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乡里部汇考一

礼记

  曲礼

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

则肩随之群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

年长以倍谓年二十于四十者人年二十弱冠

 成人有为人父之端今四十于二十者有子道内

 则曰年二十惇行孝弟肩随者与之并行差退席

 以四人为节因宜有所尊

此谓乡里之中非亲

 非友但年长倍己则以父道事之即父党随行也

 人年三十而娶于后乃有子则三十于六十乃是

 倍年今郑言二十于四十者但加冠责以为人父

 为人子之礼虽未有妻子有为人父之端以二十

 未合有子有子道也年二十于三十者半倍故兄

 事之则止差退而雁行也若二十于二十五者肩

 随之则齐于雁行也群居谓朋友居处法也古者

 地敷横席而容四人四人则推长者居席端若有

 五人会应一人别席因推长者异席若宾主礼席

 皆无同坐故乡饮酒宾介异席又云众宾之席皆

 不属焉乡射众宾之席继而西谓相连属也燕礼

 及大射公三重大夫再重是皆异席也

庐陵胡

 氏曰此谓乡里之中父兄之党也

入里必式

入里必式不诬十室也

二十五家为里里巷

 首有门入里则必式而礼之

马氏曰诗曰维桑

 与梓必恭敬止此入里必式之意也石庆入里门

 不下车而其父责之张湛望里门则步君子多之

 则入里必式者父母国之道也

周礼

  天官

小宰之职以官府之八成经邦治三曰听闾里以版

在六乡则二十五家为闾在六遂则二十五家

 为里闾里之中有争讼则以户籍之版土地之图

 听决之

  地官

大司徒施教法于邦国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

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四闾为

族使之相葬五族为党使之相救五党为州使之相

赒五州为乡使之相宾

此所以劝民者也使之者皆谓立其长而教令

 使之保犹任也救救凶灾也宾宾客其贤者受者

 宅舍有故相受寄托也赒者礼物不备相给足也

 闾二十五家族百家党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乡

 万二千五百家

立长谓若比长闾胥至乡大夫

 等

项氏曰人之生有天属有人属天属则不待

 教而相亲至于人属无事则相往来有事则相弃

 背非上之人有以教之不可是故先王为比为闾

 则必有以令之相保相受则必有以使之令之则

 不容于或遗使之则不容于或背 陈君举曰百

 家之中不幸有死者相与办其葬事不使五家与

 二十五家供之者以百家然后众轻易举也大利

 害大患难非百家所可御必五百家然后足以相

 救水旱凶荒欲以相赒又非五百家所能办惟二

 千五百家则其地必阔必无皆水皆旱之理庶几

 有无可以相通 王昭禹曰乡遂之制始于五家

 之寡而终于万有二千五百家之众居虽异室而

 从容若一家体虽异腹而和合若一心司徒以安

 之则相为恺悌焉司马以用之则相为忧患焉

小司徒凡民讼以地比正之

六乡之民有争讼之事是非难辨故以地之比

 邻知其是非者共正断之

乡师之职各掌其所治乡之教而听其治以国比之

法以时稽其夫家众寡辨其老幼贵贱废疾马牛之

物辨其可任者与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纠禁听其狱

郑谔曰小司徒有九比之法以稽夫家之数谓

 之比法乡师用法则谓之国比之法言其法乃国

 之法而非乡师之所制也 项氏曰小司徒先贵

 贱乡师先老幼盖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可任

 为军所谓可任者家三人之类戒之使谨令之使

 行纠之使不肆禁之使勿为

大役则帅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则受州里之役

要以考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

玉昭禹曰大役任众力役之大者若城郭沟渠

 之役州里州所里也五党为州民所居曰里而所

 役之民出于州里役要役数之要书欲知役数之

 多寡 项氏曰司空掌役州里出役即州里所遣

 役之本数以考司空治役之章程则役事可得而

 钩考矣

凡邦事令作秩叙

王昭禹曰凡有所兴治皆谓之事言邦事则非

 乡里之自兴治者也秩则制其常赐之多寡叙则

 差其事治之先后作秩叙者乡吏也乡师令之而

 已

大祭祀羞牛牲共茅蒩大军旅会同正治其徒役与

其辇辇戮其犯命者大丧用役则帅其民而至遂治

之及葬执纛以与匠师御而治役及窆执斧以□

匠师凡四时之田前期出田法于州里简其鼓铎旗

物兵器修其卒伍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众庶而陈

之以旗物辨乡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后之屯

而戮其犯命者断其争禽之讼凡四时之征令有常

者以木铎徇于市朝以岁时巡国及野而赒万民之

厄以王命施惠岁终则考六乡之治以诏废置正

岁稽其乡器比共吉凶二服闾共祭器族共丧器党

共射器州共宾器乡共吉凶礼乐之器

郑锷曰先王之世宫室车舆以为居衣裳冕弁

 以为服尊爵俎豆以为器金石丝竹以为乐非特

 用之朝廷又用之闾里民日从事于其间耳闻而

 目见之所以知礼乐之意而成粹美之俗窃疑闾

 里之间何从有是器而用之及考乡师然后知六

 乡之民俱合众财以为之人众则财用足财用足

 则器用备故观其人所聚之众寡各因其财力使

 制其器比五家耳财适足以制吉凶吊祭之二服

 故比集财为之而一比共用焉器则未能备也闾

 二十五家财适足以制簠簋鼎俎之器故闾集财

 以为之而一闾共用焉族之百家财适足以制夷

 盘輁轴之器故族集财以为之而一族共用焉至

 于射器则定其位有物课其功有算诏之有旌节

 之有鼓有弓有矢有侯有布用财多故合五百家

 之财而为之宾器则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

 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有爵有罍有笙有瑟其用

 尤多故合二千五百家之财而为之然后共用也

 吉凶礼乐之器即闾里党州所共者是已 王昭

 禹曰吉器非必祭器凡饮食冠昏之属皆是凶器

 非必丧器凡干戈戚扬之属皆是礼乐之器非必

 宾射之器凡有其具于礼乐者皆是吉凶礼乐之

 器众矣故集一乡之财为之然后足以供也

若国大比则考教察辞稽器展事以诏诛赏

王昭禹曰六乡之吏各主教其所属之民或书

 其敬敏任恤或书其孝悌睦□有学者或书其德

 行道艺或考其德行道艺而劝之若此之属无非

 教矣然教之不明也常起于辞之不正辞苟不正

 则言伪而辨顺非而泽饰智以惊愚讹言以惑众

 将至于不可御矣

乡老二乡则公一人乡大夫每乡卿一人

王氏曰乡老公也尊之于乡宪其言行不累以

 事故称老乡老于司徒之官非属而无职 黄氏

 曰乡大夫犹有职掌乡老惟大比兴贤能献书于

 王则与焉所谓师也父兄也 陈君举曰乡大夫

 卿也谓之大夫卿知进止之义大夫以智帅人者

 也进止所以事人帅人所以临下列职于朝名之

 曰卿正其位也分治六乡名之曰大夫非卑之也

 盖掌乡之政教禁令非以智帅人不可乡大夫之

 职所以异于地官者以此

乡大夫之职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

郑司农曰万二千五百家为乡

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

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德行察其道艺以岁时登其夫

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

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

王昭禹曰族师职卑所统者寡故使之校其数

 然后登上其籍乡大夫职尊所统者众故登其籍

 不校其数小司徒颁比法于六乡之大夫使各登

 其乡之众寡则使登其籍于大司徒也辨其可任

 者辨其力强而可任以事者也 黄氏曰征不言

