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司部汇考
周
周制秋官大行人统小行人行夫之属掌宾客礼仪
而掌交亦主和好之事
按周礼秋官司寇刑官之属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
行人下大夫四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
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注
行夫主国使之礼
大行人掌大宾之礼及大客之仪以亲诸侯
注
大宾要服以内诸侯大客谓其孤卿
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邦国之功夏宗
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时会以发四方
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注
此六事者以王见诸侯为文图比陈协皆考绩
之言王者春见诸侯则图其事之可否秋见诸侯
则比其功之高下夏见诸侯则陈其谋之是非冬
见诸侯则合其虑之异同六服以其朝岁四时分
来更迭如此而遍时会即时见也无常期诸侯有
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既朝王命为坛于
国外合诸侯而发禁命事焉禁谓九伐之法殷同
即殷见也王十二岁一巡守若不巡守则殷同殷
同者六服尽朝既朝王亦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
而命其政政谓邦国之九法殷同四方四时分来
岁终则遍矣九伐九法皆在司马职司马法曰春
以礼朝诸侯图同事夏以礼宗诸侯陈同谋秋以
礼觐诸侯比同功冬以礼遇诸侯图同虑时以礼
会诸侯施同政殷以礼宗诸侯发同禁
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眺以除邦国之慝
注
此二事者亦以王见诸侯之臣使来者为文也
时聘者亦无常期天子有事诸侯使大夫来聘亲
以礼见之礼而遣之所以结其恩好也天子无事
则已殷俯谓一服朝之岁也慝犹恶也一服朝之
岁五服诸侯皆使卿以聘礼来俯天子天子以礼
见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恶行
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
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
注
此四者王使臣于诸侯之礼也间问者间岁一
问诸侯谓存省之属谕诸侯之志者谕言语谕书
名其类也交或往或来者也赞助也致禬凶礼之
吊礼禬礼也补诸侯者若春秋澶渊之会谋归
宋财
以九仪辨诸侯之命等诸臣之爵以同邦国之礼而
待其宾客
注
九仪谓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
夫士也
上公之礼执桓圭九寸缫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
斿樊缨九就贰车九乘介九人礼九牢其朝位宾主
之间九十步立当车轵摈者五人庙中将币三享王
礼再祼而酢飨礼九献食礼九举出入五积三问三
劳诸侯之礼执信圭七寸缫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
七斿樊缨七就贰车七乘介七人礼七牢朝会宾主
之间七十步立当前疾摈者四人庙中将币三享王
礼壹祼而酢飨礼七献食礼七举出入四积再问再
劳诸伯执躬圭其他皆如诸侯之礼诸子执谷璧五
寸缫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缨五就贰车五
乘介五人礼五牢朝位宾主之间五十步立当车衡
摈者三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不酢飨礼五献
食礼五举出入三积壹问壹劳诸男执蒲璧其他皆
如诸子之礼
注
缫藉以五采韦衣板若奠玉则以藉之冕服着
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龙以下七章者自华
虫以下五章者自宗彝以下也常旌斿也斿其属
幓垂者也樊缨马饰也以罽饰之每一处五采备
为一就就成也贰副也介辅己行礼者也礼大礼
饔饩也三牲备为一牢朝位谓大门外宾下车及
王车出迎所立处也王始立大门内交摈三辞乃
乘车而迎之齐仆为之节上公立当轵侯伯立当
疾子男立当衡王立当轸与庙受命祖之庙也飨
设盛礼以饮宾也问问不恙也劳谓苦倦之也皆
有礼以币致之故书祼作果郑司农云车轵轵也
三享三献也祼读为灌再灌再饮公也而酢报饮
王也举举乐也出入五积谓馈之刍米也前疾谓
驷马车辕前胡下垂拄地者元谓三享皆束帛加
璧庭实惟国所有朝士仪曰奉国地所出重物而
献之明臣职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礼不嫌有
等也王礼王以郁鬯礼宾也郁人职曰凡祭祀宾
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礼者使宗伯摄
酌圭瓒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摄酌璋瓒而祼后又
拜送爵是谓再祼再祼宾乃酢王也礼侯伯一祼
而酢者祼宾宾酢王而已后不祼也礼子男一祼
不酢者祼宾而已不酢主也不酢之礼聘礼礼宾
是与九举举牲体九饭也出入谓从来讫去也每
积有牢礼米禾刍薪凡数不同者皆降杀
凡大国之孤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出入三积不问
壹劳朝位当车前不交摈庙中无相以酒礼之其他
皆□小国之君
注
此以君命来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贽
见执束帛而已豹皮表之为饰继小国之君言次
之也朝聘之礼每一国毕乃前不交摈者不使介
传辞交于王之摈亲自对摈者也庙中无相介皆
入门西上而立不前相礼者聘之介是与以酒礼
之酒谓齐酒也和之不用郁鬯耳其他谓贰车及
介牢礼宾主之间摈者将币祼酢飨食之数
凡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
皆如之
注
此亦以君命来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与朝位
宾主之间也其余则自以其爵聘义曰上公七介
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是谓使卿之聘之数也朝位
则上公七十步侯伯五十步子男三十步与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岁壹见其贡
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岁壹见其贡嫔
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岁壹见其贡器物
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岁壹见其贡服物又
其外方五百里谓之卫服五岁壹见其贡材物又其
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岁壹见其贡货物
注
要服蛮服也此六服去王城三千五百里相距
方七千里公侯伯子男封焉其朝贡之岁四方各
四分趋四时而来或朝春或宗夏或觐秋或遇冬
祀贡者牺牲之属嫔物丝枲也器物尊彝之属服
物元纁絺纩也材物八材也货物龟贝也
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壹见各以其所贵宝为摰
注
九州之外夷服镇服蕃服也曲礼曰其在东夷
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春秋传曰杞伯也以夷
礼故曰子然则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无朝贡
之岁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来耳各以其所
贵宝为贽则蕃国之君无执玉瑞者是以谓其君
为小宾臣为小客所贵宝见传者若犬戎献白狼
白鹿是也其余则周书王会备焉
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岁遍存三岁遍俯五岁遍
省七岁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九岁属瞽史谕书名
听声音十有一岁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修
则十有二岁王巡守殷国
注
抚犹安也存俯省者王使臣于诸侯之礼所谓
间问也岁者巡守之明岁以为始也属犹聚也自
五岁之后遂间岁遍省也七岁省而召其象胥九
岁省而召其瞽史皆聚于天子之宫教习之也胥
读为谞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达
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
方曰译此官正为象者周始有越重译而来献是
因通言语之官为象胥云谞谓象之有才知者也
辞命六辞之命也瞽乐师也史太史小史也书名
书之字也古曰名聘礼曰百名以上至十一岁又
遍省焉度丈尺也量豆区釜也数器铨衡也八
也则八则也达同成修皆谓赍其式行至则
齐等之也成平也平其僭逾者也王巡守诸侯会
者各以其时之方书曰遂觐东后是也其殷国则
四方四时分来如平时
凡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协其礼宾而见之
注
王事以王之事来也
若有大丧则诏相诸侯之礼
注
诏相左右教告之也
若有四方之大事则受其币听其辞
注
四方之大事谓国有兵寇诸侯来告急者礼动
不虚皆贽币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
礼曰若有言则以束帛如享礼
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注
小聘曰问殷中也久无事又于殷朝者及而相
聘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国朝焉小国聘
焉此皆所以习礼考异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
择有道之国而就修之郑司农说殷聘以春秋传
曰孟僖子如齐殷聘是也
小行人掌邦国宾客之礼籍以待四方之使者
注
礼籍名位尊卑之书使者诸侯之臣使来者也
令诸侯春入贡秋献功王亲受之各以其国之籍礼
之
注
贡六服所贡也功考绩之功也秋献之若今计
文书断于九月其旧法
凡诸侯入王则逆劳于畿
注
郑司农云入王朝于王也
及郊劳□馆将币为承而摈
注
□馆致馆也承犹丞也王使劳宾于郊致馆于
宾至将币使宗伯为上摈皆为之丞而摈之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则摈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
注
摈者摈而见之王使得亲言也受其币者受之
以入告其所为来之事
使适四方协九仪宾客之礼朝觐宗遇会同君之礼
也存俯省聘问臣之礼也
注
适之也协合也
达天下之六节山国用虎节上国用人节泽国用龙
节皆以金为之道路用旌节门关用符节都鄙用管
节皆以竹为之
注
此谓邦国之节也达之者使之四方亦皆赍法
式以齐等之也诸侯使臣行俯聘则以金节授之
以为行道之信也虎人龙者自其国象也道路谓
乡遂大夫也都鄙者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
之吏也凡邦国之民远出至他邦他邦之民若来
入由国门者门人为之节由关者关人为之节其
以征令及家徙乡遂大夫及采地吏为之节皆使
人执节将之以达之亦有期以反节管节如今之
竹使符也其有商者通之以符节如门关门关者
与市联事节可同也亦所以异于畿内也凡节有
天子法式存于国
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
用谷璧男用蒲璧
注
成平也瑞信也皆朝见所执以为信
合六币圭以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锦琥以绣璜以
黼此六物者以和诸侯之好故
注
合同也六币所以享也五等诸侯享天子用璧
享后用琮其大各其瑞皆有庭实以马若皮皮虎
豹皮也用圭璋者二王之后也二王后尊故享用
圭璋而特之礼器曰圭璋特义亦通于此其于诸
侯亦用璧琮耳子男于诸侯则享用琥璜下其瑞
也凡二王后诸侯相享之玉大小各降其瑞一等
及使卿大夫俯聘亦如之
若国札丧则令赙补之若国凶荒则令赒委之若国
师役则令槁禬之若国有福事则令庆贺之若国有
□则令哀吊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注
师役者国有兵寇以匮病者也使邻国合会财
货以与之春秋定五年夏归粟于蔡是也宗伯职
曰以禬礼哀围败□水火
及其万民之利害为一书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
逆顺为一书其悖逆暴乱作慝犹犯令者为一书其
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其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凡
此物者每国辨异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
注
慝恶也犹图也
行夫掌邦国传遽之小事媺恶而无礼者凡其使也
必以旌节虽道有难而不时必达
注
传遽若今时乘传骑驿而使者也美福庆也恶
丧荒也此事之小者与礼行夫主使之道有难谓
遭疾病他故不以时至也必达王命不可废也其
大者有礼大小行人使之有故则介传命不嫌不
达
居于其国则掌行人之劳辱事焉使则介之
注
使谓大小行人也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注
主交通结诸侯之好
掌交掌以节与币巡邦国之诸侯及其万民之所聚
者道王之德意志虑使咸知王之好恶辟行之
注
节以为行信币以见诸侯也辟读如辟忌之辟
使皆知王之所好者而行之知王所恶者辟而不
为
使和诸侯之好
注
有欲相与修好者则为和合之
达万民之说
注
说所喜也达者达之于王若其国君
掌邦国之通事而结其交好
注
通事谓朝觐聘问也
以谕九税之利九礼之亲九牧之维九禁之难九戎
之威
注
谕告晓也九税所税民九职也九礼九仪之礼
九牧九州之牧九禁九之禁九戎九伐之戎
汉
汉始改典客为大行令属官有行人后改大行令为
大鸿胪而行人更为大行令属大鸿胪
按汉书百官公卿表典客秦官掌诸归义蛮夷有丞
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鸿
胪属官有行人译官别火三令丞及郡邸长丞武帝
太初元年更名行人为大行令初置别火王莽改大
鸿胪曰典乐初置郡国邸属少府中属中尉后属大
鸿胪
注
应劭曰郊庙行礼赞九宾鸿声胪传之也如淳
曰汉仪注别火狱令官主治改火之事师古曰郡
邸长丞主诸郡之邸在京师者也
后汉
后汉设大行令隶大鸿胪而诏命所使则光禄诸大
夫议郎为之
按后汉书百官志大行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主诸
郎
注
汉官曰员吏四十人
丞一人治礼郎四十七人
注
汉官曰其四人四科五人二百石文学五人百
石九人斗食六人佐六人学事十三人守学事东
观书曰主斋祠傧赞九宾又有公室主稠中都官
斗食以下功次相补案卢植礼注曰大行郎亦如
谒者兼举形貌
右属大鸿胪
晋
晋设大行令隶于大鸿胪
按晋书职官志大鸿胪统大行典客园池华林园钩
盾等令又有青官列丞邺元武苑丞及江左有事则
权置无事则省
宋
宋仍以大行归大鸿胪不常置
按宋书百官志大鸿胪掌赞导拜授诸王秦世为典
客汉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
大鸿胪鸿大也胪陈也晋江左初省有事则权置事
毕即省
南齐
南齐省大行而鸿胪置客馆令
按南齐书百官志大鸿胪客馆令掌四方宾客
梁
梁置谒者台掌奉诏出使
按隋书百官志梁谒者台仆射一人掌朝觐宾飨之
事属官谒者十人掌奉诏出使拜假朝会摈赞高功
者一人为假史掌差次谒者
陈
陈承梁置谒者仆射掌使令
按隋书百官志陈承梁皆循其制官其所制品秩谒
者仆射秩千石品第七
按杜佑通典梁谒者台仆射掌朝觐宾飨之事属官
谒者十人掌奉诏出使拜假朝会宾赞功高者一人
为假史掌差次谒者陈亦有之
北魏
北魏以谒者台及大鸿胪掌凡吉凶吊祭
按杜佑通典后魏谒者台掌凡诸吉凶公事导相礼
仪仆射二人谒者三十人 又后魏曰大鸿胪掌藩
客朝及吉凶吊祭
孝文帝太和 年诏议官制定谒者仆射及谒者阶
品
按魏书高祖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自太祖至高祖
初其内外百官屡有减置或事出当时不为常目旧
令亡失无所依据太和中高祖诏群寮议定百官着
于令谒者仆射从第四品上谒者从第五品中
太和二十三年复次职令以谒者仆射为第六品
按魏书高祖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二十三年高祖
复次职令及帝崩世宗初班行之以为永制谒者仆
射第六品上阶
北齐
北齐仍以谒者台及鸿胪寺掌凡吉凶吊祭
按隋书百官志后齐制官多循后魏鸿胪寺置卿少
卿丞各一人有功曹五官主簿录事等员掌蕃客朝
会吉凶吊祭
宋刻
无祭字
统典客典寺司仪等署令丞典
客署又有京邑萨甫二人诸州萨甫二人典寺署有
僧祗部丞一人司仪署又有奉礼郎三十人
谒者台掌凡诸吉凶公事导相礼仪事仆射二人谒
者三十人录事一人
按杜佑通典北齐谒者台掌凡吉凶公事导相礼仪
仆射二人谒者三十人 又北齐曰鸿胪寺有卿少
卿各一人亦掌蕃客朝及吉凶吊祭
北周
北周置蕃部宾部掌客诸大夫士属于司寇
按杜佑通典后周司寇有蕃部中大夫掌诸侯朝觐
之叙有宾部中大夫掌大宾客之仪又有宾部上士
隋
隋制以门下省给事员外散骑侍郎奉朝请兼出使
劳问
按隋书百官志高祖既受命改周之六官其所制名
多依前代之法置门下省纳言二人给事黄门侍郎
四人录事通事令史各六人又有散骑常侍通直散
骑常侍各四人谏议大夫七人散骑侍郎四人员外
散骑常侍六人通直散骑侍郎四人并掌部从朝直
又有给事二十人员外散骑侍郎二十人奉朝请四
十人并掌同散骑常侍等兼出使劳问 给事为从
六品员外散骑侍郎为正七品奉朝请为从七品
炀帝大业三年置谒者台统议郎散骑之属专主出
使劳问
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炀帝即位多所
改革三年定令置谒者司隶二台并御史为三台谒
者台大夫一人从四品掌受诏劳问出使慰抚持节
察授及受冤枉而申奏之驾出对御史引驾置司朝
谒者二人以贰之从五品属官有丞一人主簿录事
各一人又有通事谒者二十人从六品即内史通事
舍人之职也次有议郎二十四人通直三十六人将
事谒者三十人谒者七十人皆掌出使其后废议郎
通直将事谒者谒者等员而置员外郎八十员寻诏
门下内史御史司隶谒者五司监受表以为恒式不
复专谒者矣寻又置散骑郎从五品二十人承议郎
正六品通直郎从六品各三十人宣德郎正七品宣
议郎从七品各四十人征事郎从八品将仕郎从八
品常从郎正九品奉信郎从九品各五十人是为正
员并得禄当品又各有散员郎无员无禄寻改常从
为登仕奉信为散从自散骑已下皆主出使量事大
小据品以发之
大业五年改谒者台大夫为正四品
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云云
唐
唐以鸿胪寺掌封命诸蕃领典客司仪二署掌送迎
吊问
按唐书百官志鸿胪寺卿一人从三品少卿二人从
四品上丞三人从六品上掌宾客及凶仪之事领典
客司仪二署凡四裔君长以蕃望高下为簿朝见辨
其等位第三等居武官三品之下第四等居五品之
下第五等居六品之下有官者居本班御史察食料
二王后外国君长袭官爵者辨嫡庶诸蕃封命则受
册而往海外诸蕃朝贺进贡使有下从留其半于境
繇海路朝者广州择首领一人左右二人入朝所献
之物先上其数于鸿胪凡客还鸿胪籍衣赍赐物多
少以报主客给过所蕃客奏事具至日月及所奏之
宜方别为状月一奏为簿以副藏鸿胪献马则殿中
太仆寺□阅良者入殿中驽病入太仆献药者鸿胪
寺验覆少府监定价之高下鹰鹘狗豹无估则鸿胪
定所报轻重凡献物皆客执以见驼马则陈于朝堂
不足进者州县留之皇帝皇太子为五服亲及大臣
发哀临吊则卿赞相大臣一品葬以卿护二品以少
卿三品以丞皆司仪示以礼制主簿一人从七品上
录事二人
注
龙朔二年改鸿胪寺曰同文寺武后光宅元年
改曰司宾寺有府五人史十人亭长四人掌固六
人
典客署令一人从七品下丞三人从八品下掌二王
后介公酅公之版籍及四裔归化在藩者朝贺宴享
送迎皆预焉酋渠首领朝见者给禀食病则遣医给
汤药丧则给以所须还蕃赐物则佐其受领教拜之
节
注
有典客十三人府四人史八人掌固二人
掌客十五人正九品上掌送迎蕃客颛□馆舍
司仪署令一人正八品下丞一人正九品下掌凶礼
丧葬之具京官职事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祖父
母父母丧职事散官五品以上都督刺史卒于京师
及五品死王事者将葬祭以少牢率齐郎执俎豆以
往三品以上赠以束帛黑一纁二一品加乘马既引
遣使赠于郭门之外皆有束帛一品加璧五品以上
葬给营墓夫
注
有司仪六人府一人史四人掌设十八人斋郎
三十人掌固四人幕士六十人
太宗贞观二年六月甲申诏出使官禀食其家
按唐书本纪云云
辽
辽北南面官皆置客省使副诸职
按辽史百官志太祖神册六年诏正班爵至于太宗
兼制中国官分南北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
国制简朴汉制则沿名之风固存也
北面局官职名
客省局使
客省局副使
南面朝官 辽有北面朝官矣既得燕代十有六州
乃用唐制复设南面三省六部台院寺监诸卫东宫
之官
客省太宗会同元年置
都客省兴宗重熙十年见都客省回鹘重哥
客省使会同五年见客省使耶律化哥
左客省使萧护思应历初为左客省使
右客省使
客省副使
四方馆
四方馆使高勋太宗入汴为四方馆使
四方馆副使道宗咸雍五年诏四方馆副使止以契
丹人充
引进司
引进使圣宗统和二十八年见引进使韩杞
点签司
同签点签司事兴宗重熙六年见同签点签司事耶
律圆宁
礼信司
勾当礼信司兴宗重熙七年见勾当礼信司骨欲
礼宾使司
礼宾使太公鼎曾祖忠为礼宾使
宋
宋设往来国信所诸职掌交聘使命等事
按宋史职官志往来国信所掌大辽使介交聘之事
礼宾院掌回鹘吐蕃党项女真等国朝贡馆设及互
市译语之事
同文馆及管勾所掌高丽使命
已上并属鸿胪寺中兴后废鸿胪不置并入礼部
使职加礼外国则有国信接伴送伴使副吊祭大帅
若是又有翻译经润文使
注
宰相为使以翰林学士为润文官
金
金设客省使副掌接伴人使合门通事舍人掌承奏
劳问而皆属于宣徽院
按金史百官志宣徽院客省使正五品副使从六品
掌接伴人使见辞之事
合门通事舍人二员从七品掌通班赞唱承奏劳问
之事
元
元设客省使及正副等员掌差遣之事而隶于中书
省
按元史百官志中书省客省使秩正五品使四员正
五品副使二员正六品令史一人掌直省舍人宣使
等员选举差遣之事至元九年置使二员一员兼通
事一员不兼大德元年增至四员副二员直省舍人
二员至元七年始置后增置三十三员掌奏事给使
差遣之役检校官四员正七品掌检校左右司六部
公事程期文牍稽失之事书吏六人大德元年置
明
明设行人司置正副及行人等员而属于礼部
按明会典礼部所属衙门行人司司正一员左右司
副各一员
注
万历九年革左司副一员十一年复
行人三十二员
注
旧三百四十五员嘉靖中存三十七员万历九
年革五员
南京礼部所属衙门行人司左司副一员
按春明梦余录行人司在西长安街朝房之西设司
正一人司副二人行人三十六人职专使命凡颁行
诏敕册封宗藩抚谕番夷征聘才贤及赏赐慰问赈
祭军旅祭祀叙差焉凡法司谪戍囚徒送五府者填
精微缴内府
按菽园杂记行人司行人初置三百六十员今存三
十六员
太祖洪武二十七年凡行人令于进士内除授
按明会典云云
洪武二十五年令凡传制遣使持节俱东阶左行
按明会典云云
武宗正德元年诏使者诏外国请留诏书者听
按明会典正德元年题准凡使者捧诏节前往安
南等国若国王请留诏书为传国之宝者听
世宗嘉靖十五年谕鸿胪寺凡遣使册立册封正使
立于御道之左副右拜命而行
按明会典云云
皇清
大清会典礼部所属衙门
行人司
司正一员
司副一员
行人十二员初设十九员顺治五年裁一员十
五年裁六员
顺治二年置行人司正七品衙门设司正一员
司副一员行人十八员俱系汉缺属礼部十五
年裁行人六员职专奉使等事
凡颁
诏册封存问护送祭葬等项旧例俱先尽行人差遣
如行人不敷方差各衙门官
凡奉差
诏事毕复
命遵照限期回部不许绕道□延在外久住
凡
册封外国旧例礼部移文到司选择仪度修伟者
以职名开送
凡出使外国俱
赐给品服
凡遇
圣驾幸学差本司官一员行取衍圣公并五氏博士
等官驰驿赴京陪祀候礼部行文到司照次开
送
凡存问在籍太臣吏部行文到司轮次差遣
凡护送大臣回籍吏部行文到司轮次差遣
凡
恩恤赐葬已故大臣礼部行文到司轮次差遣
康熙八年
大清会典康熙八年题准满洲督抚处差内阁中书
翰林院笔帖式礼部笔帖式汉督抚处仍差行
人司官
康熙二十年
大清会典康熙二十年题准一应差遣不分满汉嗣
后满汉将军督抚提督等处应将行人司官内
阁中书翰林院笔帖式公同差遣礼部笔帖式
停其差遣俟颁
诏时分别衙门官员多寡酌量派出充正副使
康熙二十一年
大清会典康熙二十一年本司官员概列开送礼部
具题
行人司部总论
礼记
曲礼
礼从宜使从俗
陈
注
应氏曰五方皆有性千里不同风所以入国而
必问俗也
又
凡为君使者已受命君言不宿于家君言至则主人
出拜君言之辱使者归则必拜送于门外若使人于
君所则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则必下堂而受命
仪礼
聘礼
辞无常孙而说
注
大夫使受命不受辞辞必顺且说
疏
必不受辞
者以其口及则言辞无定准以辞无常故不受之
也
辞多则史少则不达辞苟足以达义之至也
注
史谓策祝
辞曰非礼也敢对曰非礼也敢
注
辞不受也对答问也二者皆卒曰敢言不敢
庄子
人间世篇纂
叶公子高将使于齐问于仲尼曰王使诸梁也甚重
齐之待使者盖将甚敬而不急匹夫犹未可动也而
况诸侯乎吾甚栗之子尝语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
大寡不道以欢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
成则必有阴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唯有
德者能之吾食也执粗而不臧爨无欲清之人今吾
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吾未至乎事之情而
既有阴阳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两也
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仲尼曰天
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
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
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
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
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
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
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夫子其行
可矣丘请复以所闻凡交近则必相靡以信远则必
忠之以言言必或传之夫传两喜两怒之言天下之
难者也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
凡溢之类也妄妄则其信之也莫莫则传言者殃故
法言曰传其常情无传其溢言则几乎全且以巧斗
力者始乎阳常卒乎阴泰至则多奇巧以礼饮酒者
始乎治常卒乎乱泰至则多奇乐凡事亦然始乎谅
常卒乎鄙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言者风波也
行者实丧也夫风波易以动实丧易以危故忿设无
由巧言偏辞兽死不择音气息茀然于是并生心厉
□核太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而不知其然也苟
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终故法言曰无迁令无劝
成过度益也迁令劝成殆事美成在久恶成不及改
可不慎与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
何作为报也莫若为致命此其难者
春秋繁露
精华篇
难者曰春秋之法大夫无遂事又曰出境有可以安
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又曰大夫以君命出进
退在大夫也又闻丧徐行而不反也夫既曰无遂事
矣又曰专之可也既曰进退在大夫矣又曰徐行不
反也若相悖然是何谓也曰四者各有所处得其处
则皆是也失其处则皆非也春秋固有常义又有应
变无遂事者谓平生安宁也专之可也者谓危除患
也进退在大夫者率用兵也徐行不反者谓不以亲
害尊不以私妨公也此之谓将得其私知其指故公
子结受命往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其事从齐桓盟春
秋弗非以为救庄公之危公子遂命使京师遂生事
之晋春秋非之以为是时僖公安宁无危而救有危
而不专救谓之不忠无危而擅生事是卑君也故此
二臣俱生事春秋有是有非其义然也
行人司部名臣列传一
周
屈完
按左传僖公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
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惟是
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
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
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
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
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
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
诸水滨师进次于陉夏楚子使屈完如师师退次于
召陵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齐侯曰岂
不谷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谷同好如何对曰君
惠侥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
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
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
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
瑕吕饴甥
按左传僖公十五年秋九月壬戌晋侯秦伯战于韩
原秦获晋侯以归许晋平晋侯使郄乞告瑕吕饴甥
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
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众皆哭晋于是乎
作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忧惠之至也
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
闻之丧君有君群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
者惧庶有益乎众说晋于是乎作州兵冬十月晋阴
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
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
必报雠宁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
以待秦命曰必报德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
谓君何对曰小人戚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
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
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怀德
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
以德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
七牢焉
烛之武
按左传僖公三十年秋九月甲午□侯秦伯围郑以
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
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
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
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
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
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
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倍邻邻之
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
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
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
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
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
乃还
解扬
按左传宣公十四年秋九月楚子围宋十五年春宋
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
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
虽晋之强能违天乎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
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
使解扬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
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
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
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谷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女
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
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
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
受命以出有死无赏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
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
求楚子舍之以归
展喜
按左传僖公二十六年春齐师侵我西鄙讨是二盟
也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故也公使
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
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鄙邑使下臣犒执事齐
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
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
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
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桓公是
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
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
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
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国佐
按左传成公二年夏六月晋侯从齐师入自丘舆击
马陉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不可则听
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
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
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
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
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
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
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
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
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
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
