之光。臣无补涓埃,缪司辇毂,称万年而稽首,幸睹宏休;陈五瑞而作歌,愿追故实。

  【秦观淮海集】

  《代蔡州进瑞麦图状》:勘会本州,自春以来,屡得雨泽。已于某月日具状奏闻讫。今来二麦并已成熟,地无高下,所收斗斛数倍常年。及诸县节次申送,致麦苗有一茎二穗,或三穗,其多有至五穗者甚多。父老云:数十年来,无此丰熟,亦未尝见有麦苗一茎至数穗者。以此见二圣临御以来,功化日新,利兴害去,善气充塞;至此嘉应。臣待罪郡守,目睹其事,不敢隐默,谨书成图子一本,随状上进以闻。谨奏。

  【任德翁得得戆草】

  《言卫州进瑞麦奏状》:右臣访问卫州,近进瑞麦有一茎数穗者。仁祖之时,眉州彭山县常尝献此瑞。仁祖曰:可谓真瑞矣!于是赐田夫束帛,以劝赏之。臣窃见近年以来,天下之俗,争言祥瑞。而农夫憔悴,南亩空虚。大兵之后,边民相食。河北流亡,至今未复。卫州亦河北之地,而有秀麦之瑞,是天以丰年之祥,慰陛下之焦思也。乞于所进呈之日,出于圣意,依仁祖故事,特降睿旨,庶使天下之民,知陛下之民,知陛下务农之意,益助和气,以为永久生灵之福。

  【辽史】

  《圣宗纪》:统和二十年,是岁南京平州麦秀两岐。放进士邢祥等六人及第。

  【金史】

  《熙宗纪》:天眷三年,七月辛已,京兆进瑞麦。七月,太原路进瑞麦。皇统二年,五月丁已,朔京兆进瑞麦。又七月,庚辰,太原路进瑞麦。又进獬豸,并瑞麦。兴定元年四月,陈州商水县进瑞麦一茎四穗。开封进瑞麦一茎三穗,二茎四穗。

  【元史】

  世祖皇帝至元七年,瑞麦生东平,东平府进瑞麦一干五穗及三穗者,并为图,具表称贺。省臣以闻。上若曰:是素所无耶?对曰:臣尝闻有一茎二穗,未尝有五穗者。遂命藏之大府云。至元十一年七月,兴元凤州民献麦,一茎四穗至七穗,一茎三穗。至元十八年,闰八月壬辰,瓜州屯田进瑞麦一茎五穗。至元二十三年六月,广元路阆州麦秀两岐。至元二十四年八月癸亥,州进瑞麦一茎九穗。

  【宣城志】

  至元丙戍,旌德县民以瑞麦来献,其茎有五,其穗三十有二。时云中高可庸为宁国路总管,教授昌士气为文以记之。

  【旌德志】

  《瑞麦记》:云中高侯来守宣城,政洽化行,吏信民爱。境内廓清无事。乃一以力穑劝耕为务。岁乙酉夏,出郊,登父老而告之曰:呕喻翔徉,若父兄之语子弟。民是用劝。其秋书大熟。越明年,循故实,说于桑田,枝分户裂,厘为十七条,仿佛豳风遗意。家传人诵,溢为颂声。曰:良二千石,其又有以淑我民也。何其辞愈祥,而意愈恻恻也!乃次旌邑问劳。未几,野人以瑞麦来献。其干有五,其穗三十有二。邦之人士,咂咂称赞为盛德事。曰:劝耕冠盖,无岁无之,未有能获嘉瑞如此麦之煌煌,连荣并秀者。其殆地不爱宝,以是显邦侯牧养之政欤?乃相与图其状之石,谓士气宜记。士气闻之,后稷配天立极,诗人独以贻牟颂之。春秋于无麦则书之,重民食也。合浦不孟尝,则珠不还,颖川不黄霸,则凤不集。吴兴不柳恽,则嘉禾不同颖;渔阳不张堪,则麦秀不两岐。天地间感应之理,各以类应。气协则嘉禾生,心和则天地之和应。盖有莫之为而为者。自侯之治宣也,以诗书为治本,以礼义揭教条,白发丹心,勤恤两都,循吏之政,庶几见之。卫多君子,同寅协恭,集思广益,开诚布公,吾见其和气洽于僚友矣;明伦析理,诵诗读书,泮水思乐,风雩咏归,吾见其和气袭于庠序矣;响化兴谊,力本务农,雨赐维时,年谷屡丰,吾见其和气孚于田里矣。以和召和,是宜瑞应之来,如引鉴对形,援桴鸣鼓之不可掩。见其图,思其人,观其墨,知其政,千载而下,固将与合浦之珠,颖川之凤,吴兴之嘉禾,渔阳之秀麦,发氵滓然弟之矣!不其盛欤?上方选用循良,以治行第,一入为三公,厥有次公故事。调和鼎鼎,燮理阴阳,使泰和薰蒸,跻一世于太平既醉之盛,其瑞应又岂止于麦而已!醴泉出,甘露降,凤凰来于丹丘,朱草生于郊薮,皆侯所宜得,又当大书特书,不一书为侯记之。公名可庸字用之,自号敬斋,熟文物于故家,著功名于治郡。今受嘉议大夫宁国路总管云。至元二十三年六月望日,郡文学昌士气记。

  【郝经陵川集】

  《瑞麦颂》:岁壬辰,王师济河,河南亡,爨孽余。狡狡兴,兵锋遗黎。虔刘殆尽,而又壤地联宋,师出其间,突蹂汴洛,披轹毫宋。至于徐杨,驰亘上下,千有余里。奸宄抵隙,啸跨两境,依险首鼠,血入干牙,二十余年矣。今上即位,宵旰求瘼,诏太弟都督诸军,谓将有事于宋,必先事于河南。河南既治,本根既固,藩墙不冗,资粮铠马,扉屦足而汉淮可图也。于是诏分陕东河南诸道,有金故地,置经略司于汴,命万户史公、行台赵公及中贵莅焉。公等既至,及议事典、约法制、桀鹜、去蟊贼、抚军弱、出滞淹、布屯戍、均赋输、抉索利本,掏揠弊萌,进用老成,设施比次,井井以进。暮年报政,帑有余资,庾有余粟。四鄙不惊,民狎于野。风雨时顺,岁乃大穰。甲寅夏五月,甸人进麦一茎八穗,驰驿上闻。洞洞属属,欢声四布。夫黄龙白麟,赤芝朱草,鸟兽草木之异,无益于时者,犹以为休征,岂若食民之天,有如是之盛乎!桑无附枝,麦有两岐,犹火逢美于汉,炳耀千古;矧如是之多乎哉!经越在草莽,不能瞻望清光,拜手称庆歌颂,布衣职也。乃作瑞麦颂,以为四野讴歌之倡。其辞曰:河流汤汤,金源故墟。朔龙乾飞,千麾万。蹈厉靡前,饮河长驱。河流不洋,鲁不马濡。汴覆蔡倾,遂伐荆吴。千里抢攘,鞠为蓁鞠。白骨撑拄,枯血模糊。宛宛赤子,锋镝之余。裹创抑元,巢狸窟狐。殆二十年,愤而不苏。皇帝践祚,丙丙当宁。同仁一视,廊清天步。乃眷曰咨,咨汝南方。神州王几,可为寇场。乃命太弟,俾长戎行。曰史曰赵,建尔旌常。尔为朕行,药彼夷伤。分陕建台,固吾圉疆。汝修汝戈,汝峙汝。乃拜稽首,天子之休。不克负任,天子之羞。帝曰汝嘉,汝违朕忧。玉节煌煌,奉命南下。有泽其车,有濯其马。夷棘荆,技拄坏厦。颠疆踬嚣,崩麇解瓦。山通薮开,渐出单寡。髫童叟,伛偻罢亚。失喜惊呀,悲集泪写。载申王度,载宣王化。民具萃止,茂舍。乃斧其桑,乃树其。乃聚乃育,乃室乃稼。务啬劝分,垦荒辟野。惟是贴妥,莫敢侈哆。惟是信义,莫敢狙诈。清以益燕,简以益暇。缓带轻裘,投壶歌雅。元气油油,眷我中夏。我庾既亿,我仓既盈。云儿濡来,呻吟不声。山河改色,乾坤夷清。德威惟畏,德明惟明。皇泽灏灏,汪洋蒙溟。惠风不鸣,震雷不惊。雨赐燠寒,弗凌弗乘。人和天和,年谷屡登。灵浸邃达。瑞麦乃生。岐岐嶷嶷,八穗一茎。甸人进只,幕府嘉只。何以致兹,臣当归美。乃藉乃袭,献诸天子。以益鸿休,以晔信史。经也作颂,以告休功。匪惟颂功,惟以劝终。

  【杨志行霜月斋集】

  《集庆路瑞麦颂》:至元二年丙子,集庆路总管通议完侯在官之初年也,率作统勤,置举交宜,令洽惠行,民用宁嘉。储和杨熙,中畅旁溢。治德阴感,物祯显孚。维时溧水等州,皆以瑞来及牟,同时而驰献者,擢两岐而增秀。表合茎而分荣。于是合州之黄发黔髻,历居野处,拚蹈呼舞,相率而称曰:异哉!是其仰分而俯遂合者,足以表侯之善承;本盛而乃丰者,又足以表侯之厚下。至于曰来曰牟之生,为种不同,为获不同,而钟祥显异,乃既焉无不同者,复足以表侯理化之所施,融小大精粗先后而一之也。非侯之绩,耿耿彻焉,于规为矩,度充而不匮有余,则何以玄通神达,雨适阳宜,嘉植茂,并隆休征。为之赞丰康而彰祉美者,能盛哉如是乎?是宜有以播宣循能,鼓著声烈,以华衍久,合词同忻。拜手稽首而作颂曰:惟德发祥,厥盛惟族。神草灵芝,畴如嘉谷。田油油,瑞邦章休。吁嗟乎来牟,斯德之酬;斯之积;惟爱育民,本充末茂。疏培无勤,颠靡丛秀。彼鬣之舒,茎分抽孤。吁嗟乎来牟,斯爱之孚;惟治周方,何粗何精?靡有后先,与时登成。彼植之盛,小大胥庆。吁嗟乎来牟,斯治之应。侯膺殊祯,秩登禄盈。均和弘平,愿跻侯于钧衡。民列侯德,以严金石。奋朝夕,永侯休于千亿!

  【元史】

  顺帝至元四年,夏五月辛酉,彰德献瑞麦一茎三穗。至正二十六年,五月壬午朔,洛阳瑞麦生一茎四穗。双穗三穗者,甚众。

  【陆子方集】

  《瑞麦图序》:大德改元之九祀,春三月,至尊发德音下明诏,务农重本,养老恤贫,议贷宽徭。赐今年官田租什二,所在金谷逋不能偿者,悉蠲除之。万姓大悦。先是,江浙岁比不登,早涝为灾。有司体檄,未能如式。元元怀忧,膏泽随下。所以孚格天心,导迎和气,信有兆矣。夏五月,麦大熟,甸人献麦,一茎三穗,得诸暨阳白鹿之原,民许氏家,其占为有年。州人动色相庆,谓前所无,图以诗之。侈张其事,请闻于上。惟汉之渔阳吏善为政,两岐之歌,流咏至今。盖生物一本,乃理之常;生二生三,为奇为瑞。今兹奇瑞,视汉有加。夫年之丰凶,虽系乎天,亦系乎政之德失。政自上而下者也。善政致祥,兹其验矣。守土臣不敢自以为力,谨摭民谣,列之篇次。自附于唐叔得禾之义,以显扬国家之休命。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三十六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三十六

  九缉集

  文集名十三

  王深父文集

  【文献通考】

  《王深父文集》:二十卷。王回深父,福州候官人,举进士中第。为亳州卫真县主簿。卒于治平二年,年四十三。西麓周氏曰:王深父学于欧阳公,与王介甫、鲁子固、刘原甫游。其文出欧阳体,而尤纯淡。序事曲折不穷,特壮伟不及也。至于摘经传语以为赋,词短而意深,有味其言哉!文章自汉魏以来,体益下。至唐中世,韩柳作兴之,习俗相沿,未遽尽革。加以五代乱离,死生于矛戟中,而文章丧矣。国初,渐欲修复古文。天圣明道以后,欧阳公与穆伯长、尹师鲁、石守道数君子,以大手笔倡之,流传于后,遂以欧阳公为宗。文章高下,固自有时哉!以吾观之,数君子之功,诚不可泯没。然其离合盛衰,关于世道,似亦非偶然者。古诗逮齐梁,浮靡不振,唐自陈子昂氏以前,犹未数也。开元天宝之盛,李杜之光焰始长矣。同时王摩诘、孟浩然、韦苏州片言只字,皆不入俗,惜无李杜诗,不得不变也。王深父、曾子固,不遇欧阳公,亦岂作落霞孤鹜等语哉!水心叶氏曰:闻之吕氏读王深父文字,使人长一格。事君责难,爱人抱关诸赋,可以熟玩。自王安石、王回,始有幽远遗俗之思,异于他人。而回不志于利,能充其言,非安石所能及。少假不死,及安石之用,未知与曾巩常秩何如?士之出处,固难言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深父集序》:深父,吾友也。姓王氏,讳回。当先王之迹熄,六艺残缺,道术衰微,天下学者,无所折衷。深甫于是时,奋然独起,因先王之遗文,以求其意。得之于心,行之于己。其动止语默,必考于法度;而穷达得丧,不易其志也。文集二十卷,其辞友复辨达,有所开阐,其卒盖将归于简也。其破去百家传注,推散缺不全之经,以明圣人之道于千载之后,所以振斯文于将坠,回学者于既溺,可谓道德之要言,非世之别集而已也。后之潜心于圣人者,将必由是而有得。则其于世教,岂小补之而已哉!呜呼!深父其志方强,其德方进,而不幸死矣。故其泽不加于天下,而其言止于此。然观其所可考者,岂非孟子所谓名世者欤!其文有片言半简,非大义所存,皆附而不去者,所以明深父之于其细行皆可传于世也。深父,福州候官县人。今家于颖常,举进士,中其科。为亳州卫真县主簿。未一岁,弃去,遂不复仕。卒于治平二年之七月二十八日。年四十有三。天子常以某一作忠武军节度推官知陈州南顿县事,就其家命之,而深父既卒矣。

  王子直文集

  【文献通考】

  王向子直,深父之弟。西麓周氏曰:子直之于深父,犹颖滨之于东坡也。芝兰之丛,无不香者。然子直之有英气,而能力自蟠屈,以就法度,可谓有意于文章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子直集序》:至治之极,教化既成,道德同而风俗一。言理者,虽异人殊世,未尝不同其指。何则?理当故无二也。是以诗书之文,自唐虞以来,至秦鲁之际,其相去千余岁,其作者非一人,至于其间,尝更衰乱,然学者尚蒙余泽,其文虽迈,而其所发明,更相表里,如一人之说。不知时世之远,作者之众也。呜呼!上下之间,渐磨陶冶,至于如此,岂非盛哉!自三代教养之法废,先王之泽熄,学者人人异见,而诸子各自为家。岂非固相反哉?不当于理,故不能一也。由汉以来,益远于治。故学者虽有魁奇拔出之材,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甚众。然是非取舍不当于圣人之意者,亦已多矣!故其说未尝一,而圣人之道未尝明也。士之生于是时,其言能当于理者,亦可谓难矣。由是观之,则文章之得失,其不系于治乱哉?长乐王向,字子直,自少已著文数万言。与其兄弟,俱名闻天下。可谓魁奇拔出之材,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也。读其书,知其与汉以来名能文者,俱列于作者之林,未知其孰先孰后?考其意,不当于理者亦少矣。然子直晚自以为不足,而悔其少作,更欲穷探力取,极圣人之指要。盛行则欲发而见之事业,穷居则欲推而托之于文章。将与诗书之作者并,而又未知其孰先孰后也。然不幸蚤世,故虽有难得之材,独立之志,而不得及其成就,此吾徒与子直之兄回字深父所以深恨于斯人也!子直官世行治,深父已为之铭。而书其数万言者,属予为序。予观子直之所自见者,已足暴于世矣,故特为之序其志云。

  王容季文集

  【文献通考】

  王容季,子直之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季容集序》:叙事莫如书。其在《尧典》,述命羲和,宅土测日,晷星候气,揆民缓急,兼蛮夷鸟兽,其财成辅相,备三才万物之理,以治百官,授万民,兴众功,可谓博矣。然其言不过数十,其于《舜典》则曰:“在璇玑王衡,以齐七政”。盖尧之时,观天以历象,至舜又察之以玑衡。圣人之法,至后世益备也。曰七者,则日月五星;曰政者,则羲和之所治无不任一作在焉。其体至大,盖一言而尽,可谓微矣。其言微,故学者所不得不尽心,能尽心,然后能自得之。此所以为经而历千余年,盖能得之者少也。《易》《诗》《礼》《春秋》《论语》皆然。其曰测之而益深,穷之而益远,信也。世既衰,能言者益少。承孔子者,孟子而已。承孟子者,扬子而已。扬子之称孟子曰:“知言之要,知德之奥”。若扬子,则亦足以几乎此矣!其次能叙事使可行于远者,若子夏、左丘明、司马迁、韩愈,亦可谓拔出之材,其言庶乎有益者也。吾友王氏兄弟曰回深父、曰向子直、曰容季,皆善属文,长于叙事。深父为尤深。而子直、容季,盖能称 其兄者也。皆可谓拔出之材,今其克寿,得就其志,则将绍六艺之遗言,其可御哉!余尝叙深父、子直之文,铭容季之墓,而容季之兄固子坚,又集容季之遗藁,属余序之。余悯俗之偷,朋友故旧道缺,不自知其不能,强次是说,以为容季文集序。熙宁九年冬,南昌郡斋。又为《墓铭》曰:容季孝弟纯笃,尤克意学问,自少已能为文章,尤长于叙事。其所为文,出辄惊人。为人自重,不驰骋炫鬻,亦不孓孓为名。日与其兄讲唐虞孔子之道以求其内。言行出处,常择义而动。其磨砻灌养而不止者,吾未能量其所至也。不幸其志未就,其材未试,而短命死矣。初容季之伯兄回深甫,以道义文学退而家居,学者所宗。而仲兄向子直,亦以文学器识,名闻当世。容季又所立如此。学士大夫以谓此三人者,皆世不常有。藉令有之,或出于燕,或出于越,又不可得之一乡一国也。未有同时并出于一家如此之盛,若将使之有为也!而不幸辄死,皆不得志于寿考,以尽其材,是有命矣!按候官三王之文,盖宗师欧公者也。其大家正气,当与曾、苏相上下。故南丰推服其文,而深悲其早世。然晁陈二家书录,并不收入。四朝国史《艺文志》仅有《王深父集》,才十卷。则止有曾序所言之半。而子直容季之文无传焉。亦不能知其卷帙之多少,可惜也!

  胡安定公集

  【宋胡安定公集】

  胡寅《进先公集序》绍兴十八年闰八月,太常丞臣宁次当轮对奏事殿中。皇帝若曰:“惟乃父既纂释《春秋》,尚当有它论著。其具以进。”臣宁走使告其兄臣寅曰:先大夫没十有一载,遗文虽就编缀,然未之出也。学士大夫欲见者已鲜矣!何况天子崇高富贵,日有万机。今主上眷言旧学之臣,久而未其思,所以仰称明诏者,臣寅即取先集,离为门次,缮写以献。惟邹鲁之学,繇秦汉隋唐,莫有传授。其间名世大儒,仅如佛家者流,所谓戒律讲论之宗而已。至于言外传心,直超佛地,则未见其人。是以圣道不绝如线,口笔衮衮,异乎身践。其书徒存,犹无书也。逮及我宋熙宁以来,先觉杰立,上继回轲,天下英才,心悦而诚服。然后孔氏术业,浸以光显。五经语孟所载,譬犹逢春之木,有本之澜,生意流形,初非死质,成已成物,始终有序。先臣夙禀大志,闻而知之,以仁为居,以义为用,以身修家齐国治而天下平为效。若夫记诵训故,辨说词华之习,一不与焉。其宏纲大用,奥义微辞,既于笔削之书,发挥底蕴,自余因事有作,进则陈之君父,退则语于公卿。或酬酢朋游,或训教子弟。一言一话,犹足以证明往昔,昭迪来今。敢图家藏,遂上御府。斯文不坠,后裔有荣。然父书精深,而臣以浅粗之言冠于篇首;君学高远,而臣以卑近之论渎于聪闻。兹荣也,祗所以为愧欤!谨序。《进先公文集表》臣某言:臣弟太常丞宁输对奏事,伏蒙圣慈宣问:乃父既解释春秋,尚当有他论著,其具以进者。宸衷尚旧,故老形思。训释典文,夙简渊深之记;遗余篇翰,更蒙清燕之求。中谢伏念先臣,早捐尘事,志希任道,谋不为身。心远地偏,寄陶庐于三径;人忧已乐,甘颜巷于一瓢。吟咏情性,而无雕虫篆刻之为;交际往来,而乏竿牍苞苴之智。中经倜扰,多所散亡;晚获奠居,仅成编秩。精忠皎皎,每提拨乱之纲;庄语谆谆,多阐济时之用。进则倾输于君父,退犹关说于公卿。壮怀投老而益坚,弱齿抱而弥励。自期有补,终冀一伸。丘木成阴,虽郁春秋之志;囊书奏御,何殊旦暮之逢。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典学裕身,崇儒化俗,华衮岂惟于一字,缁衣不间于十年。乃因仲息之对扬,锡以温颜之清问。斯文不坠,多士流传。臣谨以校定舛讹,分成门次,爰从传置,进备览观。函剑有光,既彻斗牛之象;浦珠无类,合供旒冕之须。

  祖龙学文集

  【赵体国识】

  《右祖龙学家集》十六首。典雅韫藉,我国朝太平之文献也。苗裔有居合肥者,贫不给粥,能保此版,不妄予人,独欣然以归于学,其志可嘉尚已!然版之脱亡二十有九,不能为完书。虽得别本,帑亡羡财,弗克治。故书目仅存其名,体国怀兹久矣。于是誊拔刊补,首秩始备,庶几可以传远,亦先哲之志云。绍定已丑十月既望,郡文学赵体国敬识于卷末。

  华阳集

  【文献通考】

  《华阳集》:一百卷晁氏曰:皇朝王禹玉,其先成都人,故号华阳。后居开封。少好学,日诵数千言。及长,博通群书。庆历二年,廷试第二。嘉初,入翰林。至熙宁三年,始参大政。凡为学士者十五年。后拜相。薨,年六十七。谥文恭。陈氏曰:典内外制十八年,集中多大典册诏令。其诗号‘至宝丹’,以其好为富贵语也。在相位,无所建明,人目为三旨。元丰末命本无异论,亦缘其备首相,不能早发大议,依违迁延,以召谗贼云。

  【宋王华阳集】

  《许光疑序》:大观二年正月甲寅,有诏,故相岐国王公之家以文集来上,臣仲修等表言曰:先臣以文翰被遇四朝,辅相神考,十有六年。晚膺顾托,首陈上自有子之言,以定储议,不敢自以为功。既没一纪之余,仇怨攘功,架以奇祸,赖哲宗皇帝睿明,阖门得以全度。洎陛下嗣守大位,予其爵秩,禄其子孙。臣等虽万死,岂足以仰报圣泽之万一。兹承睿旨,宣取先臣遗藁,臣等被命,感泣不自胜。谨序次成一百卷,缮写以进。唯陛下哀怜先帝之旧臣,明其诬谤,而显其余勋,以示天下,不胜幸甚。上览奏恻然,展读嘉叹。既又除罪籍,还赠谥,复绘像,毕其遗恩如故。夫贤者之处世,所可贵于天下者,不过事业文章而已,然鲜或兼之。昔绛侯有诛吕之功,而贻少文之诮,博陆有立宣之绩,而被不学之讥。则事业非不著也。相如以凌云之赋,游金门而无闻;宗元擅作者之称,均司马而贬死。则文章非不工也。岐国王公,弱冠登甲科,不出都城,致位宰相。当熙宁元丰之际,翊戴圣主,比隆尧舜。盖自嘉之初,与欧阳永叔、蔡君谟,更直北门,声名振于一时,学者尤所师慕。每一篇出,四方传诵之。后虽当轴处中,朝廷有大典册,必命公为之。则事业文章,可谓兼之矣!公少登显涂,未尝迁谪。故平生著述,多代言应制之文,而无放逐无聊感愤之作。仁宗当称公文有体。英宗尝谓辅臣学士,唯王能草制。神考每有圣作,多令公视草。尝奉诏述高康王卫王碑,天语称以真大手笔!进仁英二帝纪,批诏以比班马。公薨,垂三十年,后进之士,闻公名,想见其风采,思欲诵其遗文而不可得。今家集既奏御,且镂板以传世,将使天下来世,知公之受眷累朝,为时宗工,与古之作者并驾而齐驱。若乃忠精结于上心,谋谟著于廊庙,载在信史,播在公议,此不复书,谨序。宋王仲修《进家集表》臣仲修等言:窃以在冶之金,以自跃而为耻;韫匮之玉,必待价而乃珍。念父书之久藏,当圣世而难隐。臣仲修等,诚惶诚惧,顿首顿首。恭惟皇帝陛下英猷天启,睿学日熙。制规二帝之摹,言合六经之训。握枢临极,纂承禹绩之嘉;肆笔成书,丕绍尧章之焕。重念先臣某,少缘家学,蚤中甲科,校天禄之文,才称金马;视淮南之草,名在玉堂。作新两汉之文章,润色三朝之诰命。世有儒宗之誉,史多天奖之词。传诵一时,岂特语言之妙;协成大事,固多翰墨之功。晚受知于裕陵,久登庸于宰路。当廊庙谟谋之暇,犹国家论之兼。毕罄精忠,仰赞格天之业;逮膺顾托,独先定策之言。暨陷欢兜之诬,阻奏东方之牍。方陛下丕扬先烈,追念旧劳,辨销骨之谗,既昭前事;览凌云之作,恨不同时。悉哀平日之遗文,益怆他年之荣遇。启金滕之策,不及于生前;上茂陵之书,徒嗟于没后。今有先臣某文集一百卷,并目录十卷,共五十五册,随表上进以闻。臣等无任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大观二年五月日,朝奉大夫管勾南京鸿庆宫上护军臣王仲修等上表。

  司马文正公传家集

  【文献通考】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陕州夏县人。初以父荫入官,年二十,举进士甲科。故相庞籍荐,除馆阁校理。神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后除枢密副使。力辞而去。元初,拜门下侍郎,继迁尚书左仆射。卒。年六十八。谥文正。好学,如饥之嗜食。于学无所不通。音乐、律历、天文、书数,皆极其妙。晚节犹好礼。其文如金玉谷帛药石也,必有适于用。无益之文,未尝一语及之。集乃公自编次。公薨,子康又没,晁以道德而藏之,中更禁锢。迨至渡江,幸不失坠。后以授谢克家刘峤刻板上之。今光州有集本。

  【温公传家集】

  《陈冠序》:右司马文正公文集,总八十卷。公平生片文只字,靡不毕载。然公初意,止为传家,则天下之士,固有愿见而不可得者。淳熙中,甫板行于泉南。然后其书稍稍间出。历年浸久,完缺未可知。嘉定癸未,公四世孙遵出守武攸,复以泉本刊于郡斋,课工未及五六一而罢去。事遂中废。是年冬,宝婺应候谦之未宣布之暇,阅其故编,喟然叹曰:文正一代伟人,方其立朝,建明论议,皆有开于治乱安危之大端。微而一话一言,亦足以警策后进。是书也,虽莫为前,吾犹将彰之,况既其端,其可已乎?于是,益鸠木饬匠,严其程式,且俾冠订正其字画之舛讹。始于春仲,迄于冬孟。工告讫事,视旧本加核。自是以往,凡昔之愿见而不可得者,皆可以家藏而人蓄之矣!《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吾夫子尝赞之曰:《诗》之好仁如此!夫推其景行先哲之心,与天下共之,非好仁之笃,能如是乎?然则是书之成,抑足以见侯之志云!(甲申日南至)门生文林郎差充武冈军军学教授陈冠谨识。

  宋毗陵张守《乞宣取司马温公文集札子》:臣伏见本路提刑司。近得司马光文集,镂板已毕。缘光初被遇神祖,为台谏侍从,启沃居多,所上章疏,具载文集。臣尝窃观其议论中厚正直,深有补于治道。恭惟陛下圣德日跻,而学不厌。臣愚窃意可以仰资乙夜之观,欲望圣慈,下提刑司宣取,仍乞以副本藏之秘阁。取进止。宋薛良斋《书温公集诗》:不用须藏用即行,未分丘壑与朝廷。声名怪得生来盛,非但潜心醉六经。

  范蜀公集

  【文献通考】

  《范蜀公集》:一百二十卷,汪玉山序。按《蜀公暮志》云:文集一百卷,《谏垣集》十卷,《内制集》二十卷,《外制集》十卷,《正书》三卷,《乐书》三卷。公成都人也。应辰守成都凡三年,求公文集,虽按访殆遍,来者不一,而竟无全书。盖公之没,距今八十年矣。窃意岁月愈久,则虽此不全之书,亦或未易得也。于是以意类次为六十二卷:曰乐议、曰使北录,不见于墓志,亦恐其初文集中未必载也。而乐议或特出于世俗所裒辑。今皆存之。又以谏疏、内制、外制、正书、乐书附之。通为一百十二卷。正书所得止一卷。今分为二。司马温公论正书,其间有云:舜无焚禀浚井之事,而今之正书无此语,岂亦非全书耶?

  张少愚白云集

  【文献通考】

  《张少愚白云集》:三十卷。晁氏曰:张俞,字少遇。幼通悟,于书无不该贯。朝廷尝以校书郎召,表乞授其父。隐于岷山之白云溪。凡六被征召,皆不起。为文有西汉风。尝赋洛阳怀古,苏子美见而叹曰:优游感讽,意不可尽。吾不能也。

  丹渊集

  【宋史】

  《文同传》:同方口秀眉,以学名世。操韵高洁,善诗文,所著有《丹渊集》四十卷,行于世。

  【文献通考】

  《丹渊集》四十卷。晁氏曰:文同,字与可,蜀人。进士高第,以文学名,操韵高洁,书笔尤妙。仕至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元丰初,出守吴兴,至宛丘驿。忽留不行,沐浴衣冠,正坐而逝。东坡谓:“与可有四绝。诗一,楚词二,草书三,书四。世少知者,惟予一见,识其妙处。”又有诗云:斯人定何人?游戏得自在。诗鸣草圣余,兼入竹三昧。他日观其飞白,复恨知与可之不尽也。

  陈氏曰:东坡与之厚善,《墨君堂记》、《谷记》皆为同作。司马温公称其襟韵萧洒,如晴云秋月,尘埃不到,其为人可知矣。《容斋洪氏随笔》曰:“今人但能知文与可之竹石,惟东坡公称其诗。骚人表出,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之句。予尝恨不见其全。比得蜀本石室先生《丹渊集》,盖其遗文也。于乐府杂咏,有《秦王卷衣篇》曰:咸阳秦王家,宫阙明晓霞。丹文映碧镂,光彩相钩加。铜螭逐银猊,压屋惊蟠拿。洞户琐日月,其中光景赊。春风动珠箔,鸾额金窠斜。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闲弄玉指环,轻冰抱红牙。君王顾之笑,为驻七宝车。自卷金缕衣,龙鸾蔚纷葩。持以赠所爱,结欢其无涯。其语意深入骚人阃域。又有《王昭君》三绝句云:绝艳生殊域,芳年入内庭。谁知金屋宠,只是信丹青。几岁后宫尘,今朝绝国春。君王重恩信,不欲遣他人。极目胡尘满,伤心汉月圆。一生埋没恨,长入四条弦。令人读之,缥缥然感慨无已也!

  【宋项安世诗】

  《读文与可集,效其体,送新邛州范宗丞》:荪字季少邛州官多书,大字宜眵昏。中有与可集,瑶琨贮金盆。王郎以赠我,读之泪纷纷。每到和苏作,姓诡字亦谖。多称苏子平,或号胡使君。家侯为之谱,其事盖有云。是时党祸起,无敢交苏门。子孙抱遗藁,涂改仍窜焚。至今集中字,舛驳难具论。最怜黄楼赋,一字今不存。衷哉谁作俑,见此伤人魂。君今当清时,往驾刺史辕。万一布宣暇,再三修此文。

  玉堂集

  【吴郡志】

  元绛,字厚之,居带城桥,天圣五年进士。屡典大藩。以文章政誉名一时。神宗欲选翰苑之才,王荆公曰:“有真翰林学士,恐不能用尔。”遂自外召入翰林。未几,参知政事。详在国史。后以太子少保致仕,还吴中,与程公辟诸公为九老会。乡人号其居曰裒绣坊。卒,年七十余。有《玉堂集》三十卷。

  【文献通考】

  陈氏曰:参政钱塘元绛厚之撰。绛之祖德昭,相吴越,本姓危氏。唐末危全讽,其伯父也。父白仔倡,兵败,目临川奔杭州。易娃元,至今建昌抚州郡武多危姓。绛能文辞,晚岁以王介甫荐入翰林,甚称职。遂柄用。晁氏曰:绛厅中进士第,为翰林学士参知政事,立朝无特操,晚入翰林,谄事王安石及其子弟,时论鄙之。工文辞,为流辈所推许。卒时年七十六。

  【许应龙东涧集】

  《玉堂集序》:文章经国之大业,政化之黼黻。其所系盖甚重也。然辞尚体要,不惟好异。奏议宜雅,书论宜理。诗绮靡,而颂炳蔚,铭温润,而箴顿挫。其体固自不侔。乃若制诰,则又所以导达德意,使万民和悦,而正王面,言必洪雅,辞必温丽。坦然明白,不匿厥旨。然后足以鼓天下之动,苟辞尚艰深,意或隐晦,则何以使癃老之夫,扶杖而愿观;武夫悍卒,感泣而思奋哉?翰苑之职,昔人谓非文章不可为。然居其选者,最艰其人。必纯厚明切如元稹,体要典丽如裴度,辞旨丰美,得中和之气如景先,庶可追典诰之风,而当丝纶之任。少师陈公,其有得于此乎!学广闻多,才高识远,研精覃思,于宏博之科,一发中的。繇是而膺玉堂之选。作为词章,动合典则。纯乎若圭壁之无瑕,铿然如宫商之中节。播告之辞,则深切著明,曲尽事情;除拜之制,则温润典雅,默寓规戒。表疏宣答之类,则其事实,其意婉,丰不余而约不失。今观先皇帝践祚之初,发号施令,罔有不藏,耸动一时之观听,而丕应志者,岂非斯文之力欤?然文章特公之余事耳。盖有德者必有言,公外宽而内明!气和而心正,修身践行,则中而不倚;好贤乐善,则休焉有容。以一念之真诚,结九重之简眷。可谓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矣!岂非盛德之至者乎?故形诸著述,粹然一出于正。兹又有以见公之全美,殆不止于词章而已!吁!德盛者,其后必大。端明元枢以奥学雄文,得隽词科,联辉接萼,而代言鳌禁,复世其官,使两朝之号令文章,前后辉映,固足为北门之伟观。基命宥密,协赞庙谟。行将偃武修文,以化成天下,功业日新,少师益有光焉!某窃窥杰作,如获拱璧,不敢秘藏。刊于凤城,俾广其传。以为天下之模楷。

  【张方平玉堂集】

  《序》某在仁宗朝,庆历初知制诰。时夏戎驿骚,兵难连岁不解。奉使谋帅,多出西垣。迁除更践,鲜得安其职者。某白于朝,请得专典辞命,执政者亦欲见留,故丝纶之地,演润独多。历二年,召入翰林充学士,寻改御史中丞。未几,复以禁职充三司使。久之,免邦计得请,遂还禁林。后改端明侍读龙图阁学士。十易藩镇。英宗治平中,复召充学士承旨。辞不得命。又还内禁。居玉堂东阁,翰林盛事著玉堂东阁谓之承旨阁自惟孤陋盖入承明之庐暇日阅两禁经顿因俾两院史录前后所当内外制告命今书诏及禁中诸辞语类共为二十卷。虽思致荒浅不足为文章风体,然国家典册号令。至于史牍所载,亦有美教化,厚风俗,示劝戒者,非徒为之空文而已也。玉堂者,太宗皇帝神笔飞白大书“玉堂之署”四字,揭于中楹,备于翰林。旧志,故以命篇云。

  【刘莘老序】

  宣徽南院使,太子少师致仕张公,谓河间刘某曰:方平,知庆历制诏也,是时王师问罪夏戎,选使命帅,多辍西掖。尝以病白于朝,家留专典辞命。故当直演润,视辈行为多。逾年入翰林为学士,旋改御史中丞,复以内职充三司使。久之,辞使还职。治平中,又自外官召充学士承旨。熙宁某年乃罢。暇日追惟荣遇,凡历内外制通若干年,因录其文为二十卷。昔者太宗皇帝飞白“玉堂之署”赐院,揭于堂上。方平实居堂之承旨阁,于是假以名集。而子宜为叙其说。某退而读公之文,稽载籍之传,而叹曰:乎甚哉,辞之不可以已也!夫万事异理,非言弗命;四方异情,非辞弗通。《诗》不云乎?辞之辑矣,民之洽矣。《传》亦有之:子产有辞,诸侯赖之。是以君天下者,必使其臣赞为辞而后出之。周御史掌赞书,汉尚书作诏文。此其官之见于古者,历代因之,其任逾重。夫以堂宁之一言,行乎四方万理之外,不高深简严,不足以重王体;又欲其诚之宣,不优柔曲折,不足以究民德;又欲其言之约,三代而上,经圣人所是,不可尚已。三代而下,作者污陆,随世屡变,其间承平之时,训辞深厚,号令温雅,有古风列,而倾侧之际,书诏所下,武夫悍卒,挥涕感动,终于享好治之誉,建持危之功。则润色之效,岂小补哉!自庆历至于熙宁,维仁祖恭俭宽大,英祖克笃前烈,主上长驾远驭,略不世出。三朝政绩,巍巍焕焕,非寻常耳目所能听观。而于斯时,典册诰命,多出公手。上之仁心德意,国之威福所指,明布谕下,昭如日星。学士大夫,都邑野人,莫不晓然知治道之所以然。虽政绩固自卓越,而述作之妙,良有助哉!至于供奉歌诵,祠祝赞戒,勒之金石,播之乐府,多者千百,少数十言,体制纷然,各得其度,众人不给,我独嬴余。又何其高也!而公犹曰:是乌足录者。顾以国家典章政令,数十年间,错见是书,因不敢废。呜呼!是故公之心也。公行事阀阅,章章在人,当备国史,此弗论著。独记公之言,推广其意而为之序。元丰六年十月二十九日,尚书右司郎中刘某序。

  蒲左丞集

  【文献通考】

  《蒲左丞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蒲宗孟,字传正,阆州新井人。皇五年进士。曾公亮荐除馆职。神宗谓宰相曰:宗孟有史才。乃同修国史。入为翰林学士,除尚书左丞。卒,年六十六。为人酷暴奢侈,苏子瞻尝规之云。一曰慈,二曰俭,世以为中其膏盲之疾。

  赵懿简集

  【文献通考】

  《赵懿简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赵瞻,字大观,周至人。少善为古文。庆历五年登进士第。治中为侍御史。论濮邸事,及贬。元中,终于同知枢密院。谥懿简。学《春秋》,著书十卷。其他文不皆奇也。

  鲜于谏议集

  【文献通考】

  《鲜于谏议集》三卷

  晁氏曰:皇朝鲜于,字子骏,阆中人。景中登进士乙科。神宗初上书,上爱其文,以为不减王陶。元中,仕至谏议大夫。治经术有法,论著多出新意。晚年为诗与楚词尤精。世以为有屈宋风。族妖之武,编次有序。东坡苏氏曰:鲜于子骏《九诵》,友屈宋于千载上。尧祠、舜祠二章,气格高古,东汉以来鲜及。少游秦氏曰:公晚年为诗与楚词尤精。苏翰林读公《八咏》,自谓欲作而不可得。读《九诵》,以为有屈宋之风。石林叶氏曰:晁无咎尝云:顷以诸生子见鲜于谏议。子骏教之为文曰:文章但取简易和缓,不必奇险。如《诗》言“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此岂不甚平。后人因之,乃曰:“援北斗兮酌酒浆”。一变虽奇,以北斗为酌,无已夸乎!其甚遂有言上天揭取北斗柄,辞至于此,则已弊矣。极以其言为然。子骏在前辈,诗文亦高古。初世未有为骚者,自子骏与文与可发之。后遂有相继得其味者也。

  吕正献公集

  【文献通考】

  《吕正献公集》二十卷。陈氏曰:丞相东莱吕公著晦叔撰。

  【宋汪玉山集】

  《吕正献公集序》:应辰顷知成都,始得申国正献吕公集,盖散逸之余,裒辑补缀,非当时全书矣。然见所未见,亦不为少。其杂以他人所作什三四。既而以授公之曾孙金部员外郎企中,金部又属其兄子大麟大虬,考订刊为二十卷。方全盛时,士大夫家集之藏,未必轻出。中更党禁,愈益匿。故一旦纷扰,遂不复见。而此虽残阙不全,未易得也。金部恻然念之,欲以所得锲板,庶几广其传焉。应辰方待罪太史,论次熙宁元丰以来公卿大夫事实,虽前修盛德,盖有不待言论风旨而可知者。然而传信垂后,不可以无证。诏求遗书,将以补史氏之阙。久之,无送官者,每为之阁笔而叹也。使故家子孙,皆能如金部用心,则其为斯文之赖,岂不厚哉!乾道五年六月既望,玉山汪某书。

  杨元素集

  【文献通考】

  《杨元素集》四十卷。

  晁氏曰:杨绘,字元素,汉州绵竹人。幼警敏,读书一过辄诵,至老不忘。皇初擢进士第二人,累擢翰林学士。沈存中为三司使,暴其所荐王永年事,因贬官。终于天章阁待制知杭州。居无为山,号无为子。为文立就。

  刘状元东归集

  【文献通考】

  《刘状元集》十卷。

  陈氏曰:大理评事铅山刘辉之道撰。辉嘉四年进士第一人。《尧舜性仁赋》至今人所传诵。始在场屋有声,文体奇涩。欧阳公恶之,下第。及是在殿庐,得其赋大喜。既唱名,乃辉也。公为之愕然,盖与前所试文,如出二人手。可谓速化矣。仕止于郡幕,年三十六以卒。世传辉既见出于欧阳公,怨愤造谤,为猥亵之词。今观杨杰志辉墓,称其祖母死,虽有诸叔,援古谊以嫡孙解官承重。又当买田数百亩以聚其族而饷给之。盖笃厚之士也。肯以一试之淹,而为此怜薄之事哉?

