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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部汇考

易经

  序卦传

有夫妇然后有父子

礼记

  曲礼

祭父曰皇考

更设称号尊神异于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

 德行之成也

  又

生曰父

  又

死曰考

前是宗庙之祭加其尊称故曰皇也此谓非祭

 时所称也

尔雅

  释亲

父为考

礼记曰生曰父死曰考今世学者从之案尚书

 曰大伤厥考心事厥考厥长聪听祖考之彝训如

 丧考妣公羊传曰惠公者何隐之考也苍颉篇曰

 考妣延年明此非死生之异称矣

汉刘熙释名

  释亲属

父甫也始生己也

  又

子孳也相生蕃孳也

  又

无父曰孤孤顾也顾望无所瞻见也

老而无子曰独独只独也言无所依也

班固白虎通

  三纲六纪

父为子纲

  又

父子法地取象五行转相生也

  又

父子者何谓也父者矩也以法度教子子者孳孳无

已也故孝经曰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

魏张揖博雅

  释亲

翁爸爹父也

  又

父□也子孜也

 父子部总论

易经

  蒙卦

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

包含容也二居蒙之世有刚明之才而与六五

 之君相应中德又同当时之任者也必广其含容

 哀矜昏愚则能发天下之蒙成治蒙之功二能包

 纳则克济其君之事犹子能治其家也五既阴柔

 故发蒙之功皆在于二以家言之五父也二子也

 二能主蒙之功乃人子克治其家也

九二以阳

 刚为内卦之主统治群阴当发蒙之任者然所治

 既广物性不齐不可一概取必而爻之德刚而不

 过为能有所包容之象又居下位而能任上事为

 子克家之象故占者有其德而当其事则如是而

 吉也

象曰子克家刚柔接也

子而克治其家者父之信任专也二能主蒙之

 功者五之信任专也二与五刚柔之情相接故得

 行其刚中之道成发蒙之功苟非上下之情相接

 则二虽刚中安能尸其事乎

  蛊卦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咎厉终吉

干如木之干枝叶之所附而立者也蛊者前人

 已坏之绪故诸爻皆有父母之象子能干之则饬

 治而振起矣初六蛊未深而事易济故其占为有

 子则能治蛊而考得□咎然亦危矣戒占者宜如

 是又知危而能戒则终吉也

象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

  又

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大咎

过刚不中故小有悔巽体得正故□大咎

象曰干父之蛊终□咎也

以三之才干父之蛊虽小有悔终□大咎也盖

 刚断能干不失正而有顺所以终□咎也

六四裕父之蛊往见吝

以阴居阴不能有为宽裕以治蛊之象也如是

 则蛊将日深故往则见吝戒占者不可如是也

象曰裕父之蛊往未得也

以四之才守常居宽裕之时则可矣欲有所往

 则未得也加其所任则不胜矣

六五干父之蛊用誉

五居尊位以阴柔之质当人君之干而下应于

 九二是能任刚阳之臣也虽能下应刚阳之贤而

 倚任之然己实阴柔故不能为创始开基之事承

 其旧业则可矣故为干父之蛊夫创业垂统之事

 非刚明之才则不能继世之君虽柔弱之资苟能

 任刚贤则可以为善继而成令誉也太甲成王皆

 以臣而用誉者也

柔中居尊而九二承之以德

 以此干蛊可致闻誉故其象占如此

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

干父之蛊而用有令誉者以其在下之贤承辅

 之以刚中之德也

书经

  大诰

王曰若昔朕其逝朕言艰日思若考作室既底法厥

子乃弗肯堂矧肯构厥父灾厥子乃弗肯播矧肯获

厥考翼其肯曰予有后弗弃基肆予曷敢不越卬敉

宁王大命

昔前日也犹孟子昔者之昔若昔我之欲往我

 亦谓其事之难而日思之矣非轻举也以作室喻

 之父既底定广狭高下其子不肯为之堂基况肯

 为之造屋乎以耕田喻之父既反土而灾矣其子

 乃不肯为之播种况肯俟其成而刈获之乎考翼

 父敬事者也为其子者如此则考翼其肯曰我有

 后嗣弗弃我之基业乎盖武王定天下立经陈纪

 如作室之底法如治田之既灾今三监叛乱不能

 讨平以终武王之业则是不肯堂不肯播况望其

 肯构肯获而延绵国祚于无穷乎武王在天之灵

 亦必不肯自谓其有后嗣而不弃坠其基业矣故

 我何敢不及我身之存以抚存武王之大命乎

  康诰

王曰封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

大伤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

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

惟吊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曰

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

大憝即上文之罔弗憝言寇攘奸宄固为大恶

 而大可恶矣况不孝不友之人而尤为可恶者当

 商之季礼义不明人纪废坏子不敬事父大伤父

 心父不能爱子乃疾恶其子是父子相夷也天显

 犹孝经所谓天明尊卑显然之序也弟不念尊卑

 之序而不能敬其兄兄亦不念父母鞠养之劳而

 大不友其弟是兄弟相贼也父子兄弟至于如此

 苟不于我为政之人而得罪焉则天之与我民彝

 必大泯灭而紊乱矣曰者言如此则汝其速由文

 王作罚刑此无赦而惩戒之不可缓也

朱子曰

 惟吊兹惟痛悯此得罪之人也不于我政人得罪

 悯痛之深恨不自我得罪也蔡氏元度曰先责子

 之不孝然后责父之不慈先责弟之不恭然后责

 兄之不友周礼有不孝不弟之刑而无不慈不友

 之罪即此意也

礼记

  曲礼

父子不同席

尊卑之等异也

临川吴氏曰古者一席坐四

 人言父子偶共一处而坐虽止一人必各坐一席

 盖以父昭子穆父穆子昭尊卑不同故也

  又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常语易及则避讳为难故名子者不之用

  又

父前子名君前臣名

吕氏曰事父者家无二尊虽母不敢以抗之故

 无长幼皆名不敢致私敬于其长也事君者国无

 二尊虽父不可以抗之故无贵贱尊卑皆名不敢

 致私敬于其所尊贵也春秋鄢陵之战栾书欲载

 晋侯其子曰书退此君前臣名虽父亦不敢抗也

  又

父之雠弗与共戴天

吕氏曰父者子之天不能复父雠仰无以视乎

 皇天矣报之之意誓不与雠俱生此所以弗与共

 戴天也

  又

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

吕氏曰父为士子为大夫诸侯则祭以大夫诸

 侯其尸服以士服是可以己之禄养其亲不敢以

 己之爵加其亲也父之爵卑不当谥而以己爵当

 谥而作之是以己爵加其父欲尊而反卑之非所

 以敬其亲也

  王制

父之齿随行

  郊特牲

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

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

  内则

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

而退各从其事日入而夕慈以旨甘

郑氏曰异宫崇敬也

张子曰古者有东宫西

 宫有南宫北宫异宫而同财此礼亦可行古人虑

 远目下虽似相疏其实如此乃能久相亲盖数十

 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故大庖则同

 之小庖则异之不为害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

 所以避子之私也 严陵方氏曰尊卑之际辨则

 敬同则故父子坐不同席居必异宫所以致其

 敬也然责贵者其礼宜详责贱者其礼宜略故由

 命士以上然后父子异宫也周官典命子男之士

 不命则士固有不命者矣

  又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见

注读旬为均谓适子妾子有同时生者虽是先

 生者先见后生者后见然皆在夫未与妇礼食之

 前故曰均而见也应氏曰子固以礼见于父父则

 欲时时见之又不可渎故每旬而一见之若庶人

 则简略易通故不必以旬而见

  大丧记

父不次于子

丧卑故尊者不居其殡宫之次也

  祭统

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

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

行犹列也父北面而事子行之尸者欲子知事

 父之道当如是也方氏曰十伦皆伦也止于父子

 言伦者有父子之伦然后有宗庙之祭则祭之伦

 本于父子而已故止于父子为伦焉

长乐陈氏

 曰尸于王父则孙于祭者则子以孙为王父之尸

 则是以子为祭者之父子忘其子之卑而事于父

 父忘其父之尊而事子凡此所以明祭者事父之

 道而已 石林叶氏曰尸所以象神取于异姓则

 嫌于不亲取于己子则疑于无别故为尸者子行

 也虽以父事之不疑于父不疑则人伦明矣

  又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之

序而无乱也

严陵方氏曰昭穆固所以别父子而父子之行

 又各有远近长幼亲疏也

  坊记

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

严陵方氏曰此言父子不同位曲礼言父子不

 同席席言所坐之席位言所立之位坐立虽不同

 其所以辨尊卑之义则一而已

  又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丧不

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

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弒其父者

方氏曰升自客阶而不敢由于主人之阶受吊

 于宾位而不敢居于主人之位所以避父之尊尽

 为子之孝而已父既没而犹未忍升其阶居其位

 焉故曰教民追孝也未终丧居君之位而未敢称

 君之号则推让之心固可见矣故曰示民不争也

春秋四传

  庄公不书即位

春秋庄公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元年春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弒子不言即位君

弒则子何以不言即位隐之也孰隐隐子也

谷梁传继弒君不言即位正也继弒君不言即位之

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不忍即位也

胡传不书即位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也或曰庄公嫡

长其为储副明矣虽内无所承上不请命独不可以

享国而书即位乎曰诸侯之嫡子必誓于王庄虽嫡

长而未誓安得为国储君副称世子也夫为世子必

誓于王为诸侯可以内无所承上不请命擅有其国

即诸侯之位耶春秋绌而不书父子君臣之大伦正

或问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是内有所承

 矣不书即位何也茅堂胡氏曰同虽冢嫡然未尝

 命于天子桓公又薨于他国不及有付托之命也

 其内无所承明矣 高氏曰公上不受于天子而

 父以弒逆得位又不以其道终无所受之故不书

 即位不正其始也 庐陵李氏曰经不书即位者

 隐庄闵僖四公隐公之立特以非出惠公之意与

 庄闵僖之继弒者不同春秋既托始于隐以明大

 法矣而庄公之事又与闵僖不同盖闵僖之立犹

 念念讨贼故庆父叔牙卒不得志于鲁今桓公见

 戕于齐固不及有立子之命况继承之初创巨痛

 深异于他公不但当请命于天王即位而父仇未

 讨亦当告于天王以国事委冢宰专以讨贼为事

 今乃泰然居之曾不以父之无辜见弒于邻国为

 志则非人子矣其不书即位仅比于桓公特书者

 异矣然以人子之心处庄公之时又知庄公之无

 志非可与隐闵僖比也

  晋侯杀申生

春秋僖公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

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龟长不如从长且其曰专

之渝攘公之羭一熏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必不可弗

听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

夫成谋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

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置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

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

贼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款或谓太子

子辞君必辨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

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太子曰

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

申缢于新城姬遂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

吾奔屈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故来告初晋侯使

士蒍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置薪焉夷吾诉之公

使让之士蒍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戚忧必雠

焉无戎而城雠必保焉寇雠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

命不敬固雠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怀

德惟宁宗子惟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

年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

吾谁适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

不校乃徇曰校者吾雠也逾垣而走披斩其袪遂出

奔翟

公羊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

甚之也

谷梁传目晋侯斥杀恶晋侯也

胡传公羊子曰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申生

进不能自明退不能违难爱父以姑息而陷之不义

谗人得志几至亡国先儒以为大仁之贼也而目晋

侯斥杀专罪献公何也春秋端本清源之书也内宠

并后嬖子配适乱之本也骊姬宠奚齐卓子嬖乱本

成矣尸此者其谁乎是故目晋侯斥杀专罪献公使

后世有欲紊妃妾之名乱适庶之位纵人欲灭天理

以败其家国知所戒焉以此防民犹有以尧母名门

使奸臣逆探其意有危皇后太子之心以成巫蛊之

祸者

何氏曰甚恶杀亲亲也 啖氏曰称晋侯言申

 生之无罪也 陈氏曰太子缢于新城则其斥杀

 何春秋之法苟有谗而不见则其君之罪也是故

 申生以骊姬之谮自杀宋痤以伊戾之谮自杀直

 称君杀而已矣 家氏曰献公残忍不君溺于内

 嬖所与朝夕潜图密虑不过为树庶孽之计耳方

 东山□落之伐岂无他人乃以命冢嗣狐突先友

 梁余子先丹木之徒固洞见公之肺肝而劝太子

 为避祸之谋不待归胙于君人皆知其不免矣

 张氏曰献公嬖宠庶孽听谗如流轻世适之重忽

 社稷之计申生既死而公卒之后奚齐亦被杀徒

 设此心两俱弃之致晋乱二十余年兵败国破所

 谓为人父而蒙首恶之名者此也 高氏曰诸侯

 世子皆誓于天子不可专杀也且父子人之大伦

 非他人所得间者今至于相杀则人伦废矣况世

 子至亲非其君自杀之则无敢杀者是故斥言晋

 侯所以深罪其听谗而忍杀其子也观采苓之诗

 盖可见其好听谗矣

  楚商臣弒逆

春秋文公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弒其君頵

左传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

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

少者且是人也□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

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

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而勿

敬也从之江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杀汝而立

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曰不能能行

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

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谥之曰灵不瞑曰

成乃瞑穆王立以其为太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

且掌环列之尹

胡传书世子弒君者有父之亲有君之尊而至于弒

逆此天理大变人情所深骇春秋详书其事欲以起

问者察所由示惩诫也唐世子弘受左氏春秋至此

废书叹曰经籍圣人垂训何书此耶郭瑜对曰春秋

义存褒贬以善恶为劝戒故商臣千载而恶名不灭

弘曰非惟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愿受他书瑜请

读礼世子从之呜呼圣人大训不明于后世皆腐儒

学经不知其义者之罪耳夫乱臣贼子虽陷□在前

斧钺加于颈而不避顾谓身后恶名足以系其邪志

而惩于为恶岂不谬哉持此晓人可谓茅塞其心意

矣若语之曰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

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篡

弒诛死之罪圣人书此者使天下后世察于人伦知

所以为君臣父子之道而免于首恶之名诛死之罪

也则世子弘而闻此必将然畏惧知春秋之不可

不学矣学于春秋必明臣子之义不至于奏请怫旨

而见鸩矣传者案也经者断也考于传之所载可以

见其所由致之渐岂隐乎嫡妾必正而楚子多爱立

子必长而楚国之举常在少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

而以潘崇为之师侍膳问安世子职也而多置宫甲

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乃欲黜兄而立其弟谋

及妇人宜其败也而使江知其情是以不仁处其

身而以不孝处其子也其及宜矣楚頵僭王凭陵中

国战胜诸侯毒被天下然昧于君臣父子之道祸发

萧墙而不之觉也不善之积岂可掩哉君不君则臣

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春秋书世子弒其君者推本

所由而着其首恶为万世之大戒也然则商臣无贬

矣曰弒父与君之贼其恶犹待于贬而后着乎

  莒仆弒逆

春秋文公十有八年冬十月莒弒其君庶其

左传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

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弒纪公以其宝玉来奔

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

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对

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

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

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

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

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

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无赦在

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

德盗贼藏奸为凶德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弒君父矣

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

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

善而皆在于凶德是以去之

公羊传称国以弒何称国以弒者众弒君之辞

刘氏曰左氏云莒太子仆因国人弒之则子弒

 其父也父虽无直子可弒乎子弒父可匿其罪乎

 其以君无道书庶几也 临川吴氏曰称国以弒

 者一国臣民之众所欲弒也如左氏之言则是仆

 以太子弒父也春秋何以书国弒乎且仆既与国

 人同弒君则当自立矣又何以奔鲁乎疑仆因国

 人之下以字当作之谓仆因国人之弒君惧并及

 祸而来奔也

  宋杀痤

春秋襄公二十有六年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左传初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

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

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太子痤

美而狠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内

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

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

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

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

坎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

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

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

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

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

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烹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步马

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

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

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

拜稽首受之

胡传杀世子母弟直书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为

太子内师无宠谮于宋公而杀之则贼世子痤者寺

人矣而独甚宋公何哉谮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

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

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

其谁乎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秋

正其本之意

高氏曰晋献公惑骊姬之谗而杀申生宋平公

 听伊戾之言而杀子痤汉武帝唐明皇犹蹈之以

 二君犹尔晋宋不足道也自古谗人之为国患虽

 其君之父子不能相保况臣下乎 家氏曰宋寺

 人伊戾内连宫禁外结大臣其造谗而杀太子宋

 平寻知其子之无罪仅烹一伊戾而芮弃之宠爱

 向戍之权任不为之衰更立弃之子为太子此人

 道之大变春秋谨而识之谷梁所谓目君以着其

 恶者也传者称痤美而狠佐恶而婉婉者巧于自

 结狠者□于内交佐日以亲痤日以□以至于死

 故居近君之地者自处为难隋炀所以倾勇其事

 似之勇则痤也杨素则左师也独孤后恶其子杨

 素从而陷之及隋文疾革乃悟则已无及由明不

 足以察奸内外相煽而为谗故也

  许止不尝药

春秋昭公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弒其君

左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

奔晋书曰弒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

谷梁传曰弒正卒也正卒则止不弒也不弒而曰弒

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弒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

哭泣歠□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

责而责之也

胡传按左氏许悼公疟戊辰饮世子止之药卒书曰

弒其君者止不尝药也古者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夫

子之所慎者三疾居其一季康子馈药曰丘未达不

敢尝敬慎其身如此也而于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饮

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盖言慎也止不

择医而轻用其药药不先尝而误进于君是有忽君

父之心而不慎矣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弒君欲速

得其位而止无此心故曰我与夫弒者不立乎其位

哭泣歠□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无此心故被以

大恶而不受自君子听之止不尝药是忽君父之尊

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篡弒

之萌坚冰之渐而春秋之所谨也有此心故加以大

恶而不得辞书许世子止弒君乃除恶于微之意也

而或者顾以操刃而杀与不躬进药及进药而不尝

三者罪当殊科疑于三传之说则误矣必若此言夫

人而能为春秋奚待于圣笔乎墨翟兼爱岂其无父

杨朱为我岂其无君孟轲氏辞而辟之以为禽兽逼

人人将相食后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讥其过

者知此说则知止不尝药春秋以为弒君之意矣

陆氏曰世子君之贰也许其进药则乱臣贼子

 得容其奸矣故圣人罪止一人以绝万世之祸也

 张氏曰药剂所以致人之死者非一端故以疟言

 之今之治疟以砒□而饵之多愈然□不得法而

 反杀人者多矣悼公之死必此类也然止以弒书

 何也孟子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曰无以异

 也以刃与政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进药而药杀

 可不谓之弒哉其所以异于商臣蔡般者过与故

 不同耳心虽不同而春秋之文一施之者以臣子

 之于君父不可过也 番阳万氏曰许止之事虽

 若可恕万一后世臣子幸君父之疾进药以毙之

 而自附于不知尝药之义是启之为乱原也 庐

 陵李氏曰春秋加赵盾弒君训人以臣道也加许

 止弒君训人以子道也二事相类然晋灵公不书

 葬而许悼公书葬者许止自责逾年而卒其心可

 知矣赵盾力能讨贼而不讨春秋不得不终诛之

 也若陈氏因左氏止奔晋之说而疑止真弒父则

 又恐未可以一家一句而尽废诸传之文也

  葬许悼公

春秋昭公十有九年冬葬许悼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乎弒也曷为不成乎

弒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何为加弒焉

耳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

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

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

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弒焉尔曰许世子止弒其君

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

止者免止之罪辞也

谷梁传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弒父也曰子既生不免

乎水火母之罪也羁丱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

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

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

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不知尝药累

及许君也

胡传何以书葬谷梁子曰不使止为弒父也观止自

责可谓有过人之质矣乃至以弒君获罪此为人臣

子而不知春秋之义者也古者太子自其初生固举

以礼有司端冕见之南郊过阙则下过庙则趋为赤

子而其教已有齐肃敬慎之端矣此春秋训臣子除

恶于微积善于早之意也

范氏曰许君不授子以师傅使不识尝药之义

 故累及之

  蒯聩奔宋

春秋定公十有四年秋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左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太子蒯聩献

孟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

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

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

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

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

自郑奔齐太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

太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

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

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

胡传世子国本也以宠南子故不能保世子而使之

去国以欲杀南子故不能安其身至于出奔是轻宗

庙社稷之所付托而恣行矣春秋两着其罪故特书

世子其义不系于与蒯聩之世其国也而灵公无道

不能正家以危其国本至使父子相残毁灭天理之

所由着矣

徐氏曰父子天伦无相去之义今太子以小小

 无道卫侯恶而逐之又无杀己之意太子怼而去

 之一则讥卫侯之无恩一则甚太子之不孝 胡

 氏曰书卫世子奔宋则以罪灵公也书赵鞅纳卫

 世子蒯聩于戚则以罪蒯聩也书齐国夏卫石曼

 姑帅师围戚则以罪辄也 张氏曰临江刘氏曰

 左传叙蒯聩事曰蒯聩欲杀夫人予谓蒯聩虽不

 善谋安有此事哉且杀夫人蒯聩独得全乎彼所

 羞者以夫人名恶也如杀其母为恶愈大反不知

 可羞乎盖蒯聩闻野人之歌其心惭焉则以谓夫

 人夫人恶其斥己之淫则啼而走言太子将杀予

 以诬之灵公惑于南子所言必听从故外则召宋

 朝内则逐公叔戍赵阳彼不耻召宋朝固亦不难

 逐蒯聩矣此其真也不当如左氏所记及蒯聩出

 乃奔宋使真有其事者宋南子家也蒯聩负杀南

 子之名又走入其家敢乎哉 常山刘氏曰蒯聩

 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卫侯之□也南子之恶

 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乱

 鲁骊姬乱晋若此比者不鲜矣而灵公听南子之

 谮谓蒯聩欲弒其母不能为辨明以致其出奔岂

 非灵公之罪乎自古谗妇之诬其子多矣考二刘

 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谗言而非当时

 之实录也 汪氏曰二刘张氏之说固善然皆泥

 于书世子之义故疑左氏之说然楚商臣蔡般弒

 君而书世子岂亦与之乎窃考蒯聩忘父之丧而

 致他人使之谗忘子之亲至迫以兵而必夺之位

 其于人伦天理泯灭几尽则其耻南子之淫行而

 欲杀之固有是事朱子集注于论语二章皆以蒯

 聩欲杀母得罪于父则左传未可尽废也详观经

 文书赵鞅帅师纳卫世子于戚不曰世子复归而

 书纳则蒯聩有罪明矣何休乃云子虽见逐无去

 父之义舍其大而论其细何居 庐陵李氏曰此

 条公谷亦无杀母之事张氏取二刘之说极得事

 情谢氏亦曰骊姬害晋南子害卫其情一也然则

 申生蒯聩之贤否虽异而晋献卫灵之听谗则同

 故皆书世子

  晋纳蒯聩于戚

春秋哀公二年夏四月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

于戚

左传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

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

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

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

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

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

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

门哭而入遂居之

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

子不得有父也

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内

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

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

胡传世子不言纳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君谓之储

副则无所事乎纳矣凡公子出奔复而得国者其顺

且易则曰归有奉焉则曰自其难也则曰入不称纳

矣况世子哉今赵鞅帅师以蒯聩复国而书纳者见

蒯聩无道为国人之所不受也国人不受而称世子

者罪卫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缘蒯聩出奔灵公未

尝有命废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尝谋于

国人数蒯聩之罪选公子之贤者以主其国乃从辄

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称世子也人莫

不爱其亲而志于杀莫不敬其父而忘其丧莫不慈

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贵而夺其位蒯聩之于天理逆

矣何疑于废黜然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辄乃据

国而与之争可乎故特系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于赵

鞅帅师之下而鞅不知义灵公与卫国大臣不能早

正国家之本以致祸乱其罪皆见矣

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废之子不得有父之所

 有故夺其国 茅堂胡氏曰或谓世子世世子也

 君没而称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与之继世焉

 必若此言亲可杀父可忘子得国可夺而有之也

 人之不为禽兽也几希岂春秋立言垂范之意乎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曰亡国恒

 于斯得国恒于斯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

 重耳曰身丧父死不得与哭泣之哀父死之谓何

 或敢有他志而穆公纳之今灵公方卒而蒯聩赵

 鞅因以为利不太甚乎书赵鞅帅师罪鞅以大夫

 忧诸侯之事也书曼姑围戚诛辄未尝受灵公之

 命特国人以蒯聩不当得国以辄为可立而立之

 尔安得为受之王父而辞父命哉 高氏曰灵公

 卒卫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辄使辄知己之得

 立者以父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还以位则子道

 得而乱息矣奈何他人纳其父而反拒之耶 孙

 氏曰其言于戚者见蒯聩为辄所拒而不得入于

 卫也 吴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辄拒父也后十三

 年而蒯聩自戚入于卫卫侯辄来奔则是辄拒父

 也 家氏曰为辄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之顺

 也为蒯聩者能反躬自咎以己得罪于先君无君

 国之理脱千乘而莫之顾天理之正也乃皆不能

 然父不父子不子更为争国之计春秋莫适与也

 刘氏曰汪熙曰若灵公废蒯聩立辄则蒯聩不得

 复称世子称蒯聩为世子则灵公不命辄然则从

 王父之言谷梁传失之其说是矣 庐陵李氏曰

 程子曰蒯聩得罪于父不得复立辄亦不得背父

 而不与其国为辄计者委于所可立使不失君之

 社稷而身从父则义矣公谷王父命之说非是此

 说得之大抵蒯聩父子一段胡氏围戚下一条说

 极正但君亲无将将而必诛使蒯聩果有杀母之

 事则罪在必诛天地所不容不论灵公有命无命

 决无得国之理亦何必曲折如此故不如二刘氏

 之论明畅条达而无疑也

  齐卫围戚

春秋哀公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左传春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

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

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

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

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

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

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

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

谷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

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

胡传按左氏灵公游于郊公子郢御公曰余无子将

立汝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

三揖在下君命祗辱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

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郢

必闻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以拒蒯聩蒯聩前称

世子者所以深罪辄之见立不辞而拒其父也辄若

可立则蒯聩为未绝未绝则是世子尚存而可以拒

乎主兵者卫也何以序齐为首罪齐人与卫之为恶

而党之也公孙文仲主兵伐郑而序求为首以诛殇

公石曼姑主兵围戚而序齐为首以诛国夏训天下

后世讨乱臣贼子之法也古者孙从祖又孙氏王父

之字考于庙制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不以父命辞王

命礼也辄虽由嫡孙得立然非有灵公之命安得云

受之王父辞父命哉故冉有谓子贡曰夫子为卫君

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

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

不为也伯夷以父命为尊而让其弟叔齐以天伦为

重而让其兄仲尼以为求仁而得仁者也然则为辄

者奈何宜辞于国曰若以父为有罪将从王父之命

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得为君以为无罪则国

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我立

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是故辄辞其位以避

父则卫之臣子拒蒯聩而辅之可也辄利其位以拒

父则卫之臣子舍爵禄而去之可也乌有父不慈子

不孝争利其国灭天理而可为者乎

  齐陈乞弒逆

春秋哀公五年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六年秋七

月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弒其君荼

左传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

大夫恐其为太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太

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

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高昭子立荼置群公

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

奔卫公子鉏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

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陈

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曰尝献

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出莱

门而告之故阙止知之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

反与壬也处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

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

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鲍点曰此谁之命也陈子

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

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

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

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

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

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说囚王豹

于句窦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征子则不及此

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

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群臣乎以齐国之

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

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

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

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

公羊传弒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

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

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

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

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

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

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

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

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

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

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

而至于中溜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

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

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弒舍

谷梁传阳生入而弒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

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

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

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阳生

其以国受何也取国于荼也

胡传阳生曷为不称公子非先君之子也为人子者

无以有己则以父母之心为心者景公命荼世其国

己则篡荼而自立是自绝于先君岂复得为先君之

子也不称公子诛不子也阳生不子则曷为系之齐

春秋端本之书也正其本则事理阳生之不子也其

谁使之然也不有废长立少以启乱者乎故齐景问

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则

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以阳生系之齐着乱之所

由生也然而弒荼者阳生与朱毛也曷为书陈乞初

景公谓陈乞吾欲立荼何如对曰所乐乎为君者欲

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也君如欲立则臣请立之

阳生谓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对曰千乘之

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

子也与之玉节而走之鲁景公死荼立陈乞使人迎

阳生置诸家召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诸大夫知

乞有备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尔故里克中

立不免杀身之刑陈乞献谀终被弒君之罪是皆不

明春秋之义陷于大恶而不知者也

张氏曰春秋讥景公之废长立少而不称公子

 阳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设此心两

 弃之也故凡当然而君父处之不以其道者君子

 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齐宁他人有之而不敢当春

 秋岂敢遂予之以公子而正名之哉

孝经

  士章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

资取也言爱父与母同敬父与君同

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

言事父兼爱与敬也

  圣治章

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

万物资始于干人伦资父为天故孝行之大莫

 过尊严其父也谓父为天虽无贵贱然以父配天

 之礼始自周公故曰其人也

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

父子之道天性之常加以尊严又有君臣之义

  广要道章

敬其父则子悦

  广至德章

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

言孝不必家到户至日见而语之但行孝于内

 其化自流于外

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

  谏诤章

曾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

从父之令可谓孝乎

事父有隐无犯又敬不违故疑而问之

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

有非而从成父不义理所不可故再言之

昔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

争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

道不失其家

降杀以两尊卑之差争谓谏也言虽无道为有

 争臣则终不至失天下亡家国也

士有争友则身不离于令名

令善也益者三友言受忠告故不失其善名

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

父失则谏故免陷于不义

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

不争则非忠孝

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荀子

  子道篇

孝子所以不从命有三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安

孝子不从命乃衷从命则亲辱不从命则亲荣孝子

不从命乃义从命则禽兽不从命则修饰孝子不从

命乃敬

韩诗外传

  父子

夫为人父者必怀慈仁之爱以畜养其子抚循饮食

以全其身及其有识也必严居正言以先导之及其

束发也授明师以成其技十九见志请宾冠之足以

死其意血脉澄静娉内以定之信承亲授无有所疑

冠子不言发子不笞听其微谏无令忧之此为人父

之道也诗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

我顾我复我出人腹我

大戴礼

  曾子本孝

孝子之使人也不敢肆行不敢自专也父死三年不

敢改父之道又能事父之朋友又能率朋友以助敬

  曾子立孝

为人子而不能孝其父者不敢言人父不能畜其子

者也故与父言言畜子与子言言孝父

刘向说苑

  建本

天之所生地之所养莫贵乎人人之道莫大乎父子

之亲君臣之义父道圣子道仁君道义臣道忠贤父

之于子也慈惠以生之教诲以成之养其谊藏其伪

时其节慎其施子年七岁以上为之择明师选良友

勿使见恶少渐之以善使之早化故贤子之事亲发

言陈辞应对不悖乎耳趣走进退容貌不悖乎目卑

体贱身不悖乎心君子之事亲以积德子者亲之本

也无所推而不从命推而不从命者惟害亲者也故

亲之所安子皆供之贤臣之事君也受官之日以主

为父以国为家以士人为兄弟故苟有可以安国家

利民人者不避其难不惮其劳以成其义故其君亦

有助之以遂其德夫君臣之与百姓转相为本如循

环无端夫子亦云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行成于内而

嘉号布于外是谓建之于本而荣华自茂矣君以臣

为本臣以君为本父以子为本子以父为本弃其本

荣华稿矣

班固白虎通

  爵

春秋谷梁传曰追赐死者非礼也王制曰葬从死者

祭从生者所以追孝继养也葬从死者何子无爵父

之义也礼中庸记曰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

以士子为大夫父为士祭以大夫葬以士也

  诛伐

子得为父报雠者臣子于君父其义一也忠臣孝子

所以不能已以恩义不可夺也故曰父之雠不与共

天下春秋传曰子不复雠非子父母以义见煞子不

复雠者为往来不止也

春秋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诛犹责也诛其人责其

罪极其过恶春秋曰楚子虎诱蔡侯般煞之于申传

曰诛君之子不立讨者何谓讨犹除也欲言臣当扫

除君之贼春秋曰卫人煞州吁于濮传曰其称人何

讨贼之辞也

  谏诤

子谏父不去者父子一体而分无相离之法犹火去

木而灭也论语事父母几谏下言又敬不违臣之谏

君何取法法金正木也子之谏父法火以揉木也臣

谏君以义故折正之也子谏父以恩故但揉之也

  又

君不为臣隐父独为子隐何以为父子一体而分荣

耻相及故论语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兄弟相为隐

乎曰然与父子同义故周公诛四国常以禄甫为主

应劭风俗通义

  正失

 俗说彭城相袁元服父字伯楚为光禄卿于服中

 生此子时年长矣不孝莫大于无后故取举之君

 子不隐其过因以服为字

谨按元服名贺汝南人也祖父名原为侍中安帝始

加元服百官会贺临严垂出而孙适生喜其嘉会因

名曰贺字元服原父安为司徒忠蹇匪躬尽诚事国

启发和帝诛讨窦氏中兴以来最为名宰原有堂构

之称矜于法度伯楚名彭清拟夷叔政则冉季历典

三郡致位上列贺早失母不复继室云曾子失妻而

不娶曰吾不及尹吉甫子不如伯奇以吉甫之贤伯

奇之孝尚有放逐之败我何人哉及临病困□使留

葬侍卫先公慎无迎取汝母丧柩如亡者有知往来

不难如其无知祗为烦耳虞舜葬于苍梧二妃不从

经典明文勿违吾志清高举动皆类此也何其在服

中生子而名之贺者乎虽至愚人犹不云耳余为萧

令周旋谒辞故司空宣伯应贤相把臂言易称天地

大德曰生今俗间多有禁忌生三子者五月生者以

为妨害父母服中子犯礼伤孝莫肯收举袁元服功

德爵位子孙巍巍仁君所见越王句践民生三子者

与乳母孟尝君对其父若不受命于天何不高户谁

能及者夫学问贵能行君体博雅政宜有异乎答曰

齐楚之事敬闻命矣至于元服其事如此明公既为

乡里超然远览何为过聆晋语简在心事乎于是欣

然悦服元服子夏甫前后征命终不降志亚作者之

遗风矣正甫亦有重名今见沛相载德五世而被斯

言之玷恐多有宣公之论故备记其终始

宋袁氏世范

  睦亲篇

人之父子或不思各尽其道而互相责备者尤启不

和之渐也若各能反思则无事矣为父者曰吾今日

为人之父盖前日尝为人之子矣凡吾前日事亲之

道每事尽善则为子者得于见闻不待教诏而知效

傥吾前日事亲之道有所未善将以责其子得不有

愧于心为子者曰吾今日为人之子则他日亦当为

人之父今吾父之抚育我者如此付我者如此亦

云厚矣他日吾之待其子不异于吾之父则可以俯

仰无愧若或不及非惟有负于其子亦何颜以见其

父然世之善为人子者常善为人父不能孝其亲者

常欲虐其子此无他贤者能自反则无往而不善不

贤者不能自反为人子则多怨为人父则多暴然则

自反之说惟贤者可以言此

  又

慈父固多败子子孝而父或不察盖中人之性遇强

则避遇弱则肆父严而子知所畏则不敢为非父宽

则子玩易而恣其所行矣子之不肖父多优容子之

愿悫父或责备之无已惟贤智之人即无此患

张载乐说

  父子异宫

古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宫而同财此

礼亦可行古人虑远目下虽似相□其实如此乃能

久相亲盖数十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

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所以避子之私也子不私

其父则不成为子古之人曲尽人情必也同宫有叔

父伯父则为子者何以独厚于其父为父者又乌得

而当之父子异宫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异宫

犹今世有逐位非如异居也

朱子全书

  论人伦

父子欲其亲云云曰非是欲其如此盖有父子则便

自然有亲有君臣则便自然有敬因指坐间摇扇者

曰人热自会摇扇不是欲其摇扇也

  甲寅拟上封事

人之所以有此身者受形于母而资始于父虽有强

暴之人见子则怜至于襁褓之儿见父则笑是果何

为而然哉初无所为而然此父子之道所以为天性

而不可解也然父子之间或有不尽其道者是岂为

父而天性有不足于慈亦岂为子而天性有不足于

孝者哉人心本明天理素具但为物欲所昏利害所

蔽故小则伤恩害义而不可开大则灭天乱伦而不

可救假如或好饮酒或好货财或好声色或好便安

如此之类皆物欲也清明之地物欲昏之则父或忘

其为慈子或忘其为孝然后造为谗慝者指疑似以

为真实指毫发以为丘山谮之于其父则使施之于

其子者不无少过谮之于其子则使施之于其父者

寖失其常然后巧为利害之说以劫之盖谓如此则

必受其利不如此则必蹈其害利害既有以蔽其心

此心日益猜疑今日猜疑明日猜疑猜疑不已子一

举足而得罪于其父父一出言而取怨于其子父子

之情坏而祸乱作矣试于暇时或于中夜或于观书

之际或于静坐之顷捐去物欲之私尽祛利害之蔽

默观此心之本然则父子之间固未尝不慈且孝也

  语类

问林兄看小学如何林举小学父慈而教子孝而箴

先生曰人既自有这良能良知了圣贤又恁地说直

要人寻教亲切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看我是能恁地

不恁地小学所说教人逐一去上面寻许多道理到

着大学亦只是这道理又教人看得就切实如此不

是胡乱恁地说去

  又

初间人与人群居天地之中涣然无统与禽兽无异

也自圣人者出于是各自尽其道以立人极为子而

孝为父而慈而其父子之相与也亲以立天下父子

之标准是父子一伦本自涣散今为圣人经纶成一

统纪矣夫妇朋友长幼皆然故曰人纲人纪

 父子部艺文一

  尊太公曰太上皇诏     汉高帝

人之至亲莫亲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于子子有

天下尊归于父此人道之极也前日天下大乱兵革

并起万民苦殃朕亲被坚执锐自率士卒犯危难平

暴乱立诸侯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

也诸王通侯将军群卿大夫已尊朕为皇帝而太公

未有号今尊太公曰太上皇

  家令说太公论        荀悦

孝经云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王者必父事

三老以示天下所以明有孝也无父犹设三老之礼

况其存者乎孝莫大于严父故后稷配天尊之至也

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王不先不窋古之道子尊不

加于父母家令之言于是过矣

  怀亲赋          魏曹植

猎平原而南骛睹先帝之旧营步壁垒之常制识旌

旗之所停在官曹之典列心髣□于平生回骥首而

永游赴修涂以寻远情眷恋而顾怀魂须臾而九反

  慰子赋           前人

彼凡人之相亲小离别而怀恋况中殇之爱子乃千

秋而不见入空室而独倚对孤帏而切叹痛人□而

物在心何忍而复观日晼晚而既没月代照而舒光

仰列星以至晨衣沾露而含霜惟逝者之日远怆伤

心而绝肠

  临终疏          吴孙登

臣以无状婴抱笃疾自省微劣惧卒陨毙臣不自惜

念当委离供养埋胔后土长不复奉望宫省朝觐日

月生无益于国死贻陛下重戚以此为哽结耳臣闻

死生有命长短自天周晋颜回有上智之才而尚夭

折况臣愚陋年过其寿生为国嗣没享荣祚于臣已

多亦何悲恨哉方今大事未定逋寇未讨万国喁喁

系命陛下危者望安乱者仰治愿陛下弃忘臣身割

下流之恩修黄老之术笃养神光加羞珍膳广开神

明之虑以定无穷之业则率土幸赖臣死无恨也皇

子和仁孝聪哲德行清茂宜早建置以系民望诸葛

恪才略博达器任佐时张休顾谭谢景皆通敏有识

断入宜委腹心出可为爪牙范慎华融矫矫壮节有

国士之风羊□辩捷有专对之材刁元优弘志履道

真裴钦博记翰采足用蒋修虞□志节分明凡此诸

臣或宜廊庙或任将帅皆练时事明习法令守信固

义有不可夺之志此皆陛下日月所照选置臣宫得

与从事备知情素敢以陈闻臣重惟当今方外多虞

师旅未休当厉六军以图进取军以人为众众以财

为宝窃闻郡县颇有荒残民物雕弊奸乱萌生是以

法令繁滋刑辟重切臣闻为政听民律令与时推移

诚宜与将相大臣详择时宜博采众议宽刑轻赋均

息力役以顺民望陆逊忠勤于时出身忧国謇謇在

公有匪躬之节诸葛瑾步骘朱然全琮朱据吕岱吾

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忠于为国通达治体可令陈

上便宜蠲除苛烦爱养士马抚循百姓五年之外十

年之内远者归复近者尽力兵不血刃而大事可定

也臣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

子囊临终遗言戒时君子以为忠岂况臣登其能已

乎愿陛下留意听采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

  与子贶书         晋杜预

知汝颇欲念学令同还车到副书可按录受之当别

置一宅中勿复以借人

  金鹿哀辞          潘岳

嗟我金鹿天姿特挺鬒发凝肤蛾眉蛴领柔情和泰

朗心聪警呜呼上天胡忍我门良嫔短世令子夭昏

既披我干又剪我根块如瘣木枯荄独存捐子中野

遵我归路将反如疑回首长顾

  伤弱子辞          前人

 予之长安次于新安千秋亭而弱子夭感嬴博之

 哀乃伤之曰

奈何兮弱子邈弃尔兮丘林还眺兮坟瘗草莽莽兮

木森森伊邃世之遐冑逮祖考之永延咨吾家之不

嗣羌一适之未甄仰崇堂之遗构若无津而涉川叶

落永离覆水不收赤子何辜罪我之由

  与子侄书        宋雷次宗

夫生之修短咸有定分定分之外不可以智力求但

当于所禀之中顺而勿率耳吾少婴羸患事锺养疾

为性好闲志栖物表故虽在童之年已怀远迹之

意暨于弱冠遂托业庐山逮事释和尚于时师友渊

源务训弘道外慕等夷内怀悱发于是洗气神明玩

心坟典勉志勤躬夜以继日爰有山水之好悟言之

欢实足以通理辅性成夫亹亹之业乐以忘忧不知

朝日之晏矣自游道餐风二十余载渊匠既倾良朋

雕索续以衅逆违天备尝荼蓼畴昔诚愿顿尽一朝

心虑荒散情意衰损故遂与汝曹归耕垄畔山居谷

饮人理久绝日月不处忽复十年犬马之齿已逾知

命崦嵫将迫前涂几何实远想尚子五岳之举近谢

居室琐琐之勤及今耄未至惛衰不及顿尚可厉志

于所期纵心于所托栖诚来生之津梁专气莫年之

摄养玩岁日于良辰偷余乐于将除在心所期尽于

此矣汝等年各长成冠娶已毕修惜衡泌吾复何忧

但愿守全所志以保令终耳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

勿见关子平之言可以为法

  敕昭明太子        梁武帝

 太子性至孝母丧水浆不入口每哭辄恸绝高祖

 遣顾协宣旨此又敕之

闻汝所进过少转就羸瘵我比更无余病正为汝如

此□中亦圮塞成疾故应强加饘粥不使我恒尔悬

  大同哀辞         简文帝

 大同字仁洽予之第十九子也生于仲秋殒于冬

 末悲夫潜恸结于心愁眉惨于外夕坐于是申旦

 当食以之不甘客有谓予曰死生常也夭寿命也

 陈蕃所憩之家久传纪录之岁华歆所闻之语已

 定北陵之期上圣所以忘情贤者所以达节将何

 戚焉予对之曰观其明眸丰下玉色和声岂不登

 髫岁而拟触藩及纨□而知折李灵心摧于毫末

 慧识挫于趾步庶方悟于来途遂穷魂于短日岂

 不伤哉乃为辞曰

含精郁抑叹嗟何极云谁之悲悲予弱息实天道之

偏颇观赋命之殊舛彼神祭之灵长获万春之悠缅

有舜华之照灼寄一朝之浮命始梦熊而非吉遂设

弧而表庆验天兰之所受知地井之可映爱萱草之

有征欣赤茀之在咏信叹慰之未几悼夭零之云及

乃变乐而为悲遂改笑而成泣昔珠褓之交舒又金

香之相袭籍绮茵于弱肌隐孩笑于罗帷今独亲于

元壤亦何痛其如之忆余态而心楚想媚质而回肠

药尚残而染地衣犹襞而在□卷金屏之四叶开银

函之九羊忽徘徊而想象曾何时而不伤于是风景

暮钟气严晚候叶而走□水戋戋而鸣漏月半

镜而开河云罗柱而下岫灯发焰而吐花火含光而

成就金鹿之恨涕沾衣金瓠之哀还掩扉犹兹紫山

明玉碎譬彼西都芳草腓终无逐浪凫船反何时复

闻龙种归

  冠子祝文          沈约

蠲兹令日元服肇加成德既举童心自化行之则至

无谓道赊敦以秋实食以春华无耻下问乃至高车

子孙千亿广树厥家

  伤爱子赋

      江淹

 江艽字引卿仆之第二子也生而神俊必为美器

 惜哉遘闵涉岁而卒悲至踯躅乃为此文

惟秋色之颢颢心结縎兮悲起曾怜悯之惨凄痛掌

珠之爱子形惸惸而外施心切切而内圮日月可销

兮悼不灭金石可铄兮念何已缅吾祖之赫羲帝高

阳之元胄惜衰宗之沦没恐余人之弗构觊三灵之

降福□弱子之擢秀酷奈何兮引卿那逢天兮不佑

尔诞质于青春摄提贞乎孟陬谓比方于右列望齐

英于前修遰高行之美迹弘盛业之清白露奄被

此百草尔同雕于梧楸忆朱明之在节顾岐嶷之可

贵睨炉帐而多怡瞻户牖而有慰奚在今之寂寞失

音容之髣□姊目中而下泣兄嗟季而饮泪感木石

而变哀激左右而陨欷夺怀袖之深爱尔母氏之丽

人屑丹泣于下壤傃殷忧于上旻视往端而擗摽践

遗绪而苦辛就深悼而谁弭归末命兮何陈我过幸

于时私爰守官于江浔悲薄暮而增甚思纁黄而不

禁月接日而为光霞合云而成阴雾笼笼而带树月

苍苍而架林嗟奈何兮弱子我百艰兮是寻验□带

之夜缓察葆鬓之朝侵惟人生之在世恒欢寡而戚

饶虽十纪之空名岂百龄之能要迅朱光之映夜湛

白露之凝朝指兹譬而取免排此理以自销然则生

之乐兮亲与爱内与外兮长与稚伤弱子之冥冥独

幽泉兮而永閟余无愆于苍祗亦何怨于厚地信释

氏之灵果归三世之远致愿同升于净剎与尘习兮

永弃

  与诸儿论家世集书      王筠

史传称安平崔氏及汝南应氏并累世有文才所以

范蔚宗世擅雕龙然不过父子两三世耳非有七叶

之中名德重光爵位相继人人有集如吾门世者也

沈少傅约尝语人云吾少好百家之言身为四代之

史自开辟以来未有爵位蝉联文才相继如王氏之

盛者也汝等仰观堂构思各努力

  为皇太子求一日一入朝表   任昉

臣闻内竖告安姬昌怡色鸡鸣戒旦周发冠履或以

凉燠之候晨昏异宜膳羞之和鼎饪殊节一晨三朝

称情犹简终日承颜在理斯惬且长寿之对抚循无

已驰道未穷顾怀不辍岂直下动天性固亦上结慈

衷自顷半旬乃朝遂为通制事谕信次义乖晨省一

日万机不敢三尘于御省每日改宿特乞一至夫寝

  诫子崧书          徐勉

吾家世清廉故常居贫素至于产业之事所未尝言

非直不经营而已薄躬遭逢遂至今日尊官厚禄可

谓备之每念叨窃若斯岂由才致仰藉先代风范及

以福庆故臻此耳古人所谓以清白遗子孙不亦厚

乎又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详求此言信非徒

语吾虽不敏实有本志庶得遵奉斯义不敢坠失所

以显贵以来将三十载门人故旧亟荐便宜或使吾

创辟田园或劝吾兴立邸店又欲舳舻运致亦令货

殖聚敛若此众事皆距而不纳非谓拔葵去织且欲

省息纷纭中年聊于东田间营小园者非在播艺以

要利入正欲穿池种树少寄情赏又以郊际闲旷终

可为宅傥获悬车致事实欲歌哭于斯慧日十住等

既应营婚又须住止吾清明门宅无相容处所以尔

者亦复有以前割西边施宣武寺既失西厢不复方

幅意亦谓此逆旅舍耳何事须华常恨时人谓是我

宅古往今来豪富继踵高门甲第连闼洞房宛其死

矣定是谁室但不能不为培塿之山聚石移果杂以

花卉以娱休沐用托性灵随便架立不在广大惟功

德处小以为好所以内中逼促无复房宇近营东边

儿孙二宅乃藉十住南还之资其中所须犹为不少

既牵挽不至又不可中涂而辍郊间之园遂不办保

货与韦黯乃获百金成就两宅已消其半寻园价所

得何以至此由吾经始历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密桐

竹成阴塍陌交通渠畎相属华楼迥榭颇有临眺之

美孤峰丛薄不无纠纷之兴渎中并饶菇蒋湖里殊

富芰莲虽云人外城阙密迩韦生欲之亦雅有情趣

追述此事非有心盖是笔势所致耳忆谢灵运山

家诗云中为天地物今成鄙夫有吾此园有之二十

载矣今为天地物物之与我相校几何哉此吾所余

今以分汝营小田舍亲累既多理亦须此且释氏之

教以财物谓之外命儒典亦称何以聚人曰财况汝

曹常情安得忘此闻汝所买姑孰田地甚为舄卤弥

复何安所以如此非物竞故也虽事异寝丘聊可仿

□孔子曰居家理治可移于官既已营之宜使成立

进退两□更贻耻笑若有所收获汝可自分赡内外

大小宜令得所非吾所知又复应沾之诸女耳汝既

居长故有此及凡为人长殊复不易当使中外谐缉

人无间言先物后己然后可贵老生云后其身而身

先若能尔者更招巨利汝当自勖见贤思齐不宜忽

略以弃日也弃日乃是弃身身名美恶岂不大哉可

不慎与今之所敕略言此意正谓为家已来不事资

产既立墅舍以乖旧业陈其始末无愧怀抱兼吾年

时朽暮心力稍殚牵课奉公略不克举其中余暇裁

可自休或复冬日之阳夏日之阴良辰美景文案闲

隙负杖蹑屩逍遥陋馆临池观鱼披林听鸟浊酒一

杯弹琴一曲求数刻之暂乐庶居常以待终不宜复

劳家间细务汝交关既定此书又行凡所资须付给

如别自兹以后吾不复言及田事汝亦勿复与吾言

之假使尧水汤旱吾岂知如何若其满庾盈箱汝之

幸遇如斯之事并无俟令吾知也记云夫孝者善继

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今且望汝全吾此志则无所恨

  答客喻           前人

 悱卒悼甚不欲久废王务乃为答客喻其辞曰

普通五年春二月丁丑余第二息晋安内史悱丧之

问至焉举家伤悼心情若陨二宫并降中使以相慰

勖亲游宾客毕来吊问辄痛哭失声悲不自已所谓

父子天性不知涕之所从来也于是门人虑其肆情

所锺容致委顿乃敛□而进曰仆闻古往今来理运

之常数春荣秋落气象之定期人居其间譬诸逆旅

生寄死归着于通论是以深识之士悠尔忘怀东门

归无之旨见称往哲西河丧明之过取诮友朋足下

受遇于朝任居端右忧深责重休戚是均宜其遗情

下流止哀加饭上存奉国俯示隆家岂可纵此无益

同之儿女伤神损识或亏生务门下窃议咸为君侯

不取也余雪泣而答曰彭殇之达义延吴之雅言亦

常闻之矣顾所以未能弭意者请陈其说夫植树阶

庭钦柯叶之茂为山累仞惜覆篑之功故秀而不实

尼父为之叹息析彼岐路杨子所以留连事有可深

圣贤靡抑今吾所悲亦以悱始逾立岁孝悌之至自

幼而长文章之美得之天然好学不倦居无尘杂多

所著述盈帙满笥淡然得失之际不见喜愠之容及

翰飞东朝参伍盛列其所游往皆一时才俊赋诗颂

咏终日忘疲每从容谓吾以遭逢时来位隆任要当

应推贤下士先物后身然后可以报恩明主克保元

吉俾余二纪之中窃若是幸无大过者繄此子之

助焉自出闽区政存清静冀其旋反少慰衰暮言念

今日眇然长往加以阖棺千里之外未知归骨之期

虽复无情之伦庸讵不痛乎昔夷甫孩抱中物尚尽

恸以待宾安仁未及七旬犹殷勤于词赋况夫名立

宦成半途而废者亦焉可巳已哉求其此怀可谓苗

实之义诸贤既贻格言喻以大理即日辍哀命驾修

职事焉

  谢儿报坐事付治中启    陈徐陵

夫拾金樵路高士所羞整冠李下君子斯慎儿报不

能谨洁敢触严网右趾铁系事允法科左校论输实

繇恩宥老臣过庭之训多谢古贤折笄之杖有愧前

  论萧正德表      北魏萧宝夤

 时萧衍弟子西丰侯正德来降宝夤表曰

伏见扬州表萧正德自云避祸远投宸掖背父叛君

骇议众口深心指趣厥情难测臣闻立身行道始于

事亲终于事君故君亲尽之以恒敬严父兼之以博

爱斯人伦之所先王教之盛典三千之条莫大于不

孝毁则藏奸常刑靡赦所以晋恭获谤无所逃死卫

伋受诬二子继没亲命匪弃国孰无父况今封豕尚

存长□未灭偷生江表自安毒鸩而正德居犹子之

亲窃通侯之贵父荣于国子爵于家履霜弗闻去就

先结隔绝山淮温凊永尽定省长违报复何日以此

为心心可知矣皇朝绵基累叶恩均四海自北徂南

要荒仰泽能言革化无思不韪贲玉帛于丘园标忠

孝以纳赏筑□街于伊洛集华裔其归心被发鐻身

之酋屈膝而请吏交趾文身之渠款关而□质至如

正德宜甄义以致贬昔越栖会稽赖宰嚭以获立汉

困彭宋实丁公而获免吴项已平二臣即法岂不录

其情哉欲明责以示后况遗君忽父狼子是心既不

亲亲安能亲人中间变诈或有万等伏惟陛下圣敬

自天钦光纂历昭德塞违以临群后脱包此凶丑置

之列位百官是象其何诛焉臣衅结祸深痛缠肝髓

日暮途遥复报无日岂区区于一竖哉但才虽庸近

职居献替愚衷寸抱敢不申陈伏愿圣慈少垂察览

访议槐棘论其是非使秋霜春露施之有在相鼠攸

刺遄死有归无令申伋受笑于苟存曾闵沦名于盛

  周公戒伯禽赞      北周庾信

伯禽居鲁鸣玉来朝周公政治为国风谣北山有梓

南山有桥礼容虽备俯仰无骄

  代李仆射谢男赐绯鱼袋表 唐令狐楚

臣某言臣得进奏院状报今月七日圣慈召臣男公

敏令对见其日中使马承倩奉宣进止赐绯鱼袋钦

承失图启处无地臣某

臣才非动众勇不兼人

仰缘枝叶获展筋力荷天百禄幸据于周诗遗子一

经诚惭于汉史男公敏义方未教容止无仪伏蒙陛

下召入清禁之中立于丹墀之下远忧颠沛伏用兢

惶特授宸恩荣绾朱绂生成之功不次浸润之泽无

涯重若戴山辉如衣锦匈奴未灭方忍耻于愚臣童

子何知复受恩于圣主六姻交贺百众同欢空竭节

于边陲岂酬仁于覆载铭肤镂骨不敢殒坠所守有

限不获陈谢臣无任感戴屏营之至

  代河南裴尹请拜扫表     前人

臣某言臣闻天地之大曲成于品物臣子之心无隐

于君父下情上达至化旁流伏惟开元天宝圣文神

武应道皇帝陛下睿谋作圣孝理奉天苍生之愿不

违皇极之慈广运不以臣微劣无取累擢大官位高

尹京职重居守犬马陈力未酬明主之恩霜露感怀

遽有私家之请臣某

先臣坟墓俯在近郊顷岁

以来阙仰拜扫每至寒节展臣情礼晨往暮还所职

无阙又臣于坟茔立碑恐其向就建树之际获遂躬

亲重泉承日月之光举宗蒙雨露之泽不胜罔极

  旌王宇          皮日休

王莽窃弄汉柄擅斥帝族当其时有名臣名士身被

汉禄者阖朝皆然也莫不回忠作佞变直为邪曾不

敢一忤莽色以平帝得亲乎外氏者也而宇乃以为

谋事泄受祸日休旌之曰若宇之道真忠烈之士哉

不以其父得天下为利以反道为虑不以己将为天

子之子为贵以愆咎为戒呜呼宇之道大不负天地

幽不惭鬼神贞不愧金石明不让日月于臣子之义

备矣而班氏忘赞皮子旌之美夫

  上谏太宗疏         马周

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右墙宇门阙方紫极为卑小

东宫皇太子居之而在内大安至尊居之反在外太

上皇虽志清俭爱惜人力陛下不敢违而蕃夷朝见

四方观听有不足焉臣愿营雉堞门观务从高显以

称万方之望则大孝昭矣臣伏读明诏以二月幸九

成宫窃惟太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视膳今所幸

宫去京三百里而远非能旦发暮至也万一有太上

皇思感欲即见陛下何以逮之今兹本为避暑行也

太上皇留热处而陛下走凉处温凊之道臣所未安

然诏书既下业不中止愿示还期以开众惑

  讳辨            韩愈

愈与李贺书劝贺举进士贺举进士有名与贺争名

者毁之曰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劝之举者

为非听者不察和而倡之同然一辞皇甫湜曰若不

明白子与贺且得罪愈曰然律曰二名不偏讳释之

者曰谓若言征不言在言在不言征是也律曰不讳

嫌名释之者曰谓若禹与雨丘与蓲之类是也今贺

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

父名□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

夫讳始于何时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欤

周公作诗不讳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

名康王钊之孙实为昭王曾参之父名□曾子不讳

昔周之时有骐期汉之时有杜度此其子宜何如讳

将讳其嫌遂讳其姓乎将不讳其嫌乎汉讳武帝名

彻为通不闻又讳车辙之辙为某字也讳吕后名雉

为野□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为某字也今上章及

诏不闻讳浒势秉机也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谕及

机以为触犯士君子立言行事宜何所法守也今考

之于经质之于律稽之以国家之典贺举进士为可

耶为不可耶凡事父母得如曾参可以无讥矣作人

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之士不务行周公

孔子之行而讳亲之名则务胜于周公孔子亦见其

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参卒不可胜胜周公孔子曾参

乃比于宦官宫妾则是宦官宫妾之行孝于其亲贤

于周公孔子曾参者耶

  对禹问           前人

或问曰尧舜传诸贤禹传诸子信乎曰然然则禹之

贤不及于尧与舜也欤曰不然尧舜之传贤也欲天

下之得其所也禹之传子也忧后世争之之乱也尧

舜之利民也大禹之虑民也深曰然则尧舜何以不

忧后世曰舜如尧尧传之禹如舜舜传之得其人而

传之尧舜也无其人虑其患而不传者禹也舜不能

以传禹尧为不知人禹不能以传子舜为不知人尧

以传舜为忧后世禹以传子为虑后世曰禹之虑也

则深矣传之子而当不淑则奈何曰时益以难理传

之人则争未前定也传之子则不争前定也前定虽

不当贤犹可以守法不前定而不遇贤则争且乱天

之生大圣也不数其生大恶也亦不数传诸人得大

圣然后人莫敢争传诸子得大恶然后人受其乱禹

之后四百年然后得桀亦四百年然后得汤与伊尹

汤与伊尹不可待而传也与其传不得圣人而争且

乱孰若传诸子虽不得贤犹可守法曰孟子之所谓

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者何也曰孟子之心

以为圣人不苟私其子以害天下求其说而不得从

而为之辞

  为卫尉许卿请留男表     于卲

臣某言臣男某官某顷年二十一二因外人招诱性

乏天和臣又拙训遂交游匪类妄用钱物臣恐滋蔓

累及家私臣某年任宁州刺史表请碛西□力离乡

别亲庶其思过臣遽遭流窜比属艰难遐荒万里分

为阻绝近节度使差奏军事会臣待罪辇毂重与相

见至京以来臣窃窥察诱其由衷似辨君亲近于观

志屡申恳到愿留晨昏夫物感人情况兹天属苟及

于此惕然关心臣今齿发衰莫惟生此子倘其改行

家有所传九原之下可以塞责臣昨询问碛西职掌

殊非要重伏乞圣慈回鉴许为父子如初便留□节

东军与叔冀逐急征讨尽其武用或树功勋王事不

殊残寇又切臣得地近时复知闻纵其不贤犹可备

使老臣之幸至微至贱轻黩宸严腼冒之求战越无

  为原州赵长史请为亡父度人表 王勃

臣某言臣闻奉忠履义帝业所资昭德报功王风是

切臣亡父故臣使持节都督丰州诸军事丰州刺史

上柱国南康郡王士达往因隋季预奉皇初于时元

洛未清双崤尚梗江淮海岳王公数十亡父身羇伪

郑宠极戎庭扫千载之风云拥三河之士马情思奉

顺义不图生绵越寇场密归诚款登太行而耀甲则

建德离心出函谷而扬麾则王充破胆天书屡降手

敕仍存洎乎九服又安四方无事谋臣出镇猛将临

边西穷赤水之源东究青丘之境横戈北塞尽沙漠

之风尘授钺南荒被□之矢石义形夷险迹遍疆

埸分阃淹荣悬车遂礼虽死于牖下实怀天子之恩

力尽方隅无愧忠臣之节今者归藏有日先远戒期

陛下德被游魂惠流枯骨高班厚禄已极于生前列

鼓鸣箫复光于身后诚非毁灭所能投报但臣霜露

之瞻彼岸而神销乌鸟之情俯寒泉而思咽希开

凈福庶补穷埏伏惟陛下恢不次之恩录无涯之请

使获从朝例赐许度人济魂识于昏途拯亡灵于毁

宅则陛下乾坤之施既不隔于幽冥微臣蝼蚁之心

岂忘情于家国是所图也非敢望也轻黩冕旒若坠

冰谷

  请代父死表        张不耀

臣某言臣闻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欲报之恩昊天罔

极臣父文成充使不了特置严刑罪小责深不胜冤

苦街衢惊叹长幼咸嗟皇天后土实所鉴照臣闻有

理不申枉填沟壑臣子情切骨肉恩深请以微躯代

父当死乞宽父之残命展愚臣之孝心伏乞天命俯

垂矜察不耀万死犹荷再生臣父朝无近亲孤宦独

立苗□难植根浅易危无风而自倒不寒而自战李

全交接邪作蛊舞法弄权虐甚周兴酷殊来俊枉陷

良善以立己功恶贯已盈食残事败不惭颜厚犹事

紏绳不惧皇天仍居宪府罪轻责重其枉实深但恨

明时虚编咎晦伏愿陛下采舆人之诵听左右之言

乞不滥无辜庶冤魂重返即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不任酷裂之至冒死投匦以闻

  为凤翔李尚书请使人拜扫表  韩翃

臣某言臣闻子之能仕父教之忠臣仕虽无闻忠冀

尽力当陛下至理之日偶四方无事之时臣幸扬名

清朝全节圣代于臣之分荣感多焉而罔极之心未

遑省告伏以先臣坟墓远在定州道路所经瞻驰靡

及臣自入宿卫三十四年顷者师旅虽宁武臣分割

臣职叨禁近事绝私情弘覆之德靡所不容而兢惧

之诚实自难尽空怀怵惕之感莫申展奠之仪今寰

宇廓清忧疑必释当天地交泰之际人神□吉之期

臣寄重藩维不合上请今遣弟某官某专拜扫以道

途所近便取北路赴定州辄披恳诚无任兢惶

  上光宗疏        宋彭龟年

高宗备极子道此陛下所亲睹也况寿皇今日止有

陛下一人圣心拳拳不言可知特遇过宫日分陛下

或迟其行则寿皇不容不降免到宫之旨盖为陛下

辞责于人使人不得以窃议陛下其心非不愿陛下

之来自古人君处骨肉之间多不与外臣谋而与小

人谋之所以交斗日深疑隙日大今日两宫万万无

此然臣所忧者外无韩琦富弼吕诲司马光之臣而

小人之中已有任守忠者在焉惟陛下裁察又言使

陛下亏过宫之礼皆左右小人间谍之罪宰执侍从

但能推父子之爱调停重华台谏但能仗父子之义

责望人主至于疑间之根盘固不去曾无一语及之

今内侍间谍两宫者固非一人独陈源在寿皇朝得

罪至重近复进用外人皆谓离间之机必自源始宜

亟发威断首逐陈源然后肃命銮舆负罪引慝以谢

寿皇使父子欢然宗社有永顾不幸欤

  上光宗疏          黄裳

陛下之于寿皇未尽孝敬之道意者必有所疑也臣

窃推致疑之因陛下毋乃以焚廪浚井之事为忧乎

夫焚廪浚井在当时或有之寿皇之子惟陛下一人

寿皇之心托陛下甚重爱陛下甚至故忧陛下甚切

违预之际□香祝天为陛下祈祷爱子如此则焚廪

浚井之心臣有以知其必无也陛下何疑焉又无乃

以肃宗之事为忧乎肃宗即位灵武非明皇意故不

能无疑寿皇当未倦勤亲挈神器授之陛下揖逊之

风同符尧舜与明皇之事不可同日而语明矣陛下

何疑焉又无乃以卫辄之事为忧乎辄与蒯聩父子

争国寿皇老且病乃颐神北宫以保康宁而以天下

事付之陛下非有争心也陛下何疑焉又无乃以孟

子责善为疑乎父子责善本生于爱为子者能知此

理则何至于相夷寿皇愿陛下为圣帝责善之心出

于忠爱非贼恩也陛下何疑焉此四者或者之所以

为疑臣以理推之初无一之可疑者自父子之间小

有猜疑此心一萌方寸遂乱故天变则疑而不知畏

民困则疑而不知恤疑宰执专权则不礼大臣疑台

谏生事则不受忠谏疑嗜欲无害则近酒色疑君子

有党则庇小人事有不须疑者莫不以为疑乃若贵

为天子不以孝闻敌国闻之将肆轻侮此可疑也而

陛下则不疑小人将起为乱此可疑也而陛下则不

疑中外官军岂无他志此可疑也而陛下则不疑事

之可疑者反不以为疑颠倒错乱莫甚于此祸乱之

萌近在旦夕宜及今幡然改过整圣驾谒两宫以交

父子之欢则四夷向风天下慕义矣

  周世宗家人传论      欧阳修

呜呼父子之恩至矣孟子言舜为天子而瞽叟杀人

则弃天下窃负之而逃以为天下可无舜不可无至

公舜可弃天下不可刑其父此为世立言之说也然

事固有不得如其意者多矣盖天子有宗庙社稷之

重百官之卫朝廷之严其不幸有不得窃而逃则如

之何而可予读周史见守礼杀人世宗寝而不问盖

进任天下重矣而子于其父亦至矣故宁受屈法之

过以申父子之道其所以合于义者盖知权也君子

之于事择其轻重而处之耳失刑轻不孝重也刑者

所以禁人为非孝者所以教人为善其意一也孰为

重刑一人未必能使天下无杀人而杀其父灭天性

而绝人道孰为重权其所谓轻重者则天下虽不可

弃而父亦不可刑也然则为舜与世宗者宜如何无

使瞽叟守礼至于杀人则可谓孝矣然而有不得如

其意则择其轻重而处之焉世宗之知权明矣夫

  又             前人

呜呼至公天下之所共也其是非曲直之际虽父爱

其子亦或有所不得私焉当周太祖举兵于魏汉遣

刘铢诛其家族于京师酷毒备至后太祖入立遣人

责铢铢辞不屈太祖虽深恨之然以铢辞直终不及

其家也及追封妻子之被杀者其言深自隐痛之而

已不敢有非汉之辞焉盖知其曲在己也故略存其

辞以见周之有愧于其心者矣

  梁太祖父子论        前人

呜呼春秋之法是非与夺之际难矣哉或问梁太祖

以臣弒君友珪以子弒父一也与弒即位逾年改元

春秋之法皆以君书而友珪不得列于本纪何也且

父子之恶均夺其子是与其父也岂春秋之旨哉予

应之曰梁事着矣其父之恶不待与夺其子而后彰

然末帝之志不可以不伸也春秋之法君弒而贼不

讨者国之臣子任其责予于友珪之事所以伸讨贼

者之志也

  名二子说          苏洵

轮辐盖轸皆有职乎车而轼独若无所为者虽然去

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

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而言车之功辙不与焉虽然车

仆马毙而患不及辙是辙者祸福之间辙乎吾知免

  思子台赋          苏轼

 余先君宫师之友史君讳经臣字彦辅眉山人与

 其弟沆子升皆奇士博学能文慕李文饶之为人

 而举其议论彦辅举贤良不中第子凝以进士得

 官止著作佐郎皆早死且无子有文数百首皆亡

 之予少时尝见彦辅所作思子台赋上援秦皇下

 逮晋惠反复哀切有补于世盖记其意而亡其辞

 乃命过作补亡之篇庶几君子犹得见斯人□怀

 髣□也

客有自蜀游梁傃关而东览河华之形胜兮访秦汉

之遗宫得岿然之颓基兮并湖城之西墉吊汉武之

暴怒兮悼戾园之悯凶闻父老之哀叹兮犹有归来

望思之遗恫吁犬台之谗颊兮实咀毒而衔锋败赵

于俯仰兮又将覆刘氏之宗闵汉武之多忌兮谓左

右之皆戎杀阳石而未厌兮又瘗祸于宫中忸君王

之好杀兮视人命犹昆虫死者几何人兮岂问骨肉

与王宫惑狂傅之浅谋兮不忍忿忿而杀充上曾不

鉴余之无聊兮实有豕心负此名而欲亡兮天下其

孰吾容苟逭死于泉鸠兮冀稍久而自理遘大患于

仓猝兮怀孤愤于永已念君老而孰图兮嗟肉食其

多鄙独三老与千秋兮怀爱君之眷眷犯雷霆之方

怒兮消积祸于一言既沉冤之无告兮戮谗人其已

晚幸曾孙之无恙兮或以慰夫九原虽筑台其何救

兮固知已矣之不谏魂茕茕乎其归来兮盖庶几于

复见也昔秦之亡也祸始于扶苏眇斯高之羸豕兮

视其君犹乳虎曾纩息之未定兮乃敢探其穴而

其雏在晋四世有君不惠孽妇晨雊强王定制惟愍

怀之遭离兮实追踪于汉戾顾孱后之何知兮亦号

呼于既逝写余哀于江陵兮发故臣之幽契仍筑台

以望思兮盖援武以自例呜呼噫嘻可吊而不可哂

兮亦各其子也彼茂陵之雄杰兮系九戎而鞭百蛮

笑尧舜而陋汤武兮盖将与黄帝而俱仙及其失道

于几微兮狐鬼生于左臂如婴儿之未孩兮易耳目

而不知甘泉咫尺而不通兮与式干其何异既上配

于秦皇兮又不比于□惠君子是以知狂圣之本同

而聪明之不可恃也览观古初孰哲孰愚皆知耻笑

乎前人而莫知后之视余方汉武之盛也肯自比于

骊山之朽骨而况于金墉之独夫乎自今观之三后

一律皆以信谗而杀子昵奸而败国吾筑台以寄哀

信同名而齐实彼□庸者固不足告也吾将以为明

王之龟策自建元以来张汤主父偃之流与两丞相

三长史之徒皆以无罪而夷灭一言以就诛曾无兴

哀于既往一洗其无辜独于剧也悲歌慷慨泣涕踌

躇呜呼哀哉莫有以楚灵王之言告者曰人之爱其

子也亦如余乎天道好还以德为符惟孟德之鸷忍

兮亦嗜杀以为娱彼杨公之爱修兮岂减吾之仓舒

恨元化之不可作兮然后知鼠辈之果无同舐犊于

晚岁兮又何怨于老臞吾将以嗜杀为戒也故于末

而并书

  惠州付迈          前人

古人有言有若无实若虚况汝实无而虚者耶使人

谓汝庸人实无所能闻于吾者乃吾之望也慎言语

节饮食晏寝早起务安其形骸为善也临书以是告

汝付迈

  续楚语           前人

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芰及

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君子曰不违而道唐柳

宗元非之曰屈子以礼之末忍绝其父将死之言且

礼有斋之日思其所乐思其所嗜子木去芰安得为

道甚矣柳子之陋也子木楚卿之贤者也夫岂不知

为人子之道事死如事生况于将死丁宁之言弃而

不用人情之所忍乎是必有大不忍于此者而夺其

情也夫死生之际圣人严之薨于路寝不死于妇人

之手至于结冠缨启手足之言不敢不勉其于死生

之变亦重矣父子平日之言可以恩掩义至于死生

至严之际岂容以私害公乎曾子有疾称君子之所

贵乎道者三孟僖子卒使其子学礼于仲尼管仲病

劝威公去三竖夫数君子之言或主于社稷或勤于

道德或训其子孙虽所趋不同然皆笃于大义不私

其躬也如此今赫赫楚国若敖氏之贤闻于诸侯身

为正卿死不在民而口腹是忧其为陋亦甚矣使子

木行之国人诵之太史书之天下后世不知夫子之

贤而惟陋是闻子木其忍为此乎故曰是必有大不

忍者而夺其情也然礼之所谓思其所乐思其所嗜

此言人子追思之道也曾□嗜羊枣而曾子不忍食

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母没而不能执母之器皆人

子之情自然也岂待父母之命邪今荐芰之事若出

于子则可自其父命则为陋耳岂可以饮食之故而

成父莫大之陋乎曾子寝疾曾元难于易箦曾子曰

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若以柳

子之言为然是曾元为孝子而童子顾礼之末易箦

于病革之中为不仁之甚也中行偃死视不可含范

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曰

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此河乃瞑呜呼范宣

子知事吴为忠于主而不知报齐以成夫子忧国之

美其为忠则大矣古人以爱恶比之美疢药石曰石

犹生我疢之美者其毒滋多由是观之柳子之爱屈

到是疢之美子木之违父命为药石也

  季子论          王安石

先王酌乎人情之中以制丧礼使哀有余者俯而就

之哀不足者企而及之哀不足者非圣人之所甚善

也善之者善其能勉于礼而已矣延陵季子其长子

死既封而号者三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其

合矣乎夫长子之丧圣人为之三年之服盖以谓父

子之亲而长子者为亲之后人情之所至重也今季

子三号遂行则于先王之礼为不及矣今论者曰当

是之时季聘于齐将君之命若夫季子之心则以谓

不可以私义而缓君命有势不得以两全者则当忍

哀以徇于尊者之事矣今将命而聘既聘而反遂少

缓而尽哭之哀则于事君之义岂为不足而害于使

事哉君臣父子之义势足以两全而不为之尽礼也

则亦薄于骨肉之亲而不用先王之礼耳其言曰骨

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所不之矣夫骨肉之

复于土魂气之无不之是人情之所哀者矣君子无

所不言命至于丧则有性焉独不可以谓命也昔庄

周丧其妻鼓盆而歌东门吴丧其子比于未有此弃

人齐物之道吾儒之罪人观季子之说盖亦周吴之

徒矣父子之亲仁义之所由始而长子者继祖考之

重故丧之三年所以重祖考也今季子不为之尽礼

则近于弃仁义薄祖考矣孔子曰丧事不敢不勉也

又曰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临人之丧而不哀孔

子犹以为不足观也况礼之丧三年者乎然则此言

宜非取之矣盖记其葬深不至于泉敛以时服既葬

而封广轮掩坎其高可隐孔子之称之盖称其葬之

合于礼耳独称葬之合于礼则哀之不足可知也卫

有送葬者夫子观之曰善哉此可以为法矣若此则

夫子之所美也圣人之言辞隐而意显岂徒然哉学

者之所不可不思也

  离思赋

     明魏学洢

 乙卯春季家大人北之文安时序如流忽尔觱烈

 离思耿耿爰造斯篇情而不文聊以自摅也辞曰

忆阳春之恢台兮垂杨之青青将余亲于江皋兮

屯余行其□竮数辟咡余俯诏兮逝将去此而遐征

各其弗绎兮中怆恍而难平陟巉岩以周览兮

睹大江之滔滔道曼曼其靡极兮忾磳之怒涛恍

齐鲁之在望兮迷之颾颾蓱岛汨其浮没兮冲

风动夫布袍意徘徊而罢眺兮步徙倚乎彼皋勉商

略江山之奇胜兮志奄奄其不豪载宿宿以俶装兮

命归者先解维乘潮水之迅驶兮抚中心而不夷愿

及行之未远兮更一见而致辞计淹留其终别兮强

自割而遂驰道晋陵之殷辚兮逾姑苏之烂漫出新

诗于轻箑兮□数章而永叹涕霪霪其若霰兮神溶

溶而无畔冯惆怅以独返兮癙忧集而悺悺既伤儿

之怀亲兮重伤亲之念儿戒归棹令遄发兮还三复

而□之匪无则言以自壮兮写中曲乎两眉孰有恨

而非别兮孰有别而不思佯婆娑其偷乐兮各不言

而相知羌萎约以自废兮怜风日之凄其既驾桧□

兮临迥道之三千归期勿可道兮行远绵乎岁年肇

发棹于吴会兮辖将驰乎幽燕遘女魃之儇舞兮路

迍邅而不前桃李摽落以遒尽兮榴火歕而复然顷

艾虎其萦怀兮又闻江南之采莲踆乌不可与俪偕

兮草木芸芸其屡迁伤征途之踯躅兮忽涕泗之流

漩石圻沸焦烟兮望钱塘而驻旆蹈赤□之赫威兮

蹇傍徨以赖欻愁愁其若撼兮怀余亲而长□去

衡泌之肃泠兮服顽沙之扬壒荃不堪此蕴隆兮矧

羇旅之狼狈臆怫□以缭悷兮恒假寐而独悕惚忻

忻其承颜兮或仿□乎既归盱余目而莫觌兮羌厌

浥其渍帏每惝恍以竟日兮留梦境而弗违雁翩翩

南翱翔兮寄儿以新槁憎世路之曀兮鸣吾鼎之

为宝鳣鲸裁于蝼蚁兮虎豹吼而当道凤凰羾于天

门兮览九苞其犹未保挟蓬矢无肃心兮徒伤谋生

之草草儿愿及年之方将兮怀夜光而粥之熏椒桂

与木兰兮辑翠羽之陆离苟善价其可俟兮将良弓

以为箕出门遘夫文穷兮群众兆而见嗤送裘马于

五陵兮什敝貂而自私天实构此西日之局兮讵贲

获之可为忳愁约以侘傺兮志逴逴其逾亢块独处

此穷檐兮倚斜阳而四望感严威之觱发兮俄□涌

以跳逿女机杼而士□兮幸家人之无恙曰坎坎其

育鞠兮独有行乎四方俱昕夕而匪所睼兮知永怀

夫故乡跂游云以揽涕兮沾余袂其浪浪乱曰人生

孰无别离兮恃来者之可期幼不诵夫甫田兮曷怛

怛其相思

  先太守文集后序      方孝孺

愚庵先生既卒其孤某摭其遗文为二十卷将论序

之以传于世辞不胜夫哀未能也越三年可以有言

矣恐世之人以为私乎亲又不果为后二年执书而

泣曰呜呼先人有言而不能述使大章明于世小子

之罪也其何敢让焉君子之言惟其公而已言而公

虽子述父事不为过言而不当由千载之后论千载

之上人犹且非之何私之足避乎周人称其父如日

月之照临子思称孔子如天地四时其言可谓夸矣

然而天下信之后世莫敢非之者何哉以其公也不

然荀淑以黄宪比颜子王安石以扬雄为圣贤而比

之而人终不信者以其出于私见也小子亦公而已

矣何敢欺先人以欺后世哉先生之志其大者欲润

泽天下其小者亦将使道术明乎书风俗成乎身立

经世淑民之法以幸无穷皆未之遂也遽弃斯世而

弗居呜呼岂先生之不幸欤抑斯人之不幸也先生

初守济宁千里之内士与民相庆先生不色喜既五

年罢去庆者咸泣先生如平时大故垂及犹忻忻不

少变先生视生死贵贱无毫发入于心岂以志之得

失为幸不幸哉天未欲俾斯民安其生而复其性夺

先生之年不使救斯民斯民果不幸也于先生乎何

与先生之言其忧时悯民之意犹慈母之于子无或

忘之自为学至于仕自冠至于服官政不斯须变也

呜呼此岂可以勉强能哉盖先生之道有伊尹之任

诸葛亮之平范希文之惠故其言若是之盛也而先

生之道不在乎言也后有诵先生之言考三君子之

德而求先生则庶乎知言矣苟以小子为私其亲不

仁者也谓先生不足拟三君子不明者也非小子所

望于后世也

  书先府君事略寄陈石斋    罗伦

先君姓罗氏修大其字也别号大山宋忠臣水心先

生七世孙始祖讳寅辟五季乱自豫章徙永丰至先

府君十八世矣罗氏在宋由科第登仕版者数十人

多以节义着闻水心先生开礼松野先生士鼎余顽

先生士俊沧洲先生时翁其章章者也先君天性孝

友兄弟三人二弟早世语及呜咽不已曰命有如某

乎大父善耕先生好义崇文先君奉承唯谨无不得

其欢心视异出弟如同气指其子谓伦曰以养以教

汝之责也乡党宗族服其衷公咸取宜焉折过发赪

色退省必自愧服或欺取其资产曰物岂有常主乎

家人拾遗曰吾命穷也可居他人有耶竟求其主给

之家政以传长兄惟权量必自谨好早起鸡鸣必具

巾栉夜独行不惧晚益贫啜粥饮水裕如客至必罄

倒而去谓所知曰吾家世忠孝今有后矣异日必大

吾门吾贫且老何恃以为乐乎恃有此耳俗尚风水

说以祸福胥此出长兄颇通之私告曰某阴宅某阳

宅合堪舆家慎勿泄则曰使此地果能福人耶吾可

独有哉走告曰吾儿不妄汝遂有之岁壬午明年值

春官谓不肖孤曰星家谓吾限出寅当厄汝第去死

生命也不去汝能续乃命乎泣请曰儿去禄仕矣先

君曰吾不汝止第汝欲为之吾恐有不可得者吾知

之矣明年春正月先君果弃养且易箦谓长兄曰毋

以异教污我吾心事天知之纵有地狱吾死不当入

矣又三年丙戌不肖孤果及第皆如先君言呜呼痛

哉先君心天日也宜得引考者乃不禄焉呜呼痛哉

遗影在堂敢希叙赞幽明光矣

  军中寄子书         任环

我儿千言万语只要我回衙何风云气少儿女情多

耶倭贼肆行毒害百姓不得安宁我领兵在外不能

诛讨啮毡裹革此其时也幸而无事与尔相安于太

平做个好人一有意外之变则臣死忠妻死节子死

孝大家成就一个是而已

 父子部艺文二

  邶风陟岵首章

 孝子行役不忘其亲故登山以望其父之所在因

 想象其父念己之言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

慎旃哉犹来无止

  小雅小弁八章

 幽王太子宜臼被废而作此诗

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何辜于天

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

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

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

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坏木

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

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

君子信谗如或□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

析薪杝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

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履霜操         周尹伯奇

 琴操曰尹吉甫之子伯奇无罪为母所谗而见逐

 乃集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

 见放于是以援琴鼓之而作此操(

按此曲乃后人所拟非尹伯奇

 当日之作)