五霸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
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
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
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
之震师徒桡败吾子惠侥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
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
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
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
昵也子若不许雠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
宝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
岂必晋晋人许之对曰群臣率赋舆以为鲁卫请若
苟有以借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
禽郑自师逆公秋七月□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
注
媚人即国佐也
游吉
按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子太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
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
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二十八年秋八月
孟孝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晋
也郑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
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驿奔问诸
晋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
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
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岁之
不易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
必使而君弃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
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
阙君德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
敢惮子太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
政德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
在复之颐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
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往也送葬
而归以快楚心楚不几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
吾民矣昭公元年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
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
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
皆许之子□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
超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信美矣抑子南夫也
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怒既而櫜甲以
见子南欲杀之而娶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
击之以戈子□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
有异志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幼贱有罪
罪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
奸之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
所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
纪不听政也子□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
贵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
余不女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五月庚
辰郑放游楚于吴将行子南子产咨于太叔太叔曰
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
国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蔡蔡叔夫岂
不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三
年春王正月郑游吉如晋送少姜之葬梁丙与张趯
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子太叔曰将得
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岁而
聘五岁而朝有事而会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
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
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
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
将来贺不唯此行也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
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
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
子太叔告人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秋七
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征敝邑以不
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
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
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
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
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焉君其
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张趯使谓太叔曰自
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其将来今子
皮实来小人失望太叔曰吉贱不获来畏大国尊夫
人也且孟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八年夏叔弓如晋
贺虒祁也游吉相郑伯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
子太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太叔
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二十四年夏
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师攻瑕及杏皆溃郑伯如晋子
太叔相见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
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纬而
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今王室实蠢蠢焉吾小国惧
矣然大国之忧也吾侪何知焉吾子其早图之诗曰
瓶之罄矣唯罍之耻王室之不宁晋之耻也献子惧
而与宣子图之乃征会于诸侯期以明年二十五年
夏会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
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子太叔见赵简子简子问
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
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
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
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
五色章为五声淫则□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
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
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
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
姊甥舅婚媾姻娅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
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
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
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
舞喜有施舍怒有战□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
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
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
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
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
能自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
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三十年夏六月晋顷公卒秋
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
悼公之丧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
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
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
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
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军之
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间先君有所助执
绋矣若其不间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惠
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底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
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实往
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
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
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夫图之晋人不能
诘
叔弓
按左传昭公二年夏叔弓聘于晋报宣子也晋侯使
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固曰女无敢为宾彻
命于执事敝邑弘矣敢辱郊使请辞致馆辞曰寡君
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馆叔
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曰忠信礼之器也卑让
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国后己卑让也诗曰
敬慎威仪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蹶由
按左传昭公五年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
以报棘栎麻之役薳射以繁扬之师会于夏汭越大
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闻吴师出薳启强帅师
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楚子以驲至于罗汭
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
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
卜之以守龟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
徐而为之备尚克知之龟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
欢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
君奋焉震电冯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
矣敝邑虽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
吉矣且吴社稷是卜岂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
邑知备以御不虞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龟其何事
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
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
会楚子次于莱山薳射帅繁阳之师先入南怀楚师
从之及汝清吴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是
行也吴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十九年令尹
子瑕言蹶由于楚子曰彼何罪谚所谓室于怒巿于
色者楚之谓矣舍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
公孙青
按左传昭公二十年卫公孟絷狎齐豹夺之司寇与
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
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
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
孟为骖乘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
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
焉故不吾远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
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将
死之以周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夏六月丙辰
卫侯在平寿公孟有事于盖获之门外齐子氏帷于
门外而伏甲焉使祝□置戈于车薪以当门使一乘
从公孟以出使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乘及闳中齐氏
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
杀之公闻乱乘驱自阅门入庆比御公公南楚骖乘
使华寅乘贰车及公宫鸿魋驷乘于公公载宝以
出褚师子申遇公于马路之衢遂从过齐氏使华寅
肉袒执盖以当其阙齐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
寅闭郭门逾而从公公如死鸟析朱鉏宵从窦出徒
行从公齐侯使公孙青聘于卫既出闻卫乱使请所
聘公曰犹在竟内则卫君也乃将事焉遂从诸死鸟
请将事辞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无
所辱君命宾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执事臣不
敢贰主人曰君若惠顾先君之好昭临敝邑镇抚其
社稷则有宗祧在乃止卫侯固请见之不获命以其
良马见为未致使故也卫侯以为乘马宾将掫主人
辞曰亡人之忧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
从者敢辞宾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获扞
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惧不免于戾请以除死亲执
铎终夕与于燎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
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公入与
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国人八
月辛亥公子朝褚师圃子玉霄子高鲂出奔晋闰月
戊辰杀宣姜卫侯赐北宫喜谥曰贞子赐析朱鉏谥
曰成子而以齐氏之墓予之卫侯告宁于齐且言子
石齐侯将饮酒□赐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
辞曰与于青之赏必及于其罚在康诰曰父子兄弟
罪不相及况在群臣臣敢贪君赐以干先王
子服惠伯
按国语平丘之会晋昭公使叔向辞昭公弗与盟子
服惠伯曰晋信蛮夷而弃兄弟其执政贰也贰必失
诸侯岂惟鲁然夫失其政者必毒于人鲁惧及焉不
可以不恭必使上卿从之季平子曰然则意如乎若
我往晋必患我谁为之贰子服惠伯曰椒既言之矣
敢逃难乎椒请从晋人执平子子服惠伯见韩宣子
曰夫盟信之要也晋为盟主是主信也若盟而弃鲁
侯信抑阙矣昔栾氏之乱齐人闲晋之祸伐取朝歌
我先君襄公不敢宁处使叔孙豹悉帅弊赋踦跂毕
行无有处人以从军吏次于雍俞与邯郸胜击齐之
左掎止晏莱焉齐师退而后敢还非以求远也以鲁
之密迩于齐而又小国也齐朝驾则夕极于鲁国不
敢惮其患而与晋共其忧亦曰庶几有益于鲁国乎
今信蛮夷而弃之夫诸侯之勉于君者将安劝矣若
弃鲁而苟固诸侯群臣敢惮戮乎诸侯之事晋者鲁
为勉矣若以蛮夷之故弃之其无乃得蛮夷而失诸
侯之信乎子计其利者小国共命宣子说乃归平子
臧孙辰
按国语鲁饥臧文仲言于严公曰夫为四邻之援结
诸侯之信重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固国之艰急是
为铸名器藏宝财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国病矣君盍
以名器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
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辰请如齐公使往从者曰君
不命吾子吾子请之其为选事乎文仲曰贤者急病
而让夷居官者当事不避难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
国家无违今我不如齐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
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与玉磬如齐告籴曰天
灾流行戾于敝邑饥馑荐降民羸几卒大惧殄周公
太公之命祀职贡业事之不共而获戾不腆先君之
敝器敢告滞积以纾执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职岂惟
寡君与二三臣实受君赐其周公太公及百辟神祇
实永飨而赖之齐人归其玉而予之籴
王孙圉
按国语王孙圉聘于晋定公飨之赵简子鸣玉以相
问于王孙圉曰楚之白珩犹在乎对曰然简子曰其
为宝也几何矣曰未尝为宝楚之所宝者曰观射父
能作训辞以行事于诸侯使无以寡君为口实又有
左史倚相能道训典以叙百物以朝夕献善败于寡
君使寡君无忘先王之业又能上下说乎鬼神顺道
其欲恶使神无有怨痛于楚国又有薮曰云连徒洲
金木竹箭之所生也龟珠齿角皮革羽毛所以备赋
用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币帛以宾享于诸侯者也
若诸侯之好币具而导之以训辞有不虞之备而皇
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罪于诸侯而国民保焉此楚
国之宝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宝焉圉闻国之
宝六而已圣能制议百物以辅相国家则宝之玉足
以庇荫嘉谷使无水旱之灾则宝之龟足以宪臧不
则宝之珠足以御火灾则宝之金足以御兵乱则宝
之山林薮泽足以备财用则宝之若夫哗嚣之美楚
虽蛮夷不能宝也
芋尹盖
按左传哀公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吴及桐汭陈
侯使公孙贞子吊焉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子使太
宰嚭劳且辞曰以水潦之不时无乃廪然陨大夫之
尸以重寡君之忧寡君敢辞上介芋尹盖对曰寡君
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备使吊
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戚大命陨坠绝世于良
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
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闻之曰事死如
事生礼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终以尸将事之礼又有
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
乃不可乎以礼防民犹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
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
备使奉尸将命苟我寡君之命达于君所虽陨于深
渊则天命也非君与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
行人仪
按礼记檀弓吴侵陈斩祀杀厉师还出竟陈太宰嚭
使于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言盍尝问焉师
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则谓之何太宰嚭曰古之侵
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获二毛今斯师也杀厉与其
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
君王讨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
按注还其侵略之地纵其俘获之人是矜而赦之
矣岂可又以无名之师议之此言嚭善于辞令故
能救败亡之祸鄱阳洪氏曰按嚭乃吴夫差之宰
陈遣使者正用行人则仪乃陈臣也记礼者简册
差互故更错其名当云陈行人仪使于师夫差使
太宰嚭问之
廉稽
按韩诗外传越王勾践使廉稽献民于荆王荆王使
者曰越南蛮之国也臣请欺其使者荆王曰越王贤
人也其使者亦贤子其慎之使者出见廉稽曰冠则
得以俗见不冠不得见廉稽曰夫越亦周室之列封
也不得处于大国而处江海之陂与□鳣鱼□为伍
文身剪发而后处焉今来至上国必曰冠得俗见不
冠不得见如此则上国使适越亦将劓墨文身剪发
而后得以俗见可乎荆王闻之披衣出谢孔子曰使
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母择
按说苑魏文侯使舍人母择献鹄于齐侯母择行道
失之徒献空笼见齐侯曰寡君使臣母择献鹄道饥
渴臣出而饮食之而鹄飞冲天遂不复反念思非无
钱以买鹄也恶有为其君使轻易其币者乎念思非
不能拔剑刎颈腐肉暴骨于中野也为吾君贵鹄而
贱士也念思非不敢走陈蔡之间也恶绝两君之使
故不敢爱身逃死来献空笼唯主君斧锧之诛齐侯
大悦曰寡人今者得兹言三贤于鹄远矣寡人有都
郊地百里愿献子大夫以为汤沐邑母择对曰恶有
为其君使而轻易其币而利诸侯之地乎遂出不反
赵仓唐
按说苑魏文侯封太子击于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
人赵仓唐进称曰为人子三年不闻父问不可谓孝
为人父三年不问子不可谓慈君何不遣人使大国
乎太子曰愿之久矣未得可使者仓唐曰臣愿奉使
侯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凫好北犬于是乃遣仓唐
□北犬奉晨凫献于文侯仓唐至上谒曰孽子击之
使者不敢当大夫之朝请以燕闲奉晨凫敬献庖厨
□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悦曰击爱我知吾所嗜知吾
所好召仓唐而见之曰击无恙乎仓唐曰唯唯如是
者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国君名之非礼也文侯
怵然为之变容问曰子之君无恙乎仓唐曰臣来时
拜送书于庭文侯顾指左右曰子之君长孰与是仓
唐曰礼拟人必于其伦诸侯无偶无所拟之曰长大
孰与寡人仓唐曰君赐之外府之裘则能胜之赐之
斥带则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业仓唐曰业诗
文侯曰于诗何好仓唐曰好晨风黍离文侯自读晨
风曰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
如何忘我实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仓唐曰
不敢时思耳文侯复读黍离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
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仓
唐曰不敢时思耳文侯于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
□仓唐以□鸣时至太子起拜受赐发箧视衣尽颠
倒太子曰趣早驾君侯召击也仓唐曰臣来时不受
命太子曰君侯赐击衣不以为寒也欲召击无谁与
谋故□子以□鸣时至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
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谒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称
曰夫远贤而近所爱非社稷之长策也乃出少子摰
封中山而复太子击故曰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
君视其所使赵仓唐一使而文侯为慈父而击为孝
子太子乃称诗曰凤凰于飞哕哕其羽亦集爰止蔼
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谓也
谅毅
按战国策秦攻魏取宁邑诸侯皆贺赵王使贺三反
不得通赵王忧之谓左右曰以秦之强得宁邑以制
齐赵诸侯皆贺吾往贺而独不得通此必加兵我为
之奈何左右曰使者三往不得通者必所使者非其
人也曰谅毅者辩士也大王可试使之谅毅亲受命
而往至秦献书秦王曰大王广地宁邑诸侯皆贺敝
邑寡君亦窃嘉之不敢宁居使下臣奉其币物三至
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无罪愿大王无绝其欢若使
者有罪愿得请之秦王使使者报曰吾所使赵国者
大小皆听吾言则受书币若不从吾言则使者归矣
谅毅对曰下臣之来固愿承大国之意也岂敢有难
大王若有以令之请奉而行之无所敢疑于是秦王
乃见使者曰赵豹平原君数欺弄寡人赵能杀此二
人则可若不能杀请令率诸侯受命邯郸城下谅毅
曰赵豹平原君亲寡人之母弟也犹大王之有叶阳
泾阳君也大王以孝治闻于天下衣服之便于体膳
啖之嗛于口未尝不分于叶阳泾阳君叶阳泾阳君
之车马衣服无非大王之服御者臣闻之有覆巢毁
卵而凤凰不翔刳胎焚夭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
王之令以还报敝邑之君畏惧不敢不行无乃伤叶
阳君泾阳君之心乎秦王曰诺勿使从政谅毅曰敝
邑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诲以恶大国请黜之勿使与
政事以称大国秦王乃喜受币而厚遇之
唐且
按说苑秦王以五百里地易鄢陵鄢陵君辞而不受
使唐且谢秦王秦王曰秦破韩灭魏鄢陵君独以五
十里地存者吾岂畏其威哉吾多其义耳今寡人以
十倍之地易之鄢陵君辞而不受是轻寡人也唐且
避席对曰非如此也夫不以利害为趣者鄢陵也夫
鄢陵君受地于先君而守之虽复千里不得当岂独
五百里哉秦王忿然作色怒曰公亦曾见天子之怒
乎唐且曰王臣未曾见也秦王曰天子一怒伏尸百
万流血千里唐且曰大王亦尝见夫布衣韦带之士
怒乎秦王曰布衣韦带之士怒也解冠徒跣以头顿
地耳何难知者唐且曰此乃匹夫愚人之怒耳非布
衣韦带之士怒也夫专诸刺王僚彗星袭月奔星昼
出要离刺王子庆忌苍隼击于台上聂政刺韩王之
季父白虹贯日此三人皆夫布衣韦带之士怒矣与
臣将四士含怒未发搢厉于天下无怒即已一怒伏
尸一人流血五步即案匕首起视秦王曰今将是矣
秦王变色长跪曰先生就坐寡人喻矣秦破韩灭魏
鄢陵独以五十里地存者徒用先生之故耳
公孙弘
按战国策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君不如
使人先观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
臣奚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从以难
之未晚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公孙弘敬诺以
车十乘之秦昭王闻之而欲愧之以辞公孙弘见昭
王曰薛公之地大小几何公孙弘对曰百里昭王笑
而曰寡人地数千里犹未敢以有难也今孟尝君之
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难寡人犹可乎公孙弘对曰孟
尝君好人大王不好人昭王曰孟尝君之好人也奚
如公孙弘曰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得志不惭
为人主不得志不肯为人臣如此者三人而治可为
管商之师说义听行能致其主霸王如此者五人万
乘之严主也辱其使者退而自刎必以其血洿其衣
如臣者十人昭王笑而谢之曰客胡为若此寡人直
与客论耳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谕寡人之志也
公孙弘曰敬诺公孙弘可谓不侵矣昭王大国也孟
尝君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可陵可谓足使矣
汉
随何
按汉书英布传项王封诸将立布为九江王汉王与
楚大战彭城不利出梁地至虞谓左右曰如彼等者
无足与计天下事者谒者随何进曰不审陛下所谓
汉王曰孰能为我使淮南使之发兵背楚留项王于
齐数月我之取天下可以万全随何曰臣请使之乃
与二十人俱使淮南至太宰主之三日不得见随何
因说太宰曰王之不见何必以楚为强以汉为弱此
臣之所为使使何得见言之而是邪是大王所欲闻
也言之而非邪使何等二十人伏斧锧淮南巿以明
背汉而与楚也太宰乃言之王王见之随何曰汉王
使使臣敬进书大王御者窃怪大王与楚何亲也淮
南王曰寡人北乡而臣事之随何曰大王与项王俱
列为诸侯北乡而臣事之必以楚为强可以托国也
项王伐齐身负版筑以为士卒先大王宜悉淮南之
众身自将为楚军前锋今乃发四千人以助楚夫北
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夫汉王战于彭城项王未
出齐也大王宜埽淮南之众日夜会战彭城下今抚
万人之众无一人渡淮者阴拱而观其孰胜夫托国
于人者固若是乎大王提空名以乡楚而欲厚自托
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然大王不背楚者以汉为弱也
夫楚兵虽强天下负之以不义之名以其背明约而
杀义帝也然而楚王特以战胜自强汉王收诸侯还
守成皋荥阳下蜀汉之粟深沟壁垒分卒守侥乘塞
楚人还兵间以梁地深入敌国八九百里欲战则不
得攻城则力不能老弱转粮千里之外楚兵至荥阳
成皋汉坚守而不动进则不得攻退则不能解故楚
兵不足罢也使楚兵胜汉则诸侯自危惧而相救夫
楚之强适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汉其势易
见也今大王不与万全之汉而自托于危亡之楚臣
窃为大王惑之臣非以淮南之兵足以亡楚也夫大
王发兵而背楚项王必留留数月汉之取天下可以
万全臣请与大王杖剑而归汉王汉王必裂地而分
大王又况淮南必大王有也故汉王敬使使臣进愚
计愿大王之留意也淮南王曰请奉命阴许叛楚与
汉未敢泄楚使者在方急责布发兵随何直入曰九
江王已归汉楚何以得发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
说布曰事已构独可遂杀楚使毋使归而疾走汉并
力布曰如使者教因起兵而攻楚楚使项声龙且攻
淮南项王留而攻下邑数月龙且攻淮南破布军布
欲引兵走汉恐项王击之故间行与随何俱归汉五
年布举九江兵与汉击楚破陔下项籍死上置酒对
众折随何曰腐儒为天下安用腐儒哉随何跪曰夫
陛下引兵攻彭城楚王未去齐也陛下发步卒五万
人骑五千能以取淮南乎曰不能随何曰陛下使何
与二十人使淮南如陛下之意是何之功贤于步卒
数万骑五千也然陛下谓何腐儒为天下安用腐儒
何也上曰吾方图子之功乃以随何为护军中尉
郦食其
按汉书本传食其陈留高阳人也好读书家贫落魄
无衣食业为里监门然吏县中贤豪不敢役皆谓之
狂生及陈胜项梁等起诸将徇地过高阳者数十人
食其闻其将皆握齱好苛礼自用不能听大度之言
食其乃自匿后闻沛公略地陈留郊沛公麾下骑士
适食其里中子沛公时时问邑中贤豪骑士归食其
见谓曰吾闻沛公嫚易人有大略此真吾所愿从游
莫为我先若见沛公谓曰臣里中有郦生年六十余
长八尺人皆谓之狂生生自谓我非狂骑士曰沛公
不喜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溺其中与
人言常大骂未可以儒生说也食其曰第言之骑士
从容言食其所戒者沛公至高阳传舍使人召食其
食其至入谒沛公方踞□令两女子洗而见食其食
其入即长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诸侯乎欲率诸
侯攻秦乎沛公骂曰□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诸
侯相率攻秦何谓助秦食其曰必欲聚徒合义兵诛
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于是沛公辍洗起衣延食其
上坐谢之食其因言六国从衡时沛公喜赐食其食
问曰计将安出食其曰足下起瓦合之卒收散乱之
兵不满万人欲以径入强秦此所谓探虎口者也夫
陈留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也今其城中又多积
粟臣知其令今请使令下足下即不听足下举兵攻
之臣为内应于是遣食其往沛公引兵随之遂下陈
留号食其为广野君食其言弟商使将数千人从沛
公西南略地食其尝为说客驰使诸侯汉三年秋项
羽击汉拔荥阳汉兵遁保巩楚人闻韩信破赵彭越
数反梁地则分兵救之韩信方东击齐汉王数困荥
阳成皋计欲捐成皋以东屯巩雒以距楚食其因曰
臣闻之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