 岁而言七尺六尺者岁虽登而身不及则为疾所

 谓痤短侏儒者也则舍之国中晚征而早舍为其

 近而役多野则早征而晚舍以其远而役少

其舍者国中贵者贤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

郑司农云舍者谓有复除舍不收役事也

以岁时入其书三年则大比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

者能者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寡以礼礼宾

之厥明乡老及乡大夫群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

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贰之退而以乡射之礼五物

询众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兴

黄氏曰和内志正也容外体直也主皮中也复

 曰和容中不骄不中不慑也兴舞其节比于乐也

此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岁终

则令六乡之吏皆会政致事正岁令群吏考法于司

徒以退各宪之于其所治之国大询于众庶则各帅

其乡之众寡而致于朝国有大故则令民各守其闾

以待政令

大故谓灾变寇戎之事警急须人故乡大夫令

 州长已下使民各守其闾

以旌节辅令则达之

黄氏曰征发虽有号令无节不达守法之严如

 此乡大夫专行考察行艺以兴贤能而令民守闾

 之事参焉乡大夫皆卿也是为军将

州长每州中大夫一人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法

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以考其德行道艺

而劝之以纠其过恶而戒之若以岁时祭祀州社则

属其民而读法亦如之春秋以礼会民而射于州序

凡州之大祭祀大丧皆□其事若国作民而师田行

役之事则帅而致之掌其戒令与其赏罚岁终则会

其州之政令正岁则读教法如初三年大比则大考

州里以赞乡大夫废兴

废兴所废退所兴进也

史氏曰不曰诛赏而

 曰废兴者乡大夫之教民兴贤能废愚不肖而已

 至于诛赏则大司徒王之事也

党正每党下大夫一人各掌其党之政令教治及四

时之孟月吉日则属民而读邦法以纠戒之春秋祭

禜亦如之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

序以正齿位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而

不齿

陈君举曰一命者天子之下士公侯伯之上士

 子男之大夫而与乡里齿焉再命者天子之中士

 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而又与族齿焉三命者

 天子之上士公侯伯之卿虽云不齿亦异席而已

 非敢居其上

凡其党之祭祀丧纪昏冠饮酒教其礼事掌其戒禁

凡作民而师田行役则以其法治其政事岁终则会

其党政帅其吏而致事正岁属民读法而书其德行

道艺

郑锷曰戒谓党正四时孟月之吉与夫春秋之

 禜有纠戒之读法岁十二月又有正齿位之饮酒

 于是时也不书其民德行道艺至于正岁读法则

 一书之何也盖读法而纠戒之特以勉励其修为

 之始大蜡而正齿位特以变革其田野之习正岁

 始一书者见德行道艺之难能使人终岁修之以

 俟一朝之见录非正岁则党正不书非修习之已

 成则正岁不书聚民读法以书之重难其事如此

 彼见书之人岂一朝而幸得之哉 王昭禹曰党

 正之所书固非一日之积州长所以考而劝之者

 亦因党正之所书而已乡大夫所以考而兴之者

 又因州长之所考而已

以岁时□校比

郑司农云校比族师职所谓以时属民而校登

 其族之夫家之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

 及其六畜车辇如今小案比

及大比亦如之

族师至三年大案比党正亦□之

族师每族上士一人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月吉则

属民而读邦法书其孝弟睦□有学者春秋祭酺亦

如之以邦比之法帅四闾之吏以时属民而校登其

族之夫家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及其六

畜车辇五家为比十家为联五人为伍十人为联四

闾为族八闾为联使之相保相受刑罚庆赏相及相

共以受邦职以役国事以相葬埋

黄氏曰比闾党州皆以五而登惟闾四族变其

 中者所以为联法也故五家为比有联则闾合四

 闾为族有联则党合如是则比闾族党无不合者

 居则五家为比十家为联行则五人为伍十人为

 联五伍也十什也故士师曰掌乡合州党族闾比

 之联与其人民之什伍是也乡合非野法也四闾

 为族八闾为联八闾二百家军法虽四而调一要

 必以是而起郑康成注稍人曰以人数调之使劳

 逸递焉是也大司马有车有徒故十人为联则伍

 合二伍二百人为联则卒合二卒以二百人计之

 七十五人共车三伍百二十五人为徒兵五伍皆

 伍也合则皆什也晋荀吴毁车为行而曰以伍共

 车为先又曰困诸厄又克盖当险野利用徒尽合

 车人而用之故谓之以什共车此本先王微意荀

 吴窥见之耳然必素联合故仓卒可用

若作民而师田行役则合其卒伍简其兵器以鼓铎

旗物帅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罚岁终则会政致事

闾胥每闾中士一人各掌其闾之征令以岁时各数

其闾之众寡辨其施舍凡春秋之祭祀役政丧纪之

数聚众庶既比则读法书其敬敏任恤者凡事掌其

比□挞罚之事

郑锷曰六行之教曰孝友睦□任恤而已初未

 尝教以敬敏也今乃书其敬敏任恤者盖世有好

 名之人以任恤为能者临事或慢侮而待人不敬

 赴事或迟缓而应机不速必视其能敬敏于任恤

 之事然后书之皆不足以为高行此与族师书其

 睦□有学者意同 王昭禹曰二十五家其数寡

 而可以数计之敬敏任恤其事易见其行易知闾

 胥之贤不足于族师故书其敬敏任恤而已任恤

 与孝友睦□同为六行任恤为末孝友睦□为本

 故族师书其孝友睦□闾胥书其任恤而已

比长五家下士一人各掌其比之治五家相受相和

亲有罪奇□则相及徙于国中及郊则从而授之

王昭禹曰死徙无出乡者其常也此言徙于国

 中及郊于他者其变也

若徙于他则为之旌节而行之若无授无节则唯圜

土内之

刘迎曰居乡无授出乡无节此无根着之人故

 以圜土内之 吕氏曰先王之民无一人无系属

 者徙于彼又授之于他徙于他则为旌节无授无

 节则是无系属之民而囚之圜土矣闲民无常职

 但不服职而已有身则有家有家则系于此可知

 如是则虽有游手机巧之民亦将日渐月化而不

 自知使成周之君长守法则虽奸雄豪杰且俯首

 而不敢倡惟其失此法遂至于民无附着而游手

 机巧遍天下矣

遂人中大夫二人

六遂之地自远郊以达于畿中有公邑家邑小

 都大都焉遂谓王国百里外

王氏详说曰六遂

 之官与六乡之官一同六遂之法与六乡之法一

 同但六遂之官卑于六乡一等六遂之法与六乡

 相为异同耳且以乡遂之官言之六乡有大司徒

 在六遂则为遂人六乡有小司徒在六遂则为遂

 师六乡有乡大夫在六遂则为遂大夫六乡有州

 长在六遂则为县正鄙师即党正也长即族师

 也里宰即闾胥也邻长即比长也然大司徒六命

 之卿而遂人不过中大夫小司徒中大夫而遂师

 不过下大夫此六遂之间长贰也乡大夫六命之

 卿而遂大夫不过中大夫州长中大夫而县正不

 过下大夫等而下之皆卑一命故六乡之下士一

 命而六遂之下士不命此乡遂之官异也且以乡

 遂之法言之六乡上地无莱亩而六遂上地则有

 莱五十亩矣六乡以一人为正卒其余为羡卒六

 遂则以一人为正卒一人为羡卒其余为余夫矣

 六乡所言伍两卒旅师军详于军制六遂所言遂

 沟洫浍川详于田制然军旅未始无田田制亦未

 始无军要之互文见义也他如遂大夫所谓三岁

 大比则帅其吏而兴甿即乡大夫所谓宾兴贤能

 之法鄙师所谓祭祀若党正所谓祭禜长所谓

 祭祀即族师所谓祭酺里宰所谓召敛即闾胥所

 谓召令邻长所谓徙于他邑从而授之即比长所

 谓徙于国中及郊从而授之也然五物之询德行

 道艺之考见于乡而不见于遂岂六遂无此等人

 耶(

按六遂不言五物之询德行道艺之考者非六遂无此等人也盖亦如六乡详军制六遂详田

 制互文见义不复再举耳)