履朝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孤息别离

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斯愆痛没不同兮恩有偏

谁能流顾兮知我冤

  荣遇诗          吴薛莹

惟臣之先昔仕于汉奕世绵绵颇涉台观暨臣父综

遭时之难卯金失御邦家毁乱适兹乐土庶存孑遗

天启其心东南是归厥初流隶困于蛮垂大皇开基

恩德远施特蒙招命拯擢泥污释放巾褐受职剖符

作守合浦在海之隅迁入京辇遂升机枢枯瘁更荣

绝统复纪自微而显非愿之始亦惟宠遇心存足止

重值文皇建号东宫乃作少傅光华益隆明明圣嗣

至德谦崇礼遇兼加惟渥惟丰哀哀先臣念竭其忠

洪恩未报委是以终嗟臣蔑贱惟昆及弟幸生幸育

托综遗体过庭既训顽蔽难启堂构弗克志存耦耕

岂悟圣朝仁泽流盈追录先臣愍其无成是济是拔

被以殊荣翊忝千里受命南征旌旗备物金革扬声

及臣斯陋实暗实微既显前轨人物之机复傅东宫

继世荷辉才不逮先是忝是违干德博好文雅是贵

追悼亡臣冀存遗类如何愚嗣曾无仿□瞻彼旧宠

顾此顽虚孰能忍愧臣实与居夙夜反侧克心自论

父子兄弟累世蒙恩死惟结草生誓杀身虽则灰陨

无报万分

  命子十章         晋陶潜

悠悠我祖爰自陶唐邈为虞宾历世重光御龙勤夏

豕韦翼商穆穆司徒厥族以昌

纷纷战国漠漠衰周凤隐于林幽人在丘逸□绕云

奔鲸骇流天集有汉眷余愍侯

于赫愍侯运当攀龙抚剑夙迈显兹武功书誓山河

启土开封亹亹丞相允迪前踪

浑浑长源郁郁洪柯群川载导众条载罗时有语默

运因隆窊在我中晋业融长沙

桓桓长沙伊勋伊德天子畴我专征南国功遂辞归

临宠不忒孰谓斯心而近可得

肃矣我祖慎终如始直方二台惠和千里于皇仁考

淡焉虚止寄迹风云冥兹愠喜

嗟余寡陋瞻望弗及顾惭华鬓负影只立三千之罪

无后为急我诚念哉呱闻尔泣

卜云嘉日占亦良时名汝曰俨字汝永思温恭朝夕

念兹在兹尚想孔伋庶其企而

厉夜生子遽而求火凡百有心奚特于我既见其生

实欲其可人亦有言斯情无假

日居月诸渐免于孩福不虚至祸亦易来夙兴夜寐

愿尔斯才尔之不才亦已焉哉

  责子            前人

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

阿舒已二八懒惰固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

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

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思子诗           潘岳

造化甄品物天地代虚盈奈何念稚子怀奇陨幼龄

追想存髣□感道伤中情一往何时还千载不复生

  答弘农故吏民        孙楚

昔我先侯迈德垂化康哉之咏实由良佐惟余忝辱

弗克负荷每历贵邦仰瞻泰华追慕先轨感想哀嗟

诜诜臣故爰及群士皓首老成率彼邑里阐崇高义

长幼以齿

  答贺蜡           江伟

 正元二年冬腊家君在陈郡余别在国舍不得集

 会弟广平作诗以贻余余答之曰

蜡节之会廓焉独处晨风朝兴思我慈父我心怀恋

运首延伫

  感遇之三章       唐陈子昂

乐羊为魏将食子殉军功骨肉且相薄他人安得忠

吾闻中山相乃属放麑翁孤兽犹不忍况以奉君终

  岳州别子均         张说

离筵非燕喜别酒正消魂念尔犹童孺嗟予隔远藩

津亭拔心草江路断肠猿他日将何见愁来独倚门

  南陵别儿童入京       李白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呼童烹鸡酌白

酒儿女嘻笑牵人衣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

光辉游说万乘苦不早着鞭跨马涉远道会稽愚妇

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

是蓬蒿人

  寄东鲁二稚子        前人

吴地桑叶绿吴蚕已三眠我家寄东鲁谁种龟阴田

春事已不及江行复茫然南风吹归心飞堕酒楼前

楼东一株桃枝叶拂青烟此树我所种别来向三年

桃今与楼齐我行尚未旋娇女字平阳折花倚桃边

折花不见我泪下如流泉小儿名伯禽与姊亦齐肩

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念此失次第肝肠日忧煎

裂素写远意因之汶阳川

  忆幼子           杜甫

骥子春犹隔莺歌暖正繁别离惊节换聪慧与谁论

涧水空山道柴门老树村忆渠愁只睡炙背俯晴轩

  熟食日示宗文宗武      前人

消渴游江汉羇栖尚甲兵几年逢熟食万里逼清明

松柏□山路风花白帝城汝曹催我老回首泪纵横

  又示两儿          前人

令节成吾老他时见汝心浮生看物变为恨与年深

长葛书难得江州涕不禁团圆思弟妹行坐白头吟

  元日示宗武         前人

汝啼吾手战吾笑汝身长处处逢正月迢迢滞远方

飘零还柏酒衰病只藜□训谕青衿子名惭白首郎

赋诗犹落笔献寿更称觞不见江东弟高歌泪数行

  又示宗武          前人

觅句新知律摊书解满□试吟青玉案莫羡紫罗囊

暇日从时饮明年共我长应须饱经术已似爱文章

十五男儿志三千弟子行曾参与游夏达者得升堂

  遣兴            前人

骥子好男儿前年学语时问知人客姓诵得老夫诗

世乱怜渠小家贫仰母慈鹿门携不遂雁足系难期

天地军麾满山河战角悲傥归免相失见日敢辞迟

  宗武生日          前人

小子何时见高秋此日生自从都邑语巳伴老夫名

诗是吾家事人传世上情熟精文选理休觅彩衣轻

雕瘵筵初秩欹斜坐不成流霞飞片片涓滴就徐倾

  催宗文树鸡栅        前人

吾衰怯行迈旅次展崩迫愈风传乌鸡秋卵方漫吃

自春生成者随母向百翮驱趁制不禁喧呼山腰宅

课奴杀青竹终日憎赤帻蹋藉盘案□塞蹊使之隔

墙东有隙地可以树高栅避热时来归问儿所为迹

织笼曹其内令入不得掷稀间可突过觜爪还污席

我宽蝼蚁遭彼免狐貉厄应宜各长幼自此均勍敌

笼栅念有修近身见损益明明领处分一一当剖析

不昧风雨晨乱离减忧戚其流则凡鸟其气心匪石

倚赖穷岁晏拨烦去冰释未似尸乡翁拘留盖阡陌

  孟东野失子         韩愈

 东野连产三子不数日辄失之几老念无后以悲

 其友人昌黎韩愈惧其伤也推天假其命以喻之

失子将何尤吾将上尤天女实主下人与夺一何偏

彼于女何有乃令蕃且延此独何罪辜生死旬日间

上呼无时闻滴地泪到泉地祗为之悲瑟缩久不安

乃呼大灵龟骑云款天门问天主下人薄厚胡不均

天曰天地人由来不相关吾悬日与月吾系星与辰

日月相噬啮星辰踣而颠吾不女之罪知非女由因

且物各有分孰能使之然有子与无子祸福未可原

鱼子满母腹一一欲谁怜细腰不自乳举族长孤鳏

鸱枭啄母脑母死子始翻蝮蛇生子时坼裂肠与肝

好子虽云好未还恩与勤恶子不可说鸱枭蝮蛇然

有子且勿喜无子固勿叹上圣不待教贤闻语而迁

下愚闻语惑虽教无由悛大灵顿头受即日以命还

地祗谓大灵女往告其人东野夜得梦有夫元衣巾

闯然入其户三称天之言再拜谢元夫收悲以欢忻

  示儿            前人

始我来京师止携一束书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庐

此屋岂为华于我自有余中堂高且新四时登牢蔬

前荣馔宾亲冠婚之所于庭内无所有高树八九株

有藤娄络之春华夏阴敷东堂坐见山云风相吹嘘

松果连南亭外有瓜芋区西偏屋不多槐榆翳空虚

山鸟旦夕鸣有类涧谷居主妇治北堂膳服适戚□

恩封高平君子孙从朝裾开门问谁来无非卿大夫

不知官高卑玉带悬金鱼问客之所为峨冠讲唐虞

酒食罢无为□槊以相娱凡此座中人十九持钧枢

又问谁与频莫与张樊如来过亦无事考评道精粗

□□媚学子墙屏日有徒以能问不能其蔽岂可祛

嗟我不修饰事与庸人俱安能坐如此比肩于朝儒

诗以示儿曹其无迷厥初

  璩授京兆府参军戏书以示兼呈独孤郎

               权德舆

见尔府中趋初官足慰吾老年还舐犊凡鸟亦将雏

喜至翻成感痴来或欲殊因惭玉润客应笑此非夫

  伤子            顾况

老夫哭爱子日暮千行血声逐断猿悲迹随飞鸟灭

老夫已七十不作多时别

  大茅岭东新居忆亡子从真   前人

谷鸟犹呼儿山人夕沾襟怀哉隔生死怅矣徒登临

东门忧不入西河遇亦深古来失中道偶向经中寻

大象无停轮倏忽成古今其夭非不幸炼形由太阴

凡欲攀云阶譬如火铸金虚室留旧札洞房掩闲琴

泉源登方诸上有空青林仿佛通寤寐萧寥邈微音

软草被汀洲鲜云略浮沈赪景宣迭丽绀波响飘淋

石窟含云巢迢迢耿南岑悲恨自兹断情尘讵能侵

真静一时变坐起唯从心

  囝一章           前人

 囝哀闽也闽俗呼子为囝父为郎罢

囝生闽方闽吏得之乃绝其阳为臧为获致金满屋

为髡为钳如视草木天道无知我罹其毒神道无知

彼受其福郎罢别囝吾悔生汝及汝既生人劝不举

不从人言果获是苦囝别郎罢心摧血下隔地绝天

及至黄泉不得在郎罢前

  咏孩子           严维

嘉客会初筵宜时魄再圆众皆含笑戏谁不点颐怜

绣被花堪摘罗□色欲妍将雏有旧曲还入武城弦

  悼孩子           于鹄

年长始一男心亦颇自娱生来岁未周奄然却归无

裸送不以衣瘗埋于中衢乳母抱出门所生亦随呼

婴孩无哭仪礼经不可逾亲戚相问时抑悲空叹吁

襁褓在旧□每见立踟□静思益伤情畏老为独夫

  子庆诗           孟郊

王家事已奇孟氏庆无涯献子还生子羲之又有之

凤兮且莫叹鲤也会闻诗小小豫章甲纤□玉树姿

人来唯仰乳母抱未知慈我欲拣其养放麛者是谁

  小儿诗五十韵       路德延

情态任天然桃红两颊鲜乍行人共看初语客多怜

臂膊肥如瓠肌肤软胜绵长头纔覆额分角渐垂肩

散诞无尘虑逍遥占地仙排衙朱阁上喝道画堂前

合调歌杨柳齐声踏采莲走堤行细雨奔巷□轻烟

嫩竹乘为马新蒲折作鞭莺雏金镞系猫子彩丝牵

拥鹤归晴岛驱鹅入暖泉杨花争弄雪榆叶共收钱

当□挂银铢对耳悬头依苍鹘裹袖学柘

酒殢丹砂暖茶催小玉煎频邀筹箸挣时乞绣针穿

宝箧拿红豆奁拾翠钿戏袍披按褥尖帽戴靴毡

展画趋三

开屏笑七贤贮怀青杏小垂额绿荷圆

惊滴沾罗泪娇流污锦涎倦书饶娅□憎药巧迁延

弄帐燕绡映藏衾凤绮□指敲银使鼓筋拨赛神弦

帘拂鱼钩动筝推雁柱偏棋图添路画笛管欠吹镌

恼客初酣睡惊僧半入禅寻蛛穷屋瓦采雀遍楼椽

抛果忙开口藏钩乱出拳夜分围榾柮朝聚打秋千

折竹装泥燕添丝放纸鸢互夸轮水碓相教放风旋

旗小裁红绢书幽戴碧笺远铺张鸽网低控射蝇弦

谵语时时道谣歌处处传匿眉作曲遮路臂相连

斗草当春径争球出晚田柳傍慵独坐花底困横眠

等鹊潜篱畔听蛩伏砌边旁枝粘舞蝶隈树捉鸣蝉

平岛夸桥上层崖逞捷缘嫩苔车迹小深雪履痕全

竞指云生岫齐呼月上天蚁窠寻径斸蜂穴绕□填

樵唱迥深岭牛歌下远川垒柴为屋木和土作盘筵

险砌高台石危跳峻塔砖忽升邻舍柱偷上后池船

项橐称师日甘罗作相年明时方任德劝尔减狂颠

  哭子十首          元稹

维鹈受刺因吾过得马生灾念尔冤独在中庭倚闲

树乱蝉嘶噪欲黄昏

纔能辨别东西位未解分明管带身自食自眠犹未

得九泉前路托何人

尔母溺情连夜哭我身因事有时悲钟声欲绝东方

动便是寻常上学时

莲花上品生真界兜率天中离世途彼此业缘多障

碍不知还得见儿无

节量梨栗愁生疾教示诗书望早成鞭扑校多怜校

少叉缘遗恨哭三声

深嗟尔更无兄弟自叹予应绝子孙寂寞讲堂基址

在何人车马入高门

往年鬓已同潘岳垂老年教作邓攸烦恼数中除一

事自兹无复子孙忧

长年苦境知何限岂得因儿独丧明消遣又来缘尔

母夜深和泪有经声

乌生八子今无七猿叫三声月正孤寂寞空堂天欲

曙拂帘双燕引新雏

频频子落长江水夜夜巢边旧处栖若是愁肠终不

断一年添得一声啼

  予与微之老而无子今年冬各有一子戏作一

  什一以相贺一以自嘲    白居易

常忧到老都无子何况新生又是儿阴德自然宜有

庆皇天何得道无知一园水竹今为主百卷文章更

付谁莫虑鹓鶵无浴处即应重入凤凰池

  自嘲            前人

五十八翁方有后静思堪喜亦堪嗟一珠甚小还惭

蚌八子虽多不羡鸦秋月晚生丹桂实春风新长紫

兰芽持杯祝愿无他语慎勿顽愚似汝爷

  阿崔            前人

谢病卧东都羸然一老夫孤单同伯道迟暮过商瞿

岂料鬓成雪方看掌弄珠已衰宁望有虽晚亦胜无

兰入前春梦桑悬昨夜弧里闾多庆贺亲戚共欢娱

腻剃新胎发香□小绣襦玉芽开手爪酥颗点肌肤

弓冶将传汝琴书勿坠吾未能知寿夭何暇虑贤愚

乳气初离壳啼声渐变雏何时能返哺供养白头乌

  哭崔儿           前人

掌珠一颗儿三岁鬓雪千茎父六旬岂料汝先为异

物尝忧吾不见成人悲肠自断非因剑啼眼加昏不

是尘怀抱又空天默默依前重作邓攸身

  初丧崔儿报微之晦叔     前人

书报微之晦叔知欲题崔字泪先垂世间此恨偏敦

我天下何人不哭儿蝉老悲鸣抛蜕后龙眠惊觉失

珠时文章十帙官三品身后传谁庇荫谁

  见李苏州示男阿武诗     前人

遥羡青云里祥鸾正引雏自怜沧海畔老蚌不生珠

  和微之道保生三日      前人

相看鬓似丝始作弄璋诗且有承家望谁论得力时

莫兴三日叹犹胜七年迟我未能忘喜君应不合悲

嘉名称道保乞姓号崔儿但恐持相并蒹葭琼树枝

  吾雏            前人

吾雏字阿罗阿罗纔七龄嗟吾不才子怜汝无弟兄

抚养虽娇騃性识颇聪明学母画眉样效吾咏诗声

我齿今欲堕汝齿昨始生我头发尽落汝顶髻初成

老幼不相待父衰汝孩婴缅想古人心兹爱亦不轻

蔡邕念文姬于公叹缇萦敢求得汝力但未忘父情

  观儿戏           前人

龆龀七八岁绮纨三四儿弄尘复斗草尽日乐嬉嬉

堂上长年客鬓间新有丝一看竹马戏每忆童騃时

童騃饶戏乐老大多忧悲静念彼与此不知谁是痴

  忆子诗           许浑

自尔出门去泪痕常满衣家贫为客早路远得书稀

文字何人赏烟波几日归秋风正摇落秋雁又南飞

  戏题赠二小男       刘长卿

异乡流落频生子几许悲欢并在身欲并老容羞白

发每看儿戏忆青春未知门户谁堪主且免琴书别

与人何幸暮年方有后举家相对却沾巾

  娇儿诗          李商隐

师我娇儿美秀乃无匹文葆未周晬固已知六七

四岁知姓名眼不视梨栗交朋颇窥观谓是丹穴物

前朝尚器貌流品方第一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

安得此相谓欲慰衰朽质青春妍和月朋戏浑甥侄

绕堂复穿林沸石金鼎溢门有长者来造次请先出

客前问所须含意不吐实归来学客面败秉爷笏

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豪鹰毛崱屴猛马气佶□

截得青篔筜骑走恣唐突忽复学参军按声唤苍鹘

又复纱灯旁稽首礼夜佛仰鞭蛛网俯首饮花蜜

欲争蛱蝶轻未谢柳絮疾阶前逢阿姊六甲颇输失

凝走弄香奁拔脱金屈戌抱持多反侧威怒不可律

曲躬牵网咯唾拭琴漆有时看临书挺立不动膝

古锦请裁衣玉轴亦欲乞请爷书春胜春胜宜春日

芭蕉斜卷笺辛夷低过笔爷昔好读书恳苦自著述

□□欲四十无肉畏蚤虱儿慎勿学爷读书求甲乙

穰苴司马法张良黄石术便为帝王师不假更纤悉

况今西与北羌戎正狂悖诛赦两未成将养如痼疾

儿当速成大探雏入虎窟当为万户侯勿守一经□

  杨本胜说于长安见小男阿  前人

闻君来日下见我最娇儿渐大啼应数长贫学恐迟

寄人龙种瘦失母凤雏痴语罢休边角青灯两鬓丝

  示□           陈元光

 □元光子也

恩衔枫陛渥策向桂渊弘载笔沿儒习持弓缵祖风

祛灾剿猛虎溥德翌飞龙日阅书开士星言驾劝农

勤劳思命重戏谑逐时空百粤雾纷满诸戎泽普通

愿言加壮努勿坐鬓霜蓬

  寄男抱孙          卢同

别来三得书书道违离久书处甚粗杀且喜见汝手

殷十七又报汝文颇新有别来纔经年囊盎未合斗

当是女母贤日夕加训诱尚书当毕功礼记速须剖

喽啰儿读书何异摧枯朽寻义低作声便可养年寿

莫学村学生粗气强叫吼下学偷功夫新宅锄藜莠

乘凉劝奴婢园里耨葱韭远篱编榆棘近眼栽桃柳

引水灌竹中蒲池种莲藕捞漉蛙脚莫遣生科斗

竹林吾最惜新笋好看守万箨苞龙儿攒迸溢林薮

吾眼恨不见心肠痛如搊宅钱都未还债利日月厚

箨龙正称冤莫杀入汝口叮咛嘱托汝汝活箨龙否

殷十七老儒是汝父师友传读有疑□辄告谘问取

两手莫破拳一吻莫饮酒莫学捕鸠鸽莫学打鸡狗

小时无大伤习性防已后顽发苦恼人汝母必不受

任汝恼弟妹任汝恼姨舅姨舅非吾亲弟妹多老丑

莫恼添丁郎泪子作面垢莫引添丁郎赫赤日里走

添丁郎小小别吾来久久脯脯不得吃兄兄莫捻搜

他日吾归来家人若弹□一百放一下打汝九十九

  示添丁           前人

春风苦不仁呼逐马蹄行人家惭愧瘴气却怜我入

我悴憔骨中为生涯数日不食勉强行何忍索我抱

看满树花不知四体正困惫泥人啼哭声呀呀忽来

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父怜母惜掴不得却

生痴笑令人嗟宿舂连晓不成米日高始进一□茶

气力龙钟头欲白凭仗添丁莫恼爷

  赠张吉迎父诗      宋彭汝砺

河可以竭山可徙我翁不归行不已三往三复翁归

止翁行尚壮今老矣儿昔未生今壮齿

  喜子迨能行诗        苏轼

我有长头儿角颊峙犀玉四岁不知行抱负烦背腹

师来为摩顶起走□奔鹿

  又赠弟辙诗         前人

旧闻老蚌生明珠未省老兔生于菟老兔自谓月中

物不骑快马骑蟾蜍蟾蜍爬沙不肯行坐令青衫垂

白须于菟骏猛不类渠指挥黄熊驾黑貙丹砂紫麝

不用涂眼前百步走妖狐妖狐莫夸智有余不劳摇

牙咀尔徒

  过于海舶得迈寄书酒作诗远和之皆粲然可

  观子由有书相庆也因用其韵赋一篇并寄诸

  子侄            前人

我似老牛鞭不动雨滑泥深四重汝如黄犊却走

来海阔山高百程送度几门户有八慈不恨居邻无

二仲他年汝曹笏满□中夜起舞蹈破瓮会当洗眼

看腾跃莫指痴腹笑空洞誉儿虽是两翁癖积德已

自三世种岂惟万一许生还尚恐九十烦珍从六子

晨耕箪瓢出众妇夜绩灯火共春秋古史乃家法诗

笔离骚亦时用但令文字还昭世粪土腐余何足梦

 赵次公云八慈荀淑八子爽字慈明靖字叔慈则

 皆以慈字可知故后汉赞云二方承则八慈继尘

  游斜川和正月五日与儿子过出游作

                前人

谪居淡无事何异老且休虽过靖节年未失斜川游

春江渌未波人卧船自流我本无所适泛泛随鸣鸥

中流遇洑洄舍舟步曾丘有口可与饮何必逢我俦

过子诗似翁我唱儿辄酬未知陶彭泽颇有此乐不

问点尔何如不与圣同忧问翁何所笑不为由与求

  夜坐与迈联句        前人

清风来无边明月翳复吐

松声满虚空竹影侵半

暗枝有惊鹊坏壁鸣饥鼠

露叶耿高梧风萤

落空庑微凉感团扇古意歌白纻乐哉今夕游获此

陪杖屦

传家诗律细已自过宗武短诗膝上成聊

以感怀祖

  去岁九月二十七日在黄州生子名逊小名干

  儿颀然颖异至今年七月二十八日病亡于金

  陵作二诗以哭之       前人

吾年四十九羇旅失幼子幼子真吾儿眉角生已似

未期观所好蹁跹逐书史摇头却梨栗似识非分耻

吾老常鲜欢赖此一笑喜忽焉遭夺去恶业我累尔

衣薪那免俗变灭须臾尔归来怀抱空老泪如泻水

我泪犹可拭日远当日忘母哭不可闻欲与汝俱亡

故衣尚悬架涨乳已流□感此欲忘生一卧终日僵

中年忝闻道梦幻讲已详储药如丘山临病更求方

仍将恩爱刃割此衰老肠知迷欲自返一恸送余伤

  王悦            林同

 悦导之子有高名事亲色养诸子莫及导见辄有

 喜色

色养倾余子高名重一时足为丞相喜岂计外人知

  示三子          陈师道

去远即相忘归近不可忍儿女已在眼眉目略不省

喜极不得语泪尽方一哂了知不是梦忽忽心未稳

  示诸子           曹勋

霜入晴云暖冰生掠岸沙卑枝闲剪橘幽径试寻花

客路人情薄乡关去路赊只应托诸子莫倦问桑麻

  失子           金周昂

白发飘萧老病身几因儿女泪沾巾虚谈误世王夷

甫只有情锺语最真

  寿子          元张养浩

 示引也

于维我祖肇基青阳挥为弓正爰氏以张厥族孔殷

奕叶振芳周仲孝显汉良智彰释之平决博望远扬

折辕有湛埋轮有纲吴惮昭直蜀飞刚五龙佐宋

九龄辅唐睢阳之节山斗与昂燕公之文江汉叵量

元素遗直志和真藏下迨五季全义循良天水之兴

齐贤慨慷乖崖崛起西土是康横渠道学于圣有光

南轩继之益炽益昌天开皇元有公有卿凡吾之冑

皆时之望

  又             前人

翳我王父更世多故服戎前矛艰险伊屡其周人急

空□弗顾垂百其龄可灼平素父年十八独任家务

于江于淮是乱是□以隐于贾以晦其着以俭其出

以阜其聚以开我人以笃我祜余时昉冠儒雅是慕

维诗维书靡旦靡暮其业未竟乃仕乃骛亲实命之

弗荷恒惧幸无失坠以永终誉岂曰能官菽水攸助

于江于淮是乱是以隐于贾以晦其着以俭其出

  长沙见严亲        傅若金

游子方春至严亲尽日怜别来忧道路喜定问山川

百粤元过岭三湘摠入天归朝诫努力江上莫留连

  辛丑岁十一月二十六日东归舟中示三子

               戴表元

节物悠悠不负公江行三日雪花风雪侵贺监山亭

白日在徐仙海岛红自笑得雏如病鹤也思结伴附

归鸿何时办得村田活粝饭鱼羹百指同

  同诸子行上畈山       前人

白石秋更洁清溪寒自鸣牛羊争道路鸟雀聚柴荆

野果高低熟山田早晚□吾归任衰懒儿辈托平生

  申生怨         明李东阳

十日进一胙君食不得尝谗言岂无端儿罪诚有名

儿心有如地地坟中自伤儿生不如犬犬得死君傍

天地岂不广日月岂不光悲哉复何言一死以自明

  忆家君           陆粲

白发人千里朱门月半扉燕山云去远泽国雁来迟

无夜不成梦有书空道归遥怜北风劲寻便寄寒衣

  忆子            戴良

绵绵我瓜瓞引蔓空尔长有子将得力弃之往他乡

他乡与故里两地永相望独有中天月远照双松堂

双松我所植念之犹不忘况复儿与女不见今六霜

大儿逾弱冠有姊同已长想当望我时齐行松树旁

见树不见父呜咽泪成行小女年尚稚与弟走踉蹡

相呼戏树下何处褰父裳反哺有慈乌跪乳有羔羊

人事独睽乖俯仰我心伤

  病中送人入陕       韩邦靖

渭水潼关北吾亲舍在兹君行须此路我往未知期

但报平安日休言疾病时丈夫怜少子恐遣鬓成丝

  悼子乘二首        皇甫濂

肇汝方既诞发祥良在兹慧敏标弱龄珪璋渺前期

服志远鄙俗规行多惠仪性成亶纯孝疗母宁捐躯

母患乃始平子先朝露摧慈爱二纪中瞥若冲□驰

虚位委空馆裔类无孑遗天道苟不处在数安可推

沉忧达晨暮仿□盈人思翰墨芳余迹形音恍当时

起居常若随顾影独无依周遑损眠食惊惕长分离

魂来或形梦路绝徒哀悲

溟溟雨露集熙熙岁始更灵蠢各有化人理独无生

念我泉下子一绝如朝荣生男以待终胡为遘夭茕

天夺良以速安贵颜仁名清尘布虚室寒晦凝轩屏

宿草旅庭荐哀鸟为悲鸣怅恍鲤趋日礼训犹用情

流目无存形涕泪交沾缨恫忧何能已叹息每遗声

堂闱旷綦迹诗书空复盈奚但肠九回心膂成颓崩

愧乏延陵达无乃伤吾明

  除夕示儿元炳兼忆元辉诸儿  谢榛

对汝还成叹寒更坐转深异乡垂老计春草隔年心

蜡炬明残夜天风破积阴遥怜几稚子酒罢一长吟

  月下戏示儿侄       张献翼

夜色上星辰秋来兴有神好书仍诫子盗酒亦娱亲

月作谁家客风为我□人承欢在庭下倍觉露华新

  哭少子治          薛瑄

患难归来始自怜悲伤何事又相煎一经赖尔传先

业二竖婴人殒少年遗卷不堪寻旧墨荒冈忍复见

新阡伤心问寝寒斋夜鸿雁行中讶失联

  寄书儿曹修葺山居     刘遵宪

自悔出山误由来归梦频每看客邸月偏忆故园春

鸣鸟惊时变荒丛着雨新可怜湖石畔只少白头人

  课子            娄坚

镜里颜添老尘中虑渐轻青袍宁再误绿酒尚关情

抱瓮慵朝汲荷蓑难雨耕诗书仍课子吾计且儒生

  遣偲男归秦         杨爵

汝自燕山归雍州临行不免泪双流逢人便写康宁

信宽我囚中一念忧父已六年同楚儿今三试佩

吴钩吾家不说谄时话但向平平路上求

  寄偲正月初二日       前人

秦关消息久无传说与儿曹莫涕涟囹圄暂留今日

福圣明定宥往时愆舍南舍北一天雨山后山前百

亩田收拾家中旧锄耒待吾归老伴余年

  勉仕男读书         前人

长路频来往空将岁月虚百为超俗虑一步到天初

只使心无□何须食有鱼燕山二尺屋可读五车书

  先子忌日作        陈献章

生来只见山头土祭讳惟闻月下螀五十四年天颇

定诸孙罗列拜成行

  示儿阳得          施渐

喟然置琴书白日闲如此共以蓬蒿身相去南北里

高楼多远心流云过如水有意不能言悲来但思尔

  送郑叔车         张孟兼

郑子离襁褓所怙惟乃父父昔仕燕京半世去乡土

子家孝义门十世同居聚派衍白麟支望出荥阳谱

庭常无间言礼或习邹鲁鸡鸣起盥栉合食闻钟鼓

虽当丧乱后遵训仍厥祖我家故同邑匪闻目亲睹

况子吾素知才华足多取豁落义气俱咳唾珠玑吐

挥毫走蛟螭作赋陵鹦鹉昆弟既谓贤亲邻亦称数

久欲寻父去奈时方用武消息十年无道路满豺虎

近传燕蓟平不觉喜而舞闻父已南还恨不身插羽

敛衣即登途宵进江上橹忘食并兼程亦不避风雨

逾旬及南京适父病将愈逆旅会面欢胜渴饮酥乳

比邻走翁妪环视立如堵我时往相见政值日卓午

挽之入客邸共谈坐挥麈问言念父情情深话□缕

如子之所经涉甚辛苦春泥膏土脉停云黯天宇

朝行履濡露暮宿定林莽我惟纯孝者往往见前古

名同金石坚不与草木腐事亲在娱乐奚必养三釜

羡子为此行于世岂无补闻者大惊奇见者辄夸诩

人生斯足荣何用效题柱是言良已解口答头屡俯

陋予亦胡为问学本狂瞽三年事占毕竟日拘训诂

环列纷难类敌张劲弩内顾实空乏畏彼搜林斧

幸哉缙绅交脱略哙等伍或时卧养□连月不出户

今日子来别省墓亟东下为言奉父命明发河之浒

此还暂当来寤寐歌陟岵闻之触乡思□叹髀频拊

吾翁发垂白不得躬干蛊便欲从子归致身学稼圃

敝庐南山中风物诧韦杜桃李自满蹊去天纔尺五

但见桑麻荣丰年多稌黍昨宵梦先垄松楸长栩栩

强起诉此怀唤仆买清酤春风吹柳条夜雨涨江浦

劝子尽一觞聊以写心腑

  五岁儿入视遣归不去同宿数夜有感

               杨继盛

良知好向孩提看天下无如父子亲我有乾坤大父

母孝情不似尔情真

  小儿索余画骑马官因索诗随吟父子问答口

  号             前人

我已因官累尔何又爱官街前骑马者轰烈万人看

  山中示诸子        田狩龙

寂寞怜吾道秋风苜蓿盘谈经多问难落笔□波澜

晚醉羔儿酒闲簪椰子冠新来霜着鬓拭镜每频看

  父子箴           孙奇

子孝父心宽斯言诚为确不患父不慈子贤亲自乐

父母天地心大小无厚薄大舜日夔夔瞽瞍亦允若

 父子部纪事一

史记五帝本纪虞舜者名曰重华重华父曰瞽瞍瞽

瞍更娶妻而生象瞽瞍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避□

及有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后母与弟日以笃谨匪

有懈舜之践帝位载天子旗往朝父瞽瞍夔夔惟谨

如子道

刘向孝子传舜父有目失始时微微至后妻之言舜

有井穴乏舜父在家贫厄邑市而居舜父夜卧梦见

一凤凰自名为鸡口衔米以哺己言鸡为子孙视之

是凤凰黄帝梦书言之此子孙当有贵者舜占犹也

比年籴稻谷中有钱舜也乃三日三夜仰天自告过

因至是听常与市者声故二人舜前舐之目霍然开

见舜感伤市人大圣至孝道所神明矣

按此多有

脱误今仍之

史记夏本纪禹伤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乃劳身

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以开九州通九道

陂九泽度九山天下于是大平治

书经虞书予创若时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

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

创惩也禹自言惩丹朱之

恶而不敢以慢游也涂山国名在寿春县东北禹娶

涂山氏之女也辛壬癸甲四日也禹娶涂山甫及四

日即往治水也启禹之子呱呱泣声荒大也言娶妻

生子皆有所不暇顾念惟以大相度平治水土之功

为急也

帝王世纪殷高宗武丁有贤子孝己其母蚤死高宗

惑后妻之言放之而死天下哀之

礼记文王世子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

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

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

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

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

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

后退

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

带而养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

日乃间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对曰梦帝与我九

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

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

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

而终

成王幼不能□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

禽欲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也成王有过则

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

帝王世纪成王亲政以周公为太师封伯禽于鲁父

子并命周公拜于前鲁公拜于后

说苑伯禽与康叔封朝于成王见周公三见而三笞

康叔有骇色谓伯禽曰有商子者贤人也与子见之

康叔封与伯禽见商子曰某某也日吾二子者朝乎

成王见周公三见而三笞其说何也商子曰二子盍

相与观乎南山之阳有木焉名曰桥二子者往观乎

南山之阳见桥竦焉实而仰反以告乎商子商子曰

桥者父道也商子曰二子盍相与观乎南山之阴有

木焉名曰梓二子者往观乎南山之阴见梓勃焉实

而俯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子者明日

见乎周公入门而趋登堂而跪周公拂其首劳而食

之曰安见君子二子对曰见商子周公曰君子哉商

子也

礼记曾子问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

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

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

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言于周公言

犹问也周公曰岂不可者谓何为不可也

国语彘之乱宣王在召公之宫国人围之召公曰昔

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今杀王子王其以我为

怼而怒乎夫事君者险而不怼怨而不怒况事王乎

乃以其子代宣王宣王长而立之

琴操尹吉甫周卿也有子伯奇母死更娶后妻生子

曰伯邽乃谮伯奇于吉甫于是放伯奇于野宣王出

游吉甫从伯奇乃作歌以言感之宣王闻之曰此孝

子之辞也吉甫乃求伯奇于野而射杀后妻

水经注扬雄琴清英曰尹吉甫子伯奇至孝后母谮

之自投江中衣苔带藻忽梦见水仙赐其美药惟养

亲扬声悲歌船人闻之而学之吉甫闻船人之声疑

似伯奇援琴作子安之操

按此原本

疑有阙误

史记周本纪幽王嬖褒姒褒姒生伯服幽王废太子

宜臼以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曰祸成矣无可奈

鲁世家初惠公适夫人无子公贱妾声子生子息息

长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夺而自妻之生子允

登宋女为夫人以允为太子及惠公卒为允少故鲁

人共令息摄政不言即位

诗经郑风缁衣篇注郑桓公武公相继为周司徒善

于其职周人爱之而作是诗

左传石碏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四年春卫州吁

弒桓公而立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

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

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

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

人者实弒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于卫九

月卫人使右宰丑□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

肩□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

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

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

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

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

之国则可也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

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

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

公奔齐

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

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

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

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

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

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

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而立公

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史记齐世家桓公病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桓公卒

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上六十七

日尸虫出于户

吕氏春秋管仲有疾公曰仲父之疾革矣将何以教

寡人管仲对曰愿君之远易牙公曰易牙烹其子以

慊寡人尚何疑耶管仲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

子之忍将何有于君公曰诺管仲卒公逐易牙三年

复召用之及桓公疾易牙与寺人貂相与作乱塞宫

门矫以公令有妇人逾垣入至公所公曰我饥欲食

我渴欲饮而无所得何故对曰易牙作乱塞宫门饮

食不可得矣公叹曰死者有知我何面目见仲父乎

遂蒙衣袂而绝

左传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召怀公执狐

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

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数年矣

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

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

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乃大明服己则

不明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德而惟戮是闻

其何后之有

秦穆公袭郑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

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

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而骨焉秦师遂

晋楚战于邲楚熊负羁囚知罃知庄子以其族反之

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每射抽矢纳诸厨子

房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

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

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

以二者还

卫□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

藏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

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

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

说苑楚文王伐邓使王子革王子灵共捃菜二子出

采见老丈人载畚乞焉不与搏而夺之王闻之令皆

拘二子将杀之大夫辞曰取畚信有罪然杀之非其

罪也君若何杀之言卒丈人造军而言曰邓为无道

故伐之今君公之二子搏而夺吾畚无道甚于邓呼

天而号君闻之群臣恐君见之曰讨有罪而横夺非

所以禁暴也恃力虐老非所以教幼也爱子弃法非

所以保国也私二子灭三行非所以从政也丈人舍

之谢之军门之外耳

礼记檀弓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

曰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

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盍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

欲弒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使人

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

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

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苟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

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恭世子也

自经而死陷

父于不义不得为孝但得谥恭而已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

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

中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以告

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丧人无宝仁亲以为宝父

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说之孺子其

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惠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

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

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

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

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

私则远利也

左传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里克谏曰太

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

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

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太

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

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

用之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

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

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

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己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太

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

梁余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

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

慝兵要远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

征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

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

其事也衣之尨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

以远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

欲勉之狄可尽乎梁余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

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

如逃之罕夷曰尨奇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

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

尽乎虽尽敌犹有内谗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

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

子其死之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

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

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

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

国语骊姬赂二五使言于公曰夫曲沃君之宗也蒲

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

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

若使太子主曲沃而二公子主蒲与屈乃可以威民

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翟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

启土不亦宜乎公说乃城曲沃太子处焉又城蒲公

子重耳处焉又城二屈公子夷吾处焉骊姬既远太

子乃生之言太子由是得罪

烝于武公公称疾不与使奚齐□事猛足言于太子

曰伯氏不出夷齐在庙子盍图乎太子曰吾闻之羊

舌大夫曰事君以敬事父以孝受命不迁为敬敬顺

所安为孝弃命不敬作令不孝又何图焉且夫间父

之爱而嘉其况有不忠焉废人以自成有不贞焉孝

敬忠贞君父之所安也弃安而图远于孝矣吾其止

新序晋献公太子之至灵台□绕左轮御曰太子下

拜吾闻国君之子□绕左轮者速得国太子遂不行

返乎舍御人见太子太子曰吾闻为人子者尽和顺

君不行私欲恭严承命不逆君安今吾得国是君失

安也见国之利而忘君安非子道也闻得国而拜其

声非君欲也废子道不孝逆君欲不忠而使我行之

殆欲吾国之危明也拔剑将死御止之曰夫禨祥妖

孽天之道也恭严承命人之行也拜祥戒孽礼也严

恭承命不以身恨君孝也今太子见福不拜失礼杀

身恨君失孝从僻心弃正行非臣之所闻也太子曰

不然我得国君之孽也拜君之孽不可谓礼见禨祥

而忘君之安国之贼也怀贼心以事君不可谓孝挟

伪意以御天下怀贼心以事君邪之大者也而使我

行之是欲国之危明也遂伏剑而死君子曰晋太子

徒御使之拜□祥犹恶之至于自杀者为见疑于欲

国也己之不欲国以安君亦以明矣为一愚御过言

之故至于身死废子道绝祭祀不可谓孝可谓远嫌

一节之士也

左传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

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

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

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

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

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

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

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

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

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

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移子尸于朝

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

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

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齐崔杼生成及疆而寡娶东郭姜生明东郭姜以孤

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废之而

立明成请老干崔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予曰崔宗

邑也必在宗主成与疆怒将杀之告庆封曰夫子之

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

恐害夫子敢以告庆封曰子姑退吾图之告卢蒲嫳

卢蒲嫳曰彼君之雠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

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告庆封曰苟利

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疆杀东郭

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

使驾不得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

余犹可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为

子讨之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

之弗克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疆而尽俘其

家其妻缢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之至则无归矣

乃缢崔明夜辟诸大墓辛巳崔明来奔庆封当国

郑公孙黑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

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余

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

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

张卒君子曰善哉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

其有焉

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

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

尽室将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乃

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

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

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

孙失色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

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

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

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

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己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鉏

氏□又出为公左宰

郑子展卒子皮即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

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锺是以得郑国之民故

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

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苟能礼者

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

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

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

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

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

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德者若不

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

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

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

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已矣

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飨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

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

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

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繇其

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三

十年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弒景侯

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

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

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

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

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

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

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

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

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

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太子建及即

位使伍奢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宠焉欲谮诸王曰

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

楚夫人嬴氏至自秦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

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

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

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太

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扬

使城父人执己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

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

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

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

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

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

说苑楚庄王有茅门者法曰群臣大夫诸公子入朝

马蹄蹂溜者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入朝马蹄蹂溜

廷理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大怒入为王泣曰为我

诛廷理王曰法者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从令尊

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安可以加诛夫犯法废令不

尊敬社稷是臣弃君下陵上也臣弃君则主失威下

陵上则上位危社稷不守吾何以遗子太子乃还走

避舍再拜请死 楚庄王之时太子车立于茅门之

内少师庆逐之太子怒入谒王曰少师庆逐臣之车

王曰舍之老君在前而不逾少君在后而不豫是国

之宝臣也

楚有士申鸣者在家而养其父孝闻于楚国王欲授

之相申鸣辞不受其父曰王欲相汝汝何不受乎申

鸣对曰舍父之孝子而为王之忠臣何也其父曰使

有禄于国立义于庭汝乐吾无忧矣吾欲汝之相也

申鸣曰诺遂入朝楚王因授之相居三年白公为乱

杀司马子期申鸣将往死之父止之曰弃父而死其

可乎申鸣曰闻夫仕者身归于君而禄归于亲今既

去子事君得无死其难乎遂辞而往因以兵围之白

公谓石乞曰申鸣者天下之勇士也今以兵围我吾

为之奈何石乞曰申鸣者天下之孝子也往劫其父

以兵申鸣闻之必来因与之语白公曰善则往取其

父持之以兵告申鸣曰子与吾吾与子分楚国子不

与吾子父则死矣申鸣流涕而应之曰始吾父之孝

子也今吾君之忠臣也吾闻之也食其食者死其事

受其禄者毕其能今吾已不得为父之孝子矣乃君

之忠臣也吾何得以全身援桴鼓之遂杀白公其父

亦死王赏之金百斤申鸣曰食君之食避君之难非

忠臣也定君之国杀臣之父非孝子也名不可两立

行不可两全也如是而生何面目立于天下遂自杀

人物考公输般尝怨吴人杀其父于甘肃州城南乃

作一木仙举手指吴地大旱三年吴人卜曰此般所

为也乃赍物谢之般断木仙一手吴中大雨

列子周穆王篇秦人逢氏有子少而惠及壮而有迷

罔之疾闻歌以为哭视白以为黑飨香以为朽尝甘

以为苦行非以为是意之所之天地四方水火寒暑

无不倒错者焉杨氏告其父曰鲁之君子多术艺将

能已乎汝奚不访焉其父之鲁过陈遇老聃因告其

子之证老聃曰汝庸知汝子之迷乎今天下之人皆

惑于是非昏于利害同疾者多固莫有觉者且一身

之迷不足倾一家一家之迷不足倾一乡一乡之迷

不足倾一国一国之迷不足倾天下天下尽迷孰倾

之哉向使天下人其心尽如汝子汝则反迷矣哀乐

声色臭味是非孰能正之且吾之言未必非迷况鲁

之君子迷之邮者焉能解人之迷哉荣汝之粮不若

遄归也

说符篇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黑牛

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居一

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令其

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曰圣

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未究姑复问之其子又复问

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父曰

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

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皆乘

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解围而

疾俱复

卫人有善数者临死以诀喻其子其子志其言而不

能行也他人问之以其父所言告之问者用其言而

行其术与其父无差焉

昔者有昆弟三人游齐鲁之间同师而学进仁义之

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曰仁义使我爱身

而后名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

身名并全彼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

吕氏春秋去私篇墨者有巨子腹居秦其子杀人

秦惠王曰先生之年长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

弗诛矣先生之以此听寡人也腹对曰墨者之法

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此所以禁杀伤人也夫禁杀

伤人者天下之大义也王虽为之赐而令吏弗诛腹

不可不行墨者之法不许惠王而遂杀之子人之

所私也忍所私以行大义巨子可谓公矣

去尢篇鲁有恶者其父出而见商咄反而告其邻曰

咄不若吾子矣且其子至恶也商咄至美也彼以

至美不如至恶尢乎爱也故知美之恶知恶之美然

后能知美恶矣

当务篇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

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

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

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

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

若无信

察今篇有过于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而欲投之江

中婴儿啼人问其故曰此其父善游其父虽善游其

子岂遽善游哉此任物亦必悖矣

高义篇荆昭王之时有士焉曰石渚其为人也公直

无私王使为政廷有杀人者石渚追之则其父也还

车而反立于廷曰杀人者仆之父也以父行法不忍

也阿有罪废国法不可失法伏罪人臣之义也于是

乎伏斧锧请死于王王曰追而不及岂必伏罪哉子

复事矣石渚辞曰不私其亲不可谓孝子事君枉法

不可谓忠臣君令赦之上之惠也不敢废法臣之行

也不去斧锧殁头乎王廷正法枉必死父犯法而不

忍王赦之而不肯石渚之为人臣也可谓忠且孝矣

审己篇越王授有子四人越王之弟曰豫欲尽杀之

而为之后恶其三人而杀之矣国人不说大非上又

恶其一人而欲杀之越王未之听其子恐必死因国

人之欲逐豫围王宫越王太息曰余不听豫之言以

罹此难也亦不知所以亡也

异宝篇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数封我矣吾不

受也为我死王则封汝必无受利地楚越之间有寝

之丘者此其地不利而名甚恶荆人畏鬼而越人信

机可长有者其唯此也孙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

子而子辞请寝之丘故至今不失孙叔敖之知知不

以利为利矣知以人之所恶为己之所喜此有道者

所以异乎俗也

史记滑稽传叔敖相楚知优孟贤人也善待之病且

死属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若往见优孟言我孙叔

敖之子也居数年其子穷困负薪逢优孟与言曰我

孙叔敖之子也父且死时属我贫困往见优孟优孟

曰若无远有所之即为叔敖衣冠扺掌谈笑岁余像

孙叔敖楚王左右不能别也庄王置酒优孟前为寿

庄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也欲以为相优孟请归

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庄王许之三日后优孟复来

王曰妇言谓何孟曰妇言慎无为楚相不足为也如

孙叔敖之为楚相尽忠为廉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

死其子无立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

敖不如自杀因歌曰山居耕田苦难以得食起而为

吏身贪鄙者余财不顾耻辱身死家室富又恐受赇

枉法为奸触大罪身死而家灭贪吏安可为也念为

廉吏奉法守职竟死不敢为非廉吏安可为也楚相

孙叔敖持廉至死方今妻子穷困负薪而食不足为

也于是庄王谢优孟乃召孙叔敖子封之寝丘四百

礼记檀弓石骀仲卒无适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

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

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

祁子兆卫人以龟为有知也

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请谥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

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

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

卫寡人不亦贞乎夫子听卫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

四邻交卫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惠

文子

陈干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

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干昔死其子曰以

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

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

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

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

其高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

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

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

邾娄定公之时有弒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

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弒君凡

在官者杀无赦子弒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坏

其室洿其宫而猪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

国语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

芰及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宗老曰夫子属之

子木曰不然夫子承楚国之政其法刑在民藏在王

府上之可以比先王下之可以训后世虽微楚国诸

侯莫不誉其祭典有之曰国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馈

士有豚大之奠庶人有鱼炙之荐笾豆脯醢则上下

共之不羞珍异不陈庶侈夫子不以其私欲干国之

典遂不用

祁奚辞于军尉公问焉曰孰可对曰臣之子午可人

有言曰择臣莫若君择子莫若父午之少也婉以从

令游有乡处有所好学而不戏其壮也强志而用命

守业而不淫其冠也和安而好敬柔惠小物而镇定

大事有直质而无流心非义不变非上不举若临大

事其可以贤于臣也臣请荐所能择而君比义焉公

使祁午为军尉没平公军无秕政

吕氏春秋晋平公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

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耶对曰君问可非

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

说苑吴王阖庐为伍子胥兴师复雠于楚子胥谏曰

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

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其后因事而后复其父雠

也如子胥可谓不以公事趋私矣

史记伍子胥传伍子胥者楚人也名员员父曰伍奢

员兄曰伍尚其先曰伍举以直谏事楚庄王有显故

其后世有名于楚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为

太傅费无忌为少傅无忌不忠于太子建平王使无

忌为太子取妇于秦秦女好无忌驰归报平王曰秦

女绝美王可自取而更为太子取妇平王遂自娶秦

女而绝爱幸之生子轸更为太子取妇无忌既以秦

女自媚于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卒

而太子立杀己乃因谗太子建建母蔡女也无宠干

平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守城父备边兵顷之无忌

又日夜言太子短于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

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

且欲入为乱矣平王乃召其太傅伍奢考问之伍奢

知无忌谗太子于平王因曰王独奈何以谗贼小臣

疏骨肉之亲乎无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

禽于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扬往杀太

子行未至奋扬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将诛

太子建亡奔宋无忌言于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贤

不诛且为楚忧可以其父质而召之不然且为楚患

王使使谓伍奢曰能致汝二子则生不能则死伍奢

曰尚为人仁呼必来员为人刚戾忍□能成大事彼

见来之并禽其势必不来王不听使人召二子曰来

吾生汝父不来今杀奢也伍尚欲往员曰楚之召我

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后生患故以父为

质诈召二子二子去则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往而

令雠不得报耳不如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之耻俱灭

无为也伍尚曰我知往终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

以求生而不往后不能雪耻终为天下笑耳谓员可

去矣汝能报杀父之雠我将归死尚既就执使者捕

伍胥伍胥贯弓执矢向使者使者不敢进伍胥遂亡

闻太子建之在宋往从之奢闻子胥之亡也曰楚国

君臣且苦兵矣伍尚至楚楚并杀奢与尚也伍胥至

吴说吴伐楚及吴兵入郢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

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已申包胥亡于山

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雠其已甚乎吾闻之人众

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

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

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

吴王将北伐齐伍子胥谏不听使子胥于齐子胥临

行谓其子曰吾数谏王王不用吾今见吴之亡矣汝

与吴俱亡无益也乃属其子于齐鲍牧而还吴

吴世家阖闾十九年夏吴伐越越王句践迎击之檇

李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

因伐吴败之姑苏伤吴王阖庐指军却七里吴王病

伤而死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

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

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越为志二年吴王悉精兵

以伐越败之夫椒报姑苏也

楚世家初共王有宠子五人无适立乃望祭群神请

神决之使主社稷而阴与巴姬埋璧于室内召五子

斋而入康王跨之灵王肘加之子比子□皆远之平

王幼抱而入再拜压纽故康王以长立至其子失之

围为灵王及身而弒子比为王十余日子□不得立

又俱诛四子皆绝无后唯独弃疾后立为平王以续

楚祀如其神符

越世家范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耕于

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产居无几何致产数千万齐

人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

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久受尊名不祥乃归相

印尽散其财以分与知友乡党而怀其重宝间行以

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

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谓陶朱公复约要父子耕畜废

居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天

下称陶朱公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壮而朱公中

男杀人囚于楚朱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

之子不死于市告其少子往视之乃装黄金千镒置

褐器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朱公长男固请欲

行朱公不听长男曰家有长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

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为言曰今

遣少子未必能生中子也而先空亡长男奈何朱公

不得已而遣长子为一封书遗故所善庄生曰至则

进千金于庄生所听其所为慎无与争事长男既行

亦自私赍数百金至楚庄生家负郭披藜藋到门居

甚贫然长男发书进千金如其父言庄生曰可疾去

慎毋留即弟出勿问其所以然长男既去不过庄生

而私留以其私赍献遗楚国贵人用事者庄生虽居

穷阎然以廉直闻于国自楚王以下皆师尊之及朱

公进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后复归之以为信耳

故金至谓其妇曰此朱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诫后复

归勿动而朱公长男不知其意以为殊无短长也庄

生间时入见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则害于楚楚王素

信庄生曰今为奈何庄生曰独以德为可以除之楚

王曰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钱之府

楚贵人惊告朱公长男曰王且赦曰何以也曰每王

且赦常封三钱之府昨暮王使使封之朱公长男以

为赦弟固当出也重千金虚弃庄生无所为也乃复

见庄生庄生惊曰若不去邪长男曰固未也初为事

弟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庄生知其意欲复得其金

曰若自入室取金长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独自欢

幸庄生羞为儿子所卖乃入见楚王曰臣前言某星

事王言欲以修德报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

朱公之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故王

非能恤楚国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楚王大怒曰寡

人虽不德耳奈何以朱公之子故而施惠乎令论杀

朱公子明日遂下赦令朱公长男竟持其弟丧归至

其母及邑人尽哀之唯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

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

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

乘坚驱良逐狡兔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去之非所惜

吝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

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

固以望其丧之来也

礼记檀弓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曾子吊之曰吾闻

之也朋友丧明则哭之曾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

之无罪也曾子怒曰商女何无罪也吾与汝事夫子

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

于夫子尔罪一也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

丧尔子丧尔明尔罪三也而曰尔何无罪与子夏投

其杖而拜曰吾过矣吾过矣吾离群而索居亦已久

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下曾元曾申坐于足

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子春

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曾

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曾

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

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

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

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

吕氏春秋劝学篇曾点使曾参过期而不至人皆见

曾点曰无乃畏耶曾点曰彼虽畏我存夫安敢畏

家语曾子耘瓜误斩其根曾□怒建大杖以击其背

曾子仆地而不知人久之有顷乃苏欣然而起进于

曾□曰向也参得罪于大人大人用力教参得无疾

乎退而就房援琴而歌令曾□闻之知其体康也孔

子闻之而怒告门弟子曰参来勿内曾参自以为无

罪使人请于孔子子曰女不闻乎昔瞽叟有子曰舜

舜之事瞽叟欲使之未尝不在于侧索而杀之未尝

可得小捶则待过大杖则逃走故瞽叟不犯不父之

罪而舜不失烝烝之孝今参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

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于不义其不孝孰大焉女非

天子之民耶杀天子之民其罪奚若曾参闻之曰参

罪大矣遂造孔子而谢过

孔鲤字伯鱼孔子子也孔子十九娶于宋幵官氏生

伯鱼伯鱼之生也鲁昭公以鲤鱼赐孔子荣君之赐

故因名曰鲤而字伯鱼

国语鄢陵之役荆厌晋军军吏患之将谋范□自公

族趋过之曰夷堙井非逃而何范文子执戈逐之

曰国之存亡天命也童子何知焉且不及而言奸也

必为戮苗棼皇曰善逃难哉

范文子莫退于朝武子曰何莫也对曰有秦客廋辞

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

不能也让父兄也尔童子何知而三掩人于朝吾不

在晋国亡无日矣击之以杖折委笄

靡笄之役郄献子师胜而反范文子后入武子曰燮

乎女亦知吾望尔也乎对曰夫师郄子之师也其事

臧若先则恐国人之属耳目于我也故不敢武子曰

吾知免矣

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

曰子为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

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

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人

之父兄食粗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

且吾闻以德荣为国华不闻以妾与马文子以告孟

献子献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过七升之

布马饩不过稂莠文子闻之曰过而能改者民之上

也使为上大夫

博物志淡台灭明子溺死于江弟子欲收葬之子羽

曰蝼蚁何亲鱼□何仇遂不收葬

晏氏春秋淳于人纳女于景公生荼景公爱之诸臣

谋欲废公子阳生而立荼公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

夫以贱匹贵国之害也置大立少乱之本也夫阳生

而长国人戴之君其勿易夫服位有等故贱不陵贵

立子有礼故孽不乱宗愿君教荼以礼而勿陷于邪

导之以义而勿湛于利长少行其道宗孽得其伦夫

阳生敢毋使荼餍粱肉之味玩金石之声而有患乎

废长立少不可以教下尊孽卑宗不可以利所爱长

少无等宗孽无别是设贼树奸之本也君其图之古

之明君非不知繁乐也以为乐淫则哀非不知立爱

也以为义失则忧是故制乐以节立子以道若夫恃

谗谀以事君者不足以责信今君用谗人之谋听乱

夫之言也废长立少臣恐后人之有因君之过以资

其邪废少而立长以成其利者君其图之公不听景

公没田氏杀君荼立阳生杀阳生立简公杀简公而

取齐国

孔丛子杂训篇子思在鲁使以书如卫问子上子上

北面再拜受书伏读然后与使者宴遂为复书返中

庭北面再拜以授使者既受书然后退使者还鲁问

子思曰吾子堂上南面立授臣书事毕送臣子上中

庭拜授臣书而不送何也子思曰拜而不送敬也使

而送之宾也

居卫篇子思在齐尹文子生子不类怒而杖之告子

思曰此非吾子也吾妻殆不妇吾将黜之子思曰若

子之言则尧舜之妃复可疑也此二帝圣者之英而

丹朱商均不及匹夫以是推之岂可类乎然举其多

者有此父斯有此子道之常也若夫贤父之有愚子

此由天道自然非子之妻之罪也尹文子曰先生止

之愿无言文留妻矣

韩非子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

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

疑邻人之父

韩诗外传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欲杀之孔子曰未可

杀也夫民父子讼之为不义久矣是则上失其道上

有道是人亡矣讼者闻之请无讼康子曰治民以孝

杀一不义以戮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否不教而听

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诛也狱谳不治不可

刑也上陈之教而先服之则百姓从风矣邪行不从

然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夫一仞之墙民不能逾

百仞之山童子登游焉陵迟故也今其仁义之陵迟

久矣能谓民无逾乎诗曰俾民不迷昔之君子道其

百姓不使迷是以威厉而刑措不用也故形其仁义

谨其教道使民目晰焉而见之使民耳晰焉而闻之

使民心晰焉而知之则道不迷而民志不惑矣诗曰

示我显德行故道义不易民不由也礼乐不明民不

见也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言其易也君子所履

小人所视言其明也眷焉顾之焉出涕哀其不闻

礼教而就刑诛也夫散其本教而待之刑辟犹决其

牢而发以毒矢也不亦哀乎故曰未可杀也昔者先

王使民以礼譬之如御也刑者鞭策也今犹无辔□

而鞭策以御也欲马之进则策其后欲马之退则策

其前御者以劳而马亦多伤矣今犹此也上忧劳而

民多罹刑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为上无礼则不

免乎患为下无礼则不免乎刑上下无礼胡不遄死

康子避席再拜曰仆虽不敏请承此语矣孔子退朝

门人子路难曰父子讼道耶孔子曰非也子路曰然

则夫子胡为君子而免之也孔子曰不戒责成害也

慢令致期暴也不教而诛贼也君子为政避此三者

且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

战国策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

君烹其子而遗之羹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

文侯谓睹斯赞曰乐羊以我之故食其子之肉赞对

曰其子之肉尚食之其谁不食乐羊既罢中山文侯

赏其功而疑其心

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坏城郭且为

栈道而葬群臣多谏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丧行民

必甚病之官费又恐不给请弛期更日太子曰为人

子而以民劳与官费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丧不义

也子勿复言群臣皆不敢言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

未有以言之也是其惟惠公乎请告惠公惠公曰诺

驾而见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

历葬于楚山之尾□水啮其墓见棺之前和文王曰

嘻先君必欲一见群臣百姓也夫故使□水见之于

是出而为之张朝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葬此文

王之义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难以行太子

为及日之故得毋嫌于欲亟葬乎愿太子更日先王

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雪甚因弛期而

更为日此文王之义也若此而弗为意者羞法文王

乎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择日

赵太后新用事左师触詟见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

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

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

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少子

乎对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也太后曰然

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使奔卫南文子曰太子

颜为君子也甚爱而有宠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使

人迎之于境曰车过五乘慎勿纳也智伯闻之乃止

梁人有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曰公之爱

子也天下无有今子死而不忧何也东门吴曰吾尝

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乃即与无子时同也臣

奚忧焉

魏攻管而不下安陵人缩高其子为管守信陵君使

人谓安陵君曰君其遣缩高吾将仕之以五大夫使

为持节尉安陵君曰安陵小国也不能必使其民使

者自往请使道使者至缩高之所复信陵君之命缩

高曰君之幸高也将使高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守人

大笑也见臣而下是背王也父教子背亦非君之所

喜也敢再拜辞使者以报信陵君信陵君大怒遣大

使之安陵曰安陵之地亦犹魏也今吾攻管而不下

则秦兵及我社稷必危矣愿君之生束缩高而致之

若君弗致无忌将发十万之师以告安陵之城安陵

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诏襄王以守此地也手受大府

之宪宪之上篇曰子弒父臣弒君有常刑不赦国虽

大赦降城亡子不得与焉今缩高谨辞大位以全父

子之义而君曰必生致之是使我负襄王诏而废大

府之宪也虽死终不敢行缩高闻之曰信陵君为人

悍而自用也此辞反必为国祸吾已全己无违人臣

之义矣岂可使君有魏患乎乃之使者之舍刎颈而

死信陵君闻缩高死服缟素避舍使使谢安陵君曰

无忌小人也困于思虑失言于君敢再拜释罪

说苑魏文侯封太子击于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人

赵仓唐进称曰为人子三年不闻父问不可谓孝为

人父三年不问子不可谓慈君何不遣人使大国乎

太子曰愿之久矣未得可使者仓唐曰臣愿奉使侯

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凫好北犬于是乃遣仓唐□

北犬奉晨凫献于文侯仓唐至上谒曰孽子击之使

者不敢当大夫之朝请以燕间奉晨凫敬献庖厨□

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悦曰击爱我知吾所嗜知吾所

好召仓唐而见之曰击无恙乎仓唐曰唯唯如是者

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国君名之非礼也文侯怵

然为之变容问曰子之君无恙乎仓唐曰臣来时拜

送书于庭文侯顾指左右曰子之君长孰与是仓唐

曰礼拟人必于其伦诸侯无偶无所拟之曰长大孰

与寡人仓唐曰君赐之外府之裘则能胜之赐之斥

带则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业仓唐曰业诗文

侯曰于诗何好仓唐曰好晨风黍离文侯自读晨风

曰鴥彼晨风□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

何忘我实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仓唐曰不

敢时思耳文侯复读黍离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

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

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仓唐

曰不敢时思耳文侯于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敕

仓唐以鸡鸣时至太子起拜受赐发箧视衣尽颠倒

太子曰趣早驾君侯召击也仓唐曰臣来时不受命

太子曰君侯赐击衣不为寒也欲召击无谁与谋故

敕子以鸡鸣时至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

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谒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称曰夫