不可成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
转输久矣臣闻其下乃有臧粟甚多楚人拔荥阳不
坚守敖仓乃引而东令适卒分守成皋此乃天所以
资汉方今楚易取而汉反郄自夺便臣窃以为过矣
且两雄不俱立楚汉久相持不决百姓骚动海内摇
荡农夫释耒红女下机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愿足
下急复进兵收取荥阳据敖庾之粟塞成皋之险杜
太行之道距飞狐之口守白马之津以示诸侯形制
之势则天下知所归矣方今燕赵已定惟齐未下今
田广据千里之齐田间将二十万之众军于历城诸
田宗强负海岱阻河济南近楚齐人多变诈足下虽
遣数十万师未可以岁月破也臣请得奉明诏说齐
王使为汉而称东藩上曰善乃从其画复守敖仓而
使食其说齐王曰王知天下之所归乎曰不知也曰
知天下之所归则齐国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
所归即齐国未可保也齐王曰天下何归食其曰天
下归汉齐王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汉王与项王戮力
西面击秦约先入咸阳者王之项王背约不与而王
之汉中项王迁杀义帝汉王起蜀汉之兵击三秦出
关而责义帝之负处收天下之兵立诸侯之后降城
即以侯其将得赂则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豪英
贤材皆乐为之用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汉之粟方
船而下项王有背约之名杀义帝之负于人之功无
所记于人之罪无所忘战胜而不得其赏拔城而不
得其封非项氏莫得用事为人刻印玩而不能授攻
城得赂积财而不能赏天下畔之贤材怨之而莫为
之用故天下之士归于汉王可坐而策也夫汉王发
蜀汉定三秦涉西河之外援上党之兵下井陉诛成
安君破北魏举三十二城此黄帝之兵非人之力天
之福也今已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守白马之津
杜太行之厄距飞狐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矣王疾
下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汉王危亡可立
而待也田广以为然乃听食其罢历下兵守战备与
食其日纵酒韩信闻食其冯轼下齐七十余城乃夜
度兵平原袭齐齐王田广闻汉兵至以为食其卖己
乃亨食其引兵走汉十二年曲周侯郦商以丞相将
兵击黥布有功高祖举功臣思食其食其子疥数将
兵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高梁侯后更食舞阳
陆贾
按汉书本传贾楚人也以客从高祖定天下名有口
辩居左右常使诸侯时中国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
之高祖使贾赐佗印为南越王贾至尉佗魋结箕踞
见贾贾因说佗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墓在真
定今足下反天性弃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
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夫秦失其正诸侯豪杰并起
唯汉王先入关咸阳项籍背约自立为西楚霸王
诸侯皆属可谓至强矣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
诸侯遂诛项羽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
所建也天子闻君王王南越而不助天下诛暴逆将
相欲移兵而诛王天子怜百姓新劳苦且休之遣臣
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称臣乃欲以
新造未集之越屈强于此汉诚闻之掘烧君王先人
冢墓夷种宗使一偏将将十万众临越即越杀王
降汉如反复手耳于是佗乃蹶然起坐谢贾曰居蛮
夷中久殊失礼义因问贾曰我孰与萧何曹参韩信
贤贾曰王似贤也复问曰我孰与皇帝贤贾曰皇帝
起丰沛讨暴秦诛强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
王之业统天下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
居天下之膏腴人众车舆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
地剖判未始有也今王众不过数万皆蛮裔崎岖山
海间譬如汉一郡王何乃比于汉佗大笑曰吾不起
中国故王此使我居中国何遽不若汉乃大悦贾留
与饮数月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所不
闻赐贾橐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贾卒拜佗为南
越王令称臣奉汉约归报高帝大悦拜贾为太中大
夫贾时时前说称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得
之安事诗书贾曰马上得之可以马上治乎且汤武
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
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乡使
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高帝
不怿有惭色谓贾曰为我着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
得之者及古成败之国贾凡着十二篇每奏一篇高
帝未尝不称善左右呼万岁称其书曰新语孝惠时
吕太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及有口者贾自度不
能争之乃病免以好畤田地善往家焉有五男乃出
所使越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
贾常乘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
谓其子曰与汝约过汝汝给人马酒食极饮十日而
更所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以往来过它
客率不过再过数击鲜毋久混汝为也吕太后时王
诸吕诸吕擅权欲少主危刘氏右丞相陈平患之
力不能争恐祸及己平尝燕居深念贾往不请直入
坐陈平方念不见贾贾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何
念贾曰足下位为上相食三万户侯可谓极富贵无
欲矣然有忧念不过患诸吕少主耳陈平曰然为之
奈何贾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则
士豫附士豫附天下虽有变则权不分权不分为社
稷计在两君掌握耳臣常欲谓太尉绛侯绛侯与我
戏易吾言君何不交欢太尉深相结为陈平画吕氏
数事平用其计乃以五百金为绛侯寿厚具乐饮太
尉太尉亦报如之两人深相结吕氏谋益坏陈平乃
以奴婢百人车马五十乘钱五百万遗贾为食饮费
贾以此游汉廷公卿间名声籍甚及诛吕氏立孝文
贾颇有力孝文即位欲使人之南越丞相平乃言贾
为太中大夫往使尉佗去黄屋称制令比诸侯皆如
意指语在南越传陆生竟以寿终
终军
按汉书本传军字子云济南人也少好学以辩博能
属文闻于郡中年十八选为博士弟子至府受遣太
守闻其有异材召见军甚奇之与交结军揖太守而
去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军为谒者给事
中初军从济南当诣博土步入关关吏予军繻军问
以此何为吏曰为复传还当以合符军曰大丈夫西
游终不复传还弃繻而去军为谒者使行郡国建节
东出关关吏识之曰此使者乃前弃繻生也军行郡
国所见便宜以闻还奏事上甚悦当发使使匈奴军
自请曰军无横草之功得列宿卫食禄五年边境时
有风尘之警臣宜被坚执锐当矢石启前行驽下不
习金革之事今闻将遣匈奴使者臣愿尽精厉气奉
佐明使画吉凶于单于之前臣年少材下孤于外官
不足以亢一方之任窃不胜愤懑诏问画吉凶之状
上奇军对擢为谏大夫南越与汉和亲乃遣军使南
越说其王欲令入朝比内诸侯军自请愿受长缨必
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军遂往说越王越王听许愿
举国内属天子大悦赐南越大臣印绶一用汉法以
新改其俗令使者留填抚之越相吕嘉不欲内属发
兵攻杀其王及汉使者皆死军死时年二十余故世
谓之终童
张骞
按汉书本传骞汉中人也建元中为郎时匈奴降者
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遁而怨匈奴
无与共击之汉方欲事灭胡闻此言欲通使道必更
匈奴中乃募能使者骞以郎应募使月氏与堂邑氏
奴甘父俱出陇西径匈奴匈奴得之传诣单于单于
曰月氏在吾北汉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汉肯听我
乎留骞十余岁予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居匈奴
西骞因与其属亡乡月氏西走数十日至大宛大宛
闻汉之饶财欲通不得见骞喜问欲何之骞曰为汉
使月氏而为匈奴所闭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诚
得至反汉汉之赂遗王财物不可胜言大宛以为然
遣骞为发译道抵康居康居传致大月氏大月氏王
已为胡所杀立其夫人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
饶少寇志安乐又自以远远汉殊无报胡之心骞从
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领留岁余还并南山
欲从羌中归复为匈奴所得留岁余单于死国内乱
骞与胡妻及堂邑父俱亡归汉拜骞太中大夫堂邑
父为奉使君骞为人强力宽大信人蛮夷爱之堂邑
父胡人善射穷急射禽兽给食初骞行时百余人去
十三岁唯二人得还骞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
康居而传闻其旁大国五六具为天子言其地形所
有语皆在西域传骞曰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
问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巿之身毒国身毒
国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其俗土著与大夏同而卑
湿暑热其民乘象以战其国临大水焉以骞度之大
夏去汉万二千里居西南今身毒又居大夏东南数
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远矣今使大夏从羌中险
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从蜀宜径又无寇天
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
颇与中国同俗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则大月氏康
居之属兵强可以赂遗设利朝也诚得而以义属之
则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德□于四海天子欣
欣以骞言为然乃令因蜀犍为发闲使数道并出出
駹出莋出徙邛出僰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闭氐
莋南方闭嶲昆明昆明之属无君长善寇盗辄杀略
汉使终莫得通然闻其西可千余里有乘象国名滇
越而蜀贾闲出物者或至焉于是汉以求大夏道始
通滇国初汉欲通西南夷费多罢之及骞言可以通
大夏乃复事西南夷骞以校尉从大将军击匈奴知
水草处军得以不乏乃封骞为博望侯是岁元朔六
年也后二年骞为卫尉与李广俱出右北平击匈奴
匈奴围李将军军失亡多而骞后期当斩赎为庶人
是岁骠骑将军破匈奴西边杀数万人至祁连山其
秋浑邪王率众降汉而金城河西并南山至盐泽空
无匈奴匈奴时有候者到而希矣后二年汉击走单
于于幕北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骞既失侯因曰臣
居匈奴中闻乌孙王号昆莫昆莫父难兜靡本与大
月氏俱在祁连敦煌间小国也大月氏攻杀难兜靡
夺其地人民亡走匈奴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侯
抱亡置草中为求食还见狼乳之又乌衔肉翔其旁
以为神遂持归匈奴单于爱养之及壮以其父民众
与昆莫使将兵数有功时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
塞王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地昆莫既健自请单
于报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复西走徙大夏
地昆莫略其众因留居兵稍强会单于死不肯复朝
事匈奴匈奴遣兵击之不胜益以为神而远之今单
于新困于汉而昆莫地空蛮裔恋故地而贪汉物诚
以此时厚赂乌孙招以东居故地汉遣公主为夫人
结昆弟其势宜听则是断匈奴右臂也既连乌孙自
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天子以为然拜
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赍金
币帛直数千巨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国骞
既至乌孙致赐谕指未能得其决语在西域传骞即
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乌孙发译道送骞
与乌孙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
大骞还拜为大行岁余骞卒后岁余其所遣副使通
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
汉矣然骞凿空诸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以为质于
外国外国由是信之其后乌孙竟与汉结婚初天子
发书易曰神马当从西北来得乌孙马好名曰天马
及得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马宛马曰
天马云而汉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
国因益发使抵安息奄蔡牦靬条支身毒国而天子
好宛马使者相望于道一辈大者数百少者百余人
所赍操大放博望侯时其后益习而衰少焉汉率一
岁中使者多者十余少者五六辈远者八九岁近者
数岁而反是时汉既灭越蜀所通西南夷皆震请吏
置牂柯越嶲益州沈黎文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
乃遣使岁十余辈出此初郡皆复闭昆明为所杀夺
币物于是汉发兵击昆明斩首数万后复遣使竟不
得通语在西南夷传自骞开外国道以尊贵其吏士
争上书言外国奇怪利害求使天子为其绝远非人
所乐听其言予节募吏民无问所从来为具备人众
遣之以广其道来还不能无侵盗币物及使失指天
子为其习之辄覆按致重罪以激怒令赎复求使使
端无穷而轻犯法其吏卒亦辄复盛推外国所有言
大者予节言小者为副故妄言无行之徒皆争相效
其使皆私县官赍物欲贱市以私其利外国亦厌汉
使人人有言轻重度汉兵远不能至而禁其食物以
苦汉使汉使乏绝责怨至相攻击楼兰姑师小国当
空道攻汉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时时遮
击之使者争言外国利害皆有城邑兵弱易击于是
天子遣从票侯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以击胡
胡皆去明年击破姑师虏楼兰王酒泉列亭障至玉
门矣而大宛诸国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
卵及牦靬眩人献于汉天子大说而汉使穷河源其
山多玉石采来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
云是时上方数巡狩海上乃悉从外国客大都多人
过之则散财帛赏赐厚具饶给之以览视汉富厚焉
大角氐出奇戏诸怪物多聚观者行赏赐酒池肉林
令外国客□观各仓库府藏之积欲以见汉广大倾
骇之及加其眩者之工而角氐奇戏岁增变其益兴
自此始而外国使更来更去大宛以西皆自恃远尚
骄恣未可诎以礼羁縻而使也汉使往既多其少从
率进孰于天子言大宛有善马在贰师城匿不肯示
汉使天子既好宛马闻之甘心使壮士车令等持千
金及金马以请宛王贰师城善马宛国饶汉物相与
谋曰汉去我远而盐水中数有败出其北有胡寇出
其南乏水草又且往往而绝邑乏食者多汉使数百
人为辈来常乏食死者过半是安能致大军乎且贰
师马宛宝马也遂不肯予汉使汉使怒妄言椎金马
而去宛中贵人怒曰汉使至轻我遣汉使去令其东
边郁成王遮攻杀汉使取其财物天子大怒诸尝使
宛姚定汉等言宛兵弱诚以汉兵不过三千人强弩
射之即破宛矣天子以尝使浞野侯攻楼兰以七百
骑先至虏其王以定汉等言为然而欲侯宠姬李氏
乃以李广利为将军伐宛骞孙猛字子游有俊才元
帝时为光禄大夫使匈奴给事中为石显所谮自杀
苏武
按汉书苏建传建子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并为
郎稍迁至栘中□监时汉连伐胡数通使相窥观匈
奴留汉使郭吉路充国等前后十余辈匈奴使来汉
亦留之以相当天汉元年且鞮侯单于初立恐汉袭
之乃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也尽归汉使路充国等武
帝嘉其义乃遣武以中郎将使持节送匈奴使留在
汉者因厚赂单于答其善意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
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余人俱既至匈奴置币遗
单于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方欲发使送武等会缑
王与长水虞常等谋反匈奴中缑王者昆邪王姊子
也与昆邪王俱降汉后随浞野侯没胡中及卫律所
将降者阴相与谋单于母阏氏归汉会武等至匈
奴虞常在汉时素与副张胜相知私候胜曰闻汉天
子甚怨卫律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吾母与弟在汉
幸蒙其赏赐张胜许之以货物与常后月余单于出
猎独阏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余人欲发其一人夜
亡告之单于子弟发兵与战缑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单于使卫律治其事张胜闻之恐前语发以状语武
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见犯乃死重负国欲自杀胜
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张胜单于怒召诸贵人议欲杀
汉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谋单于何以复加宜皆降之
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
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自刺卫律惊自抱持武驰召医
凿地为坎置熅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气绝
半日复息惠等哭舆归营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候
问武而收系张胜武益愈单于使使晓武会论虞常
欲因此时降武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张胜谋杀单
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赦罪举剑欲击之胜请降
律谓武曰副有罪当相坐武曰本无谋又非亲属何
谓相坐复举剑拟之武不动律曰苏君律前负汉归
匈奴幸蒙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贵
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空以身膏草野谁复知
之武不应律曰君因我降与君为兄弟今不听吾计
后虽欲复见我尚可得乎武骂律曰女为人臣子不
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彝何以女为见且单
于信女使决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两主观祸
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
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独匈奴未耳若知我不
降明欲令两国相攻匈奴之祸从我始矣律知武终
不可胁白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
绝不饮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旃毛并咽之数日不
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羝乳
乃得归别其官属常惠等各置他所武既至海上廪
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实而食之杖汉节牧羊卧起操
持节旄尽落积五六年单于弟于靬王弋射海上武
能网纺缴檠弓弩于靬王爱之给其衣食三岁余王
病赐武马畜服匿穹庐王死后人众徙去其冬丁令
盗武牛羊武复穷厄初武与李陵俱为侍中武使匈
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单于使陵至海上为武
置酒设乐因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故使陵
来说足下虚心欲相待终不得归汉空自苦亡人之
地信义安所见乎前长君为奉车从至雍棫阳官扶
辇下除触柱折辕劾大不敬伏剑自刎赐钱二百万
以葬孺卿从祀河东后土宦骑与黄门驸马争船推
堕驸马河中溺死宦骑亡诏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
饮药而死来时太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阳陵子卿
妇年少闻已更嫁矣独有女弟二人两女一男今复
十余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
始降时忽忽如狂自痛负汉加以老母系保宫子卿
不欲降何以过陵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
罪夷灭者数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复谁为乎愿
听陵计勿复有云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为陛下所
成就位列将爵通侯兄弟亲近常愿肝脑涂地今得
杀身自效虽蒙斧钺汤镬诚甘乐之臣事君犹子事
父也子为父死无所恨愿勿复再言陵与武饮数日
复曰子卿壹听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
武请毕今日之欢效死于前陵见其至诚喟然叹曰
嗟乎义士陵与卫律之罪上通于天因泣下沾衿与
武决去陵恶自赐武使其妻赐武牛羊数十头后陵
复至北海上语武区脱捕得云中生口言太守以下
吏民皆白服曰上崩武闻之南乡号哭欧血旦夕临
数月昭帝即位数年匈奴与汉和亲汉求武等匈奴
诡言武死后汉使复至匈奴常惠请其守者与俱得
夜见汉使具自陈道教使者谓单于言天子射上林
中得雁足有系帛书言武等在某泽中使者大喜如
惠语以让单于单于视左右而惊谢汉使曰武等实
在于是李陵置酒贺武曰今足下还归扬名于匈奴
功显于汉室虽古竹帛所载丹青所画何以过子卿
陵虽驽怯令汉且贳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奋大辱之
积志庶几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
陵家为世大戮陵尚复何顾乎已矣令子卿知吾心
耳异域之人一别长绝陵起舞歌曰径万里兮度沙
幕为君将兮奋匈奴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
已隤老母已死虽欲报恩将安归陵泣下数行因与
武决单于召会武官属前以降及物故凡随武还者
九人武以元始六年春至京师诏武奉一太牢谒武
帝园庙拜为典属国秩中二千石赐钱二百万公田
二顷宅一区常惠徐圣赵终根皆拜为郎中赐帛各
二百匹其余六人老归家赐钱人十万复终身常惠
后至右将军封列侯自有传武留匈奴凡十九岁始
以强壮出及还须发尽白武来归明年上官桀子安
与桑弘羊及燕王盖主谋反武子男元与安有谋坐
死初桀安与大将军霍光争权数疏光过失予燕王
令上书告之又言苏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还乃为
典属国大将军长史无功劳为搜粟都尉光颛权自
恣及燕王等反诛穷治党与武素与桀弘羊有旧数
为燕王所讼子又在谋中廷尉奏请逮捕武霍光寝
其奏免武官数年昭帝崩武以故二千石与计谋立
宣帝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久之卫将军张安世
荐武明习故事奉使不辱命先帝以为遗言宣帝即
时召武待诏宦者署数进见复为右曹典属国以武
着节老臣令朝朔望号称祭酒甚优宠之武所得赏
赐尽以施予昆弟故人家不余财皇后父平恩侯帝
舅平昌乐昌侯车骑将军韩增丞相魏相御史大夫
丙吉皆敬重武武年老子前坐死上闵之问左右武
在匈奴久岂有子乎武因平恩侯自白前发匈奴时
胡妇适产一子通国有声问来愿因使者致金帛赎
之上许焉后通国随使者至上以为郎又以武弟子
为右曹武年八十余神爵二年病卒甘露三年单于
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法其
形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马大将军
博陆侯姓霍氏次曰卫将军□平侯张安世次曰车
骑将军龙□侯韩增次曰后将军营平侯赵充国次
曰丞相高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阳侯丙吉次曰御
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阳城侯刘德次曰
少府梁丘贺次曰太子太傅萧望之次曰典属国苏
武皆有功德知名当世是以表而扬之明着中兴辅
佐列于方叔召虎仲山甫焉凡十一人皆有传自丞
相黄霸廷尉于定国大司农朱邑京兆尹张敞右扶
风尹翁归及儒者夏侯胜等皆以善终著名宣帝之
世然不得列于名臣之图以此知其选矣
傅介子
按汉书本传介子北地人也以从军为官先是龟兹
楼兰皆尝杀汉使者语在西域传至元凤中介子以
骏马监求使大宛因诏令责楼兰龟兹国介子至楼
兰责其王教匈奴遮杀汉使大兵方至王苟不教匈
奴匈奴使过至诸国何为不言王谢服言匈奴使属
过当至乌孙道过龟兹介子至龟兹复责其王王亦
服罪介子从大宛还到龟兹龟兹言匈奴使从乌孙
还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诛斩匈奴使者还奏事
诏拜介子为中郎迁平乐监介子谓大将军霍光曰
楼兰龟兹数反复而不诛无所惩艾介子过龟兹时
其王近就人易得也愿往刺之以威示诸国大将军
曰龟兹道远且验之于楼兰于是白遣之介子与士
卒俱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楼兰王意
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谓曰汉使者
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王不来受我去之西国矣即
出金币以示译译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使者介子
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我
私报王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
之刃交胸立死其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
负汉罪天子遣我来诛王当更立前太子质在汉者
汉兵方至毋敢动动灭国矣遂持王首还诣阙公卿
将军议者咸嘉其功上乃下诏曰楼兰王安归常为
匈奴间候遮汉使者发兵杀略卫司马安乐光禄大
夫忠期门郎遂成等三辈及安息大宛使盗取节印
献物甚逆天理平乐监傅介子持节使诛斩楼兰王
安归首县之北阙以直报怨不烦师众其封介子为
义阳侯食邑七百户士刺王者皆补侍郎介子薨子
敞有罪不得嗣国除元始中继功臣世复封介子曾
孙长为义阳侯王莽败乃绝
常惠
按汉书本传惠太原人也少时家贫自奋应募随栘
中监苏武使匈奴并见拘留十余年昭帝时乃还汉
嘉其勤劳拜为光禄大夫是时乌孙公主上书言匈
奴发骑田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乌孙唯天子
救之汉养士马议欲击匈奴会昭帝崩宣帝初即位
本始二年遣惠使乌孙公主及昆弥皆遣使因惠言
匈奴连发大兵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收其人民去
使使胁求公主欲隔绝汉昆弥愿发国半精兵自给
人马五万骑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
弥于是汉大发十五万骑五将军分道出语在匈奴
传以惠为校尉持节护乌孙兵昆弥自将侯以下
五万余骑从西方入至右谷蠡庭获单于父行及嫂
居次名王骑将以下三万九千人得马牛驴橐驼
五万余匹羊六十余万头乌孙皆自取掳获惠从吏
卒十余人随昆弥还未至乌孙乌孙人盗惠印绶节
惠还自以当诛时汉五将皆无功天子以惠奉使克
获遂封惠为长罗侯复遣惠持金币还赐乌孙贵人
有功者惠因奏请龟兹国尝杀校尉赖丹未伏诛请
便道击之宣帝不许大将军霍光风惠以便宜从事
惠与吏士五百人俱至乌孙还过发西国兵二万人
令副使发龟兹东国二万人乌孙兵七千人从三面
攻龟兹兵未合先遣人责其王以前杀汉使状王谢
曰乃我先王时为贵人姑翼所误耳我无罪惠曰即
如此缚姑翼来吾置王王执姑翼诣惠惠斩之而还
后代苏武为典属国明习外国事勤劳数有功甘露
中后将军赵充国薨天子遂以惠为右将军典属国
如故宣帝崩惠事元帝三岁薨谥曰壮武侯传国至
曾孙建武中乃绝
行人司部名臣列传二
后汉
伏隆
按后汉书伏湛传湛子隆字伯文少以节操立名仕
郡督邮建武二年诣怀宫光武甚亲接之时张步兄
弟各拥强兵据有齐地拜隆为太中大夫持节使青
徐二州招降郡国隆移檄告曰乃者猾臣王莽弒帝
盗位宗室兴兵除乱诛莽故群下推立圣公以主宗
庙而任用贼臣杀戮贤良三王作乱盗贼纵横忤逆
天心卒为赤眉所害皇天佑汉圣哲应期陛下神武
奋发以少制众故寻邑以百万之军溃散于昆阳王
郎以全赵之师土崩于邯郸大彤高胡望旗消靡铁
胫五校莫不摧破梁王刘永幸以宗室属籍爵为侯
王不知厌足自求祸弃遂封爵牧守造为诈逆今虎
牙大将军屯营十万已拔睢阳刘永奔迸家已族矣
此诸君所闻也不先自图后悔何及青徐群盗得此
惶怖获索贼右师郎等六校即时皆降张步遣使随
隆诣阙上书献腹鱼其冬拜隆光禄大夫复使于步
并与新除青州牧守及都尉俱东诏隆辄拜令长以
下隆招怀绥缉多来降附帝嘉其功比之郦生即拜
步为东莱太守而刘永亦复遣使立步为齐王步贪
受王爵冘豫未决隆晓譬曰高祖与天下约非刘氏
不王今可得为十万户侯耳步欲留隆与共守二州
隆不听求得反命步遂执隆而受永封隆遣间使上
书曰臣隆奉使无状受执凶逆虽在困□授命不顾
又吏人知步反畔心不附之愿以时进兵无以臣隆
为念臣隆得生到阙廷受诛有司此其大愿若令没
身寇手以父母昆弟长累陛下陛下与皇后太子永
享万国与天无极帝得隆奏召父湛流涕以示之曰
隆可谓有苏武之节恨不且许而遽求还也其后步
遂杀之时人莫不怜哀焉五年张步平车驾幸北海
诏隆中弟咸收隆丧赐给棺敛太中大夫护送丧事
诏告琅邪作冢以子援为郎中
来歙
按后汉书本传歙字君叔南阳新野人也六世祖汉
有才力武帝世以光禄大夫副楼□将军杨仆击破
南越朝鲜父仲哀帝时为谏大夫娶光武祖姑生歙
光武甚亲敬之数共往来长安汉兵起王莽以歙刘
氏外属乃收系之宾客共篡夺得免更始即位以歙
为吏从入关数言事不用以病去歙女弟为汉中王
刘嘉妻嘉遣人迎歙因南之汉中更始败歙劝嘉归
光武遂与嘉俱东诣洛阳帝见歙大欢即解衣以衣
之拜为太中大夫是时方以陇蜀为忧独谓歙曰今
西州未附子阳称帝道里阻远诸将方务关东思西
州方略未知所任其谋若何歙因自请曰臣尝与隗
嚣相遇长安其人始起以汉为名今陛下圣德隆兴
臣愿得奉威命开以丹青之信嚣必束手自归则述
自亡之势不足图也帝然之建武三年歙始使隗嚣
五年复持节送马援因奉玺书于嚣既还复往说嚣
嚣遂遣子恂随歙入质拜歙为中郎将时山东略定
帝谋西收嚣兵与俱伐蜀复使歙喻旨嚣将王元说
嚣多设疑故久冘豫不决歙素刚毅遂发愤质责嚣
曰国家以君知臧否晓废兴故以手书畅意足下推
忠诚遣伯春委质是臣主之交信也今反欲用佞惑
之言为族灭之讨叛主负子违背忠信乎吉凶之决
在于今日欲前刺嚣嚣起入部勒兵将杀歙歙徐杖
节就车而去嚣愈怒王元劝嚣杀歙使牛邯将兵围
守之嚣将王遵谏曰愚闻为国者慎器与名为家者
畏怨重祸俱慎名器则下服其命轻用怨祸则家受
其殃今将军遣子质汉内怀他志名器逆矣外人有
议欲谋汉使轻怨祸矣古者列国兵交使在其间所
以重兵贵和而不任战也何况承王命藉重质而犯
之哉君叔虽单车远使而陛下之外兄也害之无损
于汉而随以族灭昔宋执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祸
小国犹不可辱况于万乘之主重以伯春之命哉歙
为人有信义言行不违及往来游说皆可案覆西州
士大夫皆信重之多为其言故得免而东归
赵岐
按后汉书本传岐字邠卿京兆长陵人也初名嘉生
于御史台因字台卿后避难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
土也岐少明经有才艺娶扶风马融兄女融外戚豪
家岐常鄙之不与融相见仕州郡以廉直疾恶见惮
年三十余有重疾卧蓐七年自虑奄忽乃为遗令□
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无箕山之操仕无伊吕之勋
天不我与复何言哉可立一员石于吾墓前刻之曰
汉有逸人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其后疾瘳
永兴二年辟司空掾议二千石得去官为亲行服朝
廷从之其后为大将军梁冀所辟为陈损益求贤之
策冀不纳举理剧为皮氏长会河东太守刘佑去郡
而中常侍左悺兄胜代之岐耻疾宦官即日西归京
兆尹延笃复以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为京
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玹进不由德皆轻侮之岐及其
从兄袭又数为贬议玹深毒恨延熹元年玹为京兆
尹岐惧祸及乃与从子戬逃避之玹果收岐家属宗
亲陷以重法尽杀之岐遂逃难四方江淮海岱靡所
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时安丘孙嵩年二十
余游市见岐察非常人停车呼与共载岐惧失色嵩
乃下帷令骑屏行人密问岐曰视子非卖饼者又相
问而色动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孙宾石阖门
百口埶能相济岐素闻嵩名即以实告之遂以俱归
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飨之极欢
藏岐复壁中数年岐作□屯歌二十二章后诸唐死
灭因赦乃出三府闻之同时并辟九年乃应司徒胡
广之命会南匈奴乌桓鲜卑反叛公卿举岐擢拜并
州刺史岐欲奏守边之策未及上会坐党事免因撰
次以为御寇论灵帝初复遭党锢十余岁中平元年
四方兵起诏选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岐
拜议郎车骑将军张温西征关中请补长史别屯安
定大将军何进举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与新除
诸郡太守数人俱为贼边章等所执贼欲胁以为帅
岐诡辞得免展转还长安及献帝西都复拜议郎稍
迁太仆及李傕专政使太傅马日磾抚慰天下以岐
为副日磾行至洛阳表别遣岐宣扬国命所到郡县
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复见使者车骑是时袁绍曹操
与公孙瓒争冀州绍及操闻岐至皆自将兵数百里
奉迎岐深陈天子恩德宜罢兵安人之道又遗书公
孙瓒为言利害绍等各引兵去皆与岐期会洛阳奉
迎车驾岐南到陈留得笃疾经涉二年期者遂不至
兴平元年诏书征岐会帝当还洛阳先遣卫将军董
承修理宫室岐谓承曰今海内分崩唯有荆州境广
地胜西通巴蜀南当交趾年谷独登兵人差全岐虽
迫大命犹志报国家欲自乘牛车南说刘表可使其
身自将兵来卫朝廷与将军并心同力共奖王室此
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岐使荆州督租粮岐至
刘表即遣兵诣洛阳助修宫室军资委输前后不绝
时孙嵩亦寓于表表不为礼岐乃称嵩素行笃烈因
共上为青州刺史岐以老病遂留荆州曹操时为司
空举以自代光禄勋桓典少府孔融上书荐之于是
就拜岐为太常年九十余建安六年卒先自为寿藏
图季札子产晏婴叔向四像居宾位又自画其像居
主位皆为赞颂□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为□
布簟白衣散发其上覆以单被即日便下下讫便掩
岐多所述作着孟子章句三辅决录传于时
郑众
按后漠书本传众字仲师永平初辟司空府以明经
给事中再迁越骑司马复留给事中是时北匈奴遣
使求和亲八年显宗遣众持节使匈奴众至北庭虏
欲令拜众不为屈单于大怒围守闭之不与水火欲
胁服众众拔刀自誓单于恐而止乃更发使随众还
京师朝议欲复遣使报之众上疏谏曰臣伏闻北单
于所以要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之众坚三十六
国之心也又当扬汉和亲夸示邻敌令西域欲归化
者局促狐疑怀土之人绝望中国耳汉使既到便偃
蹇自信若复遣之虏必自谓得谋其群臣驳议者不
敢复言如是南庭动摇乌桓有离心矣南单于久居
汉地具知形埶万分离析旋为边害今幸有度辽之
众扬威北垂虽勿报答不敢为患帝不从复遣众众
因上言臣前奉使不为匈奴拜单于恚恨故遣兵围
臣今复衔命必见陵折臣诚不忍持大汉节对毡裘
独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强帝不听
众不得已既行在路连上书固争之诏切责众追还
击廷尉会赦归家其后帝见匈奴来者问众与单于
争礼之状皆言匈奴中传众意气壮勇虽苏武不过
乃复召众为军司马
伊籍
按三国蜀志本传籍字机伯山阳人也少依邑人镇
南将军刘表先主之在荆州籍常往来自托表卒遂
随先主南渡江从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为左将军