掌邦之野

郊外曰野此野谓甸稍县都

黄氏曰遂人因

 六遂而为名六遂在甸则所掌者甸地而已而曰

 掌邦之野盖合稍县都鄙法之当行者通掌之稍

 县都鄙居民廛里授田沟洫治地皆野法与甸同

 其法悉自遂人出稍为邑县鄙为都则各听于其

 主非遂人之所属也遂人中大夫秩比小司徒县

 二千五百家鄙五百家随民众寡而为之甸稍县

 鄙居民皆如此惟甸则合县为遂

以土地之图经田野造县鄙形体之法五家为邻五

邻为里四里为酇五酇为鄙五鄙为县五县为遂

王昭禹曰土地之图大司徒所建之国以土地

 之图经田野则以所建之国为井牧沟涂田莱之

 类而经之也 易氏曰小不曰邻言鄙之成则邻

 之成可知大不曰遂言县之成则遂之成在其中

 言县鄙则举中以见上下 项氏曰比则亲之至

 邻则始相邻近闾则同门里则同居族则族葬酇

 则相赞助而已鄙之名卑于党县之名小于州凡

 遂之制皆放于乡 王氏曰比相保则邻亦相保

 闾相受则里亦相受族相葬则酇亦相葬党相救

 则鄙亦相救州相赒则县亦相赒乡相宾则遂亦

 相宾矣 王东岩曰遂之邻里酇鄙县遂与乡之

 比闾族党州乡之法无异然司徒于乡不说经田

 野者以国中民廛接比行保伍之法易故不必经

 与造民野处四散保伍之法难行复用经田野造

 县鄙成然后可定民居若小司徒经土地而井牧

 田野一句乃是制井田起军赋与制保伍以定民

 居不同井邑自四井以下则以四起数造县鄙自

 五家以下则以五起数井天下之田用丘甸法比

 天下之居用保伍法故曰地不里居田不井授终

 苟道也 曹氏曰乡遂王政之本皆以室数制之

 不容增减自郑氏参以里数欲求强合始指若干

 里为乡若干里为遂既室数与里数不合于是积

 算王畿千里之地去若干里为山林川泽又去若

 干里为不易一易再易之数然终有抵牾安有采

 地之制异于乡遂之说旁加广狭之说周家简易

 之制未免汨没于异同之论

皆有地域沟树之使各掌其政令刑禁

郑锷曰皆有地域以为之辨沟之以水树之以

 木有限域之周围有沟树之阻固建官设吏以治

 之使各掌其所治之政令刑禁民可得而治矣

以岁时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简其兵器教之稼穑

授之田野若下文一廛百亩简其兵器若族师

 旗鼓兵革

遂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

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

有二十人

遂师所掌如乡师亦二人共主三遂

刘执中

 曰遂大夫各居其遂以施政教遂师则赞遂人居

 司徒之府以治六遂之政令犹乡司赞小司徒居

 于内以治六乡

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

遂大夫各主一遂如乡大夫各主一乡但其官

 皆卑于乡官命数皆减一等

县正每县下大夫一人

鄙师每鄙上士一人

酇长每酇中士一人

里宰每里下士一人

邻长五家则一人掌相纠相受

邻长不命之士为之各领五家使五家有过各

 相纠察宅舍有故又相容受也

曹氏曰相纠相

 受乃使五家之邻长得以专之盖比屋而居五家

 之势为至近朝夕出处五家之情为易知其间纯

 实而朴厚与怀奸而饰诈者皆不逃于目睫之顷

 以之相纠可使有所警而不为非以之相受可使

 有所劝而必为善变化其气质潜消其邪心所谓

 举贤兴甿皆由此乎基之

  秋官

士师之职掌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联与其民人之什

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罚庆赏

乡合乡所合也

王昭禹曰六乡之内比其居

 则有州党族闾比其民则有什伍合州党族闾比

 者以比合比以闾合闾所以联其居也合其人民

 之什伍者以伍合伍以什合什所以联其人也联

 比其居什伍其人乡官之事而士师又掌之使之

 相安相受故也 王氏详说曰大司徒族师比长

 特言相受未尝有相安之文此士师掌乡合州党

 族闾之联而云相安者正所谓诛乱民以容民也

 此所以为刑官之考 易氏曰人有罪过未丽于

 法而害于州里者去之则不善者远而善者得以

 相安上罪□役以至下罪三月役任于州里者舍

 之则不善者反而善者得以相受相安相受是与

 众同欲也与众同欲则与众同恶也以比追胥之

 事则出入相友守望相助是有利存焉以施刑罚

 庆赏则赏一人而同所劝罚一人而同所戒是有

 义存焉此士师所以掌乡而弼六乡之教也 刘

 执中曰追袭寇盗也胥□也相聚夜宿以伺盗贼

 之谓 郑锷曰此皆小司徒与族师之职乃使士

 师掌之者盖司徒官属专治其事而刑官之属以

 刑助之教以诱之于先刑以鞭之于后则民知所

 畏而六乡之政成矣 李嘉会曰士师所联比而

 用之者亦止追胥刑罚庆赏之事若有大于此者

 则司徒司马当任之曰相安相受者使斯民知联

 比之合在诸刑官自然相安相保不然刑官得以

 责罚之矣

管子

  立政

分国以为五乡乡为之师分乡以为五州州为之长

分州以为十里里为之尉分里以为十游游为之宗

十家为什五家为伍什伍皆有长焉筑障塞匿

匿隐

一道路博出入审闾闬慎管键管藏于里尉置闾有

司以时开闭闾有司观出入者以复于里尉

 复白

凡出入不时衣服不中圈属

 羊豕之类也

群徒

 众作役也

不顺于常者闾有司见之复无时若在长家子弟臣

妾属役宾客则里尉以谯于游宗

 谯责让也

游宗以谯于什伍什伍以谯于长家谯敬而勿复

 既谯能敬而从命无事可白则是教令既行又何

 复