  【徐木某野集】

  《跋刘状元集后》:公读书之清风峡,岩窦幽寂,非人间世,真与胸次丘壑相料理。曩次对赵公不遏子临江太守善部,心目开明,于峡之阴,筑宫以祠公。星移物换之后,乃孙定海少仙汝养将辟旧址增饰之,慨公之文,散落讹驳,订正重刻,请识其后。愚惟念往尝陟峡吊公,于公之文,惟知王邑士马达州温宿松序跋而已,盖未知玉山汪先生已为公吐气久矣。一日会汪君,朝仪伯羽念其曾大父国器,从玉山游者也,手抄斯集。先主亲笔所跋。一旦启秘得之,喜而忘其。嗟乎!文特士之细耳。善论士者,取其大而略其细。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况少庄之相去,渠可以一时论。公之所志,亦非温饱,方其试艺三舍,角售寸长,诚不免乎才气之累。迨夫名与时显,学随年进,驰竞之情,遣公非西昆时矣。今观性仁一赋,既有见动静之指,又以叹二典光华,尽万物而不足报。其他著述,卓乎自有见趣。至若念祖箴起俗既平水庙等作,又皆阐正义以正人心。粤少孤,事祖母,生则择地以便养,死则解官以终丧。信史笔之自我作。古异时,授徒有塾,赈歉有廪,济旱有陂。至今里曰义荣之里。使人犹为之激昂。愚尝叹夫汉之大儒,著书立言,伟矣!甘心为美新语。公浩然刚大,发于石井。联句有曰:润如周孔教,清比夷齐节。我欲断诌佞,汲此洗剑血。壮哉!是诗有为而发。玉山服其高义至行,称其未至失身匪人,良以此欤?昔苏文忠公精劲大节,词咏善谑,或者病之,是欲以小害大,得乎?世人谓士工于文,雕肝琢肾,鲜以寿终。故王杨卢骆,俱不得其死。吁!此非文之罪也,徒文无实,生死何加损焉?公好学,亦颜之徒,颜可死,而有不死者存。愚于是益信玉山之许予,非以文论。学者当知刘之集为此邦重;汪之跋,为此集重;伯羽出此跋者也;少仟传此集者也,斯文于是不朽矣!《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振兹峡之清风,企玉山之君子。愿相与勉之。

  古灵集

  【文献通考】

  《古灵集》二十五卷。

  陈氏曰:枢密直学士长乐陈襄述古撰。襄在经筵,荐司马光而下三十三人,皆显于时。绍兴初,诏旨布之天下,集序李忠定纲作。

  【宋李忠定公集】

  《古灵集序》:唐史论文章,谓天之付与,于君子小人无常分,惟能者得之。信哉斯言也!虽然,天之付与,固无常分;而君子小人之文,则有辨矣。君子之文务本,渊源根柢于道德仁义,粹然一出于正。其高者,裨补造化,黼黻大猷,如星辰丽天,而光彩下烛;山川出云,而风雨时至。英茎韶护之谐神人,菽粟布帛之能济人之饥寒。此所谓有德者,必有言也。小人之文务末,雕虫篆刻,章绘句,以祈悦人之耳目。其甚者朋奸饰伪,中害善良,如以丹青而被粪土,以锦绣而覆陷井。羊质而虎皮,凤鸣而鸷翰,此所谓有言者不必有德也。君子既自以功业行实光明于时,而其余事,发为文章,后世读者,想望而不可及。此岂特其文之高哉,人足仰也!小人乃专以利口巧言,鼓簧当世。既不足以取信于人,而恃才傲物,以致祸败者多矣。由是言之,文以德为主,德以文为辅。德文兼备,与夫无德而有文者,此君子小人之辨也。窃观古灵陈公所著文章,殆所谓有德之言,而君子之文欤!初,公未仕,刻意于学。得卿士陈烈周希孟郑穆,相与为友,以古道鸣于海隅。人初惊笑,其后相卒信而从之。四先生名动天下。既登第,累官剧邑,推其所学以治民,利必兴,害必除,听讼决狱,庭无留事。所至修学校,率邑之子弟,身为横经讲说,士风翕然,民俗不变。已而守列郡,典大藩,益推此而广之,治绩尤著。虽古循吏不能过也。嘉中,富郑公入相,首以文学政事荐公,寝被知遇。历事三朝,为名臣。判即曹,则执法而不挠;使虏庭,则守节而不屈。任谏省,则以忠谠补主阙;处台端,则以公正官邪;位侍从,则竭论思之忠;侍经筵,则尽劝讲之益。上为人主之所钦响,下为士大夫之所宗师。其功业行实,光明如此。而所为文章,温厚深纯,根干义理。精金美玉,不假雕琢,自可贵重;大羹元酒,不假滋味,自有典则。质干立,而枝叶不繁;音韵古,而节奏必简。非有德君子,孰能与此。故尝评之:其诗篇平淡,如韦应物,其文辞高古,如韩退之;其论事明白激切,如陆贽;其性理之学,庶几子思孟轲,非近世区区缀缉章句务为应用之文者所能仿佛也。嗣子绍夫裒集公文章,得古律诗赋杂文凡若干篇,冠以绍兴手诏、经筵荐士章疏,而行状志铭,附于其后。合为二十有六卷。集成来谒,求为之序。某告之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如古灵先生,三者兼备。又得诏书裒称推贤扬善之美,如此,可谓盛矣!若其平生行事,则有行状志铭可考,诵其诗,读其书者,可以想见其人,又何以序为?绍夫曰:先公虽进不极任,而蒙累朝之眷特深。谏行言听,不为无补于时。今即世逾五十年,遭遇圣主,因览荐士疏藁,所以旌宠三者甚厚。辄敢刊行遗文,用图不朽。愿丐一言,以发明之。某义不得辞,勉副其意。因论君子小人之文所以不同者。昔孔子告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母为小人儒。夫儒之道,通天地人。使小人为之,则将有托儒以为奸者,而况于文乎?经纬天地曰文,虽周公之才之美,谥不过文。而小人假文以为利,则与夫儒以诗礼发家者同科。自古文士,多陷浮薄,而为弄笔生,无足怪也。如公功业行实,推贤扬善之美如此,而其文章浑全博雅又如此,宜乎被累朝之眷遇,膺圣主之裒崇,士林尊仰,推为天下君子长者,而不敢有异议也!然则有余力以学文者,可不景慕而知所趣响哉!公讳襄,字述古,官至左司郎中枢密直学士。赠给事中,国史有传云。绍兴五年闰月朔,谨序。

  【陈古灵集】

  《陈公辅跋》:公辅为儿童时,闻陈公密学先生名。今四十年,始遇其长嗣中散来官临海,得公遗文而观焉。方熙宁间,新法用事,大臣以权利笼取天下士。而一时沽荣希进之徒,争相倾附。公独忠愤激发,忘身许国,与君实献可,诸公出力排之。公于青苗疏论尤详。知此法一行,骚动天下,胎祸之端,自此始。使当时从其言,岂复有今日事哉?虽然,宣和靖康以来,变故极矣。民力匮竭,邦财耗散,夷狄侵陵,国势危迫,纪纲紊乱,礼义廉耻消亡。望祖宗盛时,邈不可见。推原其本,必有所自。议者犹不以为然。况在当日言之,宜乎不见信也。公于他文章,皆浑全博雅,不为纤巧浮伪。片言只字,无非至诚择善,先义后利,出入乎子思孟轲之说,真所谓古之君子也。呜呼!富贵易图,名节难保。以公之道德才猷,遭遇人主,而其爵位,终不至辅相。然高名伟节,则昭然独著,万世不可掩,亦安取夫富贵哉!建炎二年九月旦,右司谏陈公辅谨跋。四世从祖密学公,平日所为文章,不知其几。厥后裒缀为卷者,仅二十有五。目曰《古灵先生文集》,以圣天子诏冠之,预有荣焉。里人大夫徐君世昌,常摹刻于家,而其间颇有舛伪。历岁渐久,且将漫漶,辉窃有意于校正。因仍未遑,每以为恨。竭来章贡属数僚士参校亥豕,因命仲子晔推次年谱,并锓之木。庶几有以尉子孙瞻慕之心也。绍兴三十一年十月既望,孙右朝请大夫直秘阁知赣州军州,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事提举,南安军南雄州兵甲司公事江南西路兵马钤辖辉谨题。

  李诚之集

  【文献通考】

  《李诚之集》三卷。

  晁氏曰:李师中,字诚之,中进士科。仁宗朝,权广南转运使,终天章阁侍制。唐子方贬春州,常有诗送行。盛传一时。

  陈都官集

  【文献通考】

  《陈都官集》三十卷。

  陈氏曰:都官员外郎嘉禾陈舜俞令举撰。舜俞,庆历六年进士。嘉四年制科。以言新法谪官南康,与刘疑之骑牛、游庐山。诗画皆传于世。舜俞居苏秀境上,初从安定胡先生学。熙宁中六客其一也。其墓在城南之苏湾,子孙犹宅于为镇。

  【陈都官集】

  《蒋之奇序》:嘉四年,仁宗皇帝临轩策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而以陈侯令举为第一。方是时,令举已用进士登乙科矣。而复中是选,故令举之文章声名,赫然出人上。识与不识,莫不愿慕而爱仰之。士大夫之所期望,以为公卿可平步至也。既以光禄丞签书寿州判官事,又移宰越之山阴,秩满,当召试馆职。会朝廷方作新庶务,变更诸法,而令举以议论不合于执政,遂摈不用,乃得以其暇日而驰骋于文字之乐。冗穿古今,抽索秘粹,叽英咀华,槛秀裒芳。日有所为,月有所增。沉涵演迤,卒以大肆。上追古作者为侔,而下顾骚赋不足多也。圣天子图治,自熙宁以迄于元丰之间,修起百王之坠典,补完万世之闳规,占微弊者靡不更,语纤便者罔不兴。凡朝廷之所施行,与今举制策之所开陈,大略相合。然后知令举深识治乱之根柢,博达沿革之源流,使令举一逢时命而措于朝廷之上,推其所闻以辅太平之政,则岂小补而已哉!此余所以惜令举之才不遇也。虽然,令举雅志之所学,昔席之所谈,以谓为道而不为利者,此学者之所当守而不失,仕者之所当遵而不变者也。若夫平日之论,高出于菱禹之上;而至其趋时之事,乃卑出于管晏之下者,此固令举之所鄙也。仲尼在鲁,弦歌道德,而三千弟子未尝言利。子贡货殖,则以为不受命;冉求聚敛以附益季氏之富,则以为可鸣鼓而攻也。梁惠王问利国,而孟子对以仁义;宋扌至以利说秦楚之君,孟子以为不若说以仁义为可以王,而何必曰利?则凡令举之志,顾岂不善?而卒无以自见于世,且不幸而死,此余所以伤令举之志不就也。《传》曰:辞达而已矣。此言文者所以传道,而辞非所尚也。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衷于夫子,其文章可谓至矣。然岂尚辞哉!自建武以还,迄于梁陈之间,缀文之士,刻雕纂组,甚者至绣其,则辞非不华也。然体制衰落,质干不完,缺然于道何取焉?令举之文,大者则以经世务,极时变;小者犹足以咏情性,畅幽。盖其于道如此,而其辞亦不足道也!令举少从学于安定先生,为高弟,以名称于辈流间。已而自立,卓然如此。可谓不负所学矣!自令举以直言极谏登科,其后此科亦遂废。盖汉之举贤良方正之士,本以延问灾异,使朝廷由此警戒,以恐惧修省,思过而改之,求善而为之,则不为无益。而比年乃先试三千言于秘阁,中者乃得奉对于大庭,则有言之士,或不得以自见,此固在所应改,而遂废其科,则朝廷因复不得以闻直言,为可惜也!令举之卒若干年,而其婿周君开祖乃类聚其父,为二十卷,嘱余为序。开祖有学问,通义理,痛令举之不幸,而纂其遗文,欲以传于后世,而顾以见诿,以余之不肖,言不足以取信,则岂足以张令举之美,而慰开祖之意哉!特以余少时举进士于有司,而令举适当文衡,见擢为第一,于知奖为最深者。既惜其才之不遇,又伤其志之不就,不可使斯文无述也。故作序以纪其略云。《楼钥序》制置使陈公由地官贰卿,出镇四明。政成暇日,以家藏曾祖都官文集刻之郡庠,属钥为序。谢不敢,且曰:蒋鲁公之序详矣,何敢赘。既不得命,敬题于后,曰:高哉都官之节也,鲁公称公之学曰:雅志之所学,以谓为道而不为利者,此学者之所当守,仕者之所当遵,而不变者也。若夫平日之论,高出于夔之上;而至其趋时之事,乃卑出于管晏之下者,此固令举之所鄙也。称公之文曰:大者则以经世务,极时变,小者犹足以咏情性,畅幽。盖其于道如此,而其辞亦不足道也。可谓备矣!然犹若有所畏避而不敢尽言。钥不佞,敢补其所未言者。尝三复公之遗文,而得其为人,抱负,素已不群。本之忠义,充以学问。以安定胡先生为师,所友自东坡先生而降,皆天下士,渊源又如此。万言之策,经济之规抚定矣。自以亲结昭陵之知,身虽在外,遇事辄发,书论灾异,言尤激烈。三上英宗书,又皆人所难言。迨神宗作兴,锐意治功,王文公得君用事,法度更新。诸老大臣,争不能得。抵戏取爵位之人,不可胜数,风俗为之大变。至有远在蜀万里外,官为偏州,腾奏于朝,盛称青苗新法之美,而捷取月无仕者。公方宰山阴,既尝中大科,例以秩满登馆阁,小忍不言,岂不足以平进?而抗章力辩,缴纳召试堂扎,自取窜责而不悔。方且优游庐山,与刘公凝之骑牛松下,穷幽寻胜以自娱适。呜呼!非疑之不足以当欧阳公之庐山高,非公不足以侣凝之之贤也。使当时以公一言而寤君相之意,安有后日之纷纷哉!公既穷老以死,其子诉冤,又重得罪。然其后再传而得秘丞,删定二公三传,而二卿出,陈氏益大矣。天之报施何如哉!读公之文者,能以是求之,然后知公之高风大节,犹将廉顽立懦于百世之下,毋徒玩其华藻而已也!庆元六年孟秋丙子,郡人楼钥书。陈杞曰:曾祖都官以庆历六年贾登进士第,嘉四年,与钱公藻同中。材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实为举首。熙宁中,知越之山阴县。会新法行,上书极论其害,遂贬监南康军酒税。累年,竟不仕以没。杞无以冯藉先世遗烈,叨躐从班,惟知竞惧以保门户。先考删定宝藏都官遗文,杞顷为闽中常平使者,尝刻之版,未成,而移漕广右,委之寮属,尚多差舛,每以愧恨。洎来此邦,念都官本以明州观察推官试大科,欲考陈迹,则相去百四十余年,不可得知。集中自言十五年间,再官于天台四明之二州,犹有鄞县镇国院记等文存焉。因再加雠校,而缺其不可知者,属郡博士郡从事刊之以广其传。仰惟曾祖风节峻厉,凛然如生,不肖孙曾恃有公论,不敢赘辞云。广元六年十月望日,曾孙太中大夫徽猷阁待制知庆元军府事兼沿海制置使杞谨书。

  吴田曹集

  【宋杨龟山集】

  《吴田曹集序》:吾郡审律先生集录其先君田曹遗文数百篇,以书属余为序。田曹吾不及见其人,因得诵其诗,论其世,稽其行事,得其所以修之身、刑之家、施诸有政者为祥焉。而后益知嘉治平之间,泽之入人深矣。当是时,学士大夫达而位乎朝?则著之事业,光明硕大,追配前哲;其不显而在下,则载之空文,犹足以私淑诸人,如公之徒是也。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诗之存亡,关时之盛哀,岂不信矣哉!公之仕不充其志,而用不究其末,故未老而归。其平居暇日,有动于中,而形诸外者,一见于诗。其偶俪应用之文,亦皆有典,则其辞直而文,质而不俚,优游自适,有高人逸士之气。故其流风余韵,足以遗其子孙,化其乡人,皆可见也。今其子弟之贤者多隐德,不求闻达而卒以文行知名朝廷者,二人焉,审律其一也。审律名仪,去年以遗逸被召,相君说之,除大晟府审验音律。已而非其好也,浩然有归志。盖有公之遗风也。公之诗文,足以自表于世,无待于余言。至其所以遗子孙者,世或未之知也,故详著之,使夫乐道人之善者与闻焉。公姓吴,讳辅,字鼎臣。

  张文叔集

  【文献通考】

  《张文叔集》四十卷。

  袁州判官张彦博文叔撰。

  【宋曾巩元丰类稿】

  《陈文叔集序》:文叔姓张氏,讳彦博,蔡州汝阳人。庆历三年为抚州司法参军,余为之铭其父碑。文叔又治其寝,得婴儿秃秃之遗骸葬之。余为之志其事。是时文叔年未三十,喜从余问道理,学为文章,因与之游。至其为司法代去,其后又三遇焉。至今二十有六年矣。文叔为袁州判官以死,其子仲伟集其遗文为四十卷,自靳春走京师,属余序之。余读其书,知文叔虽久穷,而讲道益明,属文益工。其辞精深雅赡,有过人者。而比三遇之,盖未尝为余出也。又知文叔自进为甚强,自待为甚重,皆可喜也。虽其遇于命者不至于富贵,然比于富贵而功德不足以堪之,姑为说以自恕者,则文叔虽久穷,亦何恨哉!仲伟居抚时八九岁,未,始读书就笔砚,今仪冠甚伟,文辞甚工,有子复能读书就笔砚矣!则余其能不老乎?既为之评其文而序之,又辱道其父子事,反复如此者,所以致余情于故旧,而又以见余之老也。熙宁元年十二月十七日序。

  濂溪集

  【文献通考】

  《濂溪集》七卷。

  陈氏曰:广东提刑营道周敦颐茂叔撰。遗文才数篇为一卷,余皆附录也。本名敦实,避英宗旧名改焉。其仕以舅郑向任,晚年以疾,求知南康军,因家庐山,前有溪,取营道故居濂溪名之,二程所从学也。又本并太极图为一卷,遗事行状附焉。

  【周濂溪集】

  《度正书濂溪目录后》:正往在富沙,先生语及周子在吾乡时,遂宁传耆伯成从之游,其后尝以说同人寄之。先生乃属令寻访,后书又及之。正于是遍求周子之姻族,与夫当时从游于其门者之子孙,始得其与李才元漕江西时尉疏于才元之孙,又得其贺传伯成登第手谒于伯成之孙,其后又得所序彭推官诗文于重庆之温泉寺,最后又得其在吾乡时所与传伯成手书。于序,见其所以推尊前辈;于书,见其所以启发后学;于谒于疏,又见其所以荐于朋友庆吊之谊。故列之遗文之末。又得其同时人往还之书、唱和之诗、与夫送别之序、同游山水之记,亦可以想像其一时切磋琢磨之益,笑谈吟咏之乐,登临游赏之胜。故复收之附录之后。而他书有载其遗事者,亦复增之。如近世诸老先生崇尚其学,而祠之学校,且记其本末,推明其造入之序,以示后世者,今亦并述之焉。正窃惟周子之学,根极至理,在于太极一图,而充之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则在通书,吾先生既已发明其不传之秘,不言之妙,无复余蕴矣。其余若非学者之所急,然洙泗门人记夫子微言奥义,皆具载于《论语》,而夫子平日出处粗迹,则亦见于《家语》、《孔丛子》等书而不废。正今之备录此篇,其意亦犹是尔。学者其亦谨择之哉!嘉定十四年六月二十有八日,后学山阳度正记。

  程氏文集

  【文献通考】

  《程氏文集》十二卷

  陈氏曰:二程共为一集,建宁所刻本《明道集》四卷,遗文一卷,监察御史河南程颢伯淳撰,三司使羽之后也。其父曰,颢之殁,文潞公题其墓曰:明道先生《伊川集》二十卷。

  晁氏曰:崇政殿说书程颐正叔撰,之子也,少与其兄颢从汝南周茂叔学。元初,司马温公荐于朝自布衣擢说书,未几,罢。绍圣中,尝谪涪陵,专务读经明道,深斥辞章之学。从其游者,多知名于世。

  【朱晦庵集】

  《与张钦夫论程集改字》:伏蒙垂谕,向论程集之误,《定性书》《辞官表》两处,已蒙收录,其他亦多见纳。用此见高明择善而从,初无适莫,而小人向者妄发之过也。然所谓不必改,不当改者,反复求之,又似未能不感于心,辄复条陈,以丐指喻。夫所谓不必改者,岂以为文句之间小小同异,无所系于义理之得失,而不必改耶?熹所论出于己意,则用此说可也;今此乃是集诸本而证之,按其旧文,然后刊正,虽或不能一一尽同,亦是类会数说,而求其文势语脉所趋之便,除所谓疑当作某一例之外,未尝敢妄以意更定一点画也,此其合于先生当日本文无疑。今若有尊敬重正而不敢忽易之心,则当一循其旧,不容复有毫发苟且迁就于其间,乃为尽善。惟其不尔,故字义迂晦者,必承误强说而后通;如,‘遵’误作‘尊’,今便强说为‘尊其所闻’之类是也。语句阙者,须以意属读然后备。如尝食絮羹叱止之无皆字,则不成文之类是也。此等不惟于文字有害,反求诸心,则隐微之间,得无未免于自欺耶?且如吾辈,秉笔书事,唯务明白,其肯故舍所宜用之字,而更用他字,使人强说而后通耶?其肯故为阙之句,使人属读而后备耶?人情不大相远,有以知其必不然矣!改之不过印本字数密不匀,不为观美,而他无所害,然则胡为而不改也?卷子内如此处,已悉用朱圈其上,复以上呈,然所未圈者,似亦不无可取。方执笔时,不能不小有嫌避之私,故不能尽此心。今人又来督书,不容再阅矣。更乞详之可也。所谓不当改者,岂谓富谢书春秋序之属,而书中所喻沿沂犹子二说,又不当改之尤者耶?以熹观之,所谓尤不当改者,乃所以为尤当改也。大抵熹之愚意,止是不欲专辄改易前贤文字,稍存谦退敬让之心耳。若圣贤成书,稍有不惬己意处,便率情奋笔,恣行涂改,恐此气象,亦自不佳。盖虽所改尽善,犹启末流轻肆自大之弊,况未必尽善乎?伊川先生尝语学者,病其于己之言有所不合,则置不复思,所以终不能合。答杨迪及门人二书见集。今熹观此等改字处,窃恐先生之意,尚有不可不思者,而改者未之思也。盖非持己不之思,又使后人不复得见先生手笔之本文,虽欲思之,以达于先生之意,亦不可得!此其为害,岂不甚哉?夫以言乎己,则失其恭敬退让之心;以言乎人,则启其轻肆妄作之弊;以言乎先生之意,则恐犹有未尽者而绝人之思。姑无问其所改之得失,而以是三者论之,其不可已晓然矣!老兄试思,前圣人太庙,每事问,存饩羊,谨阙文,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深戒不知而作,教人多闻阙疑之心,为如何?而视今日纷更专辄之意象,又为如何?审此,则于此宜亦无待乎熹之言而决!且知熹之所以再三冒渎贡其所不乐闻者,岂好己之说胜,得己而不已者哉?熹请复论沿犹子之说,以实前议。夫改‘沿’为‘’之说,熹亦窃闻之矣。如此晓破,不为无力。然所以不可改者,盖先生之言垂世已久,此字又无大害义理,若不以文辞害其指意,则只为沿字,而以因字寻字循字之属训之,于文似无所害,而意亦颇宽舒。必欲改为‘’字,虽不无一至之得,然其气象,却殊迫急,似有强探力取之弊。疑先生所以不用此字之意,或出于此。不然,夫岂不知‘沿’‘’之别而有此谬哉?盖古书沿字,亦不皆为顺流而下之字也。荀子云:反察之。注云:与沿同,循也。惜乎当时莫或疑而扣之,以祛后人之惑,后之疑者,又不能阙而遽改之。是以先生之意,终已不明,而举世之人,亦莫之思也。大抵古书有未安处,随事论著,使人知之可矣。若遽改之以没其实,则安知其果无未尽之意耶?汉儒释经,有欲改易处,但云某当作某,后世犹或非之,况遽改乎?且非特汉儒而已,孔子删书,血流漂杵之文,因而不改。孟子继之,亦曰: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终不刊去此文,以从己意之便也。然熹又窃料改此字者,当时之意,亦但欲使人知有此意,未必不若孟子之于武成。但后人崇信太过,便凭此语涂改旧文,自为失耳。愚窃以为此字决当从旧,尤所当改,若老兄必欲存之,以见‘’字之有力,则请正文只作沿字,而注其下云某人云:‘沿’当作‘’;不则云胡本‘沿’作‘’;不则但云或人可也。如此两存,使读者知用力之方,改者无专辄之咎,而先生之微音余韵,后世尚有默而识之者,岂不两全其适而无所伤乎?‘犹子’之称,谓不当改,亦所未喻。盖来教但云侄,止是相沿称之,而未见其害义不可称之意云;称‘犹子’尚庶几焉,亦未见其所以庶几之说。是以愚曹未能卒晓。然以书传考之,则亦有所自来。盖《尔雅》:云:女子谓兄弟之子为侄。注引左氏侄其从姑以释之。而反复考寻,终不言男子谓兄弟之子为何也。以《汉书》考之二疏,乃今世所谓叔侄,而传以文子称之,则是古人直谓之子。虽汉人犹然也。盖古人淳质,不以为嫌。故如是称之,自以为安。降及后世,则心有以为不可不辨者,于是假其所以自名于姑者而称焉。虽非古制,然亦得别嫌明微之意,而伯父叔父与夫所谓姑者,又皆吾父之同气也,亦何害于亲亲之义哉?今若欲从古,则直称子而已,若且从俗,则伊川横渠二先生者皆尝称之,伊川尝言:礼从宜,使从俗,有大害于义理处,则须改之。夫以其言如此,而犹称侄云者,是必以为无大害于义理故也。故其遗文出于其家,而其子序之,以行于世。举无所谓犹子云者,而胡本特然称之,是必出于家庭之所笔削无疑也。若曰:何故他处不改?盖有不可改者。如祭文则有对偶之类,是也。若以称侄为非,而改之为是,亦当存其旧文,而附以新意。况本无害理,而可遽改之乎?今所改者,出于《檀弓》之文,而彼文止为丧服兄弟之子,与己子同,故曰:“兄弟之子,犹子也。”与下文“嫂叔之无服也,姑娣妹之薄也”之文同耳。岂以为亲属之定名哉?犹即如也,其义系于上文,不可殊绝明矣。若单称之,即与世俗歇后之语无异。若平居假借称之,犹之可也,岂可指为亲属之定名乎?若必以为是,则自我作古,别为一家之俗,夫亦孰能止之?似不必强挽前达使之同己,以起后世之惑也。故愚于此,亦以为尤所当改,以从其旧者。若必欲存之,则请亦用前例,正文作侄,注云:胡本作犹子,则亦可矣。《春秋序》《富谢书》其说略具卷中,不知是否,更欲细论以求可否。此人行速,屡来督书,不暇及矣。若犹以为疑,则亦且注其下云:元本有某某若干字。庶几读者既见当时言意之实,又不掩后贤删削之功。其他亦多类此,幸赐详观,既见区区非有偏主必胜之私,但欲此集早成完书,不误后学耳。计老兄之意,岂异于此?但恐见理太明,故于文意琐细之间,不无阔略之处,用心太刚,故于一时意见所安,必欲主张到底。所以纷纷未能卒定。如熹则浅暗迟钝,一生在文义上做窠窟,苟所见未明,实不敢妄为主宰;农马智专,所以于此等处不敢便承诲谕。而不自知其易也。伏惟少赐宽假,使得尽愚。将来改定新本,便中幸白共父寄两本来,容更参定笺注求教。所以欲两本者,盖欲留得一本作底,以备后复有所稽考也。傥蒙矜恕,不录其过而留听焉,不胜幸甚,幸甚。

  【胡宿诗】

  《览海东相公伊川集》:将相文章主签臣,风浪鲁冠玉堂人。梦回方丈停批凤,句就伊川止获麟。洛下胜游空绿野,郢中高调绝阳春。犹欣正始遗音在,三复能还旧观神。

  张横渠崇文集

  【文献通考】

  《张横渠崇文集》十卷。

  晁氏曰:张载,字厚之。京师人,后居凤翔之横渠镇。学者称曰横渠先生。吕晦叔荐之于朝,命校书崇文,未几,诏按狱浙东,既归,卒。

  王直讲集

  【文献通考】

  《王直讲集序》十五卷。

  陈氏曰:天台县令南城王无咎补之撰。无咎嘉二年进,曾巩之妹夫,从王安石游最久。将用为国子学官,未及而卒。为之志墓。曾肇序其集云二十卷,今惟十五卷。

  【王直讲集】

  《南丰曾肇序》:补之殁二十有八年,二子既壮,乃克辑其遗文,以授其舅南丰曾肇,且泣而请曰:“先君不幸蚤世,文字散逸,今其存者,才若干篇,离为二十卷,愿有以发明先世于其篇首。”予不得辞。盖宋兴百年,文章始盛于天下。自庐陵欧阳文忠公、临川王文公、长乐王公深父及我伯氏中书公,同时并出,其所矢言,皆以尊皇极、斥异端、阐明先王道德之意,为海内宗之。于时学者能自力以追数公之后卒成其名者相望。补之其一也。补之始起穷约之中,未有知者。我伯氏一见异之,归以其妹。其后历抵数公,而从王文公游最久。至弃官,积年不去,以迨于卒。今其见于集者,质疑问辨,于数公为多。改其言,可以知其学也。补之之于斯文,非苟然而已。盖其于书无所不读,读无不记。于圣人微言奥旨,精思力索,必极其至。于诸子百家、历代史记,是非得失之理,必详稽而谨择之。本茂革,源深流。故其为文,贯穿古今,反复辨,而卒归于典要,非特驰骋虚词而已。充补之之志,盖将著书立言,以羽翼六经。而不幸死矣,独尝解论语十卷行于世。补之,南城人,姓王氏,讳无咎。补之,字也。平生喜饮,遇酒辄醉,稍醒,虽暮夜众人孰寝,必自起吹灯,读书达旦。终身常然,不为寒暑辍也。盖其勤苦自奋,故能成就如此。二子能世其学者也。补之之葬,王文公为之志云。《宋汪应辰跋》:南城王补之,世指其为王荆公之学者也。其乡人传次道,又掇取补之之言所以与荆公异者,表而出之,以明其和而不同。余谓荆公所学者仁义,所尊者孔孟,而文章议论,又足以润饰而发扬之。贫富贵贱,不以动其心;进退取舍,必欲行其志。天下之士,其慕望爱说之者,岂特补之哉!及其得志行政,急功利,崇管商,人心,愎公论,于是其素所厚善如吕晦叔、韩持国、孙萃老、李公择,相继不合,或以得罪。其所慕而友之,以为同学。如曾子固、孙正之,虽不闻显有所忤,然亦不用也。补之没于熙宁二年,使其少须暇之,尽见荆公之所为,未必相与如初也!补之之孙衺,持其家集之仅存者以示余。即其书以推其心,盖切切然以圣人为准,以谋道为务,忘其位之卑、身之穷也。则其于荆公,岂苟然者哉?隆兴二年五月日玉山汪书。按:初稿与此不同。其略云:荆公平日以尊孔孟、学六经自任。士亦往往尊之,以为孔孟之徒。然而仁人者,正其义、不谋其利。以微子为利而不正,则三仁之评可改矣;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以性为有善有恶,则性善之训可废矣;诚者天之道,以诚为可以为善为恶,则中庸之学诎矣。有欲明乎善以诚其身,则将安所去取于此哉?然则补之名为从荆公游者也,而荆公名为尊孔孟者也。次道视补之为乡先生,固不可不为之辨。孔孟万世师也,则有蒙其声而实背之者。门生弟子既不能辨,又从而尊之,是独何哉?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三十七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三十七

  九缉集

  文集名十四

  南阳集

  【文献通考】

  《南阳集》:二十卷。

  陈氏曰:门下侍郎颖昌韩维持国撰。封南阳郡公,故以名集。沈晦元用其外孙也。卷首载鲜于绰所述行状,而晦跋其后。南涧元吉无咎,其四世孙。

  【南阳集】

  《颖川韩元吉题》:高祖宫师文编仅三十卷,皆兵火后所辑,非旧本也。公自少喜为诗,然见子弟传录,辙毁去。曰:士大夫当以行义为先,是何足成名!吾以自适尔。绍圣中,党议既兴,公谪均州,归,未终岁而薨。其治命则曰:吾平生行事,人自知之,他日母请谥,母志吾墓也。故自建中靖国以来,公虽追复元官,诸子不敢议铭事。中兴四十年,元佑大臣往往得谥,子孙亦莫敢请也。独鲜于大受所为行状,犹在用列于篇首。某逮事曾叔祖留司御史,讳宗质时王蔡方张,有所畏避。凡家集,手自之,无得观者。故公之论新法触时禁之言,皆不传于外。而所传奏议,十不四五也。南渡流离,集藁遂逸,访于四方,莫克尽获。唯诗尚多,而内制特少。至其他文,如《与苏子美书》《志程伯淳墓》,士大夫虽知有之,无复见也。呜呼!公固不以文自名者,其在家庭诲子弟,每以西汉为宗。故其笔力雄健,尤为南丰曾公兄弟所推。鲁舍人既葬,必得公之文碑于道;而豫章黄太史,自言因公诗得用事法,岂道德之蕴于内者深,其发于文词者皆馀事哉?小子不佞,无以绍君子之泽,独其文编负笈而藏,欲俟备而传焉。惧有河清之叹,因裒而刊之东阳郡斋。夫自涯而观于澜,历阶而望于奥,亦足以知其大略矣!异日求于好事之家,继有得者,尚将附益云。淳熙元年十月,元孙具位某谨书。