远贤而近所爱非社稷之长策也乃出少子挚封中

山而复太子击故曰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君视

其所使赵仓唐一使而文侯为慈父而击为孝子太

子乃称诗曰凤凰于飞哕哕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

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谓也

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击趋而入见宾客群臣皆

起田子方独不起文侯有不悦之色太子亦然田子

方称曰为子起与无如礼何不为子起与无如罪何

请为子诵楚恭王之为太子也将出之云梦遇大夫

工尹工尹遂趋避家人之门中太子下车从之家人

之门中曰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吾闻之敬其父者不

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为其若是

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面今而后记子之心审如此

汝将何之文侯曰善太子击前诵恭王之言诵三遍

而请习之

庄子徐无鬼篇子綦有八子陈诸前召九方歅曰为

我相吾子孰为祥九方歅曰捆也为祥子綦瞿然喜

曰奚若曰捆也将与国君同食以终其身子綦索然

出涕曰吾子何为以至于是极也九方歅曰夫与国

君同食泽及三族而况父母乎今夫子闻之而泣是

御福也子则祥矣父则不祥子綦曰歅汝何足以识

之而捆祥邪尽于酒肉入于鼻口矣而何足以知其

所自来吾未尝为牧而牂生于奥未尝好田而鹑生

于宎若勿怪何耶吾所与吾子游者游于天地吾与

之邀乐于天吾与之邀食于地吾不与之为事不与

之为谋不与之为怪吾与之乘天地之诚而不以物

与之相撄吾与之一委蛇而不与之为事所宜今也

然有世俗之偿焉凡有怪征者必有怪行殆乎非我

与吾子之罪几天与之也吾是以泣也无几何而使

捆之于燕盗得之于道全而鬻之则难不若刖之则

易于是乎刖而鬻之于齐适当渠公之街终身食肉

而终

列御寇篇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其子没于渊

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

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

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微之有哉

吕氏春秋长攻篇赵简子病召太子而告之曰我死

已葬服衰而上夏屋之山以望太子敬诺简子死已

葬服衰召大臣而告之曰愿登夏屋以望大臣皆谏

曰登夏屋以望是游也服衰以游不可襄子曰此先

君之命也寡人弗敢废群臣敬诺襄子上于夏屋以

望代俗其乐甚美于是襄子曰先君必以此教之也

及归虑所以取代乃先善之代君好色请以其弟□

妻之代君许诺弟□已往所以善代者乃万故马郡

宜马代君以善马奉襄子襄子谒于代君而请觞之

马郡尽先令舞者置兵其羽中数百人先具大金斗

代君至酒酣反斗而击之代君脑涂地舞者操兵以

斗尽杀其从者因以代君之车迎其妻其妻遥闻之

状磨笄以自刺故赵氏至今有刺笄之证与反斗之

史记赵世家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遍召诸子相之

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

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毋恤至则子

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奚道

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简子尽召诸子

与语毋恤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宝符于常山

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毋恤还曰

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恤曰从常山上临代代可

取也简子于是知毋恤果贤乃废太子伯鲁而以毋

恤为太子

孟尝君传初田婴有子四十余人其贱妾有子名文

文以五月五日生婴告其母曰勿举也其母窃举生

之及长其母因兄弟而见其子文于田婴田婴怒其

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顿首因曰君

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婴曰五月子者长与户齐

将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

邪婴默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户

则高其户耳谁能至者婴曰子休矣久之文承间问

其父婴曰子之子为何曰为孙孙之孙为何曰元孙

元孙之孙为何曰不能知也文曰君用事相齐至今

三王矣齐不加广而君私家富累万金门下不见一

贤者文闻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今君后宫蹈绮

縠而士不得裋褐仆妾余粱肉而士不厌糟糠今君

又尚厚积余藏欲以遗所不知何人而忘公家之事

日损文窃怪之于是婴乃礼文使主家待宾客宾客

日进名声闻于诸侯诸侯皆使人请薛公田婴以文

为太子婴许之婴卒谥为靖郭君而文果代立于薛

是为孟尝君

赵奢传赵孝成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

已死而蔺相如病笃使廉颇将攻秦秦之间言曰秦

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

以括为将代廉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

鼓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

遂将之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

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

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

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

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

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

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

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

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

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

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

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

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坑之赵

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项籍本纪项羽与汉俱临广武而军守数月当此时

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

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

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

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项王怒欲杀之项伯曰天

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袛益

祸耳项王从之

李斯传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斯

出狱与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

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

夷三族

 父子部纪事二

史记高祖本纪六年高祖五日一朝太公如家人父

子礼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无二日土无二主今高

祖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

臣如此则威重不行后高祖朝太公拥篲迎门却行

高祖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也奈何以我乱

天下法于是高祖乃尊太公为太上皇心善家令言

赐金五百斤

曹相国世家参代何为汉相国举事无所变更一遵

萧何约束府中无事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

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乃谓窋曰若归试私从容问

而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于春秋君为相日饮无

所请事何以忧天下乎然无言吾告若也窋既洗沐

归间侍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窋二百曰趣入侍

天下事非若所当言也至朝时惠帝让参曰与窋胡

治乎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

孰与高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观臣能

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

且高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

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

石奋传奋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

首万石君尚无恙建为郎中令每五日洗沐归谒亲

入子舍窃问侍者取亲裙厕牏身自浣涤复与侍者

不敢令万石君知以为常

匈奴传单于有太子名冒顿后有所爱阏氏生少子

而单于欲废冒顿而立少子乃使冒顿质于月氏冒

顿既质于月氏而头曼急击月氏月氏欲杀冒顿冒

顿盗其善马骑之亡归头曼以为壮令将万骑冒顿

乃作为鸣镝习勒其骑射令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

者斩之行猎鸟兽有不射鸣镝所射者辄斩之已而

冒顿以鸣镝自射其善马左右或不敢射者冒顿立

斩不射善马者居顷之复以鸣镝自射其爱妻左右

或颇恐不敢射冒顿又复斩之居顷之冒顿出猎以

鸣镝射单于善马左右皆射之于是□顿知其左右

皆可用从其父单于头曼猎以鸣镝射头曼其左右

亦皆随鸣镝而射杀单于头曼遂尽诛其后母与弟

及大臣不听从者冒顿自立为单于

任敖传初张苍父长不满五尺及生苍苍长八尺余

为侯丞相苍子复长及孙类长六尺余

韦元成传韦丞相元成者即前韦丞相子也代父后

失列侯其人少时好读书明于诗论语为吏至卫尉

徙为太子太傅御史大夫薛君免为御史大夫于丞

相乞骸骨免而为丞相因封故邑为扶阳侯数年病

死孝元帝亲临丧赐赏甚厚子嗣后其治容容随世

俗浮沉而见谓谄巧而相工本谓之当为侯代父而

后失之复自游宦而起至丞相父子俱为丞相世间

美之岂不命哉相工其先知之韦丞相卒御史大夫

匡衡代

邓通传文帝尝病痈邓通尝为帝唶吮之文帝不乐

从容问通曰天下谁最爱我者乎通曰宜莫如太子

太子入问病文帝使唶痈唶痈而色难之已而闻邓

通尝为帝唶吮之心惭

错传错为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过削其地收其

枝郡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皆喧哗疾错错父闻

之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

侯别疏人骨肉人口议多怨公者何也错曰固也

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错父曰刘氏安矣而

氏危矣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及吾

身死十余日吴楚七国果反以诛错为名及窦婴袁

盎进说上令错衣朝衣斩东市

张释之传释之为公车令顷之太子与梁王共车入

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无得入殿

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

谢曰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乃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

然后得入

平准书齐相卜式上书曰臣闻主忧臣辱南越反臣

愿父子与齐习船者往死之天子下诏曰卜式虽躬

耕牧不以为利有余辄助县官之月今天下不幸有

急而式奋愿父子死之虽未战可谓义形于内赐爵

关内侯金六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

司马相如传司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少

时好读书学击剑故其亲名之曰犬子

灌夫传夫父孟吴楚反孟为校尉夫以千人与父俱

灌孟年老颍阴侯强请之郁郁不得意故战常陷坚

遂死吴军中军法父子俱从军有死事得与丧归灌

夫不肯随丧归奋曰愿取吴王若将军头以报父之

仇于是灌夫被甲持戟募军中壮士所善愿从者数

十人及出壁门莫敢前独二人及从奴十数骑驰入

吴军至吴军麾下所杀伤数十人不得前复驰还走

入汉壁皆亡其奴独与一骑归夫身中大创十余适

有万金良药故得无死夫创少瘳又复请将军曰吾

益知吴壁中曲折请复往将军壮义之恐亡夫乃言

太尉太尉乃固止之吴已破灌夫以此名闻天下

太史公自序天子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

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而子迁适使反见父于河

洛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

自上世常显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于

予乎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

封泰山而余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

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着矣且夫孝始于事

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

之大者夫天下称诵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

周召之风达太王王季之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

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

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岁

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

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文史

余甚惧焉汝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

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绸

史记石室金匮之书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

汉书陆贾传高帝拜贾为太中大夫及孝惠时吕太

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及有口者贾自度不能争

之乃病免以好畤田地善往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

越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常

乘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

子曰与女约过女女给人马酒食极饮十日而更所

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以往来过他客率

不过再过数击鲜毋久混女为也

枚乘传乘淮阴人也武帝闻乘名及即位乘年老乃

以安车蒲轮征乘道死诏问乘子无能为文者后乃

得其孽子皋皋字少孺乘在梁时取皋母为少妻乘

之东归也皋母不肯随乘乘怒分皋数千钱留与母

居年十七上书梁共王得召为郎三年为王使与□

从争见谗恶遇罪家室没入皋亡至长安会赦上书

北阙自陈枚乘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见待诏拜为

陈万年传万年廉平内行修然善事人赂遗外戚许

史倾家自尽竟代于定国为御史大夫子咸为郎有

异材抗直数言事万年尝病召咸教戒于□下语至

半夜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曰乃公教戒

汝汝反睡不听吾言何也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

要教咸□也万年乃不复言

霍光传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

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

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

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

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

问会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

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

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

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

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

至长安时年十余岁

金日磾传日磾子二人皆爱为帝弄儿常在旁侧弄

儿或自后拥上项日磾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

曰翁怒上谓日磾何怒吾儿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

自殿下与宫人戏日磾适见之怒其淫乱遂杀弄儿

弄儿即日磾长子也上闻之大怒日磾顿首谢具言

所以杀弄儿状上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磾

杜延年传延年为御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敢当

旧位坐卧皆易其处

张汤传汤杜陵人也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儿守舍还

鼠盗肉父怒笞汤汤掘熏得鼠及余肉劾鼠掠治傅

爰书讯鞫论报并取鼠与肉具狱磔堂下父见之视

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

汤子安世为富平侯子千秋延寿彭祖皆中郎将安

世自见父子尊显怀不自安为子延寿求出补吏上

以为北地太守岁余上闵安世年老复征延寿为左

曹太仆安世兄贺有一子蚤死无子子安世小男彭

祖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

侯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

戾太子据传卫皇后生据元狩元年立为皇太子年

七岁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

方朔枚皋作禖祝少壮诏受公羊春秋又从瑕丘江

公受谷梁及冠就宫上为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

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元鼎四年纳史良娣产子男

进号曰史皇孙武帝末卫后宠衰江充用事充与太

子及卫氏有隙恐上晏驾后为太子所诛会巫蛊事

起充因此为奸是时上春秋高意多所恶以为左右

皆为蛊道祝诅穷治其事丞相公孙贺父子阳石诸

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语在公孙

贺江充传充典治巫蛊既知上意白言宫中有蛊气

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

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人

时上疾避暑甘泉宫独皇后太子在太子召问少傅

石德德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

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

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自明可矫节收捕充等

系狱穷治其奸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

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

扶苏事邪太子急然德言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

客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诏不肯受

诏客格杀说御史章赣被创突亡自归甘泉太子使

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

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

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斩充徇炙胡巫上林中遂

部宾客为将率与丞相刘屈牦等战长安中扰乱言

太子反故众不肯附太子兵败亡不得上怒甚群

下忧惧不知所出壶关三老茂上书曰臣闻父者犹

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阴阳和调物

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乃孝顺阴阳不和则

万物夭伤父子不和则室家散亡故父不父则子不

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昔者虞

舜孝之至也而不中于瞽叟孝己被谤伯奇放流骨

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由是观之子

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

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

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至尊之命迫□

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

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

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子盗父兵

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为无邪心诗云营营青蝇止

于藩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

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

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

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忘

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顾鈇钺之诛

陈其愚志在匡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谮人投畀

豺虎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

罢甲兵毋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

罪建章阙下书奏天子感悟太子之亡也东至湖臧

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屦以给太子太子有故人

在湖闻其富赡使人呼之而发觉吏围捕太子太子

自度不得脱即入室距户自经山阳男子张富昌为

卒足蹋开户新安令史李寿趋抱解太子主人公遂

格斗死皇孙二人皆并遇害上既伤太子乃下诏曰

盖行疑赏所申信也其封李寿为邘侯张富昌为

题侯久之巫蛊事多不信上知太子惶恐无他意而

车千秋复讼太子冤上遂擢千秋为丞相而族灭江

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

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

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

车千秋传千秋本姓田氏为高寝郎会卫太子为江

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

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

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

感悟召见千秋至前千秋长八尺余体貌甚丽武帝

见而悦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

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我辅佐立拜千

秋为大鸿胪

公孙贺传贺子敬声代贺为太仆父子□居公卿位

敬声以皇后娣子骄奢不奉法征和中擅用北军钱

千九百万发觉下狱是时诏捕阳陵朱安世不能得

上求之急贺自请逐捕安世以赎敬声罪上许之后

果得安世安世者京师大侠也闻贺欲以赎子笑曰

丞相祸及宗矣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

足为我械安世遂从狱中上书告敬声与阳石公主

私通及使人巫祭祠诅上且上甘泉当驰道埋偶人

祝诅有恶言下有司案验贺穷治所犯遂父子死狱

中家族巫蛊之祸起自朱安世成于江充遂及公主

皇后太子皆败语在江充戾园传

杨王孙传王孙孝武时人也学黄老之术家业千金

厚自奉养生亡所不致及病且终先令其子曰吾欲

裸葬以反吾真必亡易吾意死则为布囊盛尸入地

七尺既下从足引脱其囊身亲土其子欲默而不

从重废父命欲从之心又不忍乃往见王孙友人祁

侯祁侯与王孙书曰王孙苦疾仆迫从上祠雍未得

诣前愿存精神省思虑进医药厚自持窃闻王孙先

令裸葬令死者亡知则已若其有知是戮尸地下将

裸见先人窃为王孙不取也且孝经曰为之棺椁衣

衾是亦圣人之遗制何必区区独守所闻愿王孙察

焉王孙报曰盖闻古之圣王缘人情不忍其亲故为

制礼今则越之吾是裸葬将矫世也夫厚葬诚

亡益于死者而俗人竞以相高靡财单币腐之地下

或乃今日入而明日发此真与暴骸于中野何异且

夫死者终生之化而物之归者也归者得至化者得

变是物各反其真也反真冥冥亡形亡声乃合道情

夫饰外华众厚葬鬲真使归者不得至化者不

得变是使物各失其所也且吾闻之精神者天之有

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

鬼之为言归也其尸块然独处岂有知哉裹币帛

鬲棺椁支体络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郁为枯腊

千载之后棺椁朽腐乃得归土就其真宅繇是言之

焉用久客昔帝尧之葬也窾木为□葛藟为缄其穿

下不乱泉上不泄故圣王生易尚死易葬也不加

功于亡用不损财于亡谓今费财厚葬留归鬲至死

者不知生者不得是谓重惑于戏吾不为也祁侯曰

善遂臝葬

韩延寿传延寿字长公燕人也徙杜陵少为郡文学

父义为燕郎中剌王之谋逆也义谏而死燕人闵之

是时昭帝富于春秋大将军霍光持政征郡国贤良

文学问以得失时魏相以文学对策以为赏罚所以

劝善禁恶政之本也日者燕王为无道韩义出身强

谏为王所杀义无比干之亲而蹈比干之节宜显赏

其子示天下明为人臣之义光纳其言因擢延寿

为谏大夫

郦食其传汉十二年高祖举功臣思食其食其子疥

数将兵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高梁候

史丹传元帝即位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艺母子

俱爱幸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

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

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

亦能之上数称其材

元帝诏丹护太子家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

无宠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大

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

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

宗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

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

臣窃戒属无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

然意乃解

翟方进传方进少子义为弘农太守迁河南太守青

州牧所居著名有父风烈

江都易王非传非子建为太子时邯郸人梁蚡持女

欲献之易王建闻其美私呼之因留不出蚡宣言曰

子乃与其公争妻建使人杀蚡

景帝纪三年冬十二月诏曰襄平侯嘉子恢说不孝

谋反欲以杀嘉大逆无道其赦嘉为襄平侯及妻子

当坐者复故爵论恢说及妻子如法

孟喜传喜父号孟卿善为礼春秋以礼经多春秋烦

杂乃使喜从田王孙受易

欧阳生传生字和伯千乘人也曾孙高为博士高孙

地余元帝即位地余侍中贵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

死官属即送汝财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孙以廉

洁着可以自成及地余死少府官属共送数百万其

子不受天子闻而嘉之赐钱百万

朱邑传邑少时为舒桐乡啬夫廉平不苛以爱利为

行未尝笞辱人存问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吏民

爱敬焉神爵元年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故为桐乡吏

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后世子孙奉尝我不如桐乡

民及死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民果然共为邑起冢

立祠岁时祠祭至今不绝

楼护传护字君卿父世医也护少随父为医长安出

入贵戚家护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长者咸爱

重之共谓曰以君卿之材何不宦学乎由是辞其父

学经传

石显传左将军冯奉世父子为公卿著名女又为昭

上官皇后传安以后父封桑乐侯日以骄淫子病死

仰而骂天

王莽传莽子宇非莽隔绝卫氏恐帝长大后见怨即

私遣人与宝等通书教令帝母上书求入莽不听宇

与师吴章及妇兄吕宽议其故章以为莽不可谏而

好鬼神可为变怪以惊惧之章因推类说令归政于

卫氏宇即使宽夜持血洒莽第门吏发觉之莽执宇

送狱饮药死宇妻焉怀子须产子已杀之

萧望之传望之八子至大官者育咸由育字次君少

以父任为太子庶子元帝即位为郎病免后为御史

大将军王凤以育名父子着材能除为功曹迁谒者

后至丞相咸至大司农由为中散大夫

宣元六王传淮阳宪王钦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材帝

甚爱之太子宽仁喜儒术上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

也常有意欲立宪王然用太子起于微细上少依倚

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杀死太子蚤失母故弗忍也

久之上以故丞相韦贤子元成阳狂让侯兄经明行

高称于朝廷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欲感谕宪王

辅以推让之臣由是太子遂安

刘向孝子传董传者少偏孤与父居乃肆力田亩鹿

车载父自随父终自卖于富公以供丧事道逢一女

呼与语愿为君妻遂俱至富公富公曰女为谁答曰

永妻欲助偿债公曰汝织三百匹遣汝一旬乃毕女

出门谓永曰我天女也天令我助子偿人债耳语毕

忽然不知所在

法言石奋石建父子之美也无是父无是子无是子

无是父

西京杂记王凤以五月五日生其父欲不举曰俗谚

举五日子长及户则自害不则害其父母其叔父曰

昔田文以此日生其父婴敕其母曰勿举其母窃举

之后为孟尝君号其母为薛公大家以古事推之非

不祥也遂举之

卫将军青生子或有献騧马者乃命其子曰騧子叔

马其后改为登字叔升

小名录扬雄之子小字童乌九岁与子云论元

后汉书光武帝纪建武二年六月戊戌立贵人郭氏

为皇后子强为皇太子大赦天下十五年夏四月戊

申封皇子辅为右翊公英为楚公阳为东海公康为

济南公苍为东平公延为淮阳公荆为山阳公衡为

临淮公焉为左翊公京为琅邪公十七年夏六月癸

巳临淮公衡薨冬十月辛巳废皇后郭氏为中山太

后立贵人阴氏为皇后进右翊公辅为中山王王食

常山郡其余九国公皆即旧封进爵为王十九年夏

六月戊申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

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强崇立谦退愿备藩国父子

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强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

名庄

显宗孝明帝纪帝光武第四子也帝生而丰下十岁

能通春秋光武奇之

永平二年十二月少府阴就子丰杀其妻郦邑公主

就坐自杀

王霸传霸字元伯颍川颍阳人也世好文法父为郡

决曹掾霸亦少为狱吏常慷慨不乐吏职其父奇之

遣西学长安汉兵起光武过颍阳霸率宾客上谒遂

从击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还休乡里及光武为司隶

校尉道过颍阳霸请其父愿从父曰吾老矣不任军

旅汝往勉之

耿弇传建武四年诏弇进攻渔阳弇以父据上谷本

与彭宠同功又兄弟无在京师者自疑不敢独进上

书求诣洛阳诏报曰将军出身举宗为国所向陷敌

功效尤着何嫌何疑而欲求征且与王常共屯涿郡

勉思方略况闻弇求征亦不自安遣舒弟国入侍帝

善之进封况为隃麋侯乃命弇与建义大将军朱佑

汉忠将军王常等击望都故安西山贼十余营皆破

之十二年况疾病乘舆自临幸复以国弟广举并为

中郎将弇兄弟六人皆垂青紫省侍医药当代以为

袁闳传闳字夏甫少励操行苦身修节父贺为彭城

相闳往省谒变名姓徒行无旅既至府门连日吏不

为通会阿母出见闳惊入白夫人乃密呼见既而辞

去贺遣车送之闳称眩疾不肯乘反郡界无知者及

贺卒郡闳兄弟迎丧不受赙赗缞绖扶柩冒犯寒露

体貌枯毁手足流血见者莫不伤之

种拂传拂字颖伯李傕郭汜之乱拂挥剑而出曰为

国大臣不能止戈除暴致使凶贼兵刃向宫遂战而

死子劭出为益凉二州刺史会父拂战死竟不之职

服终征为少府大鸿胪皆辞不受曰昔我先父以身

徇国吾为臣子不能除残复怨何面目朝觐明主哉

遂与马腾韩遂及左中郎刘范谏议大夫马宇共攻

李傕郭汜以报其雠与汜战于长平观下军败劭等

皆死腾遂还凉州

何颙传太学友人虞伟高有父雠未报而笃病将终

颙往候之伟高泣而诉颙感其义为复雠以头醊其

马援传援常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下援不答松

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婿贵重朝廷公卿以下莫

不惮之大人柰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

贵何得失其序乎松由是恨之援四子廖防光客卿

客卿幼而岐嶷年六岁能应接诸公专对宾客常有

死罪亡命者来过客卿逃匿不令人知外若讷而内

沈敏援甚奇之以为将相器故以客卿字焉援卒后

客卿亦夭没

李业传犍为任永好学博古公孙述连征命待以高

位托青盲以避世难见子入井忍而不救

彭修传修字子阳会稽毗陵人也年十年时父为郡

吏得休与修俱归道为盗所劫修困迫乃拔佩刀前

持盗帅曰父辱子死卿不顾死邪盗相谓曰此童子

义士也不宜逼之遂辞谢而去乡党称其名

鲍昱传昱字文泉少传父学客授于东平建武初太

行山中有剧贼太守戴涉闻昱鲍永子有智略乃就

谒请署守高都长昱应之遂讨击群贼诛其渠帅道

路开通由是知名后为泚阳长政化仁爱境内清净

荆州刺史表上之再迁中元元年拜司隶校尉诏昱

诣尚书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不

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着姓又当司徒露布怪

使司隶下书而着姓也帝报曰吾固欲令天下知忠

臣之子复为司隶也昱在职奉法守正有父风

张酺传酺虽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迁职辄

一诣京师尝来候酺适会岁节公卿罢朝俱诣酺府

奉酒上寿极欢卒日众人皆庆羡之及父卒既葬诏

遣使赍牛酒为释服

范滂传建宁二年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滂闻诣

狱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

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

谯元传元字君黄公孙述僭号于蜀连聘不诣述乃

遣使者备礼征之若元不肯起便赐以毒药太守乃

自赍玺书至元庐曰君高节已着朝廷垂意诚不宜

复辞自招凶祸元仰天叹曰唐尧大圣许由耻仕周

武至德伯夷守饿彼独何人我亦何人保志全高死

亦奚恨遂受毒药元子瑛泣血头于太守曰方今

国家东有严敌兵师四出国用军资或不常充足愿

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太守为请述听许之元遂隐

藏田野终述之世时兵戈累年莫能修尚学业元独

训诸子勤习经书建武十一年卒明年天下平定元

弟庆以状诣阙自陈光武美之策诏本郡祠以中牢

敕所在还元家钱

杨厚传厚字仲桓广汉新都人也祖父春卿善图谶

学临命戒子统曰吾绨□中有先祖所传秘记为汉

家用尔其修之统感父遗言服阕辞家从犍为周循

学习先法又就同郡郑伯山受河洛书及天文推步

之术建初中为彭城令一州大旱统推阴阳消伏县

界蒙泽太守宗湛使统为郡求雨亦即降澍自是朝

廷灾异多以访之统生厚厚少学统业精力思述初

安帝永初二年太白入北斗洛阳大水时统为侍中

厚随在京师朝廷以问统统对年老耳目不明子厚

晓读图书粗识其意邓太后使中常侍承制问之厚

对以为诸王子多在京师容有非常宜亟发遣各还

本国太后从之星寻灭不见又□水退期日皆如所

言除为中郎

苏章传章孙不韦字公先父谦初为郡督邮时魏

郡李皓为美阳令与中常侍贝瑗交通贪暴为民患

前后监司畏其势援莫敢纠问及谦至部案得其臧

论输左校谦累迁至金城太守去郡归乡里汉法免

罢守令自非诏征不得妄到京师而谦后私至洛阳

时皓为司隶校尉收谦诘掠死狱中皓又因刑其尸

以报昔怨不韦时年十八征诣公车会谦见杀不韦

载丧归乡里瘗而不葬仰天叹曰伍子胥独何人也

乃藏母于武都山中遂变名姓尽以家财募剑客邀

皓于诸陵间不□会皓迁大司农时右校刍廥在寺

北垣下不韦与亲从兄弟潜入廥中夜则凿地昼则

逃伏如此经月遂得傍达皓之寝室出其□下值暠

在厕因杀其妾并及小儿留书而去皓大惊惧乃布

棘于室以板籍地一夕九徙虽家人莫知其处每出

辄剑戟随身壮士自卫不韦知皓有备乃日夜飞驰

竟到魏郡掘其父阜冢断取阜头以祭父坟又标之

于市曰李君迁父头皓匿不敢言而自上退位归乡

里私掩塞冢椁捕求不韦历岁不能得愤恚感伤发

病呕血死不韦后遇赦还家乃始改葬行丧士大夫

多讥其发掘冢墓归罪枯骨不合古义唯任城何休

方之伍员太原郭林宗闻而论之曰子胥虽云逃命

而见用强吴凭阖庐之威因轻悍之众雪怨旧郢曾

不终朝而但鞭墓戮尸以舒其愤竟无手刃后主之

报岂如苏子单特孑立靡因靡资强仇豪援据位九

卿城阙天阻宫府幽绝埃尘所不能过雾露所不能

沾不韦毁身憔虑出于百死冒触严禁陷族祸门虽

不获逞为报已深况复分骸断首以毒生者使皓怀

忿结不得其命犹假手神灵以毙之也力唯匹夫功

隆千乘比之于员不以优乎议者于是贵之后太傅

陈蕃辟不应为郡五官掾初弘农张奂睦于苏氏而

武威段颎与皓素善后奂颎有隙及颎为司隶以礼

辟不韦不韦惧之称病不诣颎既积愤于奂因发怒

乃追咎不韦前报皓事以为向表治谦事被报见诛

君命天也而不韦仇之又令长安男子告不韦多将

宾客夺舅财物遂使从事张贤等就家杀之乃先以

鸩与贤父曰若贤不得不韦便同饮此贤到扶风郡

守使不韦奉谒迎贤即时收执并其一门六十余人

尽诛灭之诸苏以是衰破又段颎为杨球所诛天下

以为苏氏之报焉

樊宏传宏父重好货殖年八十余终其素所假贷人

间数百万遗令焚削文契债家闻者皆惭争往偿之

诸子从敕竟不肯受

第五伦传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吾兄子尝病一

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

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

崔骃传骃中子瑗字子玉早孤锐志好学尽能传其

父业

张纯传纯子奋字通纯临终敕家丞曰司空无功

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奋兄根少被病

光武诏奋嗣爵奋称纯遗敕固不肯受帝以奋违诏

敕收下狱奋惶怖乃袭封永平四年随例归国

郑康成传康成少为乡啬夫得休归常诣学官不乐

为吏父数怒之不能禁遂造太学受业

贾逵传逵父徽从刘歆受左氏春秋兼习国语周官

又受古文尚书于涂惮学毛诗于谢曼卿作左氏条

例二十一篇逵悉传父业

桓荣传荣子郁字仲恩少以父任为郎敦厚笃学传

父业以尚书教授门徒常数百人荣卒郁当袭爵上

书让于兄子泛显宗不许不得已受封悉以租入与

之帝以郁先师子有礼让甚见亲厚

冯绲传绲父焕安帝时为幽州刺史疾忌奸恶数致

其罪时元菟大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乃

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

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焕欲自杀绲疑诏文有异

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它故必是凶人妄

诈规肆奸毒愿以事白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

自讼果诈者所为征奋抵罪会焕病死狱中帝愍之

赐焕光钱各十万以子为郎中绲由是知名

陈宠传宠曾祖父咸成哀间以律令为尚书及莽诛

何武等咸乃叹曰易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吾

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职及莽篡位召咸以为掌寇

大夫谢病不肯应时三子参丰钦皆在位乃悉令解

官父子相与归乡里闭门不出入犹用汉家祖腊人

问其故咸曰我先人岂知王氏腊乎

吴佑传佑字秀英陈留长垣人也父恢为南海太守

佑年十二随从到官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佑谏曰

今大人逾越五岭远在海滨其俗诚陋然旧多珍怪

上为国家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则载之兼

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侥名嫌疑之间

诚先贤所慎也恢乃止抚其首曰吴氏世不乏季子

矣及年二十丧父居无担石而不受赡遗常牧豕于

长垣泽中行吟经书遇父故人谓曰卿二千石子而

自业贱事纵子无耻柰先君何佑辞谢而已守志如

佑官酒泉太守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以进其父

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归伏罪性惭惧

诣合持衣自首佑屏左右问其故性具谈父言佑曰

掾以亲故受污秽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

其父还以衣遗之

孔融传融弃市时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诛初女年七

岁男年九岁以其幼弱得全寄他舍二子方奕棋融

被收而不动左右曰父执而不起何也答曰安有巢

毁而卵不破乎主人有遗肉汁男渴而饮之女曰今

日之祸岂得久活何赖知肉味乎兄号泣而止或言

于曹操遂尽杀之及收至谓兄曰若死者有知得见

父母岂非至愿乃延颈就刑颜色不变莫不伤之

乐恢传恢字伯奇京兆长陵人也父亲为县吏得罪

于令收将杀之恢年十一常俯伏寺门昼夜号泣令

闻而矜之即解出亲

桥元传元字公祖光和元年迁太尉数月复以疾罢

拜太中大夫就医里舍元少子十岁独游门次卒有

三人持杖劫执之入舍登楼就元求货元不与有顷

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元家球等恐

并杀其子未欲迫之元瞋目呼曰奸人无状元岂以

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元子亦

死元乃诣阙谢罪乞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

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初自安帝以后法

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自是遂绝

朱穆传穆字公叔年五岁便有孝称父母有病辄不

饮食差乃复常及壮耽学锐意讲诵或时思至不自

知亡失衣冠颠队坑岸其父常以为专愚几不知数

马足穆愈更精笃

王丹传时大司徒侯霸欲与交友及丹被征遣子昱

候于道昱迎拜车下丹下答之昱曰家公欲与君结

交何为见拜丹曰君房有是言丹未之许也

丹子有同门生丧亲家在中山白丹欲往奔慰结侣

将行丹怒而挞之令寄缣以祠焉或问其故丹曰交

道之难未易言也世称管鲍次则王贡张陈凶其终

萧朱隙其永故知全之者鲜矣时人服其言

袁安传安父没母使安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

何之安为言其故生乃指一处云葬此地当世为上

公须臾不见安异之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

隆盛焉

安子京敞最知名京字仲誉习孟氏易作难记三十

万言子彭字伯楚少传父业

敞字叔平元初三年代刘恺为司空明年坐子与尚

书郎张俊交通漏泄省中语策免

陈实传实除太丘长有六子纪谌最贤纪字元方亦

以至德称兄弟孝养及遭父忧每哀至辄呕血绝气

虽衰服已除而积毁消瘠殆将灭性建安初纪拜大

鸿胪子群为魏司空天下以为公惭卿卿惭长弟谌

字季方与纪齐德同行父子并着高名时号三君每

宰府辟召常同时旌命羔雁成群当世靡不荣之

李固传固字子坚汉中南郑人司徒合之子也合在

数术传固貌状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少好学

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贤四方

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复为李

公矣

言继其父为三公也谢承书曰固改易姓名

杖策驱驴负笈追师三辅学五经积十余年博览古

今明于风角星筭河图谶纬仰察俯占穷神知变每

到大学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业诸生知是合

冲帝崩冀立质帝冀忌帝聪慧遂鸩帝因议立嗣固

以清河王蒜明德着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先是

蠡吾侯志常取冀妹时在京师冀欲立之独固坚守

本议冀乃策免固立桓帝因诬固下狱诛之子燮灵

帝时拜安平相先是安平王续为张角贼所掠国家

赎王得还朝廷议复其国燮上奏曰续在国无政为

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时议者不

同而续竟归藩燮以谤毁宗室输作左校未满岁王

果坐不道被诛乃拜燮为议郎京师语曰父不肯立

帝子不肯立王

包咸传咸习鲁诗论语太守黄谠署户曹史欲召咸

入授其子咸曰礼有来学而无往教谠遂遣子师之

薛汉传汉字公子淮阳人也世习韩诗父子以章句

著名汉少传父业

高诩传诩字季回平原般人也曾祖父嘉以鲁诗授

元帝仕至上谷太守父容少传嘉学哀平间为光禄

大夫诩以父任为郎中世传鲁诗以信行清操知名

王莽篡位父子称盲□不仕

崔实传实从兄烈有重名于北州历位郡守九卿灵

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公卿州郡下至黄绶各有

差其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而后倍输或因常侍

阿保别自通达是时段颎樊陵张温等虽有功勤名

誉然皆先输货财而后登公位烈时因传母入钱五

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

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

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于

是声誉衰减久之不自安从容问其子钧曰吾居三

公于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

不谓不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

然也钧曰论者嫌其铜臭烈怒举杖击之钧时为虎

贲中郎将服武弁戴鹖尾狼狈而走烈骂曰死卒父

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

不孝也烈惭而止

班彪传彪子固字孟坚能属文彪卒归乡里以彪所

续前史未详乃潜精研思就其业

刘表传表二子琦琮表初以琦貌类于己甚爱之后

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

之言日闻于表表宠耽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瑁

及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尝

与琅邪人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

高楼因令去梯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

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

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表将

江夏太守黄祖为孙权所杀琦遂求代其任及表病

甚琦归省疾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母相感更

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

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

敬之道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众闻

而伤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

杨彪传彪见汉祚将终遂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

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瘦之甚对曰愧

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操为改容

冯勤传勤曾祖父扬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八子皆

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焉

祢衡传衡侮慢于表表耻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黄祖

性急故送衡与之祖亦善待焉祖长子射为章陵太

守尤善于衡后祖大会宾客而衡言不孙祖遂杀之

射徒跣来救不及祖亦悔之乃厚加棺敛

廖扶传扶字文起汝南平舆人也习韩诗欧阳尚书

教授常数百人父为北地太守永初中坐羌没郡下

狱死扶感父以法丧身惮为吏及服终而叹曰老子

有言名与身孰亲吾岂为名乎遂绝志世外专精经

典尤明天文谶纬风角推步之术

王霸妻传王霸与同郡令狐子伯为友后子伯为楚

相而其子为郡功曹子伯乃令子奉书于霸车马服

从雍容如也霸子时方耕于野闻宾至投耒而归见

令狐子沮怍不能仰视霸目之有愧容客去而久卧

不起妻怪问其故始不肯告妻请罪而后言曰吾与

子伯素不相若向见其子容服甚光举措有适而我

儿曹蓬发历齿未知礼则见客而有惭色父子恩深

不觉自失耳妻曰君少修清节不顾荣禄今子伯之

贵孰与君之高柰何忘宿志而惭儿女子乎霸屈起

而笑曰有是哉遂共终身隐遁

三辅决录注法真年未弱冠父在南郡步往候父已

欲去父留之待正旦使观朝吏会会者数百人真于

中窥其与父语毕问真孰贤真曰曹掾胡广有公

卿之量其后广果历九卿三公之位

风俗通魏郡庞俭因乱失父时俭三四岁母襁抱转

客庐中凿井得钱数万遂致富因买一苍头主家干

一日堂上作乐老苍头在厨中窃言曰堂上老母我

妇也问其故奴曰我妇姓艾字阿宏足下有黑子腋

下有痣母曰我翁也遂为夫妇时人为之语曰庐里

庞公凿井得铜买奴得翁

汝南先贤传薛勤仕郡为功曹陈蕃年十五为父赍

书诣勤勤顾而察之明日造焉蕃父出迓勤勤曰足

下有不凡子吾来候之不从卿也言议尽日

李宣之子名表宋公令寇端召表为主簿表不乐为

吏于寺门中焚烧衣帻端怒收表欲杀之陈仲举闻

之至宋公欲请表先过宣宣问何故来曰欲见寇令

请足下儿宣曰吾子犯罪罪当死如有白君岂妄杀

人宜此还端追问仲举仲举具以语之端乃叹曰李

宣烈士也即原之

世说新语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

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

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卞

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

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陈太丘诣荀朗陵无仆役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

从长文尚小载着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

酒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着膝前

颍太守髡陈仲弓客有问元方府君何如元方曰高

明之君也足下家君何如曰忠臣孝子也客曰何有

高明之君而刑忠臣孝子者乎元方曰昔高宗放孝

子孝己尹吉甫放孝子伯奇董仲舒放孝子苻起惟

此三君高明之君惟此三子忠臣孝子客惭而退

商芸小说有客诣太丘谈锋甚敌太丘令二子炊饭

延客二子委甑窃听饭落釜成糜客去太丘责之二

子言其故且诵客语无遗太丘曰但糜自可何必饭

 父子部纪事三

三国志陈群传群子泰字元伯司马景王文王皆与

泰亲友及沛国武陔亦与泰善文王问陔曰元伯何

如其父司空也陔曰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己

任者不如也明统简至立功立事过之

贾诩传文帝为五官将而临灾侯植才名方盛各有

党与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诩自固之术诩曰愿

将军恢崇德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

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左右问

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

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

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

刘馥传馥为扬州刺史恩化大行扬州士民以为虽

董安于之守晋阳不能过也子靖黄初中从黄门侍

郎迁庐江太守诏曰卿父昔为彼州今卿复据此郡

可谓克负荷者也靖为政初虽如碎密终于百姓便

之有馥遗风

司马朗传朗九岁人有道其父字者朗曰慢人亲者

不敬其亲者也客谢之

陈武传武合肥战死子修有武风黄龙元年卒弟表

字文奥武庶子也少知名表以父死敌场求用为将

以除国贼报父之仇

孙坚传坚少为县吏年十七与父共载船至钱唐会

海贼胡玉等从匏里上掠取贾人财物方于岸上分

之行旅皆住船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击请讨之

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

分部人兵以罗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

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以还父大惊由是显闻

臧霸传霸父戒为县狱掾据法不听太守欲所私杀

太守大怒令收戒诣府时送者百余人霸年十八将

客数十人径于费西山中要夺之送者莫敢动因与

父俱亡命东海由是以勇壮闻

阎温传张恭素有学行黄初二年拜西域戊己校尉

数岁征还将授以侍臣之位而以子就代焉父子着

称于西州

任城威王彰传建安二十年代郡乌桓反以彰为北

中郎将行骁骑将军临发太祖戒彰曰居家为父子

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彰所向皆破

北方悉平太祖在长安召彰诣行在所彰自代过邺

太子谓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

若不足者彰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彰须

曰黄须儿大奇也

陈思王植传植字子建年十岁余善属文太祖尝视

其文谓植曰汝倩人耶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

顾当面试奈何倩人时邺铜雀台新成太祖悉将诸

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性

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

声而对特见宠爱建安二十二年植尝乘车行驰道

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

科禁而植宠日衰

陈矫传太祖辟矫为司空掾属除相令征南长史彭

城乐陵太守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牛祷县

结正弃市矫曰此孝子也表赦之

常林传林字伯槐河内温人也年七岁有父党造门

问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林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