从事中郎见待亚于简雍孙干等遣东使于吴孙权
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
君乎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籍之机捷类皆
如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
李严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陈震
按三国蜀志本传震字孝起南阳人也先主领荆州
牧辟为从事部诸郡随先主入蜀蜀既定为蜀郡北
部都尉因易郡名为汶山太守转在犍为建兴三年
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奉命使吴七年孙权称尊号以
震为卫尉贺权践阼诸葛亮与兄瑾书曰孝起忠纯
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赞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
震入吴界移关候曰东之与西驿使往来冠盖相望
申明初好日新其事东尊应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
土宇天下响应各有所归于此时也以同心讨贼则
何寇不灭哉西朝君臣引领欣赖震以不才得充下
使奉聘叙好践界踊跃入则如归献子适鲁犯其山
讳春秋讥之望必启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张旍诰众
各自约誓顺流漂疾国典异制惧或有违幸必斟诲
示其所宜震到武昌孙权与震升坛歃盟交分天下
以徐豫幽青属吴并凉冀兖属蜀其司州之土以函
谷关为界震还封城阳亭侯九年都护李平坐诬罔
废诸葛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曰孝起前临至
吴为吾说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吾以
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
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十三年震卒子济嗣
宗预
按三国蜀志本传预字德艳南阳安众人也建安中
随张飞入蜀建兴初丞相亮以为主簿迁参军右中
郎将及亮卒吴虑魏或承衰取蜀增巴丘守兵万人
一欲以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闻之亦益永安
之守以防非常预将命使吴孙权问预曰东之与西
譬犹一家而闻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预对曰臣以
为东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
足以相问也权大笑嘉其抗直甚爱待之见敬亚于
邓芝费袆迁为侍中徙尚书延喜十年为屯骑校尉
时车骑将军邓芝自江州还来朝谓预曰礼六十不
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预答曰卿七十不还兵职六
十何为不受邪芝性骄傲自大将军费袆等皆避下
之而预独不为屈预复东聘吴孙权捉预手涕泣而
别曰君每衔命结二国之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
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乃还迁后将军督永安就
拜征西大将军赐爵关内侯景耀元年以疾征还成
都后为镇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护诸葛瞻初
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许预曰吾等年逾
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辈而屑屑
造门邪遂不往
董恢
按三国蜀志董允传注引襄阳记曰恢字体绪襄阳
人入蜀以宣信中郎副费袆使吴孙权尝大醉问袆
曰杨仪魏延牧□小人也虽常有鸣吠之益于时务
然既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
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于此岂所谓贻厥孙谋乎
袆愕然四顾视不能即答恢目袆曰可速言仪延之
不协起于私忿耳而无黥韩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
强贼混一区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舍此不任防
其后患是犹备有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权大笑
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
属迁巴郡太守
孙干
按三国蜀志本传干字公佑北海人也先主领徐州
辟为从事后随从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干自结袁
绍将适荆州干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后表
与袁尚书说其兄弟分争之变曰每与刘左将军孙
公佑共论此事未尝不痛心入骨相为悲伤也其见
重如此先主定益州干自从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
礼次麋竺与简雍同等顷之卒
简雍
按三国蜀志本传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
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干同为从事
中郎常为谈客往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
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说璋璋遂与雍同舆而
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德将军优游风议性简
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
诸葛亮已下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
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
作酒者同罚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女行道谓先主
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
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
之滑稽皆此类也
赵咨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黄初二年权遣都尉赵咨使魏
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也咨对曰聪明仁智雄略之
主也帝问其状咨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拔吕
蒙于行阵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
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
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 按注吴书咨字德度
南阳人博闻多识应对辩捷权为吴王擢中大夫使
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吴王颇知学乎咨曰吴王浮
江万艘带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略虽有余闲博
览书传历史籍采奇异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帝
曰吴可征不咨对曰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备御
之固又曰吴难魏不咨曰带甲百万江汉为池何难
之有又曰吴如大夫者几人咨曰聪明特达者八九
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咨频载使北人
敬异权闻而嘉之拜骑都尉咨言曰观北方终不能
守盟今日之计朝廷承汉四百之际应东南之运宜
改年号正服色以应天顺民权纳之
沈珩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珩字仲山吴郡人少
总经艺尤善春秋内外传权以珩有智谋能专对乃
使至魏魏文帝问曰吴嫌魏东向乎珩曰不嫌曰何
以曰信恃旧盟言归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
豫备又问闻太子当来宁然乎珩曰臣在东朝朝不
坐宴不与若此之议无所闻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
近谈语终日珩随事响应无所屈服珩还言曰臣密
参侍中刘数为贼设奸计终不久□臣闻兵家旧
论不恃敌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为朝廷虑之
且当省息他役惟务农桑以广军资修缮舟车增作
战具令皆兼盈抚养兵民使各得其所览延英俊奖
励将士则天下可图矣以奉使有称封永安乡侯官
至少府
冯熙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权遣立信都尉冯熙
聘于蜀吊备丧也熙字子柔颍川人冯异之后也权
之为车骑熙历东曹掾使蜀还为中大夫后使于魏
文帝问曰吴王若欲修宿好宜当厉兵江关县旍巴
蜀而闻复遣修好必有变故熙曰臣闻西使直报问
且以观衅非有谋也又曰闻吴国比年灾旱人物雕
损以大夫之明观之何如熙对曰吴王体量聪明善
于任使赋政施役每事必咨敬养宾旅亲贤爱士赏
不择怨仇而罚必加有罪臣下皆感恩怀德惟忠与
义带甲百万谷帛如山稻田沃野民无饥岁所为金
城汤池强富之国也以臣观之轻重之分未可量也
帝不悦以陈群与熙同郡使群诱之以重利熙不
为回途至摩陂欲困苦之后又召还未至熙惧见迫
不从必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御者觉之不得死权
闻之垂涕曰此与苏武何异竟死于魏
陈化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以尚书令陈化为太
常化字元耀汝南人博览众书气干刚毅长七尺九
寸雅有威容为郎中令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问曰
吴魏峙立谁将平一海内者乎化对曰易称帝出乎
震加闻先哲知命旧说紫盖黄旗运在东南帝曰昔
文王以西伯王天下岂复在东乎化曰周之初基太
伯在东是以文王能兴于西帝笑无以难心奇其辞
使毕当还礼送甚厚权以化奉命光国拜犍为太守
置官属顷之迁太常兼尚书令正色立朝劝子弟废
田业绝治产仰官廪禄不与百姓争利妻早亡化以
古事为鉴乃不复娶权闻而贵之以其年壮□宗正
妻以宗室女化固辞以疾权不违其志年出七十乃
上疏乞骸骨遂爰居章安卒于家
纪陟
按三国吴志孙□传元兴元年晋文帝为魏相国遣
昔吴寿春城降将徐绍孙彧衔命赍书陈事势利害
以申喻□甘露元年三月□遣使随绍彧报书曰知
以高世之才处宰辅之任渐导之功勤亦至矣孤以
不德阶承统绪思与贤良共济世道而以壅隔未有
所缘嘉意允着深用依依今遣光禄大夫纪陟五官
中郎将弘璆宣明至怀 按注吴录曰陟字子上丹
阳人初为中书郎孙峻使诘南阳王和令其引分陟
密使令正辞自理峻怒陟惧闭门不出孙休时父亮
为尚书令而陟为中书令每朝会诏以屏风隔其座
出为豫章太守 于宝晋纪曰陟璆奉使如魏入境
而问讳入国而问俗寿春将王布示之马射既而问
之曰吴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军人骑士肄业所
及士大夫君子未有为之者矣布大惭既至魏帝见
之使傧问曰来时吴王何如陟对曰来时皇帝临轩
百僚陪位御膳无恙晋文王飨之百寮毕会使傧者
告曰某者安乐公也某者匈奴单于也陟曰西王失
土为君王所礼位同三代莫不感义匈奴边塞难羁
之国君王怀之亲在坐席此诚威恩远着又问吴之
戍备几何对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问
曰道里甚远难为坚固对曰疆界虽远而其险要必
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虽有八尺之躯靡不受患其
护风寒亦数处耳文王善之厚为之礼 吴录曰璆
曲阿人弘咨之孙权外孙也璆后至中书令太子少
傅
晋
梁明
按晋书秃发乌孤载记乌孤死弟利鹿孤立使记室
监曲梁明聘于段业业曰贵主先王创业启运功高
先世宜为国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明曰有子羌
奴先王之命也业曰昔成王弱龄周召作宰汉昭八
岁金霍夹辅虽嗣子冲幼而二叔休明左提右挈不
亦可乎明曰宋宣能以国让春秋美之孙伯符委事
仲谋终开有吴之业且兄终弟及殷汤之制也亦圣
人之格言万代之通式何必嗣己为是绍兄为非业
曰美哉使乎之义也
张淳
按晋书张轨传轨子实实子骏骏遣傅颖假道于蜀
通表京师李雄弗许又遣治中从事张淳称藩于蜀
托以假道焉雄大悦雄又有憾于南氐杨初淳因说
曰南氐无状屡为边害宜先讨百顷次平上邽二国
并势席卷三秦东靖许洛扫氛燕赵拯二帝梓宫于
平阳反皇舆于洛邑此英霸之举千载一时寡君所
以遣下臣冒险通诚不远万里者以陛下义声远播
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图之
雄怒伪许之将覆淳于东峡蜀人桥赞密以告淳淳
言于雄曰寡君使小臣行无迹之地通北蛮之域万
里表诚者诚以陛下义矜戮力之臣能成人之美节
故也若欲杀臣者当显于都市宣示众目云凉州不
忘旧义通使琅邪为表忠诚假途于我主圣臣明发
觉杀之当令义声远着天下畏威今盗杀江中威刑
不显何足以扬休烈示天下也雄大惊曰安有此邪
当相放还河右耳雄司隶校尉景骞言于雄曰张淳
壮士宜留任之雄曰壮士岂为人留且可以卿意观
之骞谓淳曰卿体大暑热可且遣下吏少住须凉淳
曰寡君以皇舆幽辱梓宫未反天下之耻未雪苍生
之命倒悬故遣淳来表诚大国所论事重非下吏能
传若下吏所了者则淳本亦不来虽有火山汤海无
所辞难岂寒暑之足避哉雄曰此人矫矫不可得用
也厚礼遣之谓淳曰贵主英名□世土险兵盛何不
称帝自娱一方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济忠良未
能雪天人之大耻解众庶之倒悬日昃忘食枕戈待
旦以琅邪中兴江东故万里翼载将成桓文之事何
言自娱邪雄有惭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晋臣往与
六郡避难此都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琅邪若能中
兴大晋于中州者亦当率众辅之淳还至龙鹤募兵
通表后皆达京师朝廷嘉之
俞归
按晋书张轨传轨子实实子骏骏子重华遣使上疏
曰季龙自毙遗烬游魂取乱侮亡睹机则发臣今遣
前锋都督裴恒步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赫然
之威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臣守
任西荒山川悠远大誓六军不及听受之末猛将鹰
扬不豫告成之次瞻云望日孤愤义伤弹剑慷慨中
情蕴结于是康献皇后诏报遣使进重华为凉州牧
是时御史俞归至凉州重华方谋为凉王不肯受诏
使亲信人沈猛谓归曰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晋室而
不如鲜卑矣台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将军
何以加劝有功忠义之臣乎明台今且移河右共劝
州主为凉王大夫出使苟利社稷专之可也归对曰
王者之制异姓不得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得过公
汉高一时王异姓寻皆诛灭盖权时之宜非旧体也
故王陵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外裔不从
此例春秋时吴楚称王而诸侯不以为非者盖外裔
视之也假令齐鲁称王诸侯岂不伐之故圣上以贵
公忠贤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鲜卑外裔岂足为
比哉子失问也曰吾又闻之有殊勋绝世者亦有不
世之赏若令便以贵公为王者设贵公以河右之众
南平巴蜀东扫赵魏修复旧都以迎天子天子复以
何爵何位可以加赏幸三思之猛具宣归言重华遂
止
陈
萧干
按陈书本传干字思惕兰陵人也祖嶷齐丞相豫章
文献王父子范梁秘书监干容止雅正性恬简善隶
书得叔父子云之法年九岁召补国子周易生梁司
空袁昂时为祭酒深敬重之十五举明经释褐东中
郎湘东王法曹参军迁太子舍人建安侯萧正立出
镇南豫州又板录事参军累迁中军宣城王中录事
谘议参军侯景平高祖镇南徐州引干为贞威将军
司空从事中郎迁中书侍郎太子家令永定元年除
给事黄门侍郎是时熊昙朗在豫章周迪在临川留
异在东阳陈宝应在建晋共相连结闽中豪帅往往
立寨以自保高祖甚患之乃令干往使谕以逆顺并
观虚实将发高祖谓干曰建晋恃崄好为奸宄方今
天下初定难便出兵昔陆贾南征赵佗归顺随何奉
使黥布来臣追想清风仿□在目况卿坐镇雅俗才
高昔贤宜勉建功名不烦更劳师旅干既至晓以逆
顺所在渠帅并率部众开壁款附其年就除贞威将
军建安太守天嘉二年留异反陈宝应将兵助之又
资周迪兵粮出寇临川因逼建安干单使临郡素无
士卒力不能守乃弃郡以避宝应时闽中守宰并为
宝应迫胁受其署置干独不为屈徙居郊野屏绝人
事及宝应平乃出诣都督章昭达昭达以状表闻世
祖甚嘉之超授五兵尚书光大元年卒谥曰静子
北魏
许谦
按魏书本传谦字元逊代人也少有文才善天文图
谶之学建国时将家归附昭成嘉之擢为代王郎中
令兼掌文记与燕凤俱授献明帝经从征卫辰以功
赐僮隶三十户昭成崩后谦徙长安苻坚从弟行唐
公洛镇和龙请谦之镇未几以继母老辞还登国初
遂归太祖太祖悦以为右司马与张衮等参赞初基
慕容宝来寇也太祖使谦告难于姚兴兴遣将杨佛
嵩率众来援而佛嵩稽缓太祖命谦为书以遗佛嵩
曰夫杖顺以剪逆乘义而攻昧未有非其运而显功
无其时而着业慕容无道侵我疆埸师老兵疲天亡
期至是以遣使命军必望克赴将军据方邵之任总
熊虎之师事与机会今其时也因此而举役不再驾
千载之勋一朝可立然后高会云中进师三魏举觞
称寿不亦绰乎佛嵩乃倍道兼行太祖大悦赐谦爵
关内侯重遣谦与佛嵩盟曰昔殷汤有鸣条之誓周
武有河阳之盟所以藉神灵昭忠信夫亲仁善邻古
之令轨歃血割牲以敦永穆今既盟之后言归其好
分灾恤患休戚是同有违此盟神祇斯殛宝败佛嵩
乃还明年慕容垂复来寇太祖谓谦曰今事急矣非
卿岂能复致姚师卿其行也谦未发而垂退乃止及
闻垂死谦上书劝进太祖善之并州平以谦为阳曲
护军赐爵平舒侯安远将军皇始元年卒官时年六
十三赠平东将军左光禄大夫幽州刺史高阳公谥
曰文
张济
按魏书本传济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骁
骑将军永灭来奔太祖善之拜建节将军赐爵成纪
侯随从征伐累着功绩登国末卒济猎涉书传清辩
美仪容太祖爱之引侍左右与公孙表等俱为行人
拜散骑侍郎袭爵先是姚兴遣将攻洛阳司马德宗
雍州刺史杨佺期遣使乞师于常山王遵遵以状闻
太祖遣济为遵从事中郎报之济自襄阳还太祖问
济江南之事济对曰司马昌明死子德宗代立所部
州镇迭相攻击今虽小定君弱臣强全无纲纪臣等
既至襄阳佺期问臣魏初伐中山几十万众臣答三
十余万佺期曰魏国被甲戎马可有几匹臣答中军
精骑十有余万外军无数佺期曰以此讨羌岂足灭
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几户于北臣答七万余家佺期
曰治在何城臣答定都平城佺期曰有如许大众亦
何用城为又曰魏帝为欲久都平城将复迁乎臣答
非所知也佺期闻朝廷不都山东儿有喜色曰晋魏
通和乃在往昔非唯今日羌寇狡猾频侵河洛夙夜
忧危今此寡弱仓库空竭与君便为一家义所无讳
洛城救援仰恃于魏若获保全当必厚报如其为羌
所乘宁使魏取臣等欲分向扬州佺期曰蛮贼互起
水行甚难魏之车马已据滑台于此而还从北道东
下乃更便直晋之法制有异于魏今都督襄阳委以
外事有欲征讨辄便兴发然后表闻令朝廷知之而
已如其事势不举亦不承台命太祖嘉其辞顺乃厚
赏其使许救洛阳后迁谒者仆射报使姚兴以累使
称旨拜胜兵将军频从车驾北伐济谋功居多赏赐
奴婢百口马牛数百羊二十余口天赐五年卒
燕凤
按魏书本传凤字子章代人也好学博综经史明习
阴阳谶纬昭成素闻其名使人以礼迎致之凤不应
聘乃命诸军围代城谓城人曰燕凤不来吾将屠汝
代人惧送凤昭成与语大悦待以宾礼后拜代王左
长史□决国事又以经授献明帝苻坚遣使牛恬朝
贡令凤报之坚问凤代王何如人凤对曰宽和仁爱
经略高远一时之雄主常有并吞天下之志坚曰卿
辈北人无刚甲利器敌弱则进强即退走安能并兼
凤曰北人壮悍上马持三仗驱驰若飞主上雄隽率
服北土控弦百万号令若一军无辎重樵爨之苦轻
行速捷因敌取资此南方所以疲敝而北方之所常
胜也坚曰彼国人马实为多少凤曰控弦之士数十
万马百万匹坚曰卿言人众可尔说马太多是虚辞
耳凤曰云中川自东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
百有余里每岁孟秋马常大集略为满川以此推之
使人之言犹当未尽凤还坚厚加赠遗及昭成崩太
祖将迁长安凤以太祖幼弱固请于苻坚曰代主初
崩臣子亡叛遗孙冲幼莫相辅立其别部大人刘库
仁勇而有智铁弗卫辰狡猾多变皆不可独任宜分
诸部为二令此两人统之两人素有深雠其势莫敢
先发此御边之良策待其孙长乃存而立之是陛下
施大惠于亡国也坚从之凤寻东还太祖即位历吏
部郎给事黄门侍郎行台尚书甚见礼重太宗世与
崔元伯封懿梁越等入讲经传出议朝政世祖初以
旧勋赐爵平舒侯加镇远将军神元年卒
于什门
按魏书本传于简字什门代人也太宗时为谒者使
喻冯跋及至和龙住外舍不入使人谓跋曰大魏皇
帝有诏须冯主出受然后敢入跋使人牵逼令入见
跋不拜跋令人按其项什门曰冯主拜受诏吾自以
宾主致敬何须苦见逼也与跋往复声气厉然初不
挠屈既而跋止什门什门于群众之中回身背跋被
□后裆以辱之既见拘留随身衣裳败坏略尽虮虱
被体跋遗以衣服什门拒而不受和龙人皆叹曰虽
古烈士无以过也历二十四年后冯文通上表称臣
乃送什门归拜治书侍御史世祖下诏曰什门奉使
和龙值狂竖肆虐勇志壮厉不为屈节虽昔苏武何
以加之赐羊千口帛千匹进为上大夫策告宗庙颁
示天下咸使闻也
李顺
按魏书本传顺字德正赵郡平棘人也父系慕容垂
散骑侍郎东武城令治有能名太祖定中原以系为
平棘令年老卒于家赠宁朔将军赵郡太守平棘男
顺博涉经史有才策知名于世神瑞中中书博士转
中书侍郎始光初从征蠕蠕以筹略之功拜后军将
军仍赐爵平棘子加奋威将军世祖将讨赫连昌谓
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
欲使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
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
就不可专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子娶
顺女虽二门婚媾而浩颇轻顺顺又弗之伏也由是
潜相猜忌故浩毁之至统万大破昌军顺谋功居右
转拜左军将军后征统万迁前将军授之以兵昌出
逆战顺督勒士众破其左军及克统万世祖赐诸将
珍宝杂物顺固辞唯取书数十卷世祖善之至京论
功以顺为给事黄门侍郎赐奴婢十五户帛千匹又
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迁散骑常侍进爵为侯
加征虏将军迁四部尚书甚见宠待沮渠蒙逊以河
西内附世祖欲精简行人崔浩曰蒙逊称蕃款着河
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毕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
慰尚书李顺即其人也世祖曰顺纳言大臣固不宜
先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
浩曰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尔
日之行岂吴王入觐也世祖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
蒙逊为太傅凉王使还拜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
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进爵高平
公未几复征为四部尚书加散骑常侍延和初复使
凉州蒙逊遣中兵校郎杨定归白顺曰年衰多疹旧
患发动腰脚不随不堪拜伏比三五日消息小差当
相见顺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执臣礼别有
诏旨岂得自安不见上使也蒙逊翌日延顺入至庭
中而蒙逊箕坐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
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是今则覆亡之不恤而敢凌侮
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见之将握节而出蒙逊使定归
追顺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传云朝廷有不拜之
诏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尔拜尔跽而不祇命是
乃小臣之罪矣顺益怒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
下周王赐胙命曰伯舅无下拜而桓公奉遵臣节降
而拜受今君虽功高勋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虽相
崇重未有不拜之诏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祸之道
非图久安之计若朝廷震怒遂相吞灭悔何及哉蒙
逊曰太常规之以古烈惧之以天威敢不翘悚敬听
休命遂拜伏尽礼礼毕蒙逊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
亡朝廷顷来征伐屡克境宇已博但当循理此民亦
足兴治然专务讨击恐不可常胜顺曰昔太祖廓定
洪基造有区夏太宗承统王业惟新自圣上临御志
宁四海是以戎车屡驾亲冒风霜灭赫连于三秦走
蠕蠕于漠北辟土开边隶首不纪僵尸截馘所在成
观除荡暴虐存恤黎庶威震八荒声被九域自古以
来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
不翘足抗手敛□屈膝天兵四临昭德罚罪何云恃
力夫圣王之用兵也面南征则北狄怨面东征则西
戎怨天子安得已哉蒙逊曰诚如来言则凉土之民
亦愿魏帝远至何为复遽驿告警不舍昼夜意君之
所言殆为虚事顺曰苗民叛帝舜而亲暴君有扈违
后启而从逆主咸慑逼于近地牵制于凶威自古而
然岂独凉民也顺既使还世祖问与蒙逊复往之辞
及蒙逊政教得失顺曰蒙逊专威河右三十许年经
涉艰难粗识机变又绥集荒陬远人颇亦畏服虽不
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前岁表许十月送昙
无谶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而甚礼者
身之舆敬者行之本未有无礼不敬而能久享福禄
以臣观之不复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则效在无远
其子必复袭世袭世之后早晚当灭顺对曰臣略见
其子并非才俊能保一隅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
粗立若继蒙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佥云不逮
殆天所用资圣明也世祖曰朕今方事于东未暇营
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间不足为晚且停前计以为后
图既而蒙逊死问至世祖谓顺曰卿言蒙逊死今则
验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凉州亦当不远于
是赐绢千匹□马一乘进号安西将军宠待弥厚政
之巨细无所不参崔浩恶之顺凡使凉州十有二返
世祖称其能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
顺东还泄之朝廷寻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衅
得不闻彻浩知之密言于世祖世祖未之信太延三
年顺复使凉州及还世祖曰昔与卿密图期之无远
但以顷年东伐未遑西顾荏苒之间遂及于此今和
龙既平三方无事比缮甲治兵指营河右扫荡万里
今其时也卿往复积岁洞鉴废兴若朕此年行师当
□以不顺对曰臣畴日所启私谓如然但民劳既久
未获宁息不可频动以增劳悴愿待他年世祖从之
五年议征凉州顺议以凉州乏水草不宜远征与崔
浩廷诤浩固执以为宜征世祖从浩议及至姑臧甚
丰水草世祖与恭宗书以言其事颇衔顺后谓浩曰
卿昔所言今果验矣浩曰臣之所言虚实皆如此类
初蒙逊有西域沙门昙无忏微有方卫世祖诏顺令
蒙逊送之京邑顺受蒙逊金听其杀之世祖克凉州
后闻而嫌顺凉土既平诏顺差次群臣赐以爵位顺
颇受纳品第不平凉州人徐桀发其事浩又毁之云
顺昔受牧犍父子重赂每言凉州无水草不可行师
及陛下至姑臧水草丰足其诈如此几误国事不忠
如是反言臣谗之于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
顺于城西顺死后数年其从父弟孝伯为世祖知重
居中用事及浩之诛世祖怒甚谓孝伯曰卿从兄往
虽误国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谮毁朕忿遂盛杀卿
从兄者浩也皇兴初顺子敷等贵宠显祖追赠顺侍
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谥曰宣王妻邢氏曰
孝妃
李孝伯
按魏书本传孝伯赵郡人也高平公顺从父弟父曾
少治郑氏礼左氏春秋以教授为业郡三辟功曹不
就门人劝之曾曰功曹之职虽曰乡选高第犹是郡
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州辟主簿到官月余乃叹
曰梁叔敬有云州郡之职徒劳人耳道之不行身之
忧也遂还家讲授太祖时征拜博士出为赵郡太守
令行禁止劫盗奔窜太宗嘉之并州丁零数为山东
之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惮不入境贼于常山界得
一死鹿谓赵郡地也贼长责之还令送鹿故处邻郡
为之谣曰诈作赵郡鹿犹胜常山粟其见惮如此卒
赠平南将军荆州刺史柏仁子谥曰懿孝伯少传父
业博综群言美风仪动有法度从兄顺言之于世祖
征为中散世祖见而异之谓顺曰真卿家千里驹也
迁秘书奏事中散转侍郎光禄大夫赐爵南昌子加
建威将军委以军国机密甚见亲宠谋谟切秘时人
莫能知也迁北部尚书以频从征伐规略之功进爵
寿光侯加建义将军真君末车驾南伐将出彭城刘
义隆子安北将军徐州刺史武陵王骏遣将马文恭
率步骑万余至萧城前军击破之文恭走免执其队
主蒯应义隆闻大驾南巡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义
恭率众赴彭城世祖至彭城登亚父冢以望城内遣
送蒯应至小市门宣世祖诏劳问义恭率并遣自陈
萧城之败义恭等问应魏帝自来以不应曰自来又
问今在何处应曰在城西南又问士马多少应曰中
军四十余万骏遣人献酒二器甘蔗百梃并请骆□
世祖明旦复登亚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骏亦遣其长
史张畅对孝伯孝伯遥问畅姓畅曰姓张孝伯曰是
张长史也畅曰君何得见识孝伯曰既涉此境何容
不悉畅问孝伯曰君复何姓居何官也孝伯曰我戎
行一夫何足致问然足与君相敌孝伯曰主上有诏
太尉安北可暂出门欲与相见朕亦不攻彭城何为
劳苦将士城上严备今遣赐骆□及貂裘杂物畅曰
有诏之言政可施干彼国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卿
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畅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
有万国率土之滨莫敢不臣纵为邻国之君何为不
称诏于邻国之臣孝伯又问畅曰何至忽遽杜门绝
桥畅曰二王以魏帝壁垒未立将士疲劳此精甲十
万人思致命恐轻相凌践故且闭城耳待休息士马
然后共治战□□日交戏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将常
事宜当以法裁物何用废桥杜门穷城之中复何以
十万夸大我亦有良马百万复可以此相矜畅曰王
侯设险何但法令而已也我若夸君当言百万所以
言十万者正是二王左右素所畜养者耳此城内有
数州士庶工徒营伍犹所未论我本□人不□马足
且冀之北土马之所生君复何以逸足见夸也孝伯
曰王侯设险诚如来言开闭有常何为杜塞绝桥之
意义在何也此城守君之所习野战我之所长我之
恃马犹如君之恃城耳城内有具思者尝至京师义
恭遣视之思识是孝伯思前问孝伯曰李尚书行途
有劳孝伯曰此事应相与共知思答曰缘共知所以
仰劳孝伯曰感君至意既开门畅屏人却仗出受赐
物孝伯曰诏以貂裘赐太尉骆□骡马赐安北蒲萄
酒及诸食味当相与同进畅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
垂见常愿面接但受命本朝忝居藩任人臣无境外
之交故无容私觌义恭献皮□褶一具骏奉酒二器
甘蔗百梃孝伯曰又有诏太尉安北久绝南信殊当
忧悒若欲遣信者当为护送脱须骑者亦当以马送
之畅曰此方闲路甚多使命日夕往复不复以此劳
魏帝也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为白贼所断畅曰君
着白衣称白贼也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似异黄巾
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不在江南孝伯曰虽不在江南
亦不离徐方也孝伯曰向与安北相闻何以久而不
报畅曰二王贵远启闻为难孝伯曰周公握发吐餔
二王何独贵远畅曰握发吐餐不谓邻国之人也孝
伯曰本邦尚尔邻国弥应尽恭且宾至有礼主人宜
以礼接畅曰昨见众宾至门未为有礼孝伯曰非是
宾至无礼直是主人□□无待宾调度耳孝伯又言
有诏程天祚一介常人诚知非江南之选近于汝阳
身被九枪落在□水我使牵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张
并思集聚闻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暂出寻自令反岂
复苟留一人畅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遣之
但其固辞不往孝伯曰岂有子弟闻其父兄而反不
肯相见此便禽兽之不若贵土风俗何至如此世祖
又遣赐义恭骏等□各一领盐食九种并胡豉孝伯
曰有后诏凡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食盐主上自食
黑盐治腹胀气满末之六铢以酒而服胡盐治目痛
戎盐治诸疮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非食盐
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朕间彼此之情虽不可尽
要复见朕小大知朕老少观朕为人畅曰魏帝久为
往来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
遣信义恭献蜡烛十梃骏献锦一匹孝伯曰君南土
士人何为着屩君而着此将士云何畅曰士人之言
诚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统军戎陈之间不容缓服
孝伯曰永昌王自顷恒镇长安今领精骑八万直造
淮南寿春亦闭门自固不敢相御向送刘康祖首彼
之所见王元谟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何意作如此
任使以致奔败自入境七百余里主人竟不能一相
拒抗邹山之险彼之所凭前锋始得接手崔邪利便
尔入穴将士倒曳出之主上丐其生命今从在此复
何以轻脱遣马文恭至萧县使望风退挠也彼之民
人甚相忿怨言清平之时赋我租帛至有急难不能
相拯畅曰知永昌已过淮南康祖为其所破比有信
使无此消息王元谟南土偏将不谓为才但以其北
人故为前驱引导耳大军未至而河冰向合元谟量
宜反□未为失算但因夜回归致戎马惊乱耳我家
悬瓠小城陈宪小将魏帝倾国攻围累旬不□胡盛
之偏裨小帅众无三旅始济翮水魏国君臣奔散仅
得免脱滑台之师无所多愧邹山小戍虽有微险河
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政化奸盗未息示使崔邪利
抚之而已今虽陷没何损于国魏帝自以十万之师
而制一崔邪利乃复足言也近闻萧县百姓并依山
险聊遣马文恭以十队迎之耳文恭前以三队出还
走彼大营嵇元敬以百舸至留城魏军奔败轻敌致
此亦非所恤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国交兵当互加
抚养而魏师入境事生意外官不负民民亦何怨知
入境七百里无相捍拒此自上由太尉神算次在武
陵圣略军国之要虽不预闻然用兵有机闲亦不容
相语孝伯曰君藉此虚谈支离相对可谓遁辞知其
所穷且主上当不围此城自率众军直造瓜步南事
若办城故不待攻围南行不捷彭城亦非所欲也我
今当南欲饮马江湖耳畅曰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
魏帝遂得饮马长江便为无复天道孝伯曰自北而
南实惟人化饮马长江岂独天道畅将还城谓孝伯
曰冀荡定有期相见无远君若得还宋朝今为相识
之始孝伯曰今当先至建业以待君耳恐尔日君与
二王面缚请罪不暇为容孝伯风容闲雅应答如流
畅及左右甚相嗟叹世祖大喜进爵宣城公兴安二
年出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太安
三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赠镇南大将军定州刺史谥
曰文昭公孝伯体度恢雅明达政事朝野贵贱咸推
重之恭宗曾启世祖广征俊秀世祖曰朕有一孝伯
足治天下何用多为假复求访此人辈亦何可得其
见赏如此性方慎忠厚每朝廷大事有不足必手自
书表切言陈谏或不从者至于再三削灭□草家人
不见公廷论议常引纲纪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
陈假有是非终不抑折及见世祖言其所长初不隐
人姓名以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诛
后军国之谋咸出孝伯世祖宠眷有亚于浩亦以宰
辅遇之献替补阙其迹不见时人莫得而知也卒之
日远近哀伤焉孝伯美名闻于遐迩李彪使于江南
萧颐谓之曰孝伯于卿远近其为远人所知若此