  无为集

  【文献通考】

  《无为集》十五卷,《别集》十卷。

  陈氏曰:礼部郎濡须杨杰次公撰。嘉佑四年进士,元佑中为郎。杰善谈禅,别集皆为释老,而释又十之九。

  【无为集】

  《宋赵士粲序》:国家以文教作成海内近二百年,主上绍开中兴,息马论道者,一纪于兹。比诏有司修建太学,盖以儒述纷饰治具,渐磨士类,未始须更置也。无为在淮右为小垒,而多名士。侍讲杨先生名杰,字次公,道号无为子,实一时文人。公自妙龄擢巍科,以雄文妙赋、醇德懿行得名于时。中间立朝议礼乐因革,人尤多之。晚年尝奉使过泰山,观日出于绝顶之上;重九日赋诗,举酒于华山莲花之峰;继被诏从高丽僧统义天游。前辈以谓皆以王事而得方外之乐。故于瞿昙,尤造理窟。当时如大丞相王公、内翰苏公,悉印可之。年七十而终。生平所著文集,湮没未传于世。吁!可惜也!岁在重光作噩之冬,士粲误恩假守是邦,服膺侍讲公之名旧矣。视事之初,首询公文于缙绅间,岁馀搜获不一。公遣辞典丽,立意奥妙,因删除其芜类,取其有补于教化者,编次成集,将以为学者标准,上佐吾君偃武修文之意,不其韪欤!其诗赋碑记杂文表启,共分为一十五卷。若释道二家诗文,则见诸别渠云。绍兴癸亥岁夏四月,左朝请大夫知无为军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赵士粲谨序。《宋王之道序》:大梁赵侯端质守无为之明年,距始至才数月,民安清静,宽厚之政,如热者之得濯,病者之得药,饥渴者之得饮食。疲弊以苏,流亡以还,境内翕然称治。游刃恢恢,所向辄解。视一郡若无足为者。因顾其僚属曰:文翁之于巴蜀,常衮之于闽越,皆汲汲乎庠序之教是修。今正复未暇,必欲厚士俗而助王化,盍亦风以动之乎?吾闻无为先生杨次公,淮海之望也。以道义文章,知名当世。至今学士大夫咸推尊之。其博物洽闻,则有若刘更生;应谐不穷,则有若东方朔。探礼乐之本,而妙于制作;究韬略之微,而达权变。旁通道藏;妙解佛理,殆古人所谓通于一而万事毕者!孟子不云: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今其文集具在,目之曰无为,吾将使无为之人,诵公之文,仰公之名,化公之风,而知所自勉。夫然后修庠序之教,庶几其不肃而成。则斯集之传,为不可缓也!侯以之道于先生为乡里后进,以序见托,义不可辞。敢述侯之所以语僚属者,而系之于篇末。又《别集序》万物莫不由之之谓道,而道非圣人不行,故自伏羲神农黄帝以至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咸以此道,维纲四方,扶持万世,载在方册,命之曰儒;其后老聃氏得此道,而一于清净无为,是为道教;释迦氏得此道,而一于慈悲方便,是为释教。二家虽建立不同,语言有异,而其诱掖警动吾民,使恶者化而为善良,邪者化而为正直,阴有辅于吾教亦多矣。兹其所以更历代之废绌,经诸儒之排诋,而终不能以绝也。后之君子以浮虚长而晋乱,斋戒修而梁亡,遂并罪其教,至耻言而恶闻之。不知当时君臣之所崇信,诚得夫清净慈悲之本,晋虽至今治可也,梁虽至今存可也。悲夫!故侍讲杨公讳杰,字次公,无为人。少以文学致身兰省,而尤深于释迦老聃之教。元丰中,尝诏对便殿,问以佛法。继被旨修道门科仪。平生所著二家诗文最多。得大辨才,通达无碍。当时好谈性理之学,如临川王介甫,眉山苏子瞻,犹或避路放一头地,而况馀人乎?今《无为集》外有《别集》若干卷,载二家之诗文云。

  清江三孔集

  【文献通考】

  《清江三孔集序》四十卷。

  陈氏曰:中书舍人新淦孔文仲经父,礼部侍郎武仲常父,户部郎中平仲毅父撰。实先圣四十八世孙。嘉佑六年、八年、治平二年,连三科兄弟以次登第。文仲举贤良,对策切直忤时,罢,举官范镇景仁,因求致仕,而制科亦自此废。武仲为礼部第一人,中甲科;平仲亦尝举制科。其著述各数十篇,多散逸弗传。今其存者,文仲才二卷,武仲十七卷,平仲二十一卷而已。庆元中,濡须王肃少愚守临江,裒辑刊行。

  【清江三孔集】

  《周必大序》: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圣人之言,万世是程。或疑文行忠信之序,是不然,四科有先后,四教非先后,特因其材而进德焉,绘事后素,不容紊也。本朝人物,至元佑而盛,其兄弟杰然则有临江之孔氏,曰文仲,字经父;曰武仲,字常父;曰平仲,字毅父。先圣四十八代孙也。居家孝悌,行已谨信。淮官敬,事上忠,其行美矣!冠礼部,冠国学,登高第,应制举经,自谏垣入词掖,常历师儒,掌内外制,毅尤精史学。更践中外,天下共称其文。号曰“三孔”今才百馀年,而集藁散逸罕传,诚故郡之阙典也。庆元四年太守濡须王违实来,政教明,瞻乔木而慕先贤。既奠谒其像于学官,又博访遗文而刻之。虽曰存一二于千百,然读之者,知为有德之言,而非雕篆之习也。总成若干卷,属必大以序。昔太史黄鲁直颂当时之人才,有曰二苏联璧,三孔分鼎。张丞相天觉在元符中,诋元佑词臣,极其荒唐,谓两苏为狂率,则刚直也;谓公兄弟为阔竦,则高古也。夫鲁直于苏氏,分兼师友,天觉于眉山,心伏其能,皆以公兄弟配之,文行何如哉!若其出处载国史,博雅具别著,此不备书。五年四月甲戌,少传观文殿大学士致仕益国公周必大序。《王炎序》:士生而有才,与有才而获用,用而获尽其所蕴,皆天也。贾谊洛阳一年少耳,而论事汉庭,诸老先生尽出其下。今观痛哭流涕一书,终西京二百年,其文章议论,未有及之者。谊之才高矣!绛灌辈非其比也!东京之末,士方驰骛于功名,而诸葛孔明、庞士元隐约襄汉之间,不轻以身从人。司马德操曰:孔明卧龙,士元雏凤也。先主用之,俱以为军师。则其才有以先人,未有以相先。而谊之爵位,不及绛灌;士元之功业,不及孔明,何哉?其才富,其年啬也。谊之死,仅三十有三,士元三十有六耳。然则生而有才,才而获用,用而不尽其蕴,人欤?其天欤?使谊不遽死,汉之制度礼文,不应尽袭秦陋;士元尚存,则先主兼据荆益,可以北争中原。二君短命,非特其身不幸也。清江朱元成,其同年生也,其为人工属文书论事,而年止四十,遂赍其志以没。其来丞郡,元成没已二十年矣。从其子达得君文一编读之,笔力驱驰,意旨开阖,可以高视辈流,谢良斋为序,其文曰:元成智足以决大疑,气足以任大事,势足以驰大名。良斋许与不甚严,而评论元成,斯言不浮也!元成官爵不显于时,事业不著于天下,而徒见于文。如玉有白虹,珠有五色,虽掩于瓦砾,汨于泥沙,终不可夺其光彩!使天假以年,阅义理益精,更世故益多,而策天下事益熟,可以不朽者,讵止于是哉!方今人物眇然,士大夫劲特自立者盖少,故某读元成之文,叹息以悲。《王迈跋》:三孔先生,曰文仲经父,曰武仲常父,曰平仲毅父。元佑间,是与二苏齐名。当时黄太史有“二苏上连璧,三孔立分鼎”之句。其居乡,则与原父贡父相后先。今虽庸人孺子,皆知其有“二刘”“三孔”也。兄弟俱进士高第,经父举贤良方正,对策,极陈新法之害,直声尤凛然。至厉名节,博学工词章,则有未易伯仲者。若历官出处,大概实录载之许独其文世所见者,惟毅父《续世说》《珩璜论诗戏》凡三集。旧所称经文集五十卷,诗书论语说,金华讲义,内外制杂文百馀卷,与毅父他文,今皆不复传。迈来清江,敬拜祠像,亟访其后。既寥落无闻,家集又往往散逸。宜搜旁索,日缉月缀,始得一千八是馀篇,属教授许成之新蕲春知监徐得之编次,且属新广东帅幕刘性之新、分宁知县徐筠、清江主簿鲁焕校定。迈亦时自寓目于其间,既成,厘为上中下三帙,合四十卷。少传大丞相益国周公冠之以序。于是一家遗文,一郡阙事,得以粗举。夫士君子之立言,其传与不传,盖有幸不幸,未遽以存亡显晦为能否工拙也!况三先生名声卓卓,自不保掩。奚待文而后见?而迈窃有意于此,盖亦徒好其文,欲因是以取重于时哉!前辈之风流酝藉,日以泯没,凡可按以窥寻想像其万一者,幸未百年,尚可访求,而卒置之,则未免慊然于中。此迈之所以拳拳也。卷数比旧所称殊不类,度多阙遗,且虽参订,终不无舛误。惧复散亡。乃锓诸梓。有志于是者,幸竟成之。庆元五年四月望,朝奉大夫权发遣临江军兼管内劝农营田事濡须王迈谨识。

  【黄文献公集】

  《读清江集》:元佑儒臣焕星斗,后有作者非其偶。二龙三凤何缤绘,况乃渊源鲁中叟。适从尘编识英爽,想见世泽遗忠厚。长公平生二三策,太庭披腹惊群后。风流班班仲与季,茅茨来椽绝丹黝。独追古昔寓阳秋,稍抉庇瘕到琼玖。却蟠馀力归赋味,古硬清圆无不有。爰初人文启河洛,下逮百氏分户牖。空言可托匪末艺,巨笔待援须好手。典刑木坠乃至今,吾生已幸何云后。青灯照夜雨夜线,奥论微辞烦击剖。追慕政复惭捧心,赞美胡能付钳口。从游起死不敢期,党挹残膏注空朽。

  西溪集

  【文献通考】

  《西溪集》:沈进十卷,姚令威二百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钱塘沈进文通撰。初以郊社斋郎举进士第一。执政谓已宦者不应先多士,遂居其次。实皇佑元年,自是为故事。文通吏事精明强敏,为杭州、开封府,皆有能名。从容闲暇,夙兴治事,及午而毕。卒时年四十馀。其孙晦元用,宣和中,亦魁天下。

  【叶水心集】

  《西溪集序》初,完颜亮来寇。举朝上下,无不丧胆。直云虏百万何可当?惟有退走尔!独姚公令威,抗论沮止。谓:今八月岁入翼,明年七月入轸。又其行在已巳者,东南屏蔽也。又推算太乙荧或所次,皆贼必灭之兆。未几,亮果自毙,江淮复安。余尝叹国不可无智士,不智于人,当智于天。方是时,姚公策我能必胜者,智于天也。公著书二百卷。古今同异,无不该括,岂独智于天哉!惜其盛壮不预采录,晚始召对殿中,忽感风眩而死。悲夫!予不及识公,而与其子仅从同僚,从孙以公《西溪集丛语》遗余。其古乐府流丽哀思,颇杂近体,诗长短皆绝去尖巧,乃全造古律,盖加于作者一等矣。至以易“肥逐”为“飞遁”,引注说文不若是心介,以辨孟子不若恝,尤非予寡见浅闻所能到也。夫欲折衷天下之义理,必尽改详天下之事物,而后不谬。予既不学,又不得见如公者而师之,徒掩卷追想于百年之外尔。

  长兴集

  【文献通考】

  《长典集》四十一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沈括存中撰。括于文通为叔,而年少于文通。世传文通常称括叔。今四朝史本传以为从弟者,非也。文通之父扶,扶之父同。括之父曰周,皆以进士起家,官皆至太常少卿。王荆公志周与文通墓,及辽志其伯父振之墓,可改。括坐永乐事贬,晚居京口,自号梦溪翁。自叙甚详云。山谷黄氏曰:沈存中博极群书,至于《左氏春秋传》班固《汉书》,取之,左右逢其原。贞笃学之士也。

  云巢集

  【文献通考】

  《云巢集》:陈氏曰:审官西院主簿沈辽睿达撰。进亲弟也。以兄,任为京官。坐法流贬。事见《挥尘录》。自永徙池,筑室齐山,号云巢,竟不复起。以文三集刊于括苍,号三沈集。其次序如此。

  【云巢集】

  《杨冠乡序》:右真应先生赵应之文。公衢人,云谷之适孙,操履文章,俱有前人典刑。酝藉风流,盖今奇士也。平时重然诺,宾客从游,未始轻许可。惟某辱公知为最深。年未冠,登公之门,公即许为文字交。终始十年,一饭不相舍。探禹冗、浮沅湘、方舟顺流,历江淮而遍吴楚,寻幽吊古。一觞一咏,无不与之俱。以是得公诗文为多。乾道初,别公游淮,文字散逸兵间。既归,未暖席,公赴玉楼召。遗藁为好事者取去。求之了不可得。后八年,于公经行之地,得其诗文若干,厘为十卷,授其子季皋。季皋念其得之之艰,重加编次,以广其传,俾后世知有所谓真应先生者,庶不辜所期。云巢,公故隐,因以名集云。淳熙改元莫春二十有四日。

  苏魏公集

  【文献通考】

  《苏魏公集》:七十二卷。

  陈氏曰:丞相魏国公温陵苏颂子容撰。绅之子也。绅在两禁,人称其险波,而颂器局阔厚,未尝与人较短长。其为相,在元佑末。大臣奏事多禀宣仁,独颂必以白哲庙,其后免于迁谪,盖上以为识君臣之礼故也。年逾八十,薨于建中靖国之初。自草遗表,却医屏药,死生之际了然。集前后序,汪藻、周必大撰。

  【苏魏公集】

  《汪藻序》:所贵于文者,以能明当世之务,达群伦之情,使千载之下读之者如出乎其时,如见其人也。若夫善立言者不然,文虽同乎人,而其所以为文,有非人之所得而同者。《孟子》七篇之书,叙战国诸侯之事,与夫梁齐君臣之语,其辞极于辨博,若无以异乎战国之文也;杨子之书数万言,言秦汉之际为最详,简雅而闳深,若无以异乎西汉之文也。至其推性命之隐,发天人之微,粹然一归于正,使学者师用,比之六经,则当时所谓仪秦犀首谷永杜钦辈,岂惟无以望其门墙,殆冠屡之不侔也!宋兴百馀年,文章之变,屡矣!杨文公倡之于前,欧阳文忠公继之于后,至元丰元佑间,斯文几于古而无遗恨矣!盖吾宋极盛之时也。于是大丞相魏国苏公出焉,以博学洽闻,名重天下者五十馀年。卒用儒宗位宰相,一时高文犬册,悉出其手。故自熙宁以来,国家大号令、朝廷大议论,莫不于公文见之。然公事四帝,以名节始终,其见于文者,岂空言哉!论政之得失,则开陈反复,而极于忠;论民之利病,则援据该详,而本于恕。有所不言则已,既言于上矣,举天下荣辱是非,莫能移其所守。可谓大臣以道事君者也!若其讲明经术之要,练达朝廷之仪,下至百家九流律历方技之书,无不探其源,综其妙者,在公特馀事耳。此所以一话言、一章句、皆足以垂世立教,革浇浮而已偷薄,与轲雄之书百世相望,而非当时翰墨名家者所能仿佛也!公元丰中,受诏为《华夷鲁卫录》,书成,序之以献。神宗读之曰:序卦文也。今改其书,信然!则公之他文可知矣。公殁四十年。公之子携始克集公遗文,得诗若干,内外制若干,表奏章疏志铭杂说若干,使藻与观焉。藻少习公文,以不获拜公为恨者也。今乃尽得其书读之,可谓幸矣!故谨识其端,而归其书苏氏。绍兴九年三月十五日,显谟阁学士左中大夫提举江州太平观汪藻序。

  【周必大序】

  至和嘉佑中,文章尔雅,议论正平,本朝盛极时也;一变而至熙宁、元丰,以经术相高,以才能相尚,回视前日,不无醇疵之辨焉;再变而至元佑,虽辟专门之学,开众正之路,然议不齐,由兹而起;又一变为绍圣、元符,则势有所激矣。盖五十六年之间,士风学术,无虑四变。得于此,必失于彼;用于前,必黜于后。一时豪杰之士有不能免,况馀人乎!若乃上为人主所信,中不为用事者所疑,下常见重于正论,惟丞相苏公为然。方仁宗右文,公在馆阁者九年;英宗责实,公首预监司省府之选;神宗励精,公则掌制尹京,出藩入从,眷奖尤渥;厥后大用于宣仁垂帘之际,荣归于泰陵亲政之日。历事四朝,始终全德,独为儒学之宗。呜呼!盛哉!平生著述凡若干卷,翰林汪公彦章为之序。某尝得善本于丞相曾孙,适显谟阁直学士张侯几仲出守当涂,欣慕前哲,欲刻之学官,布之四方,使来者有所矜式,其用心可谓广矣!故以遗之而纪于后。淳熙十二年十月一日,东里周必大谨记。

  辋川集

  【文献通考】

  《辋川集》五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忠,字晋伯,蓝田人。汲公之兄。皇佑中进士,除检详枢密院吏房文字,为河北转运判官,累迁宝文阁直学士,三帅秦凤。晋伯博极群书,为文尚理致,有益于用,章奏皆亲为文。

  诚德集

  【文献通考】

  《诚德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钧,字和叔,嘉佑二年中进士第。大防仲弟也。终于宣义郎延路漕司属官,师张厚之,赡学博文,无所不该。其文非义理不发。

  玉溪集

  【文献通考】

  《玉溪集》二十五卷。《玉溪别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临,字与叔,汲公季弟也。登进士第。尝历太学博士、秘书省正字。从程正叔、张厚之学。通六经,尤精于《礼》。解《中庸》《大学》等篇行于世。尝赋诗云:学如元凯方成癖,辞类相如始近俳。独倚圣门无一事,愿同回也日心斋。正叔可之。《朱子语录》曰:吕与叔文集,煞有好处。他文字极是实,说得好处,如千兵万马,饱满伉壮。

  傅献简集

  【文献通考】

  《傅献简集》七卷。

  陈氏曰:中书侍郎献简公河阳传尧俞钦之撰。

  赤城集

  【文献通考】

  《赤城集》十卷。

  陈氏曰:两浙提刑宁海罗适正之撰。治平二年进士,学于四明楼郁。为吏健敏,颇为苏子瞻、刘贡父诸公所知。台士有闻于世,自适始也。

  西塘集

  【文献通考】

  《西塘集》二十卷。

  陈氏曰:监安上门三山郑侠介夫撰。治平四年中甲科,小臣上言人所不敢言,上为之感动,略施行其言,不惟不怒而已。既而竟堕深谴,良田吕惠卿欲倾王安石,而侠与安国游从厚善,遂起狱并陷之。侠既得罪,新法遂不罢,而本朝之祸本成矣。小人勿用之戒,可不畏哉!安石亲惠卿而疏侠,岂惟误国,亦以危身。后之君子可以监之。

  【西塘集】

  《黄祖舜序》:祖舜为儿童时,已闻邑有郑先生之贤,而未识也。既冠预乡贡,始获谒公而谢之,亲承诱诲,因目前辈老成之风,实政和丙申岁也。其年如京师,又八年窃第东还,则公亡矣。已而从陈直讲国材游,乃闻公出处之详,且得公所为《大度居士自叙》而读之,有曰:幽暗阒寂,此正祗鬼着眼处,是以不自欺于方寸。由是知公平居克己,不愧屋漏,其学一本于诚而已。抑尝验公之所言所行,与夫居乡党,处患难,无一不合于道也。盖有所本而然。初,公在金陵以《咏雪》诗见赏王荆公,遂游其门。及言新法不便于民,始获谴怒。公终不肯诡随,持论益坚。其笃道有守如此;与王安国议论素合。公坐封事狱,株连及之。独能慷慨发言,使友人不敢匿其亲而有隐。其信义服人如此。自为小官,极口论大利害,虽死不顾。两遭窜贬,颠跌艰厄,初无惨沮之容。卜筑岭外,若将终身焉,则其在困穷,不改其操矣;晚岁逢恩南还,徜徉里,意趣超然,至于疾病易箦,了无遗恨,尚能哦诗,有“身如过鸟在云边”之句,则又不惑于死生之际矣。公之始末,既见于此。声名虽暴于一时,道业不显于当世,君子惜之。若乃发为词章,虽数千万言,特公之馀事耳。公之生平著述,类多散逸。公之孙嘉正毫联缕缉,仅得十之三四,其孜孜孝诚,不忍遗坠之意可尚也。学者傥能由斯文以究先生之学之守,诚可为末俗无特操者之戒云。先生讳侠,字介夫。西塘,盖其所居之地名也。隆典二年十月朔日,檗山黄祖舜序。《元孙郑元清跋》先大父隆兴甲申守盱江,以行藏高大父教授朝奉西塘遗文叙缉成编,蒙乡枢大资黄公为之序,遂刊置公府。今四十七年矣。乾道丁亥,简肃侍郎林公出镇九江,就集中删其代人作者,又录高大父之言行附于末,锓板郡斋。淳熙改元,太师左丞相史公出帅乡邦,复取斯集,亲为题跋而刊之,皆以大资黄公所为序冠之篇首。嘉定庚午,元清备数金陵酒掾,因思盱江所刊之本,欲见之而未能致。一日,会同官府判郑秘阁忽谓于郡侯张寺簿有畴昔之好,特为贻书及之。未几,果得旧本。开卷敬诵,其他篇秩不紊颠末,但其序已不复存,得非岁久而遂亡之耶?元清敬取箧中所藏副本缮写,命工镂之,亟附便邮,还置盱江书库,以补集中之脱简云。三月二十一日,元孙承议郎充提领建康府户部瞻军酒库所主管文字赐绯鱼袋元清拜手谨书。《涪父及翁跋》:士自一命以直,官无高卑,皆有天下国家之责,策名委质,臣后归田乞骸。臣肯此身本是报国之物,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若自有区区之躬,则必无蹇蹇之节。知乎此,则杀身成仁,舍生取义,闻道夕死,致命遂志,皆职分之当然尔。介公哉,郑介公之节也!熙宁大臣,知公于未仕之时浓雪寒斋之诗,击节称赏;及兴已仕,曰:吾縻尔好爵,公眠如鸱得腐鼠,而吓鸾也!低簪抱关,监安直门,会流民图交亲法疏,擅发马通银台司,裕陵览奏,惕然感悟,夜不安枕。翌日,敕罢不便于民者十有八事。公之摈斥至死,岂裕陵之心哉!群忄佥笑啸呼,必欲置公死地。噫嘻!公岂畏死者?每直书不曰:“乞斩臣宣德门外。”则曰:“乞斩臣众人之前。”所谓蹇蹇匪躬之故,非公,吾谁与归!公冠而字曰介,殁而谥曰介,知死必往曰介,非公吾谁与归,前太学博士林伯常甫生郑公坊,慕介公节义,兴贰郡亏漳也,以公常侍亲宦游,援引古谊,列祠学宫,刻公父集,昭示不朽。使漳士闻风兴起,知势利鸿毛之轻,道义泰山之重,关击岂小补哉泊常甫俾予为之跋不谢不敏又念诵兴诗读兴书不知兴人可乎迁述介公之所以为介书者告望古涪父及翁谨跋。《廖挺识》:先生忠于君、孝于亲、仁于民,知为国而不顾其家,知为民而不顾其身。独立有守,不以贫富贵贱死生动其心。刚大之气,充塞天地;切直之言,为时蓍龟。北斗以南,一人而已。挺晚出,稔闻先生之风,而恨未见其文也。隆兴甲申,先生之孙出守盱江,挺承泛泮宫。一日辱宠示家集,挺伏读至《望阙台记》,乃知先生于流离困踬之馀,而忧国爱君之心有加无已。其视遗佚则怨,厄穷则悯者,贤否何如也?既而贰车龚侯览之,谓先生之文,浑全博雅,片言单辞,悉存教诫。乃白使君,请镂版以垂不朽。公从之,属挺参订舛讹,仍输赀鸠工。越三月告成,命以所刊版置之学,俾诸生获观前辈之言,知典刑之大略,而有所矜式。岂曰小补之哉!十一月朔日,延平廖挺谨识。

  范忠宣公集

  【文献通考】

  《范忠宣集》二十卷。

  陈氏曰:丞相忠宣公吴郡范纯仁尧夫撰。文正公之次子也。文正子四人,长纯佑尤后有贤行,早年病废以死。富文忠志其墓。近时礼部尚书之柔者,其四世孙也。次纯礼、纯粹,皆显用至大官。

  【范忠宣公集】

  《楼钥序》:惟昔贤者,皆后世之师表,而学者之慕古人,则自各有不同。如汲黯之慕袁盎,司马长卿之慕蔺相如,若有不可解于心者。本朝先正,名德相继,如泰山乔岳,景星凤凰,事近而易考,嘉言善行,皆当取则。而区区之愚,少而读元佑丞相宣范公言行录,反复终始,正学大节,伟识宏度,赞叹不足,于诸钜公间,尤愿执鞭,欲追逐其万一而不可得也!如奏议国论等书,如责人责己,助廉成德之训,又若避好名之嫌。则如为善之路等语,皆当终身诵之。每恨未见其家集也。嘉定五年三月甲戌,公之从元孙中书舍人之柔见过,谓钥曰:《忠宣文集》未行于世,晚而谪居永州三年,邦人至今怀仰。比因沈史君圻赴郡,以家藏本属之,既已刊就,而旧无序引,经以见委。钥谨谢之,且曰:托名不腐,岂非晚进之幸?岂非平日之愿?顾年衰学落,何足以此。三辞不获,则取而伏读;读越两日,而尽得之。盖公天资诚确,笃志学问,承文正公之亲传。博之以泰山孙明复,徂徕石守道、盱江李泰伯三先生师友之益。发为词章,根柢六经,切于论事,无一长语,而一出于正。文忠苏公《序文正公集》,有曰:“其于仁义礼乐忠信孝弟,如饥渴之于饮食,欲须更忘而不可得。”又曰:“虽弄翰戏语,率然而作,必归于此。故天下信其诚,争师尊之。”公真是似者哉!而钥之所尊敬者,此又其馀事。自其立朝出镇,庙谟相业,具载史册,不侍赘言。惟公本于忠恕,得二者之功用,深入吾夫子阃域,非浅丈夫所能窥者。温恭惟谨,无异稠人,遇有当为,勇决过于贲育。此其大过人者。然亦尚可勉也!心平而宽,虑周而远,喜怒哀乐所发而必中,克伐怨欲不止于不行。包含太虚,无所适莫。姑以其见于外者一二言之。邓绾尝奏罢公襄州。及言者攻绾,则极力争之,谓已经先朝责降,不应再有所贬。公亦非有意于以德报怨,自谓上惜朝廷事体,下以安人情反侧;苏黄门诵杨畏弹章,而公去相位,他日,哲宗面斥黄门,从容为解。黄门谓公为佛地位中人;章子厚得罪,父年九十,议与一便郡。公言当置往咎,而念其亲;公本以议新法不合而去,及温公将尽改熙丰之法,公谓特当去其太甚,又须徐徐经理,差役一事,尤不可暴。操心类如此。公既丧明,而责知随州,寻窜永州,答子厚必欲置之死地。而公素安义命,无一语怨之,家人犹未平也。风雨中覆舟于江,以救仅免,拭面而语家人曰:“此亦子厚所为耶?”呜呼!使之从夫子于陈蔡,当亦有不容何病之言!此非他人所及也。蔡新州负罪至重,公力救之,上忤帘中,下违同列,贤如刘元城,亦以吴处厚为义存君亲,诋公不遗馀力。公不为动,卒贯其死,一时不以为快。及事之变,吕汲公、刘忠肃等,虽终于贬所,其得免于已甚者,始知公之不置新州于死之力也。汲公辈初窜岭表,郊赦未颁,先谓难从恩宥。公斋戒奏大防等年老疾病,何以自存?迹其所罪,亦因持心失恕好,恶任情,以异己为怨雠,以疑似为讪谤,误国害公,覆车可鉴。此不惟欲寤泰陵,正欲感动子厚辈,使之革心而从厚也。呜呼!自熙丰元佑以至元符绍圣之间,世事屡变,翻覆非一。徽皇践祚,改元建中靖国,流人悉归,四海望太平于朝莫,钦圣宪肃皇后与徽皇待公而为政,至遣中使远至湖外,好赐牵复迎劳不绝。公时在瞽废风,痹中,知上果用我,亦欲感激自奋,而病不可为矣!呜呼!天乎!傥延以三数年之寿,使再得政,则必能调一天下,可以仰副建中靖国之意,岂复有后日之祸哉!公既已矣,而蔡吕俱召。吕又为蔡所排,而任蔡愈专矣。此所以抚卷长怀,而继之以太息流涕也!后之君子,欲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其德者,于此书可不熟复而力行之,以代弦韦之佩乎?文正四子,长监簿,以疾早没;忠宣与二季俱显,衣冠蝉联。然自忠宣以来一百二十有四年,而后中书舍人始诏世科。实监簿之元孙,范氏之兴未艾也。四月丁丑朔正奉大夫参知政事兼太子宾客。四明楼钥谨序。《陈宗道跋》:昔范宣子尝问穆叔以何谓死而不朽?穆叔对以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又其次立言。鲁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君子谓之不朽。呜呼!士君子一言之善,犹足以诏后世而贻方来;况夫功与德炳炳然在人耳目,非专于立言者欤!元佑丞相忠宣范公,道德事业,载在国史,出处大节,见于国论,奏议言行录,学者朝夕敛襟肃容,起敬起慕。独其文集,世所未见。今侍读修史紫微先生,克绍先烈,以其家藏二十卷,属零陵史君锓板郡庠,俾宗彳首亍是正讹舛,而又得今大参楼公为序引,以冠篇首。天下学者,玩绎此书,佩服忠恕诚一之学,属厌正直剀切之论。终身诵之,皆为君子之归。此其用心广大宏博可为千百年不朽之传矣!嘉定壬申六月既望,门生从政郎永州州学教授清源陈宗彳首亍再拜谨跋。

  刘忠肃集

  【文献通考】

  《刘忠肃集》四十卷。

  陈氏曰:丞相忠肃公东光刘挚莘老撰。凡四举于乡试,礼部为第一。登嘉佑四年甲科。刘元城为集序。述其出处大概。

  【刘忠肃公集】

  《刘安世序》:宣和四年七月六日,宣教郎知开德府临河县丞刘路寓书于元城刘安世曰:先人平生为文,方弃诸孤,仅存一箧,类次之,已成编集。念当有序引以信于后。晚年迁谪,事同诸公。身后怨家诬谤,又蒙朝廷核实,已赐昭雪。然而元佑大臣不幸亡殁者,类皆不敢纳铭于圹,植碑于隧。始终大节,不应无闻于后世。愿因集序,并载一二,使他日有考焉。顾惟哀拙,自少受知于先丞相,素叨国士之遇;中荷荐引,浸阶禁从;晚岁迁谪,复同忧患;而又被谴以来,行三十年,固穷守道,俯仰无愧,似不为知已之辱。虽怀自顾不足之羞,而莫敢辞者,盖义之所在,不可得而避也。公讳挚,字莘老,永静军东光人也。幼而敏悟,有成人风。年未弱冠,被荐于渤海,声誉藉甚。凡四预乡贡,礼部奏名为第一。复中甲科。初治南宫,已著风绩。英宗诏二府各荐士充馆阁,忠献韩公琦以公应诏,补馆阁校勘。王文公安石初秉政,搜择人材,擢为中书检正。居月馀,议论多不合,会除监察御史,欣然就职。语家人曰:“趣装,无为安居计。”即上疏论亳州狱起不正,小臣意在倾故相富弼以市进。今弼已责,愿宽州县之罪。神宗皇帝励精求治,奖进臣下。公既对,面赐褒谕,且问:“从学王安石邪?安石称卿器识。”公对曰:“臣东北人,少孤独,不识安石也。”因论人物邪正,奏对移时。上意响纳。公退益感遇,思所以称,因上疏,论率钱助役,官自雇人,其事有不可胜言者,略陈十害,切中时病。会御史中丞杨公绘亦论新政,并公章下司农。司农条件疏交,遂劾绘与公险讠皮。中怀向背。有旨分析。公奏曰:“臣有言,责采士民之说,敷告于陛下,是臣之职也。今有司交奏,遽令分析,交口相直,无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所谓向背,则臣所向者义,所背者利;所向者君父,所背者权臣。愿以臣章及司农所奏宣示百官,考定当否。”奏入,不报。明日,复上疏极论时政。遂罢御史,落馆职,拟窜岭外。上不听,乃贬衡州。哲宗皇帝嗣位,宣仁圣烈太皇太后以祖母共政。见连年水旱,西鄙未宁,百姓劳弊,而国有大故,当务休息。遂散遣京城役夫,减皇城司觇者废物货场,罢户马等事,皆从中出。又戒敕内外,无敢苛刻扰民。已而进退大臣,选用台谏,擢公为御史。公受命之始,即具以熙宁告神考之语,复陈于哲庙之前。两宫听纳,尽行其言。曾未期月,人情于变。使天下有泰山之安,而无一朝之患者,公之力也。公既被遇,知无不言。奸佞刻薄之吏,事状显著者,公皆正色弹劾,多所贬黜。中外肃然。时人以比包希仁、吕献可。上察其忠义诚信,可属重任,未几,遂大用焉。公在中书,一日内降尽可二状,其一裁节宗室冗费,其一减定六曹吏额房。吏请封选尚书省。公曰:“常时文书录黄过门,今封送,何也?”对曰:“尚书省以吏额事,每奏入,必径下本省已久。今误至此。”公曰:“中书不知其他,当如法令。”遂作录黄。初尚书令史任永寿精悍而猾,与三省吏不相能,数以奸弊告诸宰执。吕丞相大防信任之。时户部裁节浮费,后省裁定吏额,皆逾年未就。吕丞相专权狠愎,尽取其事,置吏额房于都省。射司空府为局,召永寿辈领之,未尝谋及同列也。永寿见录黄,愕曰:“两省初不与,今乃有此。”即禀丞相,命两省各选吏赴局,同领其事。以是白公。公曰:“中书行录黄,法也。岂有意与吏为道地?今乃使就都省分功,何邪?”他日又持奏藁以丞相旨禀公曰:“吏额事,本欲慎密而速,故请径下。然未经立法,欲三省同奏,依致仕官文书法。”公曰:“似非其类也,更当聚议。”明日,吕相又袖藁厉色示公曰:“势不可不尔。”公不欲立异,勉应曰:“诺。”其后事毕,永寿以劳进官,时忱苏安静时恽皆迁秩有差。于是外议喧然不平,台谏交章论列,以谓事在后省,成就已十八九,永寿等攘去,才两月,而都司不用司勋格,擅拟优例,冒赏徇私。章数十上。时公已迁门下,每于上前开陈吏额本末,此皆彼省者鼓怨,言章风闻过实,不足深遂。吕丞相亦以语客曰:“使上意晓然者,刘门下力也。”然自此忌公益甚,阴谋去之。遂引杨畏在言路,谏官疏其奸邪反覆,章十馀上,竟不能回。士大夫趋利者汹汹交讧其事。于是朋党之论起矣。公语丞相曰:“吾曹心知无他,然外议如此,非朝廷所宜有,愿少引避。”丞相曰:“行亦有请。”是岁八月一日,奏事毕,少留,奏曰:“臣久处近列,器满必覆,愿赐骸骨避贤者路。”上遣中使召公入对。太皇太后谕曰:“侍郎未可去,须官家亲政,然后可去。”使者数辈趋入视事。公不得已受命。顷之,吕丞相亦求退,不许。明年,公继为丞相。不满岁,前日汹汹者在言路诋公,竟去位。朋党之论遂不可破。其本末如此。公辅政累年,刚明重厚,达于治道。朝廷赖之;及为相,益总大体,务守法度,辅佐人主于无过之地。其于用人,先器识,后才艺,进拟之际,必察其人性行厚薄,终不轻授以职任。故才名之士,或多怨公。公知之,不恤也。取人不问识与不识,或多南士,有以萧望之、郑朋事谏公曰:“楚士奈何?”公笑而不答。论者谓元佑以来,能以人物为意,知所先后,而无适莫者,公为之首。奏事上前,言直事核,不为缘饰,多见听用。与同列语,公平不欺,未尝以私属人,人有所欲,多惮公闻之。公闻之亦为尽力。然终不以语也。精力绝人远甚。一见宾客,及闻其语。终身不忘。事无剧易,临之晓然。省吏每以事试,公不以久近。区处如一,言皆可复。故三省事经公所裁定者,后皆遵用,莫能改云。赵彦若子败官下狱,彦若奏与监司有嫌,乞移狱他路。言者论彦若罔上不实;王巩除知宿州,言者论巩前在杨州不法。彦若、巩,皆公姻家也,语稍及公。公请辞位,章七八上,遂迁就外舍。诏遣近侍宣召公入,既对,谕曰:“彦若、巩辈事,何预也?言者皆谓交通邢恕及章椁之子,牢笼小人,为异日计。”公心知为言者所中,不复自明。谢曰:“臣愚暗,招致人言,愿就贬责。”既退,固请益坚,乃罢相,以殿学士守郓。给事中驳奏,谓刘某忠义自奋,力辨邪正,有功朝廷,擢之大位,一旦以疑而罢,天下不见其过。并给事中罢之。于是中外疑骇,莫知所谓。久之,乃知言者虽多,专以章邢事为媒孽。初,公家子弟与章椁之子相识,因入都应举,而公家子弟亦游科场,尝至府第,而言者指为交通之迹。刑恕谪官至京师,以书抵公,公答以手简,其末云:“为国自爱,以俟休复。”茹东济为东排岸官,数有请求,而公不之许。蓄怨甚久,适见公简,阴录其语,以示言者。言者缴上之,且解释云:“休复语出周易,以俟休复者,俟他日太皇太后复辟也。刘某所怀如此。”盖媒孽之语不一,而此最为甚,朝野愤之。其后杨畏遂升从官,缙绅共恶,甚于虺蜴。东济亦除提举常平,谏官复论其素行士论不齿,不宜任以监司,除命遂寝。人情更以为快。公天性高明,不以已长格物。既贵,恭俭好礼,不改平素。淳静嗜书,自幼至老,未尝释卷。家藏书多,皆自雠校,得善本或手抄录,孜孜无倦。平居不亲妾媵,家事有无,不以经意。虽在相府,萧然一室。其后南迁,不知者谓公不堪其忧,亲族门人乃知公谪居自奉简约,与在相府无以异也。凡有议论,惟尚中道,不习异说,不贵苟难,务在谨名教而已。少好礼学,讲究三《礼》,视诸经尤粹。晚好《春秋》,考诸儒异同,辨其得失,通圣人经意为多。公文章雅健清劲,如其为人,辞达而止,不为长语。表章书疏,未尝假手。凡奏议论说记序铭志诗赋诸文,总千馀篇,次第著集为四十卷,藏于家。公自青社罢职知黄州,又分司徒蕲州,语诸子曰:“上用章丞相,吾势当得罪。若章君顾国事,不迁怒百姓,但责吾曹,死无所恨。第恐意在报复,法令益峻,奈天下何!”忧形于色,初无一言及迁谪也。岭表之谪,公拜命,即日就道。惟从一子,家人涕泣愿侍,皆不听。水陆奔驰,见星乃止。至贬所,屏迹不交人事,亦无书自随,宴坐静默。家人具馔,告之食,则食。喜怒不形,意澹如也。公年未五十,即屏嗜欲,晚岁南迁,气貌安强,无哀悴之色。居数月,得微疾。公自谓将终,戒饬后事,精神不乱,安卧而薨。公既殁于岭外,所属为公请归葬于朝,不许,已而诸子坐废,家属再徙他郡,而不著罪状。人无知其故者。虽公家亦不知也。今上登极,大赦天下,公既归葬,而文及甫蔡渭皆贬湖外。然后人稍知其事起于此。初,及甫持丧在洛阳,邢恕责永州未赴,亦以丧在怀州。数通书,有怨望语。及甫又以公任中司,尝弹罢其左司郎官,怨公尤深。以书抵恕,其略曰:“改月遂除,入朝之计,未可必。当涂猜怨于鹰扬者益深。其徒实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大意谓服除必不得京师官,当求外补,故深诋当路者。绍圣初,恕以示蔡硕、蔡渭。渭数上书讼吕丞相及公而下十馀人陷害其父确及谋危宗社,引及甫书为验。朝廷骇之,委翰林学士蔡京、御史中丞安椁究治焉。遂逮及甫就吏,而所通初无事证,但托以亡父曾说之。究治所问司马昭谓谁,及甫对意谓公也。问其证据事状,则曰:“无有。但疑其事势心意如此。”朝廷照知其妄,狱事遂缓。会公薨闻,犹用蔡京奏以不及考验为辞,但坐诸子而已。时绍圣五年五月四日也。其后诸子叔复护丧还乡里。公嗣子径伏阙下,上疏诉其事。又持副封诣都堂,叩宰相韩忠彦、曾布等,皆取实封案牍阅视。知其谬妄明白。具以语。至建中靖国元年二月二十五日,有旨文及甫、蔡渭所陈,显无实状,已行贬责。绍圣五年五月四日指挥更不施行,然后公殁。后谗谤所坐,皆得解释。渭今改名懋云。崇宁元年正月癸酉,葬公于郓州须城县大谷山之原,先茔之东,曹国夫人任氏马。有诏特依前宰臣例,又除公婿通直郎蔡番知阳谷县,应副葬事。送终之礼,极其哀荣,四方观者,莫不叹息。呜呼!公之厚德高行,追配古人,嘉谟伟绩,播于天下士民者,固不可胜数。今特取大节载之。其馀非公出处所,皆略而不书。八月一日,承议郎提举南京鸿庆宫赐紫金鱼袋刘安世序。