一再则宥三则不赦凡孝悌忠信贤良俊材若在长

家子弟臣妾属役宾客则什伍以复于游宗游宗以

复于里尉里尉以复于州长州长以计于乡师

 计上计也

乡师以着于士师

 着标着也

凡过党其在家属及于长家

 及坐及也

其在长家及于什伍之长其在什伍之长及于游宗

其在游宗及于里尉其在里尉及于州长其在州长

及于乡师其在乡师及于士师三月一复六月一计

十二月一着凡上贤不过等

 谓上贤虽才用绝伦无得过其劳级

使能不兼官罚有罪不独及

 罪必有首从及党与也

赏有功不专与孟春之朝君自听朝论爵赏校官终

五日季冬之夕君自听朝论罚罪刑杀亦终五日正

月之朔百吏在朝君乃出令布宪于国

 宪法也

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受宪于太史大朝之日五乡

之师五属大夫皆身习宪于君前太史既布宪入籍

于太府

 入籍者入取籍于太府也

宪籍分于君前五乡之师出朝遂于乡官致于乡属

及于游宗皆受宪

 宪所以察时令籍所以视功过

宪既布乃反致令焉

 致令于君

然后敢就舍宪未布令未致不敢就舍就舍谓之留

令死罪不赦五属大夫皆以行车朝出朝不敢就舍

遂行至都之日

 五属之都

遂于庙致属吏皆受宪宪既布乃发使者致令以布

宪之日早宴之时宪既布使者以发然后敢就舍宪

未布使者未发不敢就舍就舍谓之留令罪死不赦

宪既布有不行宪者谓之不从令罪死不赦考宪而

有不合于太府之籍者侈曰专制

 绩按谓增之

不足曰亏令

  绩按谓损之

罪死不赦首宪

 岁朝之宪

既布然后可以布宪

 宪谓月朝之宪 朱长春评即五乡内政之功令

 详志齐语此首宪特其颁令甲之科条罚格耳周

 遒人之振铎党正之读法盖首宪所出也意当时

 兴伯大政纪之国册而私书止载其典要耶然而

 左氏不述国语则此一无头凡例耳其文从周礼

 变来近古可为后代典志式

  乘马

方六里命之曰暴五暴命之曰部五部命之曰聚聚

者有市无市则民乏五聚命之曰某乡四乡命之曰

方官制也官成而立邑五家而伍十家而连五连而

暴五暴而长命之曰某乡四乡命之曰都邑制也邑

成而制事四聚为一离五离为一制五制为一田二

田为一夫三夫为一家事制也事成而制器方六里

为一乘之地也

汉刘熙释名

  释邻里乡党

五家为伍以五为名也又谓之邻邻连也相接连也

又曰此相亲比也五邻为里居方一里之中也五百

家为党党长也一聚之所尊长也万二千五百家为

乡乡向也众所向也

晋书

  地理志序

昔在帝尧□和万邦制八家为邻三邻为朋三朋为

里五里为邑十邑为都十都为师州十有二师焉

朱子大全集

  增损吕氏乡约

凡乡之约四一曰德业相劝二曰过失相规三曰礼

俗相交四曰患难相恤众推有齿德者一人为都约

正有学行者二人副之约中月轮一人为直月

 都副正不与

置三籍凡愿入约者书于一籍德业可劝者书于一

籍过失可规者书于一籍直月掌之月终则以告于

约正而授于其次

德业相劝德谓见善必行闻过必改能治其身能治

其家能事父兄能教子弟能御僮仆能肃政教能事

长上能睦亲故能择交游能守廉介能广施惠能受

寄托能救患难能导人为善能规人过失能为人谋

事能为众集事能解斗争能决是非能兴利除害能

居官举职业谓居家则事父兄教子弟待妻妾在外

则事长上接朋友教后生御僮仆至于读书治田营

家济物畏法令谨租赋好礼乐射御书数之类皆可

为之非此之类皆为无益右件德业同约之人各自

进修互相劝勉会集之日相与推举其能者书于籍

以警励其不能者

过失相规过失谓犯义之过六犯约之过四不修之

过五犯义之过一曰酗博斗讼二曰行止逾违三曰

行不恭逊四曰言不忠信五曰造言诬毁六曰营私

太甚犯约之过一曰德业不相劝二曰过失不相规

三曰礼俗不相成四曰患难不相恤不修之过一曰

交非其人二曰游戏怠惰三曰动作无仪四曰临事

不恪五曰用度不节右件过失同约之人各自省察

互相规戒小则密规之大则众戒之不听则会集之

日直月以告于约正约正以义理诲谕之谢过请改

则书于籍以俟其争辨不服与终不能改者皆听其

出约

礼俗相交礼俗之交一曰尊幼辈行二曰造请拜揖

三曰请召送迎四曰庆吊赠遗尊幼辈行凡五等曰

尊者

 谓长于己三十岁以上在父行者

曰长者

 谓长于己十岁以上在兄行者

曰敌者

 谓年上下不满十岁者长者为稍长少者为稍少

曰少者

 谓少于己十岁以下者

曰幼者

 谓少于己二十岁以下者

造请拜揖凡三条曰凡少者幼者于尊者长者岁首

冬至四孟月朔辞见贺谢皆为礼见

 皆具门状用头公服腰带靴笏无官具名纸用

 头襕衫腰带丝鞋唯四孟通用帽子皂衫腰带

 凡当行礼而有恙故皆先使人白之或遇雨雪则

 尊长先使人喻止来者

此外候问起居质疑白事及赴请召皆为燕见

 深衣凉衫皆可尊长令免即去之

尊者受谒不报

 岁首冬至具己名榜子令子弟报之如其服

长者岁首冬至具榜子报之如其服余令子弟以己

名榜子代行凡敌者岁首冬至辞见贺谢相往还

 门状名纸同上唯止服帽子

凡尊者长者无事而至少者幼者之家唯所服

 深衣凉衫道服帽子可也敌者燕见亦然

曰凡见尊者长者门外下马俟于外次乃通名

 凡往见人入门必问主人食否有他客否有他干

 否度无所妨乃命展刺有妨则少候或且退后皆

 仿此

主人使将命者先出迎客客趋入至庑间主人出降

阶客趋进主人揖之升堂礼见四拜而后坐燕见不

 旅见则旅拜少者幼者自为一列幼者拜则跪而

 扶之少者拜则跪扶而答其半若尊者长者齿德

 殊绝则少者幼者坚请纳拜尊者许则立而受之

 长者许则跪而扶之拜讫则揖而退主人命之坐

 则致谢讫揖而坐

退

 凡相见主人语终不更端则告退或主人有倦色

 或方干事而有所俟者皆告退可也

则主人送于庑下若命之上马则三辞许则揖而退