成淹
按魏书本传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自言晋侍中
粲之六世孙祖升家于北海父洪名犯显祖庙讳仕
刘义隆为抚军府中兵参军早卒淹好文学有气尚
刘子业辅国府刑狱参军事刘彧以为员外郎假龙
骧将军领军主令援东阳历城皇兴中降慕容白曜
赴阙授兼著作郎时显祖于仲冬之月欲巡漠北朝
臣以寒甚固谏并不纳淹上接舆释游论显祖览之
诏尚书李欣曰卿等诸人不如成淹论通释人意乃
□停行太和中文明太后崩萧颐遣其散骑常侍裴
昭明散骑侍郎谢竣等来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执
之云吊有常式何得以朱衣入山庭昭明等言本奉
朝命不容改易如此者数四执志不移高祖□尚书
李冲令选一学识者更与论执冲奏遣淹昭明言未
解魏朝不听朝服行礼义出何典淹言吉凶不同礼
有成数元冠不吊童孺共闻昔季孙将行请遭丧之
礼千载之下犹共称之卿远自江南奉慰不能式遵
成事方谓义出何典行人得失何其异哉昭明言二
国交和既久南北皆须准望齐高帝崩魏遣李彪通
吊于时初不素服齐朝亦不以为疑那得苦见要逼
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随而彼不遵高宗
追远之慕乃逾月即吉彪行吊之时齐之君臣皆已
鸣玉盈庭貂珰曜日百寮内外朱服焕然彪乃行人
不被主人之命复何容独以素服闲衣冠之中求责
虽高未敢闻命我皇帝仁孝之性侔于有虞处谅暗
以来百官听于冢宰卿岂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摇
膝而言三皇不同礼亦安知得失所归淹言若如来
谈卿以虞舜高宗为非也昭明遂相顾而笑曰非孝
者宣尼有成责行人亦弗敢言希主人裁以吊服使
人唯赍□褶比既戎服不可以吊幸借缁衣以申
国命今为魏朝所逼违负指授还南之日必得罪本
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将命折中还南之日应有高
赏若无君子也但令有光国之誉虽复非理见罪亦
复何嫌南史董狐自当直笔既而高祖遣李冲问淹
昭明所言淹以状对高祖诏冲曰我所用得人仍□
送衣给昭明等赐淹果食明旦引昭明等入皆令
文武尽哀后正侍郎高祖以淹清贫赐绢百匹十六
年萧颐遣其散骑常侍庾荜散骑侍郎何宪主书邢
宗庆朝贡值朝廷有事明堂因登灵台以观云物高
祖□淹引荜等馆南瞩望行礼事毕还外馆赐酒食
宗庆语淹言南北连和既久而比弃信绝好为利而
动岂是大国善邻之义淹言夫为王者不拘小节中
原有菽工采者获多岂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齐先主
历事宋朝荷恩积世当应便尔欺夺宗庆庾荜及行
者皆相顾失色何宪知淹昔从南入而以手掩目曰
卿何为不作于禁而作鲁肃淹言我舍危□顺欲追
踪陈韩何于禁之有宪亦不对王肃归国也高祖以
淹曾宦江表诏观是非乃造肃与语还奏言实时议
纷纭犹为未审高祖曰明日引入我与语自当知之
及銮舆行幸肃多扈从□淹将引若有古迹皆使知
之行到朝歌肃问此是何城淹言纣都朝歌城肃言
故应有殷之顽民也淹言昔武王灭纣悉居河洛中
因刘石乱华仍随司马东渡肃知淹寓于青州乃笑
而谓淹曰青州间何必无其余种淹以肃本隶徐州
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间今日重来非所知也肃遂
伏马上掩口而笑顾谓侍御史张思宁曰向者聊因
戏言遂致辞溺思宁驰马奏闻高祖大悦谓彭城王
勰曰淹此段足为制胜舆驾至洛肃因侍宴高祖戏
肃曰近者行次朝歌闻成淹共卿殊有往覆卿试重
叙之肃言臣前朝歌为淹所困不谓此事仰闻听览
臣尔日失言一之已甚岂宜再说遂皆大笑高祖又
谓肃曰淹能制卿其才亦不困肃言淹才词便为难
有圣朝宜应叙进高祖言若因此进淹恐辱卿转甚
肃言臣屈己达人正可显臣之美高祖曰卿既为人
所屈欲求屈己之名复于卿太优肃言淹既蒙进臣
得屈己伸人此所谓陛下惠而不费遂酣笑而止乃
赐淹龙□上马一匹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袭转谒者
仆射时迁都高祖以淹家无行资□给事力送至洛
阳并赐假日与家累相随行次灵丘属萧鸾遣使□
驿马征淹车驾济淮淹于路左请见高祖□驾而进
之淹曰萧鸾悖虐幽明同弃陛下俯应人神按剑江
涘然敌不可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深愿圣明保万
全之策诏曰此前车之辙得不慎乎淹曰伏闻发洛
已来诸有谏者解官夺职恐非圣明纳下之义高祖
曰此是我命卿不得为干斧钺淹曰昔文王询于刍
荛晋文听舆人之诵臣虽卑贱敢同匹夫高祖优而
容之诏赐绢百匹高祖幸徐州□淹与闾龙驹等主
舟□将泛泗入河溯流还洛军次碻磝淹以黄河峻
急虑有倾危乃上疏陈谏高祖□淹曰朕以恒代无
运漕之路故京邑民贫今移都伊洛欲通运四方而
黄河急峻人皆难涉我因有此行必须乘流所以开
百姓之心知卿至诚而今者不得相纳□赐骅骝马
一匹衣冠一袭除羽林监领主客令加威远将军于
时宫殿初构经始务广兵民运材日有万计伊洛流
澌苦于厉涉淹遂启求□都水造浮航高祖赏纳之
意欲荣淹于众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赐帛百匹知
左右二都水事世宗初司徒彭城王勰曰先帝本有
成旨淹有归国之诚兼历官着称宜加优陟高祖虽
崩诏犹在耳乃相闻选曹加淹右军领左右都水仍
主客令复授骁骑将军加辅国将军都水主客如故
淹小心畏法典客十年四方贡聘皆有私遗毫厘不
纳乃至衣食不充遂启乞外禄景明三年出除平阳
太守将军如故还朝病卒赠本将军光州刺史谥曰
定
朱长生 于提
按魏书本传朱长生及于提并代人也高祖时以长
生为员外散骑常侍与提俱使高车至其庭高车主
阿伏至罗责长生等拜长生拒之曰我天子使安肯
拜下土诸侯阿伏至罗乃不以礼待长生以金银宝
器奉之至罗既受献长生曰为臣内附宜尽臣礼何
得口云再拜而实不拜呼出帐命众中拜阿伏至罗
惭其巨下大怒曰帐中何不教我拜而辱我于大众
夺长生等献物内之丛石之中兵□之曰汝能为我
臣则活如其不降杀汝长生与于提瞋目厉声责之
曰岂有天子使人拜汝夷我宁为魏鬼不为汝臣至
罗弥怒绝其饮食从行者三十人皆降至罗乃给以
肉酪惟长生与提不从乃各分徙之积三岁乃得还
高祖以长生等守节远同苏武甚嘉之拜长生河内
太守于提陇西太守并赐爵五等男从者皆为令长
孟威
按魏书本传威字能重河南洛阳人颇有气尚尤晓
北土风俗历东宫齐帅羽林监时四镇高车叛投蠕
蠕高祖诏威晓喻祸福追还逃散分配为民后以明
解北人之语□在著作以备推访永平中自镇远将
军前军将军左右直长加龙骧将军出使高昌还迁
城门校尉直阁将军沃野镇将正光初蠕蠕主阿那
归国诏遣前郢州刺史陆希道兼侍中为使主以
威兼散骑常侍为副远畿迎接阿那之还国也复
以威为平北将军光禄大夫假员外常侍为使主护
送之前后频使远蕃粗皆称旨复加抚军将军普泰
中除大鸿胪卿寻加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天平
三年卒赠使持节侍中本将军都督冀瀛沧三州诸
军事司空公冀州刺史子恂嗣
阴道方
按魏书阴仲达传仲达弟周达周达子遵和遵和兄
子道方性和雅颇涉书传深为李神□所知赏神□
为前将军荆州刺史请道方为其府长流参军神□
曾使道方诣萧衍雍州刺史萧纲论边事道方风神
沉正为纲所称正光末萧纲遣其军主曹义宗等扰
动边蛮神□令道方驰传向新野处分军事于路为
土囚村蛮所掠送于义宗义宗又传致襄阳仍送于
萧衍囚之尚方孝昌中始得还国既至拜奉朝请转
员外散骑侍郎孝庄初迁尚书左民郎中修起居注
永安二年诏道方与仪曹郎中王元旭使于萧衍至
南兖州有诏追还安东将军光禄大夫领右民郎中
太昌初卒年四十二人士咸嗟惜之赠抚军将军荆
州刺史
鹿悆
按魏书本传悆字永吉济阴人父生在良吏传悆好
兵书阴阳释氏之学太师彭城王勰召为馆客尝诣
徐州马疫附船而至大梁夜睡从者上岸窃禾四束
以饲其马船行数里悆觉问得禾之处从者以告悆
大忿即停船上岸至取禾处以缣三丈置禾束下而
返初为真定公元子直国中尉恒劝以忠廉之节尝
赋五言诗曰峄山万丈树雕镂作琵琶由此材高远
弦响蔼中华又曰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
未成莫使弦响绝子直少有令问悆欲其善终故以
讽焉母忧去职服阕仍卒任子直出镇梁州悆随之
州州有兵粮和籴和籴者靡不润屋悆独不取子直
强之终不从命庄帝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
监临淮王彧军时萧衍遣其豫章王综据徐州综密
信通彧云欲归款综时为萧衍爱子众议咸谓不然
彧募人入报验其虚实悆遂请行曰若综有诚心与
之盟约如其诈也岂惜一人命也时徐州始陷边方
骚扰综部将成景□胡龙牙并总强兵内外严固悆
遂单马间出径趣彭城未至之间为综军主程兵润
所止问其来状悆答曰兵交使在自昔通言我为临
淮王所使须有交易兵润遂先遣人白龙牙等综既
有诚心闻悆被执语景□等曰我每疑元略规欲叛
城将验其虚实且遣左右为元略使入魏军中唤彼
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诈作略身在一深室诡为患
状呼使户外令人传语时略始被衍追还综又遣腹
心梁话迎悆密语意状令善酬答引悆入城诣龙牙
所时日已暮龙牙列仗举火引悆曰元中山甚欲相
见故令唤卿又曰安丰临淮将少弱卒规复此城容
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东鄙势在必争得否在天非
人所测龙牙曰当如卿言复诣景□住所停悆在外
门久而未入时夜已久星月甚明有综军主姜桃来
与悆语曰君年已长宿又充今使良有所达元法僧
魏之微子拔城归梁梁主待物有道乃举手上指今
岁星在斗斗吴之分野君何为不归梁国我令君富
贵悆答曰君徒知其一未知其二法僧者莒仆之流
而梁纳之无乃有愧于季孙也今月建鹑首斗牛受
破岁星木也逆而□之君吴国败丧不久且衣锦夜
游有识不许言未及尽引入见景□景□曰元中山
虽曰相唤不惧而来何也答曰昔楚伐吴吴遣□由
劳师今者此行略同于彼又曰游历多年与卿先经
相识仍叙由缘景□便记引悆同坐谓悆曰卿不为
刺客也答曰今者为使欲返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
后图为设饭食杂果悆强饮多食向敌数人微自夸
矜诸人相谓曰壮士哉乃引向元略所一人引入户
内指□令坐一人别在室中出谓悆曰中山有教与
君相闻悆遂起立使人谓悆曰君但坐悆曰家国王
子岂有坐听教命使人曰顿首君我昔有以向南且
遣相唤欲闻卿事晚来患动不获相见悆曰且奉音
旨冒险祗赴不得瞻见内怀反侧遂辞而退须臾天
晓综军主范勖景□司马杨等竞问北朝士马多
少悆云秦陇既平三方静晏今有高车白眼羌蜀五
十万齐王
阙
一字
陈留崔延伯李叔仁等分为三道径
趣江西安乐王鉴李神领冀相齐济青光羽林十万
直向琅邪南出诸人相谓曰讵非华辞也悆曰可验
崇朝何华之有日晏令还景□送悆上戏马台北望
城垒曰何此城之固良非彼军士所能图拟卿可语
二王回师改计悆曰金墉汤池冲甲弥巧贵守以人
何论险害还军于路与梁话誓盟契约既固未旬综
果降诏曰日者法僧父子顽固自天长恶不已窃城
外叛职此乱阶遂使彭宋名藩翻为贼有虽宗臣名
将挥戈于泗滨虎士雄卒剑于汴渚然高墉峻堞
非可易登广涘深隍实为难践是用日昃忘食中宵
愤惋者也而衍都督豫章王萧综体运知机欲归有
道潜遣密信送款于都督临淮王于时事同夜光能
不按剑殿中侍御史监军鹿悆不惮虎口视险若夷
便能占募入验虚实誓盟既固所图遂果返地复城
息我兵甲亦是悆之力焉若不酬以荣禄何以劝厉
将来可封定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除员外散骑
常侍俄出为青州彭城王劭府长兼司马寻解长兼
广川人刘钧东清河人房须反劭遣悆监州军讨之
战于商山颇有所捷将统皆劭左右擅增道级妄请
赏帛悆面执不与劭弗从悆勃然作色曰竭志立言
为王为国岂悆家事不辞而出劭追而谢焉窃勋者
放言噂欲加私害悆闻而笑之不以介意先是萧
衍遣将彭群王辩率众七万围逼琅邪自春及秋官
军不至而两青士马裁可万余师次郧城久而未进
劭乃遣悆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长史刘仁之□监勒
诸将径赴贼垒大破之斩群首俘馘二千余级肃宗
嘉之玺书劳问永安中入为左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又以前赏悆入徐之功未尽增邑二百户进爵为侯
虽任居通显志在谦退迎送亲宾加于畴昔而自无
室宅常假赁居止布衣粝食寒暑不变庄帝嘉其清
素时复赐以钱帛及东徐城民吕文欣杀刺史元大
宾南引贼众屯栅曲术诏悆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
将军为六州大使与行台樊子鹄讨破之文欣党重
以购之文欣同逆人韩端正斩文欣送首魁帅同死
者十二人诏书褒慰还拜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寻诏为使持节兼尚书左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至
东郡值朱仲远陷西兖向滑台诏与都督贺拔胜
等拒仲远军败还京普泰中加征东将军转卫将军
右光禄大夫兼度支尚书河北五州和籴大使天平
中除梁州刺史时荣阳民郑荣业等聚众反围逼州
城悆不能固守遂以城降荣业送悆于关西
行人司部名臣列传三
北周
杨荐
按周书本传荐字承略秦郡宁夷人也父宝昌平郡
守荐幼孤早有名誉性廉谨喜怒不形于色魏永安
中随尔朱天光入关讨群贼封高邑县男文帝临夏
州补帐内都督及平侯莫陈悦使荐入洛阳请事魏
孝武帝授文帝关西大行台仍除荐直合将军时冯
翊长公主嫠居孝武意欲归诸文帝乃令武卫元毗
喻旨荐归白文帝又遣荐入洛阳请之孝武即许焉
孝武欲向关中荐赞成其计孝武曰卿归语行台迎
我文帝又遣荐与长史宇文测出关候接孝武至长
安进爵清水县子魏大统元年蠕蠕请和亲文帝遣
荐与杨宽使并结婚而还进爵为侯又使荐纳币于
蠕蠕魏文帝郁久闾后崩文帝遣仆射赵善使蠕蠕
更请婚善至夏州闻蠕蠕贰于东魏欲执使者善惧
乃还文帝乃使荐往赐黄金十斤杂彩三百匹荐至
蠕蠕责其背惠食言并论结婚之意蠕蠕感悟乃遣
使随荐报命焉及侯景来附文帝令荐与镇遏荐知
景□覆遂求还具陈事实文帝乃遣使密追助景之
兵寻而景叛十六年大军东讨文帝恐蠕蠕乘虚寇
掠乃遣荐往更论和好以安慰之进使持节骠骑大
将军开封仪同三司加侍中孝闵帝践祚除御伯大
夫进爵姚谷县公仍使突厥结婚突厥可汗弟地头
可汗阿史□库头居东面与齐通和说其兄欲背先
约计谋已定将以荐等送齐荐知其意乃正色责之
辞气慷慨涕泗横流可汗惨然良久曰幸无所疑当
共平东贼然后发遣我女乃令荐先报命仍请东讨
以奉使称旨迁大将军保定四年又纳币于突厥还
行小司马又行大司徒从陈公纯等逆女于突厥进
爵南安郡公天和三年迁总管梁州刺史后以疾卒
柳弘
按周书柳庆传庆子机字匡时少有令誉风仪辞令
为当世所推历小纳言开府仪同三司司宗中大夫
大象中御正上大夫华州刺史机弟弘字匡道少聪
□亦善草隶博涉群书辞彩雅赡与弘农扬素为莫
逆交解巾中外府记室□军建德初除内史上士历
小宫尹御正上士陈遣王偃民来聘高祖令弘劳之
偃民谓弘曰来日至于蓝田正逢滋水暴长所赍国
信溺而从流今所进者假之从吏请勒下流人见为
追寻此物也弘曰昔淳于之献空笼前史称以为美
足下假物而进讵是陈君之命乎偃民惭不能对高
祖闻而嘉之尽以偃民所进之物赐弘乃令报聘占
对详敏见称于时使还拜内史都上士迁御正下大
夫寻卒于官时年三十一高祖甚惜之赠晋州刺史
扬素诔之曰山阳王弼风流长逝颍川荀粲零落无
时修竹夹池永绝梁园之赋长杨映沼无复洛川之
文其为士友所痛惜如此有文集行于世
杜杲
按周书本传杲字子晖京兆杜陵人也祖建魏辅国
将军赠豫州刺史父皎仪同三司武都郡守杲学涉
经史有当世干略其族父瓒清贞有识鉴深器重之
常曰吾家千里驹也瓒时仕魏为黄门侍郎兼度支
尚书卫大将军西道行台尚孝武妹新丰公主因荐
之于朝廷永熙三年起家奉朝请累迁辅国将军成
州长史汉阳郡守世宗初转修城郡守属凤州人仇
周贡等构乱攻逼修城杲信洽于民部内遂无叛者
寻而开府赵昶诸军进讨杲率郡兵与昶合势遂破
平之入为司命上士初陈文帝弟安成王顼为质于
梁及江陵平顼随例迁长安陈人请之太祖许而未
遣至是帝欲归之命杲使焉陈文帝大悦即遣使报
聘并赂黔中数州之地仍请画野分疆永敦邻好以
杲奉使称旨进授都督治小御伯更往分界焉陈人
于是以鲁山归我帝乃拜顼柱国大将军诏杲送之
还国陈文帝谓杲曰家弟今蒙礼遣实是周朝之惠
然不还彼鲁山亦恐未能及此杲答曰安成之在关
中乃咸阳一布衣耳然是陈之介弟其价岂止一城
本朝亲睦九族恕己及物上遵太祖遗旨下思继好
之义所以发德音者盖为此也若知止侔鲁山固当
不贪一镇况鲁山梁之旧地梁即本朝蕃臣若以始
末言之鲁山自合归国云以寻常之土易己骨肉之
亲使臣犹谓不可何以闻诸朝廷陈文帝惭恧久之
乃曰前言戏之耳自是接遇有加常礼及杲还命引
升殿亲降御座执手以别朝廷嘉之授大都督小载
师下大夫治小纳言复聘于陈中山公训为蒲州总
管以杲为府司马州治中兼知州府事加使持节车
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及华皎来附诏令卫公直督元
定等援之与陈人交战我师不利元定等并没自是
连兵不息东南骚动高祖患之乃授杲御正中大夫
后四年迁温州刺史赐爵义兴县伯大象元年征拜
御正中大夫复使于陈二年除申州刺史加开封仪
同大将军追爵为侯邑一千三百户除同州司会隋
开皇元年以杲为同州总监进爵为公俄迁工部尚
书二年除西南道行台兵部尚书寻以疾卒子运大
象末宣纳上士杲兄长晖位至仪同三司
袁敞
按周书萧□传袁敞陈郡人祖昂司空父士俊安成
内史敞少有器量博涉文史以吏部郎使诣阙时主
者以敞班在陈使之后敞固不从命主者诘之敞对
曰昔陈之祖父乃梁诸侯之下吏也弃忠与义盗有
江东今大周朝宗万国招以礼若使梁之行人在
陈人之后便恐彝伦失序岂使臣之所望焉主者不
能屈遂以状奏高祖善之乃诏敞与陈使异日而进
还以称旨迁侍中转左民尚书从萧琮入隋授开府
仪同三司终于谯州刺史子谧谦
隋
伊娄谦
按隋书本传谦字彦恭本鲜卑人也其先代为酋长
隋魏南迁祖信中部太守父灵相降二州刺史谦性
忠直善辞令仕魏为直阁将军周受禅累迁宣纳上
士使持节车骑大将军武帝将伐齐引入内殿从容
谓曰朕将有事戎马何者为先谦对曰愚臣诚不足
以知大事但伪齐僭擅跋扈不恭沉溺倡优耽昏曲
□其折冲之将斛律明月已毙谗人之口上下离心
道路仄目若命六师臣之愿也帝大笑因使谦与小
司寇拓拔伟聘齐观舋帝寻发兵齐王知之令其仆
射阳休之责谦曰贵朝盛夏征兵马首何向谦答曰
仆凭式之始未闻兴师设复西增白帝之城东益巴
丘之戍人情恒理岂足怪哉谦参军高遵以情输于
齐遂拘留谦不遣帝克并州召谦劳之曰朕之举兵
本俟卿还不图高遵中为叛逆乖朕宿心遵之罪也
乃执遵付谦任令报复谦顿首请赦之帝曰卿可聚
众唾面令知愧也谦跪曰以遵之罪又非唾面之责
帝善其言而止谦竟待遵如初其宽厚仁恕皆此类
也寻赐爵济阳县伯累迁前驱中大夫大象中进爵
为侯加位开府高祖作相授亳州总管俄征还京既
平王谦谦耻与逆人同名因尔称字高祖受禅以彦
恭为左武候将军俄拜大将军进爵为公数年出为
泽州刺史清约自处甚得人和以疾去职吏人攀恋
行数百里不绝数岁卒于家时年七十子杰嗣
唐
夏侯端
按唐书本传端寿州寿春人梁尚书左仆射详孙也
仕隋为大理司直高祖微时与相友大业中讨贼河
东表端为副端邃数术密语高祖曰玉□摇帝坐不
安晋得岁真人将兴安天下之乱者其在公乎但上
性沈忌内恶诸李今金才已诛次且取公宜早为计
帝感其言义师兴端在河东吏捕送长安帝入京师
释囚引入卧内擢秘书监李密之降关东地未有所
属端请假节招谕乃拜大将军为河南道招慰使即
传檄州县东薄海南揵淮二十余州遣使顺附次谯
州会亳汴二州刺史降王世充道塞无所归计穷彷
徨麾下二千人粮尽不忍委端去端乃杀马宴大泽
中谓众曰我奉王命义无屈公等有妻子徒死无益
吾丐若首持与贼以取富贵众号泣不忍视端亦泣
欲自刎争持之乃止行五日饿死十四三遇贼众溃
从者纔三十余人遂东走撷豆以食端持节卧起
叹曰平生不知死地乃在此纵其下令去毋俱没会
李公逸守杞州勒兵迎端时河南地悉入世充公逸
感端之节亦固守世充遣人以淮南郡公尚书少吏
部印绶召端解所服衣以赠端曰吾天子使宁污贼
官耶非持首去不可见即焚书及衣因解节毛怀之
间道走宜阳历崖峭榛莽比到其下仅有在者皆体
发□焦人不堪视端入谒自谢无功不及危困状帝
悯之复拜秘书监出为梓州刺史散禄廪周孤穷不
为子孙计贞观元年卒
郑元
按唐书郑善果传郑元字德芳隋沛国公译之子
性察慧爱尚文艺以父功拜仪同袭爵累迁右卫将
军更封莘国公大业末出为文城郡守高祖兵兴遣
将张纶西略地攻拔其城系致军门释之授太常卿
与襄武王琛使突厥还为□旗将军元习军旅事
帝令教诸屯军法刘武周将宋金刚与突厥处罗可
汗掎角寇汾晋诏元谕罢可汗兵不听乃进为武
周援会暴疾其下意元置毒囚之处罗死颉利立
留帐中数年帝既许可汗婚元始得还帝劳曰卿
不辱于虏可□苏武张骞矣拜鸿胪卿母丧免会突
厥提精骑数十万身自将攻太原诏即苫次起元
持节往劳既至虏以不信咎中国元随语折让无
所屈徐乃数其背约突厥愧服因好谓颉利曰突厥
得唐地无所用唐得突厥不可臣而使两不为用而
相攻伐何哉今掠财资人口皆入所部可汗一不
得岂若仆旗接好则金玉重币一归可汗且唐有天
下约可汗为兄弟使驿衔棰于道今坐受其利不肯
乃蔑德贻怨自取劳苦若何颉利当其言引还太宗
赐书曰知公口伐可汗如约遂使边火息燧朕何惜
金石赐于公哉贞观三年复使突厥还言夷狄以马
羊准盛衰今突厥六畜不蕃人色若菜牙肉饭粟化
为血不三年必亡无几突厥果败后转左武候大将
军坐事免起为宜州刺史以老致仕卒赠幽州刺史
谥曰简元干敏所至常有誉五聘绝域危不脱终
不自为解然译事后母不谨隋文帝尝赐孝经愧勖
之至元亦不以孝闻士丑其行
崔敦礼
按唐书本传敦礼字安上祖仲方在隋为礼部尚书
其先博陵着姓魏末徙为雍州咸阳人敦礼涉书传
以节义自将武德中官通事舍人善辞令进止观者
皆尝持节幽州召庐江王瑗瑗以举兵执之胁问
朝廷事敦礼不为言太宗壮之还除左卫郎将赐金
币良马擢中书舍人四迁兵部侍郎出为灵州都督
召还拜兵部尚书诏抚辑回纥铁勒部姓会薛延陀
寇边与李绩合兵攻破之置祁连州处其余众瀚海
都督回纥吐迷度为下所杀诏往绥定立其嗣而还
敦礼通知四夷情伪其少慕苏武为人故屡使突厥
前后建明允会事机永徽四年拜侍中监修国史累
封固安县公进中书令兼检校太子詹事以久疾自
言不任事奉两宫更拜太子少师同中书门下三品
弟余庆时为定襄都督府司马召使侍疾卒年六十
一高宗为举哀东云龙门赙布秘器尤厚赠开府仪
同三司并州大都督谥曰昭陪葬昭陵余庆位亦至
兵部尚书
和逢尧
按唐书本传逢尧岐州岐山人武后时负鼎诣阙下
上书自言愿助天子和饪百度有司让曰昔桀不道
伊尹负鼎于汤今天子圣明百司以和尚何所调逢
尧不能答流庄州十余年乃举进士高第累擢监察
御史突厥默啜请尚公主逢尧以御史中丞摄鸿胪
卿报可默啜遣贵近颉利来曰诏送金镂具鞍乃涂
金非天子意使者不可信虽得公主犹非实请罢和
亲欲驰去左右色动逢尧呼曰我大国使不受我辞
可辄去乃牵持其人谓曰汉法重女□而送鞍具欲
安且久不以金为贵可汗乃贪金而不贵信邪默啜
闻曰汉使至吾国众矣斯食铁石人不可易因备礼
以见逢尧说之曰天子昔为单于都护思与可汗通
旧好可汗尚向风慕义袭冠冕取重诸藩默啜信之
为敛发紫衣南面再拜称臣遣子入朝逢尧以使有
指擢户部侍郎坐善太平公主斥朗州司马终柘州
刺史逢尧诙诡当大事敢侥福故卒以附丽废然唐
兴奉使者称逢尧
萧昕
按唐书本传昕字中明梁鄱阳王恢七世孙世居河
南再中博学宏辞科调寿安尉累迁左补阙哥舒翰
为副元帅拒安禄山辟掌书记翰败儳道走蜀肃宗
立奉诰册见行在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代宗狩陜
昕由武关从帝擢国子祭酒建请崇太学以树教本
帝寤其言诏群臣有籍于朝及神策六军子弟隶业
者听补生员大历中持节吊回纥回纥恃功廷让昕
曰乃中国乱非我无以平奈何市马不时归我直众
失色昕徐曰国家龛定寇难功虽丝毫不遗赏况邻
国乎仆固怀恩我之叛臣尔与连祸又引吐蕃暴我
郊甸天舍其衷吐蕃败北回纥悔惧叩颡乞和非天
子恤旧功则只马不得出塞下孰为失信者回纥大
惭因厚礼昕遣使者约和转工部尚书封晋陵侯德
宗出奉天昕年八十余步出城贼求之急独窜山谷
间仅至奉天迁太子少傅爵郡公兼礼部尚书知贡
举久之以太子少师致仕卒年九十二赠扬州大都
督谥曰懿昕始荐张镐来瑱在礼部擢杜黄裳高郢
裴□其后镐兴布衣不数年位将相瑱为将有威名
黄裳等继辅政并为名宰云
孔巢父
按唐书本传巢父字弱翁孔子三十七世孙少力学
隐徂来山永王璘称兵江淮辟署幕府不应铲迹民
伍璘败知名广德中李季卿宣抚江淮荐为左卫兵
曹□军三迁库部员外郎出为径原行军司马累拜
湖南观察使未行会晋王为荆襄副元帅署行军司
马俄而德宗狩奉天行在擢给事中为河中陕华招
讨使累上破贼方略帝嘉纳未几兼御史大夫为魏
博宣慰使巢父辩而才及见田悦与言君臣大义利
害顺逆开晓其众是时悦久不臣下皆厌乱杂然喜
曰不图今日还为王人酒中悦起自陈骑射工曰陛
下见用何敌不摧巢父曰若尔不蚤自归乃一剧贼
耳悦曰能为剧贼岂不能为功臣乎巢父曰国方多
虞待子而息悦谢焉数日田绪杀悦与大将邢曹俊
等听命巢父即以绪权知军务纾其难李怀光据河
中帝复令巢父宣慰罢其兵以太子太保授之怀光
素服侍命巢父不止众忿曰太尉无官矣方宣诏乃
噪而合害巢父并杀中人啖守盈初巢父至怀光以
其使魏博而田悦死疑其谋出巢父故军乱不肯救
帝闻震悼赠尚书左仆射谥曰忠诏具礼收葬赐其
家粟帛存恤之从子戣戡戢
后唐
李严
按五代史唐臣传严幽州人也初名让坤事刘守光
为刺史后事庄宗为客省使严为人明敏多艺能习
骑射颇知书而辩同光三年使于蜀为王衍陈唐兴
复功德之盛音辞清亮蜀人听之皆动衍枢密使
宋光嗣召严置酒从容问中国事严对曰前年天子
建大号于邺宫自郓趋汴定天下不旬日而梁之降
兵犹三十万东渐于海西极甘凉北蹑幽陵南逾闽
岭四方万里莫不臣妾而淮南杨氏承累世之强凤
翔李公恃先朝之旧皆遣子入侍稽首称藩至于荆
湖吴越修贡职效珍奇愿自比于列郡者至无虚月
天子方怀之以德而震之以威天下之势不得不一
也光嗣曰荆湖吴越非吾所知若凤翔则蜀之姻亲
也其人反复其可信乎又闻契丹日益强盛大国其
可无虑乎严曰契丹之强孰与伪梁光嗣曰比梁差
劣尔严曰唐灭梁如拉朽况其不及乎唐兵布天下
发一镇之众可以灭辽使无类然而不在九州之内
自前古王者皆存而不论盖不欲穷兵黩武也蜀人
闻严应对愈益奇之是时蜀之君臣皆庸暗而恃险
自安穷极奢僭严自蜀还具言可取之状初庄宗遣
严以名马入蜀市珍奇以充后宫而蜀法严禁以奇
货出剑门其非奇物而出者名曰入草物由是严无
所得而还惟得金二百两地衣毛布之类庄宗闻之
大怒曰物归中国谓之入草王衍其能免为入草人
乎于是决议伐蜀冬魏王继岌西伐以严为三川招
讨使与康延孝以兵五千先行所过州县皆迎降延
孝至汉州王衍告曰得李严来即降众皆以伐蜀之
谋自严始而衍怨严深不宜往严闻之喜即驰骑入
益州衍见严以妻母为托即日以蜀降严还明宗以
为泗州防御使客省使如故其后孟知祥倔强于蜀
安重诲稍裁抑之思有以制知祥者严求为西川兵
马督监将行其母曰汝前启破蜀之谋今行其以死
报蜀人矣严不听初严与知祥同事庄宗时知祥为
中门使严尝有过庄宗怒甚命斩之知祥戒行刑者
少缓入白庄宗曰严小过不宜以喜怒杀人恐失士
大夫心庄宗怒稍解命知祥监笞严二十而释之知
祥虽与严有旧恩而恶其来蜀人闻严来亦皆恶之
严至知祥置酒从容问严曰朝廷以公来邪公意自
欲来邪严曰君命也知祥发怒曰天下藩镇皆无监
军安得尔独来此此乃孺子荧惑朝廷尔即擒斩之
明宗不能诘也知祥由此遂反
辽
耶律虎古
按辽史本传虎古字海邻六院夷离堇觌烈之孙少
□悟重然诺保宁初补御盏郎君十年使宋还以宋
取河东之意闻于上燕王韩匡嗣曰何以知之虎古
曰诸僭号之国宋皆并收惟河东未下今宋讲武习
战意必在汉匡嗣力沮乃止明年宋果伐汉帝以虎
古能料事器之乃曰吾与匡嗣虑不及此授涿州刺
史统和初皇太后称制召赴京师与韩德让以事相
忤德让怒取护卫所执戎仗击其脑卒子磨鲁古
萧和尚
按辽史本传和尚字洪宁国舅大父房之后忠直多
志略开泰初补玉盏郎君寻为内史太医等局都林
牙使宋贺正将宴典仪者告班节度使下和尚曰班
次如此是不以大国之使相礼且以锦服为贶如待
蕃部若果如是吾不预宴宋臣不能对易以紫服位
视执政使礼始定八年秋为唐古部节度使卒弟特
末
牛温舒
按辽史本传温舒范阳人刚正尚节义有远器咸雍
中擢进士第滞小官大安初累迁户部使转给事中
知三司使事国民兼足上以为能加户部侍郎改三
司使寿隆中拜□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摄中京
留守部民诣阙请真拜从之召为三司使干统初复
□知政事知南院枢密使事五年夏为宋所攻来请
和解温舒与萧得里底使宋方大燕优人为道士装
索土泥药炉优曰土少不能和温舒遽起以手藉土
怀之宋主问其故温舒对曰臣奉天子威命来和若
不从则当卷土收去宋人大惊遂许夏和还加中书
令卒
宋
毕仲衍
按宋史毕士安传士安曾孙仲衍字夷仲以荫为阳
翟主簿举进士中第调沈丘令欧阳修吕公着荐之
入司农为主簿升丞吴充引为中书检正奉使契丹
宴射连破的众惊异之且伟其恣容密使人取其衣
为度制服以赐时预其元会尽能记其朝仪节奏图
画归献后钱勰出使契丹主犹问毕少卿何官今安
在王珪与充不相能以仲衍为充所用数求罪过欲
伤之卒无可乘但留滞不迁经四年乃以秘阁校理
同知太常礼院为官制局检讨官制文字千万计区
别分类损益删补皆曲尽其当凡从中问其事必须
仲衍然后报他人不知也撰中书备对三十卷士大
夫家争传其书高丽使入贡诏馆之上元夕与使者
宴东阙下作诗诵圣德神宗次韵赐焉当时以为宠
官制行帝自擢起居郎王珪留除命谓为太峻争于
前帝连称曰是当得尔未几暴得疾一夕卒年四十
三帝遣中使唁其家赙钱五十万
高遵裕
按宋史本传遵裕字公绰忠武军节度使琼之孙也
以父任累迁供备库副使镇戎军驻泊都监夏人寇
大顺城谅祚中矢遁会英宗晏驾遣遵裕告哀抵宥
州下宫夏人遣王盥受命以吉服至遵裕切责之遂
易服既而具食上宫语及大顺城事盥曰剽掠辈耳
遵裕曰若主寇边扶伤而遁斯言非妄邪夏人以为
辱亟遣人代对终食不敢发口辄忿怒曰王人蔑视
下国弊邑虽小控弦十数万亦能躬执櫜鞬与君周
旋遵裕瞑目曰主上天纵神武毋肆狂獗以干诛夷
时谅祚觇于屏间摇手使止神宗闻而嘉之擢知保
安军
曹勋
按宋史本传勋字公显阳翟人父组宣和中以合门
宣赞舍人为睿思殿应制以占对开敏得幸勋用恩
补承信郎特命赴进士廷试赐甲科为武吏如故靖
康初为合门宣赞舍人勾当龙德宫除武义大夫从
徽宗北迁过河十余日谓勋曰不知中原之民推戴
康王否翌日出御衣书领中曰可使即真来救父母
并持韦贤妃邢夫人信命勋间行诣王又谕勋见康
王第言有清中原之策悉举行之毋以我为念又言
艺祖有誓约藏之太庙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违者不
祥勋自燕山遁归建炎元年七月至南京以御衣所
书进入高宗泣以示辅臣勋建议募死士航海入金
国东京奉徽宗由海道归执政难之出勋于外凡九
年不得迁秩绍兴五年除江西兵马副都监勋以远
次为请改浙东言者论其不闲武艺专事请求竟夺
新命十一年兀朮遣使议和授勋成州团练使副刘
光远报之及淮遇兀朮遣还言当遣尊官右职持节
而来盖欲亟和也勋还迁忠州防御使金使萧毅等
来命勋为接伴使未几落阶官为容州观察使充金
国报谢副使召入内殿帝洒泣谕以恳请亲族之意
及见金主正使何铸伏地不能言勋反复开谕金主
首肯许还梓宫及太后勋归金遣高居安等卫送太
后至临安命勋充接伴使迁保信军承宣使枢密副
都承旨二十九年拜昭信军节度使副王伦为称谢
使时金主亮已定侵淮计勋与伦还言邻国恭顺和
好无他人讥其妄孝宗朝加太尉提举皇城司开府
仪同三司淳熙元年卒赠少保
卫肤敏
按宋史本传肤敏字商彦华亭人以上舍生登宣和
元年进士第授文林郎南京宗子博士寻改教授六
年召对改宣教郎秘书省校书郎命假给事中贺金
主生辰肤敏奏曰彼生辰后天宁节五日金人未闻
入贺而反先之以失国体万一金使不来为朝廷羞
请至燕山候之彼若不来则以币置境上而已帝可
其奏既至燕金贺使果不至遂置币而还七年复假
给事中以行及庆源府逢许亢宗还语金国事曰彼
且大入其势不可往肤敏至燕报愈急众惧不敢进
肤敏叱曰吾将君命以行其可止乎既至金国知其
兵已举殊不为屈及将还金人所答国书欲以押字
代玺肤敏力争曰押字岂所以交邻国论难往复卒
易以玺及受书欲令双跪肤敏曰双跪乃北朝礼安
可令南朝人行之哉争辨逾时卒单跪以受金人积
不说中道羇留且半年至涿州新城与斡离不遇遣
人约相见拒之不可遂语之曰必欲相见其礼当如
何曰有例肤敏笑曰例谓趋伏罗拜此礼焉可用北
朝止一君耳皇子郎君虽贵人臣也一介之使虽贱
亦人臣也两国之臣相见而用君臣之礼是北朝一
国有二君也金人气折始曰惟所欲肤敏长揖而入
既坐金人出誓书示之肤敏却不视曰远使久不闻
朝廷事此书真伪不可知因论用兵事又以语折之
几复为所留靖康初始还进三官迁吏部员外郎会
高丽遣使来贺命假太常少卿往接之朝论欲改称
宣问使肤敏曰国家厚遇高丽久矣今边事方作不
可遽削其礼失远人心愿姑仍旧乃复称接伴使既
至明州会京师多难乃便宜称诏厚赐使者遣还建
炎元年复命自劾矫制之罪高宗嘉赏迁卫尉少卿
朱弁
按宋史本传弁字少章徽州婺源人少□悟读书日
数千言既冠入太学晁说之见其诗奇之与归新郑
妻以兄女新郑介汴洛间多故家遣俗弁游其中闻
见日广靖康之乱家碎于贼弁南归建炎初议遗使
问安两宫弁奋身自献诏补修武郎借吉州团练使
为通问副使至云中见粘罕邀说甚切粘罕不听使
就馆守之以兵弁复与书言用兵讲和利害甚悉绍
兴二年金人忽遣宇文虚中来言和议可成当遣一
人诣元帅府受书还虚中欲弁与正使王伦探策决
去留弁曰吾来固自分必死岂应今日觊幸先归愿
正使受书归报天子成两国之好蚤申四海之养于
两宫则吾虽暴骨外国犹生之年也伦将归弁请曰
古之使者有节以为信今无节有印印亦信也愿留
印使弁得抱以死死不腐矣伦解以授弁弁受而怀
之卧起与俱金人迫弁仕刘豫且訹之曰此南归之
渐弁曰豫汝国贼吾尝恨不食其肉又忍北面臣之
吾有死耳金人怒绝其饩遗以困之弁固拒驿门忍
饥待尽誓不为屈金人亦感动致礼如初久之复欲
易其官弁曰自古兵交使在其间言可从从之不可
从则囚之杀之何必易其官吾官受之本朝有死而
已誓不易以辱吾君也且移书耶律绍文等曰上国
之威命朝以至则使人夕以死夕以至则朝以死又
以书诀后使洪皓曰杀行人非细事吾曹遭之命也
要当舍生以全义尔乃具酒食召被掠士夫饮半酣
语之曰吾已得近郊某寺地一旦毕命报国诸公幸
瘗我其处题其上曰有宋通问副使朱公之墓于我
幸矣众皆泣下莫能仰视弁谈笑自若曰此臣子之
常诸君何悲也金人知其终不可屈遂不复强王伦
还朝言弁守节不屈帝为官其子林赐其家银帛会
粘罕等相继死灭弁密疏其事及金国虚实曰此不
可失之时也遣李发等间行归报其后伦复归又以
弁奉送徽宗大行之文为献其辞有曰叹马角之未
生魂消雪窖攀龙□而莫逮泪洒冰天帝读之感泣
官其亲属五人赐吴兴田五顷帝谓丞相张浚曰归
日当以禁林处之八年金使乌陵思谋石庆充至称
弁忠节诏附黄金三十两以赐十三年和议成弁得
归入见便殿弁谢且曰人之所难得者时而时之运
无已事之不可失者几而几之藏无形惟无已也故
来迟而难遇惟无形也故动微而难见陛下与金人
讲和上返梓宫次迎太母又其次则怜赤子之无辜
此皆知时知几之明验然时运而往或难固执几动
有变宜鉴未兆盟可守而诡诈之心宜嘿以待之兵
可息而销弭之术宜详以讲之金人以黩武为至德
以苟安为太平虐民而不恤民广地而不广德此皆
天助中兴之势若时与几陛下既知于始愿图厥终
帝纳其言赐金帛甚厚弁又以金国所得六朝御容
及宣和御书画为献秦桧恶其言敌情奏以初补官
易宣教郎直秘阁有司校其考十七年应迁数官桧
沮之仅转奉议郎十四年卒弁为文慕陆宣公援据
精博曲尽事理诗学李义山词气雍容不蹈其险怪
奇涩之弊金国名王贵人多遣子弟就学弁因文字
往来说以和好之利及归述北方所见闻忠臣义士
朱昭史玩张忠辅高景平孙益孙谷傅伟文李丹五
台僧宝真妇人丁氏晏氏小校阎进朱绩等死节事
状请加褒录以劝来者有聘游集四十二卷书解十
卷曲洧旧闻三卷续骫骳说一卷杂书一卷风月堂
诗话三卷新郑旧诗一卷南归诗文一卷
张邵
按宋史本传邵字才彦乌江人登宣和三年上舍第
建炎元年为衢州司刑曹事会诏求直言邵上疏曰
有中原之形势有东南之形势今纵未能遽争中原
宜进都金陵因江淮蜀汉闽广之资以图恢复不应
退自削弱三年金人南侵诏求可至军前者邵慨然
请行转五官直龙图阁假礼部尚书充通问使武官
杨宪副之即日就道至潍州接伴使置酒张乐邵曰
二帝北迁邵为臣子所不忍听请止乐至于三四闻
者泣下翌日见左监军挞揽命邵拜邵曰监军与邵
为南北朝从臣无相拜礼且以书抵之曰兵不在强
弱在曲直宣和以来我非无兵也帅臣初开边隙谋
臣复启兵端是以大国能胜之厥后伪楚僭立群盗
□起曾几何时电扫无余是天意人心未厌宋德也
今大国复裂地以封刘豫穷兵不已曲有在矣挞揽
怒取国书去执邵送密州囚于祚山寨明年又送邵
于刘豫使用之邵见刘豫长揖而已又呼为殿院责
以君臣大义词气俱厉豫怒械置于狱杨宪遂降豫
知邵不屈久之复送于金拘之燕山僧寺从者皆莫
知所之后又作书为金言刘豫挟大国之势日夜南
侵不胜则首鼠两端胜则如养鹰饱则扬去终非大
国之利守者密以告金取其书去益北徙之会宁府
距燕三千里金尝大赦许宋使者自便还乡人人多
占籍淮北冀幸稍南惟邵与洪皓朱弁言家在江南
十三年和议成及皓弁南归八月入见奏前后使者
如陈过庭司马朴滕茂实崔纵魏行可皆殁异域未
褒赠者乞旱颁恤典邵并携崔纵柩归其家升秘阁
修撰主管佑神观左司谏詹大方论其奉使无成改
台州崇道观移书时相劝其迎请钦宗与诸王后妃
十九年以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知池
州再奉祠卒年六十一累赠少师邵负气遇事慷慨
常以功名自许出使囚徙屡濒于死其在会宁金人
多从之学喜诵佛书虽异域不废初使金时遇秦桧
于潍州及归上书言桧忠节议者以是少之后弟祁
下大理狱将株连邵会桧死得免有文集十卷子孝
览孝曾孝忠孝曾后亦以出使殁于金金人知为邵
子尚怜之
洪皓
按宋史本传皓字光弼番易人少有奇节慷慨有经
略四方志登政和五年进士第王黼朱□皆欲婚之
力辞宣和中为秀州司录大水民多失业皓白郡守
以拯荒自任发廪损直以粜民坌集皓恐其纷竞乃
别以青白帜涅其手以识之令严而惠□浙东纲米
过城下皓白守邀留之守不可皓曰愿以一身易十
万人命人感之切骨号洪佛子其后秀军叛纵掠郡
民无一得脱惟过皓门曰此洪佛子家也不敢犯建
炎三年五月帝将如金陵皓上书言内患甫平外敌
方炽若轻至建康恐金人乘虚侵轶宜先遣近臣往
经营俟告办回銮未晚时朝仪已定不从既而悔之
他日帝问宰辅近谏移跸者为谁张浚以皓对时议
遣使金国浚又荐皓于吕颐浩召与语大悦皓方居
父丧颐浩解衣巾俾易墨衰绖入对帝以国步艰难
两宫远播为忧皓极言天道好还金人安能久陵中
夏此正春秋邲郢之役天其或者警晋训楚也帝悦
迁皓五官擢徽猷阁待制假礼部尚书为大金通问
使龚副之令与执政议国书皓欲有所易颐浩不
乐遂抑迁官之命时淮南盗贼踵起李成甫就招即
命知泗州羁縻之乃命皓兼淮南京东等路抚谕使
俾成以所部卫皓至南京比过淮南成方与耿坚共
围楚州责权州事贾敦诗以降敌实持叛心皓先以
书抵成成以汴涸虹有红巾贼军食绝不可往皓闻
坚起义兵可撼以义遣人密谕之曰君数千里赴国
家急山阳纵有罪当禀命于朝今擅攻围名勤王实
作贼尔坚意动遂强成敛兵皓至泗境迎骑介而来
龚曰虎口不可入皓遂还上疏言成以朝廷馈饷
不继有引众建康之语今靳赛据扬州薛庆据高邮
万一三叛连衡何以待之此含垢之时宜使人谕意
优进官秩畀之以京口纲运如晋明帝待王敦可也
疏奏帝即遣使抚成给米五万石颐浩恶其直达而
不先白堂奏皓托事稽留贬二秩皓遂请出滁阳路
自寿春由东京以行至顺昌闻群盗李阎罗小张俊
者梗□上道皓与其党遇譬晓之曰自古无白头贼
其党悔悟皓使持书至贼巢二渠魁听命领兵入宿
卫皓至太原留几一年金遇使人礼日薄及至云中
粘罕迫二使仕刘豫皓曰万里衔命不得奉两宫南
归恨力不能磔逆豫忍事之耶留亦死不即豫亦死
不愿偷生鼠狗间愿就鼎镬无悔粘罕怒将杀之旁
一酋唶曰此真忠臣也目止剑士为之跪请得流递
冷山流递犹编窜也惟至汴受豫官云中至冷山
行六十日距金主所都仅百里地苦寒四月草生八
月已雪穴居百家陈王悟室聚落也悟室敬皓使教
其八子或二年不给食盛夏衣粗布尝大雪薪尽以
马矢然火煨面食之或献取蜀策悟室持问皓皓力
折之悟室锐欲南侵曰孰谓海大我力可干但不能
使天地相拍尔皓曰兵犹火也勿戢将自焚自古无
四十年用兵不止者又数为言所以来为两国事既
不受使乃令深入教小儿非古者待使之礼也悟室
或答或默忽发怒曰汝作和事官而口硬如许谓我
不能杀汝耶皓曰自分当死顾大国无受杀行人之
名愿投之水以坠渊为名可也悟室义之而止和议
将成悟室问所议十事皓条析甚至大略谓封册乃
虚名年号本朝自有金三千两景德所无东南不宜
蚕绢不可增也至于取淮北人景德载书犹可覆视
悟室曰诛投附人何为不可皓曰昔魏侯景归梁梁
武帝欲以易其侄萧明于魏景遂叛陷台城中国决
不蹈其覆辙悟室悟曰汝性直不诳我吾与汝如燕
遣汝归议遂行会莫将北来议不合事复中止留燕
甫一月兀朮杀悟室党类株连者数千人独皓与异
论几死故得免方二帝迁居五国城皓在云中密遣
人奏书以桃梨粟面献二帝始知帝即位皓闻佑陵
讣北向泣血旦夕临讳日操文以祭其辞激烈旧臣
读之皆挥涕绍兴十年因谍者赵德书机事数万言
藏故絮中归达于帝言顺昌之役金人震惧夺魄燕
山珍宝尽徙以北意欲捐燕以南弃之王师亟还自
失机会今再举尚可十一年又求得太后书遣李微
持归帝大喜曰朕不知太后宁否几二十年虽遣使
百辈不如此一书是冬又密奏书曰金已厌兵势不
能久异时以妇女随军今不敢也若和议未决不若
乘势进击再造反掌尔又言胡铨封事此或有之金
人知中国有人益惧张丞相名动异域惜置之散地
又问李纲赵鼎安否献六朝御容徽宗御书其后梓
宫及太后归音皓皆先报初皓至燕宇文虚中已受
金官因荐皓金主闻其名欲以为翰林直学士力辞
皓有逃归意乃请于□政韩昉乞于真定或大名以
自养昉怒始易皓官为中京副留守再降为留司判
官趣行屡矣皓乞不就职昉竟不能屈金法虽未易
官而曾经任使者永不可归昉遂令皓校云中进士
试盖欲以计堕皓也皓复以疾辞未几金主以生子
大赦许使人还乡皓与张邵朱弁三人在遣中金人