何拜之有于是咸共嘉之

韩暨传暨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也同县豪右陈茂谮

暨父兄几致大辟暨阳不以为言庸赁积资阴结死

士遂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

胡质传蒋济见太祖太祖问曰胡通达长者也宁有

子孙不济曰有子曰质规模大略不及于父至于精

良综事过之太祖即召质为顿丘令

诸葛亮传亮子瞻字思远建兴十三年亮出武功与

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

重器耳瞻工书画强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

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

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

景耀六年冬魏邓艾自阴平由景谷道傍入瞻战大

败临陈死瞻长子尚与瞻俱没

凌统传统父操从讨江夏中流矢死统年十五左右

多称述者权亦以操死国事拜统别部司马行破贼

都尉使摄父兵后从击山贼统与督陈勤会饮酒勤

刚勇任气詈统及其父操统流涕不答众因罢出勤

乘酒凶悖又于道路辱统统不忍引刀斫勤数日死

权壮其果毅使得以功赎罪

杨戏传赞注义阳傅肜先主退军断后拒战兵人尽

死吴将语肜令降肜骂曰吴狗何有汉将军降者遂

战死拜子佥为左中郎后为关中都督景耀六年又

临危授命论者嘉其父子奕世忠义

程季然名畿巴西阆中人也刘璋时为汉昌长县有

賨人种类刚猛昔高祖以定关中巴西太守庞羲以

天下扰乱郡宜有武卫颇招合部曲有谗于璋说羲

欲叛者璋阴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宣

旨索兵自助畿报曰郡合部曲本不为叛虽有交构

要在尽诚若必以惧遂怀异志非畿之所闻并敕郁

曰我受州恩当为州牧尽节汝为郡吏当为太守效

力不得以吾故有异志也羲使人告畿曰尔子在郡

不从太守家将及祸畿曰乐羊为将饮子之羹非父

子无恩大义然也今虽复羹子吾必饮之羲知畿必

不为己厚陈谢于璋以致无咎

诸葛瑾传瑾子恪名盛当世权深器异之然瑾常嫌

之谓非保家之子每以忧戚

诸葛恪传恪父瑾面长似驴孙权大会群臣使人牵

一驴入长检其面题曰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笔益

两字因听与笔恪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欢笑乃以驴

赐恪他日复见权问恪曰卿父与叔父孰贤对曰臣

父为优权问其故对曰臣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

为优权又大噱权欲试以事恪以丹阳山险民多果

劲虽前发兵徒得外县平民而已其余深远莫能尽

禽屡自求乞为官出之三年可得甲士四万众议皆

以为难恪父瑾闻之亦以事终不逮叹曰恪不大兴

吾家将大赤吾族也

公孙度传故河内太守李敏郡中知名恶度所为恐

为所害乃将家属入于海度大怒掘其父冢剖棺焚

尸诛其宗族

全琮传琮字子璜吴郡钱唐人也父柔孙权为车骑

将军以柔为长史徙桂阳太守柔尝使琮赍米数千

斛到吴有所市易琮至皆散用空船而还柔大怒琮

顿首曰愚以所市非急而士大夫方有倒县之患故

便振赡不及启报柔更以奇之

邓哀王冲传冲字仓舒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意

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

斤重访之群下或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大船之上

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

悦即施行焉时军国多事用刑严重太祖马鞍在库

而为鼠所啮库吏惧必死议欲面缚首罪犹惧不免

冲谓曰待三日中然后自归冲于是以刀穿单衣如

鼠啮者谬为失意貌有愁色太祖问之冲对曰世俗

以为鼠啮衣者其主者不吉今单衣见啮是以忧戚

太祖曰此妄言耳无所苦也俄而库吏以啮鞍闻太

祖笑曰儿衣在侧尚啮况鞍县柱乎一无所问冲仁

爱识达皆此类也凡应罪戮而为冲微所辨理赖以

济宥者前后数十太祖数对群臣称述有欲传后意

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亲为请命及亡哀甚

文帝宽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言则流涕为娉甄氏亡女与合葬赠骑都尉印绶命

宛侯据子琮奉冲后

陆逊传逊次子抗字幼节孙策外孙也逊卒时年二

十拜建武校尉领逊众五千人送葬东还诣都谢恩

孙权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禁绝宾客中使临

诘抗无所顾问事事条答权意渐解赤乌九年迁立

节中郎将太元元年就都治病病差当还权涕泣与

别谓曰吾前听用谗言与汝父大义不笃以此负汝

前后所问一焚灭之莫令人见也

典略张猛父奂为武威太守时猛方在孕母梦带奂

印绶登楼而歌旦以告奂奂讯占梦者曰夫人方生

男后当复临此郡其必死官乎及猛被攻自知必死

曰使死者无知则巳矣若有知岂使吾头东过华阴

历先君之墓乎乃登楼自烧而死

魏末传明帝常从文帝猎见子母鹿文帝射杀鹿母

使明帝射鹿子明帝不从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

复杀其子因涕泣文帝即放弓箭以此深奇之而树

立之意定

吴书顾悌父向历四县令年老致仕悌每得父书常

洒埽整衣服更设几筵舒书其上拜跪读之每句应

诺毕后再拜若父有疾耗之问至则临书垂涕声语

哽咽父以寿终悌饮浆不入口五日权为作布衣一

袭皆摩絮着之强令悌释服悌虽以公议自割犹以

不见父丧常画壁作棺柩象设神座于下每对之哭

泣服未阕而卒

诸葛瑾为大将军二子融恪皆典戎马督领将帅天

下荣之

江表传诸葛恪少有才名发藻岐嶷辩论应机莫与

为对权见而奇之谓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

魏略太祖在汉中而刘备栖于山头使刘封下挑战

太祖骂曰卖履舍儿长使假子拒汝公乎待呼我黄

须来令击之乃召彰彰晨夜进道西到长安而太祖

已还从汉中而归彰须黄故以呼之

黄朗字文达沛郡人也为人弘通有性实父为本县

卒朗感其如此为君长自以父故常忌不呼铃下伍

伯而呼其姓字至于忿怒亦终不言

王思正始中为大司农年老目瞑瞋怒无度下吏嗷

然不知何据时有吏父病笃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

疑其不实发怒曰世有思妇病母者岂谓此乎遂不

与假吏父明日死思无恨意其为刻薄类如此

李丰字安国故卫尉李义子也黄初中以父任召随

军始为白衣时年十七八在邺下名为清白识别人

物海内翕然莫不注意后随军在许昌声称日隆其

父不愿其然遂令闭门敕使断客

初刘备在小沛不意曹公卒至遑遽弃家属后奔荆

州禅时年数岁窜匿随人西入汉中为人所卖及建

安十六年关中破乱扶风人刘括避乱入汉中买得

禅问知其良家子遂养为子与娶妇生一子初禅与

备相失识其父字元德比舍人有姓简者及备得益

州而简为将军备遣简到汉中舍都邸禅乃诣简简

相检讯事皆符验简喜以语张鲁鲁乃洗沐送诣益

州备乃立以为太子初备以诸葛亮为太子太傅及

禅立以亮为丞相委以诸事谓亮曰政由葛氏祭则

寡人亮亦以禅未闲于政遂总内外 臣松之案二

妃子传曰后主生于荆州后主传云初即帝位年十

七则建安十二年生也十三年败于长阪备弃妻子

走赵云传曰云身抱弱子以免即后主也如此备与

禅未尝相失也又诸葛亮以禅立之明年领益州牧

其年与主簿杜微书曰朝廷今年十八与禅传相应

理当非虚而鱼豢云备败于小沛禅时年始生及奔

荆州能识其父字元德计当五六岁备则败于小沛

时建安五年也至禅初立首尾二十四年禅应过三

十矣以事相验理不得然此则魏略之妄说乃至二

百余言异也又案诸书记及诸葛亮集亮亦不为太

子太傅

裴潜父茂仕灵帝时封列侯潜少不修细行由此为

父所不礼

晋阳秋河内太守李敏将家属入海敏子追求敏出

塞越二十余年不娶州里徐邈责之曰不孝莫大于

无后何可终身不娶乎乃娶妻生子引而遣妻常如

居丧之礼不胜忧而卒引生不识父母及有识蔬食

哀戚亦如三年之丧以祖父不知存亡设主奉之由

是知名

世说新语锺毓兄弟小时值父昼寝因共偷服药酒

其父时觉且托寐以观之毓拜而后饮会饮而不拜

既而问毓何以拜毓曰酒以成礼不敢不拜又问会

何以不拜会曰偷本非礼所以不拜

豫章太守顾卲雍之子也在郡卒雍时盛集宾客自

与客棋而信至无儿书虽神色不变而心了其故以

爪掏掌流血沾襟客散方叹已无延陵之高岂有丧

明之痛于是豁然神气自若

世语刘以先进见幸因谮陈矫专权矫惧以问长

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

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

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

小名录孙休权第六子即位立子为太子乃下诏

曰人之有名以相纪别长为作字惮其名矣礼名子

欲令难犯易避今为四子作名字太子名字次

名字次名壾字□次名

字焚此都不与世所

用同故钞旧文今造此字既不相配又字但一庶易

避也普告天下咸使闻知

孔帖魏司马朗父防整肃自守诸子虽冠成人不命

进不敢进不命坐不敢坐不指所问不敢言父子之

间严肃如此

法苑珠林魏文帝不信南方有火浣布云火能铄石

销金何为不烧其布文帝既崩至太子明帝时西国

有献火浣布袈裟明帝初依父语不信以火试之久

烧不坏始知有征言不虚也文帝前已着史籍上有

不信火浣布之文者并私改之

晋书景帝纪宣帝之将诛曹爽深谋秘策独与帝潜

画文帝弗之知也将发夕乃告之既而使人觇之帝

寝如常而文帝不能安席晨会兵司马门镇静内外

置阵甚整宣帝曰此子竟可也

明帝纪帝讳绍元皇帝长子也幼而聪哲为元帝所

宠异年数岁尝坐置膝前属长安使来帝曰汝谓日

与长安孰远对曰长安近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

知也元帝异之明日宴群寮又问之对曰日近元帝

失色曰何乃异间者之言乎对曰举目则见日不见

长安由是益奇之

简文帝纪帝讳昱元帝之少子也幼而岐嶷为元帝

所爱

礼志褚太后临朝时议褚裒进见之典蔡谟王彪之

并以虞舜汉高祖犹执子道况后乎王者父无拜礼

尚书八座议以为纯子则王道缺纯臣则孝道亏谓

公庭如臣私觌则严父为允

王沉传沉子浚字彭祖母赵氏妇良家女也贫贱出

入沉家遂生浚沉初不齿之年十五沉薨无子亲戚

共立浚为嗣

贾充传充字公闾父逵晚始生充言后当有充闾之

庆故以为名字焉

贺循传元帝为安东将军上循为吴国内史与循言

及吴时事因问曰孙皓尝烧锯截一贺头是谁耶循

未及言帝悟曰是贺邵也循流涕曰先父遭遇无道

循创巨痛深无以上答帝甚愧之三日不出

王裒传裒父仪为文帝司马东关之役帝问于众曰

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

欲委罪于孤邪遂引出斩之裒痛父非命未尝西向

而坐示不臣朝廷也于是隐居教授三征七辟皆不

就庐于墓侧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号涕泪着

树树为之枯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

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

刁协传王敦构逆协行至江乘为人所杀送首于敦

协子彝少遭家难敦诛后彝斩雠人党以首祭父墓

诣廷尉请罪朝廷特宥之由是知名

陈頵传頵少好学有文义父欣立宅起门頵曰当使

容马车欣笑而从之

叶延传叶延十岁其父为羌酋姜聪所害每旦缚草

为姜聪之象哭而射之中之则号泣不中则瞋目大

呼其母谓曰姜聪诸将已屠鲙之矣汝何为如此叶

延泣曰诚知射草人不益于先雠以申罔极志耳

视连传视连既立以父忧卒不知政事不饮酒游田

临终谓其子视熊曰我高祖吐谷浑公尝言子孙必

有兴者永为中国之西藩庆流百世吾已不及汝亦

不见当在汝之子孙辈耳

王戎传戎字浚冲父浑阮籍与浑为友戎年十五随

浑在郎舍戎少籍二十岁而籍与之交籍每适浑俄

顷辄去过视戎良久然后出谓浑曰浚冲清赏非卿

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谈

慕容垂载记垂字道明皝之第五子也少岐嶷有器

度身长七尺四寸手垂过膝皝甚宠之常目而谓诸

弟曰此儿阔达好奇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故名

霸字道业恩遇逾于世子□故□不能平之寻以垂

为名焉

曹志传志字允恭魏陈思王植之孽子也少好学以

才行称夷简有大度兼善骑射植曰此保家主也立

以为嗣咸宁初帝尝阅六代论问志曰是卿先王所

作邪志对曰先王有手所作目录请归寻按还奏曰

按录无此帝曰谁作志曰以臣所闻是臣族父冏所

作以先王文高名著欲令书传于后是以假托帝曰

古来亦多有是顾谓公卿曰父子证明足以为审自

今已后可无复疑

桓温传温字元子宣城太守彝之子也生未期而太

原温峤见之曰此儿有奇骨可试使啼及闻其声曰

真英物也彝以峤所赏故遂名之曰温峤笑曰果尔

后将易吾姓也彝为韩晃所害泾令江播豫焉温时

年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复雠至年十八会播已终子

彪兄弟三人居丧置刃杖中以为温备温诡称吊宾

得进刃彪于庐中并追二弟杀之时人称焉

苻坚载记坚遣苻洛讨代王涉翼犍翼犍战败遁于

弱水苻洛逐之势窘迫退还阴山其子翼圭缚父请

降洛等振旅而还坚以翼犍荒俗未参仁义令入太

学习礼以翼圭执父不孝迁之于蜀

初石季龙末清河崔悦为新平相为郡人所杀悦子

液后仕坚为尚书郎自表父仇不同天地请还冀州

坚愍之禁锢新平人缺其城郭以耻之

山涛传涛少子简字季伦性温雅有父风年二十余

涛不之知简叹曰吾年几三十而不为家公所知

胡毋辅之传辅之子谦之字子光才学不及父而傲

纵过之至酣醉常呼其父字辅之亦不以介意谈者

以为狂辅之正酣饮谦之窥而厉声曰彦国年老不

得为尔将令我尻背东壁辅之欢笑呼入与共饮其

所为如此

桓元传元温之孽子也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时

谓温有不臣之迹故折元兄弟而为素官太元末出

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尝登高望震泽叹曰父为

九州伯儿为五湖长弃官归国

王衍传衍尝丧幼子山简吊之衍悲不自胜简曰孩

抱中物何至于此衍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

则情之所锺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

王述传述字怀祖迁散骑常侍尚书令将军如故述

每受职不为虚让其有所辞必于不受至是子坦之

谏以为故事应让述曰汝谓我不堪邪坦之曰非也

但克让自美事耳述曰既云堪何为复让人言汝胜

我定不及也坦之为桓温长史温欲为子求婚于坦

之及还家省父而述爱坦之虽长大犹抱置膝上坦

之因言温意述大怒遽排下曰汝竟痴邪讵可畏温

面而以女妻兵也坦之乃辞以他故温曰此尊君不

肯耳遂止

王羲之传羲之字逸少司徒导之从子也时骠骑将

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

情好不协及述蒙显授羲之耻为之下遣使诣朝廷

求分会稽为越州行人失辞大为时贤所笑既而内

怀愧叹谓其诸子曰吾不减怀祖而位遇悬邈当由

汝等不及坦之故耶羲之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

遵父先旨固让不受有七子知名者五人元之凝之

徽之操之献之凝之工艹隶献之工艹隶善丹青七

八岁时学书羲之密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此儿后

当复有大名尝书壁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观

者数百人谢安甚钦爱之问曰君书何如君家尊答

曰故当不同安曰外论不尔答曰人那得知时议者

以为羲之艹隶江左中朝莫有及者献之骨力远不

及父而颇有媚趣桓元雅爱其父子书各为一□置

左右以翫之

谢夫人传夫人名玖家本贫贱父以屠羊为业玖清

惠贞正而有淑姿选入后庭为才人惠帝在东宫将

纳妃武帝虑太子尚幼未知帷房之事乃遣往东宫

侍寝由是得幸有身贾后妒忌之玖求还西宫遂生

愍怀太子年三四岁惠帝不知也入朝见愍怀与诸

皇子共戏执其手武帝曰是汝儿也

谢安传安神识沉敏风宇条畅弱冠诣王蒙清言良

久比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

来逼人

谢琰传孙恩作乱诏琰讨恩至千秋亭败绩琰帐下

都督张猛于后斫琰马琰堕地与二子肇峻俱被害

后刘裕左里之捷生擒猛送琰小子混混刳肝生食

之诏以琰父子陨于君亲忠孝萃于一门赠琰侍中

司空谥曰忠肃子肇散骑常侍峻散骑侍郎

谢石传淮肥之役石与兄子元琰破苻坚先是童谣

云谁谓尔坚石打碎故桓豁皆以石名子以邀功焉

庾传字叔褒明穆皇后伯父也初父诫以

酒每醉辄自责曰余废先父之诫其何以训人乃于

父墓前自杖三十

王导传导子悦字长豫弱冠有高名事亲色养导甚

爱之导尝共悦奕棋争道导笑曰相与有瓜葛那得

为尔邪导性俭节帐下甘果烂败令弃之云勿使大

郎知悦少侍讲东宫历吴王友中书侍郎先导卒谥

贞世子先是导梦人以百万钱买悦潜为祈祷者备

矣寻掘地得钱百万意甚恶之一皆藏闭及悦疾笃

导忧念特至不食积日忽见一人形状甚伟被甲持

刀导问君是何人曰仆蒋侯也公儿不佳欲为请命

故来耳公勿复忧因求食遂啖数升食毕勃然谓导

曰中书患非可救者言讫不见悦亦殒绝悦与导语

恒以慎密为端导还台及行悦未尝不送至车后

韦謏传謏性不严重尝谓子伯阳曰我高我曾重光

累徽我祖我考父父子子汝为我对正值恶抵伯阳

曰伯阳之不肖诚如尊教尊亦正值软抵耳謏惭无

言时人传之以为嗤笑

魏舒传舒子混字延广清惠有才行为太子舍人年

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为舒悲惜舒每哀恸退而叹

曰吾不及庄生远矣岂以无益自损乎于是终服不

复哭诏曰舒唯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处穷独

之苦每念怛然为之嗟悼思所以散愁养气可更增

滋味品物仍给赐阳燧四望繐户皂轮车牛一乘

庶出入观望或足散忧也

陈敏传敏以功为广陵相时惠帝幸长安四方交争

敏遂有割据江东之志其父闻之怒曰灭我门者必

此儿也父亡去职

索靖传靖子綝最知名綝字巨秀少有逸群之量靖

每曰綝廊庙之才非简札之用州郡吏不足污吾儿

刘实传初实妻卢氏生子跻而卒华氏将以女妻之

实弟智谏曰华家类贪必破门户辞之不得竟婚华

氏而生子夏实竟坐夏受赂免官顷之为大司农又

以夏罪免实每还州里乡人载酒肉以候之实难逆

其意辄共啖而返其余或谓实曰君行高一世而诸

子不能遵何不旦夕切磋使知过而自改邪实曰吾

之所行是所闻见不相祖习岂复教诲之所得乎世

以实言为当

阮籍传籍子浑字长成有父风少慕通达不饰小节

籍谓曰仲容已豫吾此流汝不得复尔

伏滔传滔太元中拜著作郎专掌国史领本州大中

正孝武帝尝会于西堂滔豫坐还下车先呼子系之

谓曰百人高会天子先问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

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

□愔传愔子超字景兴一字嘉宾少卓荦不羁有旷

世之度愔事天师道而超奉佛愔又好聚敛积钱数

千万尝开库任超所取超性好施一日中散与亲故

都尽其任心独诣皆此类也愔在北府徐州人多劲

悍温尝云京口酒可饮兵可用深不欲愔居之而愔

暗于事机遣笺诣温欲共奖王室修复园陵超取视

寸寸毁裂乃更作笺自陈老病甚不堪人间乞闲地

自养温得笺大喜即转愔为会稽太守超常谓其父

名公之子位遇应在谢安右而安入掌机权愔优游

而已恒怀愤愤发言慷慨由是与谢氏不睦安亦深

恨之年四十二先愔卒初超虽实党桓氏以愔忠于

王室不令知之将亡出一箱书付门生曰本欲焚之

恐公年尊必以伤愍为弊我亡后若大损眠食可呈

此箱不尔便烧之愔后果哀悼成疾门生依旨呈之

则悉与温往反密计愔于是大怒曰小子死恨晚矣

更不复哭

嵇绍传绍字延祖魏中散大夫康之子也十岁而孤

事母孝谨以父得罪靖居私门山涛领选启武帝曰

康诰有言父子罪不相及嵇绍贤侔郄缺宜加旌命

请为秘书郎帝谓涛曰如卿所言乃堪为丞何但郎

也乃发诏征之起家为秘书丞绍始入洛或谓王戎

曰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昂昂然如野鹤之在鸡群

戎曰君复未见其父耳

王祥传祥有五子烈芬并幼知名为祥所爱二子亦

同时而亡将死烈欲还葬旧土芬欲留葬京邑祥流

涕曰不忘故乡仁也不恋本土达也惟仁与达吾二

子有焉

石苞传苞子崇字季伦生于青州故小名齐奴少敏

惠勇而有谋苞临终分财物与诸子独不及崇其母

以为言苞曰此儿虽小后自能得

邓攸传攸为河东太守永嘉末没于石勒勒过泗水

攸乃斫坏车以牛马负妻子而逃又遇贼掠其牛马

步走担其儿及其弟子绥度不能两全乃谓其妻曰

吾弟早亡唯有一息理不可绝止应自弃我儿耳幸

而得存我后当有子妻泣而从之乃弃之其子朝弃

而暮及明日故系之于树而去攸弃子之后妻不复

孕过江纳妾甚宠之讯其家属说是北人遭乱忆父

母姓名乃攸之甥攸素有德行闻之感恨遂不复畜

妾卒以无嗣时人义而哀之为之语曰天道无知使

邓伯道无儿弟子绥服攸丧三年

刘殷传殷字长盛新兴人也有七子五子各授一经

一子授太史公一子授汉书一门之内七业俱兴北

州之学殷门为盛

卞壸传壸字望之济阴冤句人也壸与庾亮对直省

中共参机要时召南阳乐谟为郡中正颍川庾怡为

廷尉评谟怡各称父命不就壸奏曰人无非父而生

职无非事而立有父必有命居职必有悔有家各私

其子此为王者无人职不轨物官不立政如此则先

圣之言废五教之训塞君臣之道散上下之化替矣

乐广以平夷称庾以忠笃显受宠圣世身非己有

况及后嗣而可专哉所居之职若顺夫群心则战戍

者之父母皆当以命子不以处也若顺谟父之意则

人皆不为郡中正人伦废矣顺怡父之意人皆不为

狱官则刑辟息矣凡如是者其可听欤若不可听何

以许谟怡之得称父命乎此为谟以名父子可以亏

法怡是亲戚可以自专以此二涂服人示世臣所未

悟也宜一切班下不得以私废公绝其表疏以为永

制朝议以为然谟怡不得已各居所职

苏峻为乱称兵壸都督大桁东诸军事与峻大战为

峻所破死之二子眕盱见父没相随赴贼同时见害

峻平朝议赠壸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尚书郎弘

讷议以为死事之臣古今所重卞令忠贞之节当书

于竹帛今之追赠实未副众望谓宜加鼎司之号以

旌忠烈之勋司徒王导见议进赠骠骑将军加侍中

讷重议曰夫事亲莫大于孝事君莫尚于忠唯孝也

故能尽敬竭诚唯忠也故能见危授命此在三之大

节臣子之极行也案壸委质三朝尽规翼亮遭世险

难存亡以之受顾托之重居端右之任拥卫至尊则

有保傅之恩正色在朝则有匪躬之节贼峻造逆戮

力致讨身当矢旝再对贼锋父子并命可谓破家为

国守死勤事昔许男疾终犹蒙二等之赠况壸仗节

国难者乎夫赏疑从重况在不疑可谓上准许穆下

同嵇绍则允合典谟克厌众望于是改赠壸侍中骠

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贞祠以太牢赠世子

眕散骑侍郎眕弟盱奉车都尉眕母裴氏抚二子尸

哭曰父为忠臣汝为孝子夫何恨乎征士翟汤闻之

叹曰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门

武陵庄王淡传淡性忌害弟繇有令名父母爱之淡

恶之如雠谮废徙之妻郭氏无礼于淡母淡母表淡

不孝乞还繇由是淡与妻子徙辽东其子禧年五岁

不肯随去曰要当为父求还无为俱徙陈诉历年太

妃薨繇被害然后得还

乐广传广少与弘农杨准相善准之二子曰乔曰髦

皆知名于世准使先诣裴頠頠性弘方爱乔有高韵

谓准曰乔当及卿髦少减也又使诣广广性清淳爱

髦有神检谓准曰乔自及卿然髦亦清出准笑曰我

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也论者以为乔虽有高

韵而神检不足乐为得之矣

武陔传陔字元夏父周魏卫尉陔沈敏有器量早获

时誉与二弟韶叔夏茂季夏并总角知名同郡刘公

荣有知人之鉴尝造周周见其三子焉公荣曰皆国

士也元夏最优有公辅之才陈力就列可谓亚公叔

夏季夏不减常伯纳言也茂以德素称名亚于陔

庾冰传冰天性清慎常以俭约自居中子袭常贷官

绢十匹冰怒捶之市绢还官

范坚传坚字子常博学善属文子启字荣期虽经学

不及坚而以才义显于当世父子并有文笔传世

陆纳传纳徙吏部尚书以爱子长生有疾求解官营

视长生小佳喻还摄职

司马彪传彪字绍统高阳王睦之长子也出后宣帝

弟敏少笃学不倦然好色薄行为睦所责故不得为

嗣虽名出继实废之也彪由此不交人事而专精学

习得博览群籍终其缀集之务

王隐传隐字处叔陈郡陈人也世寒素父铨历阳令

少好学有著述之志每私录晋事及功臣行状未就

而卒隐以儒素自守不交势援博学多闻受父遗业

西都旧事多所谙究祖纳上疏荐隐元帝以草创务

殷未遑史官遂寝不报太兴初典章稍备召隐令撰

晋史后以虞预谤黜贫无资用书遂不就乃依征西

将军庾亮于武昌亮供其纸笔乃得成诣阙上之隐

虽好著述而文辞鄙拙芜舛不伦其书次第可观者

皆其父所撰文体混漫义不可解者隐之作也

孙盛传盛笃学不倦自少至老手不释卷着魏氏春

秋晋阳秋晋阳秋词直而理正咸称良史焉既而桓

温见之怒谓盛子曰枋头诚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

所说若此史遂行自是关君门户事其子遽拜谢谓

请删改之时盛年老还家性方严有轨宪虽子孙斑

白而庭训愈峻至此诸子乃共号泣稽颡请为百口

切计盛大怒诸子遂窃改之盛写两定本寄于慕容

太元中孝武帝博求异闻始于辽东得之以相考

校多有不同遂两存

邓粲传粲以父骞有忠信言而世无知者乃着元明

纪十篇注老子并行于世

江灌传灌子绩字仲元有志气以父与谢氏不穆故

谢安之世辟召无所从论者多之

王恭传恭初见执遇故吏戴耆之为湖孰令恭私告

之曰我有庶儿未举在乳母家卿为我送寄桓南郡

耆之遂送之于夏口桓元抚养之为立丧庭吊祭焉

刘敬宣传敬宣牢之长子也智略不及父而技艺过

之孙恩之乱随父征讨所向有功

殷仲堪传桂阳人黄钦生父没已久诈服衰麻言迎

父丧府曹先依律诈取父母卒弃市仲堪乃曰律诈

取父母宁依殴詈法弃市原此之旨当以二亲生存

而横言死没情事悖逆忍所不当故同之殴詈之科

正以大辟之刑今钦生父实终没墓在旧邦积年久

远方诈服迎丧以此为大妄耳比之于父存言亡相

殊远矣遂活之后桓元讨杨佺期仲堪召佺期济江

击元为元所败走还襄阳仲堪出奔酇城为元追兵

所获逼令自杀子简之载丧下都葬于丹徒遂居墓

侧义旗建率私僮客随义军蹑桓元元死简之食其

肉弟旷之有父风

潘京传京字世长到洛尚书令乐广共谈累日深叹

其才谓京曰君天才过人恨不学耳若学必为一代

谈宗京感其言遂勤学不倦时武陵太守戴昌亦善

谈论与京共谈京假借之昌以为不如己笑而遣之

令过其子若思京方极其言论昌窃听之乃叹服曰

才不可假遂父子俱屈焉

左思传思父雍以能擢授殿中侍御史思少学锺胡

书及鼓琴并不成雍谓友人曰思所晓解不及我少

时思遂感激勤学

赵至传至诣师受业闻父耕叱牛声投书而泣师怪

问之至曰我小未能荣养使老父不免勤苦师甚异

何准传准高尚寡欲散带衡门不及人事征拜不起

年四十七卒升平元年追赠金紫光禄大夫封晋兴

县侯子惔以父素行高絜表让不受

王蒙传蒙父讷蒙少时放纵不羁善姿容尝览镜自

照称其父字曰王文开生如此儿邪

范粲传齐王芳被废粲因阳狂不言寝所乘车足不

履地三十六载终于寝车长子乔与二弟□弃学业

绝人事侍疾家庭至粲没足不出邑里

黄泓传泓父沈善天文秘术泓从父受业精妙逾深

刘驎之传驎之字子骥车骑将军桓冲闻其名请为

长史驎之固辞不受冲尝到其家驎之于树条桑使

者致命驎之曰使君既枉驾光临宜先诣家君冲闻

大愧于是乃造其父父命驎之然后方还拂裋褐与

冲言话父使驎之于内自持浊酒蔬菜供宾冲敕人

代驎之斟酌父辞曰若使从者非野人之意也冲慨

然至昏乃退

袁宏传宏为东征赋赋末列称过江诸名德而独不

载桓彝时伏滔先在温府又与宏善苦谏之宏笑而

不答温知之甚忿而惮宏一时文宗不欲令人显问

后游青山饮归命宏同载众为之惧行数里问宏云

闻君作东征赋多称先贤何故不及家君宏答曰尊

公称谓非下官敢专既未遑启不敢显之耳温疑不

实乃曰君欲为何辞宏即答云风鉴散朗或搜或引

身虽可亡道不可陨宣城之节信义为允也温泫然

而止宏赋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尝于曲室抽刃问

宏曰家君勋迹如此君赋云何相忽宏窘急答曰我

已盛述尊公何乃言无因曰精金百汰在割能断功

以济时职思静乱长沙之勋为史所赞胡奴乃止

焉耆国传焉耆国王龙安世子会少而勇杰安病笃

谓会曰我尝为龟兹王白山所辱不忘于心汝能雪

之乃吾子也及会立袭灭白山遂据其国

姚兴载记兴立其子泓为皇太子立其昭仪张氏为

皇后封子懿弼洸宣谌愔璞质逵裕国儿皆为公天

水人姜纪吕氏之叛臣阿谄奸诈好间人之亲戚兴

子弼有宠千兴纪遂倾心附之弼时为雍州刺史镇

安定与密谋还朝令倾心事常山公显树党左右至

是兴以弼为尚书令侍中大将军既居将相虚襟引

纳收结朝士势倾东宫遂有夺嫡之谋矣弼宠爱方

隆所欲施行无不信纳乃以嬖人尹冲为给事黄门

侍郎唐盛为治书侍御史左右机要皆其党人渐欲

广树爪牙弥缝其阙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

尹昭承间言于兴曰父子之际人罕得而言然君臣

亦犹父子臣等理不容默并后匹嫡未始不倾国乱

家广平公弼奸凶无状潜有陵夺之志陛下宠之不

道假其威权倾险无赖之徒莫不鳞凑其侧市巷讽

议皆言陛下欲有废立之意诚如此者臣等有死而

已不敢奉诏兴曰安有此乎昭等曰若无废立之事

陛下爱弼适所以祸之愿去其左右减其威权非但

弼有太山之安宗庙社稷亦有盘石之固矣兴默然

兴寝疾其太子泓屯兵于东华门侍疾于谘议堂姚

弼潜谋为乱招集数千人被甲伏于其第抚军姚绍

及侍中任谦右仆射梁喜冠军姚赞京兆尹尹昭辅

国敛曼嵬并典禁兵宿卫于内姚裕遣使告姚懿于

蒲□并密信诸藩论弼逆状懿流涕以告将士曰上

今寝疾臣子所宜冠履不整而广平公弼拥兵私第

不以忠于储宫正是孤徇仁义亡身之日诸君皆忠

烈之士亦当同孤徇斯举也将士无不奋怒攘袂曰

惟殿下所为死生不敢贰于是尽赦囚徒散布帛数

万匹以赐其将士建牙誓众将赴长安镇东豫州牧

姚洸起兵洛阳平西姚谌起兵于雍将以赴泓之难

兴疾瘳朝其群臣征虏刘羌泣谓兴曰陛下寝疾数

旬奈何忽有斯事兴曰朕过庭无训使诸子不穆愧

于四海卿等各陈所怀以安社稷尹昭曰广平公弼

恃宠不虔阻兵怀贰自宜置之刑书以明典宪陛下

若含忍未便加法者且可削夺威权使散居藩国以

纾窥之祸全天性之恩兴谓梁喜曰卿以为何如

喜曰臣之愚见如昭所陈兴以弼才兼文武未忍致

法免其尚书令以将军公就第懿等闻兴疾瘳各罢

兵还镇懿恢及弟谌等皆抗表罪弼请致之刑法兴

弗许时姚懿姚洸姚宣姚谌来朝使姚裕言于兴曰

懿等今悉在外欲有所陈兴曰汝等正欲道弼事耳

吾已知之裕曰弼苟有可论陛下所宜垂听若懿等

言违大义便当肆之刑辟奈何距之于是引见谘议

堂宣流涕曰先帝以大圣起基陛下以神武定业方

隆七百之祚为万世之美安可使弼谋倾社稷宜委

之有司肃明刑宪臣等敢以死请兴曰吾自处之非

汝等所忧先是大司农窦温司徒左长史王弼皆有

密表劝兴废立兴虽不从亦不以为责抚军东曹属

姜□上疏曰广平公弼怀奸积年谋祸有岁倾陷群

竖为之画足衅成逆着取嗤戎裔文王之化刑于寡

妻圣朝之乱起自爱子今虽欲含忍其瑕掩蔽其罪

而逆党犹繁扇惑不已弼之乱心其可革耶宜斥散

凶徒以绝祸始兴以□表示梁喜曰天下之人莫不

以吾儿为口实将何以处之喜曰信如□言陛下宜

早裁决兴默然太子詹事王周亦虚襟引士树党东

宫弼恶之每规陷害周周抗志确然不为之屈兴嘉

其守正以周为中书监弼恨姚宣之毁己遂谮宣于

兴会宣司马权丕至长安兴责丕以无匡辅之益将

戮之丕性倾巧因诬宣罪状兴大怒遂收宣于杏城

下狱而使弼将三万人镇秦州尹昭言于兴曰广平

公与皇太子不平握强兵于外陛下一旦不讳恐社

稷必危小不忍以致大乱者陛下之谓也兴弗纳时

白虹贯日有术人言于兴曰将有不祥之事终当自

消时兴药动姚弼称疾不朝集兵于第兴闻之怒甚

收其党殿中侍御史唐盛孙元等杀之泓言于兴曰

臣诚不肖不能训谐于弟致弼构造是非仰惭天日

陛下若以臣为社稷之忧除臣而国宁亦家之福也

若垂天性之恩不忍加臣刑戮者乞听臣守藩兴惨

然改容召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于谘议堂密谋收

弼时姚绍屯兵雍城驰遣告之数日不决弼党凶惧

兴虑其为变乃收弼囚之中曹穷责党与将杀之泓

流涕固请之乃止兴谓梁喜曰泓天心平和性少猜

忌必能容养群贤保全吾子于是皆赦弼党兴如华

阴以泓监国入居西宫因疾笃还长安泓欲出迎其

宫臣曰今主上疾笃奸臣在侧广平公每希觊非常

变故难测今殿下若出进则不得见主上退则有弼

等之祸安所归乎自宜深抑情礼以宁宗社泓从之

乃拜迎于黄龙门樽下弼党见兴升舆咸怀危惧尹

冲等先谋欲因泓出迎害之尚书姚沙弥曰若太子

有备不来迎侍当奉乘舆直趋公第宿卫者闻上在

此自当来奔谁与太子守乎吾等以广平公之故陷

身逆节今以乘舆南幸自当是仗义之理匪但救广

平之祸足可以申雪前愆冲等不从欲随兴入殿中

作乱复未知兴之存亡疑而不发兴命泓录尚书事

使姚绍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遣敛曼嵬收弼

第中甲仗内之武库兴疾转笃兴妹伪南安长公主

问疾不应兴少子耕儿出告其兄愔曰上已崩矣宜

速决计于是愔与其属率甲士攻端门殿中上将军

敛曼嵬勒兵距战右卫胡翼度率禁兵闭四门愔等

遣壮士登门缘屋而入及于马道泓时侍疾于谘议

堂遣敛曼嵬率殿中兵登武库距战太子右卫率姚

和都率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既不得进遂烧端

门兴力疾临前殿赐弼死禁兵见兴喜跃贯甲赴贼

贼众骇扰和都勒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奔溃逃于

骊山愔党吕隆奔雍尹冲等奔于京师兴引绍及赞

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寝受遗辅政义熙十二年兴

死时年五十一

秃发乌孤载记乌孤思复鞬之子也乌孤死弟利鹿

孤立利鹿孤死弟□檀嗣□檀少机警有才略其父

奇之谓诸子曰□檀明识干艺非汝等辈也是以诸

兄不以授子欲传之于□檀

刘曜载记初靳准之乱曜世子引没于黑匿郁鞠部

至是引自言郁鞠大惊资给衣马遣子送之曜对引

悲恸嘉郁鞠忠款署使持节散骑常侍忠义大将军

左贤王引字义孙美姿貌善机对年十岁身长七尺

五寸眉鬓如画聪奇之谓曜曰此儿神气岂同义真

乎固当应为卿之冢嫡卿可思文王废伯邑考立武

王之意也曜曰臣之藩国仅能守祭祀便足矣不可

以乱长幼之伦也聪曰卿勋格天地国兼百城当世

祚太师受端征之任五侯九伯得端征之者卿之子

孙奈何言同诸藩国也义真既不能远追太伯高让

之风吾不过为卿封之以一国义真曜子俭之字也

于是封俭为临海王立引为世子引虽少离屯难流

踬殊荒而风骨俊茂爽朗卓然身长八尺三寸发与

身齐多力善射骁捷如风云曜因以重之其朝臣亦

属意焉曜于是顾谓群下曰义孙可谓岁寒而不雕

涅而不淄者矣义光虽先已树立然冲幼儒谨恐难

乎为今之储贰也惧非所以上固社稷下爱义光义

孙年长明德又先世子也朕欲远追周文近踪光武

使宗庙有太山之安义光飨无疆之福于诸卿意如

何其太傅呼延晏等咸曰陛下远拟周汉为国家无

穷之计岂惟臣等赖之实亦宗庙四海之庆左光禄

卜泰太子太保韩广等进曰陛下若以废立为是也

则不应降日月之明垂访群下若以为疑也固思闻

臣等异同之言窃以诚废太子非也何则昔周文以

未建之前择圣表而超树之可也光武缘母色而废

立岂足为圣朝之模范光武诚以东海纂统何必不

如明帝皇子引文武才略神度弘远信独绝一时足

以拟踪周发然太子孝友仁慈志尚冲雅亦足以堂

负圣基为承平之贤主何况储宫者六合人神所系

望也不可轻以废易陛下诚实尔者臣等有死而已

未敢奉诏曜默然引前泣曰慈父之于子也当务存

尸鸠之仁何可替熙而立臣也陛下谬恩乃尔者臣

请死于此以明赤心且陛下若爱忘其丑以臣微堪

指授亦当能辅导义光仰遵圣轨因歔欷流涕悲感

朝臣曜亦以太子羊氏所生羊有宠哀之不忍废乃

止追谥前妻卜氏为元悼皇后引之母也卜泰引之

舅曜嘉之拜上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太子太傅封

引为安平王署侍中卫大将军都督二宫禁卫诸军

事开府仪同三司领太子太傅号曰皇子

慕容皝载记慕容恪字元恭皝之第四子也幼而谨

厚沉深有大度母高氏无宠皝未之奇也年十五身

长八尺七寸容貌魁杰雄毅严重每所言及辄经纶

世务皝始异焉乃授之以兵数从皝征伐临机多奇

策使镇辽东甚有威惠高句丽惮之不敢为寇皝使

恪与隽俱伐夫余隽居中指授而已恪身当矢石摧

锋而进所向辄溃皝将终谓隽曰今中原未一方建

大事恪智勇俱济汝其委之及隽嗣位弥加亲任累

战有大功封太原王拜侍中假节大都督录尚书

慕容德载记德字元明皝之少子也德寝疾其兄子

超于长安至德夜梦其父曰汝既无子何不早立超

为太子不尔恶人生心寤而告其妻曰先帝神明所

敕观此梦意吾将死矣乃下书以超为皇太子

续博物志有一狠子生平多逆父旨父临死嘱曰必

葬我水中意其逆命得葬土中至是狠子曰生平逆

父命今死不敢违旨也破冢筑沙潭水心以葬

吴录纪骘字子上景皇时骘父亮为尚书令骘为中

书每朝会诏以屏风隔其坐

晋阳秋胡威字伯虎少有志尚厉操清白质之为荆

州也威自京都省之家贫无车马僮仆威自驱驴单

行拜见父停厩中十余日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

为道路粮威跪曰大人清白不审于何得此绢质曰

是吾俸禄之余故以为汝粮耳威受之辞归每至客

舍自放驴取樵炊爨食毕复随旅进道往还如是质

帐下都督素不相识先其将归请假还家阴资装百

余里要之因与为伴每事佐助经营之又少进饮食

行数百里威疑之密诱问乃知其都督也因取向所

赐绢答谢而遣之后因他信具以白质质杖其都督

一百除吏名其父子清慎如此于是名誉着闻历位

宰牧晋武帝赐见论边事语及平生常叹其父清谓

威曰卿清孰与父清威对曰臣不如也帝曰以何为

不如对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如

者远也官至前将军青州刺史太康元年卒追赠镇

东将军威弟熊字季象征南将军威子奕字次孙平

东将军并以洁行垂名

世说新语司马景王东征取上党李喜以为从事中

郎因问曰昔先公辟君不就今孤召君何以来喜对

曰先公以礼见待故得以礼进退明公以法见绳喜

畏法而至耳

中朝有小儿父病行乞药主人问病曰患疟也曰尊

侯明德君子何以病疟答曰来病君子所以为疟耳

王劭风姿似其父导桓温曰大奴固自有凤毛

小名录庾翼字稚恭为荆州临终自表以子园客自

石季龙立子邃为太子邃字大渊少而雄慧帝深爱

之及为嗣每顾左右曰马家父子兄弟自为残灭若

其不然吾岂有今日如我当有杀阿理乎邃小

字及邃总百揆荒□酒色骄恣无道不堪储嗣乃废

为庶人邃及张妃男女共六人其夜赐死合一棺埋

后燕慕容农字厚小字恶奴垂第三子也年九岁问

太史黄□曰俗称参辰相见万人相食各自一宿何

为如是□曰昔高辛氏有二子长曰伯阏主辰次曰

实沉主参日寻干戈自相征讨后帝不臧使伯阏主

辰实沉主参别而离之相见则争故代传言然农曰

天有定宿以人甄之而成憎爱二子之前参辰云何

□不能对垂深奇之

桓元字敬道一字名灵宝元南郡被召作洗马泊船

荻渚王大服散已小醉往看桓元为设酒王大能饮

顾左右令温酒来元以手巾掩泪王求去因谓王曰

犯我家讳何预卿事王叹曰灵宝故自达

书断晋王羲之字逸少旷子也七岁善书十二见前

代笔说于其父枕中窃而读之父曰尔何来窃吾所

秘羲之笑而不答父见其小恐不能秘之语羲之曰

待尔成人吾授也羲之拜请今而用之使待成人恐

蔽儿之幼令也父喜遂与之不盈期月书便大进

 父子部纪事四

宋书颜延之传元凶弒立以为光禄大夫先是子竣

为世祖南中郎谘议参军及义师入讨竣参定密谋

兼造书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问曰此笔谁所造延

之曰竣之笔也又问何以知之延之曰竣笔体臣不

容不识劭又曰言辞何至乃尔延之曰竣尚不顾老

臣何能为陛下劭意乃释由是得免世祖登祚以为

金紫光禄大夫领湘东王师子竣既贵重权倾一朝

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旧常乘

羸牛笨车逢竣卤簿即屏往道侧又好骑马遨游里

巷遇知旧辄据鞍索酒得酒必颓然自得常语竣曰

平生不喜见要人今不幸见汝竣起宅谓曰善为之

无令后人笑汝拙也

蔡廓传廓子兴宗为左民尚书顷之转掌吏部时上

方盛淫宴虐侮群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咸加秽辱

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侵媟尚书仆射颜师伯谓

议曹郎王□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远耽之

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

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

负荷矣

张兴世传兴世历通直散骑常侍左卫将军父仲子

由兴世致位给事兴世欲将往襄阳爱恋乡里不肯

去尝谓兴世我虽田舍老公乐闻鼓角可送一部行

田时吹之兴世素恭谨畏法宪譬之曰此是天子鼓

角非田舍老公所吹兴世欲拜墓仲子谓曰汝卫从

太多先人必当惊怖兴世减撤而后行

颜竣传竣字士逊琅邪临沂人光禄大夫延之子也

太祖问延之卿诸子谁有卿风对曰竣得臣笔测得

臣文得臣义跃得臣酒

张茂度传茂度子永时薛安都据彭城请降而诚心

不款太宗遣永与沈攸之以重兵迎之加督前锋军

事进军彭城安都招引索虏之兵既至士卒离散永

狼狈引军还为虏所追大败复值寒雪士卒离散永

脚指断落仅以身免失其第四子三年徙都督会稽

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诸军事会稽太守将军如

故以北讨失律固求自贬降号左将军永痛悼所失

之子有兼常哀服制虽除犹立灵座饮食衣服待之

如生每出行常别具名车好马号曰侍从有事辄语

左右报郎君

何偃传元凶弒立以偃为侍中掌诏诰时尚之为司

空尚书令偃居门下父子并处权要时为寒心而尚

之及偃善摄机宜曲得时誉会世祖即位任遇无改

除大司马长史迁侍中领太子中庶子时责百官谠

言偃以为宜重农恤本并官省事考课以知能否增

俸以除吏奸责成良守久于其职都督刺史宜别其

任改领骁骑将军亲遇隆密有加旧臣转吏部尚书

尚之去选未五载偃复袭其迹世以为荣

王敬弘传敬弘子恢之被召为秘书郎敬弘为求奉

朝请与恢之书曰秘书有限故有竞朝请无限故无

竞吾欲使汝处于不竞之地太祖嘉而许之敬弘见

儿孙岁中不过一再相见见辄克日恢之尝请假还

东定省敬弘克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日将尽恢之

乞求奉辞敬弘呼前既至合复不见恢之于合外拜

辞流涕而去

顾觊之传觊之五子约缉绰缜绲绰私财甚丰乡里

士庶多负其责觊之每禁之不能止及后为吴郡诱

绰曰我常不许汝出责定思贫薄亦不可居民间与

汝交关有几许不尽及我在郡为汝督之将来岂可

得凡诸券书皆何在绰大喜悉出诸文券一大厨与

觊之觊之悉焚烧宣语远近负三郎责皆不须还凡

券书悉烧之矣绰懊叹弥日

戴法兴传法兴会稽山阴人也家贫父硕子贩纻为

业法兴二兄延寿延兴并修立延寿善书法兴好学

山阴有陈载者家富有钱三千万乡人咸云戴硕子

三儿敌陈载三千万钱

傅亮传亮字季友北地灵州人也祖咸司隶校尉父

瑗以学业知名位至安成太守瑗与郗超善超常造

瑗瑗见其二子迪及亮亮年四五岁超令人解亮衣

使左右持去初无吝色超谓瑗曰卿小儿才名位宦

当远逾于兄然保家传祚终在大者迪字长猷亦儒

江夏文献王义恭传义恭幼而明颖姿颜美丽高祖

特所钟爱诸子莫及也饮食寝卧常不离于侧高祖

为性俭约诸子食不过五盏盘而义恭爱宠异常求

须果食日中无得未尝啖悉以乞与傍人庐陵诸

王未尝敢求求亦不得

鲜卑吐谷浑传浑子吐延身七尺八寸勇力过人性

刻暴为昴城羌酋姜聪所刺剑犹在体呼子叶延语

其大将绝拔渥曰吾气绝棺敛讫便远去保白兰白

兰地既崄远又上俗懦弱易为控御叶延小意乃欲

授与余人恐仓卒终不能相制今以叶延付汝汝竭

股肱之力以辅之孺子得立吾无恨矣抽剑而死

余齐民传齐民晋陵人也少有孝行为邑书吏父殖

大明二年在家病亡家人以父病报之信未至齐民

谓人曰比者肉痛心烦有若割截居常惶骇必有异

故信寻至便归四百余里一日而至至门方详父死

号踊恸绝良久乃苏问母父所遗言母曰汝父临终

恨不见汝曰相见何难于是号叫殡所须臾便绝

张卲传卲字茂宗桓元篡位父敞先为尚书以答事

微谬降为廷尉卿及武帝讨元卲白敞表献诚款帝

大悦命署其门曰有犯张廷尉者以军法论后以敞

为吴郡太守

卲子敷小名查卲小名梨文帝戏之曰查何如梨敷

曰梨为百果之宗查何可比父在吴兴亡成服凡十

余日方进水浆葬毕不进盐菜遂毁瘠成疾伯父茂

度每譬止之敷益更感恸绝而复续茂度曰我比止

汝而乃益甚自是不复往来□年而卒孝武即位旌

其孝道追赠侍中改其所居为孝张里

张畅传孝武宴朝贤畅亦在坐何偃因醉曰张畅奇

才也与义宣作贼而卒无咎苟非奇才安能致此畅

曰太初之时谁黄其合帝曰何事相苦初尚之为元

凶司空及义师至新林门人皆逃尚之父子共洗黄

合故畅以此讥之

索虏传什翼鞬死子开字涉珪代立开暴虐好杀民

不堪命先是有神巫诫开当有暴祸唯诛清河杀万

民乃可以免开乃灭清河一郡常手自杀人欲令其

数满万或乘小辇手自执剑击檐辇人脑一人死一

人代每一行死者数十夜恒变易寝处人莫得知唯

爱妾万人知其处万人与开子清河王私通虑事觉

欲杀开令万人为内应夜伺开独处杀之开临死曰

清河万人之言乃汝等也是岁安帝义熙五年开次

子齐王嗣字木末执清河王对之号哭曰人生所重

者父云何反逆逼令自杀嗣代立谥开道武皇帝

潘综传综吴兴乌程人也孙恩之乱妖党攻破村邑

综与父骠共走避贼骠年老行迟贼转逼骠语综我

不能去汝走可脱幸勿俱死骠困乏坐地综迎贼

头曰父年老乞赐生命贼至骠亦请贼曰儿年少自

能走今为老子不走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儿贼因

斫骠综抱父于腹下贼斫综头面凡四创综当时闷

绝有一贼从傍来相谓曰卿欲举大事此儿以死救

父云何可杀杀孝子不祥贼良久乃止父子得免

王镇恶传高祖讨刘毅毅不知见袭初毅常所乘马

在城外不得入仓卒无马毅便就子肃民取马肃民

不与朱显之谓曰人取汝父而惜马不与汝今自走

欲何之夺马以授毅初出政直镇恶军冲之不得去

回冲蒯恩军军人斗已一日疲倦毅得从大城东门

出奔牛牧佛寺自缢死

萧惠开传惠开征西将军思话子也惠开与汝南周

朗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孝建元年侍中何偃任遇

甚隆惠开不为之屈偃怒使门下推弹之惠开乃上

表解职思话素恭谨操行与惠开不同帝以其峻异

每加嫌责及见惠开自解表自叹曰儿子不幸与周

朗周旋理应如此杖之二百寻重除中庶子丁父艰

居丧有孝性家素事佛凡为父起四寺南岸南冈下

名曰禅冈寺曲阿旧乡宅名曰禅乡寺京口墓亭名

曰禅亭寺所封封阳县名曰禅封寺谓国僚曰封秩

盖鲜而兄弟甚多若使全关一人则在我所让若使

人人等分又事可悲耻寺众既立自宜悉供僧众由

此国秩不复下均

孙棘传泰始二年长城奚庆思杀同县钱仲期仲期

子延庆属役在都闻父死驰还于庚浦埭逢庆思杀

之自系乌程狱吴兴太守郗颙表不加罪许之

江智渊传智渊父僧安太子中庶子世父夷有盛名

夷子湛又有清誉父子并贵达智渊父少无名问湛

礼敬甚简智渊常以为恨自非节岁不入湛门智渊

爱好文雅词采清赡世祖深相知待恩礼冠朝上燕

私甚数多命群臣自相嘲讦以为欢笑智渊素方退

渐不会旨尝使以王僧朗嘲戏其子景文智渊正色

曰恐不宜有此戏上怒曰江僧安痴人痴人自相惜

智渊伏席流涕由此恩宠大衰

范传有逆谋为徐湛之所发出市在道语笑初

无暂止既食醉子蔼亦醉取地土及果皮以掷

呼为别驾数十声问曰汝恚我耶蔼曰今日何

缘复恚但父子同死不能不悲耳

宗越传越南阳叶人也本河南人晋乱徙南阳宛县

又土断属叶本为南阳次门安北将军赵伦之镇襄

阳襄阳多杂姓伦之使长史范觊之条次氏族辨其

高卑觊之点越为役门出身补郡吏父为蛮所杀杀

其父者尝出郡越于市中刺杀之太守夏侯穆嘉其

意擢为队主

何尚之传尚之父叔度恭谨有行业义熙五年吴兴

武康县民王延祖为劫父睦以告官新制凡劫身斩

刑家人弃市睦既自告于法有疑时叔度为尚书议

曰设法止奸本于情理非一人为劫阖门应刑所以

罪及同产欲开其相告以出为恶之身睦父子之至

容可悉共逃亡而割其天属还相缚送螫毒在手解

腕求全于情可愍理亦宜宥使凶人不容于家逃刑

无所乃大绝根原也睦既纠送则余人无应复告并

全之

刘湛传湛出继伯父淡袭封安众县五等男少有器

局不尚浮华父柳亡于江州州府送故甚丰一无所

受时论称之服终为庐陵王义真长史义真时居高

祖忧使帐下备膳湛禁之义真乃使左右索鱼肉珍

羞于斋内别立厨帐会湛入因命臑酒炙车螯湛正

色曰公当今不宜有此设义真曰旦甚寒一酒亦

何伤长史事同一家望不为异酒既至湛因起曰既

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

湛负其志气常慕汲黯崔琰为人故名长子曰黯字

长孺第二子曰琰字季珪琰于江陵病卒湛求自送

丧还都义恭亦为之陈请未获顺许

领军将军殷景仁专管内任彭城王义康专秉朝权

而湛欲因之以倾黜景仁独当时务义康寮属无敢

历殷氏门者湛党刘敬文父成未悟其机诣景仁求

郡敬文遽往谢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铁干禄由敬

文暗浅上负生成合门惭惧无地自处敬文之奸谄

无愧如此

谢灵运传元嘉五年灵运既东还与族弟惠连东海

何长瑜颍川荀雍太山羊璇之以文章赏会共为山

泽之游时人谓之四友惠连幼有才悟而轻薄不为

父方明所知灵运去永嘉还始宁时方明为会稽郡

灵运尝自始宁至会稽造方明过视惠连大相知赏

时长瑜教惠连读书亦在郡内灵运又以为绝伦谓

方明曰阿连才悟如此而尊作常儿遇之何长瑜当

今仲宣而饴以下客之食尊既不能礼贤宜以长瑜

还灵运灵运载之而去

刘敬宣传敬宣父牢之镇北将军元兴元年牢之南

讨桓元元显为征讨大都督日夜昏酣牢之骤诣门

不得相见帝出饯行方遇公坐而已桓元既至溧洲

遣信说牢之牢之以道子昏暗元显淫凶虑平元之

日乱政方始假手于元诛除执政然后乘元之隙可

以得志于天下将许元降敬宣谏曰方今国家乱扰

四海鼎沸天下之重在大人与元元藉先父之基据

荆南之势虽无姬文之德实为参分之形一朝纵之

使陵朝廷威望既成则难图也董卓之变将生于今

牢之怒曰吾岂不知今日取元如反复手但平元之

后令我那骠骑何遣敬宣为任元板为其府谘议参

军元既得志害元显废道子以牢之为征东将军会

稽太守牢之与敬宣谋共袭元期以明旦值尔日大

雾府门晚开日旰敬宣不至牢之谓所谋已泄率部

曲向白洲欲奔广陵而敬宣还京口迎家牢之寻求

不得谓已为元所擒乃自缢死敬宣奔丧哭毕即渡

江就司马休之高雅之等俱奔洛阳往来长安各以

子弟为质求救于姚兴

羊元保传元保子戎有才气而轻薄少行检元保常

云此儿必亡我家官至通直郎与王僧达谤议时政

赐死死后世祖引见元保元保谢曰臣无日磾之明

以此上负上美其言戎二弟太祖并赐名曰咸曰粲

谓元保曰欲令卿二子有林下正始余风

元保既善□而何尚之亦雅好□吴郡褚引年七岁

入高品及长冠绝当时引父荣期与臧质同逆引应

从诛何尚之请曰引奕□之妙超古冠今魏犨犯令

以才获免父戮子宥其例甚多特乞与其微命使异

术不绝不许时人痛惜之

王华传华父廞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王恭遣刘

牢之击廞廞败走不知所在长子泰为恭所杀华时

年十二在军中与廞相失华少有志行以父存亡不

测布衣蔬食不交游如此十余年为时人所称美高

祖欲收其才用乃发廞丧问使华制服服阕辟为州

主簿

杜骥传骥兄坦坦长子琬为员外散骑侍郎太祖尝

有函诏敕坦琬辄开视信未发又追取之敕函已发

太祖推检丞都答云诸郎开视上遣主书诘贵骥答

曰开函是臣第四子季文伏待刑坐上特原不问

王韶之传韶之父伟之本国郎中令韶之家贫父为

乌程令因居县境好史籍博涉多闻初为卫将军谢

琰行参军伟之少有志尚当世诏命表奏辄自书写

泰元隆安时事小大悉撰录之韶之因此私撰晋安

帝阳秋既成时人谓宜居史职即除著作佐郎使续

后事讫义熙九年善叙事辞论可观为后代佳史

韶之为晋史序王珣货殖王廞作乱珣子弘廞子华

并贵显韶之惧为所陷深结徐羡之傅亮等少帝即

位迁侍中骁骑如故景平之年出为吴兴太守羡之

被诛王弘入为相领扬州刺史弘虽与韶之不绝诸

弟未相识者皆不复往来韶之在郡常虑为弘所绳

夙夜勤厉政绩甚美弘亦抑其私憾太祖两嘉之

通志孝友传郭世通会稽永兴人也年十四丧父居

丧殆不胜哀家贫佣力以养继母妇生一男夫妻共

议曰勤身侍养力犹不足若养此儿所费者大乃垂

泣瘗之母亡负土成坟

小名录蔡廓常器其小子与亲故书小儿四岁神器

似可不入非类不与小人游故以兴宗为之名兴宗

为之字褚浑之小字佛佛高祖以旧功爱之会稽郡

偶缺朝议欲蔡廓子为之高祖曰彼自是蔡家佳儿

干我何事不如与褚佛佛

南齐书谢超宗传超宗陈郡阳夏人也祖灵运宋临

川内史父凤元嘉中坐灵运事同徙岭南早卒元嘉

末超宗得还与慧休道人来往好学有文辞盛得名

誉解褐奉朝请新安王子鸾孝武帝宠子超宗以选

补王国常侍王母殷淑仪卒超宗作诔奏之帝大嗟

赏曰超宗殊有凤毛恐灵运复出

朱谦之传谦之母葬田侧为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

谦之刃杀幼方世祖嘉其义幼方子恽于津阳门伺

杀谦之

武帝本纪沈攸之在荆楚宋朝密为之备元徽四年

以上为晋熙王镇西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顺帝

立征晋熙王燮为抚军扬州刺史以上为左卫将军

辅燮俱下沈攸之事起未得朝廷处分上以中流可

以待敌即据盆口城为战守之备太祖闻之喜曰此

真我子也

王文殊传文殊吴兴故鄣人也父没虏文殊思慕泣

血蔬食山谷三十余年太守谢板为功曹不就永

明十一年太守孔琇之表曰文殊性挺五常心符三

教以父没獯庭抱终身之痛专席恒居衔罔极之恤

服纻缟以经年饵蔬菽以俟命婚义灭于天情官序

空于素抱傥降甄义之恩榜其闾里郁林诏榜门改

所居为孝行里

乐颐传颐字文德世居南郡仕为京府参军父在郢

州病亡颐忽思父涕泣因请假还中路果得父凶问

颐便徒跣号咷出陶家后渚遇商人附载西上水浆

不入口数日

颐弟预亦孝父临亡执其手以托郢州行事王奂预

悲感闷绝吐血数升遂发病

杜栖传栖字孟山吴郡钱唐人征士京产子也同郡

张融与京产相友每相造言论栖常在侧融指栖曰

昔陈太丘之召元方方之为劣以今方古古人何贵

栖出京师从儒士刘瓛受学善清言能弹琴饮酒名

儒贵游多敬待之中书郎周颙与京产书曰贤子学

业清标后来之秀嗟爱之怀岂知云已所谓人之英

彦若己有之也刺史豫章王闻其名辟议曹从事仍

转西曹佐竟陵王子良数致礼接国子祭酒何引治

礼又重栖以为学士掌婚冠仪以父老归养怡情垄

亩栖肥白长壮及京产疾旬日间便皮骨自支京产

亡水浆不入口七日晨夕不罢哭不食盐菜每营买

祭奠身自看视号泣不自持朔望节岁绝而复续吐

血数升时何引谢胐并隐山东遗书敦譬诫以毁灭

至祥禫暮梦见其父恸哭而绝初引兄点见栖叹曰

卿风韵如此虽获嘉誉不永年矣卒时年三十六当

世咸嗟惜焉

周盘龙传虏寇淮阳围南城军主成买战死盘龙子

奉叔单马率二百余人陷阵虏万余骑张左右翼围

绕之一骑走还报奉叔已没盘龙方食弃筋驰马奋

□直奔虏素畏盘龙骁名即时披靡时奉叔已大杀

虏得出在外盘龙不知乃冲东击西奔南突北贼众

莫敢当奉叔见其父久不出复跃马入阵父子两骑

萦搅数万人虏众大败盘龙父子由是名播北国

谢传父庄兄胐世祖尝问王俭当今谁能为五

言诗俭对曰谢胐得父膏腴

刘绘传绘父□宋末权贵门多人客使绘与之共语

应接流畅□喜曰汝后若束带立朝可与宾客言矣

解褐著作郎太祖太尉行参军太祖见而叹曰刘公

为不亡也

崔怀慎传怀慎清河东武城人也父邪利鲁郡太守

宋元嘉中没虏怀慎与妻房氏笃爱闻父陷没即日

遣妻布衣蔬食如居丧礼邪利后仕虏中书戒怀慎

不许如此怀慎得书更号泣怀慎从叔模为荥阳太

守亦同没虏模子虽居处改节而不废婚宦大明中

怀慎宗人冀州刺史元孙北使虏问之曰崔邪利模

并力屈归命二家子侄出处不同义将安在元孙曰

王尊驱骥王阳回车欲令忠孝并弘臣子两节泰始

初淮北陷没界上流奔者多有去就怀慎因此入北

至桑干邪利时已卒怀慎绝而复苏载丧还青州徒

跣冰雪土气寒酷而手足不伤时人以为孝感

高祖十二王传长沙威王晃太祖第四子也世祖尝

幸钟山晃从驾以马□刺道边枯櫱上令左右数人

引之银缠皆卷聚而□不出乃令晃复驰马拔之应

手便去每远州献骏马上辄令晃于华林中调试之

太祖尝曰此我家任城也世祖缘此意故谥曰威

武陵昭王字宣照太祖第五子也母罗氏从太祖

在淮阴以罪诛年四岁思慕不异成人故见爱

初除冠军将军转征虏将军刚□□出工弈□与

诸王共作短句诗学灵运体以呈上报曰见汝二十

字诸儿作中最为优者但康乐放荡作体不辨有首

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颜延之抑其次也

沈冲传冲父怀文有文名冲亦涉猎文义及怀文得

罪被系冲兄弟行谢情哀貌苦见者伤之柳元景欲

救怀文言于帝曰沈怀文三子涂炭不可见愿陛下

速正其罪帝竟杀之元景为之叹息冲兄弟以此知

沈文季传文季父庆之宋司空为景和所杀兵仗围

宅收捕诸子文季长兄文叔谓文季曰我能死尔能

报遂自缢文季挥刀驰马去收者不敢追遂得免升

明元年沈攸之反文季为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塘军

事攸之先为景和衔使杀庆之至是文季收杀攸之

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

陆厥传永元元年始安王遥光反厥父闲被诛厥坐

系尚方寻有赦令厥恨父不及感恸而卒

刘悛传悛父□于大桁战死悛时疾病扶伏路次号

哭求□尸项后伤缺悛割发补之持哭墓侧冬月不

衣絮太祖代□为领军素与□善书譬悛曰承至性

毁瘵转之危虑深以酸怛终哀全生先王明轨岂有

去缣纩彻温席以此悲号得终其孝性耶当深顾往

旨少自抑勉建平王景素反太祖总众军出顿元武

湖悛初免丧太祖欲使领支军召见悛兄弟皆羸削

改貌于是乃止

王慈传慈字伯宝司空僧虔子也少与从弟俭共书

学谢超宗尝谓慈曰卿书何当及虔公慈曰我之不

得仰及犹鸡之不及凤也时人以为名答

王逡之传逡之从弟珪之有史学撰齐职仪永明九

年其子中军参军颢上答曰臣亡父故长水校尉珪

之籍素为基依儒习性以宋元徽二年被敕使纂集

古设官历代分职凡在坟策必尽详究是以等级掌

司咸加编录黜陟迁补该研记述章服之差兼冠佩

之饰属值启运轨度维新故太宰臣渊奉宣敕旨使

速洗正刊定未毕臣私门凶祸不揆庸微谨冒启上

凡五十卷谓之齐职仪仰希永升天阁长铭秘府诏

付秘阁

傅琰传琰父僧佑安东录事参军琰除邵陵王左军

谘议江夏王录事参军太祖辅政以山阴狱讼烦积

复以琰为山阴令县内称神明琰父子并着奇绩江

左鲜有匹云诸傅有治县谱子孙相传不以示人琰

卒临淮刘元明亦有吏能为山阴令大著名绩琰子

翙问之曰我临去当告卿将别谓之曰作县惟日食

一升饭而莫饮酒

刘瓛传瓛父惠治书御史瓛初州辟祭酒主簿宋大

明四年举秀才兄璲亦有名先应州举至是别驾东

海王元曾与瓛父惠书曰此岁贤子充秀州闾可谓

得人及居父丧不出庐足为之屈杖不能起

武十七王传随郡王子隆字云兴世祖第八子也有

文才子隆娶尚书令王俭女为妃上以子隆能属文

谓俭曰我家东阿也俭曰东阿重出实为皇家藩屏

延兴元年高宗辅政谋害诸王见杀

南郡王子夏字云广世祖第二十三子也上春秋高

子夏最幼宠爱过诸子初世祖梦金翅鸟下殿庭搏

食小龙无数乃飞上天永泰元年子夏诛年七岁

王奂传奂为雍州刺史辄杀宁蛮长史刘兴祖上大

怒遣中书舍人吕文显直合将军曹道刚领斋仗五

百人收奂敕镇西司马曹虎从江陵步道会襄阳奂

子彪素凶剽奂不能制女婿殷睿惧祸谓奂曰曹吕

今来既不见真敕恐为奸变政宜录取驰启闻耳奂

纳之彪辄令率州内得千余人开镇库取仗配衣甲

出南堂陈兵闭门拒守奂门生郑羽叩头启奂乞出

城迎台使曰我不作贼欲先遣启自申政恐曹吕辈

小人相陵借故且闭门自守耳彪遂出与虎军战其

党范虎领二百人降台军彪败走归土人起义攻州

西门彪登门拒战却之奂司马黄瑶起宁蛮长史裴

叔业于城内起兵攻奂奂闻兵入还内礼佛未及起

军人遂斩之年五十九执彪及弟爽弼殷睿皆伏诛

诏曰逆贼王奂险诐之性自少及长外饰廉勤内怀

凶慝贻戾乡伍敢弃衣冠拔其文笔之用擢以显任

出牧樊阿政刑弛乱第三息彪矫弄威权父子均势

故宁蛮长史刘兴祖忠于奉国每事匡执奂忿其异

己诬以讪谤肆怒囚录然后奏闻朕察奂愚诈诏送

兴祖还都乃惧奸谋发露潜加杀害欺罔既彰中使

辩核遂授兵登陴逆捍王命天威电扫义夫咸奋曾

未浃辰罪人斯获方隅克殄汉南肃清自非犯官兼

预同逆谋为一时所驱逼者悉无所问奂长子太子

中庶子融融弟司徒从事中郎琛于都弃市余孙皆

原宥

刘善明传善明少而静处读书刺史杜骥闻名候之

辞不相见年四十刺史刘道隆辟为治中从事父怀

民谓善明曰我已知汝立身复欲见汝立官也善明

应辟仍举秀才

袁彖传彖父觊武陵太守彖少有风气好属文及元

言举秀才历诸王府参军不就觊临终与兄觊书曰

史公才识可嘉足懋先基矣史公彖之小字也怀其

父集未尝离身

张融传宋丞相义宣起事父畅以不同将见杀司马

竺超民谏免之畅临终谓诸子曰昔丞相事难吾缘

竺司马得活尔等必报其子弟后超民孙微冬月遭

母丧居贫融往吊之悉脱衣以为赙披牛被而返常

以兄事微

王晏传晏子德元有意尚至车骑长史德元初名湛

世祖谓晏曰刘湛江湛并不善终此非佳名也晏乃

改之

□林王本纪□林王昭业字元尚文惠太子长子也

文惠皇太子薨昭业每哭临辄号咷不自胜俄尔还

内欢笑极乐为南郡王时文惠太子禁其起居节其

用度昭业谓豫章王妃庾氏曰阿婆佛法言有福德

生帝王家今日见作天王便是大罪左右主帅动见

拘执不如作市边屠酤富儿百倍矣及即位极意赏

赐动数百十万

褚伯玉传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唐人也父□征虏参

军伯玉少有隐操寡嗜欲年十八父为婚妇入前门

伯玉从后门出遂往剡居瀑布山

顾欢传欢字景怡家贫父使驱田中雀欢作黄雀赋

而归雀食过半父怒欲挞之见赋乃止隐遁不仕开

馆授徒常百人欢早孤每读诗至哀哀父母辄执书

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篇不复讲

华宝传宝晋陵无锡人也父豪义熙末戍长安宝年

八岁临别谓宝曰须我还当为汝上头长安陷虏豪

殁宝年至七十不婚冠或问之者辄号恸弥日不忍

答也

陆绛传绛字魏卿吴郡人也父闲字遐业有风概与

人交不苟合少为同郡张绪所知仕至扬州别驾明

帝崩闲谓所亲曰宫车晏驾百司将听于冢宰主上

地重才弱必不能振难将至矣乃感心疾不复预州

事刺史始安王遥光反事败闲以纲佐被召至杜姥

宅尚书令徐孝嗣启闲不预逆谋未及报徐世摽令

杀之绛时随闲抱闲颈乞代死遂并见杀

梁书太宗本纪太宗幼而敏睿识悟过人六岁便属

文高祖惊其早就弗之信也乃于御前面试辞采甚

美高祖叹曰此子吾家之东阿

世祖本纪世祖讳绎高祖第七子也聪悟俊朗天才

英发年五岁高祖问汝读何书对曰能诵曲礼高祖

曰汝试言之即诵上篇左右莫不惊叹初生患眼高

祖自下意治之遂肓一目弥加愍爱既长好学博总

群书下笔成章出言为论才辨敏速冠绝一时高祖

尝问曰孙策昔在江东于时年几答曰十七高祖曰

正是汝年

伏挺传挺字士标幼敏悟七岁通孝经论语及长有

才思好属文邵陵王为江州携挺之镇深被恩礼侯

景乱中卒挺子知命先随挺事邵陵王掌书记乱中

王于郢州奔败知命仍下投侯景常以其父宦途不

至深怨朝廷遂尽心事景景袭郢州围巴陵军中书

檄皆其文也及景篡位为中书舍人专任权宠势倾

内外景败被执送江陵于狱中幽死

范云传云父抗为郢府参军俄而沈攸之举兵围郢

城抗时为府长流入城固守留家属居外云为军人

所得攸之召与语声色甚厉云容貌不变徐自陈说

攸之乃笑曰卿定可儿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书入

城城内或欲诛之云曰老母弱弟悬命沈氏若违其

命祸必及亲今日就戮甘心如荠长史柳世隆素与

云善乃免之

王暕传暕字思晦琅琊临沂人父俭齐太尉南昌文

宪公暕年数岁而风神警拔有成人之度时文宪作

宰宾客盈门见暕相谓曰公才公望复在此矣暕名

公子少致美称及居选曹职事修理然世贵显与物

多隔不能留心寒素众颇谓为刻薄有四子训承

吁并通显

训字怀范幼聪警有识量征士何引见而奇之年十

三暕亡忧毁家人莫之识十六召见文德殿应对爽

彻上目送久之顾谓朱异曰可谓相门有相矣

谢胐传胐字敬冲陈郡阳夏人也祖弘微宋太常卿

父庄右光禄大夫并有名前代胐幼聪慧庄器之常

置左右年十岁能属文庄游土山赋诗使胐命篇胐

揽笔便就琅邪王景文谓庄曰贤子足称神童复为

后来特达庄笑因抚胐背曰真吾家千金孝武帝游

姑孰敕庄携胐随驾诏使为洞井赞于坐奏之帝曰

虽小奇童也

刘季连传季连字惠续建武四年为益州刺史季连

父宋世为益州贪鄙无政绩州人犹以义故善待季

连季连下车存问故老抚纳新旧见父时故吏皆对

之流涕

豫章王综传综字世谦高祖第二子也初其母吴淑

媛自齐东□宫得幸于高祖七月而生综宫中多疑

之者及淑媛宠衰怨望遂陈疑似之说故综怀之既

长有才学善属文高祖御诸子以礼朝见不甚数综

恒怨不见知每出藩淑媛恒随之镇至年十五六尚

□袒嬉戏于前昼夜无别内外咸有秽议综在徐州

政刑酷暴又有勇力手制奔马常微行夜出无有期

度每高祖有敕疏至辄忿恚形于颜色群臣莫敢言

者恒于别室祀齐氏七庙又微服至曲阿拜齐明帝

陵然犹无以自信闻俗说以生者血沥死者骨渗即

为父子综乃私发齐东□墓出骨沥臂血试之并杀

一男取其骨试之皆有验自此常怀异志四年出为

使持节都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诸军事平北将军

南兖州刺史给鼓吹一部闻齐建安王萧宝寅在魏

遂使人入北与之相知谓为叔父许举镇归之会大

举北伐六年魏将元法僧以彭城降高祖乃令综都

督众军镇于彭城与魏将安丰王元延明相持高祖

以连兵既久虑有衅生敕综退军综惧南归则无因

复与宝寅相见乃与数骑夜奔于延明魏以为侍中

太尉高平公丹阳王邑七千户钱三百万布绢三千

匹杂彩千匹马五十匹羊五百口奴婢一百人综乃

改名缵字德文追为齐东□服斩衰于是有司奏削

爵土绝属籍改其姓为悖氏俄有诏复之封其子直

为永新侯邑千户大通二年萧宝寅在魏据长安反

综自洛阳北遁将赴之为津吏所执魏人杀之

丘迟传迟字希范吴兴乌程人也父灵鞠有才名仕

齐官至大中大夫迟八岁便属文灵鞠常谓气骨似

南平元襄王伟传伟字文达谥曰元襄伟四子恪恭

虔祗初乐山侯正则有罪敕让诸王独谓元襄曰汝

儿非直无过并有义方

周舍传舍字升逸父颙齐中书侍郎有名于时舍幼

聪颖颙异之临卒谓曰汝不患不富贵但当持之以

道德

刘孝绰传孝绰父绘齐世掌诏诰孝绰年未志学绘

常使代草之

萧子显传子显幼聪慧文献王异之爱过诸子

子显子恺才学誉望时论以方其父

张嵊传嵊字四山镇北将军稷之子也少方雅有志

操父临青州为土民所害嵊感家祸终身蔬食布衣

手不执刀刃

胡僧佑传僧佑字愿果大宝二年侯景寇荆陕僧佑

赴援将发谓其子曰汝可开两门一门拟朱一门拟

白吉则由朱门凶则由白门吾不捷不归也世祖闻

而壮之

到沆传沆字茂瀣父撝齐五兵尚书沆幼聪敏五岁

时撝于屏风抄古诗沆请教读一遍便能讽诵无所

遗失

谢览传览字景涤胐弟之子也为吴兴太守郡境

肃然初览父为吴兴号为名守览欲过之昔览在

新安颇聚敛至是遂称廉洁时人方之王怀祖卒于

张充传充字延符吴郡人父绪齐特进金紫光禄大

夫有名前代充少时不持操行好逸游绪尝请假还

吴始入西郭值充出猎左手臂鹰右手牵狗遇绪船

至便放绁脱鞴拜于水次绪曰一身两役无乃劳乎

充跪对曰充闻三十而立今二十九矣请至来岁而

敬易之绪曰过而能改颜氏子有焉及明年便修身

改节学不盈载多所该览尤明老易能清言与从叔

稷俱有令誉起家抚军行参军迁太子舍人尚书殿

中郎武陵王友时尚书令王俭当朝用事武帝皆取

决焉武帝尝欲以充父绪为尚书仆射访于俭俭对

曰张绪少有清望诚美选也然东士比无所执绪诸

子又多薄行臣谓此宜详择帝遂止先是充兄弟皆

轻侠充少时又不护细行故俭言之充闻而愠

陆襄传襄字师卿吴郡吴人也父闲齐始安王遥光

扬州治中永元末遥光据东府作乱或劝闲去之闲

曰吾为人吏何所逃死台军攻陷城闲见执将刑第

二子绛求代死不获遂以身蔽刃刑者俱害之襄痛

父兄之酷丧过于礼服释后犹若居忧累迁出为扬

州治中襄父终此官固辞职高祖不许听与府司马

换廨居之

何点传点字子□庐江灊人也祖尚之宋司空父铄

宜都太守铄素有风疾无故害妻坐法死点年十一

几至灭性及长感家祸欲绝婚宦尚之强为之娶琅

邪王氏礼毕将亲迎点累涕泣求执本志遂得罢

阮孝绪传孝绪字士宗幼至孝性沉静年十五冠而

见其父彦之诫曰三加弥尊人伦之始宜思自勖以

庇尔躬答曰愿迹松子于瀛海追许由于穹谷庶保

促生以免尘累目是屏居一室非定省未尝出户家

人莫见其面亲友因呼为居士

沈瑀传瑀为信威萧颖达长史瑀崛强每忤颖达颖

达衔之天监八年于路为盗所杀多以为颖达害焉

子续累讼之遇颖达亦寻卒事遂不穷竟续乃布衣

蔬食终其身

刘苞传苞字孝尝彭城人也父愃齐太子中庶子苞

四岁而父终及年六七岁见诸父常泣时伯叔父悛

绘等并显贵苞母谓其畏惮怒之苞对曰早孤不及

有识闻诸父多相似故心中欲悲无有他意因而歔

欷母亦恸甚初苞父母及两兄相继亡没悉瘗焉苞

年十六始移墓所经营改葬不资诸父未几皆毕绘

常叹服之

谢几卿传几卿陈郡阳夏人曾祖灵运宋临川内史

父超宗齐黄门郎并有重名于前代几卿幼清辨当

世号曰神童后超宗坐事徙越州路出新亭渚几卿

不忍辞诀遂投赴江流左右驰救得不沉溺及居父

忧哀毁过礼服阕召补国子生齐文惠太子自临策

试谓祭酒王俭曰几卿本长元理今可以经义访之

俭承旨发问几卿随事辨对辞无滞者文惠大称赏

焉俭谓人曰谢超宗为不死矣

谢征传征字元度父璟少与从叔脁俱知名征幼聪

慧璟异之常谓亲从曰此儿非常器所忧者寿若天

假其年吾无恨矣

甄恬传恬字彦约中山无极人也父摽之州从事恬

数岁丧父哀感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饭

饲之恬不肯食年八岁问其母恨生不识父遂悲泣

累日忽若有见言其形貌则其父也时以为孝感

韩怀明传怀明上党人也年十五丧父几至灭性负

土成坟赠助无所受

何炯传炯字士光父撙大中大夫炯累迁治书侍御

史以父疾经旬衣不解带头不栉沐信宿之间形貌

顿改及父卒号恸不绝声枕□藉地腰虚脚肿竟以

毁卒

江紑传紑字含洁济阳考城人也父蒨光禄大夫紑

幼有孝性年十三父患眼紑侍疾将□月衣不解带

夜梦一僧云患眼者饮慧眼水必差及觉说之莫能

解者紑第三叔禄与草堂寺智者法师善往访之智

者曰无量寿经云慧眼见真能渡彼岸蒨乃因智者

启舍同夏县界牛屯里舍为寺乞赐嘉名敕答云纯

臣孝子往往感应晋世颜含遂见冥中送药近见智

者知卿第二息感梦云慧眼水慧眼则是五眼之一

号若欲造寺可以慧眼为名及就创造泄故并井水

清冽异于常泉依梦取水洗眼及煮药稍觉有瘳因

此遂差时人谓之孝感南康王为南州召为迎主簿

紑性静好老庄元言尤善佛义不乐进仕及父卒紑

庐于墓终日号恸不绝声月余卒

吉翂传翂字彦霄幼有孝性天监初父为吴兴原乡

令为奸吏所诬逮诣廷尉翂年十五号泣衢路祈请

公卿行人见者皆为陨涕其父理虽清白耻为吏讯

乃虚自引咎罪当大辟翂乃挝登闻鼓乞代父命高

祖异之敕廷尉卿蔡法度曰吉翂请死赎父义诚可

嘉但其幼童未必自能造意卿可严加胁诱取其款

实法度受敕还寺盛陈徽纆备列官司厉色问翂曰

尔求代父死敕已相许便应伏法然刀锯至剧审能

死不且尔童孺志不及此必为人所教姓名是谁可

具列答若有悔异亦相听许翂对曰囚虽蒙弱岂不

知死可畏惮顾诸弟藐唯囚为长不忍见父极刑

自延视息所以内断胸臆上千万乘今欲殉身不测

委骨泉壤此非细故奈何受人教耶明诏听代不异

登仙岂有回贰法度知翂至心有在不可屈挠乃更

和颜诱语之曰主上知尊侯无罪行当释亮观君神

仪明秀足称佳童今若转辞幸父子同济奚以此妙

年苦求汤镬翂对曰凡鲲鲕蝼蚁尚惜其生况在人

斯岂愿齑粉但囚父挂深劾必正刑书故思殒仆冀

延父命今瞑目引领以听大戮情殚意极无言复对

翂初见囚狱掾依法备加桎梏法度矜之命脱其二

械更令着一小者翂弗听曰翂求代父死死罪之囚

唯宜增益岂可减乎竟不脱械法度具以奏闻高祖

乃宥其父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故事井请乡居

欲于岁首举充纯孝之选翂曰异哉王尹何量翂之

薄乎夫父辱子死斯道固然若翂有腼面目当其此

举则是因父置名一何甚辱拒之而止

荀匠传匠字文师颍阴人也晋太保勖九世孙父法

超齐中兴末为安复令卒于官凶问至匠号恸气绝

身体皆冷至夜乃苏既而奔丧每宿江渚商旅皆不

忍闻其哭声服未阕不出门户自括发后不复栉沐

发皆秃落哭无时声尽则继之以泣目眦皆烂形体

枯□皮骨裁连虽家人不复识郡县以状言高祖诏

遣中书舍人为其除服擢为豫章王国左常侍匠虽

即吉毁□愈甚外祖孙谦戒之曰主上以孝治天下

汝行过古人故发明诏擢汝此职非唯君父之命难

拒故亦扬名后世所显岂独汝身哉匠于是乃拜竟

以毁卒于家时年二十一

庾黔娄传黔娄字子贞新野人也父易有高名黔娄

少好学多讲诵孝经未尝失色于人永元初除孱陵

令到县未旬易在家遘疾黔娄忽然心惊举身流汗

即日弃官归家家人悉惊其忽至时易疾始二日医

云欲知差剧但尝粪甜苦易泄痢黔娄辄取尝之味

转甜滑心愈忧苦至夕每稽颡北辰求以身代俄闻

空中有声曰征君寿尽不可复延汝诚祷既至止得

申至月末及晦而易亡黔娄居丧过礼庐于冢侧

忠壮世子方等传方等字实相世祖长子也母曰徐

妃少聪敏有俊才善骑射尤长巧思性爱林泉特好

散逸尝着论曰人生处世如白驹过隙耳一壶之酒

足以养性一箪之食足以怡形生在蓬蒿死葬沟壑

瓦棺石椁何以异兹吾尝梦为鱼因化为鸟当其梦

也何乐如之及其觉也何忧斯类良由吾之不及鱼

鸟者远矣故鱼鸟飞浮任其志性吾之进退恒存掌

握举手惧触摇足恐堕若吾终得使与鱼鸟同游则

去人间如脱屣耳初徐妃以嫉妒失宠方等意不自

安世祖闻之又忌方等方等益惧故述论以申其志

焉会高祖欲见诸王长子世祖遣方等入侍方等欣

然升舟冀免忧辱行至繇水值侯景乱世祖召之方

等启曰昔申生不爱其死方等岂顾其生世祖省书

叹息知无还意乃配步骑一万使援京都贼每来攻

方等必身当矢石宫城陷方等归荆州收集士马甚

得众和世祖始叹其能方等又劝修筑城栅以备不

虞既成楼雉相望周回七十余里世祖观之甚悦入

谓徐妃曰若更有一子如此吾复何忧徐妃不答垂

泣而退世祖忿之因疏其秽行榜于大阁方等入见

益以自危时河东王为湘州刺史不受督府之令方

等乃乞征之世祖许焉拜为都督令帅精卒二万南

讨方等临行谓所亲曰吾此段出征必死无二死而

获所吾岂爱生及至麻溪河东王率军逆战方等击

之军败遂溺死时年二十二世祖闻之不以为戚后

追思其才赠侍中中军将军扬州刺史谥曰忠壮世

子并为招魂以哀之

贞惠世子方诸传方诸字智相世祖第二子母王夫

人幼聪警博学明老易善谈元风彩清越辞辩锋生

特为世祖所爱母王氏又有宠及方等败没世祖谓

之曰不有所废其何以兴因拜为中抚军以自副

羊侃传侃祖规宋辟祭酒从事大中正会薛安都举

彭城降规由是陷魏魏授卫将军营州刺史父祉魏

侍中金紫光禄大夫侃少而瑰伟魏正光中以功领

太山太守进爵巨平侯初其父每有南归之志常谓

诸子曰人生安可久淹异域汝等可归奉东朝侃至

是将举河济以成先志兖州刺史羊敦侃从兄也密

知之据州拒侃侃乃率精兵三万袭之弗□魏人围

侃十余重侃乃夜溃围而出且战且行一日一夜乃

出魏境侃以大通三年至京师诏授徐州刺史并其

兄默及三弟忱给元皆拜为刺史

太清二年侯景反攻陷历阳逼京师侃子鷟为景所

获执来城下示侃侃谓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

复计此一子幸汝早能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鷟曰

久以汝为死犹复在邪吾以身许国誓死行阵终不

以尔而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感其忠义亦不之害

萧子云传子云善草隶书为世楷法自云善效锺元

常王逸少而微变字体第二子特字世达早知名亦

善草隶高祖尝谓子云曰子敬之书不及逸少近见

特迹遂逼于卿

孔休源传休源字庆绪父佩齐庐陵王记室参军早

卒休源年十一而孤居丧尽礼每见父手所写书必

哀恸流涕不能自胜见者莫不为之垂泣

江革传革字休映父柔之齐尚书仓部郎革幼而聪

敏早有才思六岁便解属文柔之深加赏器曰此儿

必兴吾门

革次子从简少有文性历官司徒从事中郎侯景乱

为任约所害子兼叩头流血乞代父命以身蔽刃遂

俱见杀天下莫不痛之

谢举传举字言扬大同六年入为侍中中书监未拜

迁太子詹事翊左将军侍中如故举父齐世终此

官累表乞改授敕不许久之方就职

朱异传异居权要三十余年善窥人主意曲能阿谀

以承上旨故特被宠任历官自员外常侍至侍中四

职并驱卤簿近代未之有也异及诸子自潮沟列宅

至青溪其中有台池玩好每暇日与宾客游焉四方

所馈财货充积性□啬未尝有散施厨下珍羞腐烂

每月常弃十数车虽诸子别房亦不分赡

徐勉传勉字修仁东海郯人也授仆射加中书令给

亲信二十人勉虽居显位不营产业家无蓄积俸禄

分赡亲族之穷乏者门人故旧或从容致言勉乃答

曰人遗子孙以财我遗之以清白子孙才也则自致

辎軿如其不才终为他有

哀太子大器传大器太宗嫡长子也贼景废太宗害

太子初侯景西上携太子同行及其败归部伍不复

整肃太子所乘船居后不及贼众左右心腹并劝因

此入北太子曰家国丧败志不图生主上蒙尘宁忍

违离吾今逃匿乃是叛父非谓避贼便涕泗呜咽令

即前进贼以太子有器度恐为后患故先及祸

陈书姚察传察字伯审幼有至性事亲以孝闻六岁

诵书万余言弱不好弄博奕杂戏初不经心勤苦厉

精以夜继日年十二便能属文父上开府僧坦知名

梁武代二宫礼遇优厚每得供赐皆回给察兄弟为

游学之资察并用聚蓄图书由是闻见日博

谢贞传贞字元正父蔺正员外郎兼散骑常侍贞年

十四丁父艰号顿于地绝而复苏者数矣初父蔺居

母阮氏忧不食泣血而卒家人宾客惧贞复然从父

洽族兄皓乃共往华严寺请长爪禅师为贞说法仍

谓贞曰孝子既无兄弟极须自爱若忧毁灭性谁养

母邪自后稍进饘粥

王玚传玚字子玙司空冲之第十二子也永定元年

迁守五兵尚书世祖嗣位授散骑常侍领太子庶子

侍东宫迁领左骁骑将军太子中庶子常侍侍中如

故玚为侍中六载父冲尝为玚辞领中庶子世祖顾

谓冲曰所以久留玚于承华政欲使太子微有玚风

法耳

虞荔传荔父检平北始兴王谘议参军弟寄少聪敏

年数岁客有造其父者遇寄于门因嘲之曰郎君姓

虞必当无智寄应声答曰文字不辩岂得非愚客大

惭入谓其父曰此子非常人文举之对不是过也

阮卓传卓陈留尉氏人父问道卓性至孝其父随岳

阳王出镇江州遇疾而卒卓时年十五自都奔赴水

桨不入口者累日属侯景之乱道路阻绝卓冒履险

艰载丧柩还都在路遇贼卓形容毁瘁号器自陈贼

哀而不杀之仍护送出境及渡彭蠡湖中流忽遇疾

风船几没者数四卓仰天悲号俄而风息人皆以为

孝感之至焉祯明三年入于隋行至江州追感其父

所终因遘疾而卒时年五十九

吴明彻传明彻字通昭秦郡人也祖景安齐南谯太

守父树梁右军将军明彻幼孤性至孝年十四感坟

茔未备家贫无以取给乃勤力耕种时天下亢旱苗

稼焦枯明彻哀愤每之田中号泣仰天自诉居数日

有自田还者云苗已更生明彻疑之谓为绐己及往

田所竟如其言秋而大获足充葬用时有伊氏者善

占墓谓其兄曰君葬之日必有乘白马逐鹿者来经

坟所此是最小孝子大贵之征至时果有此应明彻

即树之最小子也

鲁广达传广达字遍览祯明三年依例入隋广达怆

本朝沦覆遘疾不治寻以愤慨卒初隋将韩擒虎之

济江也广达长子世真在新蔡乃与其弟世雄及所

部奔擒虎擒虎遣使致书招广达广达时屯兵京师

乃自劾廷尉请罪后主谓之曰世真虽异路中大夫

公国之重臣吾所恃赖岂得自同嫌疑之间乎加赐

黄金即日还营

广达有队主杨孝辩时从广达在军中力战陷阵其

子亦随孝辩挥刃杀隋兵十余人力穷父子俱死

程灵洗传灵洗字元涤新安海宁人也子文季字少

卿幼习骑射多干略果决有父风弱冠从灵洗征讨

必前登陷阵灵洗与周文育侯安都等败于沌口为

王琳所执高祖召陷贼诸将子弟厚遇之文季最有

礼容深为高祖所赏天嘉四年助父镇郢城华皎平

灵洗及文季并有扞御之功及灵洗卒文季尽领其

众起为超武将军仍助防郢州文季性至孝虽军旅

夺礼而毁瘠甚至太建十年春败绩为周所囚仍授

开府仪同三司十一年自周逃归至涡阳为边吏所

执还送长安死于狱中后主是时既与周绝不之知

也至德元年后主始知之追赠散骑常侍寻又诏曰