  范子功集

  【文献通考】

  《范子功集》五十卷。

  晁氏曰:范百禄,字子功,镇之侄也。终于中书侍郎。

  画墁集

  【文献通考】

  《画墁集》一百卷,《奏议》十卷。

  晁氏曰:张舜民芸叟,州人。庆历中,范仲淹帅,见其文,异之,用温公荐为谏官。仕至吏部侍郎。后羁置房陵。政和中卒。其文豪重有理致,而最刻意于诗。晚年为乐府面馀篇,自序称:年逾耳顺,方敢言诗。百世之后,必有知音者云。自号浮休先生。唐张称浮休子,芸叟盖袭之。

  陈氏曰:舜民初用于元佑,至元符末,为谏大夫,居职七日。所上事六十章。崇宁初,坐谢表言绍圣逐臣有云:“脱禁锢者,何止一千人,计水陆者,不啻一万里。”又曰:“古先未之或闻,毕竟不知其罪。”以为讥谤,坐贬。

  【周紫芝大仓禾弟米集】

  《书画墁集后》:政和七八年间,余在京师。是时,闻鬻书者忽印张芸叟集,售者至于填塞衢巷,事喧,复禁如初。盖其遗风馀韵,在人耳目,有不可掩盖如此也。前此当靖康间,天下共然皆歌东坡南迁词,所谓“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者是也。今临川雕《浮休全集》有此词,乃元丰间芸叟谪郴州时,舟过岳阳楼,望君山所作也。今日读公《南迁录》见之。前二事,皆恍然在数十年之外矣。绍兴辛未,余来江西,至九江太守李中行置酒庚楼,楼上独有芸叟一诗,其后云:“万里秋风吹鬓发,百年人事倚栏干。知他落日能多少,偏照淮南几处山。”然后知《东坡集》中所载二诗,为不止于此也。

  范太史集

  【文献通考】

  《范太史集》五十五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成都范祖禹淳夫撰。《朱子语录》曰:范淳夫文字纯粹,下一个字,便是合当下一个字。东坡所以服他。东坡轻文字,不将为事,微时只胡乱写去。又曰:四六语佳,莫如范淳夫。

  【真西山集】

  《跋范太史集后》:诸葛武侯文采不艳。然其《出师》二表与《开府作牧教》至今为学者脍灸。有志之士,击节读之,有至吁流涕者。六朝隋唐文人动百数十篇,华纤巧。极其雕饰,或卒无一语可传。然则文之为文,岂必多且丽乎哉!秘阁太史范公之学,得于其舅氏胡氏定公。立朝行已,大略相似。其见于议论,必尊《春秋》古经,必排王氏别说,必明夷夏大分,必和议、必诋权臣。今其集中,班班可睹。上思陵谏,屈已封事,责秦桧忘雠辱国书,尤所谓光明绝特者也。使公平生无他文,独此二篇,亦足以贯虹霓而摩星斗矣!呜呼!伟哉!某年月日夜读公文,不胜叹仰,书于集之后,以归于公之孙某。

  【汪王山集】

  《书范太史集后》:太史范公家所藏书,有曰《韩休词草》者,自元佑六年七月止,绍圣改元,其间往往公手笔改定。然公元佑八年四月始为翰林学士,不知前此者谁所作也。恐或有故。今皆存之。《乐语》则得于成都宇文氏所编次《纶言集》中,亦附于卷末。

  灌园集

  【宋史】

  《吕南公传》:南公于书,无所不读。于文,不肯缀缉陈言。尝一试礼闱,不偶,退筑室灌园,不复以进取为意。所著有《灌园先生集》传于世。

  【文献通考】

  陈氏曰:乡贡进士吕南公次儒撰。熙宁初,试礼部不利,会以新经取士,遂罢举。欲修《三国志》题,其斋曰“衮斧”。书将成而死。其书亦不传。元佑初,诸公欲荐进之,不及。

  【吕南公灌园集】

  《符行中序》:刘梦得尝称潇湘间无土山,无浊水,民秉是气,往往清慧而文。吾乡麻源,地气殊异,江山炳灵,视潇湘间为不足道。近时人物,磊落相望,其位于朝光显者固多,而隐于韦布,卓立杰出于灌园先生者,世未必知之。曾子固独爱重其文,谓姑山秀气,世不乏人,岂虚言哉!先生幼而警敏,力学不倦,于书无所不读。发为文章,精深浩渺,自成一家。羞同肃子辈。缀缉陈言,气象萎,迎合有司之好。熙宁初,尝预乡荐,既试春闱,不利,退而筑室灌园,不复以进取为意。益务著书讲道,发挥圣贤妙旨,且借史笔褒善贬恶,垂世立训,遂以“衮斧”名所居斋。先生所养如此。视一第得失,奚足为轻重耶?元佑中,在朝诸公交口称荐,欲命以官,而先生不幸早世,咸用尽伤。余先君昔与之游,备知其贤,每叹南城豪杰之士,如李泰伯、王补之及先生,其才皆有大过人者,而所亨皆不永。泰伯、补之,虽得卑位,则旋而死。先生且未及仕。造物者何夺之速?殆难以理推,盖命也夫!先生姓吕氏,讳南公,字次儒。其子郁,亦有学问,能世其家,收拾先生遗藁,编成三十卷。绍兴壬戍,余领漕江右,循行到乡。郁携见访,且属为序,欲传不朽。因循久未暇作。后二年,移宪浙部,不远千里,以书来请益坚。义不得辞,于是乎言。时甲子孟冬旦日,左朝奉郎权发遣两淅西路提点刑狱公事兼提举常平等事借紫金鱼袋符行中序。《宋崔绍序》宜兴蒋公之治建昌,以勤劳率僚属,以廉平决庶务。取于民有制,曰奉公上而已,未尝扰也;施于刑有威,曰守法律而已。无所私也。用其至诚,而比岁丰稔,抱鼓稀鸣,园扉草出,人以乐生。公私富实,为善之应,讵不信哉!公曰:民既富矣,何以教之?会今天子诏郡国兴庠序,公于是创为新学区宇,仪物品式条章,皆法治古,冠缨峨峨,弦歌洋洋,风化以行,遐迩改观。既又建唐抚州剌史鲁郡颜公祠堂于麻姑,写乡先生李泰伯之像于郡学,以厉名节,以敦道义,以崇学业。又以为未也,则又访灌园先生吕次儒之文,编摩校勘,刊定镂板以传永久。次儒,好学能文,出于天性。苦节自守,不肯妄求。前辈乡先生皆爱其文,而服其行。呜呼!公之刊此文也,岂直为好事哉!将以劝千里士君子笃于学,而志于文,周旋于道,而不改其操者。公于政术既如彼,于教化又如此,可谓贤矣!绍兴十三年四月初一日,右修职郎建昌军司法参军崔绐书。《国朝贝廷臣序》《灌园集》者,秦溪马君文璧之所著也。文璧蚤岁从铁崖杨公授《春秋》学,尤工诗与书画。每遇佳山水,必托之毫素。有董北苑米南宫之法。辄自题其左,时号三绝。余尝讲学云间,文璧自杭来过,相与放舟三女岗下,登野王读书台,酒酣,慷慨歌魏武帝《短歌》,旁若无人,观者疑古豪侠士也。别去十五年,中连兵棘,意其涉艰蹈危,壹郁无聊之气,胸中必不能受;而且灌园三泖之上,一欣戚,齐得丧,益昌其诗,类以成编,凡五伯馀首,出以示余。讽诵之,不啻鼓空桑,以破瓦缶之音;进大羹玄酒,而撤刍豢之味。信其发于天机,不待雕肝琢肾之为工也!且求余序。余惟唐自李白杜甫以降,作者非一人,撷秀于《开元间气》《河岳英灵》会昌《搜玉》《国秀》诸集,识者犹病其乏风雅之遗,徒以蒿天下之目,聒天下之耳,矧其下者哉?吁!诗亦难矣。文璧脱去九近,雄词丽句,或得之一花一草之微,犭员啸鼯呻之夕,野桥风雪之中,行役别离燕游登眺之夕,两金朝岚暮霭变态之时,五茸猎场髑髅烟草伤心堕泪之地。羁人之愤、思妇之哀、神仙隐者之趣,曲尽摹写之妙。婉而不迫,奇而不僻。盖有唐人之风裁矣。使其翱翔上国,览黄河太华之胜,大篇短章,又不止于是也。呜呼!气化之盛,非复混一之初,而文章日趋于,获见文璧之诗,得不亦击节乎?遂书以冠其篇端云。

  伐檀集

  【文献通考】

  《伐檀集序》一卷。

  陈氏曰:知康州豫章黄庶亚夫撰。自为序。廷坚其子也。世所谓山魈水怪,著薜荔之诗,集中多此体。廷坚诗律盖有自来也。庆历二年进士。

  【黄庶伐檀集】

  江夏黄庶,字亚夫,其少而学也,观诗书以来,至于忠臣义士,奇功大节,常恨身不出于其时,不得与古人上下其事。每辄自奋,以为苟朝得位,夕必行之,当使后之人望乎己,若今之慕乎古也。既年二十五,以诗赋得乙第,历佐一府三州,皆为从事。逾十年,郡之政巨细无不预。大抵止于簿书狱讼而已。其心之所存,可以效于君,可以补于国,可以资于民者,曾未有一事可以自见。然而月廪于官粟,麦常两斛,而钱常七千。问其所为,乃一常人皆可不勉而能。兹素餐昭昭矣!暇日发常所作藁草,得数百篇,览初省末,散亡居多。其存者或失首与尾,或窜乙断裂,不可读。因取其完者,以类相从而编焉。题之曰《伐檀集》,且识其愧。然其性嗜文字,若有病癖,未能无妄作,后来者皆附于篇之末云。皇佑五年十二月青社自序。

  豫章集

  【文献通考】

  《豫章集序》三十卷,《外集》十四卷。

  晁氏曰:黄庭坚鲁直也。幼警悟,读书五行俱下,数过辄亿。苏子瞻尝见其诗于孙莘老家,绝叹,以为世久无此作矣。因以诗往来。会子瞻以诗得罪,亦罚金。元佑中,为校书郎。先是,秦少游、晁无咎、张文潜,皆以文学游苏氏之门,至于同入馆,世号四学士。鲁直之诗尤奇,世又谓之“苏黄”云。绍圣初,责置戎州,至徽宗即位,召还。尝因戏谑忤赵正夫,及正夫为相,谕部使者以风旨所作《承天院塔记》中语以为幸灾谤国,遂除名,编颖宜州以死。崇宁四年也。《家传》:曰:公既孤,从舅尚书李公公择学。公择尝过家塾,见其书帙纷错,因乱抽架上书,问之,无不通,大惊,以为一日千里。苏公尝荐公自代,其略曰:“瑰玮之文,绝妙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世以为实录。公学问文章,天成性得。落笔妙天下。晚节位益黜,名益高,世以配眉山苏公。谓之“苏黄”。公尝游皖,乐山谷寺石牛洞之林泉,因自号“山谷道人。”史赞曰:自李杜没,而诗律衰。唐末以及五季,虽有以比兴自名者,然格下气弱,么么,无以议为也。宋兴,杨文公始以文章泣艹盟,然至为诗,专以李义山为宗,以渔猎掇拾为博,以俪花厨果为工,号称“昆仑体”,嫣然华靡,而气骨不存。嘉佑以来,欧公称太白为绝唱,王文公推少陵为高作,而诗格大变。高风之所扇,作者间出,班班可述矣。元佑间,苏黄并世,以硕学宏材,鼓行士林,引笔行墨,追古人而与之俱。世谓李杜歌诗高妙,而文章不称;李翱皇甫古文典雅,而诗独不传;惟二公不然,可谓兼之矣。然世之论文者,必宗东坡;言诗者,必右山谷。其然岂其然乎!山谷自黔州以后,句法尤高,笔势放纵,实天下之奇。自宋兴以来,一人而已。《豫章别集》一卷。

  陈氏曰:皆集中所遗者,如《承天塔记》、《黄给事行状》、《毁璧》,盖其显显者也。诸孙菪子耕集而传之。后村刘氏曰:山谷文不如诗,诗律不如古,古不如乐府。其文则专学西汉,惜其才力褊局,不能汪洋趋趄。如其纪事立言,颇时有类处。《山谷集》十一卷,《外集》十一卷,《别集》二卷。

  陈氏曰:黄庭坚鲁直撰。江西所刻诗,即豫章前后集中诗也。《别集》者,庆元中莆田黄汝嘉增刻。《山谷编年诗集》三十卷,《年谱》二卷。

  陈氏曰:山谷诗文,其甥洪氏兄弟所编,断自进德堂以后。今外集所载数卷,有晚年删去者,故任子渊年注,亦惟取前集而已。监丞黄黉子耕者,其诸孙也,即会粹别集,复尽取其平生诗,以岁月次第编录,且为之谱。今刊板括苍。

  【黄庭坚豫章集】

  《魏了翁序》:山谷黄公之文,先正钜公称许者众矣。江制闽蜀间,亦多善本。今古戎黄侯又欲刻诸郡之墨妙亭,以致怀贤尚德之意,而属了翁识之。顾浅陋何敢措词。昔者幸尝有考于先民之言行,切叹夫世之以诗知公者,末也。公年三十有四,上苏长公诗,其志已荦荦不凡,然犹是少作也。迨元佑初,与众贤汇进,博文蓄德,大非前比。元佑中末,涉历忧患,极于绍圣,元符以后,流落黔戎,浮湛于荆鄂永宜之间,则阅理益多,落华就实,直造简远。前辈所谓黔州以后,句法尤高。虽然,是犹其形见于词章者然也。元佑史笔,守正不阿,迨章蔡用事,摘所书王介甫事,将以瑕众正而殄焉。公于是有黔戎之役,鼠生犭穴之所嗥,木石之与居,间关百罹,然自今诵其遗文,则虑澹气夷,无一毫憔悴陨之态。以草木文章,发帝杼机;以花竹和气,验人安乐。虽百岁之相后,犹使跃跃兴起也。至其闻龚邹冠豸,张董上坡,则喜溢词端。《荆江亭》以后诸诗,又何其恢广而平实,乐不至淫,怨不及怼也。然而犹为小人承望时好,捃摭《承天院记》语,窜之宜阳。虽离险艰,而行安节和,纯终不疵。呜呼!以其所养若是,设见用于建中靖国之初,将不弭蔡邓之萌,而销崇观之纷纷乎?是恶可以词人目之也?国朝以记览词章哗众取宠,非无丁夏王吕之俦,而施诸用则悖。二苏公以词章擅天下,其时如黄陈晁张诸贤,亦皆有闻于时。人孰不曰此词人之杰也。是恶知苏氏以正学直道周旋于熙丰佑圣间,虽见愠于小人,而亦不苟同于君子。盖视世之富贵利达,曾不足以易其守者。其为可传将不在兹乎?诸贤亦以是行诸世,皆生废弃,无所悔恨。其间如后山不予王氏,不见章厚于邢赵姻娅也。亦未尝假以词色。褚无副衣,匪燠匪安。宁死无辱,则山谷一等人也。张文潜之诗曰:黄郎萧萧日下鹤,陈子峭峭霜中竹。是其为可传,真在此而不在彼矣!余惧世之以诗知山谷也,故以余所自得于山谷者,复于黄侯。侯其谓然,则刻诸篇端,以补先儒之偶未及者焉!侯名申,余同郡人。《陈长方序》立言非君子之本心,然古圣贤常由此以见于后。故世之士,不知其因人而传也,遂谓言为足恃。疲精神,穷目力,为书邀名,以荣朽骨。败笔纸,动千万计。而言之有补于人,能传于后者,百无一二也!亦果何为哉?先君豫章公,少有经世之意,闻一善士,千里从之,胜已则师,类我则友。虽不如已者,亦各以其长而录之。一有未见,又勤勤焉记其名氏州里。尝有大匠营室之论,谓梁栋桶,兼收毕取,然后夏屋可成。适当道消之时,志不克就,退敛所有,以善其身。故事业无见于世者。不刻意于文字语言,而遇事应用,亦时为之。其兄弟掊拾遗藁,为上下二卷。来者倘能观澜而知海,则公之梗概亦或于斯见之。若夫负高才、蕴智术,不用,而耻为直寻诡遇之事;急行道,忧斯世,不达,而无愤怨悲叹之辞,盖所学者然也。呜呼!唯天下善类,知非父子之私言。

  《宋张皋序》:鲁直诗文,誉者或过其实,毁者或损其真,皆非真知鲁直者。或有所爱憎而然也。大抵鲁直文不知诗,诗律不如古,古不如乐府。盖鲁直所学诗,源流甚远,自以为出于《诗》与《楚词》,过矣!盖规模汉魏以下,而得其仿佛者也。故其往处,往往与《乐府》《玉台新咏》中诸人所作合;其古律诗,酷学少陵,雄健大过,遂流而入于险怪。要其病在太著意,欲道古今人所未道语尔;至其文,则专学西汉。惜其才力褊局,不能汪洋趑趄。如其纪事立言,颇时有类处。其诗虽特妙于乐府,然惜乎择之不精,用古今语颇杂,遂有害骚雅处。昔柳子厚读《冠子》,以“贪夫徇利,烈士徇名,夸者死权,品庶每生”数语为非《冠子》,何以知之?曰:“不类。”况古语之与今语其类耶?至其为黄夫人碑文,似左氏,辞以屈原,可以阔步古今矣。虽使柳柳州复生,不能出其右也!《宋洪舜俞序》天降时雨,山川出云。故嵩高丞民之咏,不于人物之盛,而于其生我列圣,以人文陶天下。学问议论文章之士,莫盛于熙丰元绍间,其生也,类在神文朝。如诗家曰“苏黄”,曰“黄陈”,苏公生于景佑,陈公生于皇佑,而豫章生于庆历。天地清宁,日月正明,禀于气者全也。公得清宁正明之全气,气全而神王,挟丰隆,骑倒景,飘飘乎与造物者游,放为篇章,超轶绝尘,独立万物之表。坡翁盖心服之,而后山师焉。其集尝拟《庄子》,分内外篇。集如韩淮阴侯驱市人背水而战,暗与兵法合;内集如诸葛武侯八阵奇正相生,鬼神莫窥其奥。汇分之意严矣。君子之学,日进而日新,日新而日化。进则人,新则道,化则天。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正以是也。文与诗亦然。论诗者不沂其始,无以知其进而新;不极其终,无以知其新而化。《内集》断自入馆以后,极其终矣;外集起初年《溪上吟》,诉其始也。眉山任处士骥天成,摆落科举之累,真积于学,书无不览,爱公诗若嗜欲然。以《内集》有任子渊注,因注《外集》十二卷,改年谱以推出处,用事必求其意,用字必操其原。勤且博至矣。或以诗尝经公手删,而疑其多爱,然使学者尽见前辈少壮至老之作,以观日新日化之功,虽多不厌也。子逢博习有家法,方注诗时,两髦耽耽,捡书捧研,领退而学诗之意。今以名乡守蜀,白首矣。权父书无传,力自雠校,锓而公诸世。万里信来,俾序之。某晚出,未闯其樊,何敢赘楼攻魏?谓宋过儒摘阮歌戴道士弹琴诗,不知何以分内外,当有能辨之者。余闻李卫公好惠山泉,置驿取水,有僧言长安昊天观井水与惠山泉通,杂他水十馀缶试之。僧指其二曰,此惠山泉也。文饶为能罢水驿,欲知内外之辨者请以是观之。《宋陆游跋》。

  予集黄帖,得赠元师及王周彦三诗,甚爱之。有黄淑者,家三荣,见而笑曰:绍兴中再刻本也,旧石方党禁时,已磨毁矣。乃出此卷曰:是旧石本,其笔力精劲盖如此。因录藏之。淳熙之元二月二日,务观书。

  【宋林光朝诗】

  《读韩柳苏黄集》苏黄之别,犹丈夫女子之应接。丈夫见宾客,信步出将去,如女子,则非涂泽不可。韩柳之别,则犹作室。子厚则先量自家四至所到,不敢略侵别人田地。退之则惟意之所指,横斜曲直,只要自家屋子饱满,初不问田地四至,或在我与别人也。

  【蒙隐诗】

  《读豫章集?成柏梁体》元佑平超治古,诞布人文化寰宇。道山翰苑郡仙处,一代文章继周鲁。斯道盟寒谁是主,眉山二老文章虎。眉山鉴裁高难与,纲罗九万搏风羽。晁张超然鸿鹄举,秦郎继作翘翘楚。馀子纷纷谩旁午,韩门籍何须数。豫章诗律加严苦,洗空万古尘凡语。后来鲜俪前无伍,真是江西第一祖。锦绣陆离缠肺腑,宝唾珠玑终日吐。儿颖烟煤骤如雨,混然天成绝斤斧。骚经抑怨知何补,白雪阳春空媚妩。囊括鲍谢包徐庾,下视谪仙平揖甫。近时作者宗燕许,入社投名仰成矩。残膏馥争探取,别枝分已难御。专党同门伐异户,陈言糟粕弃如土。宗门不绝仅如缕,究竟畴能踵前武。遗编璀璨琼瑶谱,八珍间列罗樽俎。诵之琅琅中宫吕,心清何止头风愈。古人纯全嗟莫睹,徒味篇章想簪组。铺张盛美夸才,自笑雷门持布鼓。

  【徐衡仲诗】

  《次韵陈云翼借余士衡山谷集》:一代风骚黄豫章,残编久矣落书坊。重参要与宣城合,发秘仍须李氏藏。更写不妨知古定,借秉宁复叹今亡。馀灯续自江西出,并仗铢分别正旁。《再次士衡韵》:照眼珠玑诗一章,携持误入菩提坊。羡君才大足进取,如我病多甘退藏。济济后生真可畏,纷纷前辈亦云亡。主盟莲社有公等,固愿挂名灵运傍。

  【宋李庄简公诗】

  《与善借示鲁直集,雕刻虽精,而非老眼所便,戏成小诗还之》:墙角年来弃短檠,捐书默坐眼方明。知君欲嗣江西氵不,净几明窗付后生。近日吕居仁舍人作《江西宗派序》,以鲁直为宗主也。

  【熊朋来诗】

  《黄元翁云间长笑集》不见云间长笑人,但闻云间长笑声。未知长笑笑何事,我亦仰天为绝缨。君家鲁直更善笑,出门只见大江横。何如云间立脚高,浊世尔黄河清。包希仁笑如黄河清,言罕见。月来远想禅僧应,电过曾闻玉女惊。上棚下棚弄傀儡,东楼西楼射明琼。云间仙人笑局局,下界俗子走营营。我老烟江无笑疾,不看司空须下锦囊盛。陆机入洛,见张华,华令云来。机曰:云有笑疾。华以锦囊盛其须。云至,一见,遂大笑不止。

  柯山集

  【文献通考】

  《柯山集序》一百卷。

  晁氏曰:张耒,字文潜,谯郡人,仕至起居舍人。尝为宣润汝颖衮五州守。又尝谪居黄州复州,最后居陈以没。元佑中,苏氏兄弟以文章倡天下,号长公、少公,其门人号“四学士”。文潜,少公客也。诸人多早没,文潜独后亡。故诗人传于世者尤多。其于诗文兼长,虽同时,鲜复其比。而晚年更喜白乐天诗体,多效之云。《石林叶氏集序》曰:元佑间,天下论文多曰晁张。晁,余伯舅无咎;而张,则文潜也。文潜之文,殆所谓若将为之而不见其为者欤?雍容而不迫,纡裕而有馀,初若不甚经意;至于触物遇变,起伏敛纵,姿度百出,意有推之不得不前,鼓之不得不作者;而卒澹然而平,盎然而和,终不得窥其际也。君与秦少游同学于翰林苏子瞻。子瞻以为秦得吾工,张得吾易。而世谓“工可致,易不可致”,以君为难云。又曰:无咎雄健峻拔,笔力欲挽千钧;文潜容衍靖深,独若不得已于书者。二公各以所长名家。

  【宋汪藻浮溪集】

  《柯山张文潜集序》:右文潜诗千一百六十有四,序记论志文赞等又百八十有四,第为三十卷。余尝患世传文潜诗文,人人殊。屏居毗陵,因得从士大夫借其所藏,聚而校之,去其复重,定为此书,皆可缮写。文潜,名来,谯郡人。仕至起居舍人。尝为宣润汝颖衮五州太守,又尝谪居黄州复州,最后居陈以殁。其集以鸿轩,柯山为名者,居复、黄时所作也。元佑中,两苏公以文倡天下,从之游者,公与黄鲁直、秦少游、晁无咎,号四学士。而文潜、少公之客也。公于诗文兼长,虽当时鲜复公比。两苏公、诸学士,既相继以没,公岿然独存。故诗文传于世者尤多。若其礼制敷腴,音节亮,则后之学公者,皆莫能仿佛。公诗晚更效白乐天体,而世之浅易者,往往以此乱真,皆弃而不取。其采获之遗者,自如《别录》云。宣和五年五月日,新安汪某序。

  淮海集

  【文献通考】

  《淮海集》:三十卷。

  晁氏曰:秦观,字少游,高邮人,登进士第。元佑初,除校勘黄本书籍。绍圣中,除名,编颖横州。遇赦北归,至藤州,卒。苏子瞻尝谓李曰:“少游之文,如美玉无瑕。又琢磨之功,殆未有出其右者。”王介甫谓其诗新精婉丽,鲍谢似之。少游亦自言其文铢两不差,但以华丽为愧耳。《吕氏童蒙训》谓少游过岭役诗,严重高古,自成一家,与旧作不同。

  文潜张氏曰:予见少游投卷多矣。《黄楼赋》《哀锺文》卷卷有之,岂其得意之文欤!少游平生为文甚多,而一一精好可传。玉山汪氏曰:居仁吕公云,秦少游应制科,问东坡文字科纽。坡云:但如公《上吕申公书》足矣。故少游五十篇,只用一格,前辈如黄鲁直、陈无已,皆极口称道之。后来读书,初不知其为奇也。吕丈所取者,盖以文章之土,固不待言,而尤可为后人模楷者,盖篇篇皆有首尾,无一字乱说。如人相见接引应对茶汤之类,自有次序,不可或先或后也。李方叔《师友谈记》:少游言,邢和叔尝曰:“文铢两不差,非秤上秤来,乃等子上等来也。”某曰:人人文章阔达者,失之太;谨严者,失之太弱。少游之文,词虽华而气古,事备而意高,如锺鼎然。其体质规模,质重而简易,其刻画篆文,则后之铸师莫仿佛。宜乎东坡称之为天下奇作也!非过言矣。少游论赋至悉,曲尽其妙,盖少时用心于赋甚勤。而专常记前人所作一二篇,至今不忘也。陈氏曰:秦观撰。晁无咎方少游词如“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远孤村。”虽不识字人,亦知是天生好言语。

  【秦观淮海逆旅集】

  《自序》余闻居有所闻,辙书记之。既盈编轴,因次为若干卷,题曰《逆旅集》。盖以其智愚好丑,无所不存,彼皆随至随往,适相遇于一时,竟亦不能久其留也。或曰:“吾闻君子言欲纯事,书欲纯理,详于志常,而略于纪异。今子所集,虽有先王之馀论,周孔之遗言,而浮屠老子卜巫梦幻神仙鬼物之说,猥杂于其间,是否莫之分也,信诞莫之质也。常者不加详,而异者不加略也。无乃与所谓君子之书言者异乎?”余笑之曰:“鸟栖不择山林,惟其木而已,鱼游不择江湖,唯其水而已。彼计事而处,简物而言,窃窃然去彼取此者,缙绅先生之事也。仆野人也,拥肿是师,懈怠是习,仰不知雅言之可爱,俯不知俗论之可卑。偶有所闻,则随而记之耳。又安知其纯与邪?然观今世人,谓其言是,则矍然改容;谓其言信,则适然以喜。而终身未尝信也。则又安知彼之纯不为,而吾之不为纯乎?且万物历历,同归一隙;众言喧喧,同归一源。吾方与之沉、与之浮,欲有取舍而不可得,何暇是否信诞之择哉?子往矣。”各去,遂以为序。

  【淮海闲居集】

  《自序》:无丰七年冬,余将赴京师,索文藁于囊中,得数百篇。辞鄙而悖于理者,辙删去之。其可存者,古律体诗百十有二,杂文四十有九,从游之诗附见者四十有六。合二百一十七篇,次为十卷,号《淮海闲居集》云。

  右学士秦公元丰间自序云耳。故存而不废。今又采拾遗文而增广之,合为四十有六卷,大概见于后序,览者悉焉。

  【淮海丛编集】

  《宋祁序》:诗为天地缦,予常意藏混茫中,若有区所。人之才者能往取之。取多者名无穷,少者自高一世,顾力至不至尔。然造物者吝之,其取之无限,则辙穷踬其命而怫戾所为。予略记其近者。王摩诘颠于盗,愁苦仅脱死;杜子美客巴蜀,入沆湘,寒饥不自存;李太白踣于贬;白乐天偃蹇不得志,五十馀分司,元微之为众排迮,终身恨望;刘梦得流摈,抵老弗见容。是皆章章信验者。惟山林方外之人,亟索亟用,天不能扼其数,以无求于世,与道仿洋者耶!予友梵才吉公其人欤。公资能诗,始来京师,以高言警章与士大夫相酬谢。士大夫争从之游。名彻天子,故锡命服师号。师亦以宠为侈,遂以南方庵天台凡三十年。年愈高,学愈精。自浙东西山溪鸟鱼草木风云人事法集灵所怪区,一物一兴,赡公之思,不能给而告疲焉。可谓取其蕴多矣。公又挟惠力自在,天果不能执之乎?故前后所著逾千篇,分目数集。所谓《淮海丛编》,其第三集也。属予以叙。公之得诵人口、贵人纸者固多,不待仆赞既显矣。虽然,愿一言焉。公之徒若有辨如净名者,或呵公以外学自鄣,公云何而默其呵,使子释然云。《邵辑书》:右秦学士淮海集前后四十六卷,文字偏旁,间有讹缺。读者病焉。雩以蜀本校之,十才得一二,或者谓初用蜀本入枝也。遂兴同事诸公,商榷参考,增漏字六十有五,去衍字二十有四,易误字三百有奇,订正偏旁,至不可胜计。其文之不敢臆决者,存之。其字之琐碎,如“齐”为“斋”,“群”为“群”,“教”而从“孝”,“戏”而从“虚”,“真”不从“匕”,“戚”不从“戊”,此类甚多,不可悉改。乃以其法授同事诸公,俟他日重刻则正之。长短句三卷,非止点画讹也。如“落红万点愁如海”,以“落”为“飞”,“两行芙蓉泪不乾”,以“两行”为“两打”,皆合订正。又其间有下俚不经语,几于以笔墨劝淫,疑非学士所作,然又不敢辄删去。亦并存之,以贻好事者。绍熙壬子上已,从事郎军学教授永嘉谢雩跋。

  【喻良能诗】

  《读淮海集》:五言未数韦应物,八面须还秦少游。花气湖光吟鉴水,雷推雨电赋黄楼。

  后山集

  【文献通考】

  《后山集序》:二十卷。

  晁氏曰:陈师道无已,彭城人,少以文谒曾南丰。南丰一见,奇之,许其必以文著。元佑中,侍从合荐于朝,起为太学博士。绍圣初,以进非科而罢。建中靖国初,入秘书为正字,以卒。为文至多,少不中意,则焚之。

  石林叶氏曰:世言陈无已每登览得句,即急归卧一榻,以被蒙首,谓之“吟榻”。家人知之,即猫犬皆逐去,婴儿稚子亦皆抱持寄邻家。徐侍其起就笔砚,即诗已成,乃敢复常。盖其用意专,不欲闻人声,恐乱其思,故诗中亦时时自有言吟榻者。天下绝艺,信未有不精而能工者也。《朱子语录》曰:陈后山文有法度,如《黄楼铭》出,当时诸公皆敛衽。便是今人都无他柳扬顿挫。如仁宗《飞白书记》,大段好,曲折甚多,过得好。墓志亦好,有典有则,方是文字。其他文亦有太局促不好者。后山文字简洁,极有法度,做许多碎句子,是学《史记》。

  刘夷叔曰:陈无已作文最苦,要是晁张诸人所不及。恨其稍俭急,非谓文字简劲为俭急,其词气自俭急耳。韩退之文字,多少自然雄浑!