惧为患犹遣人追之七骑及淮而皓已登舟十二年
七月见于内殿力求郡养母帝曰卿忠贯日月志不
忘君虽苏武不能过岂可舍朕去耶请见慈宁宫帟
人设帘太后曰吾故识尚书命撤之皓自建炎己酉
出使至是还留北中凡十五年同时使者十三人惟
皓邵弁得生还而忠义之声闻于天下者独皓而已
皓既对退见秦桧语连日不止曰张和公金人所惮
乃不得用钱塘暂居而景灵宫太庙皆极土木之华
岂非示无中原意乎桧不怿谓皓子适曰尊公信有
忠节得上眷但官职如读书速则易终而无味须如
黄锺大吕乃可八月除徽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
兼权直学士院金人来取赵彬等三十人家属诏归
之皓曰昔韩起谒环于郑郑小国也能引义不与金
既限淮官属皆吴人宜留不遣盖虑知其虚实也彼
方困于蒙兀姑示强以尝中国若遽从之谓秦无人
益轻我矣桧变色曰公无谓秦无人既而复上疏曰
恐以不与之故或致渝盟宜告之曰俟渊圣及皇族
归乃遣又言王伦郭元迈以身徇国弃之不取缓急
何以使人桧大怒又因言室捻寄声桧怒益甚语在
桧传翌日侍御史李文会劾皓不省母出知饶州明
年大水中官白锷宣言燮理乖盭洪尚书名闻天下
胡不用桧闻之愈怒系锷大理狱寻流岭表谏官詹
大方遂论皓与锷为刎颈交更相称誉罢皓提举江
州太平观锷初不识皓特以从太后北归在金国素
知皓名尔寻居母丧他言者犹谓皓睥睨钧衡终丧
除饶州通判李勤又附桧诬皓作欺世飞语责濠州
团练副使安置英州居九年始复朝奉郎徙袁州至
南雄州卒年六十八死后一日桧亦死帝闻皓卒嗟
惜之复敷文阁学士赠四官久之复徽猷阁学士谥
忠宣皓虽久在北庭不堪其苦然为金人所敬所著
诗文争钞诵求锓梓既归后使者至必问皓为何官
居何地性急义当艰危中不少变懿节后之戚赵伯
璘隶悟室戏下贫甚皓赒之范镇之孙祖平为佣奴
皓言于金人而释之刘光世庶女为人豢豕赎而嫁
之他贵族流落贱微者皆力拔以出惟为桧所嫉不
死于敌国乃死于谗慝皓博学强记有文集五十卷
及帝王通要姓氏指南松漠纪闻金国文具录等书
子适遵迈
魏杞
按宋史本传杞字南夫寿春人祖荫入官绍兴十二
年登进士第知宣州泾县从臣钱端礼荐其才召对
擢太府寺主簿进丞端礼宣谕淮东杞以考功员外
郎为□议官迁宗正少卿汤思退建和议命杞为金
通问使孝宗面谕今遣使一正名二退师三减岁币
四不发归附人杞条上十七事拟问对上随事画可
陛辞奏曰臣若将指出疆其敢不免万一无厌愿速
加兵上善之行次盱眙金所遣大将仆散忠义纥石
烈志宁等方拥兵闯淮遣权泗州赵房长问所以来
意求观国书杞曰书御封也见主当廷授房长驰曰
仆散忠义疑国书不如式又求割商秦地及归正人
且欲岁币二十万杞以闻上命尽依初式再易国书
岁币亦如其数忠义以未如所欲遂与志宁分兵犯
山阳战不利骁将魏胜死之上怒金反复诏以礼物
犒督府师杞奏金若从约而金缯不具岂不瘠国体
格事机乎乃以礼物行至燕见金主褒具言天子神
圣才杰奋起人人有敌忾意北朝用兵能保必胜乎
和则两国享其福战则将士蒙其利昔人论之甚悉
金君臣环听拱馆伴张恭愈以国书称大宋胁去
大字杞拒之卒正敌国礼损岁币五万不发归正人
北还上慰藉甚渥守起居舍人迁给事中同知枢密
院事进□知政事右仆射兼枢密使时方借职田助
边降人萧鹧巴赐淮南田意不惬以职田请杞言圭
租食功养廉借之尚可夺之不可上是其言杞以使
金不辱命繇庶官一岁至相位上锐意恢复杞左右
其论会郊祀冬雷用汉制灾异策免守左谏议大夫
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六年授观文殿学士知平江
府谏官王希吕论杞贪墨夺职后以端明殿学士奉
祠告老复资正殿大学士淳熙十一年十一月薨赠
特进嘉泰中谥文节
方信孺
按宋史本传信孺字孚若兴化军人有隽才未冠能
文周必大杨万里见而异之以父崧卿荫补番禺县
尉盗劫海贾信孺捕之盗方沙聚分卤获惶骇欲趋
舟信孺已使人负盗舟去矣乃悉缚盗不失一人韩
胄举恢复之谋诸将愤军边衅不已朝廷寻悔金
人亦厌兵乃遣韩元靓来使而都督府亦再遣壮士
遗敌书然皆莫能得其要领近臣荐信孺可使自萧
山丞召赴都命以使事信孺曰开衅自我金人设问
首谋当何以答之胄矍然假朝奉郎枢密院检详
文字充枢密院参谋官持督帅张岩书通问于金国
元帅府至濠州金帅纥石烈子仁止于狱中露刃环
守之绝其薪水要以五事信孺曰反俘归币可也缚
送首谋于古无之称藩割地则非臣子所忍言子仁
怒曰若不望生还耶信孺曰吾将命出国门时已置
生死度外矣至汴见金左丞相都元帅完颜宗浩出
就传舍宗浩使将命者来坚持五说且谓称藩割地
自有故事信孺曰昔靖康仓卒割三镇绍兴以太母
故暂屈今日顾可用为故事耶此事不独小臣不敢
言行府亦不敢奏也请面见丞相决之将命者引而
前宗浩方坐幄中陈兵见之云五事不从兵南下矣
信孺辩对不少诎宗浩叱之曰前日兴兵今日求和
何也信孺曰前日兴兵复雠为社稷也今日屈己求
和为生灵也宗浩不能诘授以报书曰和与战俟再
至决之信孺还诏侍从两省台谏官议所以复命众
议还俘获罪首谋增岁币五万遣信孺再往时吴曦
已诛金人气颇索然犹执初议信孺曰本朝谓增币
已为卑屈况名分地界哉且以曲直较之本朝兴兵
在去年四月若贻书诱吴曦则去年三月也其曲固
有在矣如以强弱言之若得滁濠我亦得泗涟水若
夸胥浦桥之胜我亦有凤凰山之捷若谓我不能下
宿寿若围庐和楚果能下乎五事已从其三而犹不
我听不过再交兵耳金人见信孺忠恳乃曰割地之
议姑寝但称藩不从当以叔为伯岁币外别犒师可
也信孺固执不许宗浩计穷遂密与定约复命再差
充通谢国信所□谋官奉国玺书誓草及许通谢百
万缗抵汴宗浩变前说怒信孺不曲折建白遽以誓
书来有诛戮禁锢语信孺不为动将命曰此事非犒
军钱可了别出事目信孺曰岁币不可再增故代以
通谢钱今得此求彼吾有陨首而已将命曰不尔丞
相欲留公信孺曰留于此死辱命亦死不若死于此
会蜀兵取散关金人益疑信孺还言敌所欲者五事
割两淮一增岁币二犒军三索归正等人四其五不
敢言胄再三问至厉声诘之信孺徐曰欲得太师
头耳胄大怒夺三秩临江军居住信孺自春至秋
使金三往返以口舌折强敌金人计屈情见然愤其
不屈议遂弗就已而王楠出使定和议增币函首皆
前信孺所指不可者楠白庙堂信孺辩折敌酋于强
愎未易告语之时信孺当其难楠当其易楠每见金
人必问信孺安在公论所推虽敌人不能掩也乃诏
信孺自便寻知韶州累迁淮东转运判官兼提刑知
真州即北山匮水筑石堤袤二十里人莫知其所为
后金人薄仪真守将决水匮以退敌城乃获全山东
初内附信孺言豪杰不可以虚名驾驭武夫不可以
弱势弹压宜选威望重臣将精兵数万开幕山东以
主制客以重驭轻则可以包山东固江北而两河在
吾目中矣坐责降三秩再奉祠稍复官信孺性豪爽
挥金如粪土所至宾客满其后车使北时年财三十
既龃龉归营居室岩窦自放于诗酒后赀用竭宾客
益落信孺寻亦死矣
王柟
按宋史本传楠字汝良大名人祖伦同签书枢密院
事伦使北死孝宗访求其孙之未禄者三人官之楠
其一也调通州海门尉乘轻舟入海涛捕剧贼小吴
郎并其徒十七人获之狱成不受赏韩胄以恢复
起兵端天子思继好息民凡七遣使无成续遣方信
孺往将有成说矣坐白事忤胄得□欲再遣使顾
在廷无可者近臣以楠荐擢监登闻鼓院假右司郎
中使持书北行楠归白其母母曰而祖以忠死国故
恩及子孙汝其勉旃毋以吾老为念乃拜命疾驱抵
敌所金将乌骨论等四人列坐问韩胄贵显几年
矣楠对已十余年平章国事财二年耳又问金欲去
此人可乎楠曰主上英断去之何难四人相顾而笑
有完颜天宠者袖出文书云王楠虽持韩胄书乃
朝廷有旨遣其来元帅府议和宜详议以报于是金
人知胄已诛和议遂决楠持金人牒归求函胄
首以起居郎许奕为通谢使楠为通谢所参谋官楠
自军前再还议以胄首易淮陕侵地从之楠奏和
约之成皆方信孺备尝险阻再三将命之功臣因人
成事乞录信孺功而蠲其过朝论以楠不掩人扬己
多之守车器少监知楚州累官至太府卿告归以右
文殿修撰知太平州加集英殿修撰致仕卒赠宝章
阁待制
行人司部名臣列传四
金
韩昉
按金史本传昉字公美燕京人仕辽累世通显昉五
岁丧父哭泣能尽哀天庆二年中进士第一补右拾
遗转史馆修撰累迁少府少监干文阁待制加卫尉
卿知制诰充高丽国信使高丽虽旧通好天会四年
奉表称藩而不肯进誓表累使要约皆不得要领而
昉复至高丽移督再三高丽征国中读书知古今者
商摧辞旨使酬荅专对凡涉旬乃始置对谓昉曰小
国事辽宋二百年无誓表未尝失藩臣礼今事上国
当与事辽宋同礼而屡盟长乱圣人所不与必不敢
用誓表昉曰贵国必欲用古礼舜五载一巡狩群后
四朝周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
于方岳今天下方事西狩则贵国当从朝会矣高丽
人无以对乃曰徐议之昉曰誓表朝会一言决耳于
是高丽乃进誓表如约昉乃还宗干大说曰非卿谁
能办此因谓执事者曰自今出疆之使皆宜择人明
年加昭文馆直学士兼堂后官再加谏议大夫迁翰
林院侍讲学士改礼部尚书迁翰林学士兼太常卿
修国史尚书如故昉自天会十二年入礼部在职凡
七年当是时朝廷方议礼制度或因或革故昉在礼
部兼太常甚久云除济南尹拜□知政事皇统四年
表乞致仕不许六年再表乞致仕乃除汴京留守封
郓国公复请如初以仪同三司致仕天德初加开府
仪同三司薨年六十八昉性仁厚待物甚宽有家奴
诬告昉以马资送叛人出境考之无状有司以奴还
昉昉待之如初曰奴诬主人以罪求为良耳何足怪
哉人称其长者昉虽贵读书未尝去手善属文最长
于诏册作太祖睿德神功碑当世称之自使高丽归
后高丽使者至必问昉安否云
元
铁连
按元史本传铁连乃蛮人也居绛州祖伯不花为宗
王拔都王傅铁连魁伟寡言有谋略早岁宿卫王府
拔都分地平阳以铁连监隰州中统初调平阳马步
站达鲁花赤至元初宗王海都叛廷议欲伐之世祖
曰朕以宗室之情惟当怀之以德其择谨密足任大
事者往使焉左右以铁连对遂召见语及大事铁连
应对称旨帝嘉其辩慧曰此事非汝不可然必先诣
拔都蒙哥铁木王所相与计事而后行使二人副之
铁连既奉命欲直造海都境视其虚实然后议于诸
王副者弗从曰上命我辈先议于王今遽造敌境不
可铁连曰亲承密旨汝辈违则当诛副者惧而从之
行既至海都日召宗亲宴饮将伺其隙谋害之铁连
乃厉声斥之曰且食勿语望语言脱口相摭为罪耶
良久海都曰直哉酒半铁连求衣为欢海都嘉其雄
辩将解与之其妃止之以皮服二袭付之因语其属
曰为使者当如是矣厚赠以行既至拔都蒙哥铁木
王所具告以故王曰祖宗有训叛者人得诛之如通
好不从奉师以行天罚我即外应掩袭剿绝不难矣
铁连还悉以事闻因言于帝曰海都兵繁而锐不宜
速战来则坚垒待之去则勿追自守既固则无虞矣
帝深然之□所受海都皮服全饰以金凡朝会宜服
以表示焉其赏赐不可胜计后屡使拔都王所道遇
海都游兵副者前行失对遇害铁连后至曰我为天
子使可以非礼犯之耶游兵语屈乃曰前者伪使此
真使也释之遂独得还帝尝谓侍臣曰有铁连则朕
之宗族将不失和矣海都觇伺拔都王为备已严意
乃帖然铁连始终凡四往返历十四年帝谓铁连曰
在朝官之要重者惟汝所择对曰臣志在王室其事
未办不敢奉命今臣母在绛州老且病得侍朝夕幸
也诏从其请授绛州达鲁花赤至元十五年平阳李
二谋乱铁连捕问尽得其状中书奏进其秩帝曰铁
连岂惟能办此耶加宣武将军至元十八年病卒于
官年六十四子荅刺带嗣官信武将军同知大同路
总管府事
郝经
按元史本传经字伯常其先潞州人徙泽州之陵川
家世业儒祖天廷元裕尝从之学金末父思温辟地
河南之鲁山河南乱居民匿窖中乱兵以火熏灼之
民多死经母许亦死经以蜜和寒葅汁决母齿饮之
即苏时经九岁人皆异之金亡徙顺天家贫昼则负
薪米为养暮则读书居五年为守帅张柔贾辅所知
延为上客二家藏书皆万卷经博览无不通往来燕
赵间元裕每语之曰子貌类汝祖才器非常勉之宪
宗二年世祖以皇弟开邸金莲川召经谘以经国安
民之道条上数十事大悦遂留王府是时连兵于宋
宪宗入蜀命世祖总统东师经从至濮会有得宋国
奏议以献其言谨边防守冲要凡七道遂下诸将议
经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德不以力彼今未有败亡之
衅我乃空国而出诸侯窥伺于内小民雕弊于外经
见其危未见其利也王不如修德布惠敦族简贤绥
怀远人控制诸道结盟饬备以待西师上应天心下
系人望顺时而动宋不足图也世祖以经儒生愕然
曰汝与张拔都议耶经对曰经少馆张柔家尝闻其
论议此则经臆说耳柔不知也进七道议七千余言
乃以杨惟中为江淮荆湖南北等路宣抚使经为副
将归德军先至江上宣布恩信纳降附惟中欲私还
汴经谓之曰我与公同受命南征不闻受命还汴也
惟中怒弗听经率麾下扬旌而南惟中惧谢乃与经
俱行经闻宪宗在蜀师久无功进东师议其略曰经
闻图天下之事于未然则易救天下之事于已然则
难已然之中复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来者得遂
是尤难也国家以一旅之众奋起朔漠斡斗极以图
天下马首所向无不摧破灭金源并西夏蹂荆襄克
成都平大理躏跞诸夷奄征四海有天下十八尽元
魏金源故地而加多廓然莫与侔大也惟宋不下未
能混一连兵构祸逾二十年何曩时掇取之易而今
日图惟之难也夫取天下有可以力并有可以术图
并之以力则不可久久则顿弊而不振图之以术则
不可急急则侥幸而难成故自汉唐以来树立攻取
或五六年未有踰十年者是以其力不弊而卒能保
大定功晋之取吴隋之取陈皆经营比佽十有余年
是以其术得成而卒能混一或久或近要之成功各
当其可不妄为而已国家建极开统垂五十年而一
之以兵遗黎残姓游气惊魂虔刘劘荡殆欲歼尽自
古用兵未有如是之久且多也其力安得不弊乎且
括兵率赋朝下令而夕出师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阖
国大举以之伐宋而图混一以志则锐以力则强以
土则大而其术则未尽也苟于诸国既平之后息师
抚民致治成化创法立制敷布条纲上下井井不挠
不紊任老成为辅相起英特为将帅选贤能为任使
鸠智计为机衡平赋以足用屯农以足食内治既举
外御亦备如其不服姑以文诰拒而不从而后伺隙
观衅以正天伐自东海至于襄邓重兵数道联帜接
武以为正兵自汉中至于大理轻兵捷出批亢抵胁
以为奇兵帅臣得人师出以律高拱九重之内而海
外有截矣是而不为乃于间岁遽为大举上下震动
兵连祸结底安于危是已然而莫可止者也东师未
出大王仁明则犹有未然者可不议乎国家用兵一
以国俗为制而不师古不计师之众寡地之险易敌
之强弱必合围把□猎取之若禽兽然聚如丘山散
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鞭弭所属指期约日万
里不忒得兵家之诡道而长于用奇自浍河之战乘
胜下燕云遂遗兵而去似无意于取者既破回鹘灭
西夏乃下兵关陕以败金师然后知所以深取之是
长于用奇也既而为斡腹之举由金房绕出潼关之
背以攻汴为捣虚之计自西和径入石泉威茂以取
蜀为示远之谋自临洮吐番穿彻西南以平大理皆
用奇也夫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而后可以用奇岂有
连百万之众首尾万余里六飞雷动乘舆亲出竭天
下倒四海腾掷宇宙轩豁天地大极于遐侥之土细
穷于委巷之民撞其钟而掩其耳啮其脐而蔽其目
如是用奇乎是执千金之璧而投瓦石也其初以奇
胜也关陇江淮之北平原旷野之多而吾长于骑故
所向不能御兵锋新锐民物稠伙拥而挤之郡邑自
溃而吾长于攻故所击无不破是以用其奇而骤胜
今限以大山深谷厄以重险荐阻迂以危途缭径我
之乘险以用奇则难彼之因险以制奇则易况于客
主势悬蕴蓄情露无虏掠以为资无俘获以备役以
有限之险虽有奇谋秘略无所用之力无所用与无
力同勇无所施与不勇同计不能行与无计同泰山
压卵之势河海濯爇之举拥遏顿滞盘桓而不得进
所谓强弩之末不能射鲁缟者也为今之计则宜救
已然之失防未然之变而已西师既构猝不可解如
两虎相□猝入于岩阻见之者辟易不暇又焉能以
理相喻使之逡巡自退彼知其危竭国以并命我必
其取无由以自悔兵连祸结何时而已殿下宜遣人
禀命于行在所大军压境遣使喻宋示以大信令降
名进币割地纳质彼必受命姑为之和偃兵息民以
全吾力而图后举天地人神之福也禀命不从殿下
之义尽而后进吾师重慎详审不为躁轻飘忽为前
定之谋而一之以正大假西师以为奇而用吾正比
师南辕先示恩信申其文移喻以祸福使知殿下仁
而不杀非好攻战辟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诚意
昭著恩信流行然后阅实精勇别为一军为帐下之
卒举老成知兵者俾为将帅更直宿卫以备不虞其
余师众各侯伯使吾府大官元臣分师总统为战
攻之卒其新入部曲瞢不知兵虽名为兵其实役徒
者使沿边进筑与敌郡邑犬牙相制为屯戍之卒推
择单弱究竟逃匿编葺部伍使闻望重臣为之抚育
总押近里故屯为镇守之卒使掣肘之计不行妄意
之徒屏息内外备御无有缺绽则制节以进既入其
境敦陈固列缓为之行彼善于守而吾不攻彼恃城
壁以不战老吾吾合长围以不攻困彼吾用吾之所
长彼不能用其长选出入便利之地为久驻之基示
必取之势勿焚庐舍勿伤人民开其生路以携其心
亟肄以疲多方以误以弊其力兵势既振蕴蓄既见
则以轻兵掠两淮杜其樵采而遏其粮路使血脉断
绝各守孤城示不足取即进大兵直抵于江沿江上
下列屯万号令明肃部曲严整首尾缔构各具舟
楫声言径渡彼必震迭自起变故□彼之精锐尽在
两淮江面阔越恃其岩阻兵皆柔脆用兵以来未尝
一战焉能当我百战之锐一处崩坏则望风皆溃肱
髀不续外内限绝勇者不能用而怯者不能敌背者
不能返而面者不能御水陆相挤必为我乘是兵家
所谓避坚攻瑕避实击虚者也如欲存养兵力渐次
以进以图万全则先荆后淮先淮后江彼之素论谓
有荆襄则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则可以保江南先是
我尝有荆襄有淮甸有上流皆自失之今当从彼所
保以为吾攻命一军出襄邓直渡汉水造舟为梁水
陆济师以轻兵缀襄阳绝其粮路重兵皆趋汉阳出
其不意以伺江隙不然则重兵临襄阳轻兵捷出穿
彻均房远叩归峡以应西师如交广施黔选锋透出
夔门不守大势顺流即并兵大出摧拉荆郢横溃湘
潭以成掎角一军出寿春乘其锐气并取荆山驾淮
为梁以通南北轻兵抄寿春而重兵支布于锺离合
淝之间掇拾湖泺夺取关隘据濡须塞皖口南入舒
和西及于蕲黄徜徉恣肆以觇江口乌江采石广布
戍逻侦江渡之险易测备御之□密徐为之谋而后
进师所谓溃两淮之腹心抉长江之襟要也一军出
维扬连楚蟠亘蹈跨长淮邻我强对通泰海门扬子
江面密彼京畿必皆备御坚厚若遽攻击则必老师
费财当以重兵临维扬合为长围示以必取而以轻
兵出通泰直塞海门瓜步金山柴墟河口游骑上下
吞江吸海并着威信迟以月时以观其变是所谓图
缓持久之势也三道并出东西运衡殿下或处一军
为之节制使我兵力常有余裕如是则未来之变或
可弭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议者必曰三道并进
则兵分势弱不若并力一向则莫我当也曾不知取
国之术与争地之术异并力一向争地之术也诸道
并进取国之术也昔之混一者皆若是矣晋取吴则
六道进隋取陈则九道进宋之于南唐则三面皆进
未闻以一旅之众而能克国者或者有之侥幸之举
也岂有堂堂大国师徒百万而为侥幸之举乎况彼
渡江立国百有余年纪纲修明风俗完厚君臣辑睦
内无祸衅东西南北轮广万里亦未可小自败盟以
来无日不讨军实而申警之仿徨百折当我强对未
尝大败不可谓弱岂可蔑视谓秦无人直欲一军幸
而取胜乎秦王问王剪以伐荆剪曰非六十万不可
秦王曰将军老矣命李信将二十万往不克卒剪
以兵六十万而后举楚□众有所必用事势有不可
悬料而幸取者故王者之举必万全其幸举者崛起
无赖之人也呜呼西师之出已及瓜戍而犹未即功
国家全盛之力在于东左若亦直前振迅锐而图功
一举而下金陵举临安则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戍迁
延进退不可反为敌人所乘悔可及乎固宜重慎详
审图之以术若前所陈以全吾力是所谓坐胜也虽
然犹有可忧者国家掇取诸国飘忽凌厉本以力胜
今乃无故而为大举若又措置失宜无以挫英雄之
气服天下之心则稔恶怀奸之流得以窥其隙而投
其间国内空虚易为摇荡臣愚所以谆谆于东师反
覆致论谓不在于已然而在于未然者此也遂会兵
渡江围鄂州闻宪宗崩诏诸将属议经复进议曰易
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殿下聪
明睿智足以有临发强刚毅足以有断进退存亡之
正知之久矣向在沙陀命经曰时未可也又曰时之
一字最当整理又曰可行之时尔自知之大哉王言
时乘六龙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师以来进而不退经
有所未解者故言于真定于曹濮于唐邓亟言而不
已未赐开允乃今事急故复进狂言国家自平金以
来惟务进取不遵养时晦老师费财卒无成功三十
年矣蒙哥罕立政当安静以图宁谧忽无故大举进
而不退王东师则不当亦进也而遽进以为有命
不敢自逸至于汝南既闻凶讣即当遣使□告诸帅
各以次退修好于宋归定大事不当复进也而遽进
以有师期会于江滨遣使谕宋息兵安民振旅而归
不当复进也而又进既不宜渡淮又岂宜渡江既不
宜妄进又岂宜攻城若以几不可失敌不可纵亦既
渡江不能中止便当乘虚取鄂分兵四出直造临安
疾雷不及掩耳则宋亦可图如其不可知难而退不
失为金兀朮也师不当进而进江不当渡而渡城不
当攻而攻当速退而不退当速进而不进役戍迁延
盘桓江渚情见势屈举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则我
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诸军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月
日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还不能彼既上流无虞
吕文德已并兵拒守知我国疵□气自倍两淮之兵
尽集白鹭江西之兵尽集隆兴岭广之兵尽集长沙
闽越沿海巨舶大舰以次而至伺隙而进如遏截于
江黄津渡邀遮于大城关口塞汉东之石门限郢复
之湖泺则我将安归无已则突入江浙捣其心腹闻
临安海门已具龙舟则已往往还抵金山并命求出
岂无韩世忠之俦且鄂与汉阳分据大别中挟巨浸
号为活城肉薄骨并而拔之则彼委破壁孤城而去
溯流而上则入洞庭保荆襄顺流而下则精兵健橹
突过许黄未易遏也则亦徒费人命我安所得哉区
区一城胜之不武不胜则大损威望复何俟乎虽然
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
并命不焚庐舍不伤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毁其坟墓
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劝径趋临安曰其民人稠伙
若往虽不杀戮亦被践蹂吾所不忍若天与我不必
杀人若天弗与杀人何益而竟不往诸将归罪士人
谓不可用以不杀人故不得城曰彼守城者秪一士
人贾制置汝十万众不能胜杀人数月不能拔汝辈
之罪也岂士人之罪乎益禁杀人岿然一仁上通于
天久有归志不能遂行耳然今事急不可不断也宋
人方惧大敌自救之师虽则毕集未暇谋我第吾国
内空虚塔察国王与李行省肱髀相依在于背胁西
域诸国窥觇关陇隔绝旭烈大王病民诸奸各持两
端观望所立莫不觊觎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
启戎心先人举事腹背受敌大事去矣且阿里不哥
已行赦令令脱里赤为断事官行尚书省据燕都按
图籍号令诸道行皇帝事矣虽大王素有人望且握
重兵独不见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决称受遗
诏便正位号下诏中原行赦江上欲归得乎昨奉命
与张仲一观新月城自西南隅万人敌上可并行大
车排槎串楼缔构重复必不可攻祗有许和而归耳
断然班师亟定大计销祸于未然先命劲兵把截江
面与宋议和许割淮南汉上梓夔两路定疆界岁币
置辎重以轻骑归渡淮乘驲直造燕都则从天而下
彼之奸谋僭志冰释瓦解遣一军逆蒙哥罕灵舆收
皇帝玺遣使召旭烈阿里不哥摩哥及诸王驸马会
丧和林差官于汴京京兆成都西凉东平西京北京
抚慰安辑召真金太子镇燕都示以形势则大宝有
归而社稷安矣会宋守帅贾似道亦遣间使请和乃
班师明年世祖即位以经为翰林侍读学士佩金虎
符充国信使使宋告即位且定和议仍□沿边诸将
毋钞掠经入辞赐蒲萄酒诏曰朕初即位庶事草创
卿当远行凡可辅朕者亟以闻经奏便宜十六事皆
立政大要辞多不载时经有重名平章王文统忌之
既行文统阴嘱李潜师侵宋欲假手害经经至济
南以书止经经以书闻于朝而行宋败军于
淮安经至宿州遣副使刘仁杰□议高翿请入国日
期不报遗书宰相及淮帅李庭芝庭芝复书果疑经
而贾似道方以却敌为功恐经至谋泄竟馆经真州
经乃上表宋主曰愿附鲁连之义排难解纷岂知唐
俭之徒款兵误国又数上书宋主及宰执极陈战和
利害且请入见及归国皆不报驿吏棘垣钥户昼夜
守逻欲以动经经不屈经待下素严又久羁困下多
怨者经谕曰向受命不进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
进退听其在彼我终不能屈身辱命汝等不幸宜忍
以待之我视宋祚将不久矣居七年从者怒□死者
数人经独与六人处别馆又九年丞相伯颜奉诏南
伐帝遣礼部尚书中都海牙及经弟行枢密院都事
郝庸入宋问执行人之罪宋惧遣总管段佑以礼送
经归贾似道之谋既泄寻亦窜死经归道病帝□枢
密院及尚医近侍迎劳所过父老瞻望流涕明年夏
至阙锡燕大庭咨以政事赏有差秋七月卒年五
十三官为护丧还葬谥文忠明年宋平经为人尚气
节为学务有用及被留思托言垂后撰续后汉书易
春秋外传太极演原古录通鉴书法王衡贞观等书
及文集凡数百卷其文丰蔚豪宕善议论诗多奇崛
拘宋十六年从者皆通于学书佐苟宗道后官至国
子祭酒经还之岁汴中民射雁金明池得系帛书诗
云霜落风高恣所如归期回首是春初上林天子援
弓缴穷海累臣有帛书后题曰至元五年九月一日
放雁获者勿杀国信大使郝经书于真州忠勇军营
新馆其忠诚如此二弟彝庸皆有名彝字仲常隐居
以寿终庸字季常终颍州守子采麟亦贤起家知林
州仕至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
梁曾
按元史本传曾字贡父燕人祖守正父德皆以曾贵
赠安定郡公曾少好学日记书数千言中统四年以
翰林学士承旨王鹗荐辟中书左三部令史三转为
中书省掾至元十年用累考及格授云南诸路行省
都事佩银符久之升员外郎十五年转同知广南西
道左右两江宣抚司事明年除知南阳府唐邓二属
州为襄阳府所夺曾按图经稽国制以闻事得复旧
南阳在宋末为边鄙桑柘未成而岁赋丝民甚苦之
曾请折输布民便之十七年朝廷以安南世子陈日
烜不就征选曾使其国召见赐三珠金虎符貂裘一
袭进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柴椿偕行至安南语秘
不传明年日烜遣其叔遗爱奉表从曾又献方物帝
封遗爱为安南国王赐币帛遣归二十一年除曾湖
南宣慰司副使居三年以疾去二十九年改淮西宣
慰司副使复以亲老辞召至京师入见内殿有旨令
曾再使安南授吏部尚书赐三珠金虎符袭衣乘马
弓矢器币以礼部郎中陈孚为副十二月改授淮安
路总管而行三十年正月至安南其国有三门中曰
阳明左曰日新右曰云会部臣郊迎将由日新门入
曾大怒曰奉诏不由中门是我辱君命也即回馆既
而请开云会门入曾复执不可始自阳明门迎诏入
又责日燇亲出迎诏且讲新朝尚右之礼以书往复
者三次具宣布天子威德而风其君入朝世子陈日
燇大感服三月令其国相子奇等从曾诣阙请罪
并上万寿颂金册表章方物而以黄金器币奇物遗
曾为赆曾不受以还诸子奇八月还京师入见进
所与陈日燇往复议事书帝大悦解衣赐之且令坐
地上右丞阿里意不然帝怒曰梁曾两使外国以口
舌息兵戈尔何敢尔是日有亲王至自和林帝命酌
酒先赐曾谓亲王曰汝所办者汝事梁曾所办吾与
汝之事汝勿以为后也复于便殿赐酒馔留宿禁中
语安南事至二鼓方出明日子奇等见诏陈其方
物象鹦鹉于庭而命曾引所献象曾以袖引之象随
曾转如素驯者复命引他象亦然帝以曾为福人且
问曰汝亦惧否对曰虽惧君命不敢违帝称善或谗
曾受安南赂者帝以问曾曾对曰安南以黄金器币
奇物遗臣臣不受以属陶子奇矣帝曰苟受之何不
可也寻赐白金一锭金币二□中书以使安南三珠
金虎符与之仍乘传之任淮安到官兴学校励风俗
河南行省事有疑者皆委曾议之大德元年除杭州
路总管户口复者五万二千四百户请禁莫夜鞠囚
游街酷刑朝廷是之着为令四年丁内艰先是丁忧
之制未行曾上言请如礼七年除潭州路总管以未
终制不赴明年迁两浙都转运盐使又明年拜云南
行省□知政事赐三珠金虎符寻召还京师辞以母
丧未葬扶柩北归至长芦有旨赐钞一百锭使营葬
十年召为中书□议尝预燕赐只孙一袭十一年转
正奉大夫出为河南行省□知政事寻迁湖广行省
□知政事四年以疾辞归□赐药物存问备至皇庆
元年仁宗以曾前朝旧臣特授昭文馆大学士资德
大夫累章乞致仕不允复起为集贤侍讲学士国有
大政必命曾与诸老议之延佑元年奉诏代祀中岳
等神还至汴梁以病不复职寓居淮南杜门不通宾
客惟日以书史自娱至治二年卒年八十一卒之前
十日有大星陨于所居流光烛地人皆异之
明
汪河
按明外史本传河舒城人少倜傥有大志尝师余阙
以文章知名太祖渡江用为行中书省掾数陈时务
帝高其才进大都督府都事会元察罕帖木儿下山
东命河使察罕议论称旨已而其子扩廓帖木儿遣
使尹焕章亦以书币来通好太祖即遣河与钱桢往
报河至河南扩廓遂留之太祖方有事陈友亮未暇
校也久之遣使以书遗扩廓俾遣河还其明年又遗
书曰曩者遣汪河报聘三年不返余窃疑之意者阁
下方与孛罗相竞虑使者或泄其谋乎予窃以为不
然夫幽燕北襟居庸南阻三关此都会之地阁下兼
得而跨有之此所谓霸王之基也阁下应远交近攻
以图大业顾计不出此方且千里裹粮与我争江淮
之利弃旧好而生新衅非策之得也夫兵势既分其
力必薄是以孛罗虽亡余孽跳梁西北凤翔鹿台之
兵合党而东出阁下内无腹心之托外无蚍蜉之援
势孤力竭此皆中原将士来归者所说岂不详于使
臣往复之词耶若复益以东南之兵则四面并起将
何以御之然则执我行人于阁下亦何利焉意者阁
下欲挟天子令诸侯如魏武之于汉乎然魏武能使
公孙康擒袁尚以服辽东使马超擒韩遂以定关中
皇后太子皆在掌中然后略定中原阁下自度能决
此数事乎恐皆出魏武下矣古之为国者非独君善
断于上也其臣亦善谋于下汉王待楚使以草具待
亚夫使以太牢从陈平计也今拘留之意虽出自阁
下亦以见谋臣又出陈平下矣事皆如此霸业其可
得而就邪倘能幡然改辙返我行人续我旧好救
恤患各保疆宇予为阁下计当无便于此者吴元年
春复遗书曰予起义以来拓地江右阁下之先王以
兴复为名提兵河北相距数千余里继闻先王捐馆
阁下克承其绪先命使者跋涉而来予喜阁下能行
先王未行之事用是遣汪河报礼不虞反得罪于阁
下独不知春秋已事乎当春秋之时诸侯分治朝聘
以时会盟以道如鲁襄即位卫使子叔来聘晋使武
子来聘鲁亦以武子如卫穆叔如晋此交好之间不
闻执其使者齐桓伐楚屈完与盟晋人绝秦吕相先
往此交兵之间亦未闻执其使者古人岂不能为阁
下所为哉诚以所争者小所失者大故不为也今阁
下地非不广兵非不多然而张思道操刃于潼关李
师齐抗衡于陇右俞宝之兵蓄变于肘腋王信之众
生衅于近郊予恐阁下自以为功成名立安于泰山
坐使群雄连结祸机一发首尾莫救此深为阁下惜
者也是以奉书惓惓欲尽愚诚竭忠计阁下何为拒
之若是力哉诚能以春秋诸侯为法即择使者将命
且命汪河钱桢南返岂惟不失前盟亦足以取信天
下否则祸患日婴强敌日众仇雠不解阁下必将悔
之前后凡七致书终不报亦不遣河洪武元年王师
下河洛扩廓遁走定西河始得归河被拘凡六年完
节不屈帝甚嘉之进吏部侍郎备陈西征方略扩廓
竟以致败二年改御史台侍御史九年立皇子棡为
晋王拜河晋王左相亲御便殿谕遣之居数岁卒于
官
赵秩 沈秩 杨载
按明外史本传秩不详何许人洪武三年为莱州同
知奉诏往使日本至折木崖入其境拒勿纳秩以书
达其王良怀乃延秩入秩谕以中国德威且援诏旨
贵其不奉皇帝正朔王曰吾国僻在扶桑未尝不慕
中国惟蒙古小视我使使赵姓者觇我虚实用好言
訹我而使者所领水犀战舰已环列海岸赖天之佑
风霆波涛漂溺殆尽自是绝不与通今天使亦赵氏
岂昔蒙古使之苗裔乎殆亦訹我以好语而袭我也
令左右将刃之秩不为动徐曰皇帝圣神文武固非
蒙古比我亦非蒙古使者后尔不我信即杀我尔祸
不旋踵矣况天命所在人孰能违皇帝以礼怀尔孰
若蒙古之以兵袭尔者于是其王气沮下堂延秩礼
遇有加秩遂以其使入朝还海滨被掠入口是时天
子数遣使招谕海外诸国有沈秩者字仲庸乌程人
是岁以福建行省都事与监察御史张敬之往使渤
泥既至其王马合谟沙倨坐不为礼秩乃命译通言
曰皇帝抚有四海海内外无不臣者渤泥弹丸地顾
欲抗天威耶王举首加额曰皇帝为天下主即吾君
父也安敢抗秩随折之曰果如是王若何不敬乃率
官属受诏如礼翌日王辞曰渤泥数被苏禄侵扰国
事不靖俟三年然后入贡秩曰皇帝登大宝有年矣
东则日本高丽南则交址占城阇婆西则土蕃北
则蒙古诸部落其贡使皆接踵于道王遣使已晚何
谓三年王许之已复畏苏禄欲止秩见其相王宗恕
厉声曰尔谓苏禄非中国臣耶苏禄尚称臣尔国何
有宗恕乃以白王濒行秩郄王赠遗王又惑左右言
谓其使曰天使不受刀布若等殆不生还矣秩复走
王所晓譬之王举酒酹地曰愿天使早抵中国亦愿
渤泥使得即还敝邦秩遂以其使至又有杨载者尝
官行人凡再使日本还复使琉球皆有功帝嘉之赏
有加云
傅安
按明外史本传安字志道太康人洪武中起家都督
府吏改通事授序班以才擢兵科给事中二十八年
太祖将通西域命安与给事郭骥御史姚臣中官刘
惟等玺书金币率将士千五百人以行安等于是
出嘉峪关西行八百里抵流沙又西北行二千余里
至哈梅里西涉瀚海行千三百里至火州又西行至
亦剌八里又西行三千里至撒马儿罕所至宣天子
威德颁赐金帛其酋长多稽首愿通贡惟撒马儿罕
酋长骄倨不顺命谓中国去我远天子无如我何也
安等反复开谕陈词慷慨其酋终不听遂羁使者不
令还既而欲夸其国广大道使者由小安西至讨落
思安又西至乙思不罕又南至失剌思还至黑鲁诸
城周行万数千余里阅六年始返其国安等始终不
屈节竟留不遣至永乐五年其酋长死乃遣使臣虎
歹达等送使者还于是安等羁绝域十三年矣出使
时年方壮比归须发尽白同行者多物故将士得还
者十七人而已安等至阙下天子大喜厚之赐安
第东华门外改官礼科给事中安等为言其国王帖
木儿驸马已死今其嗣者驸马孙哈里也天子于是
遣指挥二人往祭其故王而赐今王银币自是西域
使者接迹中国矣明年其王遣使贡马诏安等与其
使偕行赐以珍币并颁赐哈烈诸国又明年撒马儿
罕哈烈及火州诸国各遣使随安等入朝贡西马五
百五十匹天子大喜复遣安等送使臣还国颁赐诸
王九年别失八里王马哈麻遣使贡方物时安等已
还朝复诏送归其使玺书谕马哈麻毋与瓦剌构兵
所以颁赐甚厚十一年马哈麻反火州柳城土鲁番
诸国君长咸遣使随安等诣阙下贡海青名马厚
之遣他使者送还其国明年使者归言马哈麻有母
及弟之丧天子欲怀远人复遣安书慰问赐之文
绮十三年其国遣使告马哈麻之丧且贡方物天子
怜之遣安往祭封其从子为王其使者言国人与哈
烈有隙将交兵时天子方欲辑宁殊域为赐玺书谕
以保境睦邻之义已闻其臣忽歹达辅相四世国人
信服并赐玺书褒谕以彩币安前后使绝域者六
奉将威命殊方君长稽首称臣□职贡者相属天子
深嘉之频有赐至是使还自陈衰老乞骸骨归里
天子优诏不许命食禄京师不视事已而念安有母
在俾奉养不复遣宣宗立安请敕命吏部以来经考
核执不许帝曰安为朝廷通使西域其劳多矣可循
常例乎遂给之宣德四年卒特赐祭
陈诚
按明外史傅安传诚字子实吉水人洪武中举进士
以行人使沙里畏兀儿立安定曲先阿端五卫又使
塔滩里招谕彝人寻偕同官吕让使安南令还所侵
思明地却其赆还擢翰林检讨历吏部员外郎永乐
十一年哈烈入贡诏诚偕中官李达户部主事李暹
等送其使臣还遂颁赐西域诸国诚等于是遍历哈
烈撒马儿罕俺都淮商八答商迭里迷沙鹿海牙达
失干卜花儿塞蓝渴石养夷别失八里火州柳城土
鲁番蓝泽哈密凡十七国谕以天子神圣中国广大
所以招怀之意其君长欣然咸欲自达于天子于是
各遣使者随诚等入朝贡文豹名马珍宝之属诚所
过辄图其山川城郭志其风俗物产为西域记以献
天子大悦所以褒既渥擢诚郎中余进秩有差十
四年哈烈马儿罕俺都淮与失剌思诸国复遣使入
贡天子嘉其诚诏诚偕中官鲁安等送使者归所过
州郡置宴并颁赐俺的干亦儿弗罕诸部其明年诸
国复各遣使随诚入贡天子以诚奉使劳擢广东参
议十八年哈烈撒马儿罕八答商及于阗复遣使贡
名马诏进诚右□政偕中官郭敬等往诸国报聘使
还累官右通政卒诚数奉使辙迹遍于西土所至酋
长服其威信由是麒麟狮象诸异兽岁进尚方殊邦
异域之宝充牣内府天子心益侈益发使招徕旁午
于道而中国所费亦不赀西鄙之民力疲焉
周让
按明外史本传让始为吏永乐元年以能擢户科给
事中三年天子欲遣使招谕大古剌诸番乃命让偕
中官杨瑄金币往至则其酋泼的那浪不拜诏让
等责之其酋怒曰吾居此知受拜而已焉知拜人遂
徙使者南难河不遣让等亦不屈久之有言于其酋
曰中国以抚我来乃拘其使我实不直倘中国举大
兵压境我安能抗之其酋悟乃礼谢使者先遣使随
千户孟景贤入贡继遣使送让等还且谢罪天子悦
厚礼其使者使者因言其邻境别部有六曰小古剌
曰底马撒曰茶山曰底板曰孟伦曰八家塔皆居西
南极边自昔不通中国今咸愿内属乞设官统理因
招谕旁近未附者天子从之以大古剌底马撒地大
乃设宣慰司二余并为长官司复遣让诰印□符
就拜之自是西南诸番咸通上国朝贡不绝矣明年
让等还言泼的那浪发兵攻底板孟伦八家塔据其
地虏其酋以去请讨之天子不欲劳师远外乃赐玺
书晓谕俾释其人还所侵地是时中国威灵燀赫使
者所至遐方君长无敢不顺命而中官使西域南夷
道经镇康者为其知州曩光所遏夺其币物事闻
下诏诘问曩光恐遣使入朝乞宥罪乃复命让偕行
人方浚往谕之让起刀笔频使异域皆不辱命一时
称其能与诚同奉使李暹长安人起家乡举以主事
使西域后凡五奉使积官至户部侍郎亦以吏能闻
而是时通西洋者中官郑和功最着
郭骥
按明外史傅安传与安同使西域者郭骥亦有才辨
既归自西域为天子所器永乐七年迤北可汗本雅
失里新立有言其欲通好中国者天子闻之喜遣骥
偕一都指挥玺书金币往谕既至可汗殊无通好
意骥反复谕之不听竟杀骥天子闻之大怒于是定
北伐计当是时天子以中国乂安府藏充实遂欲勤
远略由是南平交址西下西洋东招野人黑水诸部
女直北兴挞伐之师
行人司部艺文一
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传 公羊高
庄公十九年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
宋公盟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
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壹聘九女诸
侯不再娶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
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竟有可
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
郑众论 梁元帝
汉世衔命匈奴困而不辱者二人而已子卿手持汉
节卧伏冰霜仲师固无下拜隔绝水火况复风生稽
落日隐龙堆瀚海飞沙皋兰走雪岂不酸鼻痛心忆
雒阳之宫陛屑泣横悲想长安之城阙直以为臣之
道义不为生事君之节生为义尽岂望拔幽泉出重
仞经长乐抵未央及还望塞亭来依候火傍观上郡
侧眺云中虽在己之愿自隆而于时之报未尽
奉使表 隋薛道衡
江东蕞尔一隅僭擅遂久实由永嘉已后华夏分崩
刘石苻姚慕容赫连之辈妄窃名号寻亦灭亡魏氏
自北徂南未遑远略周齐两立务在兼并所以江表
逋诛积有年祀陛下圣德天挺光应宝祚比隆三代
平一九州岂容使区区之陈久在天网之外臣今奉
使请责以称藩
送殷员外序 唐韩愈
唐受天命为天子凡四方万国不问海内外无大小
咸臣顺于朝时节贡水土百物大者特来小者附集
元和睿圣文武皇帝既嗣位悉治方内就法度十二
年诏曰四方万国惟回鹘于唐最亲奉职尤谨丞相
其选宗室四品一人持节往赐君长告之朕意又选
学有经法通知时事者一人与之为贰由殷侯侑自
太常博士迁尚书虞部员外郎兼侍御史朱衣象笏
承命以行朝之大夫莫不出饯酒半右庶子韩愈执
盏言曰殷大夫今人适数百里出门惘惘有离别可
怜之色持被入直三省丁宁顾婢子语剌剌不能休
今子使万里外国独无几微出于言面岂不真知轻
重大丈夫哉丞相以子应诏真诚知人矣士不通经
果不足用于是相属为诗以道其行云
洪皓传论 宋史
孔子云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当建炎绍兴
之际凡使金者如探虎口能全节而归若朱弁张邵
洪皓其庶几乎望之不足议也皓留北十五年忠节
尤着高宗谓苏武不能过诚哉然竟以忤秦桧谪死
悲夫其子适遵迈相继登词科文名满天下适位极
台辅而迈文学尤高立朝议论最多所谓忠义之报
讵不信夫
送石昌言为北使引 苏洵
昌言举进士时吾始数岁未学也忆与群儿戏先府
君侧昌言从旁取枣栗啖我家居相近又以亲戚故
甚狎昌言举进士日有名吾后渐长亦稍知读书学
句读属对声律未成而废昌言闻吾废学虽不言察
其意甚恨后十余年昌言及第第四人守官四方不
相闻吾日以壮大乃能感悟摧折复学又数年游京
师见昌言长安相与劳问如平生欢出文十数首昌
言甚喜称善吾晚学无师虽日为文中心自惭及闻
昌言说乃颇自喜今十余年又来京师而昌言官两
制乃为天子出使万里之外强悍不屈之辽廷建大
□从骑数百送车千乘出都门意气慨然自思为儿
时见昌言先府君旁安知其至此富贵不足怪吾于
昌言独自有感也大丈夫生不为将得为使折冲口
舌之间足矣往年彭任从富公使还为我言曰既出
境宿驿亭闻介马数万骑驰过剑槊相摩终夜有声
从者怛然失色及明视道上马迹尚心掉不自禁凡
辽所以夸辉中国者多此类也中国之人不测也故
或至于震惧而失辞以为辽人笑呜呼何其不思之
甚也昔者奉春君使冒顿壮士健马皆匿不见是以
有平城之役今之匈奴吾知其无能为也孟子曰说
大人则藐之况于匈奴请以为赠
行人司箴 明宣宗
法古建官以熙于治国之行人实承周制慎简髦士
俾居俾臧朝有命令肃肃用将有容有章必敬必饬
毋为奇□毋纵贪墨载驰载驱周爰咨诹靡及之怀
益毖弗渝克笃念兹不忝于士不忝于国有闻于世
题差疏 张宁
切惟太祖高皇帝设官定职各有攸司其在京各衙
门郎中主事等官俱有官守不宜一时旷废所以特
设行人以通使命往来自洪武二十七年以前止以
承差任使后欲以通达君体不辱君命始专以进士
除授任用之意盖亦重矣爰自定制以来一应合差
事件俱属行人间有别项官员无非一时特旨或因
行人不敷故也岂因袭既久遂以为常今各衙门官
员一切指此要求请托苞苴公行有因亲旧在任而