故散骑常侍前重安县开国公文季纂承门绪克荷

家声早岁出军虽非元帅启行为最致果有闻而覆

丧车徒允从黜削但灵洗之立功捍御久而见思文

季之埋魂异域有足可悯言念旧劳伤兹废绝宜存

庙食无使馁而可降封重安县侯邑一千户以子飨

袭封

萧摩诃传摩诃字元引祯明三年京城陷摩诃入隋

寻从汉王谅作逆伏诛子世廉少警俊敢勇有父风

性至孝及摩诃凶终服阕后追慕弥切其父时宾故

脱有所言及世廉对之哀恸不自胜言者为之歔欷

终身不执刀斧时人嘉焉

沈文阿传文阿字国卫父峻以儒学闻于梁世文阿

少习父业研精章句太清之乱台阁故事无有存者

文阿父峻梁武世尝掌朝仪颇有遗稿于是斟酌裁

撰礼度皆自之出

淳于量传量字思明其先济北人也世居京师父文

成仕梁为将帅官至光烈将军梁州刺史量少善自

居处伟姿容有干略便弓马梁元帝为荆州刺史文

成分量人马令往事焉

陆琼传琼字伯玉吴郡吴人也祖完梁琅邪彭城二

郡丞父云公梁给事黄门侍郎掌著作琼幼聪慧有

思理六岁为五言诗颇有词采大同末云公受梁武

帝诏校定□品到溉朱异以下并集琼时年八岁于

客前覆局由是京师号曰神童异言之武帝有敕召

见琼风神警亮进退详审帝甚异之十一丁父忧毁

瘠有至性从祖襄叹曰此儿必荷门基所谓一不为

少初琼父云公奉梁武帝敕撰嘉瑞记琼述其旨而

续焉自永定讫于至德勒成一家之言

琼第三子从典幼而聪敏八岁读沈约集见回文研

铭从典援笔拟之便有佳致年十三作柳赋其词甚

美琼时为东宫管记宫僚并一时俊伟琼示以此赋

咸奇其异才后主赐江总并其父琼诗总命从典为

谢启俄顷便就文华理畅总甚异焉

陆缮传缮字士儒父倕梁御史中丞缮幼有志尚以

雅正知名绍泰元年除御史中丞以父任所终固辞

不就高祖引为司徒司马世祖嗣位征为散骑常侍

御史中丞犹以父之所终固辞不许乃权换廨宇徙

居之

缮子辩惠年数岁诏引入殿内辩惠应对进止有父

风高祖因赐名辩惠字敬仁云

袁宪传宪字德章幼聪敏好学有雅量年十四被召

为国子正言生谒祭酒到溉溉目而送之爱其神采

在学一岁国子博士周弘正谓宪父君正曰贤子今

兹欲策试不君正曰经义犹浅未敢令试居数日君

正遣门下客岑文豪与宪候弘正会弘正将登讲坐

弟子毕集乃延宪入室授以麈尾令宪树义时谢岐

何妥在坐弘正谓曰二贤虽穷奥赜得无惮此后生

耶何谢于是递起义端深极理致宪与往复数番酬

对闲敏弘正谓妥曰恣卿所问勿以童相期时学

众满堂观者重沓而宪神色自若辩论有余弘正请

起数难终不能屈因告文豪曰卿还咨袁吴郡此郎

已堪见代为博士矣时生徒对策多行贿赂文豪请

具束修君正曰我岂能用钱为儿买第耶学司衔之

及宪试争起剧难宪随问抗答剖析如流到溉顾宪

曰袁君正其有后矣及君正将之吴郡溉祖道于征

虏亭谓君正曰昨策生萧敏孙徐孝克非不解义至

于风神器局去贤子远矣

周文育传文育子宝安字安民年十余岁便习骑射

以贵公子骄蹇游逸好狗马乐驰骋靡衣偷食文育

之为晋陵以征讨不遑之郡令宝安监知郡事尢聚

恶少年高祖患之及文育西征败绩絷于王琳宝安

便折节读书与士君子游绥御文育士卒甚有威惠

除员外散骑侍郎文育归复除贞威将军吴兴太守

文育为熊昙朗所害征宝安还起为猛烈将军领其

旧兵仍令南讨世祖即位深器重之寄以心膂精卒

利兵多配焉及平王琳颇有功周迪之破熊昙朗宝

安南入穷其余烬

徐陵传陵字孝穆东海郯人也太清二年兼通直散

骑常侍使魏侯景寇京师陵父摛先在围城之内陵

不奉家信便蔬食布衣若居忧恤

陵子俭幼而修立勤学有志操年二十一梁元帝闻

其名召为尚书金部郎中尝侍宴赋诗元帝叹赏曰

徐氏之子复有文矣

陵子份少有父风年九岁为梦赋陵见之谓所亲曰

吾幼属文亦不如此份性孝悌陵尝遇疾甚笃份烧

香泣涕跪诵孝经昼夜不息如此者三日陵疾豁然

而愈亲戚皆谓份孝感所致

 父子部纪事五

魏书序纪始祖四十二年遣子文帝如魏魏景元二

年也四十八年帝至自晋五十六年帝复如晋晋留

不遣五十八年方遣帝始祖闻帝归大悦使诸部大

人诣阴馆迎之酒酣帝仰视飞鸟谓诸大人曰我为

汝曹取之援弹飞丸应弦而落时国俗无弹众咸大

惊乃相谓曰太子风采被服同于南夏兼奇术绝世

若继国统变易旧俗吾等必不得志不若在国诸子

习本淳朴咸以为然且离间素行乃谋危害并先驰

还始祖问曰我子既历他国进德何如皆对曰太子

才艺非常引空弓而落飞鸟是似得晋人异法怪术

乱国害民之兆惟愿察之自帝在晋之后诸子爱宠

日进始祖年逾期颐颇有所惑闻诸大人之语意乃

有疑因曰不可容者便当除之于是诸大人乃驰诣

塞南矫害帝既而始祖甚悔之帝身长八尺英姿

伟在晋之日朝士英俊多与亲善雅为人物归仰后

乃追谥焉

高祖纪高祖孝文皇帝讳宏帝幼有至性年四岁显

祖曾患痈帝亲自吮脓五岁受禅悲泣不能自胜显

祖问帝帝曰代亲之感内切于心显祖甚叹异之

世宗纪世宗宣武皇帝讳恪高祖孝文皇帝第二子

帝幼有大度喜怒不形于色雅性俭素初高祖欲观

诸子志尚乃大陈宝物任其所取京兆王愉等皆竞

取珍玩帝惟取骨如意而已高祖大奇之庶人恂失

德高祖谓彭城王勰曰吾固疑此儿有非常志相今

果然矣乃立为储贰

高崇传崇子谦之谦之子绪字叔宗明悟好学谦之

常谓人曰兴吾门者当是此儿

临淮王谭传谭薨子提袭为梁州刺史以贪纵削除

加罚徙配北镇久之提子员外郎颖免冠请解所居

官代父戍边高祖不许

任城王云长子澄传澄子顺字子和九岁师事乐安

陈丰初书王羲之小学篇数千言昼夜诵之旬有五

日一皆通彻丰奇之白澄曰丰十五从师迄今白首

耳目所经未见此比江夏黄童不得无双也澄笑曰

蓝田生玉何容不尔起家为给事中时尚书令高肇

帝舅权重天下人士望尘拜伏顺曾怀刺诣肇门门

者以其年少答云在坐大有贵客不肯为通顺叱之

曰任城王儿可是贱也及见直往登□捧手抗礼王

公先达莫不怪慑而顺辞吐傲然若无所睹肇谓众

宾曰此儿豪气尚尔况其父乎及出肇加敬送之澄

闻之大怒杖之数十后超转中书侍郎俄迁太常少

卿以父忧去职哭泣呕血身自负土时年二十五便

有白发免丧抽去不复更生世人以为孝思所致后

除吏部尚书兼右仆射及上省登阶向榻见榻甚故

问都令史徐仵起仵起曰此榻曾经先王坐顺即哽

塞涕泗交流久而不能言遂令换之

尔朱荣之奉庄帝召百官悉至河阴素闻顺数谏诤

惜其亮直谓朱瑞曰可语元仆射但在省不须来顺

不达其旨闻害衣冠遂便出走为陵户鲜于康奴所

害长子朗时年十七枕戈潜伏积年乃手刃康奴以

首祭于顺墓然后诣阙请罪朝廷嘉而不问

南安王祯子英传英子熙字真兴好学俊爽有文才

声着于世然轻躁浮动英深虑非保家之主常欲废

之立第四子略为世子宗议不听略又固请乃止及

元隔绝二宫熙起义兵赴难为斩于邺街传首

京师

崔元伯传崔模字思范神中归降赐爵武陵男始

模在南妻张氏有二子冲智季柔模至京师赐妻金

氏生子幼度冲智等以父隔远乃聚货物闲托开境

规赎模归其母张氏每谓之曰汝父性怀本自无决

必不能来也行人遂以财贿至都当窃模还模果顾

念幼度等指幼度谓行人曰相此吾何忍舍此辈令

坐致刑辱当为尔取一人使名位不减于我乃授以

申谟谟刘义隆东郡太守与朱修之守滑台神中

被执入国俱得赐妻生子灵度申谟闻此乃弃妻子

走还江外灵度刑为阉人

甄琛传琛长子侃宇道正郡功曹释褐秘书郎性险

薄多与盗劫交通随琛在京以酒色夜宿洛水亭舍

殴击主人为司州所劾淹在州狱琛大以惭慨广平

王怀为牧与琛先不协欲具案穷推琛托左右以闻

世宗遣白衣吴仲安敕怀宽放怀固执治之久乃特

旨出之侃自此沉废卒于家

李彪传彪子志字鸿道博学有才干年十余岁便能

属文彪甚奇之谓崔鸿曰子宜与鸿道为二鸿于洛

阳鸿遂与志交款往来

辛雄传雄父畅汝南乡郡二郡太守雄有孝性释褐

奉朝请父于郡遇患雄自免归晨夜扶抱及父丧居

忧殆不可识为世所称

清河王绍传绍凶狠险悖不遵教训好轻游里巷劫

剥行人斫射犬豕以为戏乐太祖尝怒之倒悬井中

垂死乃出太宗尝以义方责之遂与不协恒惧其为

变而绍母夫人贺氏有谴太祖幽之于宫将杀之会

日暮未决贺氏密告绍曰汝将何以救我绍乃夜与

帐下及宦者数人逾宫犯禁左右侍御呼曰贼至太

祖惊起求弓刀不获遂暴崩明日宫门至日中不开

绍称诏召百寮于西宫端门前北面而立绍从门间

谓群臣曰我有父亦有兄公卿欲从谁也王公以下

皆惊愕失色莫有对者良久南平公长孙嵩曰从王

群臣乃知公车晏驾而不审登遐之状唯阴平公元

烈哭泣而去于是朝野凶凶人怀异志肥如侯贺护

举烽于安阳城北故贺兰部人皆往赴之其余旧部

亦率子弟招集族人往往相聚绍闻人情不安乃出

布帛班赐王公以下上者数百匹下者十匹先是太

宗在外闻变乃还潜于山中使人夜告北新侯安同

众皆响应太宗至城西卫士执送绍于是赐绍母子

死诛帐下阉官宫人为内应者十数人其先犯乘舆

者群臣于城南都街生脔割而食之绍时年十六绍

母即献明皇后妹也美而丽初太祖如贺兰部见而

悦之告献明后请纳焉后曰不可此过美不善且已

有夫太祖密令人杀其夫而纳之生绍终至大逆

贾彝传彝字彦伦父为苻坚巨鹿太守坐讪谤系狱

彝年十岁诣长安讼父获申远近叹之佥曰此子英

俊贾谊之后莫之与京

卢鲁元传鲁元忠谨恭勤尽节世祖亲爱之常从征

伐出入卧内赐甲第于宫门南衣食车马皆乘舆之

副少子内给事东宫恭帝深昵之常与卧起同衣食

父子有宠两宫势倾天下内性宽厚有父风而恭顺

不及

崔浩传浩字伯渊清河人也白马公元伯之长子太

宗初拜博士祭酒赐爵武城子常授太宗经书每至

郊祠父子并乘轩轺时人荣之

司马楚之传楚之子金龙字荣则少有父风金龙弟

跃字宝龙楚之父子相继镇云中朔土服其威德

陆俟传俟代人也长子多智有父风高宗见而

悦之谓朝臣曰吾常叹其父智过其躯是复逾于父

琇字伯琳第五子母赫连氏身长七尺九寸甚有

妇德有以爵传琇之意琇年九岁谓之曰汝祖

东平王有十二子我为嫡长承袭家业今已年老属

汝幼冲讵堪为陆氏宗首乎琇对曰苟非斗力何患

童稚奇之遂立琇为世子

俟子丽少以忠谨入侍太武特亲昵之举动审慎而

无愆失赐爵章安子稍迁南部尚书太武崩南安王

余立既而为中常侍宗爱等所杀百寮忧惶莫知所

立丽以高宗世嫡之重民望所系乃首建大义与殿

中尚书长孙渴侯尚书源贺羽林郎刘尼奉迎高宗

于苑中立之社稷获安丽之谋矣由是受心膂之任

在朝者无出其右兴安初封平原王加抚军将军丽

辞曰陛下以一统之重承基继业至于奉迎守顺臣

子之常岂敢昧冒以干大典频让再三诏不听丽乃

启曰臣父历奉先朝忠勤着称今年至西夕未登王

爵臣幼荷蒙宠荣于分已过愚款之情未申犬马之

效未展愿裁过恩听遂所请高宗曰朕为天下主岂

不能得二王封卿父子也乃以其父俟为东平王

李欣传欣字元盛小名真奴父崇母贱为诸兄所轻

崇曰此子之生相者言贵吾每观察或未可知遂使

入都为中书学生世祖幸中书学见而异之

卢元传元子世度以崔浩事弃官逃于高阳郑罴家

罴匿之使者囚罴长子将加捶楚罴戒之曰君子杀

身以成仁汝虽死勿言子奉父命遂被拷掠至乃火

其体因以物故卒无所言度世后令弟娶罴妹以

报其恩

安同传同长子屈太宗时典太仓事盗官粳米数石

欲以养亲同大怒奏求戮屈自劾不能训子请罪太

宗嘉而恕之遂诏长给同粳米其公清奉法皆此类

也同在官明察长于校练家法修整为世所称

屈弟颉辩慧多策略最有父风太宗初为内侍长令

察举百僚纠刺奸慝无所回避尝告其父阴事太宗

以为忠特亲宠之

李宝传宝子承字伯业少有策略初宝欲谋归款民

僚多有异议承时年十三劝宝速定大计于是遂决

仍令承随表入质世祖深相器异礼遇甚优赐爵姑

臧侯后遭父忧居丧以孝闻

毕众敬传众敬东平须昌人及刘彧杀子业彭城刺

史薛安都以城入国众敬不同其谋子元宾以母并

百口悉在彭城恐交致祸日夜啼泣遣请众敬众敬

犹未从之众敬先已遣表谢彧或授众敬兖州刺史

而以元宾有他罪犹不舍之众敬刀斫柱曰皓首

之年唯有此子今不原代何用独全及尉元至遂以

城降元遣将入城事定众敬悔恚数日不食皇兴初

就拜散骑常侍宁南将军兖州刺史赐爵东平公二

年与薛安都朝于京师因留之赐甲第一区后复为

兖州刺史元宾少而豪侠有武干涉猎书史为刘骏

正员将军与父同建勋诚及至京师俱为上客赐爵

须昌侯加平远将军后以元宾勋重拜使持节平南

将军兖州刺史假彭城公父子相代为本州当世荣

之时众敬以老还乡常呼元宾为使君每于元宾听

政之时乘舆出至元宾所遣左右敕不听起观其断

决忻忻然喜见颜色

田益宗传初益州内附之后萧鸾遣宁州刺史董峦

追讨之官军进击执峦并其子景曜送于行宫峦字

仲舒营阳人真君末随父南叛虽长自江外言语风

气犹同华夏性疏武不多识文字高祖引峦于庭问

其南事峦怖不能对数顾景曜景曜进代父答申叙

萧鸾篡袭始终辞理横出言非而辩高祖异焉以峦

为越骑校尉景曜为员外郎

实君传实君昭成皇帝之庶长子也性愚□安忍不

仁昭成季年苻坚遣其行唐公苻洛等来寇南境昭

成遣刘库仁逆战于石子岭昭成时不胜不能亲勒

众军乃率诸部避难阴山度漠北高车四面寇抄复

度漠南苻洛军退乃还云中初昭成以弟孤让国乃

以半部授孤孤卒子斤失职怀怨欲伺隙为乱是时

献明皇帝及秦明王翰皆先终太祖年六岁昭成不

豫慕容后子阏婆等虽长而国统未定斤因是说实

君曰帝将立慕容所生而惧汝为变欲先杀汝是以

顷日以来诸子戎服夜持兵仗绕汝庐舍伺便将发

吾愍而相告时苻洛等军犹在君子津夜常警备诸

皇子挟仗仿徨庐舍之间实君视察以斤言为信乃

率其属尽害诸皇子昭成亦暴崩其夜诸皇子妇及

宫人奔告苻洛军坚将李柔张蚝勒兵内逼部众离

散苻坚闻之召燕凤问其故以状对坚曰天下之恶

一也乃执实君及斤轘之于长安西市

崔鸿传鸿子子元秘书郎后永安中乃奏其父书曰

臣亡考故散骑常侍给事黄门侍郎前将军齐州大

中正鸿不殒家风式缵世业古学克明在新必镜多

识前载博极群书史才富洽号称籍甚年止壮立便

斐然怀着述意正始之末任属记言撰缉余暇乃刊

着赵燕秦夏凉蜀等遗载为之赞序褒贬评论先朝

之日草构悉了唯有李雄蜀书搜索未获阙兹一国

迟留未成去正光三年购访始得讨论适讫而先臣

弃臣凡十六国名为春秋一百二卷近代之事最为

备悉未曾奏上弗敢宣流今缮写一本敢以仰呈倘

或浅陋不回睿赏乞藏秘阁以广异家

房法寿传法寿族子景伯字长晖祖元庆为沈文秀

所害父爱亲率勒乡部攻文秀刘彧嘉之寻会文秀

降彧乃止以父死非命蔬服终身

慕容白曜传白曜少子真安年十一闻父被执将自

杀家人止之曰轻重未可知真安曰王位高功重若

有小罪终不至此我何忍见父之死遂自缢焉

索敞传敞字巨振与乡人阴世隆文才相友世隆子

孟贵性至孝每向田耘耨早朝拜父来亦如之乡人

钦其笃于事亲

游明根传明根子肇字伯始肃宗初近侍群官豫在

奉迎者自侍中崔光以下并加封邑时封肇文安县

开国侯邑八百户肇独曰子袭父位今古之常因此

获封何以自处固辞不应论者高之子祥字宗良颇

有学历秘书郎袭爵新泰伯迁通直郎国子博士领

尚书郎中肃宗以肇昔辞文安之封复欲封祥祥守

其父意卒亦不受

李崇传崇字继长除扬州刺史都督江西诸军事寿

春县人苟泰有子三岁遇贼亡失数年不知所在后

见在同县人赵奉伯家泰以状告各言己子并有邻

证郡县不能断崇曰此易知耳令二父与儿各在别

处禁经数旬然后遣人告之曰君儿遇患向已暴死

有教解禁可出奔哀也苟泰闻即号咷悲不自胜奉

伯咨嗟而已殊无痛意崇察知之乃以儿还泰诘奉

伯诈状奉伯乃款引云先亡一子故妄认之

神元平文诸帝子孙传提弟丕显祖即位累迁侍中

丞相后改封新兴公子超丕前妻子隆同产数人皆

与别居后得宫人所生同宅共产父子情因此偏丕

父子大意不乐迁洛高祖之发平城太子恂留于旧

京及将还洛隆与超等密谋留恂因举兵断关规据

陉北时丕以老居并州虽不预其始计而隆超咸以

告丕丕外虑不成口虽致难心颇然之及高祖幸平

城推穆泰等首谋隆兄弟并是党丕亦随驾至平城

每于测问令丕坐观隆超与元业等兄弟并以谋逆

伏诛有司奏处孥戮诏以丕应连坐但以先许不死

之诏躬非染逆之身听免死仍为太原百姓其后妻

二子听随隆超母弟及余庶兄弟皆徙敦煌

傅永传永子叔伟九岁为州主簿及长膂力过人弯

弓三百斤左右驰射又能立马上与人角骋见者以

为得永之武而不得永文也

崔僧渊传僧渊入国坐兄弟徙于薄骨律镇僧渊元

妻房氏生二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更纳平原杜氏

僧渊之徙也与杜俱去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得

还之后弃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家于青州伯骥

与母房氏居于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慈

之道顿阻一门僧渊卒年七十余伯驎虽往奔赴不

敢入家哭沙门寺

僧渊从弟和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啬埋钱数百

斛子轨字启则盗钱百万背和亡走后为仪同开府

铠曹参军坐贪污死于晋阳

六修传穆帝长子六修少而凶悖晋怀帝为刘聪所

执穆帝遣六修与桓帝子普根率精骑助刘琨初穆

帝少子比延有宠欲以为后六修出居新平城而黜

其母六修有骅骝骏马日行五百里穆帝欲取以给

比延后六修来朝穆帝又命拜比延六修不从穆帝

乃坐比延于己所乘步辇使人导从出游六修望见

以为穆帝谒伏路左及至乃是比延惭怒而去召之

不还穆帝怒率众伐之帝军不利六修杀比延帝改

微服行民间有贱妇人识帝遂暴崩普根先守于外

闻难率众来赴攻六修灭之

宋弁传弁字义和长子维字伯绪维弟纪字仲烈清

河王怿辅政以维名臣子荐为通直郎辟纪行参军

灵太后临政委任元思害怿维乃告怿反天下

人士莫不怪忿而贱薄之初弁谓族弟世景言维性

疏险而纪识慧不足终必败吾业也世景以为不尔

至是果然闻者以为知子莫若父

李平传平字昙定萧衍遣其左游击将军赵祖悦偷

据西硖石众至数万以逼寿春镇南崔亮攻之未克

又与李崇乖贰诏平以本官使持节镇军大将军兼

尚书右仆射为行台节度诸军东西州将一以禀之

如有乖异以军法从事诏平长子奖以通直郎从赐

平缣帛百段紫衲金装衫甲一领赐奖缣布六十段

绛衲袄一领父子重列拜受家庭观者荣之

尔朱荣传荣字天宝北秀容人也父新兴肃宗世以

年老启求传爵于荣朝廷许之秀容界有池三所在

高山之上清深不测相传曰祁连池魏言天池也父

新兴曾与荣游池上忽闻箫鼓之音新兴谓荣曰古

老相传凡闻此声皆至公辅吾今年已衰暮当为汝

耳汝其勉之

萧道成传道成死子赜立赜子长懋死立其孙南郡

王昭业为太孙长懋自患及死昭业侍奉忧哀号毁

过礼及还私室与所亲爱忻笑酣饮备诸甘滋初昭

业在西州令女巫杨氏祷祝速求天位及其父死谓

由杨氏之力倍加敬信与其父宠姬霍氏淫通纳之

后宫萧鸾谋废之率众而入时昭业裸身与霍氏相

对闻兵至剑起拒鸾鸾自杀之

刘献之传献之博陵饶阳人也时中山张吾贵与献

之齐名海内皆曰儒宗子爰古参古并传父诗而不

能精通也

高句丽传初朱蒙在夫余妻怀孕朱蒙逃后生一子

字始闾谐及长知朱蒙为国主即与母亡而归之名

之曰闾达委之国事朱蒙死闾达代立

平恒传恒三子并不率父业好酒自弃恒常忿其世

衰植杖巡舍侧冈而哭不为营事婚宦任意官娶故

仕聘浊碎不得及其门流恒妇弟邓宗庆及外生孙

元明等每以为言恒曰此辈会是衰顿何烦劳我乃

别构精庐并置经籍于其中一奴自给妻子莫得而

往酒食亦不与同时有珍美呼时老东安公刁雍等

共饮啖之家人无得尝焉

房灵宾传灵宾从父弟坚字千秋高祖临朝令诸州

中正各举所知千秋与幽州中正阳尼各举其子高

祖曰昔有一祁名垂往史今有二奚当闻来牒

傅竖眼传竖眼本清河人七世祖子遘石虎太

常祖父融南徙渡河家于盘阳为乡闾所重性豪爽

有三子灵庆灵根灵越并有才力融以此自负谓足

为一时之雄尝谓人曰吾昨夜梦有一骏马无堪乘

者人曰何由得人乘之有一人对曰唯有傅灵庆堪

乘此马又有弓一张亦无人堪引人曰唯有傅灵根

可以弯此弓又有数纸文书人皆读不能解人曰唯

有傅灵越可解此文融意谓其三子文武才干堪以

驾驭当世常密谓乡人曰汝闻之不鬲虫之子有三

灵此图谶文也好事者然之故豪勇之士多归附

崔挺传挺长子孝芬字恭梓早有才识博学好文章

高祖召见甚嗟赏之李彪谓挺曰比见贤子谒帝旨

谕殊优今当为群拜纪挺曰卿自欲善处人父子之

间然斯言吾所不敢闻也

长孙虑传虑代人也母因饮酒其父真呵叱之误以

杖击便即致死真为县囚执处以重坐虑列辞尚书

云父母忿争本无余恶直以谬误一朝横祸今母丧

未殡父命旦夕虑兄弟五人并各幼稚虑身居长今

年十五有一女弟始向四岁更相鞠养不能保全父

若就刑交堕沟壑乞以身代老父命使婴弱众孤得

蒙存立尚书奏云虑于父为孝子于弟为仁兄寻究

情状特可矜感高祖诏特恕其父死罪以从远流

北齐书文宣纪显祖文宣皇帝讳洋字子进高祖第

二子世宗之母弟高祖尝试观诸子意识各使治乱

丝帝独抽刀斩之曰乱者须斩高祖是之帝内虽明

敏貌若不足世宗每嗤之云此人亦得富贵相法亦

何由可解惟高祖异之谓薛琡曰此儿意识过吾

废帝纪废帝殷字正道文宣帝之长子也初文宣命

邢卲制帝名殷字正道帝从而尤之曰殷家弟及正

字一止吾身后儿不得也邵惧请改焉文宣不许曰

天也因谓孝昭帝曰夺但夺慎勿杀也

永安简平王浚传浚字定乐神武第三子也初神武

纳浚母当月而有孕及产浚疑非己类不甚爱之而

浚早慧后更被宠

上党刚肃王涣传涣字敬寿神武第七子也天姿雄

健俶傥不群虽在童幼恒以将略自许神武壮而爱

之曰此儿似我

冯翊王润传润字子泽神武第十四子也幼时神武

称曰此吾家千里驹也

琅邪王俨传俨字仁威武成第三子也初封东平王

拜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

史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大司马

魏氏旧制中丞出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行王公皆遥

住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中丞过其或迟违则赤棒

棒之自都邺后此仪寖绝武成欲雄宠俨乃使一依

旧制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

属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胡后在

华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遣中贵骤马

趣仗不得入自言奉敕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

帝大笑以为善更敕令驻车传语良久观者倾京邑

俨恒在宫中坐含光殿以视事诸父皆拜焉帝幸并

州俨常居守每送驾或半路或至晋阳乃还王师罗

常从驾后至武成欲罪之辞曰臣与第三子别留连

不觉晚武成忆俨为之下泣舍师罗不问俨器服玩

饰皆与后主同所须悉官给于南宫尝见新冰早李

还怒曰尊兄已有我何意无从是后主先得新奇属

官及工匠必获罪太上胡后犹以为不足俨常患喉

使医下针张目不瞬又言于帝曰阿兄□何能率左

右帝每称曰此黠儿也当有所成以后主为劣有废

立意武成崩改封琅邪

陆卬传卬字云驹善属文甚为河间邢邵所赏邵又

与卬父子彰交游尝谓子彰曰吾以卿老蚌遂出明

珠意欲为群拜纪可乎由是名誉日高除中书侍郎

修国史以父忧去职居丧尽礼哀毁骨立兄弟相率

庐于墓侧负土成坟朝廷深所嗟尚发诏褒扬改其

所居里为孝终里服竟当袭不忍嗣侯

元文遥传文遥子行恭少颇骄恣文遥令与范阳卢

思道交游文遥尝谓思道云小儿比日微有所知是

大弟之力然白掷剧饮甚得师风思道答云郎辞情

俊迈自是克荷堂构而白掷剧饮亦天性所得

王春传春少好学占明风角韩陵之战四面受敌从

寅至午三合三离高祖将退军春叩马谏曰比未时

必当大捷遽缚其子诣王为质不胜请斩之俄而贼

大败

赵彦深传彦深讽朝廷以子叔坚为中书侍郎颇招

物议时冯子琮子慈明祖珽子君信并相继居中书

故时语云冯祖及赵秽我凤池然叔坚身材最劣

崔暹传暹子达拿年十三暹命儒者权会教其说周

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令达拿升高座开讲赵郡睦

仲让阳屈服之暹喜擢奏为司徒中郎邺下为之语

曰讲义两行得中郎此皆暹之短也

高干传昂字敖曹干第三弟幼稚时便有壮气长而

俶傥胆力过人龙眉豹颈姿体雄异其父为求严师

令加捶挞昂不遵师训专事驰骋每言男儿当横行

天下自取富贵谁能端坐读书作老博士也与兄干

数为劫掠州县莫能穷治招聚剑客家资倾尽乡闾

畏之无敢违忤父翼常谓人曰此儿不灭我族当大

吾门不直为州豪也

崔传字长孺子瞻字彦通聪朗强学有文情世

宗崩秘未发丧显祖命瞻兼相府司马使邺魏孝静

帝以人日登云龙门其父悛侍宴又敕瞻令近御坐

亦有应诏诗问邢卲等曰此诗何如其父咸云博

雅弘丽瞻气调清新并诗人之冠燕罢共嗟赏之咸

云今日之燕并为崔瞻父子

尔朱文畅传文畅荣第四子也文畅弟文略尝大遗

魏收金请为其父作佳传收论尔朱荣比韩彭伊霍

盖由是也

郑述祖传述祖字恭文荥阳开封人父道昭魏秘书

监述祖少聪敏好属文有风检累迁太子少师仪同

三司兖州刺史初述祖父为兖州于城南小山起齐

亭刻石为记述祖时年九岁及为刺史往寻旧迹得

一破石有铭云中岳先生郑道昭之白云堂述祖对

之呜咽悲动群寮有人入市盗布其父怒曰何忍欺

人君执之以归首述祖特原之自是之后境内无盗

人歌之曰大郑公小郑公相去五十载风教犹尚同

尉景传景子粲少历显职性粗武天保初封库狄干

等为王粲以父不预王爵大恚恨十余日闭门不朝

帝怪遣就宅问之隔门谓使者曰天子不封粲父为

王粲不如死使云须开门受敕粲遂弯弓隔门射使

者使者以状闻之文宣使段韶论旨粲见韶唯抚膺

大哭不答一言文宣亲诣其宅慰之方复朝请寻追

封景长乐王粲袭爵位

颜氏家训臧逢世臧严之子也笃学修行不坠门风

孝元经牧江州遣往建昌督事郡县民庶竞修笺书

朝夕辐辏几案盈积书有称严寒者必对之流涕不

省取记多废公事物情怨骇

周书武帝纪高祖武皇帝讳邕字祢罗突太祖第四

子也幼而孝敬聪敏有器质太祖异之曰成吾志者

必此儿也

宣帝纪宣皇帝讳赟字干伯高祖长子也帝之在东

宫也高祖虑其不堪承嗣遇之甚严朝见进止与诸

臣无异虽隆寒盛暑亦不得休息性既嗜酒高祖遂

禁醪醴不许至东宫帝每有过辄加捶扑常谓之曰

古来太子被废者几人余儿岂不堪立耶于是遣东

宫官属录帝言语动作每月奏闻帝惮高祖威严矫

情修饰以是过恶遂不外闻嗣位之初方逞其欲大

行在殡曾无戚容即阅视先帝宫人逼为淫乱

李昶传昶父游有才行为当世所称昶幼年已解属

文有声洛下时洛阳刱置明堂昶年十数岁为明堂

赋虽优洽未足而才制可观见者咸曰有家风矣

辛庆之传庆之族子昂昂字进君年数岁便有成人

志行有善相人者谓其父仲略曰公家虽世载冠冕

然名德富贵莫有及此儿者仲略亦重昂志气深以

为然

宇文测传测字澄镜父永仕魏测弟深字奴干性鲠

正有器局年数岁便累石为营伍并折草作旌旗布

置行列皆有军阵之势父永遇见之乃大喜曰汝自

然知此于后必为名将

贺若敦传敦代人也父统为东魏颍州长史大统二

年执刺史田迅以州降至长安魏文帝谓统曰卿自

颍州从我何日能忘即拜右卫将军散骑常侍兖州

刺史赐爵当亭县公寻除北雍州刺史卒赠侍中燕

朔恒三州刺史司空公谥曰哀敦少有气干善骑射

统之谋执迅也虑事不果又以累弱既多难以自拔

沉吟者久之敦时年十七乃进策曰大人往事葛荣

已为将帅后入尔朱礼遇犹重韩陵之役屈节高欢

既非故人又无功效今日委任无异于前者正以天

下未定方藉英雄之力一旦清平岂有相容之理以

敦愚计恐将来有危亡之忧愿思全身远害不得有

所顾念也统乃流涕从之遂定谋归太祖时群盗蜂

起各据山谷大龟山贼张世显潜来袭统敦挺身赴

战手斩七八人贼乃退走统大悦谓左右僚属曰我

少从军旅战阵非一如此儿年时胆略者未见其人

非惟成我门户亦当为国名将

唐瑾传瑾字附璘父永性温恭有器量博涉经史雅

好属文身长八尺三寸容貌甚伟年十七周文闻其

名乃贻永书曰闻公有二子曰陵纵横多武略瑾雍

容富文雅可并遣入朝孤欲委以文武之任

李远传远字万岁孝闵帝践阼进位柱国大将军邑

千户复镇弘农远子植在太祖时已为相府司录参

军掌朝政及晋公护执权恐不被任用乃密欲诛护

语在孝闵帝纪谋颇漏泄护知之乃出植为梁州刺

史寻而废帝召还及植还朝远恐有变沉吟久之乃

曰大丈夫宁为忠鬼安能作叛臣乎遂就征既至京

师护以远功名素重犹欲全宥之乃引与相见谓之

曰公儿遂有异谋非止屠戮护身乃是倾危宗社叛

臣贼子理宜同疾公可早为之所乃以植付远远素

钟爱于植植又口辩乃云初无此谋远谓为信然诘

朝将植谒护护谓植已死乃曰阳平公何意乃自来

也左右云植亦在门外护大怒曰阳平公不信我矣

乃召入仍命远同坐令帝与植相质于远前植辞穷

谓帝曰本为此谋欲安社稷利至尊耳今日至此何

事云云远闻之自投于□曰若尔诚合万死于是护

乃害植并逼远令自杀

长孙绍远传绍远字师河南洛阳人少名仁父稚魏

太师录尚书上党王绍远性宽容有大度望之俨然

朋侪莫敢狎雅好坟籍聪慧过人时稚作牧寿春

绍远幼年甫十三稚管记王硕闻绍远强记心以为

不然遂白稚曰伏承世子聪慧之姿发于天性目所

一见诵之于口此既历世罕有窃愿验之于是命绍

远试焉读月令数纸纔一遍诵之若流自是硕乃款

齐炀王宪传宪字毗贺突太祖第五子也性聪敏有

度量虽在童龀而神彩凝然太祖尝赐诸子良马惟

其所择宪独取驳马太祖问之对曰此马色类既殊

或多骏逸若从军征伐牧圉易分太祖喜曰此儿智

识不凡当成重器后从猎陇上经官马牧太祖每见

驳马辄曰此我儿马也命左右取以赐之世宗即位

除益州刺史初平蜀之后太祖以其形势之地不欲

使宿将居之诸子之中欲有推择遍问高祖以下谁

能此行并未及对而宪先请太祖曰刺史当抚众治

民非尔所及以年授者当归尔兄宪曰才用有殊不

关大小试而无效甘受面欺太祖大悦以宪年尚幼

未之遣也世宗追遵先旨故有此授宪时年十六善

于抚绥留心政术辞讼辐辏听受不疲蜀人怀之共

立碑颂德

达奚武传武字成兴代人也子震字猛略少骁勇便

骑射走及奔马膂力过人大统初太祖尝于渭北校

猎时有兔过太祖前震与诸将竞射之马倒而坠震

足不倾踬因步走射之一发中兔顾马纔起遂回身

腾上太祖喜曰非此父不生此子赐武杂彩一百段

建德五年拜大宗伯震父常为此职时论荣之

豆卢宁传宁字永安封楚国公初宁未有子养弟永

恩子绩及生子赞亲属皆请赞为嗣宁曰兄弟之子

犹子也吾何择焉遂以绩为世子世以此称之及宁

薨赞袭爵

尉迟迥传迥字薄居罗代人也父俟兜性弘裕有鉴

识生迥及纲俟兜病且卒呼二子抚其首曰汝等并

有贵相但恨吾不见尔各宜勉之

迥末年衰髦惑于后妻王氏而诸子多不睦

李和传和本名庆和太祖尝赐名意和立身刚简老

而逾励诸子趋事若奉严君以意是太祖赐名市朝

已革庆和则父之所命义不可违至是遂以和名

梁士彦传士彦字相如闲居无事恃功怀怨与宇文

昕刘昉等谋反第二子刚垂泣苦谏士彦伏诛刚获

柳桧传桧除魏兴华阳二郡守安康人黄众宝谋反

城陷为贼所害弃尸水中城中人皆为之流涕众宝

解围之后桧兄子止戈方收桧尸还长安赠东梁州

刺史子斌嗣斌字伯达年十七齐公宪召为记室早

卒斌弟雄亮字信诚幼有志节好学不倦年十二遭

父艰几至灭性终丧之后志在复雠柱国蔡国公广

钦其名行引为记室参军年始弱冠府中文笔颇亦

委之后竟手刃众宝于京城朝野咸重其志节高祖

特恕之由是知名

王德传德除泾州刺史卒子庆小名公奴性谨厚官

至开府仪同三司初德丧父家贫无以葬乃卖公奴

并一女以营葬事因遭兵乱不复相知及德在平凉

始得之遂名曰庆

柳庆传庆字更兴解人也父僧习齐奉朝请魏景明

中与豫州刺史裴叔业据州归魏历北地颍川二郡

守扬州大中正庆幼聪敏有器量博涉群书不治章

句好饮酒闲于占对年十三因曝书僧习谓庆曰汝

虽聪敏吾未经特试乃令庆于杂赋集中取赋一篇

千有余言庆立读三遍便即诵之无所遗漏时僧习

为颍川郡地接都畿民多豪右将选乡官皆依倚贵

势竞来请托选用未定僧习谓诸子曰权贵请托吾

并不用其后欲还皆须有答汝等各以意为吾作书

也庆乃具书草云下官受委大邦选吏之日有能者

进不肖者退此乃朝廷恒典僧习读书叹曰此儿有

意气丈夫理当如是即依庆所草以报起家奉朝请

庆出后第四叔及遭父忧议者不许为服重庆泣而

言曰礼者盖缘人情若于出后之家更有苴斩之服

可夺此从彼今四叔薨背已久情事不追岂容夺礼

乖违天性时论不能抑遂以苫□终丧既葬乃与诸

兄负土成坟

庆保定三年入为司会先是庆兄桧为魏兴郡守为

贼黄宝所害桧子三人皆幼弱庆抚养甚笃后宝率

众归朝朝廷待以优礼居数年桧次子雄亮白日手

刃宝于长安城中晋公护闻而大怒执庆及诸子侄

皆囚之让庆曰国家宪纲皆君等所为虽有私怨宁

得擅杀人也对曰庆闻父母之雠不同天昆弟之雠

不同国明公以孝治天下何乃责于此乎护愈怒庆

辞色无所屈卒以此免

赵刚传刚祖宁高平太守父和太平中陵江将军南

讨渡淮闻父丧辄还所司将致之于法和曰罔极之

恩终天莫报若许安厝礼毕而即罪戮死且无恨言

讫号恸悲感傍人主司以闻遂宥之

裴侠传侠字嵩和河东解人也年十三遭父丧哀毁

有若成人子祥性忠谨有治剧才少为成都令清不

及侠决断过之侠之终也遂以毁卒

庾信传东海徐摛为左卫率摛子陵为抄撰学士父

子在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

刘璠传璠字宝义子祥字休征幼而聪慧占对俊辩

宾客见者皆号神童璠所撰梁典始就未及刊定卒

临终谓休征曰能成我志其此书乎休征治定缮写

勒成一家行于世

 父子部纪事六

隋书李穆传穆兄贤为佐命功臣崇字永隆英果有

筹筭胆力过人周元年以父贤勋封回乐县侯时年

尚小拜爵之日亲族相贺崇独泣下贤怪而问之对

曰无勋于国而幼少封侯当报主恩不得终于孝养

是以悲耳贤由此大奇之

苏威传威子夔字伯尼小聪敏有口辨八岁诵诗书

兼解骑射年十三从父至尚书省与安德王雄驰射

赌得雄骏马而归十四诣学与诸儒论议词致可观

见者莫不称善及长博览群言尢以钟律自命初不

名夔其父改之颇为有识所哂起家太子通事舍人

杨素甚奇之素每戏威曰杨素无儿苏夔无父

杨元感传元感司徒素之子也体貌雄伟美须□少

时晚成人多谓之痴其父每谓所亲曰此儿不痴也

及长好读书便骑射以父军功位至柱国与其父俱

为第二品朝会则齐列其后高祖命元感降一等元

感拜谢曰不意陛下宠臣之甚许以公庭获展私敬

冯慈明传慈明为李密贼帅翟让所斩长子忱先在

东都王充破李密忱亦在军中遂遣奴负父尸柩诣

东都身不自送未几又盛花烛纳室时论丑之

秦王俊传俊盛治宫室穷极侈丽上以其奢纵免官

以王就第左武卫将军刘升谏曰秦王非有他过但

费官物营廨舍而已臣谓可容上曰法不可违升固

谏上忿然作色升乃止其后杨素复进谏曰秦王之

过不应至此愿陛下详之上曰我是五儿之父若如

公意何不别制天子儿律以周公之为人尚诛管蔡

我诚不及周公远矣安能亏法乎卒不许俊疾笃未

能起遣使奉表陈谢上谓其使曰我戮力关塞创兹

大业作训垂范庶臣下守之而不失汝为吾子而欲

败之不知何以责汝俊惭怖疾甚大都督皇甫统上

表请复王官不许岁余以疾笃复拜上柱国二十年

六月薨于秦邸上哭之数声而已俊所为侈丽之物

悉命焚之敕送终之具务从俭约以为后法也王府

僚佐请立碑上曰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为

若子孙不能保家徒令人作镇石耳

柳彧传时制三品以上门皆列戟左仆射高颎子弘

德封应国公申牒请戟彧判曰仆射之子更不异居

父之戟槊已列门外尊有压卑之义子有避父之礼

岂容外门既设内阁又施事竟不行颎闻而叹服

徐孝肃传孝肃早孤不识父及长问其母父状因求

画工图其形像构庙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

庶人秀传秀高祖第四子也开皇十二年出镇于蜀

秀有胆气容貌伟美须□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惮

上每谓献皇后曰秀必以恶终我在当无虑至兄弟

必反兵部侍郎元衡使于蜀秀深结于衡以左右为

请既还京师请益左右上不许大将军刘哙之讨西

爨也高祖令上开府杨武通将兵继进秀使嬖人万

智光为武通行军司马上以秀任非其人谴责之因

谓群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乎譬如猛兽物不能

害反为毛间虫所损食耳于是遂分秀所统秀渐奢

侈违犯制度车马被服拟于天子及太子勇以谗毁

废晋王广为皇太子秀意甚不平皇太子恐秀终为

后变阴令杨素求其罪而谮之仁寿二年征还京师

上见不与语明日使使切让之秀谢曰忝荷国恩出

临藩岳不能奉法罪当万死皇太子及诸王流涕庭

谢上曰顷者秦王糜费财物我以父道训之今秀蠹

害生民当以君道绳之于是付执法者开府庆整谏

曰庶人勇既废秦王已薨陛下儿子无多何至如是

然蜀王性甚耿介今被重责恐不自全上大怒欲断

其舌因谓群臣曰当斩秀于市以谢百姓乃令杨素

苏威牛弘柳述赵绰等推治之太子阴作偶人书上

及汉王姓字縳手钉心令人埋之华山下令杨素发

之又作檄文曰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惟守虚器

一无所知陈甲兵之盛云指期问罪置秀集中因以

闻奏上曰天下宁有是邪于是废为庶人幽内侍省

不得与妻子相见令给獠婢二人驱使相与连坐者

百余人秀既幽逼愤懑不知所为乃上表曰臣以多

幸联庆皇枝蒙天慈鞠养九岁荣贵惟知富乐未尝

忧惧轻恣愚心陷兹刑网负深山岳甘心九泉不谓

天恩尚假余漏至如今者方知愚心不可纵国法不

可犯抚膺念咎自新莫及犹望分身竭命少答慈造

但以灵祗不佑福禄消尽夫妇抱思不相胜致只恐

长辞明世永归泉壤伏愿慈恩赐垂矜愍残息未尽

之间希与瓜子相见请赐一穴令骸骨有所瓜子即

其爱子也上因下诏数其罪曰汝地居臣子情兼家

国庸蜀要重委以镇之汝乃干纪乱常怀恶乐祸睥

睨二宫伫望灾衅容纳不逞结构异端我有不和汝

便觇候望我不起便有异心皇太子汝兄也次当建

立汝假托妖言乃云不终其位妄称鬼怪又道不得

入宫自言骨相非人臣德业堪承重器妄道清城出

圣欲以己当之诈称益州龙见托言吉兆重述木易

之姓更治成都之宫妄说禾乃之名以当八千之运

横生京师妖异以证父兄之灾妄造蜀地征祥以符

己身之箓汝岂不欲得国家恶也天下乱也辄造白

玉之珽又为白羽之箭文物服饰岂似有君鸠集左

道符书厌镇汉王于汝亲则弟也乃画其形像书其

姓名缚手钉心枷□杻械仍云请西岳华山慈父圣

母神兵九亿万骑收杨谅魂神闭在华山下勿令散

荡我之于汝亲则父也复云请西岳华山慈父圣母

赐为开化杨坚夫妻回心欢喜又画我形像缚手撮

头仍云请西岳神兵收杨坚魂神如此形状我今不

知杨谅杨坚是汝何亲也包藏凶慝图谋不轨逆臣

之迹也希父之灾以为身幸贼子之心也怀非分之

望肆毒心于兄悖弟之行也嫉妒于弟无恶不为无

孔怀之情也违犯制度坏乱之极也多杀不辜豺狼

之暴也剥削民庶酷虐之甚也惟求财货市井之业

也专事妖邪顽嚚之性也弗克负荷不材之器也凡

此十者灭天理逆人伦汝皆为之不祥之甚也欲免

祸患长守富贵其可得乎后复听与其子同处

宣华夫人陈氏传夫人陈宣帝之女也性聪慧姿貌

无双及陈灭配掖庭后选入宫为嫔时独孤皇后性

妒后宫罕得进御惟陈氏有宠晋王广之在藩也阴

有夺宗之计规为内助每致礼焉进金蛇金驼等物

以取媚于陈氏皇太子废立之际颇有力焉及文献

皇后崩进位为贵人专房擅宠主断内事六宫莫与

为比及上大渐遗诏拜为宣华夫人初上寝疾于仁

寿宫也夫人与皇太子同侍疾平旦出更衣为太子

所逼夫人拒之得免归于上所上怪其神色有异问

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无礼上恚曰畜生何足付大

事独孤诚误我意谓献皇后也因呼兵部尚书柳述

黄门侍郎元岩曰召我儿述等将呼太子上曰勇也

述岩出合为敕书讫示左仆射杨素素以其事白太

子太子遣张衡入寝殿遂令夫人及后宫同侍疾者

并出就别室俄闻上崩而未发丧也夫人与诸后宫

相顾曰事变矣皆色动股栗晡后太子遣使者赍金

合子贴纸于际亲署封字以赐夫人夫人见之以为

鸩毒不敢发使者促之于是乃发见合中有同心结

数枚诸宫人咸悦相谓曰得免死矣陈氏恚而却坐

不肯致谢诸宫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烝焉

及炀帝嗣位之后出居仙都宫寻召入岁余而终时

年二十九帝深悼之为制神伤赋

贺若弼传弼字辅伯父敦以武烈知名仕周为金州

总管宇文护忌而害之临刑呼弼谓之曰吾必欲平

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

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

史万岁传万岁京兆杜陵人也父静周沧州刺史万

岁好读兵书兼精占候年十五值周齐战于芒山万

岁时从父入军旗鼓正相望万岁令左右趣治装急

去俄而周师大败其父由是奇之

许善心传善心字务本父亨撰着梁史未就而殁善

心述成父志修续家书

齐王暕传暕字世胐骄恣淫秽乐平公主尝奏帝言

柳氏女美者帝未有答久之主复以柳氏进于暕暕

纳之其后帝问主柳氏女所在主曰在齐王所帝不

悦暕妃韦氏早卒暕遂与妃姊元氏妇通遂产一女

外人皆不得知阴引乔令则于第内酣宴令则称庆

脱暕帽以为欢乐召相工令遍视后庭相工指妃姊

曰此产子者当为皇后王贵不可言时国无储副暕

自谓次当得立又以元德太子有三子内常不安阴

挟左道为厌胜之事至是事皆发帝大怒斩令则等

数人妃姊赐死暕府寮皆斥之边远时赵王杲犹在

孩孺帝谓侍臣曰朕惟有暕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

朝以明国宪也暕自是恩宠日衰虽为京尹不复关

预时政帝恒令武贲郎将一人监其府事暕有微失

武贲辄奏之帝亦常虑暕生变所给左右皆以老弱

备员而已暕每怀危惧心不自安又帝在江都宫元

会暕具法服将朝无故有血从裳中而下又坐斋中

见群鼠数十至前而死视皆无头暕意甚恶之俄而

化及作乱兵将犯跸帝闻顾谓萧后曰得非阿孩邪

其见疏忌如此化及复令人捕暕暕时尚卧未起贼

既进暕惊曰是何人莫有报者暕犹谓帝令人捕之

因曰诏使且缓儿不负国家于是曳至街而斩之及

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杀者为谁

吐谷浑传其主吕夸在周数为边寇及开皇初吕夸

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其太子而杀之其后太子惧

见废辱遂谋执吕夸而降请兵于边吏秦州总管河

间王弘请将兵应之上不许太子谋泄为其父所杀

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迭州刺史杜粲请因其

衅而讨之上又不许六年嵬王诃复惧其父诛之谋

率部落万五千户将归国遣使诣阙请兵迎接上谓

侍臣曰浑贼风俗特异人伦父既不慈子复不孝朕

以德训人何有成其恶逆也吾当教之以义方耳乃

谓使者曰朕受命于天抚育四海望使一切生人皆

以仁义相向况父子天性何得不亲爱也吐谷浑主

既是嵬王之父嵬王是吐谷浑主太子父有不是子

须陈谏若谏而不从当令近臣亲戚内外讽谕必不

可涕泣而道之人皆有情必当感悟不可潜谋非法

受不孝之名溥天之下皆是朕臣妾各为善事即称

朕心嵬王既有好意欲来投朕朕惟教嵬王为臣子

之法不可远遣兵马助为恶事嵬王乃止

许智藏传智藏宗人许澄亦以医术显父奭仕梁太

常丞中军长史随柳仲礼入长安与姚僧坦齐名拜

上仪同三司澄有学识传父业尤尽其妙历尚药典

御谏议大夫封贺川县伯父子俱以艺术名重于周

隋二代史失事故附见云

万宝常传时有乐人王令言妙达音律大业末炀帝

将幸江都令言之子□从于户外弹胡琵琶作翻调

安公子曲令言时卧室中闻之大惊蹶然而起曰变

变急呼其子曰此曲兴自早晚其子对曰顷来有之

令言遂歔欷流涕谓其子曰汝慎无从行帝必不反

十问其故令言曰此曲宫声往而不反宫者君也吾

所以知之帝竟被杀于江都

于仲文传仲文字次武父实周大左辅燕国公仲文

少聪敏髫龀就学耽阅不倦其父异之曰此儿必兴

吾宗矣

宇文述传述疾帝遣司宫魏氏问述曰必有不讳欲

何所言述二子化及智及并得罪于家述因奏曰化

及臣之长子早预藩邸愿陛下哀怜之帝闻泫然曰

吾不忘也

庾季才传季才字叔奕通周易好占元象高祖令季

才与其子质撰垂象地形等志上谓季才曰天地秘

奥推测多途执见不同或致差舛朕不欲外人干预

此事故使公父子共为之也及书成奏之赐米千石

绢六百段

王頍传頍授汉王谅府谘议参军王甚礼之时谅见

房陵及秦蜀二王相次废黜潜有异志頍遂阴劝谅

缮治兵甲及高祖崩谅遂举兵反多頍之计也頍后

数进奇策谅不能用杨素至蒿泽将战頍谓其子曰

气候殊不佳兵必败汝可随从我既而兵败頍将归

突厥至山中径路断绝知必不免谓子曰吾之计数

不减杨素但坐言不见从遂至于此不能坐受擒执

以成竖子名也吾死之后汝慎勿过亲故于是自杀

瘗之石窟中其子数日不得食遂过故人竟为所擒

杨素求頍尸得之斩首枭于太原

梁彦光传彦光字修芝安定乌氏人也父显周荆州

刺史彦光少岐嶷有至性其父每谓所亲曰此儿有

风骨当兴吾宗七岁父遇笃疾医云饵五石可愈时

求紫石英不得彦光忧悴不知所为忽于园中见一

物彦光所不识怪而持归即紫石英也亲属咸异之

以为至孝所感

赵轨传轨河南雒阳人也转齐州别驾其东邻有桑

葚落其家轨遣人悉拾还其主诫其诸子曰吾非以

此求名意者非机杼之物不愿侵人汝等宜以为诫

厍狄士文传士文拜贝州刺史性清苦不受公料家

无余财其子常啖官厨饼士文枷之于狱累日杖之

一百步送还京

田式传式字显标性刚果刻暴为上所谴除名为百

姓式惭恚不食妻子至其所辄怒惟侍僮二人给使

左右从家中索椒欲以自杀家人不与阴遣所侍僮

诣市买毒药妻子又夺而之式恚卧其子信时为

仪同至式前涕泣曰大人既是朝廷旧臣又无大过

比见公卿放辱者多矣旋复升用大人何能久乎乃

至于此式□然而起抽刀斫信信遽走避之刃中于

阈上知之以式为罪己之深复其爵寻拜广州总管

来护儿传护儿以功封荥国公子整骁勇善抚士众

讨击群盗所向皆捷诸贼甚惮之为作歌曰长白山

头百战场十十五五把长枪不畏官军十万众只畏

荥公第六郎

周罗传汉王谅余党据晋绛吕等三州未下诏罗

□行绛晋吕三州诸军事进兵围之为流矢所中卒

于师柩还京其年秋七月子仲隐梦见罗□曰我明

日当战其灵坐所有弓箭刀剑无故自动若人带持

之状绛州城陷是其日也

薛世雄传世雄父回字道弘世雄为儿童时与群辈

游戏辄画地为城郭令诸儿为攻守之势有不从令

者世雄辄挞之诸儿畏惮莫不齐整其父见而奇之

谓人曰此儿当兴吾家矣

虞世基传世基貌沉审言多合意是以特见亲爱朝

臣无与为比宇文化及弒逆也世基乃见害焉子熙

大业末为符玺郎次子柔晦并宣义郎化及将乱之

夕宗人虞伋知而告熙曰事势已然吾将济卿南度

且得免祸同死何益熙谓伋曰弃父背君求生何地

感尊之怀自此决矣及难作兄弟竞请先死行刑人

于是先世基杀之

纽回传回字孝政河东安邑人也性至孝周武成中

父母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庐前生麻一株高丈许

围之合拱枝叶郁茂冬夏恒青有乌栖其上回举声

哭乌即悲鸣时人异之周武帝表其闾擢授甘棠令

开皇初卒子士雄少质直孝友丧父庐于墓侧负土

成坟其庭前有一槐树先甚郁茂及士雄居丧树遂

枯死服阕还宅死槐复荣高祖闻之叹其父子至孝

下诏褒扬号其居为累德里

王颁传颁字景彦太原祁人也祖神念梁左卫将军

父僧辩太尉颁少俶傥有文武干局其父平侯景留

颁质于荆州遇元帝为周师所陷颁因入关闻其父

为陈武帝所杀号恸而绝食顷乃苏哭泣不绝声毁

瘠骨立至服阕常布衣蔬食藉□而卧周明帝嘉之

召授左侍上士累迁汉中太守寻拜仪同三司开皇

初以平蛮功加开府封蛇丘县公献取陈之策上览

而异之召与相见言毕而歔欷上为之改容乃大举

伐陈颁自请行率徒数百人从韩擒虎先锋夜济力

战被伤恐不堪复斗悲感呜咽夜中因睡梦有人授

药比寤而疮不痛时人以为孝感及陈灭颁密召父

时士卒得千余人对之涕泣其间壮士或问颁曰郎

君来破陈国灭其社稷雠耻已雪而悲哀不止者将

为霸先早死不得手刃之邪请发其丘垄斫榇焚骨

亦可申孝心矣颁顿颡陈谢额尽流血答之曰某为

帝王坟茔甚大恐一宵发掘不及其尸更至明朝事

乃彰露若之何诸人请具插一旦皆萃于是夜发

其陵剖棺见陈武帝须并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颁

遂焚骨取灰投水而饮之既而自缚归罪于晋王王

表其状高祖曰朕以义平陈王颁所为亦孝义之道

也朕何可罪之舍而不问有司录其战功将加柱国

赐物五千段颁固辞曰臣缘国威灵得雪怨耻本心

□私非是为国所加官赏终不敢当高祖从之

唐书高祖本纪高祖讳渊字叔德姓李氏陇西成纪

人也拜太原留守是时天下盗起高祖子世民知隋

必亡阴结豪杰招纳亡命与晋阳令刘文静谋举大

事计已决而高祖未之知欲以情告惧不见听高祖

领晋阳宫监而裴寂为监副世民阴与寂谋寂因选

晋阳宫人私侍高祖高祖过寂饮酒酒酣从容寂以

大事告之高祖大惊寂曰正为宫人奉公事发当诛

为此尔世民因亦入白其事高祖初阳不许欲执世

民送官已而许之曰吾爱汝岂忍告汝邪高祖乃集

将吏募兵

太宗本纪高祖已起兵建大将军府率兵西至霍邑

会天久雨粮且尽高祖谋欲还兵太原太宗谏曰义

师为天下起也宜直入咸阳号令天下今还守一城

是为贼耳高祖不纳太宗哭于军门高祖惊召问之

对曰还则众散于前而敌乘于后死亡须臾所以悲

耳高祖寤曰起事者汝也成败惟汝乃将而前

高宗本纪高宗讳治字为善太宗弟九子也为皇太

子太宗尝命皇太子游观习射太子辞以非所好愿

得奉至尊居膝下太宗大喜乃营寝殿侧为别院使

太子居之太宗每视朝皇太子尝侍观决庶政

元宗本纪元宗讳隆基睿宗第三子也庶人韦氏已

弒中宗矫诏称制元宗定策讨乱或请先启相王元

宗曰请而从是王与危事不从则吾计失矣乃入遂

诛韦氏黎明驰谒相王谢不先启相王泣曰赖汝以

免不然吾且及难睿宗即位立为皇太子延和元年

星官言帝坐前星有变睿宗曰传德避灾吾意决矣

七月壬辰制皇太子宜即皇帝位太子惶惧入请睿

宗曰此吾所以答天戒也皇太子乃即皇帝位

隐太子建成传建成小字毗沙门高祖受禅立为皇

太子中允王珪魏征以帝初兴建成不知谋而秦王

数平剧寇功冠天下英豪归之阴许立为皇太子势

危甚会刘黑闼乱河北珪等进说曰殿下特以嫡长

居东宫非有功德为人所称道今黑闼痍叛残孽众

不盈万利兵鏖之唾手可决请往讨因结山东英俊

心自封殖建成遂请行禽黑闼帝晚多内宠张婕妤

尹德妃最幸亲戚分事宫府建成与元吉通谋内结

妃御以自固当是时海内未定秦王数将兵在外诸

妃希所见及洛阳平帝遣诸妃驰阅后宫见府库服

玩皆私有求索为兄弟请官秦王已封帑簿及官爵

非有功不得妃媛曹怨之会为陕东道行台有诏属

内得专处决王以美田给淮安王神通而张婕妤为

父丐之帝手诏赐田诏至神通已前得不肯与婕妤

妄曰诏赐妾父田而王夺与人帝怒召秦王让曰我

诏令不如尔教邪佗日谓裴寂曰儿久典兵为儒生

所误非复我昔日子秦府属杜如晦骑过尹妃父门

恚其傲率家童捽殴折一指父惧即使妃前诉秦王

左右暴其父帝大怒诘王曰儿左右乃陵我妃家况

百姓乎王自辨晓讫不置繇是见疏帝召诸王燕秦

王感母之不及有天下也偶独泣帝顾不乐妃媛因

得中伤之为建成游说曰海内无事陛下春秋高当

自娱秦王辄悲泣正为嗔忌妾属耳使陛下万岁后

王得志妾属无遗类东宫慈爱必能全养乃皆悲不

自胜帝恻然遂无易太子意突厥入寇帝议迁都秦

王苦谏止建成见帝曰秦王欲外御寇沮迁都议以

久其兵而谋篡夺帝寖不悦初帝令秦王居西宫承

干殿元吉居武德殿与上台东宫昼夜往来皆携弓

刀相遇如家人礼由是皇太子令秦齐二王教与诏

敕杂行内外惧莫知所从建成等私募四方骁勇及

长安恶少年二千人为宫甲屯左右长林门号长林

兵又令左虞候率可达志募幽州突厥兵三百内宫

中将攻西宫或告于帝帝召建成责谓乃流志州

华阴杨文干素凶诐建成昵之使为庆州总管遣募

兵送京师欲为变时帝幸仁智宫秦王元吉从建成

谓元吉曰秦王且遍见诸妃彼金宝多有以赂遗之

也吾安得箕踞受祸安危之计决今日元吉曰善乃

命郎将尔朱焕校尉桥公山赍甲遗文干趣兴兵焕

等惧至豳乡白反状宁州人杜凤亦上变帝遣司农

卿宇文颖驿召文干元吉阴结颖使告文干文干遽

率兵反帝以建成首谋未忍治即诏捕王珪魏征及

左卫率韦挺舍人徐师左卫车骑冯世立欲杀之

以薄太子罪乃手诏召建成建成惧不敢往师劝

遂举兵詹事主簿赵弘智谏建成损车服轻往谢罪

乃诣行在所未至屏官属径入谒叩头请死投身于

地不能起帝怒夜囚幕中使兵卫守会文干陷宁州

帝惊以宫近贼夜率卫士南趋山行十余里明乃还

宫召秦王问计对曰文干竖子耳官司当即擒之就

使假刻漏之久正须遣一将可办帝曰事连建成恐

应者众尔自行还吾以尔为太子使建成王蜀蜀地

狭不足为变若不能事尔取之易也秦王率众趋宁

州文干为其下所杀以其首降执宇文颖送京师秦

王之行元吉及内嬖更为建成请封德彝亦阴说帝

由是意解复诏建成居守但责兄弟不相容而谪王

珪韦挺天策兵曹参军杜淹于远方然怨猜日结建

成等召秦王夜宴毒酒而进之王暴疾血数升淮

安王扶掖还宫帝问疾因敕建成秦王不能酒毋夜

聚又谓秦王曰吾起晋阳平天下皆尔力将定东宫

尔亟让故成而美志又太子立多历年吾重夺之观

而兄弟终不相下同在京师忿且深尔还洛阳行

台自陕以东悉主之建天子旌旗如梁孝王故事王

泣曰非所愿也不可远膝下帝曰陆贾汉臣也犹递

过诸子况我天下主东西两宫思汝即往何所悲邪

王将行建成等谋曰秦王得土地甲兵必为患留之

京师一匹夫耳因密使人说帝言秦王左右皆山东

人闻还洛皆洒然喜观其意不复来矣事果寝俄而

突厥寇边太子荐元吉北讨欲因其兵作乱长孙无

忌房元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等劝秦王先图

之王乃密奏建成等与后宫乱因曰臣无负兄弟今

乃欲杀臣是为世充建德复仇使臣死虽地下愧见

诸贼帝大惊报曰旦日当穷治而必早参张婕妤驰

语建成乃召元吉谋曰请勒宫甲托疾不朝建成曰

善然不共入朝事何繇知迟明乘马至元武门秦王

先至以勇士九人自卫时帝已召裴寂萧瑀陈叔达

封德彝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入建成元吉至临

湖殿觉变遽反走秦王随呼之元吉引弓欲射不能

彀者三秦王射建成即死元吉中矢走敬德追杀之

俄而东宫齐府兵三千攻元武门闭不得入接战久

之矢及殿屋王左右数百骑至合击之众遂溃帝谓

裴寂等曰事今奈何萧瑀陈叔达曰臣闻内外无限

父子不亲失而弗断反蒙其乱建成元吉自草昧以

来未始与谋既立又无功德疑贰相济为萧墙忧秦

王功盖天下内外归心立为太子付军国大务陛下

释重负矣帝曰此吾志也乃召秦王至慰抚之曰朕

几有投杼之惑秦王号泣不能止

宋之问传之问父令文富文辞且工书有力绝人世

称三绝都下有牛善触人莫敢婴令文直往拔取角

折其颈杀之既之问以文章起其弟之悌以跷勇闻

之愻精草隶世谓皆得父一绝

吕向传向迁主客郎中专侍皇太子眷赉良异始向

之生父岌客远方不还少丧母失墓所在将葬巫者

求得之不知父在亡招魂合诸墓后有传父犹在者

访索累年不获它日自朝还道见一老人物色问之

果父也下马抱父足号恸行人为流涕帝闻咨叹官

岌朝散大夫赐锦彩给内教坊乐工娱怿其心卒赠

东平太守向终丧再迁中书舍人

狄仁杰传仁杰子光嗣圣历初为司府丞武后召宰

相各举尚书郎一人仁杰荐光嗣由是拜地官员外

郎以称职闻后曰祁奚内举果得人次子景晖官魏

州司功参军贪暴为虐民苦之因共毁其父生祠不

复奉

牛僧孺传僧孺子蔚字大章少擢两经又第进士由

监察御史为右补阙大中初屡条切政宣宗喜曰牛

氏果有子差慰人意

刘弘基传弘基病给诸子奴婢各十五人田五顷谓

所亲曰使贤固不藉多财即不贤守此可以脱饥冻

余悉散之亲党

肃宗废后庶人传后与辅国谋徙上皇西内端午日

帝召见山人李唐帝方拥幼女顾唐曰我念之无怪

也唐曰太上皇今日亦当念陛下帝泫然涕下而内

制于后卒不敢谒西宫

萧颖士传颖士字茂挺四岁属文十岁补太学生观

书一览即诵通百家谱系书籀学开元二十三年举

进士对策第一父旻以莒丞抵罪颖士往诉于府佐

张惟一惟一曰旻有佳儿吾以旻获谴不憾乃平宥

潘好礼传好礼为豫州刺史子请举明经好礼曰经

不明不可妄进乃自试之不能通怒笞之械而徇于

萧仿传仿子廪字富侯第进士迁尚书郎仿领南海

解官往侍为人退约少合南海多榖纸仿敕诸子缮

补残书廪谏曰州距京师且万里书成不可露赍必

贮以囊笥贪者伺望得无薏苡嫌乎仿曰善吾思不

及此乃止

苏颋传颋子诜字廷言举贤良方正高第补汾阴尉

迁秘书详正学士累转给事中时颋为紫薇侍郎固

辞帝曰古有内举不避亲者乎对曰晋祁奚是也帝

曰若然朕自用诜卿言非公也

王勃传勃父福畤迁交趾令勃往省渡海溺水痵而

卒年二十九勃弟助字子功七岁丧母哀号邻里为

泣居父丧毁骨立服除为监察御史里行初□□勃

皆着才名故杜易简称三珠树其后助劼又以文显

劼早卒福畤少子劝亦有文福畤尝诧韩思彦思彦

戏曰武子有马癖君有誉儿癖王家癖何多耶使助

出其文思彦曰生子若是可夸也

孙逖传逖博州武水人父嘉之垂拱初诣洛阳献书

不报第进士终襄邑令逖历考功员外郎俄迁中书

舍人是时嘉之且八十犹为令逖求降外官增父秩

帝嘉纳拜嘉之宋州司马听致仕

姚崇传崇字元之陕州硖石人魏知古崇所引及同

列稍轻之出摄吏部尚书知东都选知古憾焉时崇

二子在洛通宾客馈遗凭旧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

日帝召崇曰卿子才乎皆安在崇揣知帝意曰臣二

子分司东都其为人多欲而寡慎是必尝以事干魏

知古帝始以崇私其子或为隐微以言动之及闻乃

大喜问安从得之对曰知古臣所荐也臣子必谓其

见德而请之帝于是爱崇不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

曰臣子无状挠陛下法而逐知古外必谓陛下私臣

乃止然卒罢为工部尚书

郗士美传士美字和夫兖州金乡人父纯字高卿举

进士拔萃制策皆高第士美年十二通五经史记汉

书皆能成诵父友萧颖士颜真卿柳芳与相论绎尝

曰吾曹异日当交二郗之间矣

杨嗣复传嗣复字继之父于陵嗣复八岁知属文后

擢进士博学宏辞再迁礼部员外郎时于陵为户部

侍郎嗣复避同省换他官有诏同司亲大功以上非

联判句检官长皆勿避官同职异虽父子兄弟无嫌

累迁中书舍人嗣复与牛僧孺李宗闵雅相善二人

辅政引之然不欲越父当国故权知礼部侍郎凡二

期得士六十八人多显官嗣复领贡举时于陵自洛

入朝乃率门生出迎置酒第中于陵坐堂上嗣复与

诸生坐两序世以为美

李邕传邕父善有雅行淹贯古今不能属辞故人号

书簏为文选注敷析渊洽邕少知名始善注文选释

事而忘意书成以问邕邕不敢对善诘之邕意欲有

所更善曰试为我补益之邕附事见义善以其不可

夺故两书并行

韦思谦传思谦以太中大夫致仕子承庆嗣立承庆

解凤阁舍人武后召嗣立谓曰尔父尝称二子忠且

孝堪事朕比兄弟称职如而父言今使卿兄弟自相

代即拜凤阁舍人黄门侍郎承庆代为天官侍郎及

知政事父子并为宰相世罕其比

郑孝王亮传亮子神通神通子胶东郡王道彦幼孝

谨初神通避吏于鄠被疾山谷间累旬食尽道彦羸

服丐人间或采野食以进神通神通未食不敢先即

有所分辞以饱乃藏留以待

徐康王元礼传元礼子茂性险薄无行元礼疾姬赵

有美色茂逼烝之元礼切责茂恚屏侍卫药膳曰为

王五十年足矣何服药为以不食薨茂嗣上元中事

泄流死振州

霍王元轨传元轨武德六年始王蜀后徙吴多材艺

高祖爱之贞观七年为寿州刺史高祖崩去官毁瘠

甚服除遂菜食布衣终身至忌日辄累昼不食

突厥寇定州王文操者与贼战败二子凤贤更以身

蔽父得全二子死县抑不为言元轨廉知之遣使吊

祭上其事诏赠凤贤朝散大夫旌礼其闾

纪王慎传慎子琮义阳王为武后所杀琮子行休始

琮与二弟同死桂林开元四年行休请身迎柩既至

无封树议者谓不可复得行休归地布席以祈是夜

梦王乘舟舟判为二既而适野见东洲中断乃悟焉

又灵堂锁一夕茎自屈管上有指迹一奇二□使卜

人筮之曰屈于文为尸出指者示也一奇二□三殡

也先王告之矣乃趣其所发之如言而一节独阙行

休号而寝梦琮告曰在洛南洲明日直殡南得之于

是以三丧归陪葬昭陵

独孤及传及字至之河南洛阳人为儿时读孝经父

试之曰儿志何语对曰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宗党

奇之

太子瑛传瑛始王真定进王郢开元三年立为皇太

子帝种麦苑中瑛诸王侍登帝曰是将荐宗庙故亲

之亦欲若等知稼穑之艰难初瑛母以倡进善歌舞

帝在潞得幸及即位擢妃父元礼兄常奴皆至大官

鄂光二王母亦帝为临淄王时以色选及武惠妃宠

幸倾后宫生寿王爱与诸子绝等而太子二王以母

失职颇怏怏惠妃女咸宜公主婿杨洄揣妃旨伺太

子短哗为丑语惠妃诉于帝且泣帝大怒召宰相议

废之中书令张九龄曰太子诸王日受圣训天下共

庆陛下享国久子孙蕃衍柰何一日弃三子昔晋献

公惑嬖姬之谗申生忧死国乃大乱汉武帝信江充

巫蛊祸及太子京师蹀血晋惠帝有贤子贾后谮之

乃至丧亡隋文帝听后言废太子勇遂失天下今太

子无过二王贤父子之道天性也虽有失尚当掩之

惟陛下裁赦帝默然太子得不废俄而九龄罢李林

甫专国数称寿王美以揠妃意妃果德之二十五年

洄复构瑛瑶琚与妃之兄薛锈异谋惠妃使人诡召

太子二王曰宫中有贼请介以入太子从之妃白帝

曰太子二王谋反甲而来帝使中人视之如言遽召

宰相林甫议答曰陛下家事非臣所宜预帝意决乃

诏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同恶均罪并废为庶人锈

赐死瑛瑶琚寻遇害天下冤之号三庶人

高郢传郢字公楚九岁着语赋诸儒称之父伯祥

为好畤尉安禄山陷京师将诛之郢尚幼解衣请代

贼义并贷之

郢子定辨惠七岁读尚书至汤誓跪问郢曰柰何以

臣伐君郢曰应天顺人何云伐邪对曰用命赏于祖

不用命戮于社是顺人乎郢异之小字董二世重其

早惠

李逢吉传逢吉字虚舟父颜有锢疾逢吉自料医剂

遂通方书

李嗣真传嗣真字承冑多艺数时章怀太子作宾庆

曲阅于大清观嗣真谓道人刘概辅俨曰宫不召商

君臣乖也角与征父子疑也死声多且哀若国家

无事太子任其咎俄而太子废

王孝杰传孝杰京兆新丰人少以军功进仪凤中刘

审礼讨吐蕃孝杰以副总管战大非川为虏执赞普

见之曰貌类吾父故不死归之

朱忠亮传忠亮字仁辅累迁定平军使泾俗旧多卖

子忠亮以财赎免者前后数百

褚亮传太宗征辽子遂良从诏亮曰畴日师旅卿未

尝不在中今朕薄伐君已老俯仰岁月且三十载眷

言及此我劳如何今以遂良行想君不惜一子于朕

耳善居加食亮顿首谢

长孙无忌传太子承干废帝欲立晋王未决坐两仪

殿群臣已罢独留无忌元龄绩言东宫事因曰我三

子一弟未知所立吾心无聊即投□取佩刀自向无

忌等惊争抱持夺刀授晋王而请帝所欲立帝曰我

欲立晋王无忌曰谨奉诏异议者斩帝顾王曰舅许

汝矣宜即谢王乃拜帝复曰公等与我意合天下其

谓何答曰王以仁孝闻天下久矣固无异辞有如不

同臣负陛下百死于是遂定

来济传济父护儿隋左翊卫大将军济异母兄恒上

元中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父本骁将而恒

济俱以学行称相次知政事时虞世南子昶无才术

历将作少匠工部侍郎主工作许敬宗曰护儿儿作

相世南男作匠文武岂有种邪

承天皇帝倓传倓始王建宁英毅有才略善骑射禄

山乱典亲兵扈车驾度渭百姓遮道留太子太子使

喻曰至尊播迁吾可以违左右乎倓进说曰逆贼乱

常四海崩分不因人情图兴复虽欲从上入蜀而散

关以东非国家有夫大孝莫若安社稷殿下当募豪

杰趣河西收牧马今防边屯士不下十万而光弼子

仪全军在河朔与谋兴复策之上者广平王亦赞之

于是议定太子北过渭兵仗滥恶士气崩沮日数十

战倓以骁骑数百从每接战常身先血殷袂不告也

太子或过时未食倓辄涕泗不自胜三军皆属目至

灵武太子即帝位议以倓为天下兵马元帅左右固

请广平王帝曰广平既冢嗣安用元帅答曰太子从

曰抚军守曰监国元帅抚军也莫宜于广平王帝从

之更诏倓典亲军以李辅国为府司马时张良娣有

宠与辅国交构欲以动皇嗣者倓忠謇数为帝言之

由是为良娣辅国所谮妄曰倓恨不总兵郁郁有异

志帝惑偏语赐倓死俄悔悟明年广平王收二京使

李泌献捷泌与帝雅素从容语倓事帝改容曰倓于

艰难时实自有力为细人间欲害其兄我计社稷

割爱而为之所泌曰尔时臣在河西知其详广平于

兄弟笃睦至今言建宁则呜咽不自已陛下此言得

之谗口耳帝泣下曰事已尔末耐何泌曰陛下尝闻

黄台瓜乎高宗有八子天后所生者四人自为行而

睿宗最幼长曰弘为太子仁明孝友后方图临朝鸩

杀之而立次子贤贤日忧惕每侍上不敢有言乃作

乐章使工歌之欲以感悟上及后其曰种瓜黄台下

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云可

四摘抱蔓归而贤终为后所斥死黔中陛下今一摘

矣慎无再帝愕然曰公安得是言是时广平有大功

亦为后所构故泌因对及之广平遂安及即位追赠

倓齐王大历三年有诏以倓当艰难时首定大谋排

众议于中兴有功乃进谥承天皇帝

李素立传素立孙至远少秀悟撰周书令狐德棻许

其良史为壁州刺史卒年四十八至远父休烈亦有

文终郪令年四十九世叹其父子材不尽云

欧阳询传询子通早孤母徐教以父书惧其堕常遗

钱使市父遗迹通乃刻意临仿以求售数年书亚于

询父子齐名号大小欧阳体

郎余令传余令兄余庆为万年令父知运嫌其酷将

杖之余庆避免父叹曰国家用之矣吾尚奈何及为

御史中丞复叹曰郎氏危矣以忧死余庆卒以贪残

徐齐聃传齐聃字将道八岁能文子坚字元固幼有

敏性齐聃姑为太宗充容仲为高宗婕妤皆明图史

议者以坚父子如汉班氏子峤字巨山父子相次为

学士

路隋传隋字南式父泌会盟平凉为虏所执死焉时

隋方婴孺以恩授八品官逮长知父执虏中日夜号

泣坐必西向不食肉母告以貌类泌者终身不引镜

元万顷传万顷孙正修名节召诣京师以父询倩老

辞疾免史思明陷河内辇父匿山中贼以名购正度

事急谓弟曰贼禄不可养亲彼利吾名难免矣然不

污身而死吾犹生也贼既得诱以高位瞋目固拒兄

弟皆遇害父闻仰药死路人为哭

苏传子颋迁给事中修文馆学士拜中书舍人

时同中书门下三品父子同在禁管朝廷荣之

韦凑传虚心字无逸维子为工部尚书东京留守弟

虚舟为刑部侍郎初维为郎莳柳于庭及虚心兄弟

居郎省对之辄敛容自叔谦后至郎中者数人世号

郎官家

李渤传渤字浚之父钧殿中侍御史以不能养母废

于世渤耻之不肯仕刻志于学与仲兄涉偕隐庐山

柳公绰传公绰子仲郢元和末及进士第牛僧孺辟

武昌幕府有父风矩僧孺叹曰非积习名教安及此

耶仲郢方严尚气义事亲甚谨每私居内斋束带正

色服用简素父子更九镇五为京兆再为河南皆不

奏祥瑞不度浮屠急于摘贪吏济单弱每旱潦必贷

匮蠲负里无逋家衣冠孤女不能自归者斥禀为婚

嫁在朝非庆吊不至宰相第其迹略相同

仲郢子珪迁右拾遗而给事中萧仿郑裔绰谓珪不

能事父封还其诏仲郢诉其子冒处谏职为不可谓

不孝则诬请勒就养诏可始公绰治家埒韩滉及珪

被废士人愧怅

郑余庆传余庆子澣本名涵累迁右补阙敢言无所

讳宪宗谓余庆曰涵卿令子而朕直臣也可更相贺

薛举传举子仁杲性贼悍多杀人火渐割以啖士取

人倒县以酢注鼻或杙其隐以求财虽举残猛亦恶

之每戒曰汝材略足办事而伤于虐终覆吾宗

皇甫无逸传无逸字仁俭京兆万年人父诞隋并州

总管府司马汉王谅反逼之不从见杀无逸在长安

闻变即号恸人问故对曰吾父生平重节义必无苟

免者顷讣至果然

房元龄传元龄字乔齐州临淄人父彦谦仕隋开皇

中天下混一皆谓隋祚方永元龄密白父曰上无功

德徒以周近亲妄诛杀攘神器有之不为子孙立长

久计淆置嫡庶竞侈僭相倾终当内相诛夷视今

虽平其亡跬可须也彦谦惊曰无妄言会父疾绵十

旬不解衣及丧勺饮不入口五日

戴冑传冑无子以兄子至德为后至德干封中累迁

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阅十数年父子继为宰相

世诧其荣

崔仁师传仁师子挹挹子湜景龙三年迁兵部侍郎

而挹为礼部侍郎武德以来父子同为侍郎惟挹湜

云景云中拜中书令时挹以户部尚书得谢而性贪

数为人请托以干湜湜多不从由是父子相失

郑善果传善果父诚周大将军讨尉迟迥战死善果

方九岁以死事子袭爵家人为其幼弗告也及受诏

号恸不自胜

善果从父兄元字德芳隋沛国公译之子译事后

母不谨隋文帝尝赐孝经愧勖之至元亦以不孝

闻士丑其行

李百药传百药子安期七岁父贬桂州遇盗将加以

刃安期跪泣请代盗哀释之

安禄山传禄山反至长安肆为残虐诸大将欲有咨

决皆因严庄以见帐下李猪儿者本降竖幼事禄山

谨甚使为阉人愈亲信禄山腹大垂膝每易衣左右

共举之猪儿为结带虽华清赐浴亦许自随及老愈

肥曲隐常疮既叛不能无恚惧至是目复盲俄又得

疽疾尤卞躁左右给侍无罪辄死或棰掠呵辱猪儿

尤数虽严庄亲倚时时遭笞靳故二人深怨禄山初

庆绪善骑射未冠为鸿胪卿贼僭号嬖段夫人爱其

子庆恩欲立之庆绪惧不立庄亦疑难作不利己私

语庆绪曰君闻大义灭亲乎自古固有不得已而为

者庆绪阴晓曰唯唯又语猪儿曰汝事上罪可数乎

不行大事死无日遂与定谋至德二载正月朔禄山

朝群臣创甚罢是夜庄庆绪持兵扈门猪儿入帐下

以大刀斫其腹禄山盲扪佩刀不得振幄柱呼曰是

家贼俄而肠溃于□即死年五十余包以毡罽埋□

下因传疾甚伪诏立庆绪为皇太子

肃宗皇后吴氏传肃宗在东宫宰相李林甫阴构不

测太子内忧鬓发斑秃后入谒元宗见不悦因幸其

宫顾庭宇不汛扫乐器尘蠹左右无嫔侍帝愀然谓

高力士曰儿居处乃尔将军叵使我知乎诏选京兆

良家子五人虞侍太子力士曰京兆料择人得以藉

口不如取掖廷衣冠子可乎诏可得三人而后在中

因蒙幸

李□传安禄山度河□坐留守府城陷执□害之□

十余子江涵沨瀛等同遇害惟源彭脱源八岁家覆

俘为奴转侧民间及史朝义败故吏识源于洛阳者

赎出之归其宗属代宗闻授河南参军迁司农主簿

以父死贼手常悲愤不仕不娶绝酒荤惠林佛祠者

□旧墅也源依祠居阖户日一食祠殿其先寝也每

过必趋未始践阶自营墓为终制时时偃卧埏中长

庆初年八十矣御史中丞李德裕表荐源曰贾谊称

守圉捍敌之臣死城郭封疆天宝时士罕伏节逆羯

始兴委符组弃城郭者不为耻而□约义同列守位

自如抵刃就终臣节之光由□始而源天与至孝绝

心禄仕五十余年常守沈默理契深要一辞开析百

虑洗然抱此真节弃于清世臣窃为陛下惜之穆宗

下诏曰昔盗起幽陵振荡河洛赠太尉□处难居首

正色就死两河闻风再固危壁殊节卓焉到今称之

源有曾参之行巢父之操泊然无营汔此高年夫褒

忠所以劝臣节也旌孝所以激人伦也镇浇浮莫如

尚义厚风俗莫如尊老举是四者大儆于时其以源

守谏议大夫赐绯鱼袋河南尹遣官敦谕上道帝自

遣使者持诏书袍笏即赐又赐绢二百匹源顿首受

诏谓使者曰伏疾年耄不堪趋拜即附表谢辞吐哀

悫一无受寻卒

史思明传思明僭号大燕以朝义为怀王上元二年

二月思明以计败光弼兵于北邙王师弃河阳怀州

京师震恐益兵屯陕州思明遂西使朝义为先锋身

自宜阳继进朝义攻陕败于姜子□退壁永宁思明

大怒召朝义并骆悦蔡文景许季常将诛而释之诧

曰朝义怯不能成我事欲追朝清自副又敕朝义筑

三角城居粮终日毕未塓而思明至怒不如约辞曰

士疲少息耳思明曰汝惜士而违我令邪据鞍毕塓

乃去顾曰朝下陕夕斩是贼朝义惧思明居传舍令

所爱曹将军击刁斗呵卫骆悦等被让即共说朝义

曰向兵败悦与王死无日不如召曹将军同计大事

朝义面不应悦曰王诚不忍吾等且归唐不得事王

矣朝义许之令季常以言动曹将军曹将军畏诸将

不敢拒思明爱优诨寝食常在侧优者以其忍恨之

是夜思明惊据□叱□优问故答曰我梦群鹿度水

鹿死而水干云何俄如匽优相谓曰胡命尽乎少选

悦以兵入问思明所在未对辄杀数人共指匽思明

知有乱逾垣出至厩下将乘马走悦麾下周子俊射

其臂坠问难所起曰怀王也思明曰旦日失言宜有

此然杀我太早使我不得至长安大呼怀王三曰囚

我可也无取杀父名复骂曹将军曰胡误我左右反

接缚之送柳泉传舍悦还报朝义曰惊圣人否损圣

人否悦曰无有时周贽许叔冀以后军屯福昌季常

叔冀子也朝义令告之贽闻惊仆地贼领兵还贽等

出迎悦恶其二乃杀贽次柳泉悦畏众不厌缢杀思

明以毡裹尸橐它负还东京朝义乃即位

李义琰传义琰子巢幼豪俊善骑射而不治细行义

琰尝拘之绝其交游后亡走阙下献书陈利害拜监

察御史

赵弘智传弘智兄弘安曾孙矜举明经调舞阳主簿

吴少诚反以县归徙襄城主簿赐牙绯历襄城丞客

死柳州官为敛葬后十七年子来章始壮自襄阳往

求其丧不得野哭再阅旬卜人秦为筮曰金食其

墨而火以贵其墓直丑在道之右南有贵神冢土是

守宜遇西人深目而□乃其得实明日有老人过其

所问之得矜墓直社北遂归葬弘安墓次时人哀来

章孝皆为出涕云

李晟传晟有十五子其闻者愿宪诉听云愿少谦谨

晟立功时诸子未官宰相以闻即日召授太子宾客

上柱国故事柱国门列戟遂父子皆赐

诉字元直行己俭约其昆弟赖家勋贵饰舆马矜室

庐惟诉所处乃父时故院无所增广始晟克京师市

不改肆愬平蔡亦如之功名之奇近世所未有

听字正思七岁以荫为协律郎父吏少之不甚敬听

辄使鞭之晟奇其才

马燧传燧子畅少以荫至鸿胪少卿建中中燧讨贼

山东畅留京师于是大旱朝廷议括商旅缗钱多亡

命入南山为盗畅客单超俊李云端等窃议以为事

且危畅是其言遣奴谏燧班师燧怒执奴以闻使兄

炫拘畅请罪帝方倚燧贷不问但诛其客敕炫赐畅

杖三十然亦罢括商人令

李贺传贺七岁能文以父名晋肃不肯举进士愈为

作讳辨然卒亦不就举

张说传说子均亦能文自太子通事舍人累迁主爵

郎中中书舍人开元十七年说授左丞相校京官考

注均考曰父教子忠古之善训王言帝载尤难以任

庸以嫌疑而挠纪纲考上下当时亦不以为私

韩休传休子滉字太冲虽宰相子性节俭衣裘茵衽

十年一易甚暑不执扇居处陋薄取庇风雨门当列

戟以父时第门不忍坏乃不请堂先无挟庑弟洄稍

增补之滉见即撤去曰先君容焉吾等奉之常恐失

坠若摧圯缮之则已安敢改作以伤俭德居重位清

洁疾恶不为家人资产自始仕至将相乘五马无不

终枥下

滉子皋字仲闻父丧德宗遣使吊问俾论撰滉行事

号泣承命立草数千言以进帝嘉之皋貌类父既孤

不复视鉴

张嘉贞传嘉贞子延赏延赏子弘靖蓟军乱囚弘靖

后弘靖子文规为吏部员外郎右丞韦温劾文规父

昔被囚逗留不赴难不宜任省署出为安州刺史

韩弘传弘子公武字从偃起家卫尉主簿为宣武行

营兵马使以讨蔡功检校左散骑常侍鄜坊等州节

度使弘入朝为右金吾将军弘出河中弘弟充徙宣

武乃曰二父居重镇我以孺子又当执金吾职乎因

固辞改右骁卫大将军性恭逊不以富贵自处

刘怦传怦子济怦病诏济假州事及怦卒嗣节度王

承宗叛济伐之进攻安平久不拔济命次子总以兵

八千先登日中拔其城会赦承宗进中书令济之出

以长子绲摄留务总为行营都知兵马使济病甚总

与左右张□成国宝及帐内亲近谋杀济乃使人诈

从京师来曰朝廷以公前屯瀛州逗留诏副大使代

节度明日复使人曰诏节至太原矣又使人走呼曰

过代矣举军惊济愤且怒不知所为诛主兵大将数

十人及素与绲厚善者亟追绲以□兄皋代留事济

自朝至中昃不食渴索驰浆总使吏唐弘实置毒济

饮而死年五十四绲至涿州总矫济命杀之乃发丧

赠太师谥曰庄武总性阴贼尤险谲已毒父即领军

政朝廷不知其奸故诏嗣节度封楚国公

刘袆之传袆之临诛洗沐神色自若命其子执笔占

为表子号塞不能书袆之乃自捉笔得数纸词恳哀

到人皆伤之

吉顼传顼洛州河南人父哲为易州刺史坐赇当死

顼往见武承嗣自陈有二女弟请侍王巾盥者承嗣

喜以犊车迎之三日未言问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

故忧之承嗣为表贷哲死迁顼龙马监

李多祚传张柬之以敬晖李湛总禁兵与多祚请太

子至元武门斩关入复位湛迁大将军封赵国公湛

者义府最幼子字兴宗初义府以立武后故得宰相

而湛为中兴功臣世不以其父恶为贬云

窦参传参迁奉先尉男子曹芬兄弟隶北军醉暴其

妹父救不止恚赴井死参当兄弟大辟众请俟免丧

参曰父繇子死若以丧延是杀父不坐皆搒杀之一

县畏伏

田弘正传季安侈汰锐杀罚弘正从容规切军中赖

之子布幼机悟弘正戍临清布知季安且危密白父

请以众归朝弘正奇之及弘正徙成德以布为河阳

节度使父子同日受命时韩弘与子公武亦皆领节

史孝章传孝章字得仁资修谨父宪诚以战力奋宾

客用挽强击剑相矜孝章独退让如诸生称道皆诗

书魏博节度李诉阅大将子弟籍于军孝章愿以文

署职诉奇之檄试都督府参军宪诚得魏迁士曹参

军孝章见父数奸命内非之承间谏曰大河之北号

富强然而挺乱取地天下指河朔为叛逆徒今大人

身封侯家富不赀非痛洗溉竭节事上恐吾踵不旋

祸且至因涕下沾襟父粗武不尽听文宗贤之特授

孝章节度副使累迁检校左散骑常侍父欲助李同

捷孝章切争宪诚稍惮其义又劝出师讨同捷自明

帝益嘉之进检校工部尚书及兵出父敕孝章统之

入朝劳予蕃厚宪诚亦上书求觐帝知非宪诚意特

缘孝章悟发故分相卫澶而授孝章节度使未至魏

人乱父卒死于军帝念史氏祸而恤孝章故夺丧拜

右金吾卫将军徙节度鄜坊进检校户部尚书久之

自邠宁以病丐还卒于行年三十九赠尚书右仆射

孝章本名唐后改今名

符令奇传令奇沂州临沂人初为卢龙军裨将会幽

州乱挈子璘奔昭义节度使薛嵩署为军副嵩卒田

承嗣盗其地引令奇为右职田悦拒命马燧败之洹

水令奇密语璘曰吾阅世事多矣自安史干纪无□

类吾观田氏覆亡无时安用苟旦夕系缧京师宗族

屠地汝能委质朝廷为唐忠臣吾亦名扬后世矣璘

泣曰悦忍人也近祸可畏答曰今王师四合吾属俎

中醢儿今行吾死不朽不行吾亦死尸迭逆地云何

璘俯泣不能对初悦与李纳会濮阳因乞师纳分麾

下随之至是纳兵归齐使璘以三百骑护送璘与父

啮臂别乃以众降燧璘之出与三子同降悦怒引令

奇切让令奇骂曰尔忘义背主旦夕死吾教子以顺

杀身庸何悔钧死愈尔远矣悦怒奋而起令奇临刑

色不变年七十九夷其家燧署璘为军副诏拜特进

封义阳郡王既闻父见害号绝泣血燧表其冤加检

校左散骑常侍赐晋阳第一区祁田五十顷赠令奇

户部尚书璘字元亮璘之降母匿里中独免及悦死

诏迎于魏赐宴别殿

令狐楚传楚子绹绹子滈避嫌不举进士绹辅政而

滈与郑颢为姻家怙势骄偃通宾客招权以射取四

方财货皆侧目无敢言懿宗嗣位数为人白发其罪

故绹去宰相因丐滈与群进士试有司诏可是岁及

第谏议大夫崔瑄劾奏绹以十二月去位而有司解

牒尽十月屈朝廷取士法为滈家事请委御史按实

其罪不听滈乃以长安尉为集贤校理稍迁右拾遗

史馆修撰诏下左拾遗刘蜕起居郎张云交疏指其

恶且言绹用李琢为安南都护首乱南方赃虐流着

使天下兵戈调敛不给琢本进赂于滈滈为人子陷

绹于恶顾可为谏臣乎又劾绹大臣当调护国本而

大中时乃引谏议大夫豆卢籍刑部侍郎李邺为夔

王等侍读乱长幼序使先帝贻厥之谋几不及陛下

且滈居当时谓之白衣宰相滈未尝举进士而妄言

已解使天下谓无解及第不已罔乎滈亦惧求换他

官改詹事府司直绹方守淮南上奏自治帝为贬云

为兴元少尹蜕华阴令滈亦湮厄不振死

张琇传琇河中解人父审素为嶲州都督有陈纂仁

者诬其冒战级私庸兵元宗疑之诏监察御史杨汪

即按纂仁复告审素与总管董堂礼谋反于是汪收

审素系雅州狱驰至嶲州按反状堂礼不胜忿杀纂

仁以兵七百围汪胁使露章雪审素罪既而吏共斩

堂礼汪得出遂当审素实反斩之没其家琇与兄□

尚幼徙岭南久之逃还汪更名万顷□时年十三琇

少二岁夜狙万顷于魏王池□斫其马万顷惊不及

斗为琇所杀条所以杀万顷状系于斧奔江南将杀

构父罪者然后诣有司道汜水吏捕以闻中书令张

九龄等皆称其孝烈宜贷死侍中裴耀卿等陈不可

帝亦喟然谓九龄曰孝子者义不顾命杀之可成其

志赦之则亏律凡为子孰不愿孝转相雠杀遂无已

时卒用耀卿议议者以为冤帝下诏申谕乃杀之临

刑赐食□不能进琇色自如曰下见先人复何恨人

莫不闵之为诔揭于道敛钱为葬北邙尚恐雠人发

之作疑冢使不知其处

太宗时有即墨人王君操父隋末为乡人李君则所

杀亡命去时君操尚幼至贞观时朝世更易而君操

窭孤仇家无所惮诣州自言君操密挟刃杀之剔其

心肝啖立尽趋告刺史曰父死凶手历二十年不克

报乃今刷愤愿归死有司州上状帝为贷死

高宗时绛州人赵师举父为人杀师举幼母改嫁仇

家不疑师举长为人庸夜读书久之手杀雠人诣官

自陈帝原之

永徽初有同官人周智寿父为族人所害智寿与弟

智爽候诸涂击杀之相率归有司争为首有司不能

决者三年或言弟始谋乃论死临刑曰雠已报死不

恨智寿自投地委顿身无完肤智爽血尽乃已见

者伤之

武后时下邽人徐元庆父爽为县尉赵师韫所杀元

庆变姓名为驿家保久之师韫以御史舍亭下元庆

手杀之自囚诣官后欲赦死左拾遗陈子昂议曰先

王立礼以进人明罚以齐政枕干雠敌人子义也诛

罪禁乱王政纲也然无义不可训人乱纲不可明法

圣人修礼治内饬法防外使守法者不以礼废刑居

礼者不以法伤义然后暴乱销廉耻兴天下所以直

道而行也元庆报父雠束身归罪虽古烈士何以加

然杀人者死画一之制也法不可二元庆宜伏辜传

曰父雠不同天劝人之教也教之不苟元庆宜赦臣

闻刑所以生遏乱也仁所以利崇德也今报父之雠

非乱也行子之道仁也仁而无利与同乱诛是曰能

刑未可以训然则邪由正生治必乱作故礼防不胜

先王以制刑也今义元庆之节则废刑也迹元庆所

以能义动天下以其忘生而趋其德也若释罪以利

其生是夺其德亏其义非所谓杀身成仁全死忘生

之节臣谓宜正国之典置之以刑然后旌闾墓可也

时韪其言后礼部员外郎柳宗元驳曰礼之大本以

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

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治者杀无赦其本

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不得并也诛其可旌兹谓滥

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若师韫独以

私怨奋吏气虐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

蒙冒□号不闻而元庆能处心积虑以冲雠人之胸

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

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其或父不免于罪师

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

可雠乎雠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是悖骜而陵上

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礼之所谓雠

者冤抑沉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

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弱而已春

秋传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父受诛子复雠此推

刃之道复雠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

于礼矣且夫不忘雠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

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

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雠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