  《复斋谩录》曰:子瞻子由门下客最知名者,黄鲁直、张文潜、晁无咎、秦少游。世谓之“四学士”。至若陈无已,文行虽高,以晚出东坡门,故不及四人之著。故无已作《佛指记》云:“余以词义名次四君,而贫于一代。”是也。而无咎诗云:“黄子似渊明,城市亦复真。陈君有道举,化行乡井淳。张侯公瑾流,英思春泉新。高才更难及,淮海一髯秦。”当时以东坡为长公,子由为少公,无已《答李端叔书》云:“苏公门下有客四人,黄鲁直、秦少游、晁无咎、则长公之客也,张文潜,则次公之客也。”又《次韵黄楼诗》云:“一代苏长公,四海名未已。”又云:“少公作长句,班马安得拟。”谓二苏也。然四客皆有所长,鲁直长于诗辞,秦晁长于议论。鲁直与秦观书曰:“庭坚心醉于《诗》与《楚词》,似若有得,志于议论文字,今日乃当付之少游及晁张无已,足下可从此四君子一一问之。”其后文潜《赠李德载诗》亦云:“长公波涛万顷海,少公峭拔千寻麓。黄郎萧萧日下鹤,陈子峭峭霜中竹。秦文倩丽纾桃李,晁论峥嵘走珠玉。”乃知人材各有所长,虽苏门不能兼全也。陈氏曰:《后山集》十四卷,《外集》六卷,《谈丛》六卷,《理究》一卷,《诗话》一卷,《长短句》二卷。师道一字履常,蜀本但有诗文合二十卷。按魏衍作《集记》云:离诗为六卷,类文为十四卷。今蜀本正如此。又言受其所遗甲乙丙藁诗曰五七,文曰千百,今四明本如此,此本刘孝韪刊于临川云,未见。魏全仍其旧十四卷为《正集》,盖不知其所谓十四卷者,止有文,而诗不与也。《外集》诗二百馀篇,文三篇,皆《正集》所无。《谈丛》《诗话》,或谓非后山作。后山者,其自号也。又曰:陈师道无已撰《后山集》六卷,《外集》五卷,亦于正集中录出入诗,江西宗之说,出于吕本中居仁前辈,固有议其不然者矣。后山虽曰见豫章之诗,尽弃其学而学焉。然其造诣平澹,真趣自然,实豫章之所阙也。

  【陈后山集】

  《谢克家序》: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言之错综而奥美者为文,文之锻炼而幼眇者为诗。儒者以学成德,以德辅言,未之茂者本必深,委之广者源必远。盖即古之名世之士而观之哉!棘子成曰:郡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虽有见于一篇,于吾孔子之意,未大相远也。子贡以言语列于四科,其病之也,则宜。不曰:皮之不存虎豹之文安附哉?余犹意其古之遗言也欤!抑亦有为而言之也欤?彭城后山居士陈无已师道,苦节厉志,自其少时,蚤以文谒南丰曾舍人,曾一见奇之,许其必以文著,时人未之知也。元佑中,侍从合荐于朝,起为徐州教授,除太学博士。言者谓当官。尝私至宋谒眉山苏公,改教授颖州。绍圣初,以进非科第而罢。退居彭城者累年。复教授隶州。入秘书省为正字,以卒。实建中靖国元年也。未仕,贫无以养,寄其孥妇氏。当权者或召见之,顾非其好,不往。此岂易衣食者哉?在颖赋六一堂诗,有“向来一辨香,敬为曾南丰”之句,而太守则苏公也。其罢而归彭城,家益穷空,至累日不炊。妻子愠,见而不愠。诸经皆有训传,于诗礼尤邃。为文至多,少不中意,则焚之。存者财十一也。世徒喜诵其诗文,乃若奥学至行,或莫之闻也。余于是概见之,以信夫孔子之言,尚俾来者知所先后云尔。绍兴二年五月十日,汝南谢克家序。《宋陈仁子序》:文历邃古之初,典谟雅丽,盘诰聱屈,近古如汉,犹难之,班杨而降,云谲涛诡,悴为唐,丰为宋,唐文悴,虽经韩柳匕剂,气脉奄奄,到今犹泉下人;宋文丰,异时欧苏袒左,海内士若渥洼堕地,不易絷。文,小技也,抑果关大气会耶?黄峻截、秦浩荡、晁张深沈,游眉山门,人具一体。黼黻藻大,章施庆宇,最后山翁,缜密细腻,时人尤未易识度。偃息南荣,荷风袭人,抽卷读,记序则灵榆古桤,偃蹇而苍秀也;策论则泰宗封登,屑然有景光也;谈丛理究,又幽兰之自芳,美璞之小试也。人言杜陵诗高于文,世称公诗必曰“陈黄”,至妙处不堕杜后。独于公文厌饫思亭记,参寥序馀,未觌大方。因刊本谂,四方操觚士,知杜陵公盖兼之,持较苏门。甚矣,轲之似夫子也!轲之似夫子也!《孙觌跋》秦会之尝跋后山居士集云:曾南丰辟陈无已、邢和叔为英宗皇帝实录检讨,初呈藁,无已便蒙许可。至邢乃遭横笔,微声称乱道。余按曾子固著亡兄行述,而南丰尝为英宗录检讨官,不逾月而罢,通判越州,而类藁中有《鉴湖序》,则熙宁二年也。其后守齐襄洪福明亳六州,九十三年,还朝为中书舍人,才数月,丁母忧,忧未除而卒。是元丰四年也。按谢克家《叙后山居士集》,元佑苏东坡率诸侍从荐无已,繇布衣特起为徐州教授,则无已之仕,在南丰之没已七八年矣。南丰为检讨官不逾月,安能辟二公?自熙宁至元佑二十馀年,陈无已始入仕,南丰墓木拱矣。会之乃抵牾如此。故事实录有修撰检讨官,国史编修官,以首相监总一代大册典,朝廷除授,极天下文章之选,非辟阙也。试官考卷与乡先生课试诸小生之文,则有横笔,邢和叔造宣仁太后之谤,排王,附蔡确,至今人闻其名,往往缩颈。南丰虽作者,敢加横笔于邢和叔之文乎?会之为宰相,乃不知史官非辟阙。既知尊称南丰无已,而不知二公之先后。又云病起闻鸡唱,寝不寐,书付埙堪。余曰:幸付埙堪,若以示识者,则横笔作微声,如公所云矣。

  【周孚蠹斋铅刀编】

  《题后山集后,次可正平韵》嶷嶷陈夫子,高名天壤间。读书能妙断,行已有深闲。句法窥唐杜,文章规汉班。九原埋玉树,遗简仰高山。

  可正平诗甚美元多恶,嗟公堕此间。真为四君次,可厌七年闲。汴泗空千载,晁叔用何斯举仅一班。凄凉大阳履,埋没若何山。

  济南集

  【文献通考】

  《济南集序》二十卷。

  陈氏曰:乡贡进士华山李荐方叔撰。又号《月岩集》。东坡知贡举,得试卷,以为方叔也,置之首选。已而不然。赋诗有“平生谩说古战场,过眼还迷日五色”之句,后竟不第。

  【李方叔济南月岩集】

  《宋李之仪序》:吾宗方叔,初未相识,得其文于东坡老人之座。读之,如泛长江,溯秋月,直欲拿云上汉,不知其千万里之远也。为之愕眙久之而不能释目。东坡笑相谓曰:“子何谛观之不舍耶?斯文足以使人如是。谢安蹈海,至于风涛荡而不知返,徐问舟人曰,去将何之?子岂涉是境界以追谢公乎?”又曰:“吾尝评斯文如大川湍注,昼夜不息,不至于海不止。”余曰:“不腆所得亦几然。”东坡曰:“闻之欧阳文忠公曰,文章如金玉,固有定价,不能异人之目也。”已而曰:“或者患其多,子颇觉乎?”余曰:“觉则殆矣。惟其不觉其殆,所以为斯文也。”比从其游,稍吃,至于论事,则不穷,而语亦不甚才。信乎其呐于言而富于文也!从容既久,赋目所更体制,不得而一,乃杂举而争长随定,若不出一人之手。伟丽璀璨,无异入秦府库,千奇万骑,目为之眩瞀而不能已。又若泛剡溪,交流竞秀,几应接不暇。退之谓人皆劫劫,我独有馀者,渠不谅哉!间与之即席分韵,余方点笔据纸,则已烂然满幅,倾坐赏叹,为不可及矣!未论其工,其敏妙绝伦,殆天赋也。方天下承平,讲明六艺,招来一时人物,宜得过秦罢珠崖之议论,上林广成之赋颂,以绘藻形容,铺张扬厉,为一代之所华焕。昔王当仪具众集之际,五吏分授册词,灿然皆给。刘敞下直且就马,命遽出,乃倚马却座,一挥九制,此皆方叔之任也。不幸不及禄以卒。天下知为文者,莫不惜之。柳子厚谪死穷荒,独退之祭之以文曰:“子之文章而不用世,乃令吾徒掌帝之制。”呜呼,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当有读其文,或至掩卷流涕,重叹前人一何幸,而退之之言为不妄发也!方叔没后八年,其子颖秀川集其文为若干卷,号《月岩》,以书抵余,曰:愿有以序之。余得方叔之文多矣,集之成,则恨未见也。姑道畴昔之所欣慕与夫闻之先生长者之言以报之。秀川卓特英发,甚似其先人。盖其未已也。政和六年八月十一日,赵郡李之仪序。《周紫芝书》:《月岩集》,太华逸民之所作。而太华逸民,则李麈方叔之自号也。端叔序其文,谓东坡尝言:吾评斯文,如大川东注,昼夜不息,不至于海不止也。今诵其诗,读其文,然后知此老之言为有旨焉。然而自非豪迈英杰之气,过人十倍,则其发为文词,何以若是其痛快耶!绍兴壬申春,滑台刘德秀借本于妙香寮,乃书以还之。

  【密斋笔记】

  李方叔,号济南先生,《月岩集》,晁无咎,号济北先生《鸡肋集》,蜀中有极小字本,又有中字本,奕恭所藏者小字本。余尝云,早起睡小寝,极有味。作文必先读古文,令口吻熟。奕恭曰:二事暗合东坡。今阅《月岩集》,信然。余经史之外,复列欧苏黄陈秦张晁李八集于座右,朝夕属餍焉。

  李文叔集

  【文献通考】

  《李文叔集序》:四十五卷。

  后村刘氏曰:李格非,字文叔,济南人,诗文四十五卷。文高雅条鬯,有义味,在晁秦之上。诗稍不逮。元佑末,为博士,绍圣始为礼部郎。有挽蔡相确诗云:“邴吉勋劳犹未报,卫公精爽仅能归。”岂蔡尝荐引之乎?挽鲁直五言八句,首云:“鲁直今已矣,平生作小诗。”下六句亦无褒辞。文叔与苏门诸人尤厚。其没也,文潜志其墓,独于山谷在日,以诗往还,而些词如此,良不可晓。其过临淄绝句云:“击鼓吹竽七百年,临淄城阙尚依然。如今只有耕耘者,曾得当时九府钱。”试院五言云:“斗暄成小疾,亦足败吾勤。定是朱衣吏,秉时欲舞文。”亦佳作。文叔,李易安父也。文潜志言:“长女能诗,嫁赵明诚。”又曰:“李文叔笔势略与淇水相颉颃。”

  鲍吏部集

  【宋汪藻浮溪集】

  《鲍吏部集序》:括苍鲍钦止既卒若干年,其子延祖始裒钦止之诗文,为小集若干卷。属藻序。藻为之言曰:古之作者,无意于文也,理至而文则随之。如印印泥,如风行冰上,纵横错综,粲然而成者。夫岂待绳削而后合哉?六经之书,皆是物也。逮左氏传春秋,屈原作离骚,始以文章自为一家,而稍与经分。汉公孙弘、董仲舒、萧望之、匡衡,以经术显者也;司马迁、相如、枚乘、王褒,以文章著者也。当是时,已不能合而为一,况陵夷至于后世,流别而为六七,靡靡然入于流连光景之文哉?其去经也远矣!本朝自熙宁元丰,士以谈经相高,而黜雕虫篆刻之习,庶几其复古矣!然学者用意大过,文章之气日衰。钦止少从王氏学,又尝见眉山苏公,故其文汪洋闳肆,粹然一本于经;而笔力豪放,自见于驰骋之间,深入墨客骚人之域,于二者可谓兼之。自黄鲁直、张文潜没,钦止之诗文独行于世,而诗尤高妙清新。每一篇出,士大夫口相传以熟。余尝恨未见其全书。晚得此集,读之曰:嗟乎!钦止于斯文,可谓毫发无遗恨矣!钦止讳慎由,钦止,其字也。风度凝远,如晋宋间人。谈笑风生,坐者皆屈。家藏书万馀卷,率手下雌黄,非雠得其真不止。故当时诸公交口称誉,且论荐之。崇宁中,天子召见者数人,止独伟视钦止。即日,除尚书郎。居无何,不合,去。出为郡守部使者。久之,方响用钦止,而钦止以疾废于家矣。故士大夫莫不惜其才不克施,而见于世者,特诗文而已也!故录钦止之平生大概而并见之。绍兴十年六月二十八日,新安汪某序。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

  九缉集

  大方等大集经四

  【陀罗尼自在菩萨品第二之四】

  尔时世尊,举身顾盼,观诸大众,如象王迥。而作是言:诸善男子,谁能守护如是供具及此宝坊,令不毁坏灭没损,以待弥勒成正觉已,十六年后,供养彼佛及贤劫中五百如来。是时会中,有一菩萨,名诸法神通自在王,即从座起,胡跪合掌,而作是言:“世尊,我能守护如是供具及此宝坊,令不毁坏,灭没损减,以待弥勒成正觉已,十六年后供养彼佛及贤劫中五百如来。”尔时众中,有一魔王,名曰神通,其所住国,名四天下,语诸法神通自在王菩萨言:“善男子,汝今安置如是供具并及宝坊置何器中,而守护之,令不毁坏?”诸法神通自在王菩萨言:“善男子,凡言器者,性是无常,而我此身,常住无变。善男子,汝今应当谛观我身。”尔时魔王,闻是语己,如教谛观。见其脐中,有一世界,名水王光,有佛世尊,号宝优钵罗。其世界中,有大宝山,如来处中,结跏趺坐,与诸菩萨宣说正法。尔时魔王见是事已,心甚奇讶,即礼诸法神通自在王菩萨,赞言:善哉善哉,大士,我今始知汝有妙器,堪任护持如是供具及此宝坊,令不毁灭。”尔时魔王,即白佛言:“世尊,我往来见如是菩萨,未闻如是微妙时,欲学声闻,入于涅。我今既见诸法神通自在王菩萨威神之力,即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世尊,假使我身,恒沙劫中,受地狱苦,然后乃成无上道者,亦终不舍菩提之心。”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能善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汝亦当得如是无量神通之力。”是时会中,复有菩萨名师子幢,语陀罗尼自在王菩萨言:“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获得何等陀罗尼门而能受持一切佛语,凡所演说字句及义无有穷尽。”陀罗尼自在王菩萨言:“善男子,有八陀罗尼,菩萨摩诃萨若有得者,则能受持一切佛语,凡所演说,字句及义而无穷尽。何等为八?一者净声光明陀罗尼,二者无尽器陀罗尼,三者无量际陀罗尼,四者大海陀罗尼,五者莲华陀罗尼,六者入无碍门陀罗尼,七者四无碍智陀罗尼,八者佛庄严璎珞陀罗尼。是名为八,若有菩萨安住如是八陀罗尼,则能受持一切佛语,凡所演说字句及义而无穷尽。”师子幢菩萨言:“善哉大士,唯愿广说,菩萨闻已,当得受持一切佛法。”陀罗尼自在王菩萨言:“善男子,谛听谛听,当为汝说。净声光明陀罗尼者,菩萨摩诃萨若得住者,能于无量无边,佛所具足,成就无量功德,得净四大,以是因缘,其声微妙,宣说法时,其音遍满一佛世界,二佛世界,五佛世界,十佛世界,二十佛世界,三十佛世界,四十佛世界,五十佛世界,百佛世界,千佛世界,万佛世界,乃至百千万佛世界,不可称,不可数,随所说法,即得遍闻。其说法时,所坐法座,师子之床,或一由旬,或如须弥,或如梵处。坐如是处,设有十方无量诸佛,讲宣道化,普得闻之,受持不忘。善解字句及其义味。自说法时,及听佛说,于是二事,各无妨碍。于一字中,说一切法。一字者,所谓为阿,阿者,诸字之初。菩萨摩诃萨,说阿字时,即能演说一切诸法。阿之言无,无者,诸法无根,诸法无生,诸法无初,诸法无边,诸法无尽,诸法无作,诸法无来,诸法无去,诸法无住,诸法无性,诸法无出,诸法无行,诸法无增,诸法无高,诸法无减,诸法无主,诸法无用,诸无法无愿,诸法无戏论,亦无觉观,无说无听,无处无入,诸法无我,及无众生,无净无命,无名无主,无有士夫,无内无外,无常无相,无忆无量,无为无迹,无句无字,无碍无共,无随他,无随己,无收无放,无取无舍,无数无身,无净无秽,无转无变,无受无声,无相无结,无污无狂,无漏无有,无覆无浊,无对无色,无受无想,无行无识,无因无果,无阴入界,无因缘,无境界,无受无欲,无色,无无色,无诱导,无黑无白,无滓,无思惟,无时无归,无净无杂,无烧无习,无屋无支,无动无住,无坚无脆,无可见,无可触,无光无暗,无曲无罪,无实无虚,无痴无观,无证无修,无见无闻,无觉无智,无触无识。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获得如是净声光明陀罗尼时,于此一字,说一切法。菩萨于此一字之中,说无量义,无有错谬,不坏法界,不失字义。菩萨得是陀罗尼,已身口意净,举动进止,众生乐见,是名身净;凡所演说,众生乐闻,是名口净;修习慈悲喜舍之心,是名意净。菩萨得是陀罗尼已,能净二施,财施,法施;能净于戒,见毁戒者不生恶心;能净于忍,见害众生,不生恼;能净精进,修行善法,无有休息;能净禅定,坏骄慢故;能净智慧,除无明故;能净于业,坏恶因故;能净于眼,得三明故;能净于耳,获得天耳,闻佛声故;能净于鼻,悉嗅诸佛,净戒香故;能净于口,于甘露,不贪著故;能净于身,得化身故;能净于意,善思惟故;能净于色,三十二相故;能净于声,说妙法故;能净于香,戒闻施等,得清净故;能净于味,得无上味故;能净于触,修习无上诸三昧故;能净于法,观诸法界,无分别故;能净于念,如所闻法,不忘失故;能净于意,永不系属诸魔党故;能净于行,观察甚深,诸法界故。善男子,菩萨住是陀罗尼已,随说音声,所至之处,身之光明,亦如是照。善男子,是陀罗尼,成就如是无量功德。无量器陀罗尼者,菩萨住是陀罗尼已,说色无常,不可穷尽,说色是苦亦不可尽,说色无我,说色如沫,如幻,水月,梦,响、影,焰,亦不可尽,说色无性,亦不可尽。说色相无,空不可说,不可愿求,不可造作,不生不灭,非是过去、未来、现在,非内非外,非净非秽,非我我所,非去非来,非对非碍,非一非二,非是众生,亦非寿命,亦非丈夫,非贪痴,非有非无,非漏非无漏,非有为,非无为,非盲非聋,非跛非足辟,非狂非乱,非草木石,非树非地,非水火风,非舍非宅,非城非郭,非大村落,非山,非圆非方,非四大造,非作非受,非声非闻,非是可说十二因缘,不可穷尽,非常非断,无业无果,非阴入界,非住欲界、色界、无色界,非同非异,亦非烦恼,非净非污,非平非凹,菩萨摩诃萨,说色如是不可穷尽,善男子,是无尽器陀罗尼者,有无量无边不可说分。分此一分以为千分,我于如是千分之中,唯说一分,犹不能尽。无量际陀罗尼者,际者,所谓常见,断见无量者,谓十二因缘。际者,所谓无明行识,乃至老死,众苦聚集。又无量者,所谓生死。又复际者,谓无始终。又复际者,谓无取舍。又复际者,无出无灭。又复际者,无污无净,其性净故。又复际者,所谓可见。又复际者,所谓名色。又复际者,有为无为。又复际者,所谓三世内外业果,无业无果、善及不善、有漏无漏、业及恼恼,我以无我,生死涅。善男子。又无量者,所谓微尘际者,所谓地水火风。是名无量际陀罗尼。菩萨住是陀罗尼已,无量劫中,为众说法。而其所说,字句义味,不可穷尽。是陀罗尼,成就如是无量功德。大海陀罗尼者,善男子,犹如大海,四天下中所有诸色众生,卉木,药树,谷子,日月星宿,云气雷电,国邑聚落,城郭殿堂,园池山河,如是一切诸种种色,悉于中现。菩萨住是陀罗尼已,亦复如是。一切众生身口意业,各各于是菩萨身中,一一印现。十方世界,所有众生,所有口业,悉于菩萨口中印现。是故菩萨,有所言说,皆悉真实。印者,名无怕有,谓诸法无有觉观,无说无边,无作无贪,是名第一真实之义;复有遮印,遮之言眼,眼即无常,可净可见;复有那印,那之言名,一切诸法流布,故名真实无名;复有逻印,逻之言世,一切世间,属爱无明;复有陀印,陀之言十,佛具十力,能化众生;复有波印,波之言五,如来远离除灭五欲,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复有杀印,杀之言六,如来具足六念处故,得大自在;复有杀印,杀之言六,如来具足六神通故,能以神通,教化众生;复有婆印婆之言左,如来世尊难左道,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复有多印,多之言实,如来善觉真实之性,故名正觉;复有那印,那之言彼,如来等知此彼平等;复有婆印,婆之言结,如来远离诸烦恼故,名阿梨呵;复有印,言生老,如来已过生老之分,故名世尊;复有昙印,昙之言法,如来说法,清净无垢;复有奢印,奢之言奢摩他,如来成就,修奢摩他;复有印,之言虚空,如来知见,一切诸法同于虚空;复有迦印,迦言苦行,如来远离一切苦行;复有婆印,婆之言实,如来所说,四真谛者,即是真实;复有摩印,摩之言道,如来能说八正之道;复有伽印,伽之言深,如来所说,其义甚深;复有羼印,羼之言忍,如来具足忍波罗密;复有呼印,呼之言赞,如来常赞十方诸佛;复有若印,若之言遍知,是故如来名一切智;复有婆印,婆之言有,如来已脱一切诸有;复有车印,车之言欲,如来欲于一切善法;复有波印,波之言前,如来常为一切众生现前说法;复有颇印,颇之言果,如来常说四沙门果。善男子,因如是字,演说诸法,所有诸字,悉于菩萨口业印现,是名大海陀罗尼也。莲华陀罗尼者,菩萨住是陀罗尼已,所说法处,常出七宝净妙莲华以为法座,菩萨坐上宣说法化。又复多两无量莲华,是诸莲华,亦出种种清净法音,其音深广,多诸方喻,十二部音,清净之音,断烦恼音。尔时菩萨默然而住,是诸莲华皆能演法,亦出种种无量光明。一切众生,皆见菩萨坐诸华台,施作佛事,是名莲华陀罗尼也。入无碍门陀罗尼者,菩萨摩诃萨说一法时,无有挂碍,若说二法,三法四法,乃至百千无量无边恒沙等法,如四大下微尘等法,乃至三千大千世界微尘等法,乃至恒河沙等诸世界微尘等法,于字句义,亦无挂碍,是名入无碍门陀罗尼也。四无碍智陀罗尼者,所谓法无碍智,义无碍智,词无碍智,乐说无碍智。东方无量世界众生,有问法者,菩萨随以法无碍答;南方无量世界众生,有问义者,菩萨随以义无碍答;西方无量世界众生,有问辞者,菩萨随以辞无碍答;北方无量世界众生,问乐说者,菩萨随以乐说智答,是名四无碍智陀罗尼也。佛璎珞庄严陀罗尼者,若有菩萨获得如是七陀罗尼,其顶髻上,有佛像现,其色真金,有大光明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尔时菩萨,身口意等,悉作佛业,其所思念,如佛所念。菩萨具足如是佛业,能知大众种种之心,知已随意而为说法。若一日若二日,乃至无量百千万岁,不能尽其所知法门。文字句义又复具足四种智慧,何等为四?一者知众生心;二者知诸字句;三者知所说无尽;四者知于真实。菩萨具足如是四智,能调众生,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善男子,是名佛璎珞庄严陀罗尼也。善男子,是八陀罗尼,其分无量,于是分中,分其一分,以为千分,于是分中,唯说一分,独不能尽。是陀罗尼成就如是无量功德。”尔时陀罗尼自在王菩萨即说颂曰:“如来说八陀罗尼,若有菩萨具得者,能解诸经种种义,其辞句义不可尽。具足善业得妙声,能令无量世界闻。众生闻已修善法,修已获得于解脱。无量劫中说无法,因一法根说无尽。亦因一字解多义,是名如来说际持。人中牛王断二际,说中道义无有边。具足智慧平等观。虽成是持无得者,四方色等现大海,一切字印印菩萨。说法之时无障碍,成就大海陀罗尼,坐宝莲华演说法,亦雨天华散大众,莲华亦说无量法,是名寂静莲华持。说于一字无障碍,无量字中亦如是。说无量义无有滞,具足如是无碍持。说法深义无有尽,辞及乐说无有边。能破众生疑网心,获得无上智总持。顶髻常出如来像,身口意业佛无异。若具如是八持者,穷劫赞叹不可尽。具足是八陀罗尼,处世不污如莲华,在世最高如须弥,不可称计亦如是。世邪不动亦复然,是人具足如是持。能坏世道诸邪见,犹如师子兽中吼。若得无上陀罗尼,能达世间清净行,能增无量诸善法,亦能教化多众生。具足如是陀罗尼,能坏众生无明暗,作大光明如朝日,亦能除破诸黑暗,说法无碍如虚空,为众生行如猛风。施于法药坏烦恼,如世良医救病者。若得具足无上持,有赞功德不能尽,能作清凉如秋月,增长善法亦如是。菩萨成就如是持,能化无量诸众生。若具如是陀罗尼,获得自在如天王。能化众生于大乘,能施法财破贫穷,能降法雨如龙王,摧灭烦恼如恶雹,若得如是陀罗尼,能化众生于菩提,无能说过如帝释,字义无尽如虚空。若得成就陀罗尼,一切大众乐见闻,其意不散常在定,修习无量慈悲心。清净梵行游神通,是四皆如大梵天。若得成就陀罗尼,即能供养十方佛,了了观见十方界,于其世界化众生。若具如是陀罗尼,即得具足佛功德,常为千方佛所念,亦如父母念一子。若有菩萨得是持,能赞功德无量曼髟,具足成就戒念慧,能解众生心所行。若得成就陀罗尼,无有骄慢及悭贪,善知方便调众生,修习慈悲坏烦恼。若得成就陀罗尼,烦恼不污如虚空,善解众生随意语,亦能随意演说法。若具如是陀罗尼,悉能了知众生根。能解众生种种解,随其所解而说法。随时治门为说法,三十七品调众生。若得如是陀罗尼,修奢摩他无有边。若得如是陀罗尼,具足六度如诸佛,了知一切烦恼界,通达寂静而坏之。身口意业悉寂静,行住坐卧亦如是。若得成就如是持,无复烦恼诸习气,得净法身无有边,非生所生常化生。身口意业随智行,所有定念亦如是。若得成就如是持,有赞叹者不能尽”。尔时世尊,赞陀罗尼自在王菩萨:善哉,善男子,汝已久得是陀罗尼,是故能善方别解说,所有无量功德之义,不但今日,已于过去无量佛所,亦作如是分别解说。善男子,过去无量阿僧祗劫,尔时有佛,号净光明,世界名净劫,亦名净纯,净琉璃以为世界,犹如明镜,地平如掌,所有林树,七宝所成,妙宝莲华,大如车轮,清净鲜洁,人所乐见。其土人民,悉处七宝楼殿堂阁,如天无异。贪欲恚痴,渐已轻微,土无日月,唯有佛光,青莲华开,则知是夜,赤莲华敷,则知是昼。时彼佛有六百万亿大菩萨僧,出家之人,不可称计,悉皆志乐,无上大乘世界,乃至无二乘名,一切皆是不退菩萨,其佛寿命,具足半劫,人之与天,无有差别。在地为人,处空为天,无有王者,除佛法王,其土人民,无有宗事,诸天邪神,及归依者,亦无女身。毁戒之名,具足三戒,何等为三?一从戒戒,二从心戒,三从慧戒。发菩提心,厌悔生死,名从戒戒;修三昧慧,名从心戒;修习智慧,得大智慧,名从慧戒。尔时众中有一菩萨,名曰光顶,从坐而起,头面礼足,右绕恭敬,长跪合掌,而白佛言:世尊所言陀罗尼者,云何名为陀罗尼耶?菩萨住何陀罗尼中,能持一切诸佛名号,为诸众生分别解说。佛言:善男子,有陀罗尼名曰宝炬,菩萨住是陀罗尼中,能持一切诸佛名号为诸众生分别解说,随诸众言,种种语言。光顶菩萨复白佛言:唯愿世尊分别广说,我等闻己,当得修持。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至心谛听,吾当为汝分别解说。尔时世尊,即说颂曰:远离一切诸烦恼,清净无垢独真宝,其心能作大光明,是名宝炬陀罗尼;身口意业悉寂静,独如秋月之明净,修习大慈心平等,是名宝炬陀罗尼;其心无有诸觉观,悉得远离于二见。亦非有想非无想,是名宝炬陀罗尼;具足成就念意慧,能入无上大法门,清净无垢如虚空,是名宝炬陀罗尼,远离三种尘劳垢,成就三种清净慧,已于三有得解脱,是名宝炬陀罗尼;,能悉破坏贪恚痴,亦得远离烦恼浊,除灭无明诸邪暗,是名宝炬陀罗尼;众生音声上中下,一切悉能了了知,能随从生意说法,是名宝炬陀罗尼;具足甚深无量义,亦复具足诸字句,远离于我及我所,是名宝炬陀罗尼;具足成就四依法,亦复具四无碍智,其心常在于四禅,是名宝炬陀罗尼;能广分别第一义,具足而得四梵行,修习具足五神通,是名宝炬陀罗尼;受持专忆四念处,精进获得四正勤,庄严成就四如意,是名宝炬陀罗尼;成就五根及五力,一切邪风不能动,修习无上七觉分,是名宝炬陀罗尼;成就定慧二翅翼,游翔平坦八正路,趣向无上智解脱,是名宝炬陀罗尼;能践菩萨之道地,及住无上真解脱,永断一切烦恼习,是名宝炬陀罗尼;能作无量大光明,独如世间之日月,能净三种清净眼,是名宝炬陀罗尼;能净一切诸烦恼,亦得远离诸魔业,观察五阴味过咎,是名宝炬陀罗尼;善知调伏诸众生,永离六根之因缘,为众说法令得念,是名宝炬陀罗尼;住于如是陀罗尼,能到十方佛世界,见佛至心听受法,亦能广说如是法。既闻法已至心持,能为众生说字义,以大念力因缘故,能解诸佛微妙语。能说无常苦无我,诸法悉从缘得果,了了观察诸法界,是名宝炬陀罗尼。成就乐说无碍智,三明三慧亦如是,若有住是总持者,乃能得八解脱义。佛说无量陀罗尼,悉来摄在此持中,若得如是陀罗尼,是名成就无量持。若入无量诸禅定,及得无量诸神通,皆由如是总持力,是故名为持中王。如四大海无障碍,一切河泉皆投之,诸法众流亦如是,皆悉归趣是持海。得身无边意无尽,能广分别说法界,成就无量功德者,乃能独是陀罗尼。若得如是微妙持,即得三十二相好,其色殊胜上种性,多饶财宝得自在。于诸有中得无生,能广分别诸法义,安住不动不退地,皆由得是陀罗尼。菩萨若欲修菩提,当修如是陀罗尼。得是持已修道场,能演说法调众生。于无量劫说法时,字义二法不可尽,能净众生诸烦恼,以得如是陀罗尼。能转无上正法轮,能令众生脱众苦,能进众生无上道,以得如是陀罗尼。若有众生千万口,一口而有千万舌,不能宣说成持者,所得无量之功德。善男子,尔时净光明佛说是法时,光顶菩萨,及与三万二千菩萨,悉皆获得是陀罗尼,善男子,汝知尔时光顶菩萨,岂异人乎?即汝身是,是故汝今能广分别,是陀罗尼,是大具众中,得是持者,汝最第一。尔时会中,有一菩萨,名曰慧聚,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得宝炬陀罗尼,得已不失,能以此法。调伏众生”?“善男子,若有菩萨安住慧根,造作慧业,如是菩萨,能得是持,得已不失,能以此法,调伏众生。”慧聚菩萨,复作是言:“善哉世尊,唯愿演说,云何慧根?云何慧业?”佛言:“善哉,善男子,至心谛听,吾当为汝分别解说。善男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未闻智慧而得闻之,是名为根。闻已广说,名之为业。始观诸法,名之为根。观已广说,名之为业。初观善根,名之为根。转以化人,名之为业。观不放逸,名之为根。转以化人,名之为业。住于寂静,名之为根。净身口意,名之为业。知于一乘,名之为根。为众生说,名之为业。修奢摩他,名之为根。具三种慧,名之为业。修三解脱,名之为根。证得三慧,名之为业。修四念处,名之为根。不念于念,名之为业。修四正勤,名之为根。离烦恼性,名之为业。修四如意,名之为根。知无如意,名之为业。修习信心,名之为根。放舍一切,名之为业。修无所畏,名之为根。能广说之,名之为业。修习三昧,名之为根。知定次第,名之为业。修习智慧,名之为根。知一切法,名之为业。庄严菩提,名之为根。得菩提时,名之为业。证苦集道,名之为根。证尽灭时,名之为业。不依不了义,名之为根。依了义经,名之为业。初听受法,名之为根。依止其义,名之为业。不依于人,名之为根。依止于法,名之为业。见法无常,名之为根。法无生灭,名之为业。知诸法苦,名之为根。知法无作,名之为业。知法无我,名之为根。知法性净,名之为业。知涅净,名之为根。知法本净,名之为业。闻义不畏,名之为根。依止于义,名之为业。闻真不怖,名之为根。依止真法,是名慧业。知字不畏,名之为根。知已乐说,名之为业。闻说如来,无碍智力,不生怖畏,名之为根。依止如来,无碍智力,名之为业。生法二缘,名之为根。无缘之慈,名之为业。怜愍众生,名之为根。能为坏苦,名之为业。思善得喜,名之为根。心不著法,名之为业。无爱恚舍,名之为根。无一无二,名之为业。念佛名根,念于法身,名之为业。念法名根,知法性净,名之为业。念僧名根,知僧无为,名之为业。念戒名根,知无持者,名之为业。念施名根,能舍烦恼,名之为业。念天名根,独得净天,名之为业。闻已思惟,名之为根。不著世间,名之为业。知本无今作,名之为根。无作无受,名之为业。知于涅,名之为根。得大解脱,名之为业。自利名根,自利利他,名之为业。受持八万四千法聚,名之为根。通达其义,名之为业。能演说法,名之为根。解无明等,名之为业。劝诸众生,于菩提道,名之为根。劝修智慧,方便不退,名之为业。不畏诸有,名之为根。愿生诸有,名之为业。从闻得忍,名之为根。思惟得者,名之为业。随意得忍,名之为根。因不生得,名之为业。馀一生在,名之为根。最后边身,名之为业。坐菩提树,名之为根。了知诸法,名之为业。说是慧根慧业之时,十方诸佛世界,及此宝坊,六种震动。尔时慧聚菩萨摩诃萨白佛言:“世尊,何因缘故,十方世界,及此虚空七宝坊庭,如是震动?”“善男子,是慧根慧业,亦是过去诸佛所说,是故此地为大震动。”尔时具足四无碍智菩萨白佛言:“世尊,何因缘故,慧聚菩萨名之为聚?”佛言:“善男子,过去无量阿僧祗劫,有佛出世,号功德藏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土名善生,劫名无垢。其土众生,一切纯善。尔时佛有三万二千大菩萨众,八万四千声闻大众。尔时世尊,欲试菩萨以百亿事,问诸菩萨:诸善男子,于是众中谁能解说如是等义?其中有言:我当思惟。经一月日,乃能解之。或复有言:我过半月。复有言曰:我过七日。或言:我过一日一夜,乃能解之。尔时众中有一菩萨,名曰念意,白佛言:世尊,我今不起此坐,能解是义。尔时菩萨于大众中师子吼已,其地即时六种震动,放大光明,劝诸地神,乃至阿迦尼吒诸天,一切悉来诸如来所。尔时大众,所坐之处,从广满足,百万由旬。念意菩萨,见诸大众悉以集会,以神通力、智慧念力、陀罗尼力、四无碍力、无所畏力、佛神力故,于是百亿一一事中,解百亿义,不豫思维,无有停滞。说是义已,六万众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四万众生,得无生忍;从地神诸天,乃至阿迦尼吒天,一切悉闻说法之声。善男子,汝知尔时念意菩萨岂异人乎?即慧聚是。以是因缘,名为慧聚。”尔时世尊即说颂曰:“闻说法故名为根,演说法故名为业;思惟诸善名为根,解说深义名为业;如法而住名为根,随意说法名为业;修奢摩他名为根,具三种慧名为业;四种念处名为根,四正勤法名为业;信等五根名为根,信等五力名为业;七菩提分名为根,八正道分名为业;不依止字名为根,依止于义名为业;不依于人名为根,依止于法名为业;不依不了名为根,依止了义名为业;不依于识名为根,依于智慧名为业;了知无作名为根,通达无生名为业;生法二慈名为根,无缘之慈名为业;无所畏慎名为根,能宣正法名为业;六思念处名为根,六念之义名为业;能自利益名为根,自利利他名为业;受持正法名为根,能为人说名为业;馀一生在名为根,最后边身名为业。若菩萨心得不退,即能了知慧根业,能得无生之上忍,能开无上菩提门”。尔时陀罗尼自在王菩萨白佛言:“世尊,佛所说法,不可思议,无上菩提,亦不可思义,何以故?非字说故,非字摄故,如来所说,无量无边故,入无量无边法门故,十二因缘深难解故,著二法者不能知故,利智之人渐渐知故,非是六情所知见故,亦非二乘智境界故。世尊,如是菩提,悉是一切诸法之印,不可造作,犹如虚空,非是屋宅,离屋宅故。知一切行,一切众生,所有因果,一切智慧,广大无边,庄严一切,无量善法,能为善法,而作应器,能以神通,显示于人,住二道者,示以无二,示一切佛,平等无差。无字无义,不可宣说,不可听闻。能示众生,三宝正聚及三脱门,解脱三界。示三种慧,金刚定因,住于一切,诸佛正法,悉闻一切,诸佛智慧,刊一切众生,亦能宣说一切诸佛。世尊,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作如是赞叹菩提所有功德,得开如是方等经典,受持读诵、书写、演说,是名能报诸佛之恩”。佛言:“如是,如是。善男子,如汝所说,得无量功德。善男子,一切十方,诸佛世界,满中七宝,以献如来。若有人能受持是经,书写读诵,解说其义,所得功德,无有差别。”尔时世尊,告诸菩萨:善男子,于此众中,谁能于我灭度之后,护持如是无上菩提,广说是义,令法久住?”尔时众中,有诸菩萨及诸天人,各六万亿,同声而言:“我等能于如来灭后,护持如是无上菩提,广说是经,令法久住。唯愿如来,加之愿力。尔时世尊,即说偈言:“若我实同十方佛,永渡生死大苦海。如是功德无上法,应当久住无毁灭。若我无量世修慈,真实为于诸众生,观众平等无有二,是故正法得久住?”。若我具足二庄严,无量世中利众生,以是二法化众生,是故正法得久住。若能破坏烦恼结,并及除灭诸邪见,具足一切诸善法,故能善发是愿力。善男子,不独汝等,一切人天,一切魔梵,于我灭后,悉能护持如是正法。善男子,虚空可作色,色可同虚空,我愿神通力,不可得令异。”尔时四天王作如是言:“若有人能于佛灭后,受持是经,读诵书写,解说其义,我等常当随逐守护。”诸梵天言:“我等当舍禅定妙乐,守护是人。”兜率天言:“我等亦当守护如是持经弟子’。时魔波旬复作是言:“世尊,若有人能受持是经,我于其人,终不造作魔业魔事”。功德藏天子言:“世尊,一切诸佛所得菩提,悉在是经。若有人能受持读诵,书写解说,当知是人,即得菩提”。弥勒菩萨言:“世尊,我当于彼兜率天上,广宣如是无上经典”。大德迦叶复作是言:“世尊,我声闻人,智慧虽微,要当任力,受持读诵,宣说其义。”阿难复言:“世尊,我于此经,真实受持,乃至不失一字一句,如佛口出,无有异也。若有众生发菩提心,我亦能为是人广说”。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悉能于我灭后,护持正法,不令毁灭。善男子,若有众生,求于大乘,未得法忍,受持是经,当知是人,不过七佛,便得受记;若声闻人,有受持者,弥勒成佛,在初会中;若缘觉人,有受持者,于我灭后,得成道证。”说是法时,无量众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无量众生,成就忍辱;无量众生,得不退心;无量世界,六种震动;十方世界,诸来菩萨,以好香华,妓乐幡盖,供养于佛。咸作是言:“我等来此七宝坊中,得大善利。若我脱有少福德力,愿以此力,令释迦如来久住于世。如是正典,流布遍满十方世界,无有毁灭。若有优婆塞优婆夷等,持是经者,令离一切忧愁怖畏,无诸病苦。”尔时陀罗尼自在王菩萨言:“世尊今所说法,无量无边,不可思议。一切邪法不能倾动。乃是一切善法之本,三乘根栽。复是一切诸法初门。若有众生来问我言:是法何名?云何受持?当云何答?唯愿说之”。佛言:“善男子,是名大悲,说大悲法,名如来业,受菩萨记。当如是持。”说是经已,人天大众,欢喜顶戴,信受奉行。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一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一