假途营求者有离家日久而枉道回还者有因懒于
坐理而托此游逸者有因有所规避而假此疏释者
求之者不已主之者不辞易于取□者皆归之请托
难于办给者必委之行人致使为是官者群坐无为
一筹莫展仍乞再行查考旧制及近今事例遇有事
务先尽行人方许差遣别项官员其奉特旨者仍前
不拘此例如有请托等项事发一体治罪庶使祖制
不违而职有定守官难作弊而人不苟求矣
行人司部艺文二
诗
小雅四牡五章
朱
注
此劳使臣之诗也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
赋
也
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
赋
也
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兴
也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兴
也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
赋
也
皇华五章
朱
注
此遣使臣之诗也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兴
也
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
赋
也
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
赋
也
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
赋
也
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
赋
也
北山六章
朱
注
大夫行役而作此诗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
忧我父母
赋
也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
我从事独贤
赋
也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膂力方刚
经营四方
赋
也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或不已于行
赋
也
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
赋
也
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赋
也
小明五章
朱
注
大夫以二月西征至于岁暮而未得归故呼天
而诉之
明明上天昭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
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
岂不怀归畏此罪罟
赋
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岁聿云莫念我独兮
我事孔庶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眷眷怀顾
岂不怀归畏此谴怒
赋
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奥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岁聿云莫
采萧获菽心之忧矣自诒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
岂不怀归畏此反复
赋
也
嗟尔君子无恒安处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
式谷以女
赋
也
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
介尔景福
赋
也
赠北使
征虽入隋而
此诗作于陈
陈潘徽
业定三边静时和四海敦行人仍礼籍使者接輶轩
宾荣君享燕客踞我司存既美齐婴学欣逄郑产言
琴酒时欢会篇章极讨论回旌逗陇左返轴指河源
塞榆行隐路津柳稍垂门日沈山气合潮落水花翻
离情欲寄鸟别泪不因猿所以缄怀袖方以代兰萱
公馆燕酬南使徐陵 北齐裴让之
嵩山表京邑锺岭对江津方域殊风壤分野各星辰
出境君图事寻盟我恤邻有才称竹箭无用忝丝纶
列乐歌钟响张旃玉帛陈皇华徒受命延誉本无因
韩宣将聘楚申胥欲去秦方期饮河朔翻属卧漳滨
礼酒盈三献宾筵盛八珍岁稔鸣铜雀兵戢坐金人
云来朝起□日落晚催轮异国犹兄弟相知无旧新
邺馆公燕 裴讷之
晋楚敦盟好侨札同心赏礼成樽俎陈乐和金石响
朝云驾马进晓日乘龙上双阙表皇居三台映仙掌
当阶篁筱密约岸荷蕖长束带尽欢娱谁言骛归两
将命至邺酬祖正员 北周庾信
我皇临九有声教洎无堤兴文盛礼乐偃武息氓黎
承乏驱骐骥旌旗事琬珪古碑文字尽荒城年代迷
被陇文瓜熟交塍香穗低投琼实有慰报李更无蹊
又将命至邺 前人
按信在梁为通直散骑常侍聘于东魏文章辞令
甚为邺下所称
大国修聘礼亲邻自此敦张旃事原隰负扆报成言
西过犯风露北指度轘辕交欢值公子展礼觌王孙
何以誉嘉树徒欣赋采蘩四牢盈折俎三献满罍樽
人臣无境外何由欣此言风俗既殊阻山河不复论
无因旅南馆空欲祭西门眷然惟此别风期幸共存
对晏齐使 前人
归轩下宾馆送□出河堤酒正离杯促歌工别曲凄
林寒木皮厚沙迥雁飞低故人倘相访知余已执珪
聘齐秋晚馆中饮酒 前人
欣兹河朔饮对此洛阳才残秋欲屏扇余菊尚浮杯
漳流鸣二水日色下三台无因侍清夜同此月徘徊
将命使北始度瓜步江 前人
校尉始辞国楼船欲渡河輴轩临碛岸旌节映江沱
观涛想帷□争长忆干戈虽同燕市泣犹听赵津歌
反命河朔始入武州 前人
轻车初逐李定远未随班受诏祈连反申威□勒还
飞蓬损腰带秋鬓落容颜寄言旧相识知余生入关
赠别司马幼之南聘 隋卢思道
故交忽千里輶车莅远盟幽人重离别握手送征行
晚霞浮极浦落景照长亭拂雾扬龙节乘风□鸟旌
楚山百里映吴江万仞清夏云楼阁起秋涛帷盖生
陆侯持宝剑终子系长缨前修亦何远君其勖令名
赠刘仪同西聘 前人
开邛昔柔远宾越尽招岂若驰天使玉节抚遗黎
五祠临渭圮双岭带崤西故关看金马余坛听宝鸡
垂丝被柳陌落锦覆桃蹊分袪俄易惨离思实难齐
极野云峰合遥嶂日轮低尘暗前旌没风长后骑嘶
灞陵行可望函谷久无泥须君劳旋罢春草共萋萋
在南接北使 虞世基
会玉二崤至瑞节三秦归林蝉□欲尽江雁断还飞
墙垣崇客馆旌盖入王畿共此敦封植方欣荐缟衣
安辑岭表事平罢归 唐李峤
云端想京县帝乡如可见天涯望越台海路几悠哉
六月飞鹏去三年瑞雉来境遥铜柱出山险石门开
自我违瀍洛瞻途屡挥霍朝朝寒露多夜夜征衣薄
白简承朝宪朱方抚夷落既弘天覆广且谕皇恩博
皇恩溢外区憬俗咏来苏声朔臣天子坛□拜老夫
绛宫韬将略黄石寝兵符返□收龙虎空营集鸟乌
日落澄氛霭凭高视襟带东瓯抗于越南斗临吴会
春色绕边邮飞花出方外卉服纷如积长川思游客
风生丹桂晚云起苍梧夕去轴舣清江归轩趋紫陌
衣裳会百蛮琛赆委重关不学金刀使空持宝剑还
送和蕃使 杜审言
使出凤凰池京师阳春晚圣朝尚边策诏谕兵戈偃
拜手明光殿摇心上林苑种落逾青羌关山度赤□
疆□及无事雅歌而餐饭宁独息和戎更当封定远
送徐郎中 王维
东郊春草色驱马去悠悠况复乡山外猿啼湘水流
岛夷传露版江馆候鸣驺卉服为诸吏珠官拜本州
孤莺吟远墅野杏发山邮早晚方归奏南中绝忌秋
九日寄严大夫 杜甫
九日应愁思经时冒险艰不眠持汉节何路出巴山
小驿香醪嫩重岩细菊斑遥知簇鞍马回首白云间
送翰林张司马南海勒碑
自注云
相国制文
前人
冠冕通南极文章落上台诏从三殿去碑到百蛮开
野馆浓花发春帆细雨来不知沧海上天遣几时回
送张二十□军赴蜀州因呈杨五侍御
前人
好去张公子通家别恨添两行秦树直万点蜀山尖
御史新骢马□军旧紫□皇华吾善处于汝定无嫌
送杨六判官使西蕃 前人
送远秋风落西征海气寒帝京氛祲满人世别离难
绝域遥怀怒和亲愿结欢敕书怜赞普兵甲望长安
宣命前程急惟良待子宽子云清自守今日起为官
垂泪方投笔伤时即据鞍儒衣山鸟怪汉节野童看
边酒排金盏夷歌捧玉盘草肥蕃马健雪重拂庐干
慎尔参筹画从兹正羽翰归来权可取九万一朝抟
送友人使河源 贾至
送君鲁郊外下车上高丘萧条千里暮日落黄云秋
举酒有遗恨论边无远谋河源望不见旌□去悠悠
武威暮春闻宇文判官西使还已到晋昌
岑参
片雨过城头黄鹂上戍楼塞花□客泪边柳挂乡愁
白发悲明镜青春换弊裘君从万里使闻已到瓜州
赋得绵绵思远道送岑判官入岭 钱起
极目烟霞外孤舟一使星兴中寻白雪梦里过沧溟
夜月松江戍秋风竹坞亭不知行远近芳草日青青
送归中丞使新罗 皇甫冉
诏使殊方远朝仪旧典行浮天无尽处望日计前程
暂喜孤山出长愁积水萦野风飘迭鼓海雨湿危旌
异俗知文教通儒有令名还将大戴礼方外授诸生
送张阁老中丞持节吊回鹘 权德舆
旌□翩翩拥汉官君行当得远人欢分职南台知礼
重校书东观见才难金章玉节鸣驺远白草黄云出
塞寒欲散别愁唯有酒蹔烦宾从驻征鞍
送归中丞使新罗册立吊祭 李益
东望扶桑日何年是到时片帆通雨露积水隔华夷
浩渺风来远虚明鸟去迟长波静云月孤岛宿旌旗
别叶传秋意回潮动客思沧溟无旧路何处问前期
送汤中丞和蕃 皇甫曾
继好中司出天心外国知已传尧雨露更说汉威仪
陇上应回首河源复载驰孤峰问徒御空碛见旄麾
春草乡愁起边城旅梦移莫嗟行地远此去答恩私
奉送崔侍御和蕃 耿湋
万里华戎隔风沙道路秋新恩明主启旧好使臣修
旌节随边草关山见戍楼俗殊人左□地远水西流
日暮冰先合春深雪未休无论善长对博望自封侯
送归中丞使新罗册立吊祭 前人
远国通王化儒林得使臣立君成典册行吊奉丝纶
云水连孤棹恩私在一身悠悠龙节去渺渺蜃楼新
望里山仍暮波中岁又春昏明看日色灵□问舟人
城邑分华夏衣裳拟缙绅他时礼命毕归路不迷津
送源中丞使新罗 姚合
丹墀召对使殊方官重霜台紫绶光玉节在船清海
怪金函开诏拜戎王云晴渐觉山川异风便那知道
路长谁得似君将雨露海东万里洒扶桑
送册东陵王使 马戴
越海传金册华戎礼命行片帆秋色动万里信潮生
日映孤舟出沙连绝岛明翳空翻大鸟飞雪喷长鲸
旧鬓回应改遐荒梦易惊何当理风□天外问来程
送薛大夫和蕃 亡名氏
戎王归汉命魏绛谕皇恩旌□辞双阙风沙上五原
往涂遵塞道出祖耀都门策令天文盛宣威使者尊
澄波看四海入贡停诸蕃秋杪迎回骑无劳枉梦魂
送张惟信册封唐邸因归省母 明杨慎
鸣玉遥持节分珪重剪桐骅骝开蜀道蟋蟀采唐风
税驾云山外回船月峡东还将南陔什一奏北堂中
行人司部纪事一
左传隐公五年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
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伐宋入其郛以
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
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
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
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新序管仲言桓公曰登降揖让进退闲习臣不如隰
朋请置以为大行
韩非子卫孙文子聘于鲁公登亦登叔孙穆子趋进
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也今子不后寡君一
等寡君未知所过也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
穆子退而告人曰孙子必亡臣而不后君过而不悛
亡之本也
汲冢周书晋平公使叔誉于周见太子晋而与之言
五称而五穷逡巡而退其不遂归告公曰太子晋行
年十五而臣弗能与言君请归声就复与田若不反
及有天下将以为诛平公将归之师旷不可曰请使
瞑臣往与之言若能予反而复之师旷见太子称
曰吾闻王子之语高于泰山夜寝不寐昼居不安不
远长道而求一言王子应之曰吾闻太师将来甚喜
而又惧吾年甚少见子而慑尽忘吾其度师旷曰(
阙
三字)
吾闻王子古之君子甚成不骄自晋始如周行
不知劳王子应之曰古之君子其行至慎天下施关
道路无限百姓悦之相将而远远人来欢视道如尺
师旷告善又称曰古之君子其行可则由舜而下其
孰有广德王子应之曰如舜者天舜居其所以利天
下奉翼远人皆得己仁此之谓天如禹者圣劳而不
居以利天下好取不好与必度其正是谓之圣如文
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惠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
无方服事于商既有其众而返失其身此之谓仁如
武王者义杀一人而以利天下异姓同姓各得之谓
义师旷告善又称曰宣办名命异姓恶方王侯君公
何以为尊何以为上王子应之曰人生而重丈夫谓
之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谓之士士率众时作谓
之曰伯伯能移善于众与百姓同谓之公公能树名
与物天道俱谓之侯侯能成群谓之君君有广德分
任诸侯而敦信曰予一人善至于四海曰天子达于
四荒曰天王四荒至莫有怨訾乃登为帝师旷罄然
又称曰温恭敦敏方德不改闻物
阙
二字
下学以起尚
登帝臣乃参天子自古谁王子应之曰穆穆虞舜明
明赫赫立义治律万物皆作分均天财万物熙熙非
舜而谁能师旷东躅其足曰善哉善哉王子曰太师
何举足骤师旷曰天寒足躅是以数也王子曰请入
坐遂敷席注瑟师旷歌无射曰国诚宁矣远人来观
修义经矣好乐无荒乃注瑟于王子王子歌峤曰何
自南极至于北极绝境越国弗愁道远师旷蹶然起
曰瞑臣请归王子赐之乘车四马曰太师亦善御之
师旷对曰御吾未之学也王子曰汝不为夫时诗云
马之刚矣辔之柔矣马亦不刚辔亦不柔志之尘尘
取予不疑以是御之师旷对曰瞑臣无见为人辩也
唯耳之恃而耳又寡闻而易穷王子汝将为天下宗
乎王子曰太师何汝贱我乎自太师以下至于尧舜
禹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夫大当时而不伐天何
可得且吾问汝之人年长短告吾师旷对曰汝声清
汗汝色赤白火色不寿王子曰吾后三年上宾于帝
所汝慎无言
阙
将及汝师旷归未及三年告死者至
说苑郑简公使公孙成子来聘于晋平公有疾韩宣
子赞授馆客客问君疾对曰君之疾久矣上下神祇
无不遍谕也而无除今梦黄熊入于寝门不知人鬼
耶意厉鬼也子产曰君之明子为政其何厉之有侨
闻之昔鲧违帝命殛之于羽山化为黄熊以入于羽
渊是为夏郊三代举之夫鬼神之所及非其族类则
绍其同位是故天子祠上帝公侯祠百神自卿以下
不过其族今周室少卑晋实继之其或者未举夏郊
也宣子以告祀夏郊董伯为尸五日瘳公见子产赐
之莒鼎
晏子晋平公欲伐齐使范昭往观焉景公觞之饮酒
醉范昭曰请君之弃□公曰酌寡人之□进之于客
范昭饮之晏子曰彻□更之□觯具矣范昭佯醉不
悦而起舞谓太师曰能为我调成周之乐乎吾为子
舞之太师曰瞑臣不习范昭趋而出景公谓晏子曰
晋大国也使人将观吾政今子怒大国之使者将奈
何晏子曰夫范昭之为人也非陋而不知礼也且欲
试吾君臣故绝之也景公谓太师曰子何以不为客
调成周之乐乎太师对曰夫成周之乐天子之乐也
调之必人主舞之今范昭人臣欲舞天子之乐臣故
不为也范昭归以告平公曰齐未可伐也臣欲试其
君而晏子识之臣欲犯其礼而太师知之仲尼闻之
曰夫不出于尊俎之间而知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谓
也可谓折冲矣而太师其与焉
晏子使楚以晏子短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
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
当从此门入傧者更道从大门入见楚王王曰齐无
人耶晏子对曰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
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王曰然则子何为使乎晏子
对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使贤王不肖者使
使不肖王婴最不肖故直使楚矣
晏子将至楚楚闻之谓左右曰晏婴齐之习辞者也
今方来吾欲辱之何以也左右对曰为其来也臣请
缚一人过王而行王曰何为者也对曰齐人也王曰
何坐曰坐盗晏子至楚王赐晏子酒酒酣吏二缚一
人诣王王曰缚者曷为者也对曰齐人也坐盗王视
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晏子避席对曰婴闻之橘生
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
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
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王笑曰圣人非所
与嬉也寡人反取病焉
说苑晏子使吴吴王谓行人曰吾闻晏婴盖北方辩
于辞习于礼者也命傧者客见则称天子请见明日
晏子有事行人曰天子请见晏子蹙然行人又曰天
子请见晏子蹙然又曰天子请见晏子蹙然者三曰
臣受命敝邑之君将使于吴王之所以不敏而迷惑
入于天子之朝敢问吴王恶乎存然后吴王曰夫差
请见见之以诸侯之礼
晏子使吴吴王曰寡人得寄僻陋蛮夷之乡希见教
君子之行请私而毋为罪晏子蹙然避位吴王曰吾
闻齐君盖贼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逡
巡而对曰吾闻之精事不通粗事不能者必劳大事
不得小事不为者必贫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
人之门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仕也如臣者岂能以道
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嗟乎今日吾讥晏子犹□
而訾高橛者也
景公使晏子使于楚楚王进橘置削晏子不剖而并
食之楚王曰橘当去剖晏子对曰臣闻之赐人主前
者瓜桃不削橘柚不剖今万乘无教令臣故不敢剖
不然臣非不知也
国语齐闾丘来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于恭
闵马父笑景伯问之对曰笑吾子之大满也昔正考
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
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
王之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
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于恭其满之甚也周恭
王能庇昭穆之阙而为恭楚恭王能知其过而为恭
今吾子之教官寮曰陷而后恭道将何为
说苑齐攻鲁子贡见哀公请求救于吴公曰奚先君
宝之用子贡曰使吴责君宝而与我师是不可恃也
于是以杨干麻筋之弓六往子贡谓吴王曰齐为无
道欲使周公之后不血食且鲁赋五百邾赋三百不
识以此益齐吴之利与非与吴王惧乃兴师救鲁诸
侯曰齐伐周公之后而吴救之遂朝于吴
楚庄王欲伐晋使豚尹观焉反曰不可伐也其忧在
上其乐在下且贤臣在焉曰沈驹明年又使豚尹观
反曰可矣初之贤人死矣谄谀多在君之庐者其君
好乐而无礼其下危处以怨上上下离心兴师伐之
其民必先反庄王从之果如其言矣
赵王遣使者之楚方鼓瑟而遣之诫之曰必如吾言
使者曰王之鼓瑟未尝悲若此也王曰宫商固方调
矣使者曰调则何不书其柱耶王曰天有燥湿弦有
缓急宫商移徙不可知是以不书使者曰明君之使
人也任之以事不制以辞遭吉则贺之凶则吊之今
楚赵相去千有余里吉凶忧患不可豫知犹柱之不
可书也诗曰莘莘征夫每怀靡及
梁王赘其群臣而议其过任座进谏曰主君国广以
大民坚而众国中无贤人辩士奈何王曰寡人国小
以狭民弱臣少寡人独治之安所用贤人辩士乎任
座曰不然昔齐无故起兵攻鲁鲁军患之召其相曰
为之奈何相对曰夫柳下惠少好学长而嘉智主君
试召使于齐鲁君曰吾千乘主也身自使于齐齐不
听夫柳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
对曰臣闻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柳下惠于
齐纵不解于齐兵终不愈益攻于鲁矣鲁君乃曰然
乎相即使人召柳下惠来入门袪衣不趋鲁君避席
而立曰寡人所谓饥而求黍稷渴而穿井者未尝能
以欢喜见子今国事急百姓恐惧愿藉子大夫使齐
柳下惠曰诺乃东见齐侯齐侯曰鲁君将惧乎柳下
惠曰臣君不惧齐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鲁城芒若类
失亡国百姓发屋伐木以救城郭吾视若鲁君类吾
国子曰不惧何也柳下惠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
其先人出周封于鲁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齐相与
出周南门刳羊而约曰自后子孙敢有相攻者令其
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
非不急也齐侯乃解兵三百里夫柳下惠特布衣韦
带之士至解齐释鲁之难奈何无贤士圣人乎
晋楚之君相与为好会于宛丘之上宋人往之晋楚
大夫曰趣以见天子礼见于吾君君为我见子焉使
者曰冠虽敝宜加其上履虽新宜居其下周室虽微
诸侯未之能易也师升宋城臣犹不更臣之服也揖
而去之诸大夫瞿然遂以诸侯之礼见之
越使诸发执一枝梅遗梁王梁王之臣曰韩子顾谓
左右曰恶有以一枝梅以遗列国之君者乎请为二
三子惭之出谓诸发曰大王有命客冠则以礼见不
冠则否诸发曰彼越亦天子之封也不得冀兖之州
乃处海垂之际屏外蕃以为居而蛟龙又与我争焉
是以剪发文身烂然成章以像龙子者将避水神也
今大国其命冠则见以礼不冠则否假令大国之使
时过敝邑敝邑之君亦有命矣曰客必剪发文身然
后见之于大国何如意而安之愿假冠以见意如不
安愿无变国俗梁王闻之披衣出见令逐韩子
秦楚构兵秦王使人使楚楚王使人戏之曰子来亦
卜之乎对曰然卜之谓何对曰吉楚人曰噫甚矣子
之国无良龟也王方杀之以衅钟其吉如何使者曰
秦楚构兵吾王使我先窥我死而不还则吾王知警
戒整齐兵以备楚是吾所谓吉也且使死者而无知
也又何衅于钟死者而有知也吾岂错秦相楚哉我
将使楚之钟鼓无声钟鼓无声则将无以整齐其士
卒而理君军夫杀人之使绝人之谋非古之通议也
子大夫试熟计之使者以报楚王楚王赦之
楚使使聘于齐齐王飨之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王
曰江汉之鱼吞舟大国之树必巨使何怪焉使者曰
昔燕攻齐遵洛路渡济桥焚雍门击齐左而虚其右
王歜绝颈而死于杜山公孙差格死于龙门饮马乎
淄渑定获乎琅邪王与太后奔于莒逃于城阳之山
当此之时则梧之大何如乎王曰陈先生对之陈子
曰臣不如刁王曰刁先生应之刁曰使者问梧
之年耶昔者荆平王为无道加诸申氏杀子胥父与
其兄子胥被发乞食于吴阖闾以为将相三年将吴
兵复雠乎楚战胜乎柏举级头百万囊瓦奔郑王保
于随引师入郢军云行乎郢之都子胥亲射宫门掘
平王冢笞其坟数以其罪曰吾先人无罪而子杀之
士卒人加百焉然后止当若此时梧可以为其柎矣
蔡使师强王坚使于楚楚王闻之曰人名多章章者
独为师强王坚乎趣见之无以次视其人状疑其名
而丑其声又恶其形楚王大怒曰今蔡无人乎国可
伐也有人不遣乎国可伐也端以此人诫寡人乎国
可伐也故发二使见三谋伐者蔡也
赵简子将袭卫使史黯往视之期以一月六日而后
反简子曰何久也黯曰谋利而得害由不察也今蘧
伯玉为相史佐焉孔子为客子贡使令于君前甚
听易曰涣其群元吉涣者贤也群者众也元者吉之
始也涣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贤矣简子按兵而不动
庄子渔父篇宋有人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
车数乘王说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
闾厄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晤万
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
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
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
行矣
白虎通退让篇翟王使使至楚楚王夸使者以章华
之台台甚高三休乃至楚王曰翟国亦有此台乎使
者曰否翟窭国也恶见此台也翟王之自为室也堂
高三尺壤陛三絫茆茨弗剪采椽弗刮且王犹以作
之者大苦居之者大佚翟国恶见此台也楚王愧
后汉书孔融传融迁少府初太傅马日磾奉使山东
及至淮南数有意于袁术术轻侮之遂夺取其节求
去又不听因欲逼为军帅日磾深自恨遂呕血而毙
及丧还朝廷议欲加礼融乃独议曰日磾以上公之
尊秉髦节之使衔命直指宁辑东夏而曲媚奸臣为
所牵率章表署用辄使首名附下罔上奸以事君昔
国佐当晋军而不挠宜僚临白刃而正色王室大臣
岂得以见胁为辞又袁术僭逆非一朝一夕日磾随
从周旋历岁汉律与罪人交关三日已上皆应知情
春秋鲁叔孙得臣卒以不发扬襄仲之罪贬不书日
郑人讨幽公之乱斫子家之棺圣上哀矜旧臣未忍
追案不宜加礼朝廷从之
三国蜀志费袆传袆为昭信校尉使吴孙权性既滑
稽嘲啁无方诸葛恪羊□等才博果辨论难锋至袆
辞顺义笃据理以答终不能屈权甚器之谓袆曰君
天下淑德必当股肱蜀朝恐不能数来也
注
袆别传
曰孙权每别酌好酒以饮袆视其已醉然后问以国
事并论当世之务辞难累至袆辄辞以醉退而撰次
所问事事条答无所遗失权乃以手中常所执宝刀
赠之袆答曰臣以不才何以堪明命然刀所以讨不
庭禁暴乱者也但愿大王勉建功业同奖汉室臣虽
暗弱终不负东顾
华阳国志后主即位南中诸郡并叛诸葛亮以新遭
大丧未便加兵遣尚书南阳邓芝固好于吴王吴王
孙权曰吾诚愿与蜀和亲但主幼国小虑不自存芝
对曰吴蜀二国之地吴有三江之阻蜀有重险之固
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一时之杰合此二长共为唇齿
进可兼并天下退可鼎足而跱大王如臣服于魏魏
则上望大王入朝其次求太子入侍若其不从则奉
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
王之有也吴王大悦与蜀和亲使聘岁通芝后累往
权曰若灭魏之后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灭魏
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者战争方始耳权曰君之诚
恳乃至于此书与亮曰丁□掞张阴化不尽和合二
国惟有邓芝
三国魏志牵招传太祖领冀州辟招为从事太祖将
讨袁谭而柳城乌丸欲出骑助谭太祖以招尝领乌
丸遣诣柳城到值峭王严以五千骑当遣诣谭又辽
东太守公孙康自称平州牧遣使韩忠赍单于印绶
往假峭王峭王大会群长忠亦在坐峭王问招昔袁
公言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今曹公复言当更白
天子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如此谁当为正
招答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间违错天子命
曹公代之言当白天子更假真单于是也辽东下郡
何得擅称拜假也忠曰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
万又有扶余濊貊之用当今之势强者为右曹操独
何得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
叛柔服宁静四海汝君臣顽嚚今恃险远背违王命
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大人
便捉忠头顿筑拔刀欲斩之峭王惊怖徒跣抱招以
救请忠左右失色招乃还坐为峭王等说成败之效
祸福所归皆下席跪伏敬受敕教便辞辽东之使罢
所严骑
吴志张温传温拜议郎选曹尚书徙太子太傅甚见
信重时年三十二以辅义中郎将使蜀权谓温曰卿
不宜远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意以
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构于蜀行人之义受
命不受辞也温对曰臣入无腹心之规出无专对之
用惧无张老延誉之功又无子产陈事之□然诸葛
亮达见计数必知神虑屈申之宜加受朝廷天覆之
惠推亮之心必无疑贰温至蜀对关拜章曰昔高宗
以谅暗昌殷祚于再兴成王以幼冲隆周德于太平
功冒溥天声贯罔极今陛下以聪明之姿等契往古
总百揆于良佐□列精之炳耀遐迩望风莫不欣赖
吴国勤任旅力清澄江浒愿与有道平一宇内委心
协规有如河水军事兴烦使役乏少是以忍鄙倍之
羞使下臣温通致情好陛下敦崇礼义未便耻忽臣
自入远境及即近郊频蒙劳来恩诏辄加以荣自惧
悚怛若惊谨奉所赍函书一封蜀甚贵其才
晋书张骏传骏遣参军王骘聘于刘曜曜谓之曰贵
州必欲追踪窦融款诚和好卿能保之乎骘曰不能
曜侍中徐邈曰君来和同而云不能何也骘曰齐桓
贯泽之盟忧心兢兢诸侯不召自至葵丘之会骄而
矜诞叛者九国赵国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
迟尚未能察迩者之变况鄙州乎曜顾谓左右曰此
凉州高士使乎得人礼而遣之
沮渠蒙逊载记姚兴遣使人梁斐张构等拜蒙逊镇
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时兴亦拜秃发□檀为
车骑将军封广武公蒙逊闻之不悦谓斐等曰□檀
上公之位而身为侯者何也构对曰□檀轻狡不仁
款诚未着圣朝所以加其重爵者褒其归善即叙之
义耳将军忠贯白日勋高一时当入谐鼎味匡赞帝
室安可以不信待也圣朝爵必称功官不越德如尹
纬姚晃佐命初基齐难徐洛元勋骁将并位纔二品
爵止侯伯将军何以先之乎窦融殷勤固让不欲居
旧臣之右未解将军忽有此问蒙逊曰朝廷何不即
以张掖见封乃更远封西海耶构曰张掖规画之内
将军已目有之所以远授西海者□欲广大将军之
国耳蒙逊大悦乃受拜
苻生载记生闻张祚见杀元靓幼冲命其征东苻柳
参军阎负梁殊使凉州以书喻之负殊至姑藏元靓
年幼不见殊等其凉州牧张瓘谓负殊曰孤之本朝
世执忠节远宗大晋臣无境外之交君等何为而至
负殊曰晋王以邻藩义好有自来矣虽拥阻山河然
风通道会不欲使羊陆二公独美于前主上以钦明
绍统八表宅心光被四海格于天地晋王思与张王
齐曜大明交玉帛之好兼与君公同金兰之契是以
不远而来有何怪乎瓘曰羊陆一时之事亦非纯臣
之义也本朝六世重光固忠不二若与苻征东交玉
帛之好者便是上违先公纯诚雅志下乖河右遵奉
之情负殊曰昔微子去殷项伯归汉虽背君违亲前
史美其先觉亡晋之余远逃江会天命去之故尊先
王翻然改图北面二赵盖神筭无方鉴机而作君公
若欲称制河西众旅非秦之敌如欲宗归遗晋深乖
先君雅旨孰若远踪窦融附汉之规近述先王归赵
之事垂祚无穷永享遐祉乎瓘曰中州无信好食言
往与石氏通好旋见寇袭中国风诫在昔日不足复
论通和之事也负殊曰三王异政五帝殊风赵多奸
诈秦以信义岂可同年而语哉张先杨初皆擅兵一
方不供王贡先帝命将擒之宥其难恕之罪加以爵
封之荣今上道合二仪慈弘山海信符阴阳御物无
际不可以二赵相况也瓘曰秦若兵强化盛自可先
取江南天下自然尽为秦有何辱征东之命负殊曰
先帝以大圣神武开构鸿基强燕纳款八州顺轨主
上钦明道必隆世慨徽号拥于西河正朔未加吴会
以吴必须兵凉可以义故遣行人先申大好如君公
不能蹈机而发者正可缓江南数年之命回师西□
恐凉州弗可保也瓘曰我跨据三州带甲十万西包
昆域东阻大河伐人有余而况自固秦何能为患负
殊曰贵州险塞孰若崤函五郡之众何如秦雍张琚
杜洪因赵之成资据天阻之固策三秦之锐藉陆海
之饶劲士风集骁骑如云自谓天下可平关中可固
先帝神矛一指望旗冰解人咏来苏不觉易主燕虽
武视关东犹以地势之义逆顺之理北面称藩贡不
逾月致肃慎楛矢通九夷之珍单于屈膝名王内附
控弦之士百有余万鼓行而济西河者君公何以抗
之盍追遵先王臣赵故事世享大美为秦之西藩瓘
曰然秦之德义加于天下江南何以不宾负殊曰文
身之俗负阻江山道洿先叛化盛后宾自古而然岂
但今也故诗曰蠢尔蛮荆大邦为仇言其不可以德
义怀也瓘曰秦汉旧都地兼将相文武辅臣领袖
一时者谁也负殊曰皇室懿藩忠若公旦者则大司
马武都王安征东大将军晋王柳文武兼才神器秀
拔入可允厘百工出能折冲万里者卫大将军广平
王黄眉后将军清河王法龙骧将军东海王坚之兄
弟其耆年硕德德侔尚父者则太师录尚书事广□
公鱼遵其清素刚严骨鲠贞亮则左光禄大夫强平
金紫光禄程肱牛夷博闻强识探颐索幽则中书监
胡文中书令王鱼黄门侍郎李柔雄毅厚重权智无
方则左卫将军李威右卫将军苻雅才识明达令行
禁止则特进领御史中丞梁平老特进光禄大夫强
汪侍中尚书吕婆楼文史富赡郁为文宗则尚书右
仆射董荣秘书监王扬著作郎梁谠骁勇多权略攻
必取战必胜关张之流万人之敌者则前将军新兴
王飞建节将军邓羌立忠将军彭越安远将军范俱
难建武将军徐盛常伯纳言卿校牧守则人皆文武
莫非才贤其余怀经世之才蕴佐时之略守南山之
操遂而不夺者王猛朱彤之伦相望于岩谷济济多
士焉可罄言姚襄张平一时之杰各拥众数万狼顾
偏方皆委忠献款请为臣妾小不事大春秋所诛惟
君公图之瓘笑曰此事决之主上非身所了负殊曰
凉王虽天纵英睿然尚幼冲君公居伊霍之任安危
所系见机之义实在君公瓘新辅政河西所在兵起
惧秦师之至乃言于元靓遣使称藩生因其所称而
授之
秃发□檀载记□檀遣□军关尚聘于姚兴兴谓尚
曰车骑投诚献款为国藩屏擅兴兵众辄造大城为
臣之道固若是乎尚曰王侯设险以自固先王之制
也所以安人卫众预备不虞车骑僻在遐藩密迩勍
寇南则逆羌未宾西则蒙逊跋扈盖为国家重门之
防不图陛下忽以为嫌兴笑曰卿言是也
□檀遣西曹从事史皓聘于姚兴兴谓皓曰车骑坐
定凉州衣锦本国其德我乎皓曰车骑积德河西少
播英问王威未接投诚万里陛下官方任才量功受
职彝伦之常何德之有兴曰臣不以州授车骑者车
骑何从得之皓曰使河西云扰吕氏颠狈者实由车
骑倾其根本陛下虽鸿罗遐被凉州犹在天网之外
故征西以周召之重力屈姑臧齐难以王旅之盛势
挫张掖王尚孤城独守外逼群狄陛下不连兵十年
殚竭中国凉州未易取也今以虚名假人内收大利
乃知妙算自天圣与道合虽云迁授盖亦时宜兴悦
其言拜骑都尉
慕容超载记超母妻先在长安为姚兴所据责超称
藩求太乐诸伎若不可使送吴口千人超下书诏群
臣详议左仆射段晖议曰太上囚楚高祖不回今陛
下嗣守社稷不宜以私亲之故而降统天之尊又太
乐诸伎皆是前世伶人不可与彼使移风易俗宜掠
吴口与之尚书张华曰若彼侵掠吴边必成邻怨此
既能往彼亦能来兵连祸结非国之福也昔孙权重
黎庶之命屈己以臣魏惠施惜爱子之头舍志以尊
齐况陛下慈德在秦方寸崩乱宜暂降大号以申至
孝之情权变之道典谟所许韩范智能回物辨足倾
人昔与姚兴俱为秦太子中舍人可遣将命降号修
和所谓屈于一人之下伸于万人之上也超大悦曰
张尚书得吾心矣使范聘于兴及至长安兴谓范曰
封恺前来燕王与朕抗礼及卿至也款然而附为依
春秋以小事大之义为当专以孝敬为母屈也范曰
昔周爵五等公侯异品大小之礼因而生焉今陛下
命世龙兴光宅西秦本朝主上承祖宗遗烈定鼎东
齐中分天曜南面并帝通聘结好义尚谦冲使至矜
诞苟折行人殊似吴晋争盟滕薛竞长恐伤大秦堂
堂之盛有损皇燕巍巍之美彼我俱失窃未安之兴
怒曰若如卿言便是非为大小而来范曰虽由大小
之义亦缘寡君纯孝过于重华愿陛下体敬亲之道
霈然垂愍兴曰吾久不见贾生自谓过之今不及矣
于是为范设旧交之礼申叙平生谓范曰燕王在此
朕亦见之风表乃可于机辩未也范曰大辩若讷圣
人美之况尔日龙潜凤戢和光同尘若使负日月而
行则无继天之业矣兴笑曰可谓使乎延誉者也范
承间逞说姚兴大悦赐范千金许以超母妻还之慕
容凝自梁父奔于姚兴言于兴曰燕王称藩本非推
德权为母屈耳古之帝王尚兴师征质岂可虚还其
母乎母若一还必不复臣也宜先制其送伎然后归
之兴意乃变遣使聘于超超遣其仆射张华给事中
宗正元入长安送大乐伎一百二十人于姚兴兴大
悦延华入燕酒酣乐作兴黄门侍郎尹雅谓华曰昔
殷之将亡乐师归周今皇秦道盛燕乐来庭废兴之
兆见于此矣华曰自古帝王为道不同权谲之理会
于功成故老子曰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今总章西入
必由余东归祸福之验此其兆乎兴怒曰昔齐楚竞
辩二国连师卿小国之臣何敢抗衡朝士华逊辞曰
奉使之始实愿交欢上国上国既遗小国之臣辱及
寡君社稷臣亦何心而不仰酬兴善之于是还超母
妻
南齐书始安贞王道生传道生子凤凤子遥昌建武
元年进号冠军将军封丰城县公千五百户未之镇
徙督豫州郢州之西阳司州之汝南二郡军事征虏
将军豫州剌史持节如故二年卤主元宏寇寿春遣
使呼城内人遥昌遣□军崔庆远朱选之诣宏庆远
曰旌盖飘飖远涉淮泗风尘惨烈无乃上劳宏曰六
龙腾跃倏忽千里经途未远不足为劳庆远曰川境
既殊远劳轩驾屈完有言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
宏曰故当有故卿欲使我含瑕依违为欲指斥其事
庆远曰君包荒之德本施北政未承来议无所含瑕
宏曰朕本欲有言会卿来问齐主废立有其例不庆
远曰废昏立明古今同揆中兴克昌岂惟一代主上
与先武帝非唯昆季有同鱼水武帝临崩托以后事
嗣孙荒迷废为□林功臣固请爰立明圣上逼大后
之严令下迫群臣之稽颡俯从亿兆践登皇极未审
圣旨独何疑怪宏曰闻卿此言殊解我心但哲妇倾
城何足可用果如所言武帝子弟今皆何在庆远曰
七王同恶皆伏管蔡之诛其余列藩二十余国内升
清阶外典方牧哲妇之戒古人所惑然十乱盈朝实
唯文母宏曰如我所闻靡有孑遗卿言美而乖实未
之全信宏又曰云罗所掩六合宜一故往年与齐武
有书言今日之事书似未达齐主命也南使反情有
怆然朕亦保兵此段犹是本意不必专为问罪若如
卿言便可释然庆远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圣人奇
兵今旨欲宪章圣人不失旧好岂不善哉宏曰卿为
欲朕和亲为欲不和庆远曰和亲则二国交欢苍生
再赖不和则二国交怒苍生涂炭和与不和裁由圣
衷宏曰朕来为复游行盐境北去洛都率尔便至亦
不攻城亦不伐坞卿勿以为虑宏设酒及羊炙杂果
又谓庆远曰听卿主克黜凶嗣不违忠孝何以不立
近亲如周公辅成王而苟欲自取庆远答曰成王有
亚圣之贤故周公得辅而相之今近藩虽无悖德未
有成王之贤霍光亦舍汉藩亲而远立宣帝宏曰若
尔霍光向自立为君当复得为忠臣不庆远曰此非
其类乃可言宣帝立与不立义当云何皇上岂得与
霍光为匹若尔何以不言武王伐纣何意不立微子
而辅之苟贪天下宏大笑明日引军向城东遣道登
道人进城内施众僧绢五百匹庆远选之各□褶络
带
梁书王锡传初魏始连和使刘善明来聘□使中书
舍人朱异接之预燕者皆归化北人善明负其才气
酒酣谓异曰南国辩学如中书者几人异对曰异所
以得接宾宴者乃分职是司二国通和所敦亲好若
以才辩相尚则不容见使善明乃曰王锡张缵北间
所闻云何可见异具启敕即使于南苑设宴锡与张
缵朱异四人而已善明造席遍论经史兼以嘲谑锡
缵随方酬对无所稽疑未尝访彼一事善明甚相叹
揖它日谓异曰一日见二贤实副所期不有君子安
得为国
北梦琐言梁太祖初兼四镇先主遣押衙潘岏持聘
岏饮酒一石不乱每举燕饮礼容益庄梁祖爱之饮
酣梁祖曰押衙能饮一盘器物乎岏曰不敢乃簇在
席器皿次第注酌岏并饮之岏愈温充梁祖谓其归
馆多应倾写困卧俾人侦之岏簪□箨冠子举所得
酒器涤而藏之他日又遣押衙郑顼持聘梁祖问以
剑阁道路顼极言危峻梁祖曰贤主人何以过得顼
对曰若不上闻恐□令公军机梁祖大笑此亦近代
使令之美者也
酉阳杂俎梁祖宴魏使李骞崔劼乐作梁舍人贺季
曰音声感人深也劼曰昔申喜听歌怆然知是其母
理实精妙然也梁主客王充曰听音观俗转是精者
劼曰延陵昔聘上国实有观风之美季曰卿发此言
乃欲挑战骞曰请执鞭弭与君周旋季曰未敢三舍
劼曰数奔之事久已相谢季曰车乱旗靡恐有所归
劼曰平阴之役先鸣已久充曰吾方欲馆谷而旌武
功骞曰王夷师熸将以谁属遂共大笑而止乐欲讫
有马数十匹驰过末有阉人骞曰巷伯乃同趣马讵
非侵官季曰此乃貌似劼曰若值袁绍恐不能免
梁遣黄门侍郎明少遐秣陵令谢藻信威长史王缵
冲宣城王文学萧恺兼散骑常侍袁狎兼通直散骑
常侍贺文发宴魏使李骞崔劼温良毕少遐咏骞赠
其诗曰萧萧风帘举依依然可想骞曰未若灯花寒
不结最附时事少遐报诗中有此语劼问少遐曰今
岁奇寒江淮之间不乃冰冻少遐曰在此虽有薄冰
亦不废行不似河冰一合便胜车马狎曰河冰上有
狸迹便堪人渡劼曰狸当为狐应是字错少遐曰是
狐性多疑鼬性多豫狐疑鼬豫因此而传耳劼曰鹊
巢避风雉去恶政乃是鸟之一长狐疑鼬豫可谓兽
之一短也
梁正旦使北使乘车至阙下入端门其门上层题曰
朱明观次曰应门门下有一大画鼓次曰大门左有
高楼悬一大钟门右有朝堂门辟左右亦有二大画
鼓北使入门击钟磬至马道北悬钟内道西北立引
其宣城王等数人后入击磬道东北面立其钟悬外
东西厢皆有陛臣马道南近道东有茹茹昆仑客近