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

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

宪宗时衢州人余常安父叔皆为里人谢全所杀常

安八岁已能谋复雠十有七年卒杀全刺史元锡奏

轻比刑部尚书李墉执不可卒抵死

又富平人梁悦父为秦果所杀悦杀雠诣县请罪诏

曰在礼父雠不同天而法杀人必死礼法王教大端

也二说异焉下尚书省议职方员外郎韩愈曰子复

父雠见于春秋于礼记周官子若史不胜数未有非

而罪者最宜详于律而律无其条非阙文也盖以为

不许复雠则伤孝子之心许复雠则人将倚法颛杀

无以禁止夫律虽本于圣人然执而行之者有司也

经之所明者制有司者也丁宁其义于经而深没其

文于律者将使法吏一断于法而经术之士得引经

以议也周官曰凡杀人而义者令勿雠雠之则死义

者宜也明杀人而不得其宜者子得复雠也此百姓

之相雠者也公羊子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不受

诛者罪不当诛也诛者上施下之辞非百姓相杀也

周官曰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言将复雠必

先言于官则无罪也复雠之名虽同而其事各异或

百姓相雠如周官所称可议于今者或为官吏所诛

如公羊所称不可行于今者周官所称将复雠先告

于士若孤羸弱抱微志而伺敌人之便恐不能自

言未可以为断于今也然则杀之与赦不可一宜定

其制曰有复父雠者事发具其事下尚书省集议以

闻酌处之则经无失指矣有诏以悦申冤请罪诣公

门流循州

穆宗世京兆人康买得年十四父宪责钱于云阳张

□□醉拉宪危死买得以□骄悍度救不足解则举

锸击其首三日□死刑部侍郎孙革建言买得救父

难不为暴度不解而击不为凶先王制刑必先父子

之亲春秋原心定罪周书诸罚有权买得孝性天至

宜赐矜宥有诏减死

皇甫湜传湜字持正睦州新安人一日命其子录诗

一字误诟跃呼杖杖未至啮其臂血流

赵隐传隐父存约辟署兴元李绛府值军乱被害隐

以父死难与兄骘庐墓几十年阖门诵书不应辟召

卢奕传奕黄门监怀慎少子谨重寡欲斤斤自修与

兄奂名相上下而刚毅过之拜御史中丞自怀慎奂

及奕三居其官清节似之时传其美

奕子杞杞子元辅字子望少以清行闻元辅端静介

正能绍其祖故历显剧而人不以杞之恶为累云

贾直言传直言河朔旧族也父道冲以艺待诏代宗

时坐事赐鸩将死直言绐其父曰当谢四方神祗使

者少怠辄取鸩代饮迷而踣明日毒溃足而出久乃

苏帝怜之减父死俱流岭南直言由是躄

王少元传少元博州聊城人父隋末死乱兵遗腹生

少元甫十岁问父所在母以告即哀泣求尸时野中

白骨覆压或曰以子血渍而渗者父胔也少元镵肤

阅旬而获遂以葬创甚弥年乃兴贞观中州言状拜

徐王府参军

刘审礼传仪凤三年吐蕃寇凉州副中书令李敬元

讨之遇虏青海上与战敬元逗挠不前审礼败为虏

执其子尚乘直长殆庶及延景诣阙待罪请入贼以

赎有诏审礼徇忠以没非有罪宜各还职特诏殆庶

弟易从省之既至而审礼卒易从昼夜哭不止吐蕃

哀其志乃还父尸徒跣万里扶护以归见者流涕

韦贯之传贯之子温字弘育方十一举两经及第以

拔萃高等补咸阳尉父愕然疑假权谒进召而试诸

廷文就无留思喜曰儿无愧矣

甄济传济字孟成安禄山反使蔡希德封刀召之不

起济生子逢以父名不得在国史欲诣京师自言元

和中袁滋表济节行与权皋同科宜载国史有诏赠

济秘书少监而逢与元稹善稹移书于史馆修撰韩

愈曰济弃去禄山及其反有名号又逼致之执不起

卒不污其名夫辨所从于居易之时坚其操于利仁

之世而犹选懦者之所不为盖怫人之心难而害己

之避深也至天下大乱死忠者不必显从乱者不必

诛而眷眷本朝甘心白刃难矣哉若甄生者弁冕不

加其身禄食不进其口直布衣一男子耳及乱则延

颈受刃分死不回不以不必显而废忠不以不必诛

而从乱在古与今盖百一焉愈答曰逢能行身幸于

方州大臣以标目其先人事载之天下耳目彻之天

子追爵其父第四品赫然惊人逄与其父俱当得书

矣由是父子俱显名

刘子元传子元名知几年十二父藏器为授古文尚

书业不进父怒楚督之及闻为诸兄讲春秋左氏冒

往听退辄辨析所疑叹曰书如是儿何怠父奇其意

许授左氏逾年遂通览群史与兄知柔俱以善文词

知名

子元子贶餗父子三人更□史官着史例颇有法

柳芳传芳子冕字敬叔博学□文辞且世史官父子

并居集贤院历右补阙史馆修撰

杨慎矜传慎矜父隆礼为太府卿岁常爱省数百万

慎矜沈毅任气健而才初为汝阳令有治称隆礼罢

太府元宗访其子可代父任者宰相以慎余慎矜慎

名皆得父清白帝擢慎矜监察御史知太府出纳慎

余太子舍人主长安仓慎名大理评事为含嘉仓出

纳使被眷尤渥

哥舒翰传翰子曜字子明李希烈陷汝州诏拜曜东

都汝州行营节度使将凤翔邠宁泾原奉天好畤兵

万人讨希烈帝召见问曰卿治兵孰与父贤对曰先

臣臣安敢比但斩长蛇殪封豕然后待罪私室臣之

愿也帝曰尔父在开元时朝廷无西忧今朕得卿亦

不东虑

张浚传浚字禹川迁左仆射致仕居洛全忠胁帝东

迁浚闻曰乘舆卜洛则大事去矣盖知其将篡也全

忠畏浚构它镇兵使全义遣牙将如盗者夜围墅杀

之屠其家百余人实天复二年十二月始浚素厚永

宁史叶彦彦知其谋以告浚子格浚度不免父子相

持泣曰留则俱死不如去以存吾嗣格拜而辞彦率

士三十人送之溯汉入蜀后事王建少子播间道走

淮南依杨行密时行密得承制除拜播请每除吏必

紫极宫元宗像前致制诰于案乃出之示不忘朝廷

且欲雪家冤而不克终广陵

 父子部纪事七

玉泉子裴勋质貌□么而性尢率易尝与父坦会饮

坦令飞盏每属其人辄目诸状坦付勋曰矮人饶舌

破车饶楔裴勋十分勋饮讫而复盏曰蝙蝠不自见

笑他梁上燕十一郎十分坦第十一也坦怒笞之又

慈恩寺连接曲江京辇胜景每岁新得第者毕列姓

名于此勋尝与亲属游见其父及家榜率多物故谓

人曰此皆鬼录也其轻薄如此

隋唐嘉话许高阳敬宗奏流其子昂于岭南及敬宗

死博士袁思古议谥曰谬昂子彦伯于众中将击之

袁曰今为贤尊报雠何为反怒彦伯惭而止

褚遂良其父亮尚在乃别开门敕尝有以赐遂良使

者由正门而入亮出曰渠自有门

明皇杂录明皇幸蜀传位贾至撰册进稿上曰昔先

帝诰命乃父为之今兹辞命乃出尔手两朝盛典出

卿父子真可谓继美矣至顿首流涕

小学外篇柳公绰居外藩其子每入境郡邑未尝知

既至每出入常于戟门外下马呼幕宾为丈皆许纳

拜未尝笑语款洽

杜阳杂编鱼朝恩专权使气公卿不敢仰视宰臣或

决政事不预谋者则眦睚曰天下之事岂不由我乎

于是上恶之而朝恩幼子曰令徽年十四五始给事

于内殿上以朝恩故遂特赐绿焉未浃旬月同列黄

门位居令徽上者因叙立于殿前恐其后至遂争路

以进无何误触令徽臂乃驰归告朝恩以班次居下

为同列所欺朝恩怒翌日于上前奏曰臣幼男令徽

位处众僚之下愿陛下特赐金章以超其等上未及

语而朝恩已令所司捧紫衣而至令徽即谢于殿前

上虽知不可强谓朝恩曰卿儿着章服大宜称也鱼

氏在朝动无畏惮他皆仿此其同列黄门寻遭斥逐

于岭表及朝恩被诛天下无不快焉

上宽厚之德出于天然为儿时常为元宗器之每坐

于玉案前熟视上貌谓武惠妃曰此儿甚有异相他

日亦是吾家一有福天子也因命取上清珠以绛纱

裹之系于颈上上清珠即开元初罽宾国所贡其珠

光明洁白可照一室视之则出仙人玉女云鹤绛节

之象摇动于其中及上即位宝库中往往有神光异

气掌库者具以事告上曰岂非上清珠耶遂令出之

绛纱犹在乃泫然流涕遍示群臣曰此我为儿时明

皇所赐也遂令贮之于翠玉函置之于卧内忽有水

旱兵革之灾上每虔祝之无不应验

资暇录贞元初穆宁为和州刺史其子御史中丞赞

给事中质及员赏宁命诸子直馔稍不如意则杖之

诸子将至直日必探求珍异罗于尊俎然而未尝免

笞叱给事直馔鼎前有熊白及座修忽曰白肥而修

瘠相滋其宜乎即以白裹修和之而进宁果再饱饭

讫曰谁直可与杖俱来于是罚如常数将拜杖遽命

前曰如此味奚进之晚邪

卓异记父子皆自扬州再入为相李吉甫子德裕按

国朝继世为相者数子惟吉甫德裕皆自扬州节度

再入为相则无其匹况吉甫以忠明博达事宪宗德

裕以清直无党事武宗今上践祚起而用之与苏

父子相望为优劣兄颋不再相再相者则德裕之盛

为难及也

摭言杨汝士尚书镇东川其子知温及第开宴汝士

命营妓人与红绫一匹诗曰郎君得意及青春蜀国

将军又不贫一曲高歌红一匹两头娘子拜夫人

杜甫醉后厉声问严武曰公是严挺之子武色变曰

仆乃杜审言儿

朝野佥载尚书右丞陆余庆转洛州长史其子嘲之

曰陆余庆笔头无力觜头硬一朝受词诏十日判不

竟送案褥下余庆得而读之曰必是那狗遂鞭之

因话录肃宗在春宫尝与诸王从元宗诣太清宫有

龙见于殿之东梁元宗目之顾问诸王有所见乎皆

曰无之问太子太子俯而未对上问头在何处曰在

东上抚之曰真我儿也

安禄山入觐肃宗屡言其不臣之状元宗无言一日

召太子诸王击球太子潜欲以鞍马伤之密谓太子

曰吾非不疑但此胡无尾汝姑置之

沈吏部传师性不流不矫待物以和观察三方皆脂

膏之地去镇无余蓄京城居处隘陋不加一椽所辟

宾僚无非名士身没之后家至贫苦二子继业并致

时名又以报施不妄公先君礼部员外郎既济撰建

中实录体裁精简虽宋朝范裴亦不能过自此之后

无有比者继世为史官及出镇湖南江西奉诏在镇

修宪宗实录当时荣之

元宗问黄翻绰是勿儿得人怜对曰自家儿得人怜

时杨贵妃宠极中宫号禄山为子肃宗在春宫常危

惧上闻翻绰言俯首久之

是勿儿犹言何儿

文宗欲以韦宣州温为翰林学士韦以先父遗命恳

辞上后谓次对官曰韦温朕每欲用之皆辞诉又安

用韦温声色俱厉户部崔侍郎蠡进曰韦温禀其父

遗命耳上曰温父不令其子在翰林是乱命也岂谓

之理乎崔曰凡人子能遵理命已是至孝况能禀乱

命而不改者此则尤可嘉之陛下不可怪也上曰然

乃止

汾阳王在河中禁无故走马犯者死南阳夫人乳母

之子抵禁都虞候杖杀诸子泣告于王言虞候纵横

之状王叱而遣之明日对宾僚吁叹者数四众皆不

晓徐问之王曰某之诸子皆奴才也遂告以故曰伊

不赏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阿你儿非奴才而何

虎荟许坦十岁随父入山采药父为虎所噬即号叫

以杖击之虎走父得全唐太宗闻之谓侍臣曰坦虽

幼童能致命救亲至孝可嘉授文林郎赐帛五十匹

避暑漫抄安禄山败史思明继逆至东都遇樱桃熟

其子在河北欲寄遗之因作诗同去诗曰樱桃一笼

子半赤半已黄一半与怀王一半与周至诗成皆赞

美之曰明公此诗大佳若能言一半周至一半怀王

即与黄字声势稍稳思明大怒曰我儿岂可居周至

之下周即其傅也

童子通神录姜澄十岁时父苦无纸澄乃烧糠协竹

为之以供父澄小名洪儿乡人号洪儿纸

浣花旅地记杜甫寓蜀每蚕熟即与儿躬行而乞曰

如或相悯惠我一丝两丝

文览杜甫子宗武以诗示阮兵曹兵曹答以石斧一

具随使并诗还之宗武曰斧父斤也兵曹使我呈父

加斤削也俄而阮闻之曰误矣欲子斫断其手此手

若存天下诗名又在杜家矣

晋公遗语李辅国葬父碑石用豆屑一千团磨莹如

紫玉碑字四面镌葵花三百朵

松杂录唐中宗尝召宰相苏李峤子进见二子

皆童年上近抚于赭袍前赐与甚厚语二子曰尔自

忆所通书可奏者为吾言之颋应曰木从绳则直后

从谏则圣峤子曰斫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上曰苏

有子李峤无儿

事词类奇韦康字元将代父瑞为荆州刺史父出止

传舍康入官时人荣之

国史补元和末有敕申明父子兄弟无同省之嫌自

是杨于陵任尚书其子嗣复历郎署兄弟分曹者亦

数家

顺宗风噤不言太子未立牛美人有异志上召学士

郑絪于小殿令草立储诏絪搦管不请而书立嫡以

长四字跪而上呈帝深然之乃定

衢州余氏子名长安父叔二人为同郡方全所杀长

安八岁自誓十七乃复雠大理断死刺史元锡奏言

臣伏见余氏一家遭横祸死者实二平人蒙显戮者

乃一孝子又引公羊传父不受诛子得雠之义请下

百僚集议其可否词甚哀切时裴中书□当国李刑

部墉司刑事竟不行有老儒薛伯高遗锡书曰大司

寇是俗吏执政柄乃小生余氏之子宜其死矣

嘉话录杜相鸿渐之父名鹏举父子而似兄弟之名

盖有由也鹏举父尝有所之见一大碑云是宰相碑

已作者金填其字未作者刊名于上杜问曰有杜家

儿否曰有任自看之记得姓下是鸟偏旁曳脚而忘

其字乃名鹏举而谓之曰汝不为相即世世名鸟旁

而曳脚也鹏举生鸿渐而名字亦前定矣况其官与

寿乎

传信记苏初未知颋常处颋于马厩中与佣仆杂

作一日有客诣候于厅所颋拥篲趋庭遗坠文书

客取视之乃咏昆仑奴诗也其词曰指头十挺墨耳

朵两张起客心异之而出与客淹留客笑语之余

因咏其诗并言形貌问何人非足下宗族庶孽耶若

加礼收举必苏氏之令子也自是稍稍亲之适有

人献兔悬于廊庑间乃召颋咏之立呈诗曰兔

子死阑殚持来挂竹竿试将明镜照何异月中看

大惊奇骤加礼敬颋由是学问日新文章盖代及上

平内难一夕间制诏络绎无非颋出代称小许公也

全唐诗话杨敬之字茂孝文宗命为祭酒兼太常少

卿是日二子戎载登科时号杨家三喜

东观奏记上延英听政问宰臣白敏中曰宪宗迁座

景陵龙輴行次忽值风雨六宫百官尽避去惟有一

山陵使胡而长攀灵驾不动其人姓氏为谁为我言

之敏中奏景陵山陵使令狐楚上曰有儿否敏中奏

长子绪见任随州刺史上曰可任宰相否敏中曰绪

小患风痹不任大用次子绹见任湖州刺史有台辅

之器上曰追来翌日授考功郎中知制诰到阙召充

翰林学士间岁遂立为相时人感叹敏中亮直无隐

不掩人于上

上因读元和实录见故江西观察使韦丹政事卓异

问宰臣孰为丹后宰臣周墀奏臣近任江西观察使

见丹行事余风遗爱至今在人其子宙见任河阳观

察判官上曰速与好官持宪者闻之奏为侍御史

鸡肋唐张文瓘高宗时为侍中四子皆至三品人谓

之万石张家

柳氏旧闻肃宗为太子常侍膳尚食置熟俎有羊臂

臑上顾使太子割肃宗既割余污漫在手以饼洁之

上熟视不怿肃宗徐举余饼啖之上甚悦谓太子曰

福当如此爱惜

容斋三笔唐杨涉为人和厚恭谨哀帝时自吏部侍

郎拜相时朱全忠擅国涉闻当为相与家人相泣谓

其子凝式曰此吾家之不幸也必为汝累二年全忠

篡逆涉为押传国宝使凝式曰大人为唐宰相而国

家至此不可谓之无过况手持天子玺绶与人虽保

富贵奈千载何盍辞之涉大骇曰汝灭吾族神色为

之不宁者数日凝式病其父失节托于心疾历五代

十二君佯狂不仕

五代史唐本纪存勖克用长子也初克用破孟方立

于邢州还军上党置酒三垂冈伶人奏百年歌至于

衰老之际声辞甚悲坐上皆凄怆时存勖在侧方五

岁克用慨然捋须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儿也后

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

张策传策父同为唐容管经略使策少聪悟好学通

章句父同居洛阳敦化里浚井得古鼎铭曰魏黄初

元年春二月匠吉千同以为奇策时年十三居同侧

启曰汉建安二十五年曹公薨改元延康是岁十月

文帝受禅又改黄初是黄初元年无二月也铭何谬

邪同大惊异之

王延传延字世美权知贡举吏部尚书卢文纪与故

相崔协有隙是时协子颀方举进士文纪谓延曰吾

尝誉子于朝贡举选士当求实效无以虚名取人昔

有越人善泅生子方睟其母浮之水上人怪而问之

则曰其父善泅子必能之若是可乎延退而笑曰卢

公之言为崔协也恨其父遂及其子邪明年选颀甲

科人皆称其公

赵传其先青州人幼与群儿戏道中部分行伍

指顾如将帅虽诸大儿皆听其节度其父叔文见之

惊曰大吾门者此儿也

刘赞传赞魏州人也父玭为县令赞始就学衣以青

布衫襦每食则玭自肉食而别以蔬食食赞于□下

谓之曰肉食君之禄也尔欲之则勤学问以干禄吾

肉非尔之食也由是赞益力学

苏逢吉传逢吉长安人也汉高祖镇河东父悦为高

祖从事逢吉常代悦作奏记悦乃言之高祖高祖召

见逢吉精神爽秀怜之乃以为节度判官

石昂传昂父好学平生不喜佛说父死昂于柩前诵

尚书曰此吾先人之所欲闻也禁其家不可以佛事

污吾先人

李周传周字通理父矩遭世乱不仕尝谓周曰邯郸

用武之地今世道未平汝当从军旅以兴吾门周年

十六为内丘捕贼将以勇闻

崔梲传梲字子文性至孝其父涿病不肯服药曰死

生有命何用药为梲屡进医药不纳每宾客问疾者

梲辄拜迎门外涕泣而告之涿终不服药而卒梲居

丧哀毁

周世宗家人传周太祖圣穆皇后柴氏无子养后兄

守礼之子以为子是为世宗守礼字克让以后族拜

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世宗即

位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光禄卿致仕居于洛

阳终世宗之世未尝至京师而左右亦莫敢言第以

元舅礼之而守礼亦颇恣横尝杀人于市有司以闻

世宗不问是时王溥汪晏王彦超韩令坤等同时将

相皆有父在洛阳与守礼朝夕往来惟意所为洛阳

人多畏避之号十阿父守礼卒年七十二

梁博王友文传友文字德明本姓康名勤幼美风姿

好学善谈论颇能为诗太祖养以为子太祖领四镇

以友文为度支盐铁制置使太祖用兵四方友文征

赋聚敛以供军费太祖即位以故所领宣武宣义天

平护国四镇征赋置建昌宫总之以友文为使封博

王太祖幸西都友文留守东京庶人友珪者太祖初

镇宣武略地宋亳间与逆旅妇人野合而生也长而

辩黠多智博王友文多材艺太祖爱之而年又长太

祖即位嫡嗣未立心尝属友文太祖自张皇后崩无

继室诸子在镇皆邀其妇入侍友文妻王氏有色尤

宠之太祖病久王氏与友珪妻张氏尝专房侍疾太

祖病少间谓王氏曰吾知终不起汝之东都召友文

来吾与之诀盖心欲以后事属之乃谓敬翔曰友珪

可与一郡趣使之任乃以友珪为莱州刺史太祖素

刚暴既病而喜怒难测是时左降者必有后命友珪

大惧其妻张氏曰官家以传国宝与王氏使如东都

召友文君今受祸矣夫妇相对而泣左右劝友珪曰

事急计生何不早自为图友珪乃易服微行入左龙

虎军见统军韩勍计事勍夜以牙兵五百随友珪杂

控鹤卫士而入夜三鼓斩关入万春门至寝中侍疾

者皆走太祖惶骇起呼曰我疑此贼久矣恨不早杀

之逆贼忍杀父乎友珪亲吏冯廷谔以剑犯太祖太

祖旋柱而走剑击柱者三太祖惫仆于□廷谔以剑

中之洞其腹肠胃皆流友珪以裀褥裹之瘗之寝中

秘丧四日乃出府库大赉群臣及诸军遣受旨丁昭

浦矫诏驰至东都杀友文又下诏曰朕艰难创业逾

三十年托于人上忽焉六载中外□力期于小康岂

意友文阴畜异图将行大逆昨二日夜甲士突入大

内赖郢王友珪忠孝领兵剿戮保全朕躬然而疾恙

震惊弥所危殆友珪克平凶逆厥功靡伦宜委权主

军国然后发丧干化二年六月既望友珪于柩前即

皇帝位拜韩勍忠武军节度使以末帝为汴州留后

河中朱友谦为中书令不受命而怀州龙骧军三千

劫其将刘重霸据怀州自言讨贼三年正月友珪祀

天于洛阳南郊改元曰凤历太祖外孙袁象先与驸

马都尉赵岩等谋与末帝讨贼二月象先以禁兵入

宫友珪与妻张氏趋北垣楼下将逾城以走不果使

冯廷谔进刃其妻及己廷谔亦自杀末帝即位复友

文官爵废友珪为庶人

刘守光传守光父仁恭有爱妾罗氏守光烝之仁恭

怒笞守光逐之梁开平元年遣李思安攻仁恭仁恭

在大安山守光自外将兵以入击走思安乃自称卢

龙节度使遣李小喜元行钦以兵攻大安山执仁恭

而幽之其兄守文闻父且囚即率兵讨守光至于卢

台为守光所败

王师范传梁太祖遣朱友宁攻师范友宁战死师范

降太祖待以客礼居于洛阳太祖诸子已封王宴于

宫中友宁妻泣谓太祖曰陛下化家为国诸子人人

皆得封而妾夫独以战死奈何雠人犹在朝廷太祖

奋然戟手曰吾亦几忘此贼乃遣人就洛阳族灭之

东汉世家刘旻传旻汉高祖母弟也初名崇周太祖

起魏隐帝遇弒旻乃谋举兵周太祖之自魏入也反

状已白而汉大臣不即推尊之故未敢即立乃白汉

太后立旻子赟为汉嗣遣宰相冯道迎赟于徐州当

是时人皆知太祖之非实意也旻独喜曰吾儿为帝

矣何患乃罢兵遣人至京师周太祖少贱黥其颈上

为飞雀世谓之郭雀儿太祖见旻使者具道所以立

赟之意因自指其颈以示使者曰自古岂有雕青天

子幸公无以我为疑旻喜益信以为然太原少尹李

骧曰郭公举兵犯顺其势不能为汉臣必不为刘氏

立后因劝旻以兵下太行控孟津以俟变庶几赟得

立赟立而罢兵可也旻大骂曰骧腐儒欲离间我父

子命左右牵出斩之骧临刑叹曰吾为愚人画计死

诚宜矣然吾妻病不可独存愿与之俱死旻闻之即

并戮其妻子于市以其事白汉以明无他已而周太

祖果代汉降封赟湘阴公旻遣牙将李訾奉书周太

祖求赟归太原而赟已死旻即恸哭为李骧立祠岁

时祀之乃以周广顺元年正月戊寅即皇帝位于太

南汉世家刘玢传玢初名洪度封秦王龑子耀枢龟

图皆早死玢次当立龑病卧寝中召右仆射王翻与

语呼洪度洪熙小字曰寿隽虽长然皆不足任吾事

惟洪昌类我吾欲立之奈何吾子孙不肖后世如鼠

入牛角势当渐小尔因泣下歔欷翻为龑谋出洪度

以邕州洪熙容州然后立洪昌为太子议已定崇文

使萧益入问疾龑以告之益谏曰少者得立长者争

之祸始此矣由是洪度卒得立

楚世家马希声传希声字若讷殷次子也殷薨希声

立希声尝闻梁太祖好食鸡慕之乃日烹五十鸡以

供膳葬殷上潢希声不入泣顿食鸡肉数器而起其

礼部侍郎潘起讥之曰昔阮籍居丧而食蒸豚世岂

乏贤邪

吴越世家钱镠传镠子元瓘字明宝少为质于田頵

頵叛于吴杨行密会越兵攻之頵每战败归即欲杀

元瓘頵母常蔽护之后頵将出语左右曰今日不胜

必斩钱郎是日頵战死元瓘得归镠卧病召诸大将

告之曰吾子皆愚懦不足任后事吾死公等自择之

诸将泣下皆曰元瓘从王征伐最有功诸子莫及请

立之镠乃出管钥数箧召元瓘与之曰诸将许尔矣

镠卒元瓘立袭封吴越国王玉册金印皆如镠故事

南唐书皇甫继勋传继勋江州节度使晖之子少以

父荫为军校常从晖军中滁州之役晖力战甚急继

勋欲遁晖操戈击之弗及遂逸以晖死事故恩泽优

渥累迁池饶二州刺史

庆王茂传茂元宗第二子甫数岁容貌秀澈有成人

风时有木平和尚者言人祸福寿夭辄验元宗以茂

见之曰其余不足问所欲知者寿数尔木平为书九

十一字后至十九岁卒

刘仁赡传仁赡出镇寿州周世宗围之屡请出战景

达不许由是愤惋成疾子崇谏幸其父病谋与诸将

出降仁赡立命斩之

周本传本性纯朴技艺无能者惟军旅之事则如夙

习烈祖将受禅徐玠周宗等以本及李德诚皆位望

隆重故讽之以为推戴之首本以□耄仍不知时变

皆少子祚左右其事时吴宗室临川王蒙废处沥阳

闻将授终乃杀监守者与亲信二骑趋诣本本将见

之祚固执不可本怒曰我家郎君也何不使我一见

祚闭中门拒之蒙被杀吴室遂移本随众至建康劝

进由是愧恨数月而卒

彭利用传利用性朴鄙颇拘古礼虽燕居常拱手正

坐对家人稚子言必据书史断章破句以代常谈俗

谓之掉书袋利用丧父客吊之曰贤尊窀不胜哀

悼利用对曰家君不幸短命诸子糊口四方归见相

如之壁空余仲堪之棺实可痛心疾首不寒而栗苟

泣血三年不可再见遂大恸客复勉之曰自宽哀戚

冀阕丧制利用又曰自古毁不灭性杖而后起卜其

宅兆而安措之虽则君子有终然而孝子不匮三年

不改何日忘之又大歔欷吊者于是失笑

陈诲传诲建安人也始生数月足劲能履其父异之

因小字阿铁及长趫捷有勇又呼为陈铁

北梦琐言礼部尚书崔贻孙年过八十求进不休囊

橐之资素有贮积性好干人喜得小惠左降之后二

子争财旨甘医药咸不供侍书责其子曰生有明君

真宰死有天曹地府无为老朽岂放尔耶为缙绅之

笑端

姜志许昌人自小乱离失其父尔后志仕蜀至武信

军节度使先是厩中圉人姜春者事之多年频罹鞭

扑一旦告老于国夫人请免马厩之役而丐食于道

路夫人愍之诘其乡贯姻亲兼云有一子随军入川

莫知存亡其小字身上记验一一述之果志之父也

洎父子相认悲号殒绝志乃授父杖俾笞其背以偿

昔日所误之事举国嗟叹之此事川蜀皆知

南唐近事邓亚文高安乡野之人也烈祖时自尚书

郎拜青阳令升厅就案而食自谓尊显弥极还语儿

子□云当思为学自致烟霄吾为百里之长声鼓吃

饭脑后接笔此吾稽古之力也

辽史章肃皇帝传帝小字李胡一名洪古字奚隐太

祖第三子母淳钦皇后萧氏少勇悍多力而性残酷

小怒辄黥人面或投水火中太祖常观诸子寝李胡

缩项卧内曰是必在诸子下又尝大寒命三子采薪

太宗不择而取最先至人皇王取其干者束而归后

至李胡取少而弃多既至袖手而立太祖曰长巧而

次成少不及矣

义宗传义宗名倍小字图欲太祖长子幼聪敏好学

神册元年春立为皇太子时太祖问侍臣曰受命之

君当事天敬神有大功德者朕欲祀之何先皆以佛

对太祖曰佛非中国教倍曰孔子大圣万世所尊宜

先太祖大悦即建孔子庙

平王隆先传隆先字团隐保宁之季其子陈哥与渤

海官属谋杀其父举兵作乱上命轘裂于市

耶律曷鲁传曷鲁字控温父偶思遥辇时为本部夷

离菫曷鲁其长子也性质厚在髫鬌与太祖游从父

释鲁奇之曰兴我家者必二儿也太祖既长相与易

裘马为好然曷鲁事太祖弥谨会滑哥弒其父释鲁

太祖顾曷鲁曰滑哥弒父料我必不能容将反噬我

今彼归罪台哂为解我姑与之是贼吾不忘也自是

曷鲁常佩刀从太祖以备不虞居久之曷鲁父偶思

病召曷鲁曰阿保机神略天授汝率诸弟赤心事之

已而太祖来问疾偶思执其手曰尔命世奇才吾儿

曷鲁者他日可委以事吾已谕之矣既而以诸子属

耶律孟简传孟简性颖悟六岁父晨出猎俾赋晓天

星月诗孟简应声而成父大奇之

顺宗传顺宗名浚小字耶鲁斡道宗长子母宣懿皇

后萧氏幼而能言好学知书道宗尝曰此子聪慧殆

天授欤六岁封梁王明年从上猎矢连发三中上顾

左右曰朕祖宗以来骑射绝人威震天下是儿虽幼

不坠其风后遇十鹿射获其九帝喜设宴八岁立为

皇太子太康元年兼领北南枢密院事及母后被害

太子有忧色耶律乙辛萧十三同谋构陷太子帝信

之幽太子于别室以耶律燕哥鞫案太子具陈枉状

曰吾为储副尚何所求公当为我辨之燕哥乃乙辛

之党易其言为款伏上大怒废太子为庶人将出曰

我何罪至是十三叱登车遣卫士阖其扉徙于上京

囚圜堵中乙辛寻遣达鲁撒八往害之太子年方二

十上京留守萧挞得以疾薨闻上哀之命有司葬龙

门山欲召其妃乙辛阴遣人杀之州后知其冤悔恨

无及谥曰昭怀太子以天子礼改葬玉峰山干统初

追尊大孝顺圣皇帝庙号顺宗妃萧氏贞顺皇后

晋王敖卢斡传敖卢斡积有人望内外归心保大元

年南军都统耶律余睹与其母文妃密谋立之事觉

余睹降金文妃伏诛敖卢斡实不与谋免二年耶律

撒八等复谋立不克上知敖卢斡得人心不忍加诛

令缢杀之或劝之□敖卢斡曰安忍为蕞尔之躯而

失臣子之大节遂就死闻者伤之

耶律乙辛传乙辛父迭剌家贫服用不给乙辛幼慧

黠尝牧羊至日昃迭剌视之乙辛熟寝迭剌触之觉

乙辛怒曰何遽惊我适梦人手执日月以食我我已

食月日方半而觉惜不尽食之迭剌自是不令牧

耶律隆运传隆运本姓韩名德让西南面招讨使匡

嗣之子也赐姓名代其父为上京留守权知京事甚

有声寻复代父守南京时人荣之

耶律蒲鲁传蒲鲁字乃展幼聪悟好学为牌印郎君

转通进父庶箴尝寄戒谕诗蒲鲁答以赋众称其典

韩延徽传延徽子德枢德枢年甫十五太宗见之谓

延徽曰是儿卿家之福朕国之宝真英物也

耶律信先传信先兴宗以其父瑰引为刺血友幼养

于宫善骑射重熙十八年上问所欲信先曰先臣瑰

引与陛下分如同气然不及王封傥使蒙恩地下臣

愿毕矣上曰此朕遗忘之过追封燕王

耶律唐古传唐古于越屋质之庶子重熙四年乞勒

其父屋质功于石帝命耶律庶成制文勒石上京崇

孝寺

耶律铎鲁斡传铎鲁斡退居乡里子普古为乌古部

节度使遣人来迎既至见积委甚富谓普古曰辞亲

入仕当以裕国安民为事枉道欺君以苟货利非吾

志也命驾而归普古后为盗所杀

直鲁古传直鲁古吐谷浑人初太祖破吐谷浑一骑

士弃橐反射不中而去及追兵开橐视之中得一婴

儿即直鲁古也因所俘者问其故乃知射橐者婴之

父也世善医虽马上视疾亦知标本意不欲子为人

所得欲杀之耳由是进于太祖淳钦皇后收养之长

亦能医专事针灸太宗时以太医给侍常撰脉诀针

灸书行于世

察割传察割明王安端之子善骑射貌恭而心狡世

宗即位于镇阳安端闻之欲持两端察割曰太弟忌

刻若果立岂容我辈永康王宽厚且与刘哥相善宜

往与计安端即与刘哥谋归世宗及和议成以功封

泰宁王会安端为西南面大详稳察割佯为父恶阴

遣人白于帝即召之既至上前泣诉不胜哀帝悯之

使领女石烈军出入禁中数被恩遇屋质察其奸邪

表列其状帝曰察割舍父事我可保无他屋质曰察

割于父既不孝于君安能忠帝不纳

滑哥传滑哥字斯懒隋国王释鲁之子性阴险初烝

其父妾惧事彰与□萧台哂等共害其父归咎台哂

滑哥获免

 父子部纪事八

宋史太祖本纪太祖宣祖仲子也广顺三年从征淮

南宣祖率兵夜半至城下传呼开门太祖曰父子固

亲启闭王事也诘旦乃得入

神宗本纪神宗英宗长子嘉佑八年侍英宗入居庆

宁宫五月受经于东宫帝隆准龙颜动止皆有常度

而天性好学请问至日晏忘食英宗尝遣内侍止之

帝正衣冠拱手虽大暑未尝用扇

李宸妃传妃入宫真宗以为司寝既有娠从帝临砌

台玉钗坠妃恶之帝心卜钗完当为男子左右取以

进钗果不毁帝甚喜已而生仁宗

庞天佑传天佑江陵人以经籍教授里中父疾天佑

割股肉食之疾愈又复病目丧明天佑号泣祈天

之父年八十余大中祥符四年卒天佑负土封坟结

庐其侧昼夜号不绝声知府陈尧咨亲往致奠上其

事诏旌表门闾天佑家无儋石储居委巷中尧咨为

徙里门之右筑阙表之

刘斌传斌定州人父加友端拱中为从弟志元所杀

斌兄弟皆幼随母改适人母尝戒之曰尔等长必复

父雠景德中斌兄弟挟刀伺志元于道刺之不殊即

诣吏自陈用具狱上请诏志元黥面配隶汝州释斌

等罪

臧丙传丙字梦寿旧名愚字仲回既孤常梦其父召

丙偶立于庭向空指曰老人星见矣丙仰视之黄明

润大因望而拜既寤私喜曰吉祥也以寿星出丙入

丁乃改名焉至是无验丙于礼不当更名古人戒数

占梦无妄喜也

李璧传璧字季章父焘典国史璧少英悟日诵万余

言属词精博父子与弟皆以文学知名蜀人比之

三苏云

按字

典无字

孟珙传珙字璞玉嘉定十年金人犯襄阳驻团山父

宗政时为赵方将以兵御之珙料其必窥樊城献策

宗政由罗家渡济河宗政然之越翼日诸军临渡布

阵金人果至半渡伏发歼其半宗政被檄援枣阳临

阵尝父子相失珙望敌骑中有素袍白马者曰吾父

也急麾骑军突阵遂脱宗政

陈抟传许琼开封鄢陵人开宝五年子永罢卢氏县

尉诣匦上言臣年七十五父琼年九十九长兄年八

十一次兄年七十九欲乞近地一官以就营养上览

奏召永讯之即命迎其父赴阙琼得对于讲武殿上

顾问久之悉能奏对而词气不衰言唐末以来事历

历可听上悦其父子俱享遐寿赐袭衣犀带银鞍勒

马帛三十匹茶三十斤授永郾城令

台亨传亨夏县人工画元丰中朝廷修景灵宫调天

下画工诣京师选试其优者待诏翰林畀以官禄亨

名第一以父老固辞归养闾里贤之

汉恭宪王元佐传元佐字惟吉少聪警貌类太宗帝

钟爱之年十三从猎近郊兔走乘舆前太宗使元佐

射一发而中契丹使在侧惊异之封楚王初秦王廷

美迁涪陵元佐独申救之廷美死元佐遂发狂至以

小过操挺刃伤侍人雍熙二年疾少间帝喜为赦天

下重阳日内宴元佐疾新愈不与诸王宴归暮过元

佐元佐恚曰若等侍上宴我独不与是弃我也遂发

忿被酒夜纵火焚宫诏遣御史捕元佐诣中书劾问

废为庶人均州安置宰相宋琪率百官三上表请留

元佐京师行至黄山召还废居南宫使者守护谘议

赵齐王遹翊善戴元顿首请罪帝赦之曰是子朕教

之犹不悛汝等安能导辅耶

允言子宗说恭宪王长孙嗣封祈国公皇佑中坐帷

薄不修除名又坐坑杀女仆锁闭宫室外宅其子仲

旻官右武卫大将军道州刺史后因朝叩头殿下泣

诉云父老且病愿纳身官以赎神宗亦愍之而未俞

其请出就马气塞不能言及家而卒赠同州观察使

冯翊侯宗说幽死

石守信传守信子保吉卒年五十七初守信镇陈五

十七年卒及保吉继是镇寿亦止是谈者异之

高怀德传怀德字藏用真定常山人周天平节度齐

王行周之子怀德忠厚倜傥有武勇行周历延潞二

镇及留守洛都节制宋亳皆署以牙职晋开运初辽

人侵边以行周为北面前军都部署怀德始冠白行

周愿从北征行周壮之许其行至戚城遇辽军被围

数重援兵不至危甚怀德左右射纵横驰突众皆披

靡挟父而出以功领罗州刺史赐珍裘宝带名马以

宠异之

曹彬传彬字国华咸平二年被疾上趣驾临问问以

后事对曰臣无事可言臣二子材器可取臣若内举

皆堪为将上问其优劣对曰璨不如玮璨字韬光性

沉毅起贵胄以孝谨称能自奋励以世其家习知韬

略善抚士卒兼着威爱虽轻财不逮其父而敬仁和

厚亦有父风玮字宝臣沉勇有谋李继迁叛诸将数

出无功太宗问彬谁可将者彬曰臣少子玮可任即

召见知渭州时年十九玮为将不如其父宽然自为

一家琮字宝章兄珝娶秦王女兴平郡主琮幼时从

主入禁中太宗置膝上拊其背曰曹氏有功我家此

亦佳儿也

张昭传昭祖楚平寿张令楚平生直即昭父也初楚

平赴调长安值巢寇乱不知所终直幼避地河朔既

冠以父失所在时盗贼□起道路榛梗乃自秦抵蜀

徒行丐食求父所在积十年不能得乃发哀行服躬

耕海滨

王溥传溥父祚溥在相位祚以宿州防御使家居每

公卿至必首谒祚置酒上寿溥朝服趋侍左右坐客

不安席辄引避祚曰此豚犬尔勿烦诸君起溥讽祚

求致政祚意朝廷未之许也既得请祚大骂溥曰我

筋力未衰汝欲自固名位而幽囚我举大梃将击之

亲戚劝谕乃止

赵安仁传安仁字乐道河南洛阳人父孚历殿中侍

御史雍熙中廷策贡士而安仁预为考会赐金紫因

顾安仁问孚年几安仁曰臣父年六十二上曰孚名

士也亟召对亦赐金紫

安仁子良规良规子君锡字无愧性至孝母亡事父

良规不违左右夜则寝于傍凡衾裯薄厚衣服寒温

药石精粗饮食旨否栉发剪爪整冠结带如内则所

载者无不亲之及登进士第以亲故不愿仕良规每

出必扶掖上下至杂立仆御中尝从谒文彦博彦博

异其容止问而知之语诸子令视以为法

富绍庭传绍庭字德先性靖重能守家法父弼薨两

女与婿及甥皆同居绍庭待之与父时不殊一家之

事毫发不敢变族里称焉

萧国公承干传承干子克敦嗜经术以宗正荐召试

中选赐钱三十万元丰间集父承干遗文以进神宗

嘉之诏承干父子以艺文儒学名于宗藩宜有褒劝

于是追封承干为东平王而赐克敦敕书奖谕

陈恕传恕性吝怒子淳私用钱及寝疾上言淳不率

教导多与非类游常习武艺愿出为外州军校真宗

曰戎校管镇兵非丞郎家子弟所□也以为滁州司

马恕卒召复旧官后竟以贿败

王雱传安石执政所用多少年雱亦欲预选乃与父

谋曰执政子虽不可预事而经筵可处安石欲上知

而自用乃以雱所作策及注道德经镂板鬻于市遂

传达于上邓绾曾布又力荐之召见除太子中允崇

政殿说书神宗数留与语受诏注诗书义擢天章阁

待制兼侍讲书成迁龙图阁直学士以病辞不拜安

石更张政事雱实导之常称商鞅为豪杰之士言不

诛异议者法不行安石与程颢语雱囚首跣足携妇

人冠以出问父所言何事曰以新法数为人所阻故

与程君议雱大言曰枭韩琦富弼之头于市则法行

矣安石遽曰儿误矣

唐庚传庚长兄瞻字望之后名伯虎字长儒治易春

秋皆有家法元佑三年其父游泸南伯虎兄弟居母

丧于丹山伯虎夜半蹴庚曰吾梦收父书发之得亟

来二字吾父得无他乎吾心动矣汝奉母奠朝夕吾

趋泸南庚未及应伯虎奋曰吾决矣起裹粮黎明走

洪川僦舟遇江涨声摇数十里客舟皆舣岸不敢动

伯虎仿徨堤上有渔者持小艇系港中以厚利不

许伯虎超入艇中叱仆夫解维渔者不得已从之二

日半至泸南父果病甚见伯虎大惊问其故具告之

父叹曰天告汝也是日疾少间伯虎具舟侍父以归

居数日疾复作遂卒

沈起传起字兴宗明州郑人进士高第调滁州判官

与监真州转般仓闻父病委官归侍以丧免有司劾

其擅去终丧荐书应格当迁用帝谓辅臣曰观过知

仁今由父疾而致罪何以厚风教而劝天下之为人

子者乃特迁之知海门县

刘瑾传瑾字元忠吉州人沆之子也第进士为馆阁

校勘沆亡得褒赠知制诰张环草词语涉讥贬瑾泣

涕不能食阖门衰绖邀宰相自言朝廷为改书命黜

环为州瑾亦坐衰服入公门罢职没丧不就官丐守

坟墓王素为请以伸孝子之志诏复职

刘子翚传子翚字彦冲赠太师韐之仲子韐死靖康

之难子翚痛愤几无以为生庐墓三年间走其父墓

下瞻望徘徊涕泗呜咽或累日而返

包恢传恢字宏父侍其父疾涤濯扫除之役不命僮

谢枋得传枋得伯父徽明以特奏恩为当阳尉摄县

事于天基节上寿大元兵奄至徽明出兵战死二子

生进抱父尸亦死

孙奭传奭字宗古性方重事亲笃孝父亡舐其面以

代□

赵葵传葵字南仲京湖制置使方之子初生时梦南

岳神降其家方在襄阳命葵专督饮食共养之事与

兄范俱有志事功方器之聘郑清之全子才为之师

又遣从南康李燔为有用之学每闻警报与诸将偕

出遇敌则深入死战诸将惟恐失制置子尽死救之

屡以此获捷一日方赏将士恩不偿劳军为变葵时

十二三觉之亟呼曰此朝廷赐也本司别有赏赉军

心赖一言而定人服其机警嘉定十年金将高琪乌

古论庆寿犯襄阳围枣阳时边烽久息金兵猝至人

情震惧方帅范葵往战败走之十四年金人犯蕲州

葵与范攻唐邓方命之曰不克敌毋相见也葵力战

连破之

窦仪传仪学问优博风度峻整弟俨侃偁僖皆相继

登科冯道与禹钧有旧尝赠诗有灵椿一株老丹桂

五枝芳之句缙绅多讽诵之当时号为窦氏五龙

折德扆传德扆世居云中为大族父从阮自晋汉以

来独据府州控扼西北中国赖之仕周至静难军节

度使其镇府州时署德扆为马步军都校广顺间周

世宗建府州为永安军以德扆为节度使时从阮镇

邠宁父子俱领节镇时人荣之

吕余庆传余庆父琦晋兵部侍郎余庆以荫补千牛

备身历开封府参军迁户曹掾晋少弟重睿领忠武

军节度以余庆为推官仕汉历周迁濮州录事参军

太祖领同州节制闻余庆有材奏为从事世宗问曰

得非尝为濮州纠曹者乎即以为定国军掌书记世

宗尝镇澶渊濮为属郡故知其为人也太宗历滑许

宋三镇余庆并为宾佐及即位自宋亳观察判官召

拜给事中充端明殿学士清泰中琦亦居是职官秩

皆同时人荣之

廖刚传刚以徽猷阁直学士提举亳州明道宫明年

致仕以绍兴十三年卒子四人迟过遂遽仕皆秉麾

节邦人号为万石廖氏

雷德骧传德骧太平兴国七年复旧官又命为两浙

转运使其子殿中丞有终亦为淮南转运使父子同

日受诏搢绅荣之有终为大理寺丞会德骧任陕西

转运奏为解州通判特许德骧不巡察是州有终入

奏盐池利害改赞善大夫令还权知军事省通判太

平兴国六年迁殿中丞知密州徙淮南转运副使赐

绯鱼改太常博士时德骧主簿两浙往往省于境上

时人荣之

高斯得传斯得字不妄利州路提点刑狱知沔州稼

之子也端平二年九月稼死事于沔时大元兵屯沔

斯得日夜西向号泣会其僮至自沔知稼战没处与

斯得潜行至其地遂得稼遗体奉以归见者感泣服

除而哀伤不已

孙瑜传瑜为两浙转运使入辞仁宗访其家世谓曰

卿孙奭子邪奭大儒也久以道辅朕因面赐金紫

徐中行传中行台州临海人父死跣足庐墓躬耕养

母子三人庭筠其季也乡人崇敬之以其父子俱隐

遁称之曰二徐先生淳熙间常平使者朱熹行部拜

墓下题诗有道学传千古东瓯说二徐之句且大书

以表之曰有宋高士二徐先生之墓庭筠之兄庭槐

庭兰皆有父风孙日升苦学有守于是徐氏诗书不

绝六世矣

王诏传诏字景献历工户兵三部侍郎转开封尹时

子使京西摄尹洛父子两京相望人以为荣

晁回传迥字明远累迁尚书工部侍郎使契丹还奏

北庭记加史馆修撰知通进银台司献玉清昭应宫

颂其子宗操继上景灵宫庆成歌帝曰迥父子同献

歌颂搢绅间美事也

任布传布为枢密副使纯约自守及秉政无所建明

子逊尝上书诋大臣及布皆为不才御史鱼周询因

奏疏曰布不才其子能知之乃以尚书工部侍郎罢

知河阳议者以周询引逊语逐其父为不知体改蔡

州授太子少保致仕

吴育传育字春卿建安人也父待问其在二府待问

以列卿奉朝请育不自安请罢去不听及出师永兴

时待问尚亡恙肩舆迎侍时人荣之

苏洵传洵字明允眉州眉山人年二十七始发愤为

学岁余举进士又举茂才异等皆不中悉焚常所为

文闭户益读书遂通六经百家之说下笔顷刻数千

言至和嘉佑间与其二子轼辙皆至京师翰林学士

欧阳修上其所著书二十二篇既出士大夫争传之

一时学者竞效苏氏为文章

葛宫传宫弟密进士推官年五十致仕密子书思踵

登第调建德主簿时密已老欲迎以之官密难之书

思曰曾子不肯一日去亲侧岂以五斗移素志哉遂

投劾归养十年余近臣表其志行以为泗州教授弗

就密不得已许以他日偕行始乞监新市镇居父丧

哀毁骨立盛暑不释苴麻终禫不忍去冢舍仕至朝

奉郎亦告老父子归休皆不待年

司马光传光子康字公休事父母至孝光居洛士之

从学者退与康语未尝不有得涂之人见其容止虽

不识皆知其为司马氏子也光薨治丧皆用礼经家

法不为世俗事拜右正言以亲嫌未就职康自居父

丧居庐蔬食寝于地遂得腹疾至是不能朝谒赐优

告使召医李积于兖积老矣乡民闻之往告曰百姓

受司马公恩深今其子病愿速往也来者日夜不绝

积遂行至则不可为矣市井之人无不哀之

吕公着传公着字晦叔幼嗜学至忘寝食父夷简器

异之曰他日必为公辅

刘摰传摰字莘老儿时父居正课以书朝夕不少间

或谓君止一子独不可少宽邪居正曰正以一子不

可纵也

姚兕传兕字武之父宝战死定川兕补右班殿直兕

幼失父事母孝凡图画器用皆刻仇雠未报字

唐恪传恪字钦叟四岁而孤闻人言其父辄悲泣

李邦彦传邦彦字士美怀州人父浦银工也邦彦喜

从进士游两河举人入京者必道怀访邦彦有所营

置浦亦罢工与为之且复资给其行由是邦彦声誉

奕奕

周起传起字万卿生而丰下父意异之曰此儿必起

吾门因名起幼聪慧如成人意知卫州坐事削官起

才十三诣京师讼父冤父乃得复故官

起尝奏事殿中适仁宗始生帝曰卿知朕喜乎宜贺

我有子矣即入禁中怀金钱出探以赐起

范廷召传廷召枣强人父铎为里中恶少年所害廷

召年十八手刃父雠剖取其心以祭父墓

寇准传准自青州召还入见帝曰朕诸子孰可以付

神器者准曰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中宫不可

也谋及近臣不可也唯陛下择所以副天下望者帝

俯首久之屏左右曰襄王可乎寇曰知子莫如父圣

虑既以为可愿即决定帝遂以襄王为开封尹改封

寿王于是立为皇太子庙见还京师之人拥道喜跃

曰少年天子也帝闻之不怿召准谓曰人心遽属太

子欲置我何地准再拜贺曰此社稷之福也帝入语

后嫔宫中皆前贺复出延准饮极醉而罢

苏轼传轼与弟辙师父洵为文洵读易作易传未究

命轼述其志轼成易传

轼子过字叔党轼谪贬迁徙独过侍之凡生理昼夜

寒暑所须者一身百为不知其难初至海上为文曰

志隐轼览之曰吾可以安于岛夷矣因命作孔子弟

子别传时称为小坡盖以轼为大坡也其叔辙每称

过孝以训宗族且言吾兄远居海上惟成就此儿能

文也

郑仅传仅知宁州诸军多杀老弱持首要赏仅下令

非强壮而能生致者赏半之有内附羌追寇得老人

不忍杀擒之乃其父也相持哭一军感动

郎简传简字叔廉迁刑部一日谓其子絜曰吾退处

十五年未尝小不怿今意倦岂不逝欤就寝而绝在

广州无廉称盖为絜所累

张洞传洞字仲通父惟简太常卿洞为人长大眉目

如画自幼开悟卓荦不群惟简异之抱以访里之卜

者曰郎君生甚奇必在策名后当以文学政事显

贾黯传黯知襄州迎父之官而父有故人在部中遣

直厅卒致问黯辄笞卒父恚一夕归乡里他日疾且

亟黯内怀不自安请徙郡及解官就养不报乃弃官

去而御史吴中复等劾黯辄委州印挠朝廷法绌知

郢州未及任父死

张去华传去华字信臣举进士甲科子师德字尚贤

去华十子最器师德尝欲任一官辞不就去华曰此

儿必继吾志举进士亦为第一时人荣之

李迪传迪子东之自工部尚书拜太子太保致仕东

之子孝基累官光禄卿与父东之同谢事纔年五十

士大夫美之以比二疏

吕夷简传夷简子公绰通敏有才父知政时多涉干

请喜名好进者趋之尝泄漏除拜以市恩时人比之

窦申

公弼字宝臣夷简之亡也仁宗思之问知公弼识于

殿柱入权开封府尝奏事退帝目送之谓宰相曰公

弼甚似其父

范仲淹传仲淹子纯佑性英悟自得尚节行方十岁

能读诸书为文章籍籍有称父仲淹守苏州首建郡

学聘胡瑗为师瑗立学规良密生徒数百多不率教

仲淹患之纯佑尚未冠辄自入学齿诸生之末尽行

其规诸生随之遂不敢犯自是苏学为诸郡倡纯佑

事父母孝未尝违左右

光宗李皇后传后字凤娘皇甫坦言于高宗遂聘为

皇太子妃性妒悍尝诉太子左右于高孝二宫高宗

不怿谓吴后曰是妇将种吾为皇甫坦所误孝宗亦

屡训后宜以皇太后为法不然行当废汝及太子即

位册为皇后光宗欲诛宦者近习皆惧遂谋离间三

宫会帝得心疾孝宗购得良药欲因帝至宫授之宦

者遂诉于后曰太上合药一大丸俟宫车过即投药

万一有不虞其奈宗社何后觇药实有心衔之顷之

内宴后请立嘉王为太子孝宗不许后曰妾六礼所

聘嘉王妾亲生也何为不可孝宗大怒后退持嘉王

泣诉于帝谓寿皇有废立意帝惑之遂不朝太上帝

久不朝太上中外疑骇绍熙四年九月重明节宰执

侍从台谏连章请帝过宫给事中谢深甫言父子至

亲天理昭然太上之爱陛下亦犹陛下之爱嘉王太

上春秋高千秋万载后陛下何以见天下帝感悟趣

命驾朝重华宫是日百官班列俟帝出至御屏后挽

留帝入曰天寒官家且饮酒百僚侍卫相顾莫敢言

中书舍人陈傅良引帝裾请毋入因至屏后后叱曰

此何地尔秀才欲斫头耶傅良下殿恸哭后复使人

问曰此何理也傅良曰子谏父不听则号泣而随之

后益怒遂传旨罢还宫后孝宗崩帝不能亲执丧

王化基传化基字永图在中书不以荫补诸子官然

善教训故其子举正举直举善举元皆有所立举正

字伯仲幼嗜学厚重寡言化基以为类己器爱异诸

化基子举元举元子诏字景献历工兵户三部侍郎

转开封尹时子使京西摄尹洛父子两京相望人

以为荣

赵昌言传昌言父睿太宗尹开封日选为雍丘太康

二县令昌言少有大志太平兴国三年为贡部首荐

廷试日太宗见其辞气俊辨又睹其父名谓左右曰

是常为东畿宰朕之生辰必献诗百韵为寿善训其

子亦为可嘉也擢置甲科

魏羽传淳化中许王暴薨或有以宫府旧事上闻者

太宗怒追捕僚吏将穷究之羽乘间上言曰汉戾太

子窃弄父兵当时言者以其罪当笞耳今许王之过

未甚于是太宗嘉纳之由是被劾者皆获轻典

杨业传业子延昭幼沉默寡言为儿时多戏为军阵

业尝曰此儿类我每征行必以从

刘福传福既贵诸子尝劝起大第福怒曰我受禄厚

足以僦舍以庇汝曹既无尺寸功以报朝廷岂可营

度居室为自安计乎卒不许既死上闻其言赐其子

白金五千两使市第宅

韩令坤传令坤父伦世宗以令坤贵擢陈州行军司

马及令坤领陈州徙伦许州罢职复居宛丘多以不

法干郡政私酤求市利掊敛民财公私患之项城民

武郁诣阙诉其事命殿中侍御史率汀按之伦诈报

汀云被诏赴阙汀奏之世宗怒追劾具状法当弃市

令坤泣请于世宗遂免死流海岛

杨廷璋传廷璋有姊寡居周祖册为淑妃擢廷璋为

右飞龙使廷璋固辞不拜愿推恩其父洪裕即令召

洪裕赴阙以老病辞就拜金紫光禄大夫

赵普传普字则平卒年七十一卒之先一岁普生日

上遣其子承宗赍器币鞍马就赐之承宗复命未几

卒次岁普已罢中书令故事无生辰之赐特遣普侄

婿左正言直昭文馆张秉赐之礼物普闻之因追悼

承宗秉未至而普病笃

刘温叟传温叟字永龄父岳后唐太常卿温叟七岁

能属文善楷隶岳时退居洛中语家人曰吾儿风骨

秀异所未知者寿耳今世难未息得与老夫皆为温

洛之叟足矣故名之温叟以荫补国子四门助教少

帝即位拜刑部郎中赐金紫改都官郎中充翰林学

士初岳仕后唐尝居内署至是温叟复居斯任时人

荣之

颜衎传衎字祖德迁河阳三城节度副使知州事居

半岁得家问父在青州有风痹疾衎不奏弃官去侍

疾不复有仕宦意岁余父疾不能起衎亲自掬矢未

尝少倦丁父忧哀毁甚

李沆传沆字太初父炳为观察支使沆少好学器度

宏远炳尝语人曰此儿异日必至公辅

王旦传旦字子明父祜尝以百口明符彦卿无罪世

多称其阴德祜手植三槐于庭曰吾之后世必有为

三公者此其所以志也旦幼沈默好学有文祜器之

曰此儿当至公相

向敏中传敏中字常之父瑀仕汉符离令性严毅惟

敏中一子躬自教督不假颜色尝谓其母曰大吾门

者此儿也

陈尧佐传尧佐字希元父省华字善则端拱三年太

宗亲试进士伯子尧叟登甲科占谢辞气明辨太宗

顾左右曰此谁子王沔以省华对即召省华为太子

中允尧佐少好学父授诸子经其兄未卒业尧佐窃

听已成诵陈抟尝谓其父曰君三子皆当将相惟中

子贵且寿后如抟言尧叟字唐夫解褐光禄寺丞直

史馆与省华同日赐绯景德中尧叟掌枢机弟尧佐

直史馆尧咨知制诰与省华同在北省诸孙任官者

十数人宗亲登科者又数人荣盛无比宾客至尧叟

兄弟侍立省华侧客不自安多引去尧咨于兄弟中

最为少文然以气节自任工隶书善射尝以钱为的

一发贯其中兄弟同时贵显时推为盛族

薛奎传奎字宿艺绛州正平人父化光善数术尝以

平晋策干太宗行在召见不用罢归适奎始生抚其

首曰是子必至公辅

张观传观字思正以吏部侍郎兼御史中丞以父居

业高年多病请便郡以观文殿学士知许州月余拜

左丞丁父忧哀毁过人既练而卒赠吏部尚书谥文

孝观性至孝初为秘书郎其父方为州从事因上书

愿以官授父真宗嘉之以居业为京官及观贵居业

繇恩至太府卿居业尝过洛嘉其山川风物曰吾得

老于此足矣观于是买田宅营林榭以适其意蚤起

奉药膳然后出视事未尝一日废也

李光传光字泰发童不戏弄父高称曰吾儿云间

鹤其兴吾门乎

岳飞传飞学射于周同尽其术能左右射同死朔望

设祭于其家父义之曰汝为时用其徇国死义乎

綦崇礼传崇礼字叔厚幼颖迈十岁能作邑人墓铭

父见大惊曰吾家积善之报其在兹乎

韩肖胄传肖胄字似夫父治守相州请祠肖胄因乞

外补侍疾诏除直秘阁知相州代其父任陛辞帝曰

先帝诏韩氏世官于相卿父子相代荣事也

洪咨夔传咨夔字舜俞迁金部员外郎会诏求直言

慨然曰吾可以尽言悟主矣其父见其疏曰吾能吃

茄子饭汝无忧

王应麟传应麟字伯厚知徽州其父撝尝守是郡父

老皆曰此清白太守子也摧豪右省租赋民大悦

和岘传岘字晦仁父凝晋宰相岘生之年适会凝入

翰林加金紫知贡举凝喜曰我平生美事三者并集

此子宜于我也因名之曰三美

字显仁凝第四子也生五六岁凝教之诵古诗赋

一历辄不忘试令咏物为四句诗颇有思致凝叹赏

而奇之语岘曰此儿他日必以文章显吾老矣不见

汝曹善保护之

冯吉传吉字惟一父道周太师吉性滑稽无操行雅

好琵琶尤臻其妙教坊供奉号名手者亦莫能及父

常戒令勿习吉性所好亦不能改道欲辱之因家宴

令吉奏琵琶为寿赐以束帛吉置于肩左抱琵琶按

膝再拜如伶官状了无怍色家人皆大笑

蔡攸传攸京长子也历宣和殿大学士与京权势日

相轧浮薄者复间之父子各立门户遂为雠敌攸别

居赐第尝诣京京正与客语使避之攸甫入遽起握

父手为诊视状曰大人脉势舒缓体中得无有不适

乎京曰无之攸曰禁中方有公事即辞去客窃窥见

以问京京曰君固不解此此儿欲以为吾疾而罢我

也阅数日京果致仕以季弟绦钟爱于京数请杀之

帝不许

刘子羽传子羽字彦修建之崇安人资政殿学士韐

之长子也宣和末韐帅浙东子羽以主管机宜文字

佐其父破睦贼入主太府太仆簿迁卫尉丞韐守真

定子羽辟从会金人入父子相誓死守金人不能拔

而去由是知名

路振传振字子发父洵美事马希果署连州从事振

幼颖悟五岁诵孝经论语十岁听讲阴符裁百言而

止洵美责之俾终其业振曰百言演道足矣余何必

学洵美大奇之

郑绮传有鲍宗岩者字傅叔徽州歙人子寿孙字子

寿宋末盗起里中宗岩避地山谷间为贼所得缚宗

岩树上将杀之寿孙拜前愿代父死宗岩曰吾老矣

仅一子奉先祀岂可杀之吾愿自死盗两释之

慎知礼传知礼子从吉字庆之祥符八年权知开封

府既受命召戒之曰京府浩穰凡事太速则误太缓

则滞惟须酌中耳请属一无所受才数月有咸平县

民张斌妻卢氏诉侄质被酒诟悖张素豪族质本养

子而证左明白质贿于吏从吉子大理寺丞锐时督

运石塘河往来咸平为请于县宰断复质刘姓第令

与卢同居质洎卢迭为讼县闻于府从吉命户曹参

军吕楷就县推问卢之从叔虢略尉昭一赂白金三

百两于楷楷久不决卢兄文质又纳钱七十万于从

吉长子大理寺丞钧钧以其事白从吉而隐其所受

卢又诣府列诉即下其事右军巡院昭一兄澄尝以

手书达钱惟演云寄语从吉事逮钧锐请缓之从吉

颇疑惧密请付御史台即诏御史王奇直史馆梁固

鞫之狱成惟演罢翰林学士楷钧免官配隶衡郢州

锐文质皆削一官澄昭一并决杖配隶从吉坐首露

在已发当赎铜特削谏议大夫

张阐传阐字大猷幼力学博涉经史善属文将命名

梦神人大书阐字曰以是名尔父异之力勉其为学

朱熹传熹幼颖悟甫能言父指天示之曰天也熹曰

天之上何物松异之

危稹传稹字逢吉性至孝父疾愿捐己算益亲年疾

寻愈

娄机传机初登第其父寿戒之曰得官诚可喜然为

官正自未易尔

欧阳修传修中子棐字叔弼广览强记能文辞年十

三时见修着鸣蝉赋侍侧不去修抚之曰儿异日能

为吾此赋否因书以遗之修卒代草遗表神宗读而

爱之意修自作也

阎守恭传守恭父荣守恭生而体貌奇伟荣曰是必

当事太平天子吾无恨矣

蒋偕传偕字齐贤幼贫有立志父病尝刲股以疗父

愈诘之曰此岂孝邪曰情之所感实不自知也

蹇周辅传周辅为吏深文刻核子序辰守苏时以天

宁同其父忌日辄于前一日设宴及节日不张乐序

辰亦有文善傅会深文刻核似其父云

张问传问处己廉洁尝仕鄜延幕府与种世衡善父

丧世衡遗汝州田十顷辞弗受使归未至而世衡卒

其子古用父治命亦不纳田芜秽者三十年后汝守

请以给学朝廷命反诸种氏

贾涉传涉字济川父伟尝守开江贻书丞相赵雄极

论武兴守吴挺之横他日陛对又乞裁抑郭棣郭杲

兵权孝宗嘉纳后反为所挤以没涉弱冠直父冤不

避寒暑泣诉十年至伏书阙下

蔡元定传元定字季通建阳人生而颖悟八岁能诗

日记数千言父发博览群书号牧堂老人以程氏语

录邵氏经世张氏正蒙授元定曰此孔孟正脉也元

定深涵其义

元定闻朱熹名往师之韩胄设伪学之禁捕元定

甚急元定闻之不辞家即就道元定杖屦同其子沈

行三千里脚为流血无几微见言面贻书训诸子曰

独行不愧影独寝不愧衾勿以吾得罪故遂懈一日

谓沈曰可谢客吾欲安静以还造化旧物阅三日卒

沈从元定谪道州跋涉数千里道楚粤穷僻处父子

相对常以理义自怡悦元定没徒步护丧以还有遗

之金而义不可受者辄谢却之曰吾不忍累先人也

慕容延钊传延钊子德丰字日新幼聪悟延钊爱之

尝曰兴吾门者必此子

王景传景子廷睿性骄傲好夸诞每言我当代王景

之子闻者咸笑之因目为王当代

侯益传益子仁矩仁矩子延广父历通祁雄三州刺

史悉以补牙职仁矩在雄州日方饮宴虏数十骑白

昼入州城居民惊扰延广引亲信数骑驰出衙门射

杀其酋长一人斩首数级悉禽其余党延广持首级

以献仁矩喜拊其背曰兴吾门者必汝也

王全斌传全斌父事庄宗为岢岚军使私畜勇士百

余人庄宗疑其有异志召之惧不敢行全斌时年十

二谓其父曰此盖疑大人有他图愿以全斌为质必

得释父从其计果获全

陆九龄传九龄父贺以学行为里人所宗生六子九

龄弟九渊生三四岁问其父天地何所穷际父笑而

不答遂深思至忘寝食

秦传序传传序江宁人淳化五年充夔峡巡检使李

顺之乱城坏传序赴火死传序家寄荆湖间子奭□

峡求父尸溺死人以为父死于忠子死于孝

度宗本纪帝讳□资识内慧七岁始言言必合度理

宗奇之及在位岁久无子乃属意托神器焉理宗家

教甚严鸡初鸣问安再鸣回宫三鸣往会议所参决

庶事退入讲堂讲官讲经次讲史终日手不释卷将

晡复至榻前起居率为常理宗问今日讲何经答之

是则赐坐赐茶否则为之反复剖析又不通则继以

怒明日须更复讲

李椿传椿字寿翁父升进士起家靖康之难升翼其

父以背受刃与长子俱卒

钱乙传乙字仲阳父颖喜游一旦东之海上不反乙

方三岁母前死姑嫁吕氏哀而收养之长乃告以家

世即泣请往迹寻凡八九反积数岁遂迎父以归时

已三十年矣乡人感慨赋诗咏之

刘锐传锐知文州嘉熙元年北兵来攻拒守两月余

锐度不免集其家人尽饮以药皆死家素有礼法幼

子同哥才六岁饮以药犹下拜受之左右为之感恸

锐及其二子自刎死

朱昭传昭字彦明宣和末为震武城兵马监押摄知

城事金兵内侵城不可支昭退坐厅事召诸校谓之

曰城且破妻子不可为贼污幸先戕我家而背城死

战众未应昭幼子戏阶下遽起手刃之长子惊视又

杀之径领数卒屠其家人舁尸纳井中贼登城昭勒

众接战中流矢死

史抗传抗济源人宣和末为代州沿边安抚副使金

人围代急抗夜呼其二子稽古稽哲谓曰吾昔语用

事者雁门控制一道宜择帅增戍以谋未形之患若

使横流则无所措矣言虽切皆不吾省今重围既固

外援不至吾用六壬术占之明日城必陷吾将死事

汝辈亦勿以妻子为念而负国也能听吾言当令家

属自裁然后同赴义二子泣曰唯吾父命明日城果

破父子三人突围力战死于城隅

孙益传益知朔宁府小鞠为边患遣将致讨益子

在行间师无功益谓子必死朝廷闻之恤录其孤甚

厚其子遣信至益所报平安益怒其子不能死以状

自列尽上还官所赐而斩其持书来者

申世宁传世宁信州铅山人绍兴六年潘达兵袭铅

山父俞年七十未及出户遇贼贼意其有藏金欲杀

之世宁年未冠亟引颈愿代父死贼感其孝两全之

蔡定传定字元应越州会稽人家世微且贫父革依

郡狱吏佣书以生资定使学游乡校稍稍有称郡狱

吏一日坐舞文法被系革以诖误年七十余矣法当

免系鞫胥任泽削其籍年而入之罪且与狱吏等案

具府奏上之方待命于朝故俱久囚而革不得独决

定切痛念父当耆年以非辜堕圄狴誓将身赎数诣

府号诉请代坐狱弗许请效命于戎行弗许请隶五

符为兵又弗许定知父终不可赎也仰而呼曰天乎

将使定坐视父缠徽纆乎父老耄不应连系佣书罪

不应与狱吏等理明矣而无所云诉父老而刑定之

生其何益乎定图死矣庶有司哀怜而释父则虽死

无憾矣于是预为志铭其墓又为状若诣府者结置

袂间皆叙陈致死之由冀其父之必免也以建炎元

年十二月甲申自赴河死府帅闻之惊曰真孝立命

出革厚为定具棺敛事而抚周其家

吕升传升莱州人父权失明剖腹探肝以救父疾父

复能视而升不死

赵与欢传与欢知安吉州有富民诉幼子察之非其

本心姑逮其子付狱徐廉之乃二兄强其父析业与

欢晓以法开以天理皆忻然感悟

董槐传槐字庭植濠州定远人少喜言兵阴读孙武

曹操之书而曰使吾得用将汛扫中土以还天子槐

貌甚伟广颡而丰颐又美□论事慷慨自方诸葛亮

周瑜父永遇槐严闻其自方怒而嘻曰不力学又自

喜大言此狂生耳吾弗愿也槐心愧乃益自摧折学

于永嘉叶师雍闻辅广者朱熹之门人复往从广广

叹其善学

张愈传愈字少愚宝元初上书言边事除试秘书省

校书郎愿以授父显忠而隐于家

南安翁传翁大儿于关外鬻果失税为关吏所拘送

郡翁与小儿偕诣庭下长子当杖翁恳白郡守曰某

老钝无能全藉此子赡给若渠不胜杖则翼日乏食

矣愿以身代之小儿曰大人岂可受杖某愿代兄大

儿又以罪在己甘心焉三人争不决小儿来父耳旁

语若将有所请翁叱之儿必欲前郡守疑之呼问所

以对曰大人元系带职正郎宣和间累典州郡翁急

曳其衣使退曰儿狂妄言守询诰敕在否儿曰见作

一束置瓮中埋于山下守立遣吏随儿发取果得之

即延翁上坐谢而释其子次日枉驾访之室已虚矣

张凝传凝沧州无棣人真宗践祚迁北作坊使咸平

初契丹南侵凝率所部兵设伏于瀛州西出其不意

腹背奋击挺身陷敌凝子昭远年十六从行即单骑

疾呼突入阵中掖凝出左右披靡不敢动

呼延赞传赞有胆勇鸷悍轻率尝言愿死于敌遍文

其体为赤心杀贼字至于妻孥仆使皆然诸子耳后

别刺字曰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及作破阵

刀降魔杵铁折上巾两旁有刃皆重十数斤绛帕首

乘骓马服饰诡异性复鄙诞不近理盛冬以水沃孩

幼冀其长能寒而劲健其子尝病赞刲股为羹疗之

洪皓传皓字光弼博文强记适字景伯皓长子也幼

敏悟日诵三千言皓使朔方适年甫十三能任家事

以皓出使恩补修职郎绍兴十二年与弟遵同中博

学宏词科高宗曰父在远方子能自立此忠义报也

宜升擢遂除敕令所删定官后三年弟迈亦中是选

由是三洪文名满天下

李渎传渎字河神淳淡嗜酒人或勉之答曰扶羸养

疾舍此莫可从吾所好以尽余年不亦乐乎尝语诸

子曰山水足以娱情苟遇醉而卒吾之愿也吾将与

汝永诀尔辈当常在左右即设外寝与诸子同处一

日忽曰适有人至□下诵诗云行到水穷处未知天

尽时言讫不见吾当逝矣亟取莹集七十编洎书画

付诸子促家人置酒顷之卒

李璘传璘瀛州河间人□开运末契丹犯边有陈友

者乘乱杀璘父及家属三人干德初璘隶殿前散祗

候友为军小校相遇于京师宝积坊北璘手刃杀友

而不遁去自言复父雠案鞫得实太祖壮而释之

邢神留传神留深州陆泽人父超逋官租里胥督租

与超斗超殴里胥死神留年十六诣吏求代父死州

以闻特诏减死赐里胥万钱为棺敛具

端拱初泰州海宁人沈正父为屯田院衙官凶暴无

赖使酒殴平人死正中涂见父恐慑述其故正即号

呼褫衣就殴其尸巡警者捕送官狱具怡然就闻者

悲之

陈绎传绎以翰林学士知郡州绎不能肃闺门子与

妇一夕俱殒于卒伍之手傲然无惭色

 父子部纪事九

桯史神宗朝王襄敏韶在京师会元夕张灯金吾弛

夜家人皆出将帷观焉幼子采第十三方能言珠帽

襐服冯肩以从至宣德门上方御楼芗云彩鳌箫吹

雷动士女仰视喧拥阗咽转盼已失所在驺驭皆恇