  九缉集

  大方等大集经五

  【宝女品第三之一】

  尔时世尊,故在欲色二界中间大宝坊中师子座上,与诸大众,围绕说法。尔时会中有一童女,名曰宝女,即从座起,右手执持白真珠贯,而作是言:“若我真实,能于十方无量世界,受持如是大集正典,读诵书写,演说其义,广流布者,愿此珠贯,著佛顶髻,及诸菩萨。”说是语已,即掷珠贯,以佛神力,及以诚言,珠贯即在如来顶上,亦遍一坊诸菩萨首。而诸菩萨,各各自于首贯珠中见其来世成佛之时,所有世界,菩提之树,众生调伏,及往愿力,了了见知。见已,各各生奇特想,白佛言:“世尊,是宝女者,云何乃有如是无量大功德耶?我于无量阿僧祗劫,所有誓愿,今于一念,悉见了了”。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实如所言。是宝女者,已于过去九万六亿那由佗佛种诸善根,发大善愿。所生之处,常得真实。是故是女,凡所思念,言无虚发。若欲令此大千世界满中宝华,即言而有;若言欲令满此三千大千世界种种妙香,言已即有;若欲示现种种形色,转轮王色、天帝释色、梵天王色或沙门色、婆罗门色或比丘色、比丘尼色、优婆塞色、优婆夷色,如言即得;若风灾起时,转为火灾,火灾起时,转为水灾,水灾起时,转为风灾,如言即转;若有魔王,将诸兵众,执持刀杖,弓弩箭矢,锋鞘戈盾,欲令转变成宝华者,如言即成;若于空旷,无水多乏,为诸众生,发大誓愿,其中即有城邑聚落,人民大小,浆水无乏;若愿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诸色,如如来色,即如其言,成佛妙色;若言一切所有大众,悉住虚空,言已即住;善男子,若是宝女,欲于此处虚空之中,遍闻十方,诸佛所说,如言即闻。善男子,宝女童女,成就如是无量无边诸大功德。”尔时宝女,即于佛前说偈叹曰:“我今成就大宝聚,故能赞叹无上尊。远离一切诸烦恼,具足大宝助菩提。如来具足无上宝,大光能照无边世。无上宝幢佛世尊,我今献宝以供养。砗磲码瑙青琉璃,金刚真珠日月宝。以如是宝供养佛,为令众生成菩提。世尊身光胜诸宝,众生乐见无疲厌。处在一方见十方,令众各见前有佛。有见如来身行住,或见坐卧及说法,或见默然无所宣,或见入定修智慧。如来一一毛孔光,能照十方诸世界,光明清净最无上,犹如秋月净莲华。”尔时宝女偈赞佛已,复作是言:“世尊,我今于此大集经中,欲少问义,如来若许,乃敢谘启。”佛言:“善哉善哉!宝女,随意发问,若有疑网,我当为汝而除灭之。”尔时宝女,即白佛言:“世尊,云何实语?云何为实?云何法语?云何为法?云何为义?云何毗尼语?云何毗尼义?佛言:“善哉善哉!至心谛听,吾当为汝分别解说。宝女,菩萨摩诃萨,有三种实,何等为三?一者不诳诸佛;二者不诳己身;三者不诳众生。云何名为不诳诸佛、己身、众生?宝女,若有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已,贪著声闻辟支佛乘,是则名为欺诳诸佛、己身、众生。云何不诳?宝女,若有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已,若在地狱,受大苦恼,若遇魔业,邪见同止,若生恶国,起恶烦恼,遇刀鞘矛肖,斫剌烧炙,于如是时,终不舍离菩提之心,不休,不息,不畏,不悔,令菩提心,遂更增广,为诸众生,受大苦恼。见受苦者,心更增广,勤修精进,欲得菩提。不为邪语之所诳惑,一切邪风不能倾动,是名菩萨不诳诸佛、己身众生。宝女,若有菩萨,不诳诸佛、己身、众生,是名菩萨真实之实。宝女,不诳诸佛,复有四事:一者其心坚固;二者住于至处;三者具足势力;四者勤修精进。不诳己身,亦有四事:一者净心;二者至心;三者不诳;四者不曲。不诳众生,亦有四事:一者庄严;二者修慈;三者修悲;四者摄取。宝女。是名菩萨第一之实。菩萨实者,初发愿时,不舍众生;复次,宝女,菩萨实者,不多语,守护语,不粗语,真实语。若在独处大众王边,发言诚实,非为财货而故妄语,非为自在而故妄语。若有三千大千世界,满中七宝,尚不为之而生妄语,况馀小事而妄语也?宝女,如是实者,有三十二净。何等三十二?一者惭语;二者功德语;三者愧语;四者柔软语;五者不虚语;六者无讥呵语;七者不贪著语;八者不畏语;九者闭诸恶道语;十者开诸善道语;十一者圣行语,十二者微行语;十三者内净语;十四者外净语;十五者乐受语;十六者乐听语;十七者不涩语;十八者微妙语;十九者分别语;二十者妙音语;二十一者纯善语;二十二者不诳语;二十三者不执语;二十四者欢喜语;二十五者自劝谕语;二十六劝谕佗语;二十七者不失语;二十八者安隐语;二十九者福田语;三十者如佛语;三十一者实围绕语;三十二者净口语。复次,宝女,菩萨实者,凡所言说,口意相称。云何名为口意相称?修习施故,获得菩提,非因悭贪,而能得之,是名意口相称而语,能施一切,名之为实;修习净戒,获得菩提,非因毁戒,而能得之,是名意口相称而语,如戒而住,名之为实;修习忍辱,获得菩提,非因恚而能得之,是名意口相称而语,具足修忍,是名为实;勤行精进,获得菩提,非因懈怠,而能得之,是名意口相称而语,修精进故,名之为宝;修习禅定,获得菩提,非因乱心,而能得之,是名意口相称而语,修习定心,名之为实,修于智慧,获得菩提,非因愚痴而能得之,是名意口相称而语,修智慧故,名之为实;三十七助菩提之法,四无量心,亦复如是。复次,宝女,夫真实者,所谓圣行;圣者,苦无常行。又复圣行,所谓知苦,远集证灭修道。知于五阴,无出生相,是名知苦;五阴因者,所谓爱结,毕竟远离,不贪不著,不赞不求,不去不来,是名离集;灭一切相,然其灭时,无一法灭,不平等法,作平等法,是名证灭;观奢摩佗,毗婆舍那,其相平等,无觉无观,无有平等,无系无取,无作无变,是名修道。真实了知如是等谛,又能分别广说其义,是名菩萨摩诃萨实。说是真实法时,十千菩萨,得真实忍。复次,宝女,法语者,凡所演说依法而语,观法念法,奉行于法,行至处法,求法欲法,乐法修法,法幢法仗,庄严法器,法灯法明,法念法意,法有法所,庄严璎珞,法床法仪,法护法财,法无穷尽,广大无边,法事法身,法口法意,菩萨摩诃萨,具足成就,如是等法,是名法语。法语者,真实之语,守护法语,教人供养父母,和尚耆旧,有德赞叹菩提及菩提道。令人不舍菩提之心,至心系念,不忘菩提,不离庄严。修菩提法,亲近贤圣善知识等。修习信心专念听法,慕求正法,勤于精进。不贪著法,知恩报恩,乐于寂静,不断圣种,教化头陀,劝行十善,赞叹惠施,一切善法,顾向菩提,至心受持,清净戒律,修习忍辱,除去懈怠,修净禅定,智慧方便,慈悲喜舍。修四真谛,趣向于谛,四无碍智,得大神通。随顺法施,修四念处,乃至修习,八圣道分,定慧二法,得智解脱。如法解说,声闻缘觉,菩萨诸乘,赞说一切,所有福德,当观十二甚深因缘,分别空门,无相无愿,无所畏惧。说五阴如幻如化;说十八界如虚空相;说诸入性,同于空性。常说七财、六念、六敬,解说具足六波罗蜜;说六常行,修六神通,具足五眼;说第一义,流布世间,成就业语,一切众生其心平等,赞叹佛语。宝女,若有菩萨,具足如是法语,口终不说我语,不说众生语,不说寿命语,不说士夫语,不说断语,不说常语,不说有见语,不说无见语,不说两断语,不著中语,不说聚语,不说灭语,不说诤语,不说偏语,不觉知语,不颠倒语,不增疑心语,不逆法语,观法界语,破骄慢语。说法菩萨,如法而住,如法而说实语法语,不断语,不折语。说法菩萨,一切世间,不能共论,见者怖畏。法语菩萨,能演说空,无相无愿,不著三界,及以诸有,则不受生,本性清净,义在寂寞,不从他乞。宝女,法者则不可获,无有文学,而无言说,亦无辞,无色无见,亦无所趣,无言诲,亦无所教,无心意识,无有尘垢,无明无暗,不系属他,不系属自,无有高下,不切境界因缘,清净寂静,无有导首难知难觉,不可思议,不可思惟。行清净智者,乃能知之,无受受者,永断诸受。过于三世,不灭无灭相,不生无生相,无有丰俭,无断无增无减,无当有,无已有,非修非见,非魔见,非真实见,非相非非相,非一相而亦一相,非有屋宅,远离屋宅,非近非远,非离非别,非缚非解,非有漏,非无漏,亦非相似,非苦非乐,非具足,非不具足,非名非色,非著非脱,非破非完,虽非金刚不可坏相真实如金刚,非近非远,无色无因,亦非顽嚣,非此非彼,非内非外,非自非佗,非见非闻,非忆非忘,非识非知,非识境界,非知境界。宝女,是名为法。若能广说如是等法,是名说法。复次,宝女,法语菩萨不与一切世间诤竞。不轻不慢,于佗未学,心不轻笑,不生高心。不自赞叹,不谤他说。不以饮食,为他说法。不遮佗善,令生疑惑,见佗犯罪,终不说之。于佗法中,不生轻贱。不遮止佗,所修行法。凡所说法,不离于空,无相无愿,终不分别。一切法界,不动法界,不动实性,不依字识,人不了义,虽不依止,亦不诽谤。于自他众,不生分别,亦不诽谤。十二因缘,非在世间,净于世间,非法净法,无贪无悭,无有毁戒,不舍破戒,无无垢,无有懈怠,不失道心,不忘菩提。为欲庄严,无上智慧,不休不息,心不生悔。于他法中,心无妒嫉,不以著于非修多罗谤修多罗,毗尼摩,得勒伽,亦复如是。于正法所,终不见非,不因于慢,而增长慢,不谤因果,及业果报。于正法中,心无退转,知恩念恩,报之不忘。终不怀抱,恨之心。不著我见,不嫉他利。于怨亲中,无有二想。得他讥刺,终不报之。不作两舌,斗乱彼此。不怀谄曲,显异惑众,不为他喜,受菩萨戒,比丘戒,比丘尼戒,式义摩那戒,沙弥戒,沙弥尼戒,优婆塞戒,优婆夷戒。住空闲处,思惟寂默。勤心受读,十二部经,不为胜他故,受持守护。如是等戒,不为供养,现作知足,不为显他,不知足故,自修知足,不言诸佛,无上菩提。他之所作,不造恶业,邪恶活命,不舍七财,不贪于食,不断圣种,不诽谤他,不自赞叹。于佛法中,不作数量,赞叹大乘,心无厌足,是名法语。”尔时世尊,复告宝女:“菩萨义者,云何名义?所谓信心修庄严时,无有虚诳,为欲庄严一切善根,至心专念,修行善法。破众生疑,不求果报。施诸众生,安隐快乐。护持禁戒,不失忍心。勤修精进,增长善法。修寂静定,摄诸散乱。具无上智,破无明暗。修习慈心,等诸众心。修习悲心,随众所作,亲往营理。修习喜心,施众法喜。修习舍心,不观苦乐,舍财法已,心无诲吝。所言柔软,坏众恶心。利益于他,具足甚深。修行同事,劝发大乘,以是四摄,调伏众生,见一切行,皆是无常,苦空无我,净诸烦恼。依止于义,不依于字;依止于智,不依于识;依了义经,舍不了义;依止于法,不依于人。说义无碍,无有穷尽。而于法界,无所分别。说辞无碍,获得解脱。说乐说字正确,保留无碍,如法而说,庄严惠施,不知厌足。庄严于戒,善愿成就。庄严多闻,如法而作。庄严功德,具足相好。庄严知慧,知诸众生,上中下根,差别之相。庄严于定,为心清净。庄严于智,得三种慧,修四念处,为心不散乱。修四正勤,为得善根。修四如意,往来诸方。修习五根,辩分别句。修习五力,为坏烦恼。修七觉分,为知诸法。修八正道,不为恶动。修习神通,为不退失。菩萨摩诃萨,解如是义,是名为义;若有菩萨,能说是义,是名说义。复次,宝女,又复义者,修习空定,坏诸有法,修习无相,坏诸法相,修习无愿,不求三界;若能演说如是三空,是名说义。一切诸行不可修行,是名为义;菩萨说是不可修行,是名说义。断一切生,是名为义;菩萨若说,诸法无生,是名说义。诸有无出,是名为义;如是说者,是名说义。四真谛者,名之为义;如是说者,是名说义。无我我所,名之为义;如是说者,是名说义。字不可说,名之为义;如是说者,是名说义。真实之义,名之为义;如是说者,是名说义。一切菩提之法,不可称计,是名为义;菩萨摩诃萨,如是说者,是名说义。多闻之人,如法而住,是名为义;如是说者,是名说义。一切诸乘,大乘为最,是名为义;能如是说,是名说义。复次,宝女!无所分别,名之为义;无有众生,亦无寿命,一味不动,不尽一事,不生不出,不来不去,不灭不二,不可睹见,无有造作,无为无作,心不谄曲,三世平等,三分无差,不失不得,不热不冷,不净不秽,不行如尔,不取不舍,非道示道,非常非断,亦非中道,不不浊,不观于法,及以非法,非一切字音声词语,无心意识,于贪痴,不生分别。一切诸法,作相有相,空无相愿,是三即空。真实入法,等与不等,皆悉平等,因于智慧,获得解脱。宝女,菩萨若能具如是义,是名为义。说如是义,是名为义。宝女,云何菩萨,说于毗尼?佛说毗尼,凡有二种,何等为二?一者犯毗尼,二者烦恼毗尼。云何为犯?云何毗尼?犯已寻觉,不善思维、因于无明,颠倒虚妄,欺诳烦恼。著我众生,疑网之心,不得解脱。悼悔骄慢,放逸寡闻,因如是等,是名为犯;若破疑心,获得解脱,得解脱故,见有犯处,即是非处,亦非非处,非身口意,不取不舍,不可睹见,非是身作,及心口作。若是三作,即是灭法。若是灭法,谁作谁犯,如犯一切诸法,亦复如是。诸法无根,无住无处。若能破坏,如是等疑,是名为净,是名不热,随师教作,是名有信,是名有定,是名毗尼。云何烦恼?云何毗尼?十二有枝,所谓无明,乃至老死,是名烦恼;性能调优,一切烦恼,是名毗尼。何以故?空无相愿,能调诸法,若法是空,无有性相,不可愿者。云何而有贪恚痴等,无作能调一切诸法,若一切法,不可作者,云何而有烦恼诸结?一切诸法,从因缘生,若从缘生,云何可见?见如是等,十二有枝,亦知烦恼,及烦恼相,若是空智,能观菩提,即以此空,空于烦恼。若能观察,如是平等,是名毗尼。若能如是,演说义者,是名菩萨,能说毗尼。若是毗尼,能知我者,即是了知烦恼毗尼,云何名为知我毗尼?谓观无我,观于我性,知我诤我知,实我分别,我空我修,知我不动,不说不著,不生不灭,若能如是,知于我者,即是了知烦恼毗尼。若实无我,而作我想,于无烦恼,作烦恼想,亦复如是。若我本无烦恼亦尔。若有具足,毗婆舍那,则能如是,观察了知,是名知我烦恼毗尼。烦恼者,非过去未来现在,若能不作,不念不求,是名知于烦恼毗尼。毗尼亦非去来现在,如心非色,非内非外,亦非中间,烦恼亦尔,非色非内非外,及以中间。何以故?无觉知故,无诤竞故,无清净故,无造作故。若能如是,知诸烦恼,不出不灭,是名了知烦恼毗尼。宝女,菩萨若得如是等知烦恼毗尼,亦为众生,说如是法,是名菩萨演说毗尼。说是法时,十千菩萨,得无生忍。”尔时宝女,心大欢喜,前白佛言:“世尊如来所说,真宝法义,及以毗尼,不可思议。若有菩萨,能如是说,是人则能实知实见。”尔时舍利弗,语宝女言:“汝今已具如是等法,能演说不?”宝女答言:“大德舍利弗,实名无贪,无贪即义。如是义者,即不可说。不可说者,即是毗尼。大德若如是者,云何可说?复次,舍利弗,实者即灭,灭者即法,法者即净,净者即义,义者即毗尼。如是等法,无有文字。若无文字,云何可说?大德,实者即如,如者即法,法即无二,无二即义。夫无二者,亦不可调,若不可调,云何名调?如是等法,悉无所有,若无所有,云何可说?”舍利弗言:“汝今成就何等宝故,立如是名,名宝女耶?”答言:“大德,有三十二菩萨宝心,如是心中,悉无声闻,辟支佛心。何等三十二?一者发心,为度一切诸众生故;二者发心,为令佛种不断绝故;三者发心,为持佛法不灭尽故;四者发心,守护僧故;五者发心,为施众生圣法之乐;六者发心,为诸众生,修习大慈,令众远离烦恼诸苦;七者发心,修习大悲,舍内外物;八者发心,护持禁戒,调毁戒故;九者发心修忍,破坏不忍骄慢恶心,颠心,醉心,狂心,放逸自在心故;十者发心精进,为破懈怠畏退悔心,调伏懈怠诸众生故;十一者发心修定,为破乱心,狂心妄念,为令众生,获得四禅及八解脱,调伏欲界诸众生故;十二者发心修智,破一切暗,真实知见,入于法界;十三者发心为知众生,平等无二,皆一味故;十四者发心,为得无贪无,利衰毁誉,其心无二,安住善法,苦乐不动,为如是等,护众生故;十五者发心,为得无怖无畏,欲解甚深十二因缘,离一切见;十六者发心,为欲庄严智慧,及以功德,无有厌足;十七者发心,为欲不离见佛,常闻法故;十八者发心,为欲如闻而说;十九者发心,为得广大法聚,心无贪吝;二十者发心,为欲赞叹净戒,如闻而住,教化慰喻毁禁人故;二十一者发心,为破一切众生七种慢故;二十二者发心,为知一切众生上中下根;二十三者发心,为破诸魔恶业;二十四者发心,为施众生安乐;二十五者发心,为欲破坏众生所有众苦,心不生悔;二十六者发心,为欲具足成就,得佛法故;二十七者发心,为知有为之法,一切无常,苦无我故,知已不离,心无厌悔;二十八者发心,为乐修习一切助菩提法;二十九者发心,为见空无相愿,以众生故而不取证;三十者发心,为于虽畏诸有,亦护诸有;三十一者发心,为于见生死过,而不厌悔;三十二者发心,为于若近菩提,受无上乐,舍是妙乐,为众生故,受贫穷苦。舍利弗,是三十二发心之宝,悉无声闻辟支佛心,是故菩萨,名为宝聚。”尔时世尊,赞宝女言:“善哉善哉!汝真实说菩萨摩诃萨发菩提心,而菩提心,成就无量无边功德,不可齐说三十二事,何以故?非声闻宝,能得佛宝;非缘觉宝,能得佛宝;以菩萨宝,能得佛宝。得佛宝已,则得声闻辟支佛宝,菩萨佛宝,是故菩萨,名为宝聚。”尔时舍利弗,白佛言:“世尊,宝女所说,不可思议。我观其说,是女似得四无碍智。”佛告舍利弗:“汝今方谓是女未得四无碍耶?是女久已成就具足。”宝女说法,字不可尽,文句义味,亦不可尽。时舍利弗,语宝女言:“仁者今当广分别说四无碍智。”宝女言:“大德,四无碍智,于一切法,悉成其事。大德,菩提心者,名无碍句,何以故?菩提心中,摄诸义故,是名义无碍智;一切法界,入菩提心,是名法无碍智;实无文字而说文字,是名辞无碍智;不可说法,说不断绝,是名乐说无碍智。义不可说,名义无碍;一切诸法,皆如幻相,名法无碍;无言说业,名辞无碍;于六入界,无有障碍,名乐说无碍。了达于义,名义无碍;乐于寂静,名法无碍;字不合法,法不合义,名辞无碍;说即是声,名乐说无碍。如来正觉,即菩提义,名义无碍;菩提义者,能生于法,名法无碍;法可作句,名辞无碍;说已得义,名乐说无碍。法义者,名义无碍;解脱者,名法无碍;演说法相,非有法性,名辞无碍;分别法界及非法界,名乐说无碍。僧即无为,名义无碍;诸僧一味,名法无碍;和合僧故,名辞无碍;说僧功德,名乐说无碍。大德,是四无碍,遍一切法。”时舍利弗言:“世尊,是女人者,发心已来,为久近耶?在何佛边,种诸善根?”佛言:“舍利弗,过去无量阿僧祗劫,尔时有佛,号分别见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土名大净,如兜率天,与菩萨僧七万六千,一切皆是清净梵行,得不退转陀罗尼门,尔时有转轮圣王,名净德报,王千世界,而得自在,后宫彩女,八万四千,千子具足,其力皆等莲华力士。尔时圣王,于三万六千亿岁,种种供养佛及菩萨,所谓房舍卧具,衣服饮食,病瘦医药。”舍利弗言:“世尊,不审彼佛,寿命几时?”“舍利弗,其佛寿命,满十中劫。时转轮王与其后宫眷属彩女及外人民九万二千亿,那由他,赍持种种无量无边供养之具,往至佛所,以八千亿上妙珍宝,而散佛上,头面作礼,长跪合掌,口宣是言:世尊,我今所设供养之具颇复,更有殊胜供养胜我者不?时佛答言:大王,有异供养,胜诸供养,如是供养,于此供养,百分、千分、万分,百千万分,不及其一。王言:世尊,是何供养?愿乐欲闻,唯愿说之。尔时世尊即说偈曰:如恒河沙等世界,满中妙宝持用施,虽有如是无量福,不如怜愍发菩提。无量亿等恒沙佛,净妙华香以供养。如是福德犹不如,发菩提心七不退。如是发心即为施,戒忍精进禅智慧。若为怜愍发大心,其福无量不可尽,上色力财上族性,是人乃能发菩提。主千世界至梵天,得大自在乃能发。若乐喜发菩提心,如是乃能断恶有,能为人天开正路,能闭八难邪险径。诸根具足不盲聋,皆由至心发菩提。能见十方诸世尊,能开天上甘露味。若能至心发菩提,是人能破疑骄慢。无量智慧得自在,能为众生说法界。众生见之如父母,亦如良医师友想。能疗众生烦恼病,教诲令趣菩提道。尔时圣王闻佛说是发菩提心所得功德,其心欢喜,踊跃无量,与其眷属,内外人民,悉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即于佛前,而说偈言:我今怜愍于众生,是故发此菩提心。若欲获得大自在,不应于此生退转。生死无量受苦恼,而于自他无利益。宁发此心受大苦,非以不发受安乐。若有众生发菩提,即得人天圣王乐。及得无上菩提乐,最上慧忍三昧定。具四无量及六度,三种净慧六神通。四无碍智大自在,无上十方力四无畏,及三念处及大悲。成就具足十八法,如是皆由发菩提。能动十方诸世界,亦知十方众生心。能度无量诸众生,皆由发于菩提心。舍利弗,说是偈时,四万天人,无量众生,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尔时圣王,复于万亿年中,供养彼佛。供养佛已,厌世出家。既出家已,思惟四句:一者实句;二者法句;三者义句;四者调句。于一亿年,常思如是四句之义。舍利弗,汝知尔时转轮圣王,岂异人乎?即宝女是也。”舍利弗言:“世尊,何业缘故,受是女身?”佛言:“舍利弗,一切菩萨,不以女业而受身也,乃以神通智慧之力示女身耳。为欲调伏诸众生故。舍利弗,汝今实谓宝女菩萨是女身耶?莫造斯观!何以故?受女身者,即是慧力神通之力。舍利弗,是女久已于无量劫中离男女身。如是身者,非是过去,亦非未来现在,此身即方便身,化此世界九万二千诸女人等,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是故,示现是方便身。”尔时宝女,语舍利弗:“大德,汝今能以女人之身,说正法耶?”舍利弗言:“我于男身,尚生厌悔,况女身乎?”“舍利弗,汝于男身,生厌悔耶?”舍利弗言:“如是如是!”,“大德,是故菩萨胜诸声闻辟支佛等。何以故?汝诸声闻所厌悔处,菩萨于中受乐不悔;声闻之人,不求诸有,菩萨于中,甘乐受之;声闻之人,于诸功德,生知足想,菩萨之人,无有厌足;声闻之人,厌离烦恼,菩萨之人,处而不惧。”,舍利弗言:“宝女,菩萨之人,有何等力?以是力故,心无厌离。”宝女答言:“大德,菩萨摩诃萨,有八种力,处之无厌。何等为八?一者慈力,心无碍故,二者悲力,为调伏故;三者实力,不诳诸佛、己身、众生故;四者慧力,离烦恼故;五者方便力,心不悔故;六者功德力,无所畏故;七者智力,坏无明故;八者精进力,破放逸故。是名八力。菩萨具足如是八力,其心不悔。”舍利弗言:“宝女,汝今已具是八力耶?”答言:“大德,言具足者,即是颠倒;颠倒者,即是二相;二相者,即是有为;有为者,即无所有;无所有者,即是平等。大德若平等者,云何有力?云何无力?云何可说一二之数?大德,一切诸法,皆如虚空;而是虚空,不可说内,不可说外,不可说明,不可说暗。一切诸法,亦复如是,若一切法,同虚空者,云何可说有力无力、一二之数?大德,菩萨摩诃萨亦有力,亦无力。云何有力?云何无力?无烦恼力,有智慧力;无悭吝力,有惠施力;无破戒力,有持戒力;无恚力,有忍辱力;无懈怠力,有精进力;无乱意力,有禅定力;无无明力,有智慧力;是故菩萨,无恶法力,有善法力。”尔时世尊,赞宝女言:“善哉善哉!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如是说,即是实说。”宝女菩萨,说是法时,五百菩萨,成就忍心。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二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二