出大门乃上马不许则从其命凡见敌者门外下马

使人通名俟于庑下或厅侧礼见则再拜

 稍少者先拜旅见则特拜

退则主人请就阶上马

 徒行则主人送于门外

凡少者以下则先遣人通名主人具衣冠以俟客入

门下马则趋出迎揖升堂来报礼则再拜谢

 客止之则止

退则就阶上马

 客徒行则迎于大门之外送亦如之仍随其行数

 步揖之则止望其行远乃入

曰凡遇尊长于道皆徒行则趋进揖尊长与之言则

对不则立于道侧以俟尊长已过乃揖而行或皆乘

马于尊者则回避之于长者则立马道侧揖之俟过

乃揖而行若己徒行而尊长乘马则回避之

若己乘马而尊长徒行望见则下马前揖己避亦然

过既远乃上马若尊长令上马则固辞遇敌者皆乘

马则分道相揖而过彼徒行而不及避则下马揖之

过则上马遇少者以下皆乘马彼不及避则揖之而

过彼徒行不及避则下马揖之

 于幼者则不必下可也

请召迎送凡四条曰凡请尊长饮食亲往投书

 礼薄则不必书专召他客则不可兼召尊长

既来赴明日亲往谢之召敌者以书简明日交使相

谢召少者用客目明日客亲往谢曰凡聚会皆乡人

则坐以齿

 非士类则不

若有亲则别序若有他客有爵者则坐以爵

 不相妨者犹以齿

若有异爵者虽乡人亦不以齿

 异爵谓命士大夫以上今升朝官是

若特请召或迎劳出饯皆以专召者为上客如昏礼

则姻家为上客皆不以齿爵为序曰凡燕集初坐别

设卓子于两楹间置大杯于其上主人降席立于卓

东西向上客亦降席立于卓西东向主人取杯亲洗

上客辞主人置杯卓子上亲执酒斟之以器授执事

者遂执杯以献上客上客受之复置卓子上主人西

向再拜上客东向再拜兴取酒东向跪祭遂饮以杯

授赞者遂拜主人答拜

 若少者以下为客饮毕而拜则主人跪受如常

上客酢主人如前仪主人乃献众宾如前仪唯献酒

不拜

 若众宾中有齿爵者则特献如上客之仪不酢

若婚会姻家为上客则虽少亦答其拜曰凡有远出

远归者则迎送之少者幼者不过五里敌者不过三

里各期会于一处拜揖如礼有饮食则就饮食之少

者以下俟其既归又至其家省之庆吊赠遗凡四条

曰凡同约有吉事则庆之

 冠子生子预荐登第进官之属皆可贺昏礼虽曰

 不贺然礼有曰贺娶妻者盖但以物助其宾客之

 费而已

有凶事则吊之

 丧葬水火之类

每家只家长一人与同约者俱往其书问亦如之若

家长有故或与所庆吊者不相接则其次者当之曰

凡庆礼如常仪有赠物

 用币帛酒食果实之属众议量力定数多不过三

 五千少至一二百如情分厚薄不同则从其厚薄

或其家力有不足则同约为之借助器用及为营干

曰凡吊礼闻其初丧

 闻丧同

未易服则率同约者深衣而往哭吊之

 凡吊尊者则为首者致词而旅拜敌以下则不拜

 主人拜则答之少者以下则扶之不识生者则不

 吊不识死者则不哭

且助其凡百经营之事主人既成服则相率素头

素襕衫素带

 皆用白生纱绢为之

具酒果食物而往奠之

 死者是敌以上则拜而奠以下则奠而不拜主人

 不易服则亦不易服主人不哭则亦不哭情重则

 虽主人不变不哭亦变而哭之赙礼用钱帛众议

 其数如庆礼

及葬又相率致赗俟发引则素服而送之

 赗如赙礼或以酒食犒其役夫及为之干事

及卒哭及小祥及大祥皆常服吊之曰凡丧家不可

具酒食衣服以待吊客吊客亦不可受曰凡闻所知

之丧或远不能往则遣使致奠就外次衣吊服再拜

哭而送之

 唯至亲笃友为然

过期年则不哭情重则哭其墓右礼俗相交之事直

月主之有期日者为之期日当纠集者督其违慢凡

不如约者以告于约正而诘之且书于籍

患难相恤患难之事七一曰水火

 小则遣人救之甚则亲往多率人救且吊之

二曰盗贼

 近者同力追捕有力者为告之官司其家贫则为

 之助出募赏

三曰疾病

 小则遣人问之甚则为访医药贫则助其养疾之

 费

四曰死丧

 阙人则助其干办乏财则赙赠借贷

五曰孤弱

 孤遗无依者若能自赡则为之区处稽其出内或

 闻于官司或择人教之及为求婚姻贫者协力济

 之无令失所若有侵欺之者众人力为之辨理若

 稍长而放逸不检亦防察约束之无令陷于不义

六曰诬枉

 有为人诬枉过恶不能自伸者势可以闻于官府

 则为言之有方略可以救解则为解之或其家因

 而失所者众共以财济之

七曰贫乏

 有安贫守分而生计大不足者众以财济之或为

 之假贷置产以岁月偿之

右患难相恤之事凡有当救恤者其家告于约正急

则同约之近者为之告约正命直月遍告之且为之

纠集而程督之凡同约者财物器用车马人仆皆有

无相假若不急之用又有所妨者则不必借可借而

不借及逾期不还及损坏借物者论如犯约之过书

于籍邻里或有缓急虽非同约而先闻知者亦当救

助或不能救助则为之告于同约而谋之有能如此

者则亦书其善于籍以告乡人 以上乡约四条本

出蓝田吕氏今取其他书及附己意稍增损之以通

于今而又为月旦集会读约之礼如左方曰凡预约

者月朔皆会

 朔日有故则前期三日别定一日直月报会者所

 居远者惟赴孟朔又远者岁一再至可也

直月率钱具食

 每人不过一二百孟朔具果酒三行饭一会余

 月则去酒果或直设饭可也

会日夙兴约正副正直月本家行礼若会族罢皆深

衣俟于乡校设先圣先师之像于北壁下

 无乡校则别择一宽闲处

先以长少序拜于东序

 凡拜尊者跪而扶之长者跪而答其半稍长者俟

 其俯伏而答之

同约者如其服而至

 有故则先一日使人告于直月同约之家子弟虽

 未能入籍亦许随众序拜未能序拜亦许侍立观

 礼但不与饮食之会或别率钱略设点心于他处

俟于外次既集以齿为序立于门外东向北上约正

以下出门西向南上

 约正与齿最尊者正相向

揖迎入门至庭中北面皆再拜约正升堂上香降与

在位者皆再拜

 约正升降皆自阼阶

揖分东西向立

 如门外之位

约正三揖客三让约正先升客从之