扰不知所为家人不复至帷次狼狈归未敢白请捕

襄敏讶其反之亟问知其为南陔也曰他子当遂访

若吾十三必能自归怡然不复求咸叵测居旬日内

出犊车至第有中大人下宣旨抱南陔以出诸车家

人惊喜迎拜天语既定问南陔以所之乃知是夕也

奸人利其服装自襄敏第中已窃迹其后既负而趋

南陔觉负己者之异也亟纳珠帽于怀适内家车数

乘将入东华南陔过之攀幰呼焉中大人悦其韶秀

抱置之膝翼早拥至上合以为宜男之祥上问以谁

氏竦然对曰儿乃韶之幼子也具道所以上顾以占

对不凡且叹其早惠曰是有子矣令暂留钦圣鞠视

密诏开封捕贼以闻既获尽戮之乃命载以归且以

具狱示襄敏赐压惊金犀钱果值巨万其机警见于

幼年者已如此南陔采自号

临江谢氏世以儒鸣元丰八年有名懋者及其弟岐

其子举廉世充同登进士第连标之盛侈于一时时

人谓之临江四谢举廉字民师东坡尝以书与之论

文今载集中艮斋谔绍熙间位中执法以厚德着盖

其族孙也

癸辛杂识李梦庚者襄阳人善文不偶归而治生其

子能文而不肖数盗用父财父欲杀之宗党劝止使

其子拜且谢或告以父已负□子甚恐拜方起而□

欲及亟走避闭门□入门者几寸其子后魁浙漕荐

襄帅以书抵漕说友曰今岁漕魁乃梦庚之子也其

论尾之语曾见之否其语曰世岂有弃鲧而不用其

子者哉闻者莫不大噱云

厚德录薛简肃公奎知益州里父讼其子不孝者诘

之乃曰贫无以为养奎因出俸与之

退朝录父子掌诰国初至熙宁元年凡九家李文贞

昌武王兵部文正王惠献安简晁文元文庄钱希白

修懿梁翰林庄肃吕文靖仲裕宣献公敏求苏仪甫

子容

过庭录忠宣在陈先光禄侍行后圃忠宣问曰八郎

尔今几岁光禄应曰某四十六矣忠宣叹曰尔好福

人吾所不若尔光禄愕然曰大人身为宰相勋业如

此而不若某何也忠宣曰岂谓是哉吾七岁丁楚国

忧廿六丁文正忧尔今年四十六岁而父母兄弟无

故未尝一日离侍侧则吾岂如尔也

泊宅编曾几学士儿皆早慧中子纔十岁一日谓父

曰孔子死时宰予必不行心丧三年问何以验之答

曰予亲丧以□为久况师乎其姊曰只恐闻于汝安

乎之语不敢违也乃兄从旁对曰记得夫子没时宰

予已先亡矣

国老谈苑陈省华以大卿居家其子尧叟参枢密尧

咨掌制诰每朝退端服夹侍偶宾至则导茗酪焉

东轩笔录熙宁中诏王荆公及子雱同修经义成加

荆公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雱龙图阁直学士同日授

命故参政绛贺诗曰陈前舆马同桓傅拜后金珠有

鲁公

家世旧事族父文简公应举来京师馆于厅旁书室

唯乘一驴更无余资至则卖驴得钱数千伯祖殿直

轻财好义待族人甚厚日责文简公具酒肴欲观其

器度文简公诉曰驴儿已吃至尾矣

明道先生宰晋城时有富民张氏子其父死未几晨

起有老父立于门外问之曰我汝父也今来就尔居

具陈其由张氏子惊疑莫测相与诣县请辨之老父

曰业医远出治疾而妻生子贫不能养以与张氏某

年某月某日某人抱去某人某人见之先生谓曰岁

久矣尔何记之详也老父曰某归而知之则书于药

法策后因怀中取策进之其所记曰某年月日某人

抱儿与张三翁家先生问张氏子曰尔年几何曰三

十六矣尔父而在年几何曰七十六矣谓老父曰是

子之生其父年纔四十已谓之三翁乎老父惊惶服

括异志茅山有村儿牧牛洗所著汗衫曝于草上牛

食草之际并食其衫疑邻儿窃之其父怒曰生儿为

盗将安用之即将儿投于水中邻儿称□呼天纔出

水父复投之俄大雷雨震死其牛汗衫自牛口出

春渚纪闻有名士为泗倅者卧病既久其子不慧郡

有太医生杨介名医也适自都下还众令其子谒之

且约介就居第诊视介亦谦退谓之曰闻尊君服药

且更数医矣岂小人能尽其艺耶其子曰大人疾势

虽淹久幸左右一顾且作死马医也闻者绝倒

可谈青州王大夫尝知舒丹二州为诗极鄙俚每投

献当路留以为笑具季父为青掾王亦与一轴诗他

日季父见其子乃谢之其子曰大人九伯乱道玷渎

高明盖俗谓神气不足者为九伯岂以一千为足数

耶余中表任朝议大夫以八□赦恩转中奉大夫其

子对贺客则曰大人转此一官方始济事将来有遗

表恩泽也余记此二事非以为谑盖所以开悟为人

子者

钱遹德循为侍御史元符末攻曾布章数上正急会

其子病明日将对夜其子死德循即跨马入朝不复

内顾既归而后举哀朝廷颇知之故德循遂除中丞

诰词有云方蹇蹇以匪躬子呱呱而弗恤未几德循

转工部尚书失言路其僚颇攻击竟论匿哀之事德

循由是得罪责词数其躁进至云匿哀请对渎轩

墀德循投闲久之领宫祠而终

常州苏掖仕至监司家富甚啬每置产吝不与直争

一文至失色尤喜乘人窘急时以微资取奇货尝置

别墅与售者反复甚苦其子在旁曰大人可增少金

我辈他日卖之亦得善价也父愕然自是少悟士大

夫竞传其语

东坡杂记黎子明之子为继母所谗出数月其父年

高子幼不给于耕夫妇父子皆有悔意而不能自还

予为买羊沽酒送归其家为父子如初庶几颍谷封

人之意

东坡志林韩魏公在中山狄青为副总管陈荐为幕

客今魏公之子师朴出镇而青之子咏荐之子厚复

践此职亦异事也

寇元弼言去岁春徐州通判李陶有子年十七八素

不善作诗忽咏落花诗云流水难穷目斜阳易断肠

谁同砑光帽一曲舞山香父惊问之若有物凭附者

自云是谢中舍问砑光帽事云西王母宴群仙有舞

者带砑光帽帽上簪花舞香山一曲曲未终花皆落

老学庵笔记舒焕尧文东坡公客建炎中犹在有子

为湖南一县尉遇盗尧文年九十矣忧悸得病而卒

读书镜宋郭进造宅既成以酒席犒工令子弟之席

设于诸工之下指工人曰此造宅者指诸子曰此卖

屋者进死未几果为资政殿学士陈彦升所得

庆历中张宗晦以秘书监致仕居洛阳一日谒留守

其子唐言唐贺监知章以道士服归会稽明皇锡以

鉴湖今洛中嵩少虽非朝廷所赐大人可衣羽服优

游其间何必事请谒

石林燕语范文正公四子长曰纯佑有奇才方公始

为西帅时已能佐公治军早死其次即忠宣夷叟德

孺也尝为人言纯仁得吾之忠纯礼得吾之正纯粹

得吾之材忠宣以身任国世固知之夷叟简默寡言

笑虽家居独坐一室或终日不出德孺继公帅四方

为名将卒如其言云

文潞公父为白波辇运潞公时尚少一日常以事忤

其父欲挞之潞公密逃去张靖父为辇运司军曹司

知其所在迎归使与靖同处其父求潞公月余不得

极悲思之乃徐出见因使与靖同学后因登第潞公

相时擢靖为直龙图阁靖有吏干翰林学士张阁其

子也

闻见前录李承之待制奇士苏子瞻所谓李六丈人

豪也为童子时论其父纬之功于朝久不报自诣漏

舍以状白丞相韩魏公公曰君果读书自当取科名

不用纷纷论赏也承之云先人功罪未辨深恐先犬

马沟壑无以见于地下故忍痛自言若欲求官稍识

字第二人及第固不难魏公王尧臣榜第二人登科

承之故云公闻其语矍然

范忠宣为右相宣仁太后寝疾宰辅入问后留忠宣

曰卿父仲淹可谓忠臣在章献太后朝劝后尽母道

在仁宗朝劝帝尽子道卿当似之呜呼宣仁后之所

以望忠宣者群臣莫及也

刘仲通慕司马温公吕献可之贤方温公欲志献可

墓时仲通自请书石温公文出直书王介甫之罪不

隐仲通始有惧意其子安世字器之出入温公门下

代其父书自此益知名

司马温公初居洛有张云卿字伯纪康节以问公公

曰或闻旅殡其父于和州久不省未敢与见康节曰

张云卿可谓孝矣云卿之父谪官死和州贫不能归

因寓其丧云卿奉其母归洛贫甚府尹哀之俾为国

子监说书得月俸七千以养若为和州一行则罢俸

数月将饥其母矣其故如此温公深然曰某之听误

矣伯纪自此从温公游未几伯纪之母死徒步至和

州迎父柩合葬

陈莹中为谏官时为上皇极言蔡京蔡卞不可用用

之决乱天下蔡京深恨之屡窜责例用赦放归犹隶

通州一日莹中之子走京师言蔡京事诏狱下明州

捕莹中甚急士民哭送之莹中不为动既入狱见其

子被系笑曰不肖子烦吾蔡京用酷吏李孝寿治其

事孝寿坐厅事帘中列五木于庭引莹中问之莹中

从容曰蔡京之罪某实知之不肖子不知也多求纸

自书孝寿惧以莹中为不知情即日放归再隶通州

其子配海上

太学博士姜愚字子发京师人长康节先公一岁从

康节学称门生先公年四十五未娶潞州张仲宾太

博字穆之自未第亦从康节子发与二君同白康节

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生年逾四十不娶亲老无

子恐未足以为高康节曰贫不能娶非为高也子发

曰某同学生王允修颇乐善有妹甚贤似足以当先

生穆之曰先生欲婚则某备聘令子发与王允修言

之康节遂娶先夫人后二年伯温始生故康节有诗

云我今行年四十七生男方始为人父鞠育教诲诚

在我寿夭贤愚系于汝我若寿命七十岁眼前见汝

二十五我欲顾汝成大贤未知天意肯从否

富韩公之父贫甚客吕文穆公门下一日白公曰某

儿子十许岁欲令入书院事廷评太祝公许之其子

韩公也文穆见之惊曰此儿他日名位与吾相似亟

令诸子同学供给甚厚文穆两入相以司徒致仕后

韩公亦两入相以司徒致仕文穆知人之术如此

闻见后录大儒宋景文公学该九流于音训尤邃故

所著书用奇字人多不识尝纳子妇三日子以妇家

馈食物书白一过目即曰书错一字姑报之至白报

书即怒曰吾薄他人错字汝亦尔邪子皇骇却立缓

扣其错以笔涂暖字盖妇家书以食物暖女云报亦

如之子益骇又缓扣当用何暖字久之怒声曰从食

从而从大子退检字书博雅中出餪字注云女嫁三

日饷食为餪女始知俗间餪女云者自有本字

国初营丘李成画山水前无古人后河阳郭熙得其

遗法成之子觉熙之子思俱为从官颇广求两父之

画故见于世者益少益可贵云

王荆公之子雱作荆公画像赞曰列圣垂教参差不

齐集厥大成光于仲尼是圣其父过于孔子也雱死

荆公以诗哭之曰一日凤鸟去千年梁木摧是以儿

子比孔子也父子相圣可谓无忌惮者矣

玉照新志韩子苍驹本蜀人父为峡州夷陵令老矣

有一妾子苍不能奉之父怒逐出内侍贾祥先坐罪

窜是郡驹父事祥甚谨祥不能忘子苍父逐之后走

京师祥已收召大用事子苍往投之祥不知其得罪

于其父也献其所业偶裕陵忽问迁谪中有何人材

祥即出子苍诗文以进首篇太乙真人之句上览奇

之即批出赐进士及第除秘书省正字不数年遂掌

外制

青箱杂记张文孝公观以真宗幸亳岁状元及第致

仕枢密副使而其父尚无恙父名居业周易学究性

友弟滞选调三十余年年六十余始转京秩以主客

员外郎致仕见其子入践枢府授大府卿寿九十卒

卒未逾年张公亦捐馆故谥文孝乃知张公贵达皆

其父福庆所致

张文定公齐贤洛阳人少时家贫父死无以葬有河

南县史某甲为办棺敛公深德之遂展兄事虽贵不

刘温叟父名岳终身不听乐不游嵩华每赴内宴闻

钧奏回则号泣移时曰若非君命则不至于是

挥麈后录曾文肃十子最钟爱外祖空青公有寿词

云江南客家有宁馨儿三世文章称大手一门兄弟

独良眉籍甚多推千里足来自渥洼池莫倚善题鹦

鹉赋青山须待健时归不似傲当时其后外祖果以

词翰名世可谓父子为知己也

沈义伦卢多逊为相其子起家即授水部员外郎后

遂以为常今之朝奉郎也吕文穆为相当任子奏曰

臣甲科及第释褐止授九品京官况天下才能老

于岩穴不能沾寸禄者多矣今臣男始离襁褓膺此

宠命恐罹谴责乞以臣释褐时所授官补之自是止

授九品京秩因以为定制以至今日

韩忠献亿景佑中参仁宗政事天下称为长者四子

仲文综子华绛持国维玉汝缜俱礼部奏名忠献启

上曰臣子叨陛下科第虽非有司观望然臣既备位

政府岂当受而有之天下将以为由臣故致此臣虽

不足道使圣明之政人或以议之非臣所安也臣教

子既以有成又何必昭示四方以为荣观哉乞尽免

殿试唱第幸甚诚恳再三上叹嘉而允所请忠献既

薨仲文子华玉汝相继再中科甲独持国曰吾前已

奏名矣当遵家君之言何必布之远方耶不复更就

有司之求故文潞荐持国疏云曾预南中高荐从不

出仕宦其后子文知制诰子华王汝皆登宰席持国

赐出身至门下侍郎为本朝之甲族云

归田录皇子颢封东阳郡王除婺州节度使检校太

傅翰林贾学士黯上言太傅天子师臣也子为父师

于体不顺中书检勘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官者

盖自国朝命官祗以差遣为职事自三师三公以降

皆是虚名故失于因循尔议者皆以贾言为当也

赵元昊二子长曰佞令受次曰谅祚谅祚之母尼也

有色而宠佞令受母子怨望而谅祚母之兄曰没藏

讹咙者亦黠虏也因教佞令受以弒逆之谋元昊已

见杀讹咙遂以弒逆之罪诛佞令受子母而谅祚乃

得立而年甚幼讹咙遂专夏国之政其后谅祚稍长

卒杀讹咙灭其族元昊为西鄙患者十余年国家困

天下之力有事于一方而败军杀将不可胜数然未

尝少挫其锋及其困于女色祸生父子之间以亡其

身此自古贤智之君或不能免况元昊乎讹咙教人

之子杀其父以为己利而卒亦灭族皆理之然也

清波杂志蔡京怀奸固位屡被逐而不去王黼切忌

之百方欲其去乃取旨遣童贯偕其子攸往取表京

以攸被诏同至乃置酒留贯攸亦预焉京以事出不

意一时失措酒行自陈曰京衰老宜去而不忍遽乞

身者以上恩未报此二公所知也时左右闻京并呼

其子为公莫不窃笑欲去宰辅取表自京始尝考晁

错更汉令诸侯喧哗错父闻之从颍川来谓错曰上

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疏人骨肉口语多怨

公何谓也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父

曰刘氏安矣晁氏危吾去公归矣凡三呼其子为公

史笔书之亦以表其失言

范文正公在睢阳遣尧夫到姑苏搬麦五百斛尧夫

时尚少既还舟次丹阳见石曼卿问寄此久乎曼卿

曰两月矣三丧在浅土欲葬之而北归无可与谋者

尧夫以所载麦舟付之单骑兼程取捷径而归到家

拜起侍立良久文正曰东吴见故旧乎曰曼卿为三

丧未举方留滞丹阳时无郭元振莫可告者文正曰

何不以麦舟与之尧夫曰已付之矣

端拱二年河南府言前郢州刺史穆彦璋以爱子死

不愿生挺身入山林饲饿虎异哉丧明尤天古虽有

之此则世未尝有也见太宗实录

王荆公当国值生日差其子雱押送礼物雱言例有

书送物阁门缴申枢密院取旨出札子乃许收下榜

子谢恩缘父子同财理无馈遗取旨谢恩一皆作伪

窃恐君臣父子之际为礼不宜如此乞自今应差子

孙弟侄押赐并不用此例从之至当之论后皆遵行

顷见老先生言此出荆公意奏检亦公笔特假雱名

尔雱字元泽大观元年诏赐使相以上生日器币故

事止差亲戚殊失宠遇大臣之意自今取旨差官

画墁录临潼县驿前有俚妇三子皆售诸过客二为

正使一为郎官正使者一田一刘郎官者县人田升

卿也田登第嫡父自陈升卿大怒闻公决杖元佑中

升卿坐市易钱不明配流广南人谓无亲之报也

王世则长沙人冠岁辞亲入南岳读书其父遗之一

千居数年还家宁亲既而出二千封识如故明年状

元及第

齐东野语有一士人父使从学月与油烛钱一千其

子请益父不可子以书白父曰所谓焚膏继晷者非

为身计正为门户计耳且异日恩封庶几及父母耳

有如吝小费则大人承事娘子孺人辽乎邈哉闻者

无不绝倒

金史太祖本纪太祖讳旻本讳阿骨打世祖第二子

也幼时与群儿戏力兼数辈举止端重世祖尤爱之

世祖与腊醅麻产战于野鹊水世祖被四创疾困坐

太祖于膝循其发而抚之曰此儿长大吾复何忧世

祖伐卜灰太祖因辞不失请从行世祖不许而心异

之世祖寝疾太祖以事如辽统军司将行世祖戒之

曰汝速了此事五月未半而归则我犹及见汝也太

祖往见曷鲁骚古统军既毕事前世祖没一日还至

家世祖见太祖来所请事皆如志喜甚执太祖手抱

其颈而抚之谓穆宗曰乌雅束柔善惟此子足了契

丹事

左企弓传企弓子渊渊子光庆字君锡幼颖悟沈厚

少言渊尝谓所亲曰世吾家者此子也

张中孚传中孚父达仕宋至太师宗翰围太原其父

战殁中孚泣涕请迹父尸乃独率部曲十余人入大

军中竟得其尸以还

石抹世绩传世绩字景略哀宗以世绩从行次新蔡

县之姜寨世绩子嵩时为县令拜上于马前兵乱后

父子始相见上嘉之授嵩应奉翰林文字以便养亲

蔡城破父子俱死嵩字企隆

高彪传彪本名召和失辰州渤海人祖安国辽兴辰

开三镇节度使父六哥左丞制官至刺史彪始生其

父用术者言为其时日不利于己欲不举其母为营

护居数岁竟逐之彪匿于外家辽人调兵东京时六

哥已老当从军怅然谓所亲曰吾儿若在可胜兵矣

所亲具以实告因代其父行战于出河店辽兵败走

彪独力战军帅见之曰此勇士也令生致之斡鲁攻

东京六哥率其乡人迎降以为榆河州千户久之告

老彪代领其众

宋可传可字予之武陟人北兵驻山阳军中有闻可

名者访知所在质其子使人招之曰从我者祸福共

之不然汝子死矣亲旧竞劝之往可皆谢不从曰吾

有子无子与吾儿死生皆有命焉岂以一子故并生

平所守者亡之后竟以无子

柔妃弥勒传弥勒姓耶律氏天德二年使礼部侍郎

萧拱取之于汴过燕京拱父仲恭为燕京留守见弥

勒身形非若处女者叹曰上必以疑杀拱矣及入宫

果非处女海陵心疑萧拱竟致之死

陈颜传颜卫州汲县人世业农父光宋季擢武举第

调寿阳尉未赴值金兵取汴光病围城中颜间关渡

河往省其父因扶疾北归光家奴谋良不可诬告光

与贼杀人光系狱榜掠不胜因自诬服颜诣郡请代

父死太守徐某哀之不敢决适帅臣至郡以其状白

帅曰此真孝子也遂并释之天会七年诏旌表其门

韩玉传玉与夏人战败之当路者忌其功驿奏玉与

夏寇有谋朝廷使使觇其军即实其罪玉道出华州

被囚死于郡学临终书二诗壁间士论□之子不疑

字居之以父死非罪誓不禄仕藏其父临终时手书

云此去冥路吾心皓然刚直之气必不下沉儿可无

虑世乱时艰努力自护幽明虽异宁不见尔读者恻

禹显传刘全者彭城民也率乡邻数百避兵沫沟推

为寨主北兵至徐尽俘其老幼全父亦在其中北兵

质之以招全全缚其人送徐州因窃其父以归徐帅

益都嘉其忠承制以为昭信校尉遥领彭城县尉后

遇国用安以其不附己见杀

海陵太子光英传光英本名阿鲁补徒单后所生颇

警悟诵孝经一日忽谓人曰经言三千之罪莫大于

不孝何为不孝对者曰今民间子博奕饮酒不养父

母皆不孝也光英默然良久曰此岂足为不孝邪盖

指言海陵弒母事及海陵遇害讹里也杀光英于汴

京死时年十二

张浩传浩子汝霖字仲泽少聪慧好学浩尝称之曰

吾家千里驹也

贾少冲传少冲子益字损之少颖悟如成人大定十

四年父少冲为秘书少监充宋主生日副使益侍行

是时宋人常争起立接受国书之礼少冲问益曰即

宋人欲变礼持议不决奈何益曰守死无辱可谓使

矣少冲大奇之

庞迪传迪字仲由性纯孝父疾医药弗□迪仰天泣

祷刲股作羹由是获安

卢孝俭传孝俭累迁山东东路转运使孝俭素褊躁

与同僚王公谨失欢其子尝私用官帑孝俭不知也

既而改河北西路转运使公谨乃发其事孝俭闻被

逮莫测所以行至章丘自缢死

张万公传万公幼聪悟喜读书父弥学梦至一室榜

曰张万相公读书堂已而万公生因以名焉

李晏传晏子仲略转员外郎以亲病求侍特授泽州

刺史以便禄养先是晏领沁南军节度使泽于怀为

支郡父子相继乡人荣之

程采传采字公弼燕之析津人祖冀仕辽广德军节

度使冀凡六男父子皆擢科第士族号其家为程一

元史太祖本纪帝讳铁木真姓奇渥温氏初烈祖征

塔塔儿部获其部长铁木真宣懿太后月伦适生帝

手握凝血如赤石烈祖异之因以所获铁木真名之

志武功也

阔里吉思传阔里吉思封高唐王西北不安请往平

之陷敌不屈死焉追封赵王子朮安幼以弟木忽难

袭高唐王朮安成立木忽难让朮安袭赵王一日召

王傅脱欢司马阿昔思谓曰先王旅殡卜罗荒远之

地神灵将何依吾痛心欲无生若请于上得归葬先

茔瞑目无憾矣二人言之知枢密院事也里吉尼以

闻帝嗟悼久之曰朮安孝子也即赐阿昔思黄金一

瓶得脱欢之子失忽都鲁王傅木忽难之子阿鲁忽

都断事官也先等一十九人乘驿以往复赐从者钞

五百贯淇阳王月赤察儿丞相脱禾出八都鲁差兵

五百人护其行至殡所奠告启视尸体如生遂得归

张柔传柔子弘略迁江西宣慰使称疾家居二十九

年见世祖于龙虎台请曰臣之子玠长矣愿备宿卫

从之且赐以酒曰卿年未老谢事何为特命为河南

行省参知政事

史天倪传天倪父秉直读书尚气义癸酉太师国王

木华黎统兵南伐秉直聚族诣军门降木华黎欲用

秉直辞而荐其子天倪木华黎见而奇之从木华黎

军真定武仙降仙谋作乱乃设宴邀天倪有知其谋

者止天倪毋往天倪不从遂为仙所杀天倪之赴真

定也秉直密戒之曰观武仙辞气终不为我用宜备

之天倪曰我以赤心待人人或相负天必不容愿无

虑秉直乃携其孙楫权还北京至是人服其先识

张弘范传弘范字仲畴柔第九子也善马槊颇能为

歌诗年二十时兄顺天路总管弘略上计寿阳行都

留弘范摄府事吏民服其明决蒙古军所过肆暴弘

范杖遣之入其境无敢犯者中统初授御用局总管

三年改行军总管从亲王哈必赤讨李于济南柔

戒之曰汝围城勿避险地汝无怠心则兵必致死主

者虑其险苟有来犯必赴救可因以立功勉之弘范

营城西出军突诸将营独不向弘范弘范曰我营

险地乃示弱于我必以奇兵来袭谓我弗悟也遂

筑长垒内伏甲士而外为壕开东门以待之夜令士

卒浚壕益深广不知也明日果拥飞桥来攻未及

岸军陷壕中得跨壕而上者突入垒门遇伏皆死降

两贼将柔闻之曰真吾子也

弘范病甚出所赐□甲命付嗣子珪曰汝父以是立

功汝佩服勿忘也

李昶传昶字士都东平须城人父世弼从外家受孙

明复春秋得其宗旨金贞佑初三赴廷试不第推恩

授彭城簿志壹□不乐遂复求试一夕梦在李彦榜

下及第阅计偕之士无之时昶年十六已能为程文

乃更其名曰彦兴定二年父子廷试昶果以春秋中

第二甲第二人世弼第三甲第三人父子褒贬各异

时人以比向歆

黄赟传赟字止敬临江人父君道延佑间求官京师

留赟江南时赟年幼及既长闻其父娶后妻居永平

乃往省之则父殁已三年矣庶母闻赟来尽挟其赀

去更嫁拒不见赟赟号哭语人曰吾之来为省吾父

也今不幸吾父已殁思奉其柩归而窆之莫知其墓

苟得见庶母示以葬所死不恨矣尚忍利遗财耶久

之闻庶母居海滨亟裹粮往庶母复拒之三日不纳

庶母之弟怜之与偕至永平属县乐亭求父墓又弗

得赟哭祷于神一夕梦老父以杖指葬处曰见片砖

即可得明日就其地求之庶母之弟曰真是已敛时

有某物可验启朽棺得父骨以归

刘浚传浚字济川仕连江县宁善巡检江西贼帅王

善寇闽官军守罗源县拒之罗源与连江接壤势将

迫浚募壮士百余命仲子健将之浃旬间众至数万

贼寻破罗源分两道攻福州浚拒之辰山三战三捷

俄闻福州陷众多溃去浚独帅健兵进遇贼于中麻

突其阵斩前锋五人贼兵大至鏖战三时顷浚中箭

堕马健下马掖之俱被获浚忿戟手大骂贼缚浚□

下先斫手一指骂弥厉再斫一指亦如之指且尽斫

两腕次及两足浚色不少变骂声犹不绝遂割其喉

舌而死健亦以死拒贼善义之舍健使敛浚尸瘗之

健归请兵于帅府以复父雠弗听健尽散家赀结死

士百人诈为工商流丐入贼中夜半发火大噪贼惊

扰自相屠戮健手斩杀其父者张破四并擒善及寇

首陈伯祥来献磔之事闻赠浚福建行省检校官授

健古田县尹官为浚立祠福州北门外有司岁时致

祭云

张禧传禧东安州人子弘纲字宪臣年十八父禧为

主将所诬系狱将杀之弘纲直入狱中狱卒并系之

弘纲佯狂谑笑守者易之既寝遂与其父逸去后从

其父攻城徇地屡有功

管如德传如德黄州黄陂县人父景模为宋将以蕲

州降授淮西宣抚使如德为江州都统制至元十二

年亦以城降先是如德尝被俘虏思其父与同辈七

人间道南驰为逻者所获械送于郡如德伺逻者怠

即引械击死数十人各破械脱走间关万里达父所

景模喜曰此真吾儿也至是入觐世祖笑曰是孝于

父者必忠于我矣

移剌捏□传捏儿子买奴从父习战阵初入见太

祖问曰汝年小能袭父职乎对曰臣年虽小国法不

小帝异其对顾左右曰此儿甚肖乃父以为高州等

处达鲁花赤兼征行万户

张晋亨传晋亨子好古字信甫戍蕲州宋人攻蕲好

古率兵迎击力不敌死之时晋亨在济南军中闻之

哭曰吾儿死得其所矣

宋子贞传子贞病危诸子请遗言子贞曰吾平昔教

汝者不少今尚何言耶子渤有才名

徐世隆传世隆字威卿陈州西华人弱冠登金正大

四年进士第辟为县令其父戒世隆曰汝年少学未

至毋急仕进更当读书多识往事以益智识俟三十

入官未晚也世隆遂辞官益笃于学

贾鲁传鲁字友恒擢户部主事一日觉心悸寻得父

书笔势颤缩即辞归比至家父已有风疾未几卒

王英传英字邦杰益都人刚果有大节膂力绝人善

骑射袭父职为莒州翼千户父子皆善用双刀人号

之曰刀王至正中毛贵陷益都英时年九十有六乃

谓其子弘曰我世受国恩美官厚禄备尝享之今老

矣纵不能事戎马以报天子尚忍食异姓之粟以求

生乎水浆不入口者数日遂卒毛贵闻之使具棺衾

以葬将敛举其尸不动焚香祝曰公子弘请公归葬

先茔祝毕尸遂起观者莫不惊异

伯八传至元十二年亲王昔列吉脱铁木儿叛奔海

都伯八以闻且愿提兵往讨之未得命为彼所袭死

焉脱铁木儿虏其二子八剌不兰奚分置左右居岁

余待之颇厚八剌阴结脱铁木儿近侍也里伯秃谋

报父仇后为也里伯秃家人泄其谋八剌知事不成

将家族南奔脱铁木儿遣骑追之至一河八剌马惊

不能渡回拒之射中数人力穷兄弟就擒脱铁木儿

责之曰我待汝厚甚而汝反为此耶八剌曰汝背叛

君上害我父掠我亲属我誓欲杀汝以报君父之雠

今力穷被执从汝所为逼令跪不屈以铁挝碎其膝

终不跪与弟不兰奚同被害

合剌普华传合剌普华岳璘帖木尔子也幼侍母奥

敦氏居益都尝叹曰幼而不学有不堕吾宗者乎父

时以断事官建牙保定合剌普华往白其志父奇之

郭道卿传道卿年八十子廷炜为建宁路平准行用

库使辞归侍养道卿尝病疝危甚廷炜忧瘁扶护一

夕发尽白有司言状旌之

陈韶孙传韶孙广州番禺人父浏以罪流肇州韶孙

年十岁不忍父远谪朝夕号泣愿从父不能夺遂与

俱往跋涉万里不惮劳苦道过辽阳平章塔出见而

悯焉语之曰天子宽仁罚不及嗣边地苦寒非汝所

堪吾返汝故乡汝愿之乎韶孙曰既不能以身代父

当死生以之归非所愿也塔出惊异以钱赏之大德

六年浏死韶孙哀恸见者皆为之泣下肇州万户府

以闻命遣还乡里仍旌异之

徐钰传钰镇江人始冠侍父镇将之婺源过丹阳小

溪镇乘桥失足堕水中同行者立岸上不能救钰投

溪拥镇出镇得挽行舟以升钰力惫且水势湍急遂

溺死尸流四十五里得干滩江浙行省言状表异之

王初应传初应漳州长泰人至大四年二月从父义

士樵刘岭山有虎出丛棘中搏义士伤右肩初应赴

救抽镰刀刺虎鼻杀之义士得生

泰定二年同县施合德父真佑尝出耘为虎扼于田

合德与从弟发仔持斧前杀虎父得生并旌其门

胡伴侣传伴侣钧州密县人其父实□患心疾数月

几死更数医俱莫能疗伴侣乃斋沐焚香泣告于天

以所佩小刀于右胁傍刲其皮肤割脂一片煎药以

进父疾遂瘳其伤亦旋愈朝廷旌表其门

察罕传察罕初名益德唐兀乌密氏父曲也怯律为

夏臣其妾方怀察罕不容于嫡母以配掌羊群者及

里木察罕稍长其母以告且曰嫡母已有弟矣察罕

武勇过人从帝攻西夏破肃州师次甘州察罕父曲

也怯律居守城中察罕射书招之且求见其弟时弟

年十三命登城于高处见之且遣使谕城中使早降

其副阿绰等三十六人合谋杀曲也怯律父子并杀

使者并力拒守城破帝欲尽坑之察罕言百姓无辜

止罪三十六人

耶律忒末传国兵至忒末及子天佑率众三万内附

授帅府监军天佑招讨使从元帅史天倪攻取益都

诸城时金降将武仙据真定以叛杀守将史天倪忒

末父子夜逾城而出将以闻会天倪弟天泽还自北

京遇诸满城合蒙古诸军南与贼战走武仙复真定

朝廷以天泽袭兄爵而以天佑镇赵州明年仙复犯

真定天泽潜师出□城忒末与其妻石抹氏及家孥

在真定者皆陷焉仙遣其仆刘揽儿持书诱天佑曰

汝能诛赵州官吏以降当活汝父母仍授汝元帅不

尔尽烹之忒末密令揽儿语天佑曰仙贼狡猾汝所

知也毋以我故随其机□以亏忠节且忠孝难两全

汝能固守不失国家大计我视刀锯甘如蜜矣天佑

恸哭承命驰至□城以贼书示天泽天泽曰王陵之

事照耀史册汝能遵父命忠诚许国功不在王陵下

天佑乃趋还赵壁率众殊死战仙怒尽杀忒末家一

十八人战于栾城元氏高邑柏乡仙兵屡挫

木华传木华子塔思幼与常儿异木华尝曰

成吾志必此儿也

速不台传哈班二子长忽鲁浑次速不台俱骁勇善

骑射太祖在班朱尼河时哈班尝驱群羊以进遇盗

被执忽鲁浑与速不台继至以枪刺之人马皆倒余

党逸去遂免父难羊得达于行在所

阿儿思兰传阿儿思兰阿速氏初宪宗以兵围阿儿

思兰之城阿儿思兰偕其子阿散真迎谒军门帝赐

手诏命专领阿速人且留其军之半余悉还之俾镇

其境内以阿散真置左右道遇阇儿哥叛军阿散真

力战死之帝遣使裹尸还葬之阿儿思兰言于帝曰

臣长子死不能为国效力今以次子□古来献之陛

下愿用之□古来至帝命从兀良哈台征哈剌章有

功兀良哈台赏以白金名马从伐宋中流矢而死

李黼传黼字子威颍人也工部尚书守中之子守中

性卞急遇诸子极严每一饮酒□半月醉不解黼百

计承顺求宁亲心终不可得跪而自讼往往达旦无

几微压怠之意

王士元传士元字尧佐知浚州至正十七年贼复迫

浚州州兵悉溃散士元坐堂上顾其子致微使避贼

曰吾守臣居此职也若可逃生子侍立不忍去贼前

问曰尔为谁士元叱曰我王知州也强贼识我否贼

欲缚士元士元奋拳殴贼贼怒并其子杀之

布鲁海牙传布鲁海牙拜燕南诸路廉访使未几授

断事官使职如故时断事官得专生杀多倚势作威

而布鲁海牙小心谨密慎于用刑有民误殴人死吏

论以重法其子号泣请代死布鲁海牙戒吏使擒于

市惧则杀之既而不惧乃曰误殴人死情有可宥子

而能孝义无可诛遂并释之使出银以资葬埋且呼

死者家谕之其人悦从

陈祜传祜迁浙东道宣慰使检覆民田至新昌值玉

山乡盗仓卒不及为备遂遇害子夔芍陂屯田万户

在扬州闻祜遇盗死泣请于行省愿复父雠擒其贼

魁戮于绍兴市

贺仁杰传仁杰父尝治室于毁垣中得白金七千五

百两谓其妻郑曰语云匹夫无故获千金必有非常

之祸时世祖以皇太弟受诏征云南驻六盘山乃持

五千两往献之世祖曰天以赐汝焉用献对曰殿下

新封秦金出秦地此天以授殿下臣不敢私愿以助

军且言其子仁杰可用状即召入宿卫

田改住传改住汶上人父病不能愈祷于天去衣卧

冰上一月

李恒传恒字德卿唐末世为西夏国主太祖经略河

西有守兀纳剌城者夏主之子也城陷不屈而死子

惟忠方七岁求从父死主将异之执以献宗王合撒

儿王留养之惟忠生恒

秦起宗传起宗字元卿生长兵间学书无从得纸父

顺削柳为简写以授之成诵削去更书

李德辉传德辉字仲实生五岁父且卒指德辉谓其

家人曰吾为吏治狱不任苛刻人蒙吾力者众天或

报之是儿其大吾门乎及卒德辉号恸如成人

曹元用传元用资禀俊爽幼嗜书一经目□成诵每

夜读书常达曙不寝父忧其致疾止之□以衣蔽窗

默观之

刘敏中传敏中幼卓异不凡年十三语其父景石曰

昔贤足于学而不求知丰于功而不自衒此后人所

弗逮也父奇之

揭傒斯传傒斯字曼卿父来成宋乡贡进士傒斯幼

贫读书尤刻苦昼夜不少懈父子自为师友由是贯

通百氏早有文名

张翥传翥少时负其才隽豪放不羁好蹴踘喜音乐

不以家业屑其意其父以为忧翥一旦翻然改曰大

人勿忧今请易业矣乃谢客闭门读书昼夜不暂辍

遂以诗文知名

任志传志数与金兵战比有功金尝擒其长子如山

以招之曰降则尔子得生不降则死志曰我为大朝

之帅岂爱一子亲射其子殪之

王伯颜传伯颜知福宁州贼自卲武间道逼福宁伯

颜与子相驰破之贼帅王善俄拥众直扼州西门胥

隶皆解散伯颜见执骂贼以死贼欲释相官之相詈

曰吾与汝不共戴天恨不寸斩汝我受汝官耶贼杀

牟应龙传应龙父巘为大理少卿应龙幼警敏过人

日记数千言文章有浑厚之气宋亡时大理卿已退

不任事一门父子自为师友讨论经学以义理相切

王思聪传思聪延安人素力田农隙则教诸生得束

修以养亲母丧尽哀父继娶杨氏事之如所生以家

多幼稚侵父食别筑室曰养老堂奉之朝夕定省愈

久不怠父尝病剧思聪忧甚拜祈于天额膝皆成疮

得神泉饮之愈后复失明思聪舐之即能视县上状

命表异之

刘廷让传廷让大宁武平人至顺初北方兵起民被

杀掠廷让挈家避山中有幼弟方乳母王氏置于怀

兵急廷让乃弃己子一手抱幼弟一手扶母疾驱得

免事闻旌之

高必达传必达建昌人五岁时父明大忽弃家远游

莫知所适必达既长昼夜哀慕乃娶妻以养母而往

四方求其父十余年不得见心愈悲忽相传黄州全

真道院中有虚明子者学道三十年矣本姓高氏建

昌人也匿姓名为道人云必达询问知为父即往拜

之具言家世及己之所生岁月大父母之丧葬始末

因哀号叩头不已虚明犹瞑坐不顾久之斥曰我非

汝父不去何为必达留侍左右不少懈辞气哀恻可

矜其徒谓虚明曰师有子如此忍弗归乎虚明不得

已乃还家必达孝养笃至乡里称之

石永传永绍兴新昌人性淳厚事亲至孝值乱兵掠

乡里永父谦孙年八十老不能行永负父匿山谷中

乱兵执其父欲杀之永亟前抱父请以身代兵遂杀

永而释其父

刘思敬传思敬延安宜君人事其继母沙氏杜氏孝

养之至无异亲母父年八十两目俱丧明会乱兵剽

掠其乡思敬负父避于岩穴中有兵至欲杀思敬思

敬泣言曰我父老矣又无目我死不足惜使我父何

依乎兵怜其孝不忍杀父子皆免于难

王荐传荐福宁人性孝父尝疾甚荐夜祷于天愿减

己年益父寿父绝而复苏告其友曰适有神人黄衣

红帕首恍惚语我曰汝子孝上帝命锡汝十二龄疾

遂愈后果十二年而卒

杜佑传佑邳州人河南行省署为三叉水马站提领

父成病于家佑忽心惊举体沾汗即弃职归父病始

二日遂祷神求代且尝粪以验疾父卒庐墓尽哀有

驯兔之瑞

郭狗狗传狗狗平阳翼城人父宁为钦察先锋使首

领官戍大良平宋将史太尉来攻陷大良平宁全家

被俘史将杀宁狗狗年五岁告史曰勿杀我父当杀

我史惊问宁曰是儿几岁耶宁曰五岁史曰五岁儿

能为是言吾当全汝家即以骑送宁等往合州道遇

国兵骑惊散宁家俱得还御史以事闻命旌之

王闰传闰东平须城人父素多资既老尽废之不甘

淡薄每食必需鱼肉闰朝夕勤苦入市营奉无缺父

性复乖戾闰左右承顺甚得其欢心乡里称焉父尝

卧疾夜燃长明灯室中火延篱壁间闰闻火声惊起

驰救火已炽烟焰蔽寝户闰突入火中解衣蒙父抱

而出肌体灼烂而父无少伤一女不能救遂焚死中

统二年复其役

张绍祖传绍祖字子让颍州人读书力学以孝行闻

于朝特授河南路儒学教授至正十五年奉父避兵

山间贼至执其父将杀之绍祖泣曰吾父耆德善人

不当害杀我以代父死且若等非父母所生乎何忍

害人父也贼怒以戈击之戈应手挫钝因感而相谓

曰此真孝子不可害乃释之

李明德传明德瑞州路上高县人读书有志操孝行

笃至至正十四年乱兵陷袁州因抄掠上高兵执其

父欲杀之明德泣告曰子岂不能代父乎愿勿害吾

父也兵遂杀明德而免其父后以高寿终

周乐传乐温州瑞安人宋状元坦之后父日成通经

能文海贼窃据温州拘日成置海舟上乐随往事其

父甚谨一日贼酋遣人沈日成于水乐泣请曰我有

祖母幸留父侍养请以己代父死不听乐抱父不忍

舍遂同死焉

辍耕录檇李郭宗夏尝见建德路总管赵良臣言都

下李总管者官至三品家巨富年逾五十而无子闻

枢密院东有术者设肆筭命谈人休咎多奇中试往

叩焉且语之曰吾之禄寿已不必言但推有子与否

术者笑曰君有子矣何为绐我李曰吾实无子岂绐

汝耶术者怒曰君年四十当有子今年已十六矣非

绐我而何同坐者皆军官见二人争执甚讶之李沈

吟良久曰吾年四十时一婢有娠吾以职事赴上都

比归则吾妻粥之矣莫知所往若有子则此是也术

者曰此子终当还君相别而出时坐中一千户邀李

入茶坊告之曰十五年前吾亦无子因到都置一婢

则已有孕到家时适吾妻亦有孕前后一两月间各

生一男今皆十五六矣岂君之子也两人各言妇人

之容貌岁齿相同李归语于妻妻往日诚悍妒至是

见夫无嗣心颇惭而怜之翼日邀千户至家享以盛

馔与之刻期而别千户先归南阳府李以实告于所

管近侍大官乞假前往大官曰此美事也我当与汝

奏闻既而有旨得给驿以行凡筵席之费皆从官办

李至众官郊迎往千户宅设大宴李所以馈献千户

并其妻子仆妾之物甚侈千户命二子出拜风度不

殊衣冠如一莫知何者为己子致请于千户千户曰

君自认之李谛视良久天性感通前抱一人曰此吾

子也千户曰然于是父子相持而哭坐中皆为堕泪

举杯交贺大醉而罢明日千户答礼会客如昨谓李

曰吾既与君子矣岂可使母子分离今并其母以奉

李喜出望外回都携见大官大官曰佳儿也引之入

觐通籍宿卫后亦官至三品大抵人之有子无子数

使之然非人力所能也而术士之业亦精矣

至元间宋文丞相有子出为郡教授行数驿而卒人

皆作诗以悼之闽人翁某一联云地下修文同父子

人间读史各君臣独为绝唱

颜清甫曲阜人颜子四十八代孙尝卧病其幼子偶

弹得一鹁鸽归以供膳于梢翎间得书一缄书上题

云家书付男郭禹开拆禹乃曲阜县尹郭仲贤也盖

其父自真定寄至者时仲贤改授远平县尹去鸽未

及知盘桓寻□遂遇害清甫见之责其子便取木匣

函鸽候病稍愈直抵仲贤官所献书与鸽且语其故

仲贤戚然曰畜此鸽已十七年矣凡有家书虽隔数

千里亦能传致诚异禽也命左右瘗之以清甫长厚

君子留之累日

缪伦字叔彝东平人侍父宦游寓居钱唐至正十六

年淮兵寇城执其父将杀之伦哀号乞免弗听倾家

赀以赎又弗听乃自缚请代于是杀伦而释其父甚

哉贼之不仁也

诚斋杂记殷秘书愿夜梦牛皮上有二土又有赤色

在其上其子年十六解曰牛皮革也二土是圭字是

鞋字也赤朱色朱是珠字也大人当得珠履乎果然

耄余杂识元文宗时其臣有得罪先朝而被戮者至

其子谋复父官爵文宗欲许之时臣下有谏沮之者

曰今欲复其官爵必先明其无罪是先帝不合诛之

将置先帝于何地是陛下之视先帝反不若罪人之

有子矣文宗闻其言动容而止

 父子部纪事十

明外史郭子兴传子兴父郭公少以日者术言祸福

辄中子兴生郭公卜之视其兆曰吉长必大吾门

陈友谅传友谅父普才业渔友谅少读书略通文义

有术者相其先世墓地□期示友谅曰某年当大贵

友谅心窃喜尝为县小吏非其好也闻徐寿辉兵起

欲往从之普才止之曰汝渔家子何不守故业乃作

此灭族事答曰术者之言此其时矣竟不听普才家

居渔如故及贵往迎其父普才又曰汝违吾命吾不

知汝死所矣不数岁竟如普才所揣云

陈友定传太祖既平方国珍即发兵讨友定友定战

败械送京师入见帝诘之友定厉声对曰国败家亡

死耳尚何言遂并其子海诛之海一名宗海友定既

被执自将乐归于军门至是从死元末所在盗起民

间起义保障乡里称元帅者不可胜数元辄因而官

之其后或去为盗或事元而不终惟友定父子死义

时人称完节焉

章溢传溢字三益天性孝友尝游金华元宪使秃坚

不花与语悦之改官秦中要与俱行至虎林溢心动

辞归归八日而父殁未葬火焚其庐溢搏颡□天火

至柩所而灭

陈迪传迪字景道成祖即位召迪不屈与子凤山丹

山等六人同磔于市凤山大呼父累我迪叱使勿言

嫚骂不绝口命刲凤山等舌鼻熬羹与食问好否迪

曰忠臣孝子肉香美绝异非乱臣贼子比也益唾骂

比死不辍声

沈德四传洪武二十七年九月山东守臣言日照民

江伯儿母病割□肉以疗不愈祷岱岳神母疾瘳愿

杀子以祀已果瘳竟杀其三岁儿帝大怒曰父子天

伦至重礼父服长子三年今小民无知灭伦害礼亟

宜治罪遂逮伯儿杖之百遣戍海南

崔敏传敏字好学襄陵人生四十日其父仕元为绵

竹尹父子隔绝者三十年敏依母兄以居元季寇乱

母及兄又相失乱稍定入陕寻母不得由陕入川抵

绵竹求父冢墓无知者复还陜访诸亲故始知父殡

所在乃启攒负其骸以归时称崔孝子

同时刘镐江西龙泉人父允中洪武五年举于乡久

之官凭祥巡检卒于任镐以道远家贫不能返柩居

常悲泣父友怜之言于广西监司聘为临桂训导寻

假公事赴凭祥莫知葬处镐昼夜环哭其父苍头已

转入交趾忽暮至若有物凭之者因得冢所在刺血

验之良是乃负归葬

石鼐传鼐浑源诸生父殁庐墓天大雨山水骤涨时

墓初成鼐虑其崩也仰天号哭水将及墓忽分两道

而去墓获全弘治五年旌表

太祖高皇后传参军郭景祥守和州人言其子持□

欲杀父帝将诛之后曰景祥止一子人言或不实杀

之绝其后矣帝廉之果枉乃释

周敖传敖河州卫军家子也正统末闻英宗北狩大

哭不食七日而死其子诸生路方读书别墅闻父死

恸哭奔归以头触庭槐亦死乡人异之闻于州知州

躬临其丧赙麦四十觓白金一斤路妻方氏励志守

节抚子堂成立后为知县

郑王瞻□传祜檡薨子厚烷嗣见濍子佑橏摭厚烷

四十罪以叛逆告锢之凤阳世子载堉笃学有至性

痛父非罪见絷筑土室宫门外席□独处者十九年

厚烷还国始入宫

荆王瞻堈传厚烇薨翊巨嗣见澋曾孙载埁以文行

称翊巨表载埁贤以训诸子诸子不率教也世子常

泠尤残恣翊巨言于朝革为庶人

孔金传金山阳人父早亡母谢氏遗腹三月而生金

金母为大贾杜言逼娶投河死金长屡讼于官不胜

言行贿欲毙金金被棰无完肤已而抚按理旧牍坐

言大辟迄死狱中金子良亦有孝行父病刲股为羹

以进旋愈比卒庐墓哀毁万历四十三年父子□得

杨通照传无锡民浦邵贼缚其父虞将杀之邵以首

迎刃而死父得免

杜槐传槐字茂卿慈溪人也时倭寇蔓延会县佥其

父为部长令团结乡勇槐伤父老以身任之已而寇

至槐父子部勒乡兵追败之

唐豫传豫字用之广东顺德人也父奎为增城教谕

遭寇难不屈死豫伤父非命作蓼莪亭志痛

程嘉燧传嘉燧字孟阳休宁人有子骄不事生产

嘉燧经营拮据以应其求又辄缘手而尽嘉燧顾益

喜谓好事好客称其家儿

姚广孝传广孝长洲人幼名天禧本医家子父以医

授之不愿学

杨士奇传士奇既耄而子稷复傲狠尝陵轹长吏至

侵暴杀人或有告士奇士奇辄摘其人语稷稷乃讦

告者私事诳士奇士奇又辄信稷稷恶日甚士奇不

得复闻于是言官交章劾稷朝议以士奇故不即加

法而封其状示士奇已复有发稷横虐数十事乃下

之理士奇已以老疾在告天子恐伤其意降诏慰勉

士奇感泣积忧不能起岁余遂卒年八十赠太师谥

文贞有司乃论杀稷乡人豫为祭文数其恶天下传

成传成隰川王诸孙父仕坐罪幽凤阳病死

成微服走凤阳视丧上疏自劾越禁乞负父骨归

葬泽州即不得愿为庶人止墓侧岁时省视诏许之

周定王橚传橚太祖第五子母高皇后也洪武十一

年就藩开封建文初以橚燕王母弟颇疑惮之橚亦

时有他谋次子有告变帝阴使李景隆执窜蒙

化诸于并别徙成祖入南京复其旧封橚以有诬

反请诛之成祖不忍徙之大理定王老始归

楚昭王桢传桢太祖第六子始生时平武昌报适至

帝喜曰子长以楚封之洪武五年分封桢当王齐铸

宝不能就帝曰朕昔固心许封楚也遂封楚十四年

就藩

代简王桂传桂太祖第十三子性暴已老尚时时与

子逊炓逊□诸王窄衣秃帽游行市中袖锤斧伤人

王府教授杨普上言逊炓狎军人武亮与博戏致棰

杀军人朝廷杖治亮下书责戒稍敛戢

汉王高煦传高煦徙封乐安子瞻圻在北京凡朝廷

事潜遣人驰报一昼夜六七行先是瞻圻以父杀其

母屡发父过恶成祖曰尔父子何忍也至是高煦入

朝悉上瞻圻前后觇报中朝事仁宗召示瞻圻曰汝

处父子兄弟间谗构至此子不足诛遣守皇陵

赵简王高燧传靖王见灂爱幼子佑枳遂诬长子佑

棌以大逆被诏诮让

颜伯玮传伯玮授沛县知县燕兵攻沛伯玮命其弟

珏子有为还家侍父题诗公署壁上自缢死有为不

忍去复还见父尸遂自刎父旁

陈瑄传瑄字彦纯合肥人父闻以义兵千户归附洪

武中累迁都指挥同知二十四年瑄代父职父坐事

论戍辽阳瑄伏阙请代诏并原其父子

陈济传济字伯载幼颖悟读书过目成诵尝以父命

如钱塘家人赍货以从比还以其赀之半市书父奇

之曰若能尽读邪审尔吾于汝无所靳

刘定之传定之字主静幼有异禀父耄举于乡不乐

仕日授定之书数千言不令作文一日偶见所为祝

文大异之谓其妇曰此子才第一不足多也举正

统元年会试第一

邹智传智字汝愚成化年登进士改庶吉士上疏不

报未几孝宗嗣位因星变上书帝颔之刘概狱起谪

广东石城所吏目总督秦纮檄召修书乃居会城闻

陈献章讲道新会往受业自是学益粹其父来视怒

其不以禄养棰之智泣而受责

董朴传朴子士毅敦朴有父风由乡举历蓬州知州

赴官其诸子请曰大人平生志节儿辈所知第念大

人春秋高蜀多美材愿为百岁后计士毅曰诺既谢

事归诸子问美材安在士毅曰吾闻杉不如柏诸子

曰今所具者柏耶士毅笑曰吾为尔曹柏子种之

可也亲族皆哂之宦十余年俭素唯布袍革而已

寇天叙传天叙字子惇榆次人平生谨操行在太学

时闻父病裹粮疾驰历六昼夜行千余里抵家侍汤

药父疾竟瘳人称其孝

王袆传袆字子充招谕云南遇害建文中子绅讼于

朝诏赠谥绅字仲缙袆没时年甫十三鞠于兄绶事

母及兄尽孝友蜀献王闻其贤聘致待以客礼绅痛

父遗骸未返启王往求王资给之至即遍求不获即

其死所设祭号恸几绝述滇南恸哭记以归卒有子

稌字叔丰初绅痛父之亡食不兼味稌守之不变居

丧尽礼不饮酒食肉者三年卒门人私谥曰孝庄先

时植传大盗鄢本恕等攻剽城邑所向崩溃其士民

能冒死杀贼者有袁璋诸人御史林俊嘉其义立祠

祀之璋南江人素以勇侠闻俊委剿贼璋奋不顾身

所在有功后为贼所执其子袭挺身救之连杀七贼

亦被执俱死袭死三日两目犹瞠视其父俊为诗挽

之榜其门曰父子忠节

孙玺传玺字廷信授诸城知县改扶风正德六年四

川盗流入汉中都御史蓝章以略阳为汉中要地旧

无城而其令严顺懦不足任檄玺往城之玺至顺以

为耻使县民赂玺求毋城玺不可日周行相度期一

月讫工工未毕而贼至顺曰城不可守盍去诸玺又

不可士民闻顺言争欲去玺拔刀斫坐几曰欲去者

视此乃率僚属坚守相持三日贼欲退获城中告急

者知力窘复率众环之顺竟逾垣走城遂陷执玺玺

奋骂不屈贼脔杀之是年七月二十四日也贼大掠

三日去顺复还牒报玺与己俱遁渡白水江玺溺死

上官索其尸顺取江滨他人尸棺敛之指为玺尸还

其乡玺子启视之非是走阙下上章辨诏御史王廷

相勘实乃得玺死节状赠光禄少卿赐祭予荫顺抵

何竞传竞字邦植萧山人父舜宾为御史谪戍广西

庆远卫遇赦还好持吏短长纵横县中有邹鲁者当

涂人亦以御史坐罪谪宁羌卫经历量移萧山知县

贪暴狡悍恣行不法舜宾求鲁阴事与人言又毁鲁

于是两人互相猜初舜宾以县中湘湖为富人私据

嗾里老发其事又白于官奏核之富人因奏舜宾充

军潜逃擅自冠带章并下所司核治鲁念舜宾终害

己欲使远去乃隐其遇赦文牒诡言舜宾遇赦无验

宜行原卫查核上官不可驳还会舜宾门人训导童

显章尝侦鲁阴事鲁陷以他罪论死宪司疑之下府

覆验道经舜宾家入与谋鲁闻之大诟曰舜宾乃敢

篡重囚发卒围之毁门入并捕舜宾下狱不更上白

司径解庆远又令爪牙胡纪辈十三人追至衢州屏

去衣服至余干宿昌国寺夜以湿衣闭其口压杀之

鲁复捕舜宾妻子竞与母逃常熟匿父友王鼎家已

而鲁迁山西佥事将行竞乃潜归与族友宁谋召亲

党数十人饮之酒为舜宾称□众皆感泣中坐竞出

叩首哭以请皆踊跃愿效命乃各持凶器伏道旁伺

鲁过竞袖铁锤奋击驺从骇散仆其舆裸之杖齐下

矐两目尽拔须发反接豋舟更溺之竞拔佩刀骂曰

杀人贼今日尚敢倔强否斫其左股必欲杀之为众

所止乃与鲁连锁赴按察司而预令族父泽走阙下

诉□佥事萧翀故党鲁严刑讯竞竞不伏蹶起大言

曰必欲杀我我非畏死者顾人孰无父耶且我已讼

于朝非公辈得擅杀噬臂肉掷案上含血噀翀面一

堂皆惊会鞫未决而竞疏已上遣刑部郎中李时给

事中李举会巡按御史邓璋杂治诸人持两端胡纪

等惧罪重不肯承乃拟鲁故屏人服食至死竞部民

驱本属知县笃疾律俱绞余所逮数百人拟罪有差

竞母朱氏复挝豋闻鼓诉□鲁亦使人驰诉乃命大

理寺正曹廉会巡按御史陈铨覆治廉曰尔等何驱

县官竞曰竞知父雠不知县官但恨未杀之耳言与

泪俱廉恻然欲宽之独念致死无据遣县令揭棺验

之验者报伤而解人任宽慷慨首实且出舜宾临命

所付血书于是众皆辞伏改拟鲁造意谋杀人斩竞

驱伤五品以上官徒三年章上下法司议谓竞罪太

轻改拟聚众持凶器伤人当遣戍鲁罪如拟且曰鲁

已成笃疾竞为父报雠律意有在均俟上裁帝从其

议竞戍福宁卫时弘治十四年二月也后武宗登极

肆赦鲁免死竞赦归又九年卒竞自父殁至死凡十

六年服衰终其身

蜀献王椿传椿太祖第十一子谷王橞椿母弟也图

不轨椿子悦燇获咎于椿走橞所橞称为故建文君

以诡众永乐十四年椿暴其罪成祖报椿王此举周

公安王室之心也

辽简王植传植太祖第十五子建文中靖难兵起召

植及宁王权还京宁王不至植渡海归朝改封荆州

成祖即位入朝以植初贰于己削其护卫已而植第

三子贵燮第五子贵□上变告植反仁宗白其诬免

二子为庶人

徐允让传允让浙江山阴人值贼起奉父安走避山

谷间遇贼欲斫安颈允让大呼曰宁杀我勿杀我父

贼即舍安杀允让安得全

曹端传端字正夫渑池人丧父五味不入口寝苫枕

块庐墓六年端事父母愉色养志父雅好佛端为陈

说圣贤之道作夜行烛一篇其言曰佛氏以空为性

非天命之性人受之中老氏以虚为道非率性之道

共由之路父久之亦信从其言

黄润玉传润玉字孟清鄞人永乐初徙南方富民实

北京润玉父当行诣官请代官少之对曰父去日益

老儿去日益长官异其言许之

吾冔传冔字景端浙江开化人也天顺三年举于乡

入国学久之不第叹曰亲老矣尚择禄耶谒候为江

浦教谕迎父就养寻乞终养归朝夕养志诸可以娱

亲心者靡所不致及居丧冔年老矣犹致毁顿

蔡清传清字介夫晋江人除祠祭员外郎乞便养改

南京文选郎中一日心动急乞假养父归甫两月而

父卒自是家居授徒不出

归有光传有光字熙甫昆山人既没其子子宁刻其

遗文妄有改窜工人童氏梦有光趣之曰速成之稍

缓则涂乙尽矣

张尺传尺字守度临海人父玑官涿州同知没无以

为敛求一棉衣弗得尺遂终身不衣棉垂老结数掾

鬻之以镌父墓碑

彭年传年字孔嘉长洲人也父昉举进士授新会知

县以不能其官罢归归复不能其家家日落年少而

颖敏昉取酒沃之曰饮酒而已即读书得第复如乃

翁何益年遂不受举子业

李茂传茂澄城诸生也母患恶疮茂日吮脓血夜则

叩天祈代及卒结庐墓旁朝夕悲泣天大雨惧冲其

墓伏墓哭雨即止父卒庐墓如之成化二年旌二子

表森森为国子生茂卒兄弟同庐于墓弘治五年旌

表子俊亦国子生表卒俊方弱冠庐墓终丧母卒亦

如初正德四年旌其时父子以孝称者莘县李志及

子忱先后庐墓皆成化时旌芮城李锦庐墓弘治十

四年旌子泽孙炳复先后庐墓临汾李大经及子承

芳先后庐墓皆正德时旌表靖安陈伯宣庐墓子恩

复刺血和药愈母疾弘治十二年父子并旌

奉国将军拱榣传拱榣字茂材父宸渠为宸濠累逮

系中都兄拱枘请以身代拱榣左右之卒得白

辅国将军多煪传多煪父拱樛以宸濠事被逮多煪

甫十余龄哭走军门乞以身代王守仁见而异之嘉

靖二年疏讼父□得释归复爵

岷庄王楩传顺王音病疯痹屡年不起次子安昌

王膺铺侍寝尝药晨夕不违左右音感其贤孝言

之朝宪宗特书奖之

容师偃传师偃香山人父患瘫疾扶持不离侧正德

十二年寇掠其乡师偃负父而逃追者急父麾使遁

泣曰父子相为命去将安之俄被执贼灼其父师偃

号泣请代贼从之父得释而师偃焚死

李文咏传文咏昆山诸生父大经沂水知县万历二

十七年父寝室被火文咏突入将抱父出而榱栋尽

覆父子俱焚死火息入视尸犹覆其父父存全体文

咏但余一股

王应元武隆人力农以养父父醉卧家失火应元自

外趋烈焰中竟不能出抱父死

夏子孝传子孝字以忠桐城人六岁失母哀哭持服

如成人九岁父得危疾祷天地刲股肉六寸许调羹

以进父食之顿愈翌日子孝病创父诘其故始知之

里老以闻于县县达之府知府胡麟先梦王祥来谒

诘旦而县牒至诧曰孺子其祥后身耶召见易其旧

名恩曰子孝奖励之达之督学御史胡植植嘉叹即

令入学为诸生月廪之麟复属贡士赵简授之经嘉

靖末父卒庐墓身无完衣形容槁瘁始丧父时子女

皆幼及丧毕还家不知为父问其母曰顷入室者谁

也里人传以为笑

王世名传世名字时望武义人父良与族子俊同居

争屋为俊驱死世名年十七恐残父尸不忍就理乃

佯听其输田议和凡田所入辄易价封识俊有所馈

亦佯受之而潜绘父像悬密室绘己像于旁带刀侍

朝夕泣拜且购一刀铭报雠二字母妻不知也服阕

为诸生及生子数月谓母妻曰吾已有后可以死矣

一日俊自外醉归世名挺刃迎击之立毙出号于众

入白母即取前封识者诣吏请死时万历九年二月

去父死六年矣知县陈某曰此孝子也不可置狱别

馆之而上其事于府府檄金华知县江大受来讯世

名请受死大受曰检尸有伤尔可无死曰吾惟不忍

残父尸以至今日不然何待六年乞放归辞母绝吭

父柩前大受欲全之而法又不可径贷白府请从其

志而好谓世名曰尔毋遽死吾终不惜尔父既朽之

骨不以全尔躯世名号哭仍以死自誓誓不检尸将

抵家其母迎而泣世名曰身固父之遗也以父之遗

为父死虽离母得从父矣何憾顷之大受至县人奔

走直世名者以千计大受乃令人舁致父棺将开视

之世名见之大恸以头触□石血流殷地大受及诸

旁观咸为陨涕乃令舁其柩去陈令欲白上官免检

尸以全孝子世名曰此非法也非法无君何以生为

遂不食而死妻俞氏抚孤三载自缢以殉旌其门曰

孝烈

张钧传钧石州人父赦国子生以二亲早亡矢志不

仕隐居城北村钧正德末举于乡以亲老亦不仕读

书养亲远近皆称其孝嘉靖二十年俺答犯石州钧

虑父遭难自城中驰一骑号泣赴救寇射中其肩裹

疮疾驰至则父已被杀钧陨绝尽餂父血水浆不入

口三日不胜悲痛而卒越二年有司上其状获旌

张永安石州吏也父为寇所逐永安持梃追击之伤

二贼趣父逸去而身自后卫之被数十创死与钧同

日被旌

赵重华传重华云南太和人七岁时父廷瑞东游江

湖间久不返重华长谒郡守请路引榜其背曰万里

寻亲别写父年貌邑里数千纸所历都会州县遍贴

之已而逾汉沔西祷武当山经太子岩岩阴有字曰

嘉靖四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瑞朝山至此重

华读之恸曰吾父果过此今吾之来日月复同可卜

相逢矣遂书其后曰万历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

瑞之子重华寻父至此由南阳抵颍寿涉淮泗入南

都讫无所遇过三茅峰祷于神梦神谓曰汝父未死

遂从丹阳至常州盗攫其资所遗独路引且行且乞

遇一老僧问其故笑曰汝父客无锡南禅寺中语讫

忽不见重华急趋至寺果其父出路引示之相与恸

哭留数日乃还云南

是时有谢广者祁门人父求仙不返广娶妇七日即

别母求父遇于开封逆旅中父乘间复脱去广跋涉

四方者垂二十年虽不得父莫不哀其志云

王原传原文安人襁褓时父珣以家贫役重逃去不

知所之原稍长问父所在母告以故大悲痛及娶妻

月余跪告母曰儿将寻父母止之曰汝父辞家二十

余载不通音问汝将安之原号哭与母别遍历山东

数年转至辉县夜宿野寺门外天将曙一僧启门出

骇曰若何人原曰文安人寻父而来曰识乎曰不识

也僧引入禅堂老僧怜而予之粥珣方执爨下老

僧素知为文安人乃语之曰汝识此少年乎曰不识

也曰此若同里曷问之珣问汝父为谁原以珣名对

珣呼原乳名原曰是也相抱持哭悲感旁人珣谓原

曰吾弃家二十余年何面目见汝母终为此地鬼耳

原以头触地牵衣大恸老僧亦力劝之竟迎父以归

后原子孙多仕宦者

楚昭王桢传愍王显榕妃吴氏生世子英耀他姬生

英英耀悦王宫人方三儿用所狎陶元儿等计诱

至外舍烝焉显榕知之禁方三儿北院笞杀元儿英

耀惧且怨居无何英耀又悦妓宋□儿与卒刘金计

匿□儿入所居缉熙堂显榕欲罪金金遂诱英耀与

其党徐景荣等谋为逆嘉靖二十四年正月十八日

张灯置酒飨显榕别宴显榕弟武冈王显槐于夹室

酒半金与党田尧等从座后罘罳间拥出以铜瓜击

显榕脑立毙显槐惊救亦被击伤左□从者彭汉挟

以奔得免显榕左右朱恩等夺门出缒城报抚按英

耀徙显榕尸宫中命长史孙立等以中风报仍逼崇

阳王显休等保奏会抚按先以实闻世宗逮英耀等

入京告太庙斩英耀焚尸扬灰景荣金尧等二十六

人凌迟立等弃市显休等革禄十之三显槐以救显

榕及通山王英炊直奏英耀弒逆事皆金币而英

耀弟恭王英嗣

刘中敷传中敷子琏卒子机幼有异性父卒家人泥

日者言各以生年与葬期相值久不克葬机曰愿以

我所值年月葬父可乎乃克葬

刘球传球字求乐应诏上言疏入王振大怒遂诏狱

属指挥马顺杀球支解瘗之狱户下后其子钺求球

尸仅得一臂乃裹裙以敛球二子长钺次釪皆笃学

痛父□遂绝意仕进躬耕养母球既得恤兄弟乃出

应举先后成进士

杨瑄传瑄字廷献天顺初印马畿内至河间民遮诉

曹吉祥石亨夺其田瑄以闻并列二人怙宠专权状

吉祥泣诉于帝遂收瑄论死会大风帝感悟戍瑄铁

巅瑄子源字本清晓天文授五官监候正德元年刘

瑾乱政上言瑾大怒召而叱之曰若何官亦学为忠

臣源厉声曰官大小异忠君之心一也矫旨杖六十

谪戍肃州行至河阳驿以创卒其妻斩芦衣之葬驿

后杨氏父子以忠谏名天下为士伦重

钱昆传昆孙若赓进士临江知府坐重辟系狱三十

年万历末子敬忠会试中式不就殿试囚服伏阙下

请代父死若赓竟得释归

李东阳传东阳字宾之事父淳有孝行初官翰林时

尝饮酒至夜深父不就寝忍寒待其归自此终身不

夜饮于外

梁璟传璟字廷美崞县人性至孝正统末边寇乱父

资从征军溃璟闻被发号哭奔求父所在值归乃已

石玠传玠字邦秀父玉山西按使玠举成化末年进

士正德元年擢山西提学副使迁按察使左右布政

使去父玉官时仅二十载吏民安其政称世美焉

陈洽传洽字叔远父戍五开没洽将奔丧会五开蛮

为变道梗人止洽毋行卒冒险间行负父骨以归

王士嘉传士嘉字道亨子玉性刚躁士嘉恒以为忧

后闻玉迁河南副使喜曰祸不及家矣既而玉怒挞

教官反为所屈竟疽发背而卒

章懋传懋进南京礼部尚书生三子兼令业农县令

过之诸子释耒跪迎人不知其贵公子也子尝省懋

于南监徒步往道逢巡检被笞已知而请罪懋曰吾

子垢衣敝履尔安能识慰遣之

邝野传野字孟质为陕西按察副使性至孝父子辅

为句容教官教野甚严野在陕西久思一见父谋聘

父为乡试考官子辅怒曰子居宪司父为考官何以

防闲驰书责之野又尝寄父一褐子子辅复贻书责

曰汝掌一方刑名当洗□释滞以无忝任使何从得

此褐乃以污我封还之野奉书跪诵泣受教

马中锡传中锡字天禄父伟为唐府长史以直谏忤

王械送京师置其家人狱中锡以幼免乃奔诉巡按

御史御史为言于王其家获释复奉母走京师诉□

父竟得白终处州知府

孙燧传燧字德成宸濠反燧遇害燧子堪闻父讣恸

哭挟刃率两弟墀陛赴之会宸濠已禽乃扶柩归兄

弟庐墓蔬食三年有芝一茎九葩者数本产墓上服

除以父死难更墨衰三年世称三孝子

许逵传逵字汝登迁江西副使宸濠反缚燧逵争之

并缚逵遂死逵父家居闻江西有变杀都御史副使

即为位易服哭人怪问故父曰副使必吾儿也吾儿

得死所矣

逵长子玚好学有器识既葬父日夜号泣六年而后

就荫人或诣之玚曰吾父死而玚乃因之得官痛哭

不能仰视

黄宏传宏字德裕历江西左参议宸濠反被执宏愤

怒以手梏向柱蹙项是夕卒贼义而棺敛之子绍文

奔赴求得其棺以为伪命非父志亟易之

宋以方传以方字义卿为瑞州知府宸濠反胁之降

不可乃械至舟中载与俱行至安庆兵败问地何名

舟子言黄石矶江西人语则王失机也宸濠以为不

祥遂出以方斩之祭江贼平其子从学行求遗骸不

得乃敛衣冠归葬之嘉靖六年有为宸濠驾舟者目

睹以方之死为人言之

陆震传震字汝亨进武选员外郎已偕黄巩谏南巡

遂下诏狱同系者率处分后事震独无一言既杖创

甚作书与诸子吾虽死汝等当勉为忠孝吾笔乱而

神不乱也遂卒方震等系狱江彬必欲致之死绝其

饮食震季子体仁年十五变服为他囚亲属馈父后

有诏录一子官诸子以母意让体仁为漳州通判有

何遵传遵字孟循授工部主事上疏乞罢巡幸极言

江彬怙权倡乱帝怒廷杖四十遂卒死之日其父与

家人墓祭归有乌悲鸣而前心异之比抵舍比传工

部有以言获罪者父长号曰遵死矣已而果然

时先遵受杖死者刑部主事郾城刘校字宗道性至

孝授刑部主事迎父就养卒于途校奔赴抱尸痛哭

几绝视面有尘以舌而拭之

与遵同死杖下者泽州孟阳字子干吏部侍郎春之

子为行人春前巡抚宣府有功忤中官张永罢归闻

子死谏哭之以诗语甚悲壮人争传之

吴山传山字静高与严嵩同籍江西而守正不阿附

帝知山贤问嵩吏部侍郎郭朴久任不当尚书邪且

曩时阁臣固有四人盖欲相山而以朴代也山子闻

之以告曰上意乃尔大人亦宜一揖首辅山叱曰竖

子我肯以一揖博宰相邪

顾璘传璘从弟字英玉历南兵部郎中有清操所

亲为武官坐事属父祈解不从竟正其罪

孙陛传陛字志高都御史燧季子也尝念父死宁庶

人之难终身不书宁字亦不为人作寿父文

王艮传艮字汝止泰州人父以丁役于官冬月晨

起以水□面寒而呻吟艮哭曰为人子而令父至此

尚得为人乎自是出代父役入则扫舍侍养奉晨昏

定省惟谨

薛侃传侃字尚谦揭阳人性至孝父疾为尝粪举正

德十二年进士即以侍养归

韩邦奇传邦奇弟邦靖字汝度生而颖异五岁读论

语至文王以服事殷掩卷沉思其父问故对曰审如

是则武王非矣父大奇之

史道传道字克弘涿人与父俊皆举乡试第一成进

郑洛书传洛书字启范父祥由乡举官电白教谕洛

书弱冠登进士即请假省父于电白猝有兵乱祥几

不免会洛书至以计脱于险奉之归

陈克宅传克宅字即卿余姚人少好读书父欲令徙

业克宅随父园中仆一树以悟父父曰惜哉且成材

而败之自今任汝所为遂举正德九年进士

马森传森字孔养怀安人父俊晚有子家僮抱之坠

殒焉俊绐其妻曰我误也竟不之罪逾年而举森嘉

靖十四年成进士

瞿景淳传景淳子汝诜字星卿五岁而孤每构文成

辄跪荐父木主前

江治传治字舜卿进贤人幼有孝行年十三为诸生

父坐逋赋系狱治鬻所居以偿不足则上书谒巡抚

孙燧为父请燧试而异之释其父馆治别署给衣食

李渭传渭字湜之贵州思南人年十五养□小楼父

富见其箕踞诲以毋不敬渭竦然少间请曰若妄念

何父曰思无邪而已自是服膺弗替

陈于陛传于陛字元忠大学士以勤子也加太子少

保终明世父子为宰辅者惟南充陈氏

丁士美传士美字邦彦擢吏部左侍郎以父老屡请

终养不许居常郁郁曰恶有为人子不获养其亲者

及闻父讣深自咎责不可以为人遂哀毁成疾居家