  九缉集

  大方等大集经六

  【宝女品第三之二】

  尔时宝女,复白佛言:“世尊,如经中说,如来具足十神力者,为即十力是世尊耶?为离十力有世尊乎?若即十力是世尊者,是名二法,若是二者,即是无常;若离十力有世尊者,云何如来说诸法等?世尊,若一力中具十力者,何故如来不说百力?若不说百,当知一力,非十非百。”尔时世尊,赞宝女言:“善哉善哉!如来世尊,非一非二,若非一二,云何言十?云何言百?菩萨摩诃萨,远离一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来世尊,非即十力,非离十力。能说十事,故名如来,具足十力。如来虽说如是十力,而一力中,具无量力。为流布故,说言十力。”宝女复言:“善哉,世尊,唯愿广说如是十力。”佛言:“宝女,至心谛听,吾当为汝分别解说。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求声闻乘及造恶业,无有是处,以是坚心,得菩提时,成就初力。如来成就如是力故,于大众中作师子吼,能转法轮,如是法轮天人魔梵沙门婆罗门,所不能转;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了知诸业悉是一业,以是力故,了知过去未来现在一切诸业,业因缘处,及以非处,得菩提时,成第二力。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了众生根,知己,说法,以是力故,得菩提时,成第三力。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观众生界,观己随界而为说法,以观界故,得菩提时,成第四力。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观诸众生上中下根,观已随解,而为说法,以知解故,得菩提时,成第五力。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观至处道,若有为道,若无为道,若声闻道,若缘觉道,若菩萨道,以观道故,得菩提时,成第六力。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恭敬尊重,修诸禅定,为调众生,而说法要,以修习故,得菩提时,成第七力。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于过去善根,不生诽谤,成就念心,不作放逸,不放逸故,得菩提时,成第八力。复次,宝女,菩提修行菩提道时,见未学者,不生轻心。自既学已,不生骄慢。能施众生,智慧光明。以施明故,得菩提时,成第九力。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教诸众生,远离漏法,不合增长,赞叹解脱,修无漏道,亦为众生说无漏道,以修无漏,故得菩提时,成第十力。宝女,菩萨修习如是十力,能具如来十种之力。”宝女复言:“世尊,菩萨摩诃萨,修行何法,得四无畏及十八法?”佛告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所得妙法,不生贪恪,不作是念:“若我教彼,彼则胜我。”于诸众生,其心平等,能舍内外,施于一切,观察法界,无种种相。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初无畏。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诸遮道法,了了而知,以了知故,不行不随,如是遮法,亦不称赞,不以教人,知遮道已,而远离之。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二无畏。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常修净道,常说净法,修治庄严,得净法故,如是庄严,亦自修治,亦教众生。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三无畏。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终不起于骄慢之心,终不自说我知我见,覆藏功德,显露罪过。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四无畏。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失道众生,示以正道。除去道路瓦石恶剌。津途险绝,施作桥梁。暗冥之处,为设灯明。见犯罪者,能令调伏。能除众生所有疑悔。于非犯者,不强言犯。除坏众生疑法之心,施法光明,劝请说法,见说法者,称赞善哉,恭敬尊重,不生轻心,欲解一切众生言音,不正语者,心不轻之。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初无失。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宝语、法语、义语、时语、调伏语,不错语、离诸恶语、圣人之语,若闻法已,转为他说,为于自利及利他故,说时不轻,不生诤讼,信佛法僧。亦令众生,信佛法僧。观诸法界,不可宣说。以是因缘,得菩提时,知一切语,得无量门,总持方便。是故其身,一切相好,一一毛孔,悉出如来微妙音声。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常修六念,亦化众生,令修六念,以是因缘,得菩提时,不失念心,亦得法证,总持方便,无量众生,于无量劫,思惟深义,一时来问,如来不假思惟之力和,而能一时各随问答。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常护一切众生之心,不与众生作万乱心因、诸苦恼因。见诸众生,行善法时,不遮不乱,善知诸法,悉如幻相,于诸众生,其心平等,知诸法界,同于一味。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其心常定,得无边闻总持方便,得是持已,心常在定,而作佛事。复次,宝女,菩提修行菩提道时,想不颠倒,心不颠倒。以不倒故,于无我中,不作我想,众生命人,士夫男女,骄慢烦恼,常断有无善恶、垢净、有漏无漏、世间出世间、生死、涅等想,一切众生,有颠倒故,有如是想。若无颠倒,则无是想,行于中道。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就一想,无有二想,修是定故,得无尽器,总持方便。以是持力,心常修习无想三昧,怜愍众生,修习大悲,说法不息。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修习舍心,不苦不乐,不喜不愁,不爱不。以是因缘,利衰毁誉,心无有二,常观无常,苦无我等,亦化众生,修如是舍。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名为大舍。得是舍已,得大海印,总持方便。以是持力,虽得人天阿修罗、乾闼婆、迦楼罗、紧那罗、摩喉罗伽、释天梵天,恭敬供养,不以为欣。邪见恶人,轻慢骂辱,不以为戚。其心平等,如地水火风,不上不下,不动不浊,修大慈悲。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至心求菩提甚深之法,种种善根,不求声闻乘,修习大悲,如是等心,无有退转。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如来故,无增无减,得金刚幢,总持方便,得大自在。知云何说,知说何事,知何时说,知何处说,知为何众生。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常勤精进,于诸善法,不知厌足,恭敬供养,和上善友,亦常亲近乐听正法,随闻而持,如是精进,为调众生,为欲供养无量诸佛,为令无量无边众生得无上道,亦令获得如是精进,入于法门。以是因缘得闻佛法,总持方便。是故菩萨得菩提时,成就如来精进无减。以精进故,具足神通。复次,宝女,菩萨修得菩提道时,具足念心,修四念处,观内外身无常苦无我,受心法念,亦复如是,修空无相无愿三昧,为如来身观身念处,不证解脱。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就如来,念心无减,得知心通,知诸众生,根界解业烦恼行习,心处善根,恶根果报,生灭诸有。次第诸佛,世界诸乘,大众菩萨诸行,得受记别艹,父母亲族,师长和尚,知如是等,心不失念。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常修智慧,利慧,疾慧,无边慧,甚深慧,解慧,净慧,不动慧,无碍慧,无胜慧,了知声闻缘觉乘慧,无上慧,不知足慧。具足如是等慧,求慧,求法持法说法,甘乐于法,以乐法故,于内外物不生贪著。三于师和尚,能忍众苦。以所须物,奉献贡上。为于一字一句之义,能以十方世界珍宝,奉施法主,一偈因缘,舍于身命。虽于无量恒河沙等劫修行布施,不如一闻菩提之事心生欢喜,于正法所,乐闻,乐说,常为诸佛诸天所念。以念力故,世间所有经典书论,悉能通达。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佛智慧,无增无减。如是等智,名为无碍。知众生心善不善,无记有漏无漏,世间出世间,垢法净法,生死涅,一切法门,一切菩提事,一切菩提道,一切世界,一切劫,一切微尘,去来现在,于如是事,通达无碍,说时无尽。以是因缘,如来能于一法之中,说无量法。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不乐在家求受五欲,乐处空闲修出家法,乐修深义及三脱门。以是修力,得无碍法门,无挂碍智,过魔境界,庄严具足,远离烦恼及诸恶见,说甚深义,破众疑心,除去一切诸恶觉痴观,破于欲界、色无色界。为贪众生,演说正法,令离贪心。为喜者,演说慈心,令离恚。为愚痴者,说十二因缘,令离无明。为悭贪者,说檀波罗蜜。为破戒者,说尸波罗蜜。为恚者,说羼提波罗蜜。为懈怠者,说毗梨耶波罗蜜。为乱心者,说禅波罗蜜。为无智者,说般若波罗蜜。为凡夫人,说四真谛。为颠倒者,说无常、无净、无乐、无我。为结缚者,说三十七助菩提法。菩提具足,如是等法。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就解脱,无增无减,如是解脱,无能动者,毕竟清净,毕竟解脱,能知能见一切声闻辟支佛乘,亦得清净总持方便。以持力故,能说解脱,于一切法,得大自在。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恭敬智慧,得智势力,得智光明,知眷属智,知无贪心,知无心,知无痴心,知无爱心,知无垢心,知无诤心,知无食心,知无贪心,知无上心,知无碍心,知无记心,知善心,知不善心,知恶心,知净心,知不净心,大心小心,狭心广心,遍知心,不遍知心,贪心舍心,持戒心,破戒心,忍心,不忍心,懈怠心,精进心,定心乱心,痴心慧心,凡心圣心,正定聚心,邪定聚心,不定聚心,声闻心,缘觉心,菩萨心,苦谛心,集谛心,灭谛心,道谛心。虽知如是,而不取证。为调众生,常说正法,谓四真谛,十二因缘,远离断见。及以我见,说因缘果,从缘而生,非因于我众生命等。了知无明因缘于行,行因缘识,识因缘名色,名色因缘六处,六处因缘触,触因缘受,受因缘爱,爱因缘取,取因缘有,有因缘生,生因缘老死忧悲苦聚。无明灭故行灭,行灭故识灭,识灭故名色灭,名色灭故六处灭,六处灭故触灭,触灭故受灭,受灭故爱灭,爱灭故取灭,取灭故有灭,有灭故生老死忧悲苦恼灭,大苦聚灭。作是观已,复作是念:如是等法,实非我作,众生寿命士夫等作,非常非断,若非众生士夫等作,是名为空,如其空者,即是无众生寿命,及以士夫,无常无断。若无常断,即无生无灭。无生灭者,三世不摄。三世不摄,即名为无。如其无者,不可算数。无算数故,即第一义。第一义者,即如来语。如来语者,即无斗诤。无斗诤者,名沙门法。沙门法者,即是虚空。若能了知如是等法,名真实知。若观思惟,诸恶因缘,则生无明,至大苦聚。恶思惟灭,则无明灭,乃至大苦聚灭。作是观已,不着常见,不着断见,知一切法从缘而生,从缘而灭,知一切法,无我众生寿命士夫,不见此彼,及以中间,何以故?若无彼此,云何有中?是故菩萨如是说法。以是因缘,得菩提时,成解脱智,无增无减,亦得无边总持方便。以得持故,依于法界,观虚空界,说是处非处,至漏尽力四无所畏,大慈大悲,宣说甚深秘蜜之藏,兼以是法化于众生。是名不与二乘共之身口意业,具足神通。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一切身业,随智慧行。不欺众生,而作妨碍。不贪不悭,无有害心。梵行清净,勤修精进,集助道法,不惜身命,为诸众生,起大慈悲。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名为如来。一切身业,随智慧行,得一切光,总持方便。以是持力,能作种种方便之身,所谓天身,龙身,阿修罗身,迦楼罗身,乾闼婆身,紧那罗身,摩目侯罗迦身,梵身,释身,四天王身,刹那身,婆罗门身,毗舍身,首陀身,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身。示现如是种种身已,为诸大众,随意说法。说法既竟,即灭不现,令一切众不知所在。或身灭已,而故说法,一切众生,六情瞻对,而无厌足。若不见时,心常缘念。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一切口业,随智慧行,不欺众生妄语,两舌、恶口无义语,常安隐语、法语、毗尼语、不热语、佛语、义语、喜闻语、乐见语。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名为如来。一切口业,随智慧行,获得三分,总持方便。以是持力,善解一切众生语言,说诸众生所有之业,佛所出言,是真实语、十二因缘语、随解脱语、不贪语、寂静语,因缘语。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一切意业,随智慧行,不欺众生,不妒、不害、不作邪见。修于正见,起大慈悲。于诸众生,其心平等,终不忘失菩提之心。具足智慧,捐除骄慢。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名为如来,一切意业,随智慧行,获得无垢,总持方便。以是持力,住一心中,能知一切众生诸心。观众生心,悉皆平等,如幻化相,本性清净,观诸众生。身业平等,皆如水月。见诸众生,悉在己身,己身亦在众生身中,犹如影现。能令众生悉作佛身,亦令己身作众生身,一切无有能动转者。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信过去世诸佛智慧善身口意业,无有疑网。若闻佛事,不可思议,不惊不怖。信过去佛世界众生,已得调伏。信如来身,游十方界,往返无碍。能解一切众生言语,随其种种而为说法,一切三世智慧无碍。了知过去一切法界、一切诸乘,知诸众生业果神通,知他心智,于如是等,心信无疑,亦化众生,令同己信。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名为如来。知过去世,智慧无碍,因往修习勇健三昧,获得健行,总持方便。以是持力,能知过去诸佛世尊寿命种姓。亦知过去菩萨、声闻辟支佛等一切众生,业果神通。亦知过去所有诸劫,有佛出者,无佛出者,及其名字,净以不净,若广若狭,若粗若细,若微尘等,若倒若顺,于如是等悉得了知,如观掌中庵摩罗果。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信未来世诸佛智慧善身口意业,无有疑网。若闻佛事,不可思议,不生惊怖。信未来佛世界众生,悉当调伏。信于如来,游十方世界,往返无碍。能解一切众生语言,随其种种而为说法,一切三世,智慧无碍,了知未来一切法界,一切诸乘,知诸众生,业果神通,知他心智,于如是等,心信无疑,亦化众生,令同己信。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名为如来。如未来世,智慧无碍。因修悲定,得师子吼,总持方便。以是持力,能知未来诸佛世尊寿命种姓。亦知未来菩萨、声闻辟支佛等一切众生,业果神通。亦知未来所有诸劫,有佛出者,无佛出者,及其名字,净以不净,若广若狭,若粗若细,若微尘等,若倒若顺,于如是等,悉得了知,如观掌中庵摩罗果。复次,宝女,菩萨修行菩提道时,信现在世诸佛智慧善身口意业,无有疑网。若闻佛事,不可思议,不惊不怖。信现在佛世界众生,悉得调伏。信如来身游十方界,往返无碍。能解一切众生言语,随其种种而为说法,一切三世,智慧无碍。了知现在一切法界、一切诸乘,知诸众生业果神通,知他心智,于如是事,心信无疑,亦化众生,令同已信。以是因缘,得菩提时,名为如来,知现在世,智慧无碍,因修净定,获得金刚总持方便。以是持力,能知现在诸佛世尊寿命种姓。亦知现在菩萨、声闻辟支佛等一切众生业果神通。亦知现在所有诸劫,有佛出者,无佛出者,及其名字,净以不净,若广若狭,若粗若细,若微尘等,若倒若顺,于如是等,悉能了知,如观掌中庵摩罗果。宝女,是名十八不共之法。如来复有不共之法,谓无见顶,何以故?无边身故;无能胜者,名不共法,何以故?一切事具故;见者除恼,名不共法,何以故?身如药树故;处众无畏,名不共法,何以故?一切清净故;处众无怯,名不共法,何以故?四无畏故;知众生心,名不共法,何以故?随意说法故;徒众寂静,名不共法,何以故?随师教故;出言清净,名不共法,何以故?不说无义语故;凡所宣说,闻者欢喜,名不共法,何以故?离怨亲想故;说法之声,齐众而闻,名不共法,何以故?馀无利益故;各各见佛,正在己前,瞻对之时,目未鲁目旬,名不共法,何以故?身不可思议故;闻佛所说,要生善芽,名不共法,何以故?成就无量诸功德故;见者无厌,名不共法,何以故?觉一切法;举身回顾,如象王亲,名不共法,何以故?威仪清净故;大师子吼,名不共法,何以故?具足大力故;威仪纯善,名不共法,何以故?所有身业随智行故;口业纯善,名不共法,何以故?所有口业随智行故;一切眼目,名不共法,何以故,所有意业,随智行故;众生乐闻,名不共法,何以故?语微妙故;受上供养,名不共法,何以故?无上福田故;无尽功德,名不共法,何以故?不求果报故;无能坏者,名不共法,何以故?一一节中有那罗延力故;说事不虚,名不共法,何以故?知诸根故;为一切师,名不共法,何以故?通达一切故;寿命无尽,名不共法,何以故?得法身故;有亲近者,得大利益,名不共法,何以故?成就一切诸善法故;所得智慧,无能浊者,名不共法,何以故?知三世智,性清净故;出身血者,得五逆罪,名不共法,何以故?成就一切诸善根故;烦恼习尽,名不共法,何以故?了知一切烦恼因故;知一切行,名不共法,何以故?觉一切法故。宝女,是名如来不共之法。”尔时宝女,复白佛言:“世尊,如来所得三十二相,是何业因之所成就?”佛告宝女:“如来成就无量功德,是故得成三十二相,我今于是无量事中,当略说之:如来至心护持净戒,得足下平相;修行种种惠施业故,得千辐轮相;不欺一切诸众生故,得足跟月庸相;护正法故,得指纤长相;不坏他众故,得网缦相;妙服奉施故,得手足软相;净饮食施故,得七处满相;喜闻佛法故,得鹿王月而山相;覆藏他过故,得阴藏;修善法故,得上身如师子王相;常以善法化众生故,得缺骨平满相;救护怖畏故,得臂肘月庸相;见他事业乐佐助故,得手摩膝相;常修十善故,得清净身相;常施病药故,所食之物,至喉悉现相;常发庄严修善法故,得师子颊相;于诸众生,其心平等故,得四十齿相;和合诤讼故,得齿密相;珍宝施故,得齿齐相;身口意净故,得二牙白相;护口四过故,得广长舌相;成就无量功德故,得味中上味相;于众生中,常柔软语故,得梵音相;修习慈心故,得绀色目相;至心求于无上菩提故,得牛王睫相;赞叹他人所有功德故,得白毫相;恭敬父母师长和尚故,得肉髻相;乐说深法故,得身柔软相;施敷具故,得金光相;远离聚说世间事故,得一一孔一毛生相;乐受善友师长教敕故,得身毛上靡相;不以恶事加众生故,得火髟色金精相;常劝众生修三昧故,得身圆满如尼拘陀相;生生之处作佛像故,得那罗延力相。宝女,菩萨摩诃萨成就如是无量功德,获得如是三十二相。”宝女复言:“世尊,菩萨摩诃萨,不可思议。快哉如来,善说佛法。”尔时世尊,赞宝女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说,一切众生闻是义者,即得具足无量功德;闻已信者,亦得成就无量功德。说是法时,十方无量无边世界,六种震动;无量众生,发菩提心;五千菩萨,得无生忍;虚空诸天,雨种种华;鼓众伎乐,以供养佛。若有众生,已于无量无边佛所,植众德本,乃得闻是如来十力、四无所畏、不共之法、三十二相。是人间已,能生深信,信已能于大众之中作师子吼,说如是法。何以故?下劣之人,不能得闻如是正法假使得闻,未必能信。上人持戒,智慧具足,乃能得闻;闻已敬信;信已不久,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宝女复言:“世尊,佛不可思议;法僧亦尔不可思议;闻信是经,亦不可思议。若有信者,是人定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世尊,云何菩萨修行法行?”“宝女,菩萨摩诃萨,不舍亲旧,知恩报恩,怜愍一切,有归依者,终不舍弃。至心念于菩提之道,修于忍辱,难施能施,摄取众生,慈心护戒,思惟善义,护持正法。乐法念法,持法乐静,独处空闲,心无悔退。善护众生,净身口意。为四无量,发大庄严。常劝众生,于菩提道。凡所讲论,先赞大乘,不先许人,后生悔心。清净其行,知足少欲,不悭不妒,不断圣种。心无诤讼,了知因果,信闻戒施,惭愧智慧。亲近善友,随师长教,心无骄慢,恭敬礼拜,长老有德,离贪恚痴,我及我所,常念佛法僧,施戒天,得供养时,其心不高,常勤修行,六波罗蜜,空无相愿,诸善方便,不见我常,众生寿命,士夫之相。修四念处,乃至八正道分,是名菩萨修行法行。又法行者,无眼无色,无色想行;无耳无声,无声想行;无鼻无香,无香想行;无舌无味,无味想行;无身无触,无触想行;无意无法,无法想行。非色行,非色非非色行;非色苦行,非色非非色苦行;非色我行,非色非非色我行;非色空行,非色非非色空行;非色无相行;非色无愿行;非色无行行,非色性行;非色实行;非色寂行;非色生行;非色出行;非色因缘行;非色聚行。是名法行。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宝女,若无如是阴入界行,是名法行;无欲界行,色界行,无色界行,无住无脱,是名法行;无去无来,无有住处,无心意识,无见无闻,无知无识,无有身业、口业、意业,非法,非非法,非一非二,非去来、现在,非垢,非净,非聚,非散,非我众生寿命士夫,非常非断,非我非我所,非始非终,是名法行,是名我法,是名住处,是名法性,是名法处,是名空处,非处,名毕竟处。不动不住无有相貌,无出无灭,无所修行,无取无舍,无受无施。若能知见如是等法,是名真知,是名实知,是名法知。若有菩萨,能作是学,为诸众生行于生死,而于涅,无所动转,是名菩萨真实法行,说是法时八千菩萨,成就忍辱。”少时宝女复以种种珍宝杂物,供养于佛,而作是言:“世尊,若有菩萨行是法行,即是修行一切佛行,即得受记,坐菩提树,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尔时舍利弗语宝女言:“汝知菩萨不退印耶?”尔时宝女,即说偈言:“诸众生界及法界,若能平等观无异。不生分别一二数,是名菩萨不退印;过去未来及现在,十方世界诸世尊,皆悉平等观法界,是名菩萨不退印;观有为界皆无常,有漏无漏亦如是,知一切法本性净,是名菩萨不退印;观于生死无有量,不可称计知其数,若能一念通达知,是名菩萨不退印;一切世间诸法界,及以出世诸圣法,若能平等悉真实,是名菩萨不退印;若能了知诸法界,及以诸魔波旬界,通达是二无差别,是名菩萨不退印;贪欲恚愚痴等,一切众生诸烦恼,知从颠倒因缘生,是名菩萨不退印。生死之法及涅,无上正道及菩提,观察是法无差别,是名菩萨不退印;知见五阴如菩提,如菩提性入界然,观是诸法无有二,是名菩萨不退印;地水火风及造色,观之犹如虚空等,如是即得真实印,亦如十方诸佛印;如眼界等菩提然,是二平等无差别,自能受持为他说,是名菩萨不退印;知诸众生所有心,能为一切心因缘,如是因缘无障碍,是名菩萨不退印;能遍观察诸众生,所有诸根上中下,能观生死尽彼岸,是名菩萨不退印;所有字义句无尽,于无量劫而演说,无能破坏作障碍,是名菩萨不退印;虚空边际尚可尽,世间猛风可系缚,菩萨所有不退心,一切世间不能转。成就无量陀罗尼,于诸法中不失念,次第演说诸法义,如佛口出无有异。十方世界佛世尊,为度众生说无量,悉能受持解深义,是名菩萨不退印;无量劫中所闻法,犹如现闻而演说,无量世学陀罗尼,获得如是无尽印。成就具足如是持,及以无上真智慧,若得菩萨不退印,则能宣说如是法。若观一切诸法空,亦不亲近不远离,若有成就不退心,当知是人有空印。一切诸法虚空印,其性本来无生灭,若能了知是法界,是名菩萨不退印;诸法皆从因缘有,离于众缘无法界,若能了知如是者,当知是有不退印;所有威仪诸色声,能于一念悉示现,为欲教化诸众生,即是菩萨不退印;惠施之心如虚空,无量劫中不可尽,成就无量诸功德,即是菩萨不退印;修习净戒为佛戒,获得佛戒如虚空,成就如是无上戒,即是菩萨不退印;一切众生所有戒,及以学戒无学戒,虽有如是无量戒,不及不退十六一。若得最上无生忍,成就无量无有边,若得如是无生忍,如过去佛之所得。为众生故善庄严,无量世中不休息,当勤修习精进行,即是菩萨不退印;常乐修习诸禅定,亦为众生宣说法,虽复示现诸威仪,而其内心不离定。具足无上正知见,远离一切烦恼习,若有成就不退心,则能近于佛境界。具足三种之神通,及其如来善方便,若有成就不退心,是人欲得正觉印。一切众生不能知,是人心行及境界,为诸众生无量行,即是菩萨不退印。其实未得无上道,而能示现如来身,生及成道转法轮,处众示现大涅,未舍菩萨不退印,亦能获得如是印,犹如虚空无有边,所得佛印亦如是。”说是偈时,三千大千佛之世界,六种震动,五千菩萨,得不退印。尔时世尊,赞宝女言:“善哉善哉,快说菩萨,不退转印。”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宝女定得不退转印,是故能作如是宣说,若不证者,何能如是?”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如汝所说,宝女久已得不退印,忍辱成就,已尽大乘甚深边底。”尔时宝女,白佛言:“世尊,何故名大乘?”佛言:“其乘广大,故名大乘;于诸众生,无挂碍故,故名大乘;是一切智,善根根本,故名大乘,无有烦恼,诸结黑暗,故名大乘;所有光明,无处不遍,故名大乘;周遍其边,有眼目故,故名大乘;本性常净,初无玷污,故名大乘;断诸烦恼,一切习气,故名大乘。护持禁戒,故名清净;修习定故,名为安住;修智慧故,名为无漏;修解脱故,名无系缚;示一切法等无二故,名解脱智;摄十力故,名无能动;具四无畏故,名无怖惧;摄取十八不共法故,名为无碍;修习大慈故,名平等;破坏一切诸魔众故,名为最胜;摧烦恼魔故,名寂静;坏阴魔故,名不可数;破死魔故,名为常住;具足檀那波罗蜜故,名为富足;具足尸罗波罗蜜故,名为无热;具足羼提波罗蜜故,名为无怨;具足精进波罗蜜故,名为无动;具足禅那波罗蜜故,名无漏无转;具足般若波罗蜜故,名胜一切世间出世间;具是方便波罗蜜故,名为摄取;一切诸乘断诸有故,名无有有;因八道故,得名为安;具定慧翼,所往无碍,调诸根故,名大神通。修正勤故,能见一切诸佛世界;修念处故,远离恶法,亲近善法;修七觉分,远离一切诸烦恼结,无为无漏,无胜无上,无能见顶,无能知者,无有遮障,无有听闻,无入出处,大众大堂,一味不作,不作数量,平等无二,得大名称,十方无碍,一切人天之所恭敬,成就无量无边功德,永断一切悭吝破戒害心,懈怠乱心无明,能令众生,获得多闻,为作安乐,断一切苦,令作善业,佛智,无碍智,无上智,平等智,一切智,是名大乘。说是法时,万二千众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既发心已,复作是言:“若有众生,能发如是大乘心者,即得无量善法利益。”尔时宝女,白佛言:“世尊,何障碍故,不令众生,疾得大乘?”佛告宝女:“有三十二事,以是因缘,为作障碍。何等三十二?一者,乐声闻乘;二者乐缘觉乘;三者,乐释身故;四者乐梵身故;五者,乐为世乐受持禁戒;六者,乐修一善;七者,常怀嫉妒;八者,多财贪者悭吝;九者,不乐劝化众生令修善法;十者,心骄慢故;十一者,不求菩提心故;十二者,畏菩提心故;十三者,于一法中生著心故;十四者,不善思惟故;十五者,不能亲近师长和上善知识故;十六者,诽谤馀部故;十七者,不能净于身口意业故;十八者,不能护持无上法故;十九者,得少法味,吝不说故;二十者,少解法义,生大慢故;二十一者,远离四摄故;二十二者,不能恭敬同师同学故;二十三者,不乐念于六波罗蜜故;二十四者,远离三聚故;二十五者,不发愿故;二十六者,少善根故;二十七者,倒解义故;二十八者,不叹三宝故;二十九者,诽谤大乘菩提事故;三十者,自不解义,诽他说故;三十一者,不觉了知诸魔事故;三十二者,乐生死故。是名三十二事,障碍大乘,不令众生疾得大乘。宝女,如是障碍,其事无量,我于今者,但略说耳。大乘所有功德无量,障碍之事,亦复如是。亦如涅功德无量,障碍之事,亦复无量,如生死过无量无边,即是大乘之障碍也。宝女,若有人能远离如是无量恶法,当知是人,即得大乘;宝女,若有菩萨能得净心,是人即能获得大乘。”世尊,众生云何速得成就无上大乘?”“宝女,有三十二事,众生修习,能速得之。何等三十二?一者众生不请,而往亲附二者见他福德,不生妒心;三者至心修习,无量善根;四者营他事业,不生愁恼;五者其心不浊,身口意净;六者不为利养,改四威仪;七者如说而住;八者于诸众生,其心清净;九者终不放舍菩提之心;十者清净庄严檀波罗蜜;十一者清净尸波罗蜜,怜愍毁禁故;十二者净忍波罗蜜,不惜身命故;十三者净精进波罗蜜,得十力无畏故;十四者净禅波罗蜜,远离烦恼故;十五者净般若波罗蜜,除烦恼习故;十六者修勇健定,坏诸魔业故;十七者至心度脱诸众生故;十八者修四摄故;十九者心平等故;二十者不舍一切诸众生故;二十一者知恩报恩故;二十二者护持正法故;二十三者修助道法,不休息故;二十四者于诸善法,无厌足故;二十五者破骄慢故;二十六者供养三宝故;二十七者于一切法不生谤故;二十八者善解十二深因缘故;二十九者具七财故,三十者于一切法,得自在故;三十一者修六神通故;三十二者修习定慧故,是名三十二事,众生修习,疾得菩提。”说是法时,七万二千众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万二千菩萨,得无生法忍;一切诸天,以诸华香,种种伎乐,供养于佛,尊重赞叹,作如是言:“若有得闻如是等经,当知是人,定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尔时梵天释天,四天王天,白佛言:“世尊,如来今者演说如是无限量义,了了之义,坏烦恼义摧诸魔业,破诸邪见,能持一切无上正法。我等亦能受持读诵,书写解说。若佛弟子,有能受持读诵书写广说之者,我等亦当为作卫护;若有恶鬼,欲为是入作娆害事,我当遮止,不令成就。”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于尔时若能护我诸弟子者,即是护持我之正法。如是护者,法则久住。”尔时世尊,告阿难言:“阿难,汝当受持拥护演说如是经典。若有菩萨于无量劫乐修惠施;复有菩萨,受持是经,读诵书写,为人广说,修大慈悲,兼以此义,劝人令学,其人所得福多于彼,亦能速疾获得大乘。”阿难白佛言:“世尊,是经何名?云何奉持?”佛言:“阿难,是经名为真实法义,毗尼方便,成就发心,无量宝聚,无量陀罗尼,十力四无所畏,不共法聚,菩萨摩诃萨不退转印,广说大乘,宝女所问。如是等名,汝当奉持。”少时阿难及诸人天,闻经欢喜,信受奉行。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六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六

  九缉集

  大方等大集经十

  【海慧菩萨品第五之三】

  尔时世尊,复告海慧菩萨言:“善男子,有二法利益大乘:一者,乐念佛法,二者,乐离声闻;复有二法:一者拥护解脱,二者能演说法;复有二法:一者求菩提心,二者调伏众生;复有二法:一者观音菩提心,犹如幻相,二者观诸众生,悉无有我;复有二法:一者不舍菩提之心,二者观法平等;复有二法:一者净于善根,二者无作无净;复有二法一者为善法故,而修庄严,二者毕竟;复有二法:一者自身毕竟,二者众生毕竟;复有二法:一者内净,二者外净;复有二法:一不作罪,二作已悔;复有二法:一能布施,二不求报;复有二法:一平等施,二能回向;复有二法:一者持戒,二者不求善果;复有二法:一不自誉,二不毁他;复有二法:一者忍辱,二者濡语;复有二法:一者于贪不贪,二者于不;复有二法一者为于善法勤行精进,二者不轻懈怠;复有二法:一身寂静;二心寂静;复有二法:一求禅枝,二调伏心;复有二法:一者乐在禅定,二者不厌欲界;复有二法:一者求法,二者乐法;复有二法:一者观法,二者欲法;复有二法:一者乐求善友,二者恭敬供养;复有二法:一至心听,二至心受;复有二法:一数谘问,二如法住;复有二法:一者知法,二者知义;复有二法:一者闻已无厌,二者知已无厌;复有二法:一者修善,二者离恶,复有二法:一者乐说正法,二者于受法者生怜愍心;复有二法:一者于法无悭吝心,二者说时无有贪想;复有二法,一至心听,二至心受;复有二法:一离五盖,二修七觉;复有二法:一者喜,二者乐;复有二法:一者知己,二者知时;复有二法:一信果报,二作善业;复有二法:一者不断圣性,二者实语;复有二法:一者如说而住,二者不藏如来功德;复有二法:一者净身,二者远离,三不善根;复有二法:一者观身犹如草木;二者为净心故,修行善法。复有二法:一者净口,二者远离四过;复有二法:一者观一切法悉不可说,二者观声如响,复有二法:一者净心,二者远,离无明,嫉妒邪见;复有二法:一者内净,二者外无行处;复有二法:一者修慈,二者,远离亲怨之想;复有二法:一观众生犹如虚空,二者修慈;复有二法:一者不舍悲心,二者求善不悔;复有二法:一者能调不调,二者调时不悔;复有二法:一者持法,二者护持法者;复有二法:一者乐法,二者护法;复有二法:一者称扬人善,二者乐藏他过;复有二法:一者离贪,二者离听;复有二法;一者不舍众生,二者修舍;复有二法:一者念佛,二者知无念处;复有二法:一者观身无常,二者求三十二相;复有二法:一者念法,二者化诸众生令住法中;复有二法:一者观无贪处,二者于贪者生于悲心;复有二法:一者念菩萨僧,二者依无退僧;复有二法:一者观于无僧,二者拥护四沙门果;复有二法:一者念戒,二者知菩提心不可宣说;复有二法:一者观戒无作,二者护毁禁者;复有二法:一者念施,二者施已无悔;复有二法,一者远离烦恼,二者难烦恼故演说正法;复有二法:一者念天,二乐寂静;复有二法:一者具足念心,二者拥护乱心;复有二法一者功德庄严,二者智慧庄严;复有二法:一者观无造作,二者乐修善法;复有二法:一者无缚,二者缚著解脱;复有二法一者远离诳心,二者至心修净;复有二法:一者知恩,二者念恩;复有二法:一者说一切过,二者而远离;之复有二法;一者自修圣行,二者化他今行;复有二法:一者愿求善法,二者心无厌足;复有二法:一者远离恶法,二者亲近善法;复有二法:一者请佛说法,二者至心听受;复有二法:一者知一切法不生不灭,二者说字句义;复有二法:一者知无众生,二者以己善根与众生共;复有二法:一者远离诸相,二者深求三十二相;复有二法:一者观空,二者将护众生;复有二法:一者修习无愿,二者愿及众生;复有二法:一者修一切善,二者愿诸众生同修善根;复有二法:一者智慧无碍,二者受诸有身;复有二法:一者不动,二者不悔;复有二法:一者惭,二者愧;复有二法:一乐寂静,二求静法;复有二法:一者修习无诤三昧,二者观无众;复有二法:一者少欲,二者知足;复有二法:一者覆藏他罪,二者显露已过;复有二法:一者观十二因缘,二者深信;复有二法:一者无我,二者无众生;复有二法:一者防自烦恼,二者坏他烦恼;复有二法:一者观无作无受,二者乐修善法;复有二法:一者观生死过,二者不断生死;复有二法:一者自乐生死,二者化诸众生令度生死;复有二法:一者求波罗蜜,二者求己无处;复有二法:一者求知,二者化他令同己知;复有二法:一者不求供养,二者为供养故,造作诸业;复有二法:一者于有恩处常欲报之,二者于恩无恩等而报之;复有二法:一者修不放逸,二者修无缘慈;复有二法:一者入于出家,二者既出家已心生爱乐;复有二法:一者自成功德,二者于无德者生怜愍心;复有二法:一者修于身念,二者无有念处;复有二法:一者念于受处,二者无有念处;复有二法:一者念于心处,二者无有念处;复有二法:一者念于法处,二者无有念处;复有二法:一者远离不善之法,二者亲近能生善法;复有二法:一者远离已生恶法二者护持已生善法复有二法一者为令未生善法得生,二者为令增广而拥护之;复有二法:一者获大神通,二者得教化众生;复有二法:一者安住法界,二者遍见诸佛世界;复有二法:一者信心不动,二者化不信者令同己信;复有二法:一者净心,二者教化狂乱之人;复有二法:一勤精进二化懈怠;复有二法:一者具足无碍智慧,二者化彼无明众生;复有二法:一者观界,二者观缘;复有二法:一者求智庄严,二者其心不悔;复有二法:一者观诸烦恼二者出烦恼已,了知解脱;复有二法:一者一切法解脱,二者烦恼不合三界;复有二法:一者庄严菩提,二者修学菩提;复有二法:一者尽智,二无生智;复有二法:一者观圣道方便;二者观生死方便;复有二法:一者毕竟道,二者知退转道;复有二法:一者如法而住,二者于诸法中不生著见;复有二法:一者从缘生灭,二者从缘解脱;复有二法:一知魔业,二知己离,复有二法:一者于恚生忍,二者于忍生爱;复有二法:一者为菩提欲而修庄严,二者虽修庄严心无贪著;复有二法:一者不舍烦恼,二者不舍修善庄严;复有二法:一者知处非处,二者以诸善根回向菩提;复有二法:一者观菩提心犹如幻相,二者修向无上菩提庄严;复有二法:一者观诸众生及以菩提等无差别,二者知诸众生,因缘菩提而得解脱;复有二法:一者知法无生,二者为生善法而修庄严;复有二法:一者不可说法而能宣说,二者一切众生悉同一乘。复有三法:一者初发菩提之心,二者亲近善友心不生悔,三者修习大悲心不退转;复有三法:一者破坏悭吝,二者惠施一切,三者摄取菩提;复有三法:一者具足净戒,二者调毁禁者,三者回向菩提;复有三法:一者心无恨,二者调恚者,三者回向菩提;复有三法:一者于生死中心无悔退,二者甘乐营他所作事业,三者回向菩提;复有三法:一者得三昧定,二者不生骄慢,三者回向菩提;复有三法:一者求于多闻,二者得已,不生骄慢,三者回向菩提;复有三法:一者生缘二者法缘,三者无缘;复有三法:一者自悲,二者悲他,三者离自他悲;复有三法:一者为于自利修习智慧,二者以是智慧转化众生,三者自利利他;复有三法,一者知过去已尽,二者知未来无生,三者知现在无住;复有三法,一者为正定者修习慈心,二者为邪定者修习悲心,三者为不定者修习解脱;复有三法:一者净身,二者净口,三者净意;复有三法:一者修不净观,为坏贪欲,二者修慈,为坏恚,三者观十二因缘,为坏无明;复有三法:一者安,二者乐,三者知足;复有三法:一者闻已能持,二者能广分别文字向义,三者观察罪过;复有三法:一者具足七财,二者能大法施,三者能施众生;复有三法:一者实义,二者真义,三不诳义;复有三法:一者自知,二者知他,三者知时;复有三法:一者五阴,法阴平等,二者诸界,法界平等,三者诸入,法入平等;复有三法:一者修空,二者无相,三者无愿;复有三法:一者不谤因果,二者方便生法皆从因缘,三者和合因缘,而得名字;复有三法:一者信佛,不可思议,二者信法,不生诽谤,三者信僧,良佑福田;复有三法:一者远离贪欲,二者远离恚,三者远离愚痴;复有三法:一者世谛,二者第一义谛,三者不著二谛;复有三法:一者远离烦恼,二者远离骄慢,三者于福田所礼拜供养;复有三法:一者不染欲界,二者不著色界,三者于无色界不生骄慢;复有三法:一者供养不喜,二者毁辱不恚,三者离世八法;复有三法:一者藏覆诸根,二者解了诸根,三者寂静诸根;复有三法:一者趣向善地,二者离善地障,三者观善地德;复有三法:一者至心,二者净心,三者净庄严;复有三法:一者学戒戒,二者学心戒,三者学慈戒;复有三法:一者受乐不生贪逸,二者受苦不生恼恚,三者不苦不乐修习于舍;复有三法:一者转因不造作故,二者转于烦恼不观相故,三者转于三世无愿求故;复有三法:一者眼空,二者色寂静,三者受无作处;复有三法:一者藏戒,二者护定,三者观慧;复有三法:一者忆持念法,二者思惟观法,三者如法而住;复有三法:一者音声因缘,声闻解脱,二者十二因缘,缘觉解脱,三者六度因缘,菩萨解脱;复有三法:一者施,二者大施,三者毕竟施;复有三法,一者护法,二者护持法者,三者护持大乘;复有三法:一者行于生死,二者观其罪过,三者知已远离;复有三法:一者至心听法,破除五盖,二者常乐寂静,三者如法而住;复有三法:一者依义,二者依法,三者依智;复有三法,一者求多闻已,乐于寂静,二者乐寂静已,思惟善法,三者善思惟已,知法平等;复有三法:一者亲近智者,二者谘问多闻,三者护于善人;复有三法,一无贪心,为人说法,二见听者慈心视之,三者一心观于菩提;复有三法,一者视诸众生其心平等,二者观心平等,三者观佛平等;复有三法:一者过去不尽,二者未来不合,三者现在不住;复有三法:一者观苦无常,二者诸法无我,三者涅寂静;复有三法:一者闻已坚持,二者三昧坚持,三者智慧坚持;复有三法:一者犯已不覆,二者悔先所犯,三者至心护戒;复有三法:一者破坏疑心,二者破坏悔心,三者破障碍心;复有三法:一者善欲,二者,离谈世事,三者乐于寂静;复有三法:一者忍甚深法,二者说甚深义,三者解种种义;复有三法:一者具足声忍,二者具思惟忍,三者具于顺忍;复有三法:一者智慧方便,二者大慈,三者精进坚牢。善男子,菩萨具足如是等法,能利大乘,善男子,有四法障碍大乘。何等为四?一者听不应听,二者不欲听受菩萨法藏,三者行诸魔业,四者诽谤正法;复有四法,一者贪欲,二者恚,三者愚痴四者不乐求法;复有四法:一者嫉他得利,二者于财悭贪,三者乐诳法师,四者不乐亲近见善知识;复有四法:一者于善知识生恶友想,二者于恶知识生善友想,三者非法法想,四者法非法想;复有四法:一者不乐惠施,二者施已生悔,三者施已观过,四者不念菩提心;复有四法:一者为欲而施,二者为而施,三者为痴而施,四者为畏而施;复有四法:一者为名字施,二者为本而施,三者为善友施,四者为胜故施;复有四法:一者不至心施,二者不自手施,三者现见施,四者轻慢施;复有四法:一下物施,二少物施,三不至心施,四者轻慢施;复有四法:一者毒施,二者刀施,三者不净施,四者无利益施;复有四法:一者见持戒者生恚心,二者见毁禁者生爱念心,三者随恶友语,四者不念施戒;复有四法,一者非法求利,二者如法得财不与人共,三者断他供养,四者心不知足;复四法:一者为利养故,摄持威仪,二者为利养故,下声而语,三者其心谄曲,四者邪命自活;复有四法:一者于同学所生恚心,二者于同乘者生恚心,三者不知魔业,四者乐说他过;复有四法:一者骄慢,不听正法,二者不能恭敬法师,三者不能礼拜父母师长善友,四者意随恶业;复有四法:一者覆他功德,二者广说他过,三者增长骄慢,四者恚坚固;复有四法:一者懈怠,二者不乐听闻善语,三者不随顺语,四者住于非法;复有四法:一者不调,二者不净,三者不藏,四者不忍;复有四法:一者不喜闻受无上善法,二者乐在城邑聚落村营,三者毁破禁戒乐受供养,四者不能调伏根门;复有四法:一者不能摄取众生,二者不能调伏众生,三者不能护持正法,四者乐说法师过罪;复有四法:一者不修信心,三者不能观察生死罪过,二者不观恶知识过,四者不观疑心罪过;复有四法:一不观内,二不观外,三者无惭,四者无愧;复有四法:一不知恩,二不背恩,三者背恩,四乐邪见;复有四法:一者诽谤圣人,二者将护世人,三者不信福田,四者呵毁施法;复有四法:一者不净身业,二者不护口业,三者不舍意业,四者厌悔大乘;复有四法:一者为破和合而作两舌,二者于师和尚出怼语,三者为坏利益作无义语,四者欺诳人天而生妄语;复有四法:一者不护戒因,二者乱禅定因,三者不信后世,四者乐著世事;复有四法:一者粗犷,二者骄慢,三者乐说世事,四者常乐睡眠;复有四法:一者假菩萨名而受供养,二者不能瞻视病苦之人,三者不种善子,四者不向菩提;复有四法,一者自轻,二者轻法,三者轻福,四者数念声闻辟支佛乘;复有四法:一者贪身,二者贪心,三者贪命,四者贪戒;复有四法:一贪房舍,二贪檀越,三贪邪见,四贪破戒;复有四法:一者多作,二者多语,三者多受,四者多视;复有四法:一者我见,二者邪见,三者断见,四者常见;复有四法:一者不作,二者作已转,三者心悔,四者不乐;复有四法:一者不向道地,二者不修禅定,三者退失智慧,四者不乐方便;复有四法:一者障碍于法,二者障碍善业,三者烦恼障碍,四者魔业障碍;善男子,如是等法名障大乘。”说是法时,四万四千人天,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二万八千菩萨,得无生法忍;三千大千世界,大地六种震动虚空之中,无量天人异口同音作如是言:“善哉善哉!世尊,今日如来大师子吼,怜愍众生,开大乘门。世尊,若有众生,于是法中得少分者,即得断除三恶道苦,渐渐当得无量法宝。世尊,譬如有人于村邑外,见太宝门,阿者言无,一切诸法皆悉无常;波亦一切法门,波者即第一义;那亦一切法门,那者,诸法无碍;陀亦一切法门,陀者,性能调伏一切法性;沙亦一切法门,沙者,远离一切诸法;多亦一切法门,多者一切法如;迦亦一切法门,迦者一切诸法无作无受;娑亦一切法门,娑者一切诸法无有分别;伽亦一切法门,伽者如来正法甚深无底;暗亦一切法门,暗者远离生相。昙亦一切法门,昙者于法界中不生分别;奢亦一切法门,奢者具奢摩他,得八正道;亦一切法门,者一切诸法犹如虚空;叉亦一切法门,叉者一切法尽;若亦一切法门,若者诸法无碍;口他亦一切法门,口他者一切诸法,是处非处;蛊亦一切法门,蛊者观五阴已,得大利益;荼亦一切法门,荼香得一切诸法,无有毕竟;迦亦一切法门,迦者身寂静故,得大利益;至亦一切法门,至者心寂静故,离一切恶;优亦一切法门,优者受持拥护清净禁戒;虫他亦一切法门,虫他者言善思惟;替亦一切法门,替者住一切法;修亦一切法门,修者一切诸法性是解脱;毗亦一切法门,毗者一切诸法悉是毗尼,毗尼者,调伏己身;时亦一切法门,时者一切诸法性不染污;阿亦一切法门,阿者一切诸法性是光明;婆亦一切法门,婆者修八正道;娑亦一切法门,娑者一切诸法非内非外。善男子,是名门句,能净念心,能净其心,知众生根。法句者,一切诸法解脱印,一切诸法无二印,一切诸法无常断印,一切诸法无增减印,一切法等如虚空印,一切诸法五眼通印,一切法如虚空印,一切诸法无有分别如虚空印,一切诸法八法界印,一切法如印,一切诸法无去来现在如印,一切诸法本性净印,一切法空印,一切法无相印,一切法无愿印,一切法无处无非处印,一切法苦印,一切法无我印,一切法寂静印,一切法性无过咎印,一切诸法第一义摄取印,一切诸法如法性住印,一切诸法毕竟解脱印,一切诸法无时印,一切诸法过三世印,一切诸法味同一印,一切诸法性无碍印,一切诸法性无生印,一切诸法性无诤印,一切诸法性无觉观印,一切诸法非色,不可见印,一切诸法无屋宅印,一切诸法无对治印,一切诸法无业果印,一切诸法无作无受印,一切诸法无出灭印。善男子是名法句。如是法句,即是过去未来现在诸佛菩提如是法印句,摄取八万四千法聚。善男子,若能如是观法聚者,即能获得无生法忍。善男子,若有未种善根之人,闻是法己即得种之,坏于魔业。善男子,若如是观,即能获得无尽器陀罗尼。如是等法,悉能摄取八万四千三昧,八万四千众生行性,是名法句。金刚句者,其身不坏犹如多刚。何以故?法性不坏故。智慧之性能破无明,是故智慧名金刚句;五逆之罪坏一切善,是故五逆名金刚句;不净之观能坏贪欲,是故不净名金刚句;慈心之观能坏恚,是故慈心名金刚句;观十二因缘能坏愚痴,是故观缘名金刚句;一众生心,摄取一切众生之心名金刚句;一众生心,一切众生心,悉皆平等名金刚句;一佛,一切佛,皆悉平等名金刚句;一一福田,一切福田,无尽平等名金刚句;一切诸法如虚空等名金刚句;一切诸法等同一味名金刚句;一切诸法,及以佛法,平等无二名金刚句;金刚三昧,能坏一切诸魔恶业,名金刚句;如来如音,坏诸恶声名金刚句;观无生灭,过生老死名金刚句。善男子,如是等法,名金刚句,名坚牢句,名不坏句,名不破句,名平等句,名为实句,名无二句,不退转句,大净寂静句,无能作过句,不增不减句,无有有句,无有法句,真句,有句,不谤佛句,依法句,共僧句,如尔句,分别三世句,勇健句,梵句,慈句,心句,虚空句,菩提句,不低句,法相句,无相句,心意识无住句,破魔句,无上句,无胜句,广句,行己境界句,入佛境界句,无觉观句,于法界所不分别句,无句句。善男子,若有菩萨,能解如是等句义者,必当坐于菩提树下,金刚师子法座之上。”说是法时,八千菩提得入法门陀罗尼,亦获一切众生平等三昧。尔时十方诸来菩萨,以妙香华,种种妓乐,供养于佛,说偈赞曰:“我今敬礼无上尊,能知一切众生声,说相无相实一相,而得妙相三十二。若有众生一一心,平等摄诸众生心,说行无行实一行,是故我礼无上尊。如来真实知因果,故为众生说业报,真如法界非有无,是故我赞无上尊。一切众生无觉观,其心本净无有贪,从因缘故生贪欲,是故我礼真智因。我见佛身种种色,而如来身实无色,愍众故现无色色,我礼人中师子王。一切福田入一田,而是一田无增减,不动法界不转移,是故我礼人象王。观诸众生心如幻,诸法菩提亦复然,知一切法皆平等,是故我礼无平等。观诸法界悉平等,故说诸法无一二,非有非无是解脱,是故我礼断二见。日月可说坠落地,猛风可说索系缚,须弥可说口吹动,不可说佛有二语。实语真语及净语,身心清净如虚空,世法不染如莲华,是故我礼无上尊。若有能赞如是德,即获如是之功德,我为如是诸功德,敬礼如是功德聚。时诸菩萨,即赞叹已,白佛言:“世尊,夫大宝者,所谓佛也。佛出世者即是乐出;佛出世者即是信出;佛出世者即是念出;佛出世者即是智出;佛出世者即是施出;戒忍精进禅定慧出;佛出世者即是慈出,悲喜舍出;佛出世者,即是十二因缘法义智出;佛出世者,即是念处正勤如意根力觉道一切善法出。”尔时众中,有一菩萨名曰慧聚,白佛言:“世尊,生老病死出于世者,即是佛出;无明爱出,即是佛出;贪恚痴出,即是佛出;一切疑网烦恼出者,即是佛出。何以故?若如是等法不出世者,佛以何缘出现于世?”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实如所言。”尔时海慧菩萨言:“世尊,若有不见如是等法,是时如来为出于世,不出于世?”“善男子,菩萨初发菩提心时,真实不知如是等法,是故我为而宣说之。善男子,菩萨有四种:一者初发菩提之心,二者修行菩提之道,三者坚固不退菩提,四者一生当补佛处。发心菩萨见佛色相,见己而发菩提之心;修行菩萨见佛具足一切善法,见己即发菩提之心;不退菩萨见如来身,及一切法,皆悉平等;一生菩萨不见如来所有功德及一切法,何以故?所得慧眼了了净故,断二见故,净智慧故。若不见净,不见不净,不见净不净,不见非净非不净,是人即能明见如来。善男子,我昔如是见燃灯佛;见己即得无生法忍,亦能了了知得无得;得已即时上升虚空,高七多罗树;处空住己,了了得知一切法界;了了知己。心无所住;无所住己,得六万三昧门。时燃灯佛即授我记:摩纳,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如来应供正偏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我于尔时,都不闻是授记音声,亦无佛想及授记想。我于尔时,三种净慧:不见我想,不见佛想,及授记想;复有三净:不见于我,不见众生,及以正法;复有三净:不见名,不见色,不见因;复有三净:见一切阴悉入法阴,见一切界悉入法界,见一切入悉入法入;复有三净:过去已尽,未来不生,现在不住;复有三净:观身如水月,观声不可说,观心不可见;复有三净:空无相愿,若如是见,即是真实见于受记。善男子,若有菩萨作如是见者,是名实见。