 约正以下升自阼阶余人升自西阶

皆北面立

 约正以下西上余人东上

约正少进西向立副正直月次其右少退直月引尊

者东向南上长者西向南上

 皆以约正之年推之后放此西向者其位在约正

 之右少进余人如故

约正再拜凡在位者皆再拜

 此拜尊者

尊者受礼如仪

 唯以约正之年为受礼之节

退北壁下南向东上立直月引长者东面如初礼退

则立于尊者之西向东上

 此拜长者拜时唯尊者不拜

直月又引稍长者东向南土约正与在位者皆再拜

稍长者答拜退立于西序东向北上

 此拜稍长者拜时尊者长者不拜

直月又引稍少者东面北上拜约正约正答之稍少

者退立于稍长者之南直月以次引少者东北向西

北上拜约正约正受礼如仪拜者复位又引幼者亦

如之既毕揖各就次

 同列未讲礼者拜于西序如初

顷之约正揖就坐

 约正坐堂东南向约中年最尊者坐堂西南向副

 正直月次约正之东南向西上余人以齿为序东

 西相向以北为上若有异爵者则坐于尊者之西

 南向东上

直月抗声读约一过副正推说其意未达者许其质

问于是约中有善者众推之有过者直月纠之约正

询其实状于众无异词乃命直月书之直月遂读记

善籍一过命执事以记过籍遍呈在坐各默观一过

既毕乃食食毕少休复会于堂上或说书或习射讲

论从容

 讲论须有益之事不得辄道神怪邪僻悖乱之言

 及私议朝廷州县政事得失及扬人过恶违者直

 月纠而书之

至晡乃退

明通纪

  致仕官处乡党礼

洪武十二年十月定致仕官处乡党之礼惟于族内

序尊卑如家人礼其于外祖及妻家亦序尊卑若筵

宴则设别席不许坐于无官者之下如与异姓致仕

官会则序爵爵同则序齿其与异姓无官者相见不

须答礼庶民以官礼谒见敢有凌侮者论如律

兴化县志

  李少师春芳订乡约事宜

一婚嫁 凡结婚姻两情相好儿女相配此诚百年

缘分聘娶礼不必较其厚薄量力行之尝见平日相

好后因计较财礼反伤情义女家需索者固为可恶

男家力可为而悭吝鄙俗尤为薄劣若盛时结亲或

后一贫一富男家力歉女家颇过即量力自备衣物

以完儿女之债倘两家力乏不能成亲其至厚亲友

当相助之无使有怨女旷夫此亦厚道也

一丧礼 凡有父母之丧亲友题铭旌送之盖谥号

殊称丧家不宜自僭也及发引时丧家具席邀至亲

至交拜请代事其事之轻重费之多寡量情力管认

丧主纤毫不理事毕具席相谢亦彼此报施之道盖

丧礼事烦人子哀痛惨怛之中不能纤悉中宜托亲

友行之庶不致失礼此亦厚道也原议吊仪香纸虚

文以银代之少为省约至亲至交止于一钱多至三

钱其余不过一分二分近好事者出至两数反觉累

人合当复原议一时不能遽变其多寡亦当以渐递

减可也初丧不用酒席坐饮心亦不安

一序齿 吾乡士夫衣冠文物较前颇甚但人多轻

薄之习乡无谦厚之风长幼失序本之则无如之何

今后年长者务宜自立毋与晚辈相以取其慢倘

会坐少当逊长有傲不为礼者长者径出不必与较

庶使少者有省而隅坐随行之礼可复举矣

一称呼 长幼之道有序存焉凡父辈学士年长者

对面称号心颇不安加以翁字似也若朋辈一概以

老翁称之甚至年幼者亦以翁相称或以老相呼夫

称呼若子若孙以翁老不知见其祖父又何以称之

此浇漓之甚者宜痛革之凡通家父辈只前辈以伯

叔称之朋辈以弟兄相呼自然中节庶免过情之愆

一寿诞 年遇六十七十八十此人生难得者当衣

冠相拜礼仪称情不必过厚其平常生日止随众出

分借此一会可也不必相拜若亲友父母年高者虽

常诞亦当拜之

一会宴 酒席先年尚简物薄情真近来侈靡杯盘

罗列堆积满案殊为可厌今后每大会二人一席常

会四人一席肴止五簋果止四碟五碟 止行蔬菜

不拘倘有客相留小坐出家中见有者一菜一鱼不

嫌于薄举杯相酢无用巨觞所谓客亦可来主亦可

办且会可常继而俗不淫湎也

一相见 平友止于一揖庆贺止行两拜礼父母师

长行四拜礼宾主相见切不可效南北礼作转揖并

多打躬 相厚亲友倘有时鲜一菜一鱼相馈不拘

多寡物薄情真自是亲爱其余节礼并贺礼往来烦

扰不必虚行亦节省之一端

一分资 凡出入人情情也三分五分不必计彼此

以至三钱五钱有力者易办不足者难以一时措处

或至相累甚至缺礼真情反失今后顾事之轻重量

力行之有余者不过二钱三钱不足者虽三分五分

亦见情矣

一柬帖 亲友往来通门并常相邀只用单帖不用

封筒其县学并远来士客大事酒席方用全柬非喜

庆不须帖 签帖上或称老亲翁老契丈亦不为不

尊称也近不写全号只写某翁不知号上一字相同

者太多反致混乱今后只写全号通家晚辈直称其

字转觉相厚也

 乡里部汇考二

图书编

  保甲乡约社仓社学总序

古人良法美意凡以为民也今之莅官行法者苟实

心以为民则周官法度率不外是顾力行何如耳是

故保甲之法人知足以弭盗贼也而不知比闾族党

之籍定则民自不敢以为非乡约之法人知其足以

息争讼也而不知孝顺忠敬之教行则民自相率以

为善由是社仓兴焉其所以厚民生者为益周由是

社学兴焉其所以正民德者为有素可见四者之法

实相须也使以此行之一乡则一乡之风俗同道德

一弦诵之声遍于族党礼让之化达于闾阎民日迁

善远罪而不自知而古道其再见于今矣乡乡皆然

县有不治乎县县皆然天下其有不平乎所以孔子

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噫我朝载之洪武礼制

教民榜文可谓尽美而尽善矣志经济者幸留意焉

夫法当便民事宜画一惟一则民易从而法可久也

即如举行乡约则宜立乡约亭申明里社则宜立里

社坛兴起社学则宜增置社学劝立社仓则宜盖造

社仓然四者□举势难遽行除里社坛不必别立止

以土谷八蜡之神牌加入本村神庙奉祀更为省便

且顺民情因以正俗其余三项亦止当合为一处各

村宜择空地一方周以墙垣中立一堂傍立二仓则

乡约亭在此社学在此社仓在此矣工费既省且教