道西有高句丽百济客及其升殿之官三千许人位
定梁主从东堂中出云斋在外宿故不由上阁来击
钟鼓乘舆警跸侍从升东阶南面幄内坐幄是绿油
天皂裙甚高用绳系着四柱凭黑漆曲几坐定梁诸
臣从西门入着具服博山远游冠缨末以翠羽真珠
为饰双双佩带剑黑舄初入二人在前导引次二人
并行次一人擎牙箱班剑箱别二十人具省服从者
百余人至宣城王前数步北面有重席为位再拜便
次出引王公登献玉梁主不为兴魏使李同轨陆操
聘梁入乐游苑西门内青油幕下梁主备三仗乘舆
从东门入操等东面再拜梁主北入林光殿未几引
台使入梁主在皂帐南面诸宾及群官俱坐定遣中
书舍人殷灵宣旨慰劳具有辞答其中庭设钟悬及
百戏殿上流杯池中行酒具进梁主者题曰御杯自
余各题官姓之杯至前者即饮又图象旧事令随流
而转始至讫于坐罢首尾不绝也
陈书徐陵传太清二年陵兼通直散骑常侍使魏魏
人授馆宴宾是日甚热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
热当由徐常侍来陵即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
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惭
魏书公孙表传表第二子轨兼大鸿胪持节拜氐王
扬元为南秦王及境元不郊迎轨数元曰昔尉他跨
据及陆贾至匍匐奉顺故能垂名竹帛今君王无肃
恭之礼非藩臣也元使其属赵客子对曰天子以六
合为家孰非王庭是以敢请入国然后受谒轨答曰
大夫入境尚有郊劳而况王命者乎请奉策以还元
惧诣郊受命轨使还称旨拜尚书赐爵燕郡公
卢元传元子度世度世子昶字叔达小字师颜学涉
经史早有时誉太和初为太子中舍人兼员外散骑
常侍使于萧昭业高祖诏昶曰卿便至彼勿存彼我
密迩江扬不早当晚会是朕物卿等欲言便无相疑
难又□副使玉清石曰卿莫以本是南人言语致虑
若彼先有所知所识欲见便见须论即论卢昶正是
宽柔君子无多文才或主客命卿作诗可率卿所知
莫以昶不作便复罢也凡使人之体以和为贵勿递
相矜夸见于色貌失将命之体卿等各率所知以相
规诲及昶至彼值萧鸾僭立于是高祖南讨之昶兄
渊为别道将而萧鸾以朝廷加兵遂酷遇昶等昶本
非骨鲠闻南人云兄既作将弟为使者乃大恐怖泪
汗交横鸾以腐米臭鱼莝豆供之而谒者张思宁辞
气謇谔曾不屈挠遂以壮烈死于馆中昶还高祖责
之曰衔命之礼有死无辱虽流放海隅犹宜抱节致
殒卿不能长缨羁首已是可恨何乃俯眉饮啄自同
犬马有生必死修短几何卿若杀身成名贻之竹素
何如甘彼刍菽以辱君父乎纵不远惭苏武宁不近
愧思宁昶对曰臣器乏陆随忝使闽越属萧鸾□狂
诛戮无道恐不得仰奉明时归养老母苟存尺蠖屈
以求伸负辱朝命罪宜万死乞归司寇伏听斧钺遂
见罢黜久之复除彭城王友转秘书丞
李彪传彪加员外散骑常侍使于萧赜赜遣其主客
郎刘绘接对并设燕乐彪辞乐及坐彪曰齐主既赐
燕乐以劳行人向辞乐者卿或未相体自丧礼废替
于兹以久我皇孝性自天追慕罔极故有今者丧除
之议去三月晦朝臣始除衰裳犹以素服从事裴谢
在此固应具此我今辞乐想卿无怪绘答言辞乐之
事向以不异请问魏朝丧礼竟何所依彪曰高宗三
年孝文逾月今圣上追鞠育之深恩感慈训之厚德
执于殷汉之间可谓得礼之变绘复问若欲遵古何
为不终三年彪曰万机不可久旷故割至慕俯从群
议服变不异三年而限同一□可谓亡礼之礼绘言
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彪曰圣朝自为旷代之制何
关许人绘言百官总己听于冢宰万机何虑于旷彪
曰我闻载籍五帝之臣臣不若君故君亲揽其事三
王君臣智等故共理机务五霸臣过于君故事决于
下我朝官司皆五帝之臣主上亲揽盖远轨轩唐彪
将还赜亲谓曰卿前使还日赋阮诗云但愿长闲暇
后岁复来游果如今日卿此还也复有来理否彪答
曰使臣请重赋阮诗曰宴衍清都中一去永矣哉赜
惘然曰清都可尔一去何事观卿此言似成长阔朕
当以殊礼相送赜遂亲至琅邪城登山临水命群臣
赋诗以送别其见重如此彪前后六度衔命南人奇
其謇谔
李平传平子谐字虔和孝静初为魏尹卫将军如故
萧衍求通和好朝廷盛选行人以谐兼散骑常侍为
聘使主谐至石头萧衍遣主客郎范胥当接谐问胥
曰主客任郎官几时胥答曰我本训冑虎门适复今
任谐言国子博士不应左转为郎胥答曰特为接应
远宾故权兼耳谐言屈己济物诚得事宜由我一介
行人令卿左转胥答曰自顾菲薄不足对扬盛美岂
敢言屈胥问曰今犹尚暖北间当小寒于此谐答曰
地居阴阳之正寒暑适时不知多少胥曰所访邺下
岂是测影之地谐答曰皆是皇居帝里相去不远可
得统而言之胥曰洛阳既称盛美何事迁邺谐答曰
不常厥邑于兹五邦王者无外所在关河复何所怪
胥曰殷人否危故迁相耿贵朝何为而迁谐答圣人
藏往知来相时而动何必俟于隆替胥曰金陵王气
兆于先代黄旗紫盖本出东南君临万邦故宜在此
谐答曰帝王符命岂得与中国比隆紫盖黄旗终于
入洛无乃自害也有口之说乃是俳谐亦何足道萧
衍亲问谐曰魏朝人士德行四科之徒凡有几人谐
对曰本朝多士义等如林文武贤才布在列位四科
之美非无其人庸短造次无以备启衍曰武王有乱
臣十人魏虽人物之盛岂得顿如卿言谐曰愚谓周
称十人本无佐命至于济济多士实是文王之诗皇
朝廊庙之才足与周人有竞衍曰若尔文足标异武
有冠绝者便可指陈谐曰大丞相渤海王秉文经武
左右皇极画一九州悬衡四海录尚书汝阳王元叔
昭尚书令元世□宗室之秀绾政朝端左仆射司马
子如右仆射高隆之并时誉民英戮力匡辅侍中高
岳侍中孙腾勋贤忠亮宣赞王自余才美不可具
悉衍曰故宜辅弼幼主永固基业深不可言江南称
其才辩使还除大司农卿加骠骑将军转秘书监
北齐书李浑传浑弟绘武定初兼常侍为聘梁使主
梁武帝问绘高相今在何处绘曰今在晋阳肃遏边
寇梁武曰黑獭若以形容高相作何经略绘曰黑獭
游魂关右人神厌毒连岁凶灾百姓怀土丞相奇略
不世畜锐观衅攻昧取亡势必不远梁武曰如卿言
极佳与梁人泛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黄帝
姓在十四之限绘曰兄所出虽远当共车千秋分一
字耳一坐大笑前后行人皆通启求市绘独守清尚
梁人重其廉洁
李浑传浑子湛字处元涉猎文史有家风为太子舍
人兼常侍聘陈使副袭爵泾阳县男浑与弟绘伟俱
为聘梁使主湛又为使副是以赵郡人士目为四使
之门
阳斐传斐字叔鸾兴和中除起部郎中兼通直散骑
常侍聘于梁梁尚书羊□魏之叛人也与斐有旧欲
请斐至宅三致书斐不答梁人曰羊来已久经贵朝
迁革李卢亦诣宅相见卿何致难斐曰柳下惠则可
吾不可梁主乃亲谓斐曰羊□极愿相见今二国和
好天下一家安得复论彼此斐终辞焉使还除廷尉
少卿
张华原传华原字国满周文帝始据雍州也高祖犹
欲以逆顺晓之使华原入关说焉周文密有拘留之
意谓华原曰若能屈骥足于此当共享富贵不尔命
悬今日华原曰渤海王命世诞生殆天所纵以明公
蕞尔关右便自隔绝故使华原衔喻公旨明公不以
此日改图转祸为福乃欲赐胁有死而已周文嘉其
亮正乃使东还高祖以华原久而不返每叹惜之及
闻其来喜见于色累迁为兖州刺史
魏书魏收自叙帝西入关收兼通直散骑常侍副王
昕聘萧衍昕风流文辩收辞藻富逸衍及其群臣咸
加敬异先是南北初和李谐卢元明首通使命二人
才器并为邻国所重至此衍称曰卢李命世王魏中
兴未知后来复何如耳
酉阳杂俎北齐迎南使太学博士监舍传诏二人骑
马荷信在前羊车二人捉刀在传诏后监舍一人典
客令一人并进贤冠朱衣骑马罩伞十余绛衫一人
引从使车前又绛衫骑马平巾帻六人使主副各乘
车但马在车后铁甲者百余人仪仗百余人剪彩如
衣带白羽间为□髶发绛袍帽凡五色袍随髶色以
木为□刃戟画绛为虾幡
周书库狄峙传峙仕魏位高阳郡守孝武西迁峙乃
弃官从入关大统元年拜中书舍人参掌机密以恭
谨见称迁黄门侍郎时与东魏争衡戎马不息蠕蠕
乘虚屡为边患朝议欲结和亲乃使峙往峙状貌魁
梧善于辞令蠕蠕主雅信重之自是不复为寇太祖
谓峙曰昔魏绛和戎见称前史以君方之彼有愧色
窦炽传炽兄子毅保定三年征还朝治左宫伯转小
宗伯寻拜大将军时与齐人争衡戎车岁动并交结
突厥以为外援在太祖之时突厥已许纳女于我齐
人亦甘言重币遣使求婚狄固贪婪便欲有悔朝廷
乃令扬荐等累使结之往还十余方复前好至是虽
期往逆犹惧改图以毅地兼勋戚素有威重乃命为
使及毅之至齐使亦在焉突厥君臣犹有贰志毅抗
言正色以大义责之累旬乃定卒以皇后归朝议嘉
之
陆逞传天和三年齐遣侍中斛斯文略中书侍郎刘
逖来聘初修邻好盛选行人诏逞为使主尹公正为
副以报之逞美容止善辞令敏而有礼齐人称焉还
届近畿诏令路车饰服郊迎而入时人荣之
隋书潘徽传徽为陈容馆令隋遣魏聘于陈陈人
使徽接对之淡将反命为启于陈主曰敬奉弘慈曲
垂饯送徽以为伏奉为重敬奉为轻却其启而不奏
立议曰曲礼注曰礼主于敬诗曰维桑与梓必恭
敬止孝经曰宗庙致敬又云不敬其亲谓之悖礼孔
子敬天之怒成汤圣敬日跻宗庙极重上天极高父
极尊君极贵四者咸同一敬五经未有异文不知以
敬为轻竟何所据徽难之曰向所论敬字本不全以
为轻但施用处殊义成通别礼主于敬此是通言犹
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缺
夫妻亦云相敬既于子则有敬名之义在夫亦有敬
妻之说此可复并谓极重乎至若谢诸公固非尊地
公子敬爱止施宾友敬问敬报弥见雷同敬听敬酬
何关贵隔当知敬之为义虽是不轻但敬之于语则
有时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疑聊举一隅未为深据
不能对遂从而改焉
行人司部纪事二
唐书汉阳郡王传始为郡公进王高祖使持币
遗突厥颉利可汗言和亲事颉利始见倨甚开
说示以厚币乃大喜改容加礼因遣使随入献名马
后复聘颉利谓其下曰前来悔不少屈之当使拜
我伺知之既见颉利即长揖颉利怒留不遣意
象自若不为屈颉利知不可劫卒以礼遣
蒋俨传俨常州义兴人擢明经第为右屯卫兵曹参
军太宗将伐高丽募为使者人皆惮行俨奋曰以天
子雄武四裔畏威蕞尔国敢图王人有如不幸固吾
死所也遂请行为莫离支所囚以兵胁之不屈内窟
室中高丽平乃得归帝奇其节授朝散大夫为幽州
司马
韦弘机传弘机京兆万年人仕贞观时为左千牛冑
曹参军使西突厥册拜同俄设为可汗会石国叛道
梗三年不得归裂裾录所过诸国风俗物产为西征
记比还太宗问外国事即上其书帝大悦擢朝散大
夫
董晋传晋字混成河中虞乡人累迁祠部郎中大历
中李涵持节送崇徽公主于回纥署晋判官回纥恃
有功见使者倨因问岁市马而唐归我贿不足何也
涵惧未及对数目晋晋曰我非无马而与尔为市为
尔赐者不已多乎尔之马岁五至而边有司数皮偿
赀天子不忘尔劳敕吏无得问尔反用是望我邪诸
戎以我之尔与也莫敢确尔父子宁畜马蕃非我则
谁使众皆南面拜不敢有言还迁秘书少监
归崇敬传大历初授崇敬仓部郎中充吊祭册立新
罗使海道风涛舟几坏众惊谋以单舸载而免答曰
今共舟数十百人我何忍独济哉少选风息先是使
外国多赍金帛贸易所无崇敬囊橐惟衾衣东夷传
其清德
胡证传证充京西京北巡边使太和公主降回鹘以
检校工部尚书为和亲使旧制行人有私觌礼县官
不能具召富人子纳赀于使而命之官证请俭受省
费以绝鬻官之滥次漠南回鹘欲屈胁之且言使者
必易国服又欲主便道疾驱者证固不从以唐官仪
自将讫不辱命还拜工部侍郎
卢群传群迁兵部郎中淮西吴少诚擅决司洧水溉
田使者止之不奉诏命群临诘少诚曰是于人有利
群曰臣道贵顺恭恪所以为顺也专命废顺虽利何
有且怠于事上者固不能责其下矣少诚听命群又
为陈古今成败事逆顺祸福皆有效所以感动之少
诚然既置酒与赋诗又歌以慰之少诚感悦不敢
桀以奉使称旨迁检校秘书监
李揆传揆入为国子祭酒礼部尚书德宗幸山南揆
素为卢杞所恶用为入蕃会盟使拜尚书左仆射揆
辞老恐死道路不能达命帝恻然杞曰和戎者当练
朝廷事非揆不可异时年少揆者不敢辞揆至蕃酋
长曰闻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揆畏留因绐之曰
彼李揆安肯来邪还卒凤州年七十四
崔从传从迁尚书右丞王承宗请割德棣而遣子入
侍也宪宗选堪使者以命从议者谓承宗狠谲非单
使可屈次魏田弘正请以五百骑从辞之惟童骑十
数疾趋镇集军士球场宣诏为陈逆顺大节祸福之
效音辞畅厉士感动承宗自失貌愈恭至泣下即按
二州户口符印上之还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韦丹传丹以殿中侍御史召为舍人新罗国君死诏
拜司封郎中往吊故事使外国赐州县十官卖以取
赀号私觌官丹曰使外国不足于资宜上请安有贸
官受钱即具疏所宜费帝命有司与之因着令未行
而新罗立君死还为容州刺史
韩愈传愈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镇州乱杀田弘
正而立王廷凑诏愈宣抚既行众皆危之元稹言韩
愈可惜穆宗亦悔诏愈度事从宜无必入愈至廷凑
严兵迓之甲士陈廷既坐廷凑曰所以纷纷者乃此
士卒也愈大声曰天子以公为有将帅材故赐以节
岂意同贼反邪语未终士前奋曰先太师为国击朱
滔血衣犹在此军何负乃以为贼乎愈曰以为尔不
记先太师也若犹记之固善天宝以来安禄山史思
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孙在乎亦有居官者乎众曰无
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归朝廷官中书令父子受旗
节刘悟李佑皆大镇此尔军所共闻也众曰弘正刻
故此军不安愈曰然尔曹亦害田公又残其家矣复
何道众欢曰善廷凑虑众变疾麾使去因曰今欲廷
凑何所为愈曰神策六军将如牛元翼者为不乏但
朝廷顾大体不可弃之公久围之何也廷凑曰即出
之愈曰若尔则无事矣会元翼亦溃围出廷凑不追
愈归奏其语帝大悦转吏部侍郎
北梦琐言唐薛廷珪少师右族名流仕于衰世梁太
祖兵力日强朝廷倾动渐自尊大天下惧之孤卿为
四镇官告使夷门客将刘翰先来类会恐申中外孤
卿佯言不会谓谒者曰某无德安敢辄授令公拜竟
不为屈洎受禅之后勉事于梁而太祖优容之寿考
而终中间奉命册蜀先主为司徒馆中旧疾发动蜀
送当医人杨仆射俾攻疗之孤卿致书感谢其书末
请借肩舆归京寻医蜀主讶之乃曰幸有方药可俟
愈而行坚请且驻行轩公谓客将曰夜来问此医官
殊不识字安可以性命委之乎竟不服药而北归
后唐相国韦公说仕梁为中书舍人倅轺于钱塘先
是钱尚父自一方每要姑息梁主以河北关西悉
为勍敌又频失利于淮海甚籍两浙牵掎之其次又
资贡赋凡命使臣远泛沧溟一则希其丰遗二则惧
不周旋悉皆拜之钱公亦自尊大唯京兆公长揖而
己既不辱命识者异之竟有岩廊之拜也
辽史刘六符传六符父慎行子六人一德二元三嘏
四端五常六符四端以卫尉少卿使宋贺生辰方宴
大张女乐竟席不顾人惮其严还拜枢密直学士六
符有志操能文重熙初迁政事舍人擢翰林学士十
一年与宣徽使萧特末使宋索十县地还为汉人行
宫副部署会宋遣使增岁币以易十县复与耶律仁
先使宋定进贡名宋难之六符曰本朝兵强将勇海
内共知人人愿从事于宋若恣其俘获以饱所欲与
进贡字孰多况大兵驻燕万一南进何以御之顾小
节忘大患悔将何及宋乃从之岁币称贡六符还加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宋币至命六符为三司使以
受之
耶律合里只传合里只字特满六院夷离堇蒲古只
之后重熙中累迁西南面招讨都监充宋国生辰使
馆于白沟驿宋宴劳优者嘲萧惠河西之败合里只
曰胜负兵家常事我嗣圣皇帝俘石重贵至今兴中
有石家寨惠之一败何足较哉宋人惭服帝闻之曰
优伶失辞何可伤两国交好鞭二百免官
宋史王延德传延德大名人少给事晋邸太平兴国
初补殿前承旨再迁供奉官六年会高昌国遣使朝
贡太宗以远人输诚遣延德与殿前承旨白勋使焉
自夏州渡河经沙碛历伊州望北庭万五千里雍熙
二年使还撰西州程记以献
孔维传维为礼记博士太平兴国七年使高丽王治
问礼于维维对以君臣父子之道升降等威之序治
悦称之曰今日复见中国之夫子也
李若拙传若拙雍熙三年假秘书监使交州先是黎
桓制度逾僭若拙既入境即遣左右戒以臣礼由是
桓听命拜诏尽恭燕飨日以奇货异物列于前若拙
一不留眄取先蛮使邓君辨以归礼币外不受其
私觌使还上谓其不辱命迁起居舍人
韩国华传国华雍熙中假太常少卿使高丽太宗将
北征以高丽接辽境屡为其所侵命赍诏谕之且令
发兵西会既至其俗颇犷骜恃险迁延未即奉诏国
华移檄谕以朝廷威德宜亟守臣节否则天兵东下
无以逃责于是俯伏听命使还赐绯鱼
赵安仁传景德初以安仁为工部员外郎充翰林学
士初雍熙中太宗诏询文武御戎之策安仁父孚极
陈和好之利至是安仁从幸澶州会北边请盟首命
安仁撰答书又独记太祖时聘问书式辽使韩杞至
首命接伴凡觐见仪制多所裁定馆舍夕饮杞举橙
子曰此果尝见高丽贡安仁曰橙橘产吴楚朝廷职
方掌天下图经凡他国所产靡不知也今给事中吕
佑之尝使高丽未闻有橙柚杞失于夸诞有愧色杞
既受袭衣之赐且以长为解将辞复左衽安仁曰君
将升殿受还书天颜咫尺如不衣所赐衣可乎杞乃
服以入及姚柬之至又令安仁接伴柬之谈次颇矜
兵强战胜安仁曰老氏云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
得已而用之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也乐杀
人者不得志于天下柬之自是不敢复言王继忠将
兵陷没不能死节而反事之柬之屡称其材安仁曰
继忠早事藩邸闻其稍谨不知其他其敏于酬对切
中事机类如此时论翕然称其得体上益器之自是
有意柄用安仁又集和好以来事宜及采古事作戴
斗怀柔录三卷以献
张耆传耆子希一官真定府路总管累使辽及馆客
辽人尝以雄州不当禁渔界河及役白沟两属民为
言希一曰界河之禁起于大国统和年今文移尚存
白沟本输中国田租我太宗特除之自是大国侵矣
立税故名两属恶有中国不役之理辽人词塞
王洙传洙除史馆修撰迁知制诰尝使契丹至淀
契丹令刘六符来伴宴且言耶律防善画向持礼南
朝写圣容以归欲持至馆中洙曰此非瞻拜之地也
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遣防再往传绘洙力拒之
欧阳修传修迁翰林学士俾修唐书奉使契丹其主
命贵臣四人押宴曰此非常制以卿名重故尔
王信传信权中书舍人假礼部尚书使于金肄射都
亭连中其的金人駴曰尚书得非黑王相公子孙耶
谓王德用也信得米芾书法金人宝之归言金人必
衰之兆有四在我当备之策有二上首肯之
程师孟传师孟为给事中集贤殿修撰判都水监贺
契丹生辰至涿州契丹命席迎者正南向涿州官西
向宋使介东向师孟曰是卑我也不就列自日昃争
至暮从者失色师孟辞气益厉叱傧者易之于是更
与迎者东西向
孙瑜传瑜字叔礼博平人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贾
昌朝荐为崇文检讨同知礼院开封府判官使契丹
适西讨捷书至馆伴要入贺啖以厚饷瑜辞以奉使
有指不肯贺
王拱辰传至和三年复拜拱辰三司使聘契丹见其
主混同江设宴垂钓每得鱼必酌拱辰酒亲鼓琵琶
以侑饮谓其相曰此南朝少年状元也入翰林十五
年故吾厚待之使还御史赵抃论其辄当非正之礼
异时北使援此以请将何辞拒之
聂冠卿传冠卿以兵部郎中知制诰判太常礼院纠
察刑狱奉使契丹其主谓曰君家先世奉道子孙固
有昌者尝观所著蕲春集词极清丽因自击球纵饮
命冠卿赋诗礼遇甚厚
刘敞传敞知制诰奉使契丹素习知山川道径契丹
导之行自古北口至柳河回居殆千里欲夸示险远
敞质译人曰自松亭趋柳河甚径且易不数日可抵
中京何为故道此译相顾骇愧曰实然但通好以来
置驿如是不敢变也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食虎
豹契丹不能识问敞敞曰此所谓驳也为说其声音
形状且诵山海经管子书晓之契丹益叹服
苏采传采擢侍御史知杂事判刑部使契丹还及半
道闻英宗晏驾契丹置宴仍用乐采谓送者曰两朝
兄弟国家君臣之义吾与君等一也此而可忍孰不
可忍遂为之彻乐
赵□传□为翰林学士聘契丹契丹主会猎请赋信
誓如山河诗诗成亲酌玉杯为□劝且授侍臣刘六
符素扇写之纳袖中其礼重如此
阎询传询为盐铁判官使契丹询颇谙北方疆理时
契丹在靴淀迓者王惠导询由松亭往询曰此松亭
路也胡不径□岭而迂枉若是岂非夸大国地广以
相欺邪惠惭不能对
韩传以开封府判官迎契丹使使问南朝不闻
打围何也曰我后仁及昆虫非时不为耳
沈遘传遘弟括为河北西路察访使辽萧禧来理河
东黄嵬地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遣括往
聘括诣枢密院阅故牍得须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
城为境今所争盖三十里远表论之帝以休日开天
章阁召对喜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
图示禧禧议始屈赐括白金千两使行至契丹庭契
丹相杨益戒来就议括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
诵之益戒有所问则顾吏举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
益戒无以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括曰
师直为壮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
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会契丹知不可夺遂舍黄
嵬而以大池请括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
俗之纯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抄上之
苏颂传颂为右谏议大夫使契丹遇冬至其国历后
宋历一日北人问孰为是颂曰历家筭术小异迟速
不同如亥时节气交犹是今夕若逾数刻则属子时
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其历可也北人以为然使
还以奏神宗嘉曰朕尝思之此最难处卿所对殊善
因问其山川人情向背对曰彼讲和日久颇窃中国
典章礼仪以维持其政上下相安未有离贰之意昔
汉武帝自谓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虽久勤征讨而
匈奴终不服至宣帝呼韩单于稽首称藩唐自中叶
以后河隍陷于吐蕃宪宗每读贞观政要慨然有收
复意至宣宗时乃以三关七州归于有司由此观之
外国之叛服不常不系中国之盛衰也颂意盖有所
讽神宗然之颂判尚书吏部因陛对神宗谓颂曰欲
修一书非卿不可契丹通好八十余年盟誓聘使礼
币仪式皆无所考据但患修书者迁延不早成耳然
以卿度此书何时可就颂曰须一二年曰果然非卿
不能如是之敏也及书成帝读序引喜曰正类序卦
之文赐名鲁卫信录
钱惟演传勰字穆父惟演从弟易易子彦远之子也
历提点京西河北京东刑狱奉使吊高丽外意颇谓
欲结之以北伐勰入请使指帝曰高丽好文又重士
大夫家世所以选卿无他也乃求吕端故事以行凡
馈饩非故所有者皆弗纳归次紫燕岛王遣二吏追
饷金银器四千两勰曰在馆时既辞之矣今何为者
吏泣曰王有命徒归则死且左番已受勰曰左右番
各有职吾唯例是视汝可死吾不可受竟却之还拜
中书舍人
苏辙传辙权吏部尚书使契丹馆客者侍读学士王
师儒能诵洵轼之文及辙伏苓赋恨不得见全集
吕大防传吕大防为翰林学士权开封府馆伴契丹
使其使黠语颇及朝廷大防密擿其隐事诘之曰北
朝试进士至心独运赋不知此题于书何出使错□
不能对自是不敢复出嫚词
范雍传雍子宗杰宗杰子子奇入判将作监使于辽
导者改路回远子奇谓曰此去云中有直道旬日可
至何为出此导者又欲沮子奇下马馆门外子奇曰
异时于中门下马今何以辄易导者计屈
韩亿传亿子综迁三司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使契
丹契丹主问其家世综言亿在先朝尝持礼来契丹
主喜曰与中国通好久父子俱使我宜酌我酒综率
同使者五人起为寿契丹主亦离席酬之欢甚既还
陈执中以为生事出知滑州综尝为契丹馆伴使使
者欲为书称北朝而去契丹号综曰自古未有建国
而无号者使惭遂不复言其后朝廷择馆伴契丹使
者帝曰孰有如韩综者乎
洪皓传皓子迈迁左司员外郎绍兴三十二年春金
主褒遣左监军高忠建来告登位且议和迈为接伴
使知合门张抡副之上谓执政曰向日讲和本为梓
宫太后虽屈己卑辞有所不惮今两国之盟已绝名
称以何为正疆土以何为准朝见之仪岁币之数所
宜先定及迈抡入辞上又曰朕料此事终归于和欲
首议名分而土地次之迈于是奏更接伴礼数凡十
有四事自渡江以来屈己含忍多过礼至是一切杀
之用敌国体凡远迎及引接金银等皆罢既而高忠
建有贵臣礼及取新复州郡之议迈以闻且奏言土
疆实利不可与礼际虚名不足惜礼部侍郎黄中闻
之亟奏曰名定实随百世不易不可谓虚土疆得失
一彼一此不可谓实兵部侍郎陈俊卿亦谓先正名
分名分正则国威张而岁币亦可损矣进起居舍人
时议遣使报金国聘三月丁巳诏侍从台谏各举可
备使命者一人初迈之接伴也既持旧礼折伏金使
至是慨然请行于是假翰林学士充贺登位使欲令
金称兄弟敌国而归河南地夏四月戊子迈辞行书
用敌国礼高宗亲札赐迈等曰祖宗陵寝隔阔三十
年不得以时洒扫祭祀心实痛之若彼能以河南地
见归必欲居尊如故正复屈己亦何所惜迈奏言山
东之兵未解则两国之好不成至燕金合门见国书
呼曰不如式抑令使人于表中改陪臣二字朝见之
仪必欲用旧礼迈初执不可既而金锁使馆自旦及
暮水浆不通三日乃得见金人语极不逊大都督怀
忠议欲质留左丞相张浩持不可乃遣还七月迈回
朝则孝宗已即位矣殿中侍御史张震以迈使金辱
命论罢之
陆佃传佃迁吏部尚书报聘于辽归半道闻辽主洪
基丧送伴者赴临而返诮佃曰国哀如是汉使殊无
吊唁之仪何也佃徐应曰始意君匍匐哭踊而相见
即行吊礼今偃然如常时尚何所吊伴者不能答
范雍传雍子宗杰宗杰子子奇子奇子坦字伯履以
父任为开封府推官金部员外郎大理少卿改左司
员外郎押伴夏国使应对合旨赐进士第权起居舍
人使于辽复命具语录以献徽宗览而善之付鸿胪
令后奉使者视为式迁殿中监知开封府再命使辽
时兴边议非时遣使以观衅坦以不宜始祸辞其行
徽宗怒责舒州团练副使
林摅传摅为翰林学士初朝廷数取西夏地夏求援
于辽辽为请命摅报聘蔡京密使激怒之以起衅入
境盛气以待迓者小不如仪辄辨诘及见辽主始跪
授书即抗言数夏人之罪谓北朝不能加责而反为
之请礼出不意辽之君臣不知所答及辞辽使摅附
奏求还进筑夏人城栅摅答语复不巽辽人大怒空
客馆水浆绝烟火至舍外积潦亦污以矢溲使饥渴
无所得如是三日乃遣还凡饔饩祖犒皆废归复命
议者以为怒邻生事犹除礼部尚书既而辽人以失
礼言出知颍州
王云传云字子飞泽州人父献可仕至英州剌史知
泸州黄庭坚谪于涪献可遇之甚厚时人称之云举
进士从使高丽撰鸡林志以进擢秘书省校书郎
王纶传纶绍兴二十八年除同知枢密院事二十九
年六月朝论欲遣大臣为泛使觇敌且坚盟好纶请
行乃以为称谢使曹勋副之至金馆礼甚隆一日急
召使人金主御便殿惟一执政在焉连发数问纶条
对金主不能屈九月还朝入见言邻国恭顺和好皆
陛下威德所致宰臣汤思退等皆贺然当时金已谋
犯江特以善意绐纶耳纶旧疾作力丐外除资政殿
大学士知福州上解所御犀带赐之明年知建康府
兼行宫留守敌犯江纶每以守御利害驿闻上多从
之
章谊传谊迁枢密都承旨绍兴四年金遣李永寿王
翊来求还刘豫之俘及西北人在东南者又欲画江
以益刘豫时议难之欲遣大臣为报使参政席益以
母老辞荐谊为代加谊龙图阁学士充军前奉表通
问使给事中孙近副之谊至云中与粘罕兀室论事
不少屈金人谕亟还谊曰万里衔命兼迎两宫必俟
得请金人乃令萧庆授书并以风闻事责谊谊诘其
所自金人以实告乃还至南京刘豫留之以计得归
帝嘉劳之擢刑部尚书初席益荐谊使金帝曰谊亦
母老朕当自谕之谊闻命略无难色戒其家人勿使
母知将行告母曰是行不数月即归大似往年太学
谒告时尔及还母竟不知其使金也
韩肖胄传肖胄绍兴三年拜端明殿学士同佥书枢
密院事充通问使以胡松年副之肖冑慨然受命时
金酋粘罕专执政方恃兵强持和战离合之策行人
皆危之肖冑入奏曰大臣各循己见致和战未有定
论然和乃权时之宜他日国家安强军声大振誓当
雪此雠耻今臣等行或半年不返命必复有谋宜速
进兵不可因臣等在彼而缓之也将行母又语之曰
汝家世受国恩当受命即行勿以我老为念帝称为
贤母封荣国夫人肖胄至金国金人知其家世甚重
之往返纔半年自帝即位使者凡六七年未尝报聘
至是始遣人偕来肖冑先北使入对与朱胜非议不
合力求去以旧职知温州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京镗传镗累迁右司郎官金遣贺生辰使来上居高
宗丧不欲引见镗为傧佐以旨拒之使者请少留阙
下镗曰信使之来以诞节也诞节礼毕欲留何名乎
使行上嘉其称职转中书门下省捡正诸房公事金
人遣使来吊镗为报谢使金人故事南使至汴京则
赐宴镗请免宴郊劳使康元弼等不从镗谓必不免
宴则请彻乐遗之书曰镗闻邻丧者舂不相里殡者
不巷歌今镗衔命而来繄北朝之惠吊是荷是谢北
朝勤其远而悯其劳遣郊劳之使藏式宴之仪德莫
厚焉外臣受赐敢不重拜若曰而必听乐是于圣经
为悖理于臣节为悖义岂惟贻本朝之羞亦岂昭北
朝之懿哉相持甚久镗即馆相礼者趋就席镗曰若
不彻乐不敢即席金人迫之镗弗为动徐曰吾头可
取乐不可闻也乃帅其属出馆门甲士露刃向镗镗
叱退之金人知镗不可夺驰白其主主叹曰南朝直
臣也特命免乐自是恒去乐而后宴镗孝宗闻之喜
谓辅臣曰士大夫平居孰不以节义自许有能临危
不变如镗者乎使还入见上劳之曰卿能执礼为国
家增气朕将何以赏卿镗顿首曰北人畏陛下威德
非畏臣也正使臣死于北庭亦臣子之常分耳敢言
赏乎故事使还当增秩右相周必大言于上曰增秩
常典尔京镗奇节今之毛遂也惟陛下念之乃命镗
权工部侍郎四川阙帅以镗为安抚制置使兼知成
都府
施师点传干道八年师点假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
读使金致命金立班既定相仪者以亲王将至命
师点退位师点屹立相仪者请数四师点正色曰班
立已定尚欲何为不肯少动在廷相顾骇愕知其有
守不敢复以为请九年使还有言其事于上者上嘉
叹不已及后金使贺正日至阙问馆伴师点今居何
官馆伴宇文价于班列中指师点以示之金使恍然
曰一见正人令人眼明
范成大传隆兴再讲和失定受书之礼上尝悔之迁
成大起居郎假资政殿大学士充金祈请国信使国
书专求陵寝盖泛使也上面谕受书事成大乞并载
书中不从金迓使者慕成大名至求巾帻□之至燕
山密草奏具言受书式怀之入初进国书词气慷慨
金君臣方倾听成大忽奏曰两朝既为叔侄而受书
礼未称臣有疏搢笏出之金主大骇曰此岂献书处
耶左右以笏标起之成大屹不动必欲书达既而归
馆所金主遣伴使宣旨取奏成大之未起也金庭纷
然太子欲杀成大越王止之竟得全节而归
张诏传诏字君卿成州人少隶张俊帐下积功守和
州尝被旨介聘一日金人持所绘佑献二陵像至馆
中皆北地服诏向之再拜馆者问之答曰诏虽不识
其人但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疑非北朝祖宗也敢不
拜孝宗闻而喜之由是骤用
丘传迁枢密院检详文字被命接伴金国贺生
辰使金历九月晦与统天历不合接使者以恩意
乃徐告以南北历法异同合从会庆节正日随班上
寿金使初难之卒屈服孝宗喜谓曰使人听命成
礼而还卿之力也
刘甲传甲字师文以枢密院检讨兼国史院编修官
实录院检讨官使金至燕山伴宴完颜者名犯仁庙
嫌讳甲力辞完颜更名修自绍兴后凡出疆遇忌俱
辞设宴皆不得免秦桧所定也九月二十三日金宴
甲以宣仁圣烈后忌辞还除司农少卿
云麓漫抄陶谷使吴越钱王因举酒令曰白玉石碧
波亭上迎仙客陶对曰口耳王圣明天子客钱塘宣
政间林摅奉使契丹国中新为碧室云如中国之明
堂伴使举令曰白玉石天子建碧室林对曰口耳王
圣人坐明堂伴使云奉使不识字只有口耳壬却无
口耳王林词屈骂之几辱命彼之大臣云所争非国
事岂可以细故成隙遂备牒奏上朝廷一时为之降
黜后以其骂契丹进用至中书侍郎
笔记内侍都知阎承翰质直强干景德初契丹方睦
于我聘使往来凡百供馈赐与程式未定俾承翰专
掌其事执政间有欲以汉衣冠赐彼来使者承翰以
为不可曰南北异宜请各从其土俗而已上以承翰
所议为定
景德中初契丹通好首命故给事中孙公仅奉使而
往洎至彼国属修聘之始迎劳饔饩颁给之礼殊未
详备北人馆待优异务在丰腆无所不至然事或过
差仅必抑而罢之自余皆为随事损益俾丰腆中度
而后已迄今信使往复不改其制
中山诗话余靖两使契丹其情益亲能辽语作辽语
诗辽主曰卿能道我为卿饮靖举曰夜宴设逻
厚
盛也
臣拜洗
受
赐
两朝厥荷
通
好
情感勒
厚
重
微臣雅鲁
拜
舞
祝若
统
福
佑
圣寿铁摆
嵩
高
俱可忒
无
极
主大笑遂为釂觞刘沆
亦使辽使凌压之契丹馆客曰有酒如渑系行人而
不住沆应声曰在北为狄吹出塞以何妨仁宗待辽
有礼不使纤微迕之二公俱谪官
清波杂志康定二年刘涣奉使入西羌招纳唃厮啰
族部蕃法唯僧人所过不被拘留资给饮食涣乃落
发僧衣
渑水燕谈录康定中赵元昊既虏刘平遂约吐蕃毋
与中国通阴相为援朝廷患之择能使绝域者将以
恩信谯让唃氏尚书屯田员外郎刘涣上书请行间
道驰至青唐城唃氏皆顿首悔谢请以死捍边因图
画其地形并誓书还奏仁宗嘉叹进直昭文馆俄而
元昊臣服再加刑部郎中赐金紫
梦溪笔谈李士衡为馆职使高丽一武人为副高丽
礼币赠遗之物士衡皆不关意一切委于副使时□
底疏漏副使者以士衡所得缣帛藉□底然后实己
物以避漏湿至海中遇大风□欲倾覆舟人大恐请
尽弃所载不尔船重必难免副使仓惶取船中之物
投之海中便不暇拣择约投及半风息船定既而点
检所投皆副使之物士衡所得在船底一无所失
邻几杂志韩忠宪使辽其介刘太后之姻庸而自专
私与辽使云太后言两朝欢好传云子孙韩了不知
忽置一筵遣臣来伴因问太后有此语何故不传忠
宪答云皇太后每遣使使人帘前受此语戒使人令
慎重尔于是以手顶礼云两朝生灵之福也
老学庵笔记仁宗皇帝庆历中尝赐辽使刘六符飞
白书八字曰南北两朝永通和好会六符知贡举乃
以两朝永通和好为赋题而以南北两朝永通和好
为韵云出南朝皇帝御飞白书六符盖为辽画策增
岁赂者然其尊戴中国尚如此则盟好中绝诚可惜
也
春渚纪闻元佑三年辽贺正使刘霄等入贺东坡与
狄咏馆伴锡燕回始行马而公马小蹶刘即前讯曰
马惊无苦否公应之曰衔勒在御虽小失无伤也
画墁录元佑末宇文昌龄命称聘契丹皇城使张璪
价焉张颓龄枢府难其行璪哀请故事死于辽朝廷
恩数甚渥辽棺银装校三百两既行璪饮冷食生无
忌昌龄戒之不纳既至辽境益甚昌龄颇患之禁从
者无供璪怒骂不足果病噤不纳粥药至十许日一
行人病之既而三病三愈竟不复命登对进前上面
哂之退语近臣曰张璪生还奈何诣政堂诸公大笑
昌龄直被他害杀每夜使人防视若有些好恶只是
自家不了至其家妇孙睥睨阿翁□地又却来也
挥尘后录绍圣初孟后废处道宫偶辽国遣使来诏
命邢和叔馆之邢白时宰章子厚曰北使万一问及
瑶华事何以为词子厚曰当云罪如诏书已而北人
不及之忽问曰南朝近日行遣元佑人何邪邢即以
子厚语答之归奏泰陵大喜以谓善于专对
老学庵笔记赵相挺之使金方盛寒在殿上金主忽
顾挺之耳愕然急呼小臣指示之盖阉也俄持一小
玉合子至合中有药色正黄涂挺之两耳周匝而去
其热如火既出殿门主客者揖贺曰大使耳若用药
迟且拆裂缺落甚则全耳皆堕而无血扣其玉合中
药为何物乃不肯言但云此药市中亦有之价甚贵
方匕直钱数千某辈早朝遇极寒则涂少许吏卒辈
则别有药以狐溺调涂之亦效
却扫编政和中杜相充以列卿使辽时新更左右仆
射为太宰少宰既至辽馆伴者问南朝新定宰相官
名亦有据乎杜曰曾读周礼否馆伴者不悦曰周礼
岂不尝读正以周官太宰卿一人则天官之长也小
宰中大夫二人其属耳安得相抗而为二宰哉杜无
以应及还以失言被黜
老学庵笔记魏道弼参政使金人军中抗辞不挠金
人大怒欲于马前斩之挥□垂及颈而止故道弼头
微偏
国老谈苑赵世长以宗正卿北使时九月既宴荐瓜
主客举谓世长曰北方气候诚早彼想未也世长对
曰本朝来岁季夏此味方盛故知其节物晚也
贵耳集孝庙在御北使进国书必起御座三步中贵
取进忽贺正使至殿上去御座数十步必欲屈万乘
亲临移时不决知阁王抃忽撒起国书云驾兴虏使
失仪而孝庙喜王抃之机捷孝庙圣语云在朝无一
人乞斩北使者毗陵丁逢以选人上书乞斩北使不
执臣礼以存中国之体孝庙大喜即改京秩
老学庵笔记淳熙己酉金国贺登宝位使自云悟室
之孙喜读书著作郎权兵部郎官邓千里馆之因游
西湖至林和靖祠堂忽问曰林公尝守临安耶千里
笑而已
贵耳集石湖范至能成大以中书舍人为祈请使至
卤庭颇立节葛王临辞有言曰天下是天下之天下
有德者得之但使宋帝修德而已不忧天下之不归
寿皇所以圣德日新基于此也
老学庵笔记谢子肃使回云金群臣自徒单相以下
大抵皆白首老人徒单年过九十矣又云金姓多三
两字又极怪至有姓斜卯者己酉春金移文境上曰
皇帝生日本是七月今为南朝使人冒暑不便已权
改作九月一日其内乡之意亦可嘉也
贵耳集寿皇议遣汤鹏举使金沈詹事枢在同列间
发一语操吴音曰官家好呆此语遂达于上大怒差
四从官审责沈曾与不曾有此语对云臣有此语即
日谪筠州汤侍御史使金寿皇专差中贵等人
使回程先取国书星夜以闻寿皇得之启匣元封不
开国书复回汤以专对失职得谪汤以先言有验得
归
谢文昌源明馆伴北使时宁庙初即位定册时诸臣
颇有议论北使忽问谢云伊尹放太甲于桐此何义
指光宗属疾而言谢答曰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
之志则不可避一篡字朝论甚伟
金史刘筈传皇统元年筈充江南封册使假中书侍
郎既至临安而宋人榜其居曰行宫筈曰未受命而
名行宫非也请去榜而后行礼宋人惊服其有识欲
厚贿说之奉金珠三十余万而筈不之顾皆叹曰大
国有人焉
梁肃传肃改刑部尚书宋主屡请免立受国书之仪
世宗不从及大兴尹璋为十四年正旦使宋主使人
就馆夺其书而重赂之璋还杖一百五十除名以肃
为宋国详问使其书略曰盟书所载止于帝加皇字
免奉表称臣称名再拜量减岁币便用旧仪亲接国
书兹礼一定于今十年今知岁元国信使到彼不依
礼例引见辄令迫取于馆侄国礼体当如是耶往问
其详宜以诚报肃至宋宋主一一如约立接国书肃
还附书谢其略曰侄宋皇帝谨再拜致书于叔大金
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阙下惟十载遵
盟之久无一毫成约之违独顾礼文宜存折衷矧辱
函封之贶尚循躬受之仪既俯迫于舆情常屡伸于
诚请因岁元之来使遂商榷以从权敢劳将命之还
先布鄙悰之恳自余专使肃控请祈肃还至泗州先
遣都管赵王府长史□满蒲马入奏世宗大喜欲以
肃为执政左丞相良弼曰梁肃可相但使宋还即为
之宋人自此轻我矣上乃止
张通古传通古易州易县人除中京副留守为诏谕
江南使宋主欲南面使通古北面通古曰大国之卿
当小国之君天子以河南陕西赐之宋宋约奉表称
臣使者不可以北面若欲贬损使者使者不敢传诏
遂索马欲北归宋主遽命设东西位使者东面宋主
西面受诏拜起皆如仪使还闻宋已置戍河南谓送
伴韩肖胄曰天子裂壤地益南国南国当思图报大
恩今辄置守戍自取嫌疑若兴师问罪将何以为辞
江左且不可保况齐乎肖胄惶恐曰敬闻命矣即驰
白宋主宋主遽命罢戍通古至上京具以白宗干及
其部置未定当议收复宗干喜曰是吾志也即除参
知行台尚书省事
黄久约传久约授左谏议大夫兼礼部侍郎为贺宋
生日副使至临安适馆伴使病宋人议欲以副使代
行使事久约曰设副使亦病又将使都辖掌仪辈行
礼乎竟令国信使独前行副使与馆伴副使联骑如
故乃终礼而还
元史速哥传速哥蒙古怯烈氏世传李唐外族父怀
都事太祖尝从饮班朮居河水速哥为人外若质直
而内实沉勇有谋雅为太宗所知命使金因俾觇其
虚实语之曰即不还子孙无忧不富贵也速哥顿首
曰臣死职耳奉陛下威命以行可无虑也帝悦赐所
常御马至河金人闭之舟中七日始登南岸又三旬
乃达汴及见金主曰天子念尔土地日狭民力日疲
故遣我致命尔能共修岁币通好不绝则转祸为福
矣谒者令下拜速哥曰我大国使为尔屈乎金主壮
之取金□饮之酒曰归语汝主必欲加兵敢率精锐
以相周旋岁币非所闻也速哥饮毕即怀金□以出
速哥虽佯为不智而默识其地理厄塞城郭人民之
强弱既复命备以虚实告且以所怀金□献帝喜曰
我得金于汝手中矣复以赐之
辍□录翰林学士元文敏公明善字复初清河人参
议中书日会朝廷遣蒙古大臣一员使交趾公副之
将还国之伪主以金蒙古受之公固辞伪主曰彼
使臣已受矣公独何为公曰彼所以受者安小国之
心我所以不受者全大国之体伪主叹服
中州野录徐芳谷字明善鄱阳人至正间任江西等
处提举尝奉使交趾国其王子陈日炫闻公善诗举
□酒立召索吟公遂口占云乘传入南中云章照海
红天边龙虎气南侥马牛风日月八荒烛车书万里
同丹青入王会茅土祚无穷日炫遂纳款奉贡公声
名大振
见闻录侯琎永乐乡试第一交趾黎麟请命公辅礼
部侍郎章公往锡封至其境关门低且隘先驱者谓
当伛度公止之曰此中国所谓狗窦也于土人出入
则宜今天命下临不可由此度迓者惊愕为撤关而
入由是蛮人益谨礼不敢肆既归毫发无所受
宣庙嗣位交趾黎利弗靖成山侯王通等用兵无功
时庐陵罗公简为御史升工部右侍郎与李琦等赍
玺书谕利未至而通与利和自率众出境矣众止公
勿往公曰王通师败辱国我受命谕贼可退缩不进
乎贼虽凶暴必不敢拒诏与琦亟驰至其国宣上恩
意利惶恐率其属拜自首其过遣使献金又奉表诣
阙称谢且请立陈氏之孙皓复命公往立之既至利
以皓已死乃张筵列女乐设宴公叱曰皓死尔国人
安可淫乐尽击破其尊罍乐器时天晴忽阴风起大
雨雷震焚利居室利惧贡方物表谢还朝
行人司部杂录
续明道杂志嘉佑中韩魏公当国遣使出诸道以宽
恤民力为名使既行魏公大悔之每见外来宾客必
问宽恤使者不扰郡县否意恐诏使骚扰民重不安
也无几皆罢之王荆公行新法每遣使其大者曰察
访小至于兴水利种稻田皆遣使使者项背相望于
道荆公尝言读大小雅言周文武故事而小雅第二
篇便言皇皇者华君遣使臣故遣使为先务二公所
见如是
读书镜宣和时傅忠肃公察为接伴使时金人已渝
盟公至燕山闻斡离不入寇或劝其毋遽行公曰□
命而行闻难而止若君命何遂去不顾陈忠肃公过
庭当金人再犯京师议割两河须大臣皆行聂昌耿
南仲皆以事辞公曰主忧臣辱臣愿效死钦宗挥涕
叹息遣之壮哉两忠肃也苟有闻二公之风者则奉
使渡海必不捐印而还遣勘出关自当膏车而去庶
几所谓东西南北惟上所使者欤
西峰淡话国初差行人极易故行人官极多而资格
亦不贵后则不然矣如民有输粟千石以上者必降
玺书使行人至其家旌为义民此盖郑重奖掖不然
行人固易差玺书岂易降其家乎今于报功旌善俱
草草矣人焉肯自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