永乐大典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七

卷之二万二千五百七十七

  九缉集

  大方等大集经十一

  【海慧菩萨品第五之四】

  尔时海慧菩萨白佛言:“世尊,菩萨摩诃萨,若有具足如是等见,发何等愿?”佛言:“善男子,如是之人,如本发愿。菩萨摩诃萨,若心在定,若不在定,为众生故,如本发愿。善男子,譬如人有甘蔗稻田,具满一顷,其地平正,欲溉灌时,开其水口,纵之令去,更不施工,自然周遍。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若在定中,系心思惟。若不在定,不思惟时,为众生故,如本发愿。所作善根,悉皆愿与众生共之,共已,回向无上佛法。菩萨心净,戒忍定慧,亦复清净。观于佛法,及诸众生,平等无二。虽有是愿,初无有心,是故菩萨,虽复无心,于诸众生,而誓愿力,未常不及。所有善根,悉与共之,共已,回向无上菩提。善男子,如娑罗树有人斫伐,根既断已,随斫而倒。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修习三昧,常向菩提。假使有人,唱言是树,莫斫处坠,是树犹故,随斫处倒。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所修善法,欲令不向无上菩提,则无是处。何以故?法性尔故。菩萨摩诃萨,所修善法,唯为不断三宝种性,为净佛土。为庄严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为庄严口,说法之时众生乐闻;为庄严心,观诸众生平等无二,为得佛法诸佛三昧,菩萨虽不贪如是法,而能自然得如是法,何以故?誓愿力故。善男子,譬如陶师,泥在轮时,不得物名;既成器已,名随物立。菩萨善法,亦复如是未发愿时,则不能得波罗蜜名。是故菩萨,一切善法,要当发愿。善男子,譬如金师,金未成器,亦不得名;及其成已,得璎珞名。菩萨善法,亦复如是未发愿时,则不能得波罗蜜名。善男子,譬如比丘欲入灭定,先立誓愿,我今入定,若椎鸣,乃当起出,而是定中,无椎音,以愿力故,鸣椎时,则便出定。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怜愍众生,作如是愿:诸未度者,我当度之;诸未脱者,我当脱之。修菩提时,入深三昧,以大悲力故,念诸众生,不证声闻辟支佛乘。是故菩萨,难复修习三十七品,而不得果。善男子,菩萨所行不可思议,虽入深定,亦不证得沙门道果。善男子,譬如二人,欲过猛火,其一人者,著金刚铠,即能过之;其一人者,身被乾草,为火所焚。何以故?草则易烧,金则坚故。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怜愍众生,专念菩提庄严甚深无量三昧,以三昧力,能过声闻缘觉正位,不取果证,从定起已,得正觉道,如来三昧。被乾草者,喻于声闻,声闻之人,厌悔生死,于诸众生,无慈悲心,是故不能过于声闻缘觉正位。何以故?二乘之人,于福德中生知足想,菩萨之人,于福德中心无厌足。金刚铠喻空无相愿,大猛火者喻诸行法,菩萨摩诃萨,观一切法空无相愿,而能不证沙门道果”。“世尊,菩萨摩诃萨,具足是事,不可思议,修是三昧而不取证,行生死火,不为所烧。菩萨摩诃萨,成就方便,入一切定,亦不为定之所诳惑,具方便故,虽行诸行,心无染著;虽为邪见说沙门果,亦自不证沙门道果。”佛言:“善哉善哉,实如汝说。善男子,如三染汁盛以一器,所谓罗若郁金青黛,染三种物,所谓毳毛,及骄奢耶衣。毳以浆浸,则成青色;毛净浣故,成于黄色;骄奢耶衣,先以灰浸,则成赤色。如是三物,虽同一器,受色各异。善男子,三乘之人亦复如是。器者,喻于空无相愿;三种色者,喻于声闻缘觉菩萨;随衣受色,喻三种菩提,空无相愿,亦不生念,与如是果,不与是果。善男子,毳喻声闻,毛喻缘觉,骄奢耶衣喻菩萨乘。菩萨摩诃萨,见一切法,如聋如盲,无有众生,如是见时,心无染著,无有悔退。是时心中,其实了知,我于众生,非有利益,非无利益,亦为众生,修习大悲。善男子,譬如微妙净琉璃宝,虽复在泥,经历百年,其性常净,出已如本。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了知心相,本性清净,客尘烦恼之所障污,而客烦恼实不能污清净之心,犹珠在泥,不为泥污。菩萨摩诃萨,作如是念,若我心性,烦恼污者,我当云何能化众生?是故菩萨常乐修习福德庄严,乐在诸有供养三宝,乐为众生趋走供使。于生贪处不起贪心。护持正法,乐行惠施。具足净戒,庄严忍辱。勤行精进,庄严禅枝。修习智慧,多闻无厌。清净梵行,修大神通,三十七品。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行如是法,不为烦恼之所染污,不著三界。菩萨摩诃萨,行善方便功德力故,虽行三界,身心不污。善男子,譬如长者,唯有一子,心甚爱念。其子游戏,误坠圊厕。时母见已,秽恶不净。父后见之,呵责其母,即便入厕,牵之令出,出已净洗,爱因缘故,忘其臭秽,善男子,长者父母,喻于声闻缘觉菩萨;厕喻三界;子喻众生;母不能拔,喻声闻缘觉;父能拔济,喻诸菩萨;爱因缘者,喻于大悲。菩萨摩诃萨,具善方便,入于三界,不为三界之所染污。是故道有二种,一者声闻,二者菩萨。声闻道者,厌于三界;菩萨道者,不厌三界。善男子,菩萨修习空无相愿,虽行诸有,不坠于有;既不坠有,复不取证。行三界者,是名方便;不取证者,是名智慧。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观一切法,无有二相,若观法等,众生亦等,如是等者,涅亦等,是名智慧;若能如是等观众生,不证涅,是名方便;清净惠施,是名为慧;发愿回向,是名方便”。“世尊,云何施名为清净智慧,清净方便?”“善男子,菩萨若见无我众生寿命士夫,是名为慧;若修习空无相无愿,以诸善根,愿及众生,回向菩提,是名方便。复次,善男子,知诸众生,下中上根,是名为慧;知已随意而为说法,是名方便。净智慧故,虽行诸有,心无染著;净方便故,虽修二乘,不证其果。善男子,若能不为一切烦恼之所染污,是名为慧;能调众生,悉令趣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名方便。菩萨发愿,悉令众生,得无尽财、无尽福德,增长善根,诸学无学,声闻缘觉,一切菩萨,随意得法,名净方便。若能受持一切佛法,广分别说,无穷尽说,无障碍说,不空而说,随乐而说,是名净慧。菩萨摩诃萨,生生之处,不失无上菩提之心,是名净慧;生生之处,所作善法,愿及众生,名净方便。净慧因缘,知菩提心,无住无根;净方便故,化诸众生,趣于菩提。世尊,菩萨摩诃萨,若具如是二净,所作诸业,无非菩提,何以故?一切法中,悉有暗障;坏暗障故,即是菩提。是故菩萨,常不远离于菩提也。菩萨若作如是念言:我离菩提,当知是人不得菩提,若念我今有菩提者,是人菩提,有净不净,若能如是观诸法者,即得菩提,即是净智方便也。善男子,过去无量阿僧祗劫,有佛出世,号无边光如来应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土名不日旬,劫名光味,尔时世尊,初坐道场菩提树下,未成佛时,十方世界,一生补处,不退菩萨,悉共观见,来至其所,以种种华,而供养之,华处空中,高七多罗树,成佛道已,放大光明,遍照十方。十方世界多有诸天,见佛光已,各作是言:无边光佛,真实出世。彼佛世界,庄严丽饰,如彼他化自在天宫。彼劫初时,过十千年,有佛出世,号曰光味,是故此劫,名曰光味。善男子,光味劫中,有十四亿诸佛如来,出现于世。其佛世界,有九万六千小国。一一国土,纵广八万四千由旬。一一国,有八万四千城,其城纵广满一由旬。一一城中,居止人民,八万四千。彼土具足如是等事,其土纯以四宝校饰,所谓金银琉璃玻璃,多饶饮食,无所乏少。其土人民,无我我所,犹如北方郁单越土。其佛寿命,满十中劫。声闻大众,九万六千亿。菩萨大众,万二千亿。土有二城:一名乐,二名净。其佛世尊,生于净城,住于乐城。其土有王,名曰净声,七宝具足,统领三千大千世界,后宫彩女,三万六千,姿颜端严,如天无别。有十万子,雄猛勇健,悉皆具半那罗延力,各各成就二十八相,一切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有八万女,清净无秽,形容王贵异,如天无差,一切亦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其王尔时,经二劫中,供养如来及声闻菩萨大众。为如来故,造作宝坊,满五由旬。是宝坊中,复有宝楼,其数十万,为供养僧,尔时圣王,与其眷属,一切皆修清净梵行。时佛教化无量众生于大乘法,复化无数于声闻乘。尔时其王,供养佛已,与诸眷属,俱至佛所,头面礼足,右绕恭敬,长跪合掌,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修得大乘,不随他语?云何菩萨生得毕竟?云何菩萨得无所住?云何菩萨得无动慧?云何菩萨得清净慧?云何菩萨力能远见?云何菩萨诸根猛利?云何菩萨具足佛土?云何菩萨行不放逸?云何菩萨闻甚深法,心不怖畏?云何菩萨,得名菩萨?佛言:大王,有四事法,修行大乘,不随他语。保等为四?一者具足圣信,出于世界;二者具足智慧,观诸法性;三者具诸神通;四者修净精进,为化众生。大王,菩萨具足如是四法:修行大乘,不随他语。复有四法:生得毕竟。何等为四?一者知于善法为调伏心;二者不贪已乐;三者为诸众生,修习慈悲;四者常乐大乘,是名为四。大王复有四法:得无所住,何等为四?一净于心;二净庄严;三离虚诳;四修坚慧为具福德,足名四法。大王,复有四法,得净智慧。何等为四?一者净眼;二者以四摄法,摄取众生;三者净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四净佛土,观净法界,是名为四。大王,复有四法:能得远见诸根猛利。何等为四?一者念菩提树下,不舍菩提心;二者念佛智慧,亦不著智;三念法身,修习于空无相无愿;四者念佛涅,于生死中心无厌悔,是名为四。大王,复有四法:具足佛土,行不放逸。何等为四?一者受帝释身,为化诸天,命不放逸;二者受梵天身,为化诸梵,令不放逸;三者受转轮王身,为化众生,令不放逸;四者受于大臣长者之身,具足珍宝,为化众生令不放逸是名为四。大王,复有四法:闻甚深法,心不怖畏。何等为四?一者亲近善友,二者善友,为说甚深佛法;三者善能思惟;四者如法而住,是名为四。大王,复有四法:得菩萨名。何等为四,一者求波罗蜜,二者为诸众生修习悲心,三者乐求佛法,四者化众生时心不厌悔,是名为四,善男子,时净声王从彼如来闻是法已,及诸眷属,一切皆得无生法忍,舍其国土于佛法中,出家修道。尔时世尊,告彼王言:大王,汝今出家,即是报佛,若能如是生信舍离,是名大报,是大功德,多所利益。大王,菩萨出家,有二十四利益之事。何等为二十四?一者舍于世事,得大自在;二者舍于烦恼,获得解脱;三者身服染衣,得无染道;四者具足四事,得四圣种;五者乐于头陀,远离一切大欲恶欲;六者不舍戒聚,受人天乐;七者不舍菩提获得佛法;八者常乐寂静,离世谈语;几者不著法故,得大净心;十者具足禅枝,得禅定故;十一者求于多闻,得智慧故;十二者破坏骄慢,得智慧故;十三者破除邪见,得正见故;十四者不生觉触,为真实知诸法界故;十五者等观众生,得大慈故;十六者化诸众生,心无疲倦,得大悲故;十七者不惜身命,为护法故;十八者寂静其心,为得神通故;十九者念于如来,为见佛故;二十者修善思惟,为得十二缘。深智慧故;二十一者得顺忍;二十二者得无生忍;二十三者信一切功德;二十四者得佛智慧,是名二十四。善男子,尔时圣王,闻是法已,转以教化一切男女,眷属臣民。时彼国中,有九万九千亿众生,悉共出家。善男子,净声比丘既出家已,复白佛言:世尊,我今云何得名出家?佛言:比丘,汝名净声,当净自界;自界既净,则名比丘,则名出家。尔时比丘,闻佛说已,心乐寂静,作是思惟:界者即眼,观眼空者,即是净界;夫净界者,即是佛土;耳鼻舌身,亦复如是。意者即界,若观意空,即是净界。夫净界者,即是佛土,即是一界,即是空界,即众生界,即无相界,即无愿界,即无作界,即无为界。善男子,净声比丘,如是观已,即时获得身轻心轻;身心轻已,得无量神通;得神通已,得乐说无碍陀罗尼门。善男子,汝知尔时,净声比丘岂异人乎?即汝身是;男女眷属,即汝所将来菩萨听法众是。说是伊帝目多伽时,万八千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八千众生,得无生忍。善男子,若有欲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当如法说,如说而住。云何名为如法而说,如说而住?善男子,若有人言:我当作佛,请诸众生,许以法味。请已,不能受持赞诵、分别解说微妙经典,不能护持清净禁戒,勤修精进,不修知足,于善法中,少得知足。是名欺诳,不如法说,不如说住;若有人言:我当作佛,请诸众生,许以法味。请已,受持,读诵演说护持禁戒,勤修精进,少欲知足,多得善法,不生足想。是名不诳如法而说,如说而住。善男子,譬如国王,多请宾客,请已,不设供宾之具,宾客既至,方云未办,于是宾客,各作是言:昨受王请,家不设食,今赴王信,复无所得。呵责愁恚怨叹啼泣。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请诸众生,许以法食,不求多闻持戒精进,不修三十七助道法,众圣呵责,人天涕泣,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若能如作,应如作说,不应欺诳一切众生。复次,善男子,复有众生,请求菩萨为我说法,菩萨许言:当为汝说。许已放逸。众生既见菩萨放逸,即便劝喻;既劝喻已,方为说法;说时或问甚深之义,以放逸故,而不能答;不能答故,心生惭愧,护于身心,诳于众生,而便舍离。善男子,菩萨若欲如说而住,无惜身心,以护众生。善男子,过去世有一师子王,住深山窟,常作是念:我是一切兽中之王,力能视护一切诸兽。时彼山中,有二猕猴,共生二子。时二猕猴,向师子王作如是言:王若能护一切兽者,我今二子以相委付,我欲馀行,求觅饮食时师子王即便许可。时彼猕猴,留其二子,付彼兽王,即舍而行。是时山中,有一鹫王,名利,见师子王眠,即便搏取猕猴二子,处险而住。时王寤已,即向鹫王,而说偈言:我今启请大鹫王,唯愿至心受我语,幸见为故放舍之,莫令失信生惭耻。鹫王说偈报师子王:我能飞行游虚空,已过汝界心无畏,若必护是二子者,为我故应舍是身。师子王言:我今为护是二子,舍身不惜如枯草。若我护身而妄说,云何得称如说行。说是偈已,即至高处,欲舍其身。尔时鹫王,复说偈言:若为他故舍身命,是人即受无上乐。我今放汝猕猴子,愿大法王莫自害。善男子,时师子王,即我身是;雄猕猴者,即迦叶是;雌猕猴者,善护比丘尼是。二猕猴子,即今阿难、罗目侯罗是;时鹫王者,即舍利弗是。善男子,菩萨为护是依止者,不惜身命。善男子,云何名为如说而住?菩萨若言,我当惠施,即便大施,是名菩萨,如说而住;菩萨若言,我能持戒,即化一切同已护戒,是名菩萨如说而住;菩萨若言,我修忍辱,即化众生,同修忍辱,是名菩萨,如说而住;菩萨若言,我勤精进为于佛法,即化众生,同修精进,为于佛法,是名菩萨,如说而住;菩萨若言,我修禅定即化众生,除去乱心,修习禅定,是名菩萨,如说而住;菩萨若言,我修智慧,如法分别,是名菩萨,如说而住。善男子,菩萨若言,我当坏破一切恶法,即便修习一切善法,是名菩萨,如说而住。善男子,能庄严者,名为如说;能毕竟者,名为如住。能发心者,名为如说;得果证者,名为如住。能净心者,名为如说;能至心者,名为如住。能发心者,名为如说;不退心者,名为如住。至心听法,名为如说;闻已如住,名为如住;能净口者,名为如说;能净身者,名为如住;初受戒者,名为如说;至心护持,名为如住。发菩提心,名为如说;行菩萨道,是名如住;得住忍施,名为如说;住不退地,名为如住。得一生身,名为如说;得后边身,名为如住。趣菩提树,名为如说;得菩提果,名为如住。善男子,是名菩萨如法而说,如说而住。说是法时五百菩萨,住无生忍地”。尔时会中,有一菩萨,名曰莲华,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说,如说如住,不可思议。如佛所住,即是如说,即是如住”。“善男子,汝于是事,能了知不?”“已知,世尊,若知正法,是真实者,名如法住。”山王菩萨言:“世尊,无所住法,名如法住。何以故?见一切法,无有觉故。以无觉故,不见一法,名之为觉,若无一法,云何有住?若如是见,名如法住。”福德王菩萨言:“世尊,若随心者,非如法住。若有菩萨,观意如幻,名为无住。若无住者,名如法住。”燃菩萨言:“世尊,无有贪心,名如法住。云何贪心?谓于法中有损有益。若无贪心,名如法住。”日子菩萨言:“世尊,若有菩萨,有所著者,是名为动;若于法中,心无所著,是名无动;若无有动,名如法住。”勇健菩萨言:“世尊,一切世间,皆随心行。若知心行,名如法住。”乐见菩萨言:“世尊,如佛所说,因受受苦。若能不受,诸受则断。若能不取,诸取则断。虽不受受,不舍众生,名如法住。”香象王菩萨言:“世尊,一切众生悉有重担,所谓五阴。若有虽知五阴真实,为坏阴见,弃捐重担,而于诸法,亦无担想,名如法住。”持世菩萨言:“世尊,若行世间,非如法住;若正庄严,名如法住。正庄严者,见一切法,等如虚空。”坚意菩萨言:“世尊,若有菩萨,不生于生,不灭于灭,亦复不见生灭之性,名如法住。”光明遍照高贵德王菩萨言:“若能知见,真实涅,见法是灭,及无生灭,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为趣菩提,而修庄严,名如法住。”光无碍菩萨言:“世尊,若有行处,即是魔业,非如法住;若无行处,则坏魔业;若坏魔业,名如法住”。净进菩萨言:“世尊,若作念言,我当得法。为是净法,勤行精进。如是精进,是空精进。若能观察,诸法不定,以是不定,勤修精进,名如法住。”过三恶道菩萨言:“世尊,一切诸法,无作无变,无觉无观。无觉观者,名为心性。若见众生,心性本净,名如法住。”不可思惟菩萨言:“世尊,知诸众生一切心性,不作心想,名不可思惟而思惟也。若能于是不思惟中而思惟者,名如法住。”乐寂静菩萨言:“世尊,若有菩萨,净诸心界,是则能离一切诸漏;若能远离一切漏者,是名正行;若正行者,名如法住。”商主菩萨言:“世尊,菩萨若有清净菩法,福德庄严,智慧庄严,观二庄严平等无二。以功德等,观智慧等;以智慧等。观功德等,无差别者,名如法住。”维摩诘菩萨言:“世尊,不观于二,名如法住。若于法界,不坏不别,名如法住。”依义菩萨言:“世尊,若有菩萨,依于正义,不依于字;为正义故,受持读诵,广说八万四千法聚,无失无动,名如法住。”净意菩萨言:“世尊,若有菩萨发菩提心,至心拥护是菩提心。修菩提时,知诸法性。夫法性者,非处非非处,名如法住。”毕竟净意菩萨言:“世尊,若有菩萨,远离垢秽,如浣去垢,能令烦恼,不污其心,名毕竟净。其心净己,随菩提行,名如法住。”海慧菩萨言:“世尊,若有亲近恶知识者,非如法住;不修圣法,非如法住。若近恶友则行魔业,坠于魔处。世尊,若有欲离一切魔业诸魔行处诸恶法者,当近善友。”佛言:“善男子,汝今真知魔业行不?”“已知世尊”。“善男子,汝今当为无量菩萨大众而说”。世尊,夫魔业者,即是眼色。若人见色,生贪著心,即是魔业,乃至意法,亦复如是。复次,世尊,菩萨修行檀波罗密时,不爱之物,持用惠施;所爱财货,贪吝不舍。爱者则施,惠者不与。分别受者,及以财物,若有分别,如是二者,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菩萨修行尸波罗密时,护持禁戒,近持戒者,赞叹己身,毁皆破戒,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菩萨修行忍波罗密时,于大力者,能生忍辱;于少力者,不能生忍。见大力者,软语谦下;见少力者,粗语轻蔑,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菩萨修行精进波罗密时,说声闻乘,说缘觉乘,说菩萨乘,修菩提时,轻慢声闻辟支佛乘,口不宣说;乐于世行,不乐供养恭敬三宝,所谓华香,幡盖妓乐,尊重赞叹,不求多闻,见多闻者不能亲近,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菩萨修行禅波罗密时,获得禅定,不能调伏一切众生心生悔厌,贪著禅乐,呵说法者,不乐讲论,赞叹寂静,贪著禅味,呵毁二界,爱无色身,寿命极长,不见诸佛,不闻正法,远离善友,不知方便,受舍修舍,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菩萨修行般若波罗密时,知于因果,不以四摄,摄取众生,而调伏之,不知众生上中下根,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菩萨若乐空闲寂静,乐寂静已,受寂静乐,不乐听法、说法、问疑。以寂静故,烦恼不起。以不起故,不知知想,不离离想,不证证想,不修修想,不得实义,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菩萨若有修习多闻。好语乐语微妙之语,软语喜语,若为衣食,卧具利养,而演说法;若有信解,能至心听,而不为说;若有放逸,致供养者,便为说之。可为说者而不为说,不可说者反为说之,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若有菩萨说法之时,秘藏深义,有诸天人,得他心智,知已不悦,即作是念,我为如来真正法来,不为世间浅近语来。是人欲毁如来正法,不能增长。若人有毁佛正法者,我不乐见,闻其所说,即便舍去,是名魔业。复次,世尊,若有菩萨,于恶知识,作善友想,恶知识者,不以四摄摄取众生,不修多闻,不化众生,不说出法,乐说世语,不知法,不知时,不知义,是名魔业。复次,世尊,恶知识者,不能开示、分别解说声闻缘觉菩萨佛法,不化众生令修慈悲,远离八难,修行施戒,柔软语言,亲近平等教忍,无力说言,佛道甚为难得,无量世中,勤苦乃获,是名恶友,名为魔业。复次,世尊,菩萨若有骄慢之心,以骄慢故,不能供养佛法众僧,师长和上,父母长宿;同学同师,若见胜已,不能亲近;听法问疑,是故虽闻,闻已便失;见已下者,亲近爱念。是故恶法,渐渐增长。恶法增故,远离善法。世尊,譬如大海,渐渐深故,一切诸流,悉共归之。菩萨坏骄慢,亦复如是。渐渐增长,一切善法。菩萨若不坏骄慢者,是名魔业。世尊,譬如有人,高原陆地种瞻波树,水常行处复作堤塘,地既高燥,又不得水,渐渐枯黄,不能增长。世尊,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骄慢增故,不亲善友,不闻正法,虽闻复失。复次,世尊,菩萨摩诃萨,身色具足,端正自在,多有眷属,福德庄严,未能具足,智慧庄严。以是因缘,生于骄慢。以骄慢故,若有菩萨,具智庄严,思惟正法,身体赢瘠,见已轻慢,不能供养。以是因缘,复增骄慢,无明放逸,不调魔业。如是菩萨,为色生慢,是名魔业。”尔时世尊,告海慧菩萨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善能分别、宣说魔业。善男子,至心谛听,吾今当说坏魔业道。善男子,一切诸法,其性空寂,若知诸法,其性空已,亦知一切众生皆空。即知空已,而修慈心,调伏自身,是名菩萨破坏魔业;若观诸法,性是无相,而为众生修习慈心,是名菩萨破坏魔业;若观诸法,性是无愿,为诸众生至心求有。既求有已,随而调伏,是名菩萨能坏魔业;观一切法,性是无贪,众生之性,亦复无贪,为调伏贪而摄取之,是名菩萨能坏魔业;若观诸法,性是无恚,众生之性,亦复无恚,为调伏恚,而摄取之,是名菩萨能坏魔业;若观诸法,性是无痴,众生之性,亦复无痴,为调伏痴,而摄取之,是名菩萨能坏魔业;观诸法性,无生无灭,坏生灭故,宣说正法,是名菩萨能坏魔业;观一切法,性是平等,虽说三乘,不舍大乘,是名菩萨能坏魔业;若不贪著心意识等,亦能远离一切因缘,为诸众生,得解脱故,修治庄严,虽过诸行,终不舍离菩萨所行,是名菩萨能坏魔业”。说是法时,天魔波旬,庄严四兵,来趣宝坊,如先趣向菩提树时。如来见已,告海慧言,汝说魔业:“我说坏魔,以是因缘,魔王波旬,庄严四兵,而众至此。欲设何计,以当卫之?”海慧菩萨言:“世尊,我今欲持魔王波旬及其眷属,置庄严国,我身当住魔所住处”。尔时舍利弗言:“善男子,庄严世界,去此远近?佛号何等?”“舍利弗,在此东方,过于十二恒河沙等世界,其土有佛,号破疑净光。今现在世,为诸菩萨说净菩萨行。彼国三千大千世界,有一亿魔,一一魔王,有十千亿人兵眷属。其佛初坐菩提树时,如是诸魔,悉共庄严,至菩萨所。尔时菩萨先为诸魔讲宣正典,令其得住不退转地,然后乃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转正法轮。彼佛世尊,其大弟子,及侍使者,亦悉是魔。如是等魔,悉能教化,调伏众生。是故我今,取魔波旬,安置彼土。为欲坏其所行魔业,庄严如来无上正法。”时魔波旬闻是语已,心生恐怖。四望顾视,欲求退处,四方障碍,不得从意;复欲灭身,亦不能得。方计不立,倍复生虑。白佛言:“世尊,唯愿大慈,少见救护。”佛言:“波旬,我于此事,不得自在,汝当归向海慧菩萨,求哀忏悔。”时魔波旬,即向海慧合掌而言:“善男子,我从今日,不敢复作如是魔业。唯愿仁者,听我忏悔。”海慧菩萨言:“我于汝所都无目真心,菩萨之法,常应忍辱一切众生。波旬,汝可往彼,礼觐彼佛,汝身当得无量利益。”尔时菩萨即以右手摩其顶上,作如是言:“若诸菩萨于诸法中无贪吝者,以我神通,令汝必至彼佛世界。”言已,波旬即至彼土。既至彼土,见佛敬礼,却住一面。彼诸菩萨白佛言:“世尊,何等国土,有如是等不净之人,而来至此?”佛言:“善男子,西方过十二恒河沙等,诸佛世界,彼有世界名曰娑婆,佛号释迦牟尼,为过数量诸菩萨等说大集经。彼有菩萨,名曰海慧,说魔业时,是魔庄严四种兵众,来至会所。海慧菩萨以神通力,移来至此。”彼世界中诸菩萨等,语波旬言:“善男子,汝今宜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远离魔业,我当与汝共为同学。”时魔波旬闻是语已,即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时诸菩萨即请波旬升师子座,问波旬言:“承彼如来为诸大众说大集经,斯有何事?唯仁说之。”时魔波旬以海慧菩萨神通力故,宣说所闻,乃至不失一句一字。彼诸菩萨即白佛言:“我等愿乐欲见彼佛释迦牟尼及众菩萨。”彼佛即告诸菩萨言:“且待须臾,自当得见。”此宝坊中诸菩萨等复白佛言:“世尊,我等欲见魔王波旬,于彼世界为何所作。”尔时世尊观此彼界众生心已,告海慧菩萨言:“善男子,汝今当以此佛世界,示彼菩萨。”尔时海慧菩萨,即于十指,放大光明。其光即过十二恒河沙等诸佛世界,遍照彼土。此间大众悉见彼土佛及菩萨,魔王波旬,处师子座,说大集经。时诸菩萨,即从座起,向彼如来,头面敬礼,散种种华,而以供养。所散诸华,当彼佛上,变成华台。彼诸菩萨,见是花台,即白佛言:“世尊,如是华台,从何处来?”佛言:“善男子,娑婆世界诸菩萨众,所散供养。”诸菩萨言:“世尊,云何令我得见彼土娑婆世男”?佛言:“善男子,汝等今当敬礼是光,至心念持,自当得见彼佛世界。”时彼菩萨,如佛所言,敬礼光明,至心念持,即得见此娑婆世界。见已,即起礼释迦牟尼佛,以诸香华遥供养之。又见三千大千世界,净水澄满犹如大海。彼所散华,至此世界大宝坊中,当如来上,变成宝盖。时魔波旬白彼佛言:“世尊,我当云何还彼世界?”佛言:“善男子,若欲还者,应当至心念于海慧。”时魔波旬至心念于海慧菩萨,念已,即得还此世界。时舍利弗见魔波旬,即作是言:“波旬,汝得见彼佛世界不?”波旬言:“舍利弗,我已见之,及见彼土清净菩萨所住之处。”舍利弗言:“汝于彼土作魔业不?”“大德,我至彼土,至心勤求无上菩提,何缘复得造作魔业?若有主心求菩提时,见魔业者,是人则得勤修精进。”此界大众见魔波旬还来至此,六万众生,十千魔众,同共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作如是言:“愿我等辈,所受身形,如彼菩萨身形无异。”海慧菩萨言:“世尊,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多有怨敌,善哉世尊,为护法故,建立神通,以神通力故,是经当得久住于世。”佛言:“善男子,我今所立善愿神通,为诸众生种于善根。”尔时世尊告四天王:“汝等当知,若我弟子,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受持读诵书写广说如是等经,汝等四王当深护助,无为欲乐而作放逸。吾今出世,为坏放逸,护正法故。”而说咒曰:“所谓三咩(一,免尔切)三摩三咩(二)沫顿祢(三)婆罗跛坻(四)陀祢(五)陀那跋坻(六)投弥陀那跋坻(七)阿婆散提(八)阿摩矣籴(九)毗摩矣籴(十)毗罗提(十一)迦逻提(十二)迦罗那(十界,是谓平等心。以菩萨心平等故,不取于色,去离眼色二法:而修于禅;以心平等故,不取声香味触法,去离意等二法:而修于禅。善男子,喻如虚空,火灾起时,不能焚烧,水灾起时,不为所漂;菩萨不为诸烦恼火之所焚烧,不为诸禅解脱三昧所漂,受生自无定乱,乱心众生能令得定,自行已净,不舍精进与平等等,示现差别,而不见平等及不平等之相,善能遍观智慧真性,其心不为爱见所覆,于诸行中,行无所著,与虚空等。善男子,是为菩萨行禅波罗密与虚空等。善男子,云何菩萨行般若波罗密,与虚空等?善男子,若菩萨成就四法:行般若波罗密与虚空等。何等为四?善男子,若菩萨以我净故,知众生亦净;以智净故,知识亦净;以义净故,知文字亦净;以法界净故,知一切法亦净。是为菩萨成就四法,行般若波罗密与虚空等。善男子,若菩萨摩诃萨,成就八法,能净般若波罗密。何等为八?善男子,若菩萨精勤欲断一切不善法,而不著断见精勤欲生一切善法,而不著常见;知一切有为法皆从缘生,而不动于无生法忍;善分别说一切字句,而常平等无有言说;善能辨一切有为无常苦法,于无我法界寂静不动;能善分别诸所作业,而知一切法无业无报;善能分别垢法净法,而知一切法性常净;善能等量三世诸法,而知诸法无去来今。是为菩萨成就八法,能净般若波罗密。善男子,喻如虚空,非行无行;菩萨行般若,离一切行,亦复如是。喻如虚空,无能破坏;菩萨行般若,一切诸魔,无能坏者,亦复如是。喻如虚空,性常寂静;菩萨行般若,觉见寂静,亦复如是。喻如虚空,性常无我;菩萨行般若,了知无我,亦复如是。喻如虚空,性非众生;菩萨行般若,离一切众生见,亦复如是。喻如虚空,性无有命;菩萨行般若,离一切命见,亦复如是。喻如虚空,性无有人;菩萨行般若,离一切人见,亦复如是。喻如虚空,非物,非非物,不可名字;菩萨行般若,离物非物见,亦复如是。善男子,般若是寂静句义,无微觉故;是不作句义,自相净故;是无变句义,无行相故;是真实句义,不发动故;是不诳句义,无有异故;是了达句义,入一相故;是通明句义,断习气故;是满足句义,无欲求故;是通达句义,能正见故;是第一句义,无所得故;是平等句义,无高无下故;是牢固句义,不可坏故;是不动句义,无所依故;是金刚句义,不可摧故;是已度句义,所作办故;是真净句义,本性净故;是无暗句义,不恃明故;是无二句义,不积聚故;是尽句义,究竟尽相故;是无尽句义,无为相故;是无为句义,离生灭故;是虚空句义,无障碍故;是无所有句义,真清净故;是无处句义,无行迹故;是无巢窟句义,无所倚故;是智句义,无识别故;是无降伏句义,无群匹故;是无体句义,不受形故;是知见句义,知苦不生故;是断句义,知集无和合故;是灭句义,究竟无生故;是道句义,无二觉故;是觉句义,觉平等故;是法句义,究竟不变故。善男子,此般若不从他得,自证知见,如性行故,知一切文字句义,其犹如响,于语言音随应而报,其辨不断,亦不执著文字言说。菩萨摩诃萨,如是能于一切言说中,善能报答,知诸音声言说如响,解不可得故,不生执著,亦不戏论。善男子,是为菩萨行般若波罗密与虚空等。尔时世尊,欲重明此义,而说偈言:离著而行施,普及适众性。终已无碍心,亦不生分别。我净故施净,施净故愿净。愿净菩提净,道净一切净。无我我所想,离爱及诸见。舍除彼我想,施心如虚空。去离诸想施,无有望报心。舍嫉妒心结,施心如虚空。空非色无倚,无受想分别。亦无行及识,施时心亦然。如空益一切,始终无穷尽。解法施无尽,利益一切众。如化人相施,不望所施报。慧者施亦尔,终不望其报。以慧断结习,方便不舍众。不见结及众,如是施如空。知身如镜像,知声犹如响。知心如幻化,法性如虚空。不舍胜菩提,不求于二乘。于过去诸佛,常敬慎护戒。不舍本愿故,能与诸趣中。善成就本愿,摄意护净戒。如空无希望,无热恼高下,无浊无变易,净戒者亦尔。如空受一切,水月不持戒。护戒者如是,净戒如虚空。骂打目真怒等,忍力故不目真。无我及彼见,以去离二想。内纯至善净,外行亦清净。纯至故无目真,顺如法能忍。离诸见忍空,舍觉而离想。无愿无希望,舍诸行所取。无爱如虚空,不戏不怀恨。无戏不求报,无漏忍者尔,无忍无骂者,彼人声如响。非是及无常,无如是戏论,彼愚及我智,无生而示生。亦无是分别,是修无生忍。如斫娑罗枝,余枝不分别。断身无分别,此忍净如空。勤修无所依,供佛无佛想。持法不著文,度众无众想。净身净法身,净口无言说。净心无意行,具诸波罗密。具助菩提法,净土如虚空。成就辨总持,求如是佛法。如空度无倦,故能生丛林。遍至无形色,精进亦如空。常净如虚空,无始亦无终。人精进亦尔,无始无终成。如机关木人,所作无分别。行者无二想,其进如虚空。知止住内心,摄外境界心。自心彼心等,依止无心禅。诸法性常空,以无漏智知。不依阴界入,亦不依三界。不依于三世,不依界道果。如空常无依,修禅者亦尔。空无爱见慢,修禅者亦尔。空无退坏变,修禅者亦尔。平等寂解脱,智者不缘界。无结无禅等,是故禅如空。我净众生净,智净识亦净。义净文字净,法净界亦净。断不善及习,大士集诸善。知有为缘生,无生不著灭。善分别文字,说无常苦法,示现受业报,言有垢及净。知法性常净,而筹量三世。空无行非行,慧无行亦尔。如空无能坏,无我人寿者,非物非无物,拔断二边见。知句假不染,不变真实句,满足通达句,达义慧等句,等不动牢句,金刚度净句,明尽无尽句,无为虚空句,处巢识别句,降伏体智句,断集灭道句,法觉智慧句,如响随声应,无尽辨亦尔,说法无所依,此慧净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