读训蒙于中亦有看守之便况是举也礼法兼资教

养具备使盗息民安政平讼简风移俗易其责自乡

之贤士大夫始自乡之父老长者始一倡百和或合

众共造或倡义独造则于各乡之贤达者有厚望焉

  洪武里社礼制

凡各处乡村人民每里一百户立坛一所祀五土五

谷之神专为祈祷雨旸时若五谷丰熟每岁一户轮

当会首常川洁净坛场遇春秋二社预相率办祭物

至日约聚祭祀其祭用一羊一豖酒果香烛随用祭

毕就行会饮会中先令一人读抑强扶弱之誓其词

曰凡我同里之人各遵守礼法毋恃力陵弱违者先

共治之然后经官或贫无可靠周给其家三年不立

不使与会其婚姻丧葬有乏随力相助如不从众及

犯奸盗诈伪一切非为之人不许入会读誓词毕长

幼以次序坐尽欢而退务在恭敬神明和睦乡里以

厚风俗

  仪注

前祭一日会首及预祭之人各斋戒一日会首先遣

执事人扫除坛所为瘗坎于坛所之西北方深取足

容物会首洗涤厨房镬器以净室为馔所至晚宰牲

执事者以楪取毛血与祭器俱置于馔所

祭器俱

用磁瓦器

祭日未明执事者于厨中烹牲设五土五谷神位于

坛上五土俱东五谷俱西设读所于坛上居中间设

会首拜位于坛下俱南向设预祭人位于其后设引

礼及诸执事人位又于其后执事者于馔所实祭物

于楪内解牲体置于二俎置酒于樽书祝文于纸祭

物既备执事者各捧设于神位前然香明烛自会首

以下各服常服盥手入就拜位立定执事者执壶于

尊中取酒立于五土神位之左引礼唱鞠躬拜兴拜

兴平身会首以下各鞠躬拜兴拜兴平身执事者取

毛血瘗于坎中引礼引会首诣五土神位前唱跪会

首诣五土神位前跪举杯执壶者斟酒引礼唱三祭

酒会首三祭酒讫引礼唱俯伏兴平身执事者执壶

诣五谷神位之左引礼引会首诣五谷神位前唱跪

会首诣五谷神位前跪举杯执壶者斟酒引礼唱三

祭酒会首三祭酒讫引礼唱俯伏兴平身会首俯伏

兴平身引礼唱就读祝位读祝者取祝立于读祝位

之左会首诣读祝所引礼唱跪会首跪唱读祝读祝

者跪读祝讫兴置祝于案引礼唱俯伏兴平身会首

俯伏兴平身引礼唱复位会首复位引礼唱鞠躬拜

兴拜兴平身会首以下皆鞠躬拜兴拜兴平身执事

者彻祭物读祝者取祝文焚瘗于坎所礼毕行会饮

读誓文礼

  祝文

维某年某月某日某州县某乡里某人等谨致祭于

五土之神五谷之神曰维神参赞造化发育万物凡

我庶民悉赖生植时维仲

春东作方兴

秋岁事有成

谨具牲醴恭

祈告

报祭

伏愿雨旸时若五谷丰登官赋足供民食充

裕神其鉴之尚飨

  乡厉

凡各乡村每里一百户内立坛一所祭无祀鬼神专

祈祷民庶安康孳畜蕃盛每岁三祭春清明秋七月

十五日冬十月一日祭物牲酒随乡俗置办其轮流

会首及祭毕会饮读誓等仪与祭礼社同

  乡法

洪武十五年诏凡我良民各守礼法若众以暴寡强

以凌弱巧以取愚诈以骗良按治得实断没其家迁

徙远方十九年颁行大诰续编申明五常臣民之家

务要父子有亲率土之民要知君臣之义务要夫妇

有别乡里亲戚必然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众尊有德

不拘年之壮幼不序长幼之分此古人之大礼此诰

也朕本非能不过申明先王之旧章而民从之家和

户平吉哉倘有不如朕言者父子不亲罔知君臣之

义夫妇无别卑凌尊朋友失信乡里高年并年壮豪

杰者会议而戒训之凡此三而至五加至七次不循

教者高年英豪壮者拿赴有司如律治之有司不受

状者具在律条慎之哉互知丁业先王之教其业有

四曰士农工商昔民从教专守四业人民大安异四

业而外乎其事未有不堕刑宪者也朕本无才申先

王之教与民约告诰出凡民邻里互相知丁互知务

业具在里甲县州府务必周知市村绝不许有逸夫

若或异四业而从释道者户下除名凡有夫丁除公

占外余皆四业然必有效若或不遵朕教或顽民丁

多及单丁不务生理捏巧于公私以构患民之祸许

邻里亲戚诸人等拘拿赴京以凭罪责

明孝冬温夏凊昏定晨省饮食洁净节之父母有命

善正速行毋怠命乖于礼法则哀告再三父母已成

之业毋消父母运蹇家业未成则当竭力以为之事

君以忠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居处端庄莅

官以敬战阵勇敢不犯国法不损肌肤闲中不致人

骂詈朝出则告往某方暮归则告事已成未成呜呼

孝子之节非止一端岂有但供饮膳而已

二十八年二月己丑太祖谕户部臣曰古者风俗淳

厚民相亲睦贫穷患难亲戚相救婚姻死丧邻保相

助近世教化不明风俗颓敝乡邻亲戚不能周恤甚

者强凌弱众暴寡富吞贫大失忠厚之道朕即位以

来恒申明教化于今未臻其效岂习俗之固未易变

邪朕置民百户为里一里之间有贫有富凡遇婚姻

死丧富者助财贫者助力民岂有穷苦急迫之忧又

如春秋耕获之时一家无力百家代之推此以往百

姓宁有不亲睦者乎尔户部其申谕以此意使民知

之三十一年颁示

  保甲总叙

保民非无法也无行法之人也得其人以行之岂古

法之不善哉周礼五家为比使之相保积之五州为

乡以比追胥凡徒役毋过家一人惟田与追胥竭作

孟子曰乡田同井守望相助近代保甲之法非此谓

乎古兵农不分居则为比闾族党州乡出则为伍两

卒旅师军虽用之征伐皆耕稼之民也而况止于保

察防御乎后世以农养兵兵民为二然为农者不知

兵且居常出粟以养兵一旦有警莫获其保护之力

矣循习既久町畦自便一行察御顿苦追呼岂思保

人所以自保图危所以居安莫善于保甲之法乎

  保甲法

宋程颢为留城令立保伍法量乡里远近为保伍使

力役相助患难相恤奸伪无所容孤茕老疾者责亲

党使无失所行旅出于途者疾病皆有所养是谓善

政王安石行之名曰保甲稍督其操练亦循守望之

意时贤辄斥以为非今之所行众以为当行者则又

安石之法也

 熙宁保甲法联比其民以相保伍有大小保长有