二年卒

冯梦祯传梦祯字开之选庶吉士沈思孝邹元标皆

以谏张居正夺情被杖远戍梦祯哭而送之郊归则

仰屋直视气奋眦裂其父适至京邸虑其及祸谓曰

吾老矣不忍见壮子流血丹墀也盍从我归梦祯遂

请急去

彭泽传泽字济物兰州人为徽州知府泽将遣女治

漆器数十使吏送其家泽父怒曰吾以泽居官为天

子爱民节财乃今数月未闻善政而以官物来家即

贫不可荆布遣嫁耶趣焚之幞被徒步竟诣徽州泽

大惊出迓目吏负其囊怒曰吾负此数千里不为疲

今此数武汝不能耶既入杖泽堂下杖已持装竟去

翟銮传銮字仲鸣官至少傅銮子汝俭汝孝与其师

崔奇勋所亲焦清同举进士京师口语藉藉嵩遂属

给事中王交王尧日劾其有私弊帝怒下其章吏部

都察院銮上疏辨多引西苑入直自解帝益怒曰銮

被劾待勘敢先渎扰耶二子纵有才何至与其师并

进所司其议罪以闻卒勒銮父子奇勋清及分考官

编修彭凤欧阳为民而下主考少詹事江汝璧及

乡试主考谕德秦鸣夏赞善浦应麒诏狱并杖六十

褫其官

姜士昌传士昌字仲文丹阳人父宝士昌五岁授书

至惟善以为宝以其为父名也辄辍读拱立师大奇

蔡毅中传毅中字宏甫光山人父光临洮同知毅中

五岁通孝经父尝问读书何为对曰欲为圣贤耳少

有志性

周顺昌传顺昌字景文倪文焕诬以赃贿忠贤矫旨

逮下诏狱毙之长子茂兰字子佩生有至性痛父惨

死刺血书疏诣阙诉□庄烈帝为动容更上疏请给

三世诰命且建祠赐额帝悉可之茂兰好学砥行不

就荫叙国变后隐居不出

冯恩传恩字子仁幼孤家贫母吴氏苦志教育比长

知自力学嘉靖五年进士擢南京御史十一年彗星

见诏求直言恩乃备指大臣得失论张孚敬方献夫

汪鋐之奸帝大怒下锦衣狱移刑部坐死长子行可

年十三伏阙讼冤日夜匍匐长安遇见冠盖者过□

攀舆号呼乞救终无敢言者恩母吴氏击登闻鼓讼

冤不省又明年行可上书请代父死不许其冬事益

迫行可乃刺臂血书疏自缚阙下谓臣父幼而失怙

祖母吴守节教育底于成立得为御史举家受禄图

报无地乃私忧过计欲为陛下作一吠奸之犬而顿

忘逆鳞之戒遽陷大辟祖母吴年已八十余忧伤之

深仅余气息若臣父今日死祖母吴亦必以今日死

臣父死臣祖母复死臣茕茕一孤必不独生冀陛下

哀怜置臣辟而赦臣父苟延母子二人之命陛下僇

臣不伤臣心臣被僇不伤陛下法谨延颈以俟白刃

上览之恻然乃戍边侥穆宗即位录先朝直臣恩已

七十余即家拜大理寺丞致仕复从有司言旌行可

为孝子

李希孔传希孔字子铸三水人好学敦孝友举万历

三十八年进士忽心动告归归数日父卒不饮酒茹

荤者三年

高岱传岱字鲁瞻会稽人绍兴失守即绝粒祈死子

诸生朗坐守之阅八日不死忽一日而朗泣拜父前

曰儿不能待矣请先之岱瞠目曰有是哉若乃能先

我朗携巾服泛小舟绐舟子曰当出海祷神视去岸

远北面再拜跃入海舟子急挽之不能脱啮舟子臂

始得下舟人又入水救之捽其巾朗跃出水面正巾

而没岱闻之曰儿果能先我乎自是不复言数日亦

霍子衡传子衡字觉商南海人唐王聿□自立于广

州起为太仆寺卿未几广州失守子衡召妾莫氏及

三子应兰应荃应芷语之曰礼云临难毋苟免若辈

知之乎三子齐应声曰惟大人命子衡援笔大书忠

孝节烈之家六字悬之中堂易朝服北向拜又易绯

袍谒家庙先赴井死妾从之应兰偕其妻梁氏又一

女继之应荃应芷偕其妻徐氏区氏又继之惟存三

孙延宗祀有小婢见之亦投井死

主信传信陕西宁州人迁真阳知县出抚土寇会流

寇猝至被执谩骂不屈断头剖腹而死阅四日其子

来觅犹舒指握子手若相诀者

祝万龄传万龄咸宁人父世乔有至行以父远游久

不归年十五即独身访求历数千里屡濒于死卒得

石城王奠堵传奠堵孙宸浮嗣与母弟宸浦庶兄宸

潣弟宸澅皆淫纵杀人弘治十二年互讦奏宸浮宸

浦并革为庶人宸澅宸潣夺禄爵除宸潣子拱梃上

书为父澡雪还爵拱梃沉毅嗜学独处一室朝夕讽

□着巢云集四卷卒后四十年子多□始梓传之

朱煦传煦仙居人善事父母父季用以荐为福州知

府洪武十八年诏尽逮天下积岁官吏为民害者赴

京师筑城季用居官仅五月亦被逮病不能堪谓煦

曰吾办一死耳汝第收吾骨归葬煦惶惧不敢顷刻

离且戒二弟共守视时诉枉令严诉而戍极边者三

人抵极刑者四人矣煦奋曰吾无计脱父诉不诉等

死耳万有一父缘诉获免即戮死无恨父寮同役者

交沮之不听即具状叩阙上闻太祖悲伤其意立赦

季用复其官同时以例复官者十四人皆拜季用谢

曰微君有孝子吾侪骨肉皆为城下土矣已而煦感

疾死季用伤子亦死

同时危贞昉字孟阳临海诸生也父孝先洪武四年

进士官陵川县丞坐法输作江浦贞昉诣阙上疏曰

臣父不幸絓吏议输作江浦筋力向衰不任劳苦而

大母年逾九十恐染霜露之疾贻臣父终天之恨臣

犬马齿方壮愿代父作劳俾父获归养死且不朽太

祖恻然从之贞昉即解儒服易短衣杂众佣力作体

弱不胜劳阅七月病卒

黄辉传辉字平倩南充人幼颖异父子元官湖广御

史属讯疑狱辉检律定谳如老吏御史闻而异之

曹学程传学程字希明擢御史言事下刑部罪斩其

子正儒朝夕奉侍不离犴狴见父憔悴骨立呕血仆

地久之乃苏因刺血书奏乞代父死终不省三十四

年始用朱赓言释之谪戍崇祯时旌正儒为孝子

邓以赞传以赞字汝德生有异质好读书幼见父与

人论学辄牵衣尾之间出语类夙儒父闵其勤学尝

扃之斗室

梁策传策鄢陵人性至孝就外傅手孝经不释迁成

都知府叹曰我必不能叱驭如王阳矣抵家蒲伏父

前以请父大怒曰尽力王事非孝邪尔好孝经不忆

始于事亲终于事君邪犹伏地不起举杖欲击之方

起而戒行莅官数月大计毕即请终养归

谢杰传杰字汉甫长乐人父教谕廷衮家居老矣族

人假其名逋赋县令赣人刘禹龙言于御史逮之杰

代讯几毙后抚赣未尝修□时服其量

周琬传琬江宁人洪武时父为滁州知州坐罪论死

琬年十六叩阍请代帝疑受人教命斩之琬颜色不

变帝异之命宥父死谪戍边琬复请曰戍与斩均死

尔父死臣安用生为愿就死以赎父戍帝复怒命缚

赴市曹琬色甚喜帝察其诚即赦之亲题御屏曰孝

子周琬寻授兵科给事中同时子代父者更有虞宗

济胡刚陈圭

虞宗济字思训常熟人父兄并有罪吏将逮治宗济

谓其兄曰事涉徭役国法严往必死父老矣兄冢嗣

且未有后我幸产儿可代父兄死乃挺身诣吏白父

兄无所预吏疑而讯之悉自引伏洪武四年斩于市

年止二十二闻者哀之

胡刚浙江新昌人洪武初父坐事谪戍泗上以逃亡

当死□驸马都尉梅殷监刑刚时方走省立河上□

渡闻之即解衣泅水而往哀号泣代言与泪俱殷悯

之奏闻诏宥其父并宥同罪者八十二人

陈圭黄岩人父叔弘为雠人所讦当死圭诣阙上章

曰臣为子不能谏父致陷不义罪当死乞原父使自

新帝大喜曰不谓今日有此孝子宜赦其父俟四方

朝觐官至播告以风厉天下刑部尚书开济奏曰罪

有常刑不宜屈法开侥幸路乃听圭代而戍其父云

至正十七年十二月左都御史詹徽奏言太平府民

有殴孕妇至死者罪当绞其子请代乞睿裁章下大

理卿邹俊议曰子代父死情固可嘉然死妇系二人

之命□曷由申犯人当二死之条律何可贷与其存

犯法之父孰若全无罪之儿诏从其议

代简王桂传襄垣王逊燂简王第五子分封蒲州诸

王就藩后非请命不得岁时定省逊燂念大同不置

作思亲篇词甚悲切代人传诵之

向化传化静海卫人父上为卫指挥坐罪愤而投海

死化沿堤号泣求尸不得亦投于海忽上尸浮出衣

服尽脱时天方晴霁雷雨骤作既息化首顶父衣徐

浮至一处众皆骇异收而葬之

有陆尚质者浙江山阴人父渡江忽风涛拍天飘舟

向海尚质岸上见之即跃入涛中欲挽舟近岸父舟

获济而尚质竟溺死里人因呼其处曰陆郎渡

王在复传在复太仓人年二十一从父读书城外倭

贼入犯父子亟奔入城父体肥不能速行中道遇贼

遂相失在复走二里许展转寻父闻父被执急趋贼

所叩头求免贼不听拔刃拟其父在复以身蔽之痛

哭哀求贼怒并杀之两首坠地而手犹抱父不释时

嘉靖三十三年五月也

黄岩王随父显避贼显被贼执将杀之亟趋前

请代贼遂杀而释显

无锡蔡元锐与弟元铎并孝友倭犯无锡入元锐家

兄弟急扶父升屋避匿而元锐为贼执令言父所在

坚不从遂见杀

又有伍民宪晋江人扶父避难遇贼长跪哀告曰勿

惊我父他物任取之贼不听竟杀其父民宪愤挺身

杀二贼伤数贼贼至益多断民宪右手卧草中犹一

手执戈呼其父三日而绝

谢定住传嘉靖中筠连诸生苏奎章从父入山猝遇

虎奎章仓皇泣告愿舍父食己虎徐徐去人咸异之

赵绅传绅字以行诸暨人父秩永乐中为高邮学正

考满赴京至武城县堕水绅奋身下救河流湍悍俱

不能出明日尸浮水上绅两手抱父臂不释宣德五

年旌其门

俞孜传孜字景修浙江山阴人为诸生敦行谊嘉靖

初父华充里役解流人徐铎于口外铎毒杀华亡走

孜扶观归誓必报雠踪迹数十郡不可得后闻已还

乡匿其甥杨氏家乃结力士十数人佯为卖鱼往来

侦伺且谒知府南大吉乞助大吉义之遣数健卒与

俱夜半骤率卒入杨氏家呼铎出见缚送于官置诸

法孜自是不复应举养继母以终

有张震者余姚农家子也生周岁父为人所陷将死

啮震指语曰某吾雠也汝勿忘震长而指疮不愈母

告以故震誓必报其友谓曰汝力弱吾为汝杀之未

几雠乘马出友以田器击之即死震喜走告父墓已

而事发有司伤其志减死论戍遇赦归

孙文亦余姚人也幼时父为族人时行棰死长欲报

之而力不敌乃伪与和好共武断乡曲时行坦然不

复疑一日值时行于田间即以田器击杀之坐戍未

几遇赦获释

张清雅传清雅潜山人家贫力学养亲崇祯十年张

献忠来犯清雅以父年老卧病守之不去无何父卒

敛甫毕贼入其家疑棺内藏金欲剖视之清雅两手

据棺哀泣贼断其手仆地幼子超艺年十六号哭求

代贼复斫之父子俱死而棺得不剖仆云满具两棺

敛之亦不食死

颍州李心唯素有孝行贼至泣守母丧贼掠其室将

缚之不出被杀子果见父死厉声骂贼贼又杀之

潘庭坚传庭坚字叔文当涂人太祖驻太平设太平

翼元帅府遂以庭坚为教授太祖为吴王以庭坚为

侍读学士子黼字章甫幼师陶安授太平府学教授

吴元年除江西湖东道按察司黼谨饬类父而文采

清雅过之父子皆由乡校显时人以为荣

萧岐传岐字尚仁泰和人授潭王府长史力辞改授

陜西平凉子忠幼被掠不知所之临洮百户何氏收

以为□岐自平凉归邂逅各述其故始携归其后遂

为显族

刘谨传谨浙江山阴人洪武中父坐法戍云南谨方

六岁问家人云南何在家人以西南指之辄朝夕向

之拜年十四矍然曰云南虽万里天下岂有无父之

子哉遂治装时滇境初复道路艰险家人力沮之不

听阅六月始抵其地遇父于逆旅中相持号恸俄父

患疯痹谨告官乞以身代国法戍边者必年十六以

上嫡长男始许代时谨未成丁而伯兄谦先以督运

死京师于是归家携兄子以往而兄子亦弱未能自

立乃复归悉鬻其产畀兄子始获奉其父以还既还

家益贫谨力营甘旨以养人称其孝

刘宪传有温钺者大同人父景清有胆力嘉靖三年

镇兵叛杀巡抚张文锦其后巡抚蔡天佑令景清密

捕首恶戮数人其党恨之十三年复叛杀总兵李瑾

因遍索昔年为军府效命者景清深匿不出遂执钺

及其母王氏以去令言景清所在钺曰尔欲杀我父

而使我言其处是我杀父也如雠不可解则杀我舒

愤足矣贼不听逼母使言母大骂不辍贼怒支解以

怵钺钺大哭且骂并被杀事平母子并获旌

客座新闻父子之间古云不责善然亦有可取者少

师西涯李公宾之子兆先幼颖敏过人然游侠无度

公一日过其书馆中书其几云今日柳街明日花街

焚膏继晷秀才秀才兆先归见之亦过公斋书案云

今日黄风明日黑风燮理阴阳相公相公闻者以为

笑谈

珍珠船张云性多大言常曰吾不幸生三子一学孙

吴用兵一学韩愈为小文一学杜甫吟小诗诚家门

不幸所致

裴令公常训其子凡吾辈但可文种无绝然其间有

成功能致身为万乘之相则天也

苏氏家语京兆旧事曰杜陵萧彪字伯文为巴郡太

守以父老归供养父有客常立屏风后自应使命

剪胜野闻洪武十年宋学士濂乞老归帝亲饯之□

其孙慎辅行顿首辞且要曰臣性命未毕蓬土请

岁觐陛阶既归每就帝庆节称贺如约帝惟旧恋恋

多深情十三年失朝帝召其子中书舍人璲孙序班

慎问之对曰不幸有旦夕之忧惟陛下哀矜裁其罪

帝微候人瞰之无恙大怒下璲慎狱诏御史就诛濂

没其家先是尝授太子及诸王经太子于是泣谏

曰臣愚戆无他师幸陛下哀矜裁其死帝怒曰俟汝

为天子而宥之太子惶惧不知所出遂赴溺左右救

得免帝且喜且骂曰痴儿子我杀人何预汝耶因遍

录救溺者凡衣履入水者擢三级解衣鸟者皆斩之

曰太子溺俟汝解衣而救之乎乃赦濂死而更令入

谒然怒卒未解也会与太后食后具斋素帝问之故

对曰妾闻宋先生坐罪薄作福佑之帝艴然投筋而

起濂至帝令无相见谪居茂州而竟杀璲慎

孙奇逢年谱先生年七十一岁张公偶语及其侄失

欢于其父摈不得见者三年属先生一言调剂之一

日先生偶及家庭事其父为之恻然泪下自言曰余

子之不孝非尽子之过也急呼其来使先生训诲之

某之父子受恩不浅矣明日张公称谢且言曰某有

子十年不见父矣公岂得无意乎先生曰子之不孝

父慈未至也司马公深然其言先生令子望雅反复

开导使之引见得为父子如初

金台纪闻孝庙人才之盛好事者取其父子同朝作

对联云一双探花父两个状元儿时张宗伯升己丑

状元子恩王礼侍华辛丑状元子守仁俱为兵部主

事户部郎中刘凤仪则己未探花龙之父兵部员外

李瓒则壬戌探花廷相之父也一时乔梓前此未之

有也

虎苑解学士缙应制题虎顾众彪图云虎为百兽尊

谁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文皇素不悦

仁宗闻此恻然即遣夏原吉迎于南京可谓善讽者

异林鲍赛赛辰州人年十五随父耕畬归遇虎攫父

去赛赛操刃追之相持良久竟毙于虎

虎荟剑州李忠因病化为虎初忠病久其子买药归

而省父忠视子朵颐涎流子惊视父已作虎形出外

扃其室穴壁窥之乃真虎矣

见闻录国朝风气淳朴有父兄之于子弟惟恐读书

见征者常观常熟人黄钺字叔扬少颖嗜学而家无

书日游书肆中借观之或竟日不归国初法峻士不

乐仕人文遁逸诏下多方求贤甚急钺父见钺好学

甚恐不免数惩之弗为变乃令督耕葛泽陂田舍间

钺托市盐酪一二日入城借书亲知间沿道披阅至

陂辄尽每以为恨隐者杨潆避雨泊舟钺舍旁见钺

倚檐读书就视之曰竖子学如此哉日读几何对曰

我苦无书读耳过目不忘也潆曰我有书藏洋海店

架插不下万卷竖子能从吾游乎钺喜从潆入舟至

其舍乃令其子福与钺同业三年尽其书县闻之辟

贤良潆怨钺曰吾遭乱世家破族散携儿耕读远郊

以全余生以子好学举书供业一何不善晦并累吾

儿耶钺徐曰第毋恐乃说尹罢福独遣钺试入太学

后官至崇膴与苏州守姚善俱死建文之难今子弟

善于攀缘钻刺父兄喜见眉宇甚而有导之者矣无

论杨潆不可得即钺父亦不可得

乐郊私语州诗人陈彦廉好作怪体兼善绘事其母

庄本闽人父思恭商于闽溺死海中庄誓不嫁携彦

廉归本州抚育遂成名士彦廉有才名交往多一时

高流最与黄公望子久亲昵彦廉居硖石东山终身

不至海上以父溺海故也子久岁一诣之至则必到

海上观涛每拉彦廉同往不得已偕至城郭黄乞与

同看陈涕泣曰阳侯吾父仇也恨不能如精卫以木

石塞此何忍以怒眼相见子久亦为之动容不看而

返因为作仇海赋以纪其事

明语林张伦官太原知府归省郡守过候父留饮伦

持榼上馔鞠躬待命如童子馔既具即退立庑下郡

守固请伦退走不敢当父谢曰幸君侯过敝庐老夫

主之吾儿特将酒耳郡守惶恐欲起乃赐食庑下

明盛事太师英公张辅其子懋复为太师俱加阶特

进俱勋左柱国俱再知经筵事俱再监修国史足称

东第之冠其次则朱保公永为太师子晖为太保孙

会昌侯继宗为太傅子铭为太保

洪武中李文忠以浙江行省平章封曹国公而父贞

以恩亲封侯如子

胡显以都督佥事封梁国公而父泉以致仕都督封

亦如子

永乐初郑亨以都督佥事封武安侯父用以致仕千

户封亦如子

嘉靖初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封新建伯其父南京

吏部尚书华尚在亦封如子

内阁则黄公淮李公贤杨公廷和父封少保刘公翊

严公讷父封太子太保李公春芳父封少傅进少师

张公居正父自少保少师以至加特进左柱国封尚

书则彭公时刘公吉内淮翊及严公李公皆得归养

彭公父毓义后公七年始卒

陇西恭献王李贞子岐阳武靖王文忠黔宁昭靖王

沐英子定远忠敬王晟东平武烈王朱能子平阴武

愍王勇

 父子部杂录

易经坤卦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

殃臣□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

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

说卦干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

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

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

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

少女按大全节斋蔡氏曰一索再索三索者以初中

终三画而取此长中少之序也柴氏中行曰物物有

男女之象天地之性人为贵故以人言之耳

礼记曲礼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按注聚犹共

也鹿牝曰

年长以倍则父事之

学记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注言

积习善冶之家其子弟见其父兄陶镕金铁使之柔

合以补治破器故此子弟能学为袍裘补续兽皮片

片相合以至完全也箕柳箕也善为弓之家使干角

挠屈调和成弓故其子弟亦观其父兄世业学取柳

条和□挠之成箕也

世子齿于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

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

孝经敬其父则子悦

庄子天道篇君先而臣从父先而子从

寓言篇亲父不为其子媒亲父誉之不若非其父者

盗跖篇夫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

其弟若父不能诏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则无贵父子

兄弟之亲矣

天地篇孝子操药以修慈父其色燋然

孝子不谀

其亲

关尹子九药篇有道交者有德交者有事交者道交

者父子也出于是非贤愚之外故久德交者则有是

非贤愚矣故或合或离事交者合则离

荀子君道篇请问为人父曰宽惠而有礼请问为人

子曰敬爱而致文

吕氏春秋去私篇尧有子十人不与其子而授舜舜

有子九人不与其子而授禹至公也

计然子慈父之爱子非为报也不可内解于心

孔丛子杂训篇鲁穆公访于子思曰寡人不得嗣先

君之业二年矣未知所以为令名者且欲掩先君之

恶以扬先君之善使谈者有述焉为之若何愿先生

教之也子思答曰以伋所闻舜禹之于其父非勿欲

也以为私情之细不如公义之大故弗敢私之云耳

责以虚饰之教又非伋所得言公曰思之可以利民

者子思曰顾有惠百姓之心则莫如一切除非法之

事也毁不居之室以赐穷民夺嬖宠之禄以赈困匮

无令人有悲怨而后世有闻见抑亦可公曰诺

刘向集洪范五行传春秋成公三年新宫灾时鲁三

桓子孙始执国政宣公欲诛之恐不能使大夫公孙

归父如晋谋未反宣公死三家谮归父于成公成公

父丧未葬听谗而逐其父之臣使奔齐故天灾宫明

不用父命之象也董仲舒以为成居丧亡哀戚心故

天灾其父庙示失子道不能奉宗庙也

春秋襄公三十年宋灾先是宋公听谗而杀太子痤

应火不炎上之罚也

雄鸡自断其尾近鸡祸也是时王有爱子子王与

宾起阴谋欲立之田于北山将因兵众杀适子之党

未及而崩三子争国王室大乱其后宾起诛死子

奔楚而败

褚先生集张夫子问褚先生曰诗言契后稷皆无父

而生今案诸传记咸言有父父皆黄帝子也得无与

诗谬乎褚先生曰不然诗言契生于卵后稷人迹者

欲见其天命精诚之意耳鬼神不能自成须人而生

奈何无父而生乎一言有父一言无父信以传信疑

以传疑故两言之

孝经钩命决父之所生其子长之父之所长其子养

之父之所养其子成之诸父所为其子皆奉承而续

行之不敢不致如父之意

孔融与韦甫休书前日元将来渊才亮茂雅度弘毅

伟世之器也昨日仲将又来懿性贞实文敏笃诚保

家之主也不意双珠近出老蚌甚珍贵之

邴原别传太子燕会众宾百数十人太子建议曰君

父各有笃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邪父邪众

人纷纭或父或君时原在坐不与此论太子谘之于

原原悖然对曰父也太子亦不复难之

魏文帝为太子时与王朗书云昔石厚与州吁游父

碏知其与乱韩子昵田苏穆子知其好仁故君子游

必有方居必就士诚有以也嗟乎宋忠无石子先识

之明老罹此祸今虽欲愿行灭亲之诛立纯臣之节

尚可得耶

世说王澄与人书称其兄风气日上足散人怀

颜氏家训刘绦缓绥兄弟□为名器其父名照一生

不为照字唯依尔雅火傍作照耳然凡文与正讳相

犯当自可避其有同音异字不可悉然刘字之下即

有昭音吕尚之儿如不为上赵壹之子傥不作一便

是下笔即妨是书皆触也尝有甲设燕席请乙为宾

而旦于公庭见乙之子问之曰尊侯早晚顾宅乙子

称其父已往时以为笑如此比例触类慎之不可陷

于轻脱

吉甫贤父也伯奇孝子也贤父御孝子合得终于天

性而后妻间之伯奇遂放曾参妇死谓其子曰吾不

及吉甫汝不及伯奇王骏丧妻亦谓人曰我不及曾

参子不如华元□终身不娶此等足以为诫其后假

继惨虐孤遗离间骨肉伤心断肠者何可胜数慎之

哉慎之哉

资暇录今代多称故丞相彭原李公谓其子廓曰吾

不如尔有令子盖言廓子画蚤修辞赋而廓不辨屯

毛按刘氏代说张凭父不才凭祖镇谓凭父曰我不

如汝有佳儿时凭仅数岁敛手对曰阿翁讵宜以子

戏父好事者见彭原公尚谈谐遂移之以资一时之

噱而不知小亏丞相之甚其诬厚矣不然者彭原公

岂不见张凭之语邪

五代史南唐世家太祖皇帝出师南征也李煜遣其

臣徐铉朝于京师仰而言曰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

未有过失奈何见伐其说累数百言太祖曰尔谓父

子者为两家可乎铉无以对而退

燕翼贻谋录师傅保辅佐人主其名甚重非道尊德

重不可以居也师导之教训傅傅其德义保保其身

体如周召毕公之于成王可以当是名矣汉之张禹

孔光辱莫甚焉邓禹其庶几乎后世以为阶官而序

进之失其本旨矣若皇子加官而冠以师傅保之称

此何义也子虽贤而可为父之师傅保乎况有年方

孩幼即加是官者尤悖理矣故英宗治平二年御史

中丞贾黯力陈其非四月丙午诏止加三公太尉司

徒司空是也自此名正言顺人无得而议宣政以后

至以师傅保加之宦竖其悖理尤甚矣

杨万顷杀张审素审素二子□琇为父复雠杀万顷

张九龄欲活之李林甫必欲杀之而二子竟伏大刑

盖九龄君子喜人为善林甫小人嫉人为善好恶不

同故也苟其父罪当死子不当报雠父死不以罪或

非出上命而为人所挤陷以死可不报乎审素之雠

所当报也太宗雍熙三年七月癸未京兆府鄠县民

甄婆儿报母雠杀人诏决杖遣之惜乎□琇之不遇

圣时明主也

鼠璞梁萧憺刺荆州还人歌曰始兴王人之爹赴急

如水火何时来哺乳我传谓爹徒我反荆土方言今

浙人以父为爹字同音异亦随土声而变广韵爹陟

斜切注羌呼父徒可切注北方呼父其说甚明正

奢切注吴人呼父爷以遮切注俗为父声音大率相

似隋回纥传以父为多亦此类

挥麈后录李邯郸命诸子名世人难晓后见孙长文

云邯郸之长子寿朋取三寿作朋之义次子复圭本

三复白圭幼子德刍以三德苾刍其指如此宜乎人

所不解也

省心录强辨者饰非谦恭者无争知其善之可迁善

恶在自为父子不相侵尧为父而有丹朱舜为子而

有瞽瞍尧与贤易舜克谐以孝难

读书杂钞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注子事父无贵贱

正义曰本为士庶今起为诸侯云云谥者列平生德

行而为作美号父贱无谥子今虽贵而忽为造之如

似鄙薄父贱不宜为贵人之父也或举武王为难郑

答赵商曰周道之基隆于二王功德由之王迹兴焉

凡为人父岂能贤乎

青箱杂记岭南风俗相呼不以行第唯以各人所生

男女小名呼其父母元丰中余任大理丞断宾州奏

案有民韦超男名首即呼韦超作父首韦遨男名满

即呼韦遨作父满韦全男女名插娘即呼韦全作父

插韦庶女名睡娘即呼庶作父睡妻作婶睡

萤雪丛说今人生子妄自尊大多取文武富贵四字

为名不以晞颜为名则以望回为名不以次韩为名

则以齐愈为名甚可笑也古者命名多自贬损或曰

愚或曰鲁或曰拙曰贱皆取谦抑之义也如司马氏

幼字犬子至有慕名野狗何尝择称呼之美哉尝观

进士同年录江南人习尚机巧故其小名多是好字

足见自高之心江北人大礼任真故其小名多非佳

字足见自贬之意若夫雁塔之题当先正名垂于不

东坡答陈季常书在定州日作松醪赋今写寄择等

庶开发后生妙思着鞭一跃当撞破烟楼吾子迈文

颇有父风咄咄皆跨之兴

东坡志林郗嘉宾既死出其所与桓温密谋之书一

箧嘱其门生曰若家君眠食大减即出此书方回见

之曰是儿死已晚矣乃不复念余读而悲之曰士之

所甚好者名也而爱莫加于父子嘉宾以父之故而

不匿其恶名方回以君之故而不念其子嘉宾可谓

孝子方回可谓忠臣也悲夫或曰嘉宾与桓温谋畔

而子以孝子称之可乎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嘉宾

之不忠不待诛绝而明者其孝可废乎王述之子坦

之欲以女与桓温述怒排坦之曰汝真痴也乃欲以

女与兵坦之是以不与温之祸使郗氏父子能如此

吾无间然矣

清波杂志辉尝见父友许志康宦论太素脉谓可卜

人之休咎因及治平中京师医僧智缘为王荆公诊

脉言当有子登科甲之喜时王禹玉在坐深不然之

明年雱果登第缘自矜语验诣公乞文以为宠公为

书曰妙应太师智缘诊父之脉而知其子有成名之

喜翰林王承旨疑古无此缘曰昔秦医和诊晋侯之

脉知其良臣将死夫良臣之命尚于晋侯脉息见之

因父知子又何怪乎所书大略如此许云非荆公之

文特其徒假公重名矜衒以售其术耳

吴长文不喜释氏父卒不召僧营佛果闾巷常与父

往还者各赠二缣韩魏公谓事亲之际为尢难建安

刘同知居留建康薨于官遗戒不事梵呗其家恪遵

治命兴化陈丞相当属纩之际亦以手笔示其子谓

追修无益于逝者岂二公自信平生践履必可升济

初不假荐助冥福抑矫世俗溺信浮屠氏之说欤长

文名奎尝参机政于熙宁

正郎初遇郊止得荫子不及他亲元佑中黄鲁直应

任子特请于朝舍子而先侄后遂为例东坡荐黄自

代之词瑰琦之文妙绝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今

士夫当郊该荫补而累奏其子者有之

容斋随笔襄阳有隋处士罗君墓志曰君讳靖字礼

襄阳广昌人高祖长卿齐饶州刺史曾祖弘智梁殿

中将军祖养父靖学优不仕有名当代碑字画劲楷

类褚河南然父子皆名靖为不可晓

戾太子死武帝追悔为之族江充家黄门苏文助充

谮太子至于焚杀李寿加兵刃于太子亦以他事族

田千秋以一言至为丞相又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

之台然其孤孙囚系于郡邸独不能释之至于掖庭

令养视而不问也岂非汉法至严既坐太子以反逆

之罪虽心知其冤而有所不赦者乎

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

刘歆事父虽不载不孝之迹然其议论每与向异同

故向拳拳于国家抑王氏以崇刘氏而歆乃力赞王

莽唱其凶逆至为之国师公又改名秀以应图谶竟

亦不免为莽所诛子棻女愔皆以戮死使天道每如

是不善者其知惧乎

石虎将杀其子宣佛图澄谏曰陛下若加慈恕福祚

犹长若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埽邺宫虎不从明年

虎死二年国亡晋史书之以为澄言之验予谓此乃

石氏穷凶极虐为天所弃岂一逆子便能上千元象

起彗孛乎宣杀其弟韬又欲行冒顿之事宁有不问

之理澄言既妄史氏误信而载之资治通鉴亦失于

不删也

容斋续笔汉王氏擅国王章梅福尝言之唯刘向勤

勤恳恳上封事极谏至云自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

亦且不并立陛下为人子孙守持宗庙而令国祚移

于外亲降为皂隶为后嗣忧昭昭甚明其言痛切如

此而子歆乃用王莽举为侍中为莽典文章倡导在

位褒扬功德安汉宰衡之名皆所共谋驯致摄篡卒

之身亦不免魏陈矫事曹氏三世为之尽忠明帝忧

社稷问曰司马懿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

之望社稷未知也懿竟窃国柄至孙炎篡魏为晋而

矫之子骞乃用佐命勋位极公辅晋郗愔忠于王室

而子超党于桓氏为温建废立之谋超死愔哀悼成

疾后见超书一箱悉与温往反密计遂大怒曰小子

死恨晚更不复哭晋史以为有大义之风向矫愔之

忠如是三子不胜诛矣

容斋三笔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鲧之罪足以

死舜徇天下之公议以诛之故禹不敢怨而终治水

之功以盖父之恶魏王裒嵇绍其父死于非命裒之

父仪犹以为司马昭安东司马之故因语言受害裒

为之终身不西向而坐绍之父康以魏臣锺会谮之

于昭昭方谋篡魏阴忌之以故而及诛绍乃仕于晋

武之世至为惠帝尽节而死绍之事亲视王裒远矣

温公通鉴犹取其荡阴之忠盖不足道也

传记所载曾□待其子参不慈至云因鉏菜误伤瓜

以大杖击之仆地孔子谓参不能如虞舜小杖则受

大杖则避以为陷父于不义戒门人曰参来勿内予

窃疑无此事殆战国时学者妄为之辞且曾□与子

路冉有公西华侍坐有浴乎沂风乎舞雩之言涵泳

圣教有超然独见之妙于四人之中独蒙吾与之褒

则其为人之贤可知矣有子如此而几置之死地庸

人且犹不忍而谓□为之乎孟子称曾子养曾□酒

肉养志未尝有此等语也

容斋四笔英明之君见其子有材者必爱而称之汉

高祖谓赵王如意类己欲以易孝惠以大臣谏而止

宣帝以淮阳王钦壮大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材数嗟

叹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为嗣而用太子起于微

细且蚤失母故弗忍唐太宗以吴王恪英果类我欲

以代雉奴其后如意为吕母所戕恪为长孙无忌所

害钦陷张博之事殆于不免此三王行事无由表见

然孝惠之仁弱几遭吕氏之覆宗孝元之优柔不断

权移于阍寺汉业遂衰高宗之庸懦受制凶后为李

氏祸尤惨其不能继述固已灼然高祖宣帝太宗盖

本三子之材而言之非专指其容貌也可谓知子矣

彼明崇俨谓英王哲貌类太宗张说谓太宗画像雅

类忠王此惟取其形似也若以材言之中宗之视太

宗天壤相隔矣汉成帝所幸妾曹宫产子曰我儿额

上有壮发类孝元皇帝使其真是孝元亦何足道而

况于婴孺之状邪

文臣封赠三代自初除执政外凡转厅皆不再该唯

知枢密院及拜相乃复得之然旧法又不如是欧阳

公作程文简公琳父神道碑历叙恩典曰琳参知政

事赠为太子少师在政事迁左丞又赠太子太师罢

为资政殿学士又赠太师中书令为宣徽北院使又

赠兼尚书令则是转官与罢政亦褒赠而自宫师得

太师中书令更为超越它或不然

容斋五笔唐肃宗于干戈之际夺父位而代之然尚

有可诿者曰欲收复两京非居尊位不足以制命诸

将耳至于上皇还居兴庆恶其与外人交通徙之

西内不复定省竟以怏怏而终其不孝之恶上通于

天是时元次山作中兴颂所书天子幸蜀太子即位

于灵武直指其事殆与洪范云武王胜殷杀受之辞

同其词曰事有至难宗庙再安二圣重欢既言重欢

则知其不欢多矣杜子美杜鹃诗我看禽鸟情犹解

事杜鹃伤之至矣颜鲁公请立放生池表云一日三

朝大明天子之孝问安视膳不改家人之礼东坡以

为彼知肃宗有愧于是也黄鲁直题磨崖碑尤为深

切抚军监国太子事何乃趣取大物为事有至难天

幸耳上皇局脊还京师南内凄凉几苟活高将军去

事尤危臣结春秋二三策臣甫杜鹃再拜诗安知忠

臣痛至骨世上但赏琼琚词所以揭表肃宗之罪极

国朝士大夫除官避父祖名讳盖有不同不讳嫌名

二名不偏讳在礼固然亦有出于一时恩旨免避或

旋为改更者建隆创业之初侍卫帅慕容彦钊枢密

使吴廷祚皆拜使相而彦钊父名章廷祚父名璋制

麻中为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同二品绍兴中沈

守约汤进之二丞相父皆名举于是改提举书局为

提领自余未有不避者吕希纯除著作郎以父名公

着而辞然富韩公之父单名言而公以右正言知制

诰韩保枢之子忠宪公亿孙绛缜皆历位枢密未尝

避岂别有说乎

闻见后录陈叔宝不道杨广亲擒之叔宝死谥炀后

杨广不道尤恶死亦谥炀云

疑父子之间不责善曰经云当不义则子不可不争

于父传云爱子教之以义方孟子云父子之间不责

善不责善是不谏不教也而可乎

齐东野语匡衡好学精力绝人诸儒为之语曰无说

诗匡鼎来匡说诗解人颐盖言其善于讲诵能使人

喜而至于解颐也至今俗谚以人喜过甚者云兜不

上下颏即其意也本朝盛度以第二名登第其父喜

甚颐解而卒又岐山县樊纪登第其父亦以喜而颐

脱有声如破瓮按医经云喜则气缓能令致脱颐信

非戏语也

明道杂志杜甫之父名闲而甫诗不讳闲某在馆中

时同舍屡论及此余谓甫天姿笃于忠孝于父名非

不获已宜不忍言试问王仲至讨论之果得其由大

抵本误也寒食诗云田父邀皆去邻家闲不违仲至

家有古写本杜诗作问不违作问实胜闲又诸将诗

云见愁汗马西戎逼曾闪朱旗北斗闲写本作殷字

亦有理语更雄健又有娟娟戏蝶过闲幔片片惊鸥

下急湍本作开幔开幔语更工因开幔见蝶过也惟

韩干画马赞有御闲敏写本无异说虽容是开敏而

礼卒哭乃讳马赞容是父在所为也

程史庆元间有宿儒以文名入鳌掖为承旨朝议谓

且大用会韩平原有归子曰葎先钤吴门兵时出妾

方娠鬻当湖巨室鲁氏得男焉葎也既贵无他子遂

以重币请于鲁而归之始至而平原适有恩制当降

麻偶不详知遂于廷纶中用鲁公拜后事意盖指忠

献耳有欲进者忌之摘其语谓含讥刺平原读之见

其姓之偶符大怒不逾月遂去国终其身不复用当

其下笔时初不自觉转喉之触谓祸福不可以智力

胜当于此乎占之

日知录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

服至于寝门外不独文王之孝亦可以见王季之其

勤也为父者未明而衣则为子者鸡鸣而起矣苟宴

安自逸又何怪乎其子之惰四支而不养也是以小

宛之诗必曰夙兴夜寐而管宁三日晏起自讼其愆

古人之以身行道者如此

文王之孝可谓至矣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如

三朝食上色忧复膳之节皆不敢有过于文王此中

庸之行而凡后人之立意欲以过于前人者皆有所

为而为之也故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

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

唐时人称父为哥旧唐书王琚传元宗泣曰四哥仁

孝同气惟有太平睿宗行四故也元宗子棣王琰传

惟三哥辨其罪元宗行三故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

而称之为四哥三哥亦可谓名之不正也已元宗与

宁王宪书称大哥则唐时宫中称父称兄皆曰哥

曲礼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或举武王为难郑康成

答赵商曰周道之基隆于二王功德繇之王迹兴焉

不可以一概论也若夏禹殷汤则不然矣据此则汉

高帝于太上皇尊而不谥乃为得礼其追尊先媪为

昭灵夫人当亦号而非谥也

三国志言冀州俗父子异部更相毁誉今之江浙之

间多有此风一入门户父子兄弟各树党援两不相

下万历以后三数见之此其无行谊之尤所谓惟吊

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者矣

左传成十六年潘之党潘之子名党也襄二十

三年申鲜虞之传挚申鲜虞之子名传挚也按仪礼

特牲馈食礼筮某之某为尸注曰某之某者于尸父

而名尸也亦此类也

称其臣为卿则亦可称其臣之父为先卿宋史理宗

纪工部侍郎朱在进对奏人主学问之要上曰先卿

中庸序言之甚详朕读之不释手恨不与同时此如

商书之言先正保衡盖尊礼之辞也

古人主但有追尊其父兄无尊其子弟者唯秦文公

太子卒赐谥为靖公唐代宗追谥其弟故齐王倓为

承天皇帝

左传齐景公有疾立太子州蒲为君会诸侯伐郑史

记赵武灵王传国于子惠文王自称主父此内禅之

古人曰父曰考一也易曰干父之蛊有子考□咎书

大诰若兄考乃有友伐厥子民养其劝弗救康诰子

弗祗服厥父事大伤厥考心酒诰厥心臧聪听祖考

之彝训尹伯奇履霜操曰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自

檀弓定为生曰父死曰考之称而为人子者当有所

讳矣

耄余杂识先儒论卫蒯聩与辄谓聩欲杀母以得罪

于父辄据国以拒聩皆无父之人不可以有国然聩

之欲杀南子以得罪灵公诚为不孝乃其志在掩中

冓之丑特不明于义耳其志犹可哀也若辄不奉灵

公之命而据国以拒聩复藉晋以求立是利有其国

而不知义雠视天伦无复人理故春秋于聩之入戚

虽书纳以难之而称卫世子者见其未绝于国也而

辄不可以同年语矣

清暑笔谈尧舜之与贤也禹汤之传子也论者谓尧

舜不私其子然使启非贤而太甲不迁善则禹汤有

不得私其子者故南巢之放禹不得而有夏矣牧野

之伐汤不得而有商矣以是知尧舜之善爱其子

猥谈上父书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小生

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右八句末曳也字不知何起

今小儿学书必首此天下同然书坊有解胡说耳水

东日记言宋学士晚年写此必知所自又说郛中曾

记之亦未暇检向一友谓予此孔子上其父书也上

大人句上上书大人谓叔梁纥丘句圣人名乙己化

三千七十士□句乙一通言一身所化士如许小生

八九子佳句九八七十二也言弟子三千中七十二

人更佳作仁句作犹为也可知礼也仁礼相为用言

七十子善为仁其于礼可知大概取笔画稀少开童

子稍附会理也

柳湾精舍语或问曰左传有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

语若孔庙颜子曾子子思皆先父食也不知当时何

所据以行之乎光祖不得答敢问先生曰子不先父

一国宗庙之祭也主于论孝不论功文庙之祭天下

报功之典也主于论功不叙伦若别立庙以祀无繇

点鲤斯尽善

王守仁传习录乡人有父子讼狱请诉于先生侍者

欲阻之先生听之言不终辞其父子相抱恸哭而去

柴鸣治入问曰先生何言致伊感悔之速先生曰我

言舜是世间大不孝之子瞽瞍世间大慈的父鸣治

愕然请问先生曰舜尝自以为大不孝所以能大孝

瞽瞍常自以为大慈所以不能慈瞽瞍只记得舜是

我提孩长的今何不会豫悦我不知自心已为后妻

所移了尚谓自家能慈所以愈不能慈舜只思父提

孩我时如何爱我今日不爱只是我不能尽孝日思

所以不能尽孝处所以愈能孝及至瞽瞍底豫时又

不过复得此心原慈的本体所以后世称舜是古

今大孝的子瞽瞍亦做成慈父

利玛窦友论孝子继父之所交友如承受父之产业

狂夫之言唐元宗奔蜀太子即位灵武其始为马嵬

驿父老所留其既为建宁王倓所劝其后为杜鸿渐

魏少游崔漪芦薛季涵五上笺所迫而太子实无利

天下之心也当时君父播迁宫人乱出乘舆至城驿

中无灯贵贱枕籍而寝贼入长安杀妃主皇孙数十

人刳心以祭安庆宗搜捕百官士女送洛阳王侯将

相扈从车驾留长安者诛及婴儿太子夜驰三百里

至平凉虽正位号文武百官不满三十人太子何艳

于此而攘之于草莱荆棘之日耶其后颜真卿区处

河北军事以蜡书达表于灵武遂以真卿为工部尚

书并致赦书亦以蜡丸达之真卿颁下诸郡又遣人

颁于河南江淮由于诸道始知上即位于灵武徇国

之心益坚民间相传太子北收兵来取长安日夜望

之或时相惊曰太子大军至矣则皆走市里为空贼

望北方尘起□惊欲走京畿豪杰往往杀贼官吏遥

应官军诛而复起不能制乃知灵武此举真可收属

人心非乘危而利天下也其后韦见素等至自成都

奉上宝册太子不肯受曰比以中原未靖权总百官

岂敢乘危遽为传袭群臣固请坚不许置于别殿朝

夕事之如定省之礼其情亦可怜矣而范祖禹乃以

为叛君背父冤矣哉所可恨者其罪全在杨国忠耳

或曰马嵬之变国忠已斩而于灵武何与余曰唐元

宗议亲征时谓宰相曰朕在位垂五十载去秋已欲

传位太子值水旱相仍不欲以余灾遗子孙不意逆

贼横发朕当亲征且使之监国事平之日朕将高枕

无为矣杨国忠大惧退谓三夫人曰太子素恶吾家

若一旦得天下吾与姊妹命俱在旦暮矣使说贵妃

□土请命于上事遂寝若使国忠从臾一言便无灵

武之事竟以怙宠惧祸之故至使他日父不得正其

终子不得正其始既乱人家国又乱人纲常若国忠

马嵬死晚矣

暖姝由笔今人谓父子不同席至不同堂会饮古者

席坐四人犹今之长凳父子但不并坐耳非今之燕

席也误会礼意

 父子部外编

吕氏春秋疑似篇梁北有黎丘部有奇鬼焉喜□人

之子侄昆弟之状邑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丘之

鬼□其子之状扶而道苦之丈人归酒醒而诮其子

曰吾为汝父也岂谓不慈哉我醉汝道苦我何故其

子泣而触地曰孽矣无此事也昔也往责于东邑人

可问也其父信之曰嘻是必夫奇鬼也我固尝闻之

矣明日端复饮于市欲遇而刺杀之明旦之市而醉

其真子恐其父之不能反也遂逝迎之丈人望其真

子拔剑而刺之丈人智惑于似其子者而杀于真子

夫惑于似士者而失于真士此黎丘丈人之智也

列子殷汤篇魏黑卵以昵嫌杀丘邴章丘邴章之子

来丹谋报父之雠丹气甚猛形甚露计粒而食顺风

而趋虽怒不能称兵以报之耻假力于人誓手剑以

屠黑卵黑卵悍志绝众力抗百夫筋骨皮肉非人类

也延颈承刃披胸受矢铓锷摧屈而体无痕挞负其

才力视来丹犹雏也来丹之友申他曰子怨黑卵

至矣黑卵之易子过矣将奚谋焉来丹垂涕曰愿子

为我谋申他曰吾闻卫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宝剑一

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奚不请焉来丹遂适卫见孔

周执仆御之礼请先纳妻子后言所欲孔周曰吾有

三剑惟子所择皆不能杀人且先言其状一曰含光

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有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

而不觉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旦夕昏明之际北

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焉窃

窃焉有声经物而物不疾也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

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过

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此三宝者传之十三世

矣而无施于事匣而藏之未尝启封来丹曰虽然吾

必请其下者孔周乃归其妻子与斋七日晏阴之间

跪而受其下剑来丹再拜受之以归来丹遂执剑从

黑卵时黑卵之醉偃牖下自颈至腰三斩之黑卵不

觉来丹以黑卵之死趋而退遇黑卵之子于门击之

三下如投虚黑卵之子方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来

丹知剑之不能杀人也叹而归黑卵既醒怒其妻曰

醉而露我使我嗌疾而腰急其子曰畴昔来丹之来

遇我于门三招我亦使我体疾而支强彼其厌我哉

后汉书王忳传忳字少林广汉新都人也忳尝诣京

师于空舍中见一书生疾困愍而视之书生谓忳曰

我当到洛阳而被病命在须臾腰下有金十斤愿以

相赠死后乞藏骸骨未及问姓名而绝忳即鬻金一

斤营其殡葬余金悉置棺下人无知者后归数年县

署忳大度亭长初到之日有马驰入亭中而止其日

大风飘一绣被复堕忳前即言之于县县以归忳忳

后乘马到雒县马遂奔走牵忳入他舍主人见之喜

曰今禽盗矣问忳所由得马忳具说其状并及绣被

主人怅然良久乃曰被随旋风与马俱亡卿何阴德

而致此二物忳自念有葬书生事因说之并道书生

形貌及埋金处主人大惊曰是我子也姓金名彦前

往京师不知所在何意卿乃葬之大恩久不报天以

此章卿德耳忳悉以被马还之彦父不取又厚遗忳

忳辞让而去时彦父为州从事因告新都令假忳休

自与俱迎彦丧余金具存忳由是显名

晋书刘聪载记聪子约死一指犹暖遂不殡敛及苏

言见元海谓曰汝父三年后当来汝且还后年当来

见汝不久约拜辞而归俄而苏后约已死昼见聪甚

恶之谓粲曰吾寝疾惙顿怪异特甚往以约之言为

妖比累日见之此儿必来迎吾也何图人死定有神

灵如是吾不悲死也今世难未夷非谅暗之日朝终

夕敛旬日而葬

搜神记晋时吴兴一人有二男田中作作时见父来

骂詈打拍之儿归以告母母问其父其父大惊知是

鬼魅便令儿斫之鬼便寂不复往父忧恐儿为鬼所

困便自往看儿谓是鬼便杀而埋之鬼便逐归作其

父形语家二儿已得杀鬼矣儿暮归共相庆贺遂积

年不觉后有一师过其家语二儿云君尊侯有大邪

气儿以白父父大怒儿出以语师令速去师便作声

入父成大老狸入□下遂得之往所杀者乃真父也

改殡治服一儿遂自杀一儿忿懊亦死

还冤记晋时庾亮诛陶称后咸康五年冬节会文武

数十人忽然悉起向阶拜揖庾惊问故并云陶公来

陶公是称父□也庾亦起迎陶公扶两人悉是旧怨

传诏左右数十人皆操戈仗陶公谓庾曰老仆举君

自代不图此恩反戮其孤故来相问陶称何罪身已

得讼于帝矣庾不得一言遂寝疾八年一日死

冥祥记晋杜愿字永平梓橦涪人也家巨富有一男

名天保愿爱念年十岁泰元三年暴病而死经数月

日家所养□生五子一子最肥后官长新到愿将以

作礼捉就杀之有一比丘忽至愿前谓曰此是君

儿也如前百余日中而相忘乎言竟忽然不见四顾

寻视见在西天腾空而去香气充布弥日乃歇

梁江陵陷时有关内人梁元晖俘获一士大夫姓刘

失其名字先此人遭侯景乱丧失家口唯余小男年

始数岁躬自担抱又着连枷值雪涂不能进元晖逼

令弃去刘君爱惜以死为请遂强夺取掷之雪中杖

拍交下蹙使去刘乃步步回首号叫断绝辛苦顿

弊加以悲伤数日而死死后元晖日日见刘曳手索

儿因此得病虽复对之悔谢来殊不巳元晖载病到

家卒终

董青建者不知何许人也父字贤明建元初为越骑

校尉青建生有容止美言笑性理宽和家人未尝观

其愠色见者咸异之建元二年七月十六日寝疾自

云必不振济至十八日临绝殡丧斋前贤明梦见建

云愿父暂出东斋贤明便香汤自浴斋戒出东斋至

十四夜于眠中闻建唤声惊起见建在斋前如生时

父问汝往在何处建云从亡来住在练神宫中满百

日当得生忉利天建不忍见父母兄弟哭泣伤恸三

七日礼诸佛菩萨请四天王故得暂还愿父母从今

以后勿复啼哭祭祀阿母已发愿求见建母不久当

命终即共建同生一处父寿可得七十三命终之后

当三年受罪报勤苦行道可得免脱问曰汝从夜中

来那得有光明建曰今与菩萨诸天共下此其身光

耳又问云汝母忧忆汝垂死可令见汝否建曰不须

相见益怀煎苦耳耶但依向言说之诸天已去不容

久住惨有悲色忽然不见去后竹林左右犹有香气

人家亦并闻余香焉建云所生七家江县羊布张永

王元宋谟萧惠明梁季父也贤明遂以出家名法藏

晋史世光者襄阳人也咸和八年于武昌死七日沙

门支法山转小品疲而微卧闻灵座上如有人声复

为转大品世光乃直入天门其六岁儿见之指语祖

母曰阿爷飞上天婆为见不

还冤记宋下邳张稗者家世冠族末叶衰微有孙女

殊有姿色邻人求聘为妾稗以旧门之后耻而不与

邻人愤之乃焚其屋稗遂烧死其息邦先行不知后

还亦知情状而畏邻人之势又贪其财而不言嫁女

与之后经一年邦梦见稗曰汝为儿子逆天不孝弃

亲就怨潜同凶党捉邦头以手中桃杖刺之邦因呕

血而死邦死之日邻人又见稗排门直入张目攘袂

曰君恃势纵恶酷暴之甚枉见杀害我巳上诉事获

申雪却后数日令君知之邻人得病寻亦殂殁

北梦琐言唐著作郎顾况字逋翁好轻侮朝士贬在

江外多与僧道交游时居茅山暮年有一子即非熊

前身也一旦暴亡况追悼哀切所不忍言乃吟曰老

人丧爱子日慕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非

熊在冥间闻之甚悲忆遂以情告冥官皆悯之遂商

量却令生于况家五岁能言冥间闻父苦吟却求再

生之事历历然长成应举擢进士第或有朝士问即

垂涕而言之王保定摭言云人传况父子皆有所遇

不知何适由此而言信有之矣

东坡志林富彦国在青社河北大饥民争归之有夫

妇襁负一子未几迫于饥困不能皆全弃之道左空

冢中而去岁定还乡过此冢欲收其骨则儿尚活肥

健愈于未弃时见父母匍匐来就视冢中空无有惟

一窍滑易如蛇鼠出入有大蟾蜍如车轮气咻咻然

出穴中意儿在冢中常呼吸此气故能不食而健自

尔遂不食至六七岁肌理如玉其父抱儿来京师以

示小儿医张荆筐张曰物之有气者能蛰蛇虾之类

是也能蛰则能不食不食则寿此千载虾蟆也法不

当与药若听其不食不娶长必得道父喜携去今不

知所在张与余言盖嘉佑六年也

中华古今注走马引樗里牧恭所作为父报雠杀人

而亡藏于山谷之下有天马夜降围其室而鸣夜觉

闻其走声以为吏追乃奔而亡明朝视之乃天马迹

也遂畅然而悟曰岂吾所处之将危矣遂荷衣粮而

去入于沂泽援琴而鼓之为天马声故曰走马引

可谈润州一监征与务胥盗官钱皆藏之胥官约曰

监满分以装我胥伪诺之既代去不与一钱监征不

敢索悒悒渡扬子江竟死于维扬胥得全贿遂富告

归治田宅是年妻孕如见监征褰帷而入即诞子甚

慧长喜读书使之就学二十岁登第胥大喜尽鬻其

产挈家至京师为桂玉费其子调官南下已匮乏至

中途子病罄所余召医及维扬而死胥无所归旅

贫索无聊亦死

括异志山主簿高公有爱子眉郎甚慧不幸早夭

心甚悼之公忽暴卒复苏言至阴府初为二吏来召

引至一处如州城若官府所俄见一人着道服手持

数珠而出主簿熟视乃其父也责之曰汝有不公当

事还曾知否主簿曰何事不公当也父曰断递铺杀

人事不穷其理以直为曲所以天夺汝爱儿眉郎见

亦在此汝有阴骘天未遽夺汝寿汝今还世切须事

君则忠事长则顺不可为己营私不可以直为曲戒

杀戒淫戒嗔戒怒但依吾教则尽天年不然则寿禄

皆削也

懒真子蔡忠怀确持正少年尝梦为执政仍有人告

之曰□汝父作状元时汝为执政也持正觉而笑曰

鬼物乃相戏乎吾父老矣方致仕闲居乃云作状元

何也后持正果作执政一日侍殿上听唱进士第状

元乃黄裳也持正不觉失惊且叹梦之可信也持正

父名黄裳

谈圃张靖言荆公在金陵未病前一岁白日见一人

上堂再拜乃故郡牧吏其死也已久矣荆公惊问何

故来吏曰蒙相公恩以待制故来荆公怆然问雱安

在吏曰见今未结绝了如要见可于某夕幕庑下切

勿惊呼唯可令一亲信者在侧荆公如其言顷之见

一紫袍博带据案而坐乃故吏也狱卒数人枷一囚

自大门而人身具桎梏曳病足立庭下血污地呻吟

之声殆不可闻乃雱也雱对吏云告早结绝良久而

灭荆公几失声而哭为一指使掩其口明年荆公薨

靖公门人其说如此

闻见后录殿中丞丘舜元闽人也舟溯汴遇生日舣

津亭家人酌酒为寿忽昏睡梦登岸过林薄至一村

舍主人具饮食既觉行岸上皆如梦中所见至村舍

有老翁方撤席如宾退者问之曰吾先以是日亡一

子祭之耳舜元默然知前身为老翁子也遗之以去

虎荟天宝末宣州有小儿其居近山每至放牧见

一鬼引虎逐己如是已数十度小儿谓父母云鬼引

虎来我则必死世人云为虎所食其鬼为伥我死为

伥必矣若虎使我则引来村中村中宜设□于要路

以待虎可得也数日后果死于虎久之谓父云身巳

为伥明日引虎来宜于西偏速修一□父乃与村中

作□□成之日果得此虎焉

法苑珠林付法藏经云昔尊者罗汉阇夜多将诸弟

子诣德乂尸罗城到其城惨然不悦小复前行路见

一乌欣然微笑弟子曰师愿说因缘尊者答曰彼乌

者乃往过去九十一有佛出世号毗婆尸我于尔

时为长者子欲得出家是时出家必得罗汉父母不

听强为聘妻既得妻已复求出家父母语我若生一

子乃当相放我寻受教后生一男至年六岁我复欲

去父母教儿求抱我脚啼哭而言父若舍我谁见养

活先当杀儿然后可去我时于子起爱染心即语子

言吾为汝故不复出家由彼儿故从是以来九十一

流转五道未曾得见今以道眼观见彼乌乃前子

愍其愚痴久处生死是以微笑

十诵律云佛为诸比丘说本生经云过去有秃头染

衣人共儿持衣诣水边浣衣已绞晒持归尔时大热

眼暗道中见一树便以衣囊枕头下睡有蚊子飞来

饮其头血儿见己父疲极睡卧便发恶骂云是弊恶

婢儿蚊子何以来饮我父血即持大棒欲打蚊子蚊

子飞去棒着父头即死时此树神便说偈言宁与智

者雠不与无智亲愚为父害蚊蚊去破父头

贤愚经云舍卫国中有一老公出家儿小即为沙弥

共父入村乞食村远日暮父老行迟儿畏毒兽急扶

其父推父堕地应时而死佛言我知汝心无有恶意

不得杀罪此由过去父病睡卧多有飞蝇数来恼触

父令逐蝇蝇来儿额杖打之即杀其儿亦非恶意今

还相报

杂宝藏经云尔时世尊而作是言恭敬宿老有大利

益而常赞叹恭敬父母耆长宿老不但今日我于过

去久远有国名弃老国彼国土中有老人者皆远驱

弃有一大臣其父年老依如国法应在驱遣大臣孝

顺心所不忍乃深掘地作一密窟置父着中随时孝

养尔时天神捉持二□着王殿上而作是言若别雄

雌汝国得安若不别者汝身及国七日之后悉当覆

灭王闻是已心怀懊恼即与群臣参议斯事各自陈

谢称不能别即募国界谁能别者厚加爵赏大臣归

家往问其父父荅子言此事易别以细□物停□着

上其躁娆者当知是雄住不动者当知是雌即如其

言果别雌雄天神复问言谁于睡者名之为寤谁于

寤者名之为睡王于群臣复不能辨大臣问父此是

何言父言此名学人于诸凡夫名为觉者于诸罗汉

名之为睡即如其言以荅天神又复问言此大白象

有几斤两群臣共议无能知者大臣问父父言置象

船上着大池中画水齐船深浅几许即以此船量石

着中水没齐画则知斤两即以此智以荅天神又复

问言以一掬水多于大海谁能知之群臣共议又不

能解大臣问父此是何语父言此语易解若有人能

信心清净以一掬水施于佛僧及以父母困厄病人

以此功德数千万受福无穷海水极多不过一

推此言之一掬之水百千万倍多于大海即以此言

用荅天神天神复化作饿人连骸拄骨而来问言世

颇有人饥穷瘦苦剧于我不群臣思量复不能荅复

以状问父父荅子言世间有人悭贪嫉□不信三宝

不能供养父母师长将来之世堕饿鬼中百千万岁

不闻水谷之名身如太山腹如大谷咽如细针发如

锥刀缠身至脚举动之时支节火然如此之人剧汝

饥苦百千万倍即以斯言用荅天神天神又化作一

人手脚杻械项复着□身中火出举体焦烂而又问

言世颇有人苦极我不群臣率尔无知荅者大臣复

问其父父即荅言世间有人不孝父母逆害师长叛

于夫主诽谤三尊将来之世堕于地狱刀山剑树火

车炉炭灰河沸刀道火道如是众苦无量无边不

可计数以此方之剧汝困苦百千万倍即如其言以

答天神天神又化作一女人端正瑰玮逾于世人而

又问言世间颇有端正之人似我者不群臣默然无

能答者臣复问父父时答言世间有人信敬三宝孝

顺父母好施忍辱精勤持戒得上天上端正殊特过

于汝身百千万倍以此方之如瞎猕猴复以此言以

答天神天神又以一旃檀木方之正等又复问言何

者是头群臣智力无能答者臣又问父父答言易知

放着水中根者必沉尾者必举即以其言用答天神

天神又以二白騲马形色无异而复问言谁母谁子

群臣亦复无能答者复问其父父答言与草令食若

是母者必推草与子如是所问悉皆答之天神欢喜

大遗王珍奇财宝而与王言汝今国土我当拥护令

诸外敌不能侵害王闻是已极人踊悦而问臣言为

是自知有人教汝赖汝大智国土获安既得珍宝又

许拥护是汝之力臣答王言非臣之智愿施无畏乃

敢具陈王言设汝今有万死之罪犹尚不问况小罪

过臣白王言国有制令不听养老臣有老父不忍驱

遣致犯王法藏着地中臣来应荅尽是父智非臣之

力愿大王一切国土还听养老王即叹美心生喜悦

奉养臣父尊以为师济我国家一切人命如此利益

非我所知即便宣令普告天下不听弃老仰令孝养

其有不孝父母不敬师长当加大罪尔时父者我身

是也尔时大臣者舍利弗是也尔时王者阿阇世是

也尔时天神者阿难是也

昔者世尊语诸比丘当知往昔波罗奈国有不善法

流行于世父年六十与着敷屡使守门户尔时兄弟

二人兄语弟言汝与父敷屡使令守门屋中唯有一

敷屡小弟便截半与父而白父言大兄与父非我所

与大兄教父使守门屋兄向弟言何不尽汝敷屡截

半与之弟答兄言适有一敷屡不截半与后更何处

得兄问弟言欲更与谁弟言岂可得不留与兄耶兄

言何以与我弟言汝当年老汝子亦当安汝置于门

中兄闻此语惊愕曰我亦当如是耶弟言谁当代汝

便语兄言如此恶法宜共除舍兄弟相将共至辅相

所以此言论向辅相说辅相答言实尔我等亦共有

老转相启王王可此语宣令国界孝养父母断先非

法不听更尔

往昔维卫佛时有父子三人其父奉行斋戒未曾懈

怠大儿常于中庭空中烧香供养十方诸佛小弟愚

痴不知三尊辄以衣覆香上兄谓弟言此事大重何

以犯之弟起恶言誓言断兄两足兄复起念当拍杀

弟父言与二子争使我头痛大儿报言愿破我身为

药令父平损口妄言故世世受罪弟兴恶意欲断兄

足后果将人往断树身兄欲拍杀弟今作树神果因

树为体拍杀弟身时国王头痛者其父也奉斋精进

故得尊贵时言使我头痛者后果头痛各受其殃佛

言罪福报应如影随形

法句喻经云昔有婆罗门少年出家学至六十不能

得道婆罗门法六十不得道然后归家娶妇为此居

家生得一男端正可爱至年七岁书学聪了才辨出

口有逾人之操卒得重病一宿命终梵志怜惜不能

自胜伏其尸上气绝复苏亲族谏喻夺尸殡敛埋着

城外梵志自念我今啼哭计无所益不如往至阎罗

王所乞索儿命于是梵志沐浴斋戒赍持华香发舍

而去所在问人阎罗王所治处为在何许展转前行

行数千里至深山中见诸得道梵志复问如前诸梵

志问曰卿问阎罗王所治处欲求何等答曰我有一

子辩慧过人近日卒亡悲穷懊恼不能自解欲至王

所求乞儿命还将归家养以备老诸梵志等愍其愚

痴即告之曰阎罗王所治之处非是生人所可得到

也当示卿方宜从此西行四百余里有一大川其中

有城此是诸天神案行世间停宿之城阎罗王常以

四月四日案行必过此城卿持斋戒往必见之梵志

欢喜奉教而去到其川中见好城郭宫殿屋舍如忉

利天梵志诣门烧香翘脚□愿求见阎罗王王□守

门人引见之梵志启言晚生一男欲以备老养育七

岁近日命终唯愿大王垂恩布施还我儿命阎罗王

言所求大善卿儿今在东园中戏自往将去梵志即

往见儿与诸小儿共戏即前抱之向之涕泣曰我昼

夜念汝食寐不甘汝宁不念父母辛苦不意小儿惊

唤逆呵之曰痴騃老翁不达道理寄住须臾名人为

子勿妄多言不如早去今我此间自有父母邂逅之

间唐自手抱梵志怅然涕泣而去即自念言我闻瞿

昙沙门知人神魂变化之道当往问之于是梵志即

还佛所时佛在舍卫祗洹为大众说法梵志见佛稽

首作礼具以本末向佛陈之实是我儿不肯见召反

谓语我为痴騃老翁寄住须臾认我为子永无父子

之情何缘乃尔佛告梵志汝实愚痴人死神去便更

受形父母妻子因缘合居譬如寄客起则离散愚迷

缚着计为己有忧悲苦恼不识本根沉溺生死未复

休息唯有慧者不贪恩爱觉苦舍习勤修经戒灭除

识想生死得尽梵志闻已豁然意解即于座上得阿

罗汉道

指月录天然禅师因去马祖处路逢一老人与一童

子师问公住何处老人曰上是天下是地师曰忽遇

天崩地陷又作么生老人曰苍天苍天童子嘘一声

师曰非父不生其子老人便与童子入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