 都付保正有队法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

 队五中队为一大队引战一人居前拥队一人执

 刀居后二人居左右执旗一人居中凡五十人皆

 选士也队中兵械或纯用一色或杂用皆于结队

 时商定教习保内如遇有贼盗画时告执大保长

 以下同保人户即时前去救应追捕如入别保即

 递相击鼓报应袭逐旧有铺屋及鼓处依旧仍轮

 保丁巡宿

  保甲规条

一审编之法将各该地方挨门顺户每十户编为一

甲共制一牌不拘亲从人丁多寡逐一填写军民籍

贯年貌生理每一门即为一户如系己房即填注己

房如系赁房即填注某人房如本地止有十二三户

亦止编作一甲止有六七八户亦止编作一甲若独

家孤村即将邻近孤村或四五六家编作一甲不必

取盈于数俱填注牌面送该州县官亲笔标点不许

遗漏一户一丁违者被人首出或查出定行重治

一各保甲人户俱以各州县衙门为主分别东西南

北四至各照该关乡村列为字号不分乡宦举监生

员军民之家一体次第编号如鱼鳞格式盖此系排

门保甲必不遗漏一户一丁方可无事互相保守有

事逐户挨查非如地方总小甲火夫等役有传报接

应差役之烦若仍前照例优免中间更生规避且火

盗生发富贵者安居而欲以守望救助专责之贫者

贱者理势亦有所难行也各宜相体以靖地方

一一甲末户即二甲紧邻其于觉察救助尢为切要

若有火盗争斗人命等项不得委之别甲不理每甲

牌面须将上甲尾户下甲首户姓名一并填注以便

稽查

一每甲即于十户内审编甲长一名每十甲即于百

户内审编保长一名每四街四关及大村大镇不拘

甲数多少各编保正一名其小村小镇或三四五处

酌量人多少地远近共编保正一名俱听各甲各保

公举到官以凭复审裁定各填注牌面凡里甲人等

止于互相稽察出入不明之人严行举首窝隐之条

更无别项差遣亦不许巡捕官查点生扰保长保正

俱择殷实人户有行止才干足以统率众人者为之

专一督率各甲人户严申条约保安地方更无别事

亦不必迎送官府火夫杂差俱准优免或二三年一

换或一年一换听民自便不许滥受词状生事害人

违者查究其有与约正屡举善恶得实举行有功定

行优待奖赏以为诸保之劝

一每二牌之内保长精选报精壮能干乡勇一名注

于牌面免其火夫专司巡察一遇地方有警若小盗

乡村可捕者即率各甲并力捕之若大盗势不易擒

者即令乡勇数人飞报沿途地方保甲人等并力协

拿一面驰马飞报官司添兵捕剿不许时刻违□擒

贼有功定行给赏

一各处寺庙庵堂多有停留远方游僧游道斋化不

明之人或倡行邪教惑众图财或盗贼隐名怀奸窥

伺为害地方不小仰各照例与民家一体编入保甲

随行乡约以便稽查其乐户之家尤奸盗藏匿之所

亦各就近附于甲牌之末听乡保正长人等稽查毋

令遗漏以滋他弊

一每月初一日为始各甲长将牌悬在一户门上初

二日悬在二户门上周而复始月无三十即止仍照

初一日悬挂如有出入存亡应增减姓名会上揭报

于约正保正明注牌面以凭四季类报于官改正底

一各保甲人等止于每月初二日赴会所申明乡约

保甲条规一次保正保长止于每月十六日赴官递

地方有事无事结状一纸此外再无别扰递结之日

即带善恶簿听掌印官查考酌量奖戒会多一日恐

难遍查即以四至定限分作四日递结亦可如或无

善滥书有恶不举访出定行究治

一保甲人等各随地里远近人户多寡酌量立为一

会如居于城之四街四关者即就闲旷公所宽广寺

观各为一会居于各乡村者亦就附近寺观社庙宽

广去处行之乡村大者各就同保中立为一会乡村

小者或三四处或四五处共为一会每月初二日保

正率诸保甲同乡约正俱赴乡保会所行礼若实有

事或疾病不能赴者即先期告于约正或托故不赴

会者即非良民也约正保正逐一掣牌查点量情罚

谷公用秋成无事每月十五日再行一次

一保甲审编立会既定该州县即移文该学共推请

乡士大夫数位为约正以倡率士民无士大夫处则

推高年耆德众所尊信者为之又选生员五六人司

赞礼鸣鼓讲谕之事老人二人振铎月轮五六人为

直月置办会事如乡村少生员处则以老成忠谨熟

于礼仪者代之约正或系乡宦或有德年高有事不

必赴官保正代之

右保甲既定即此举行乡约诵读圣谕六言申明约

规四条令其善相劝恶相规婚丧相助贫窘相赒斗

争相救解火盗相援应彼此互相稽察窝隐互相觉

举有不如令者十家连坐庶家喻户晓不知犯法且

同乡冠婚丧祭悉依家礼举行一切敝俗咸禁革之

实为百姓亲睦风俗淳厚之要法也古道其可复见

矣乎

  乡约总叙

周礼州长党正族师咸以时属民而读邦法读法之

典废后儒于是乎有乡约之举蓝田吕氏之言可征

也我太祖高皇帝立里社乡厉之祭因以礼义法禁

劝戒斯民即古属民读法之意而又颁圣训六言以

木铎徇于天下虽深山穷谷咸使闻知大诰三篇及

教民榜文其于五常之训养亲祀先教子睦族勤生

业厚闾里举善惩恶之事言之不一而足而尤谆谆

者同里之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则里甲老人奏闻

士农工商各守本业毋许闲惰则贤者良者互相劝

勉见丁着业用心生理则老人督并劝民为善细微

事务互相含忍则本里民人恳切告戒五常不率则

乡高年并年壮豪杰者会议训诫斯亦曷非乡约之

意哉历岁既久奉行者怠忽而不知所存者诸乡村

春秋社稷而农巫告赛亦非钦降之文其在城郭方

隅则社厉之礼守宰行之法戒虽明而环听无几然

则申圣代之明谟述前贤之彝训以淑乡闾以厚风

俗行之岂不以坊郭为首乎坊郭阜藩当以礼义旧

家衣冠长者倡之古族师月吉则行或恐太繁党正

以四孟吉时行之似可依也

凡乡约一遵太祖高皇帝圣训孝顺父母尊敬长上

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右六言各

处训释非一言虽异述义则同归每会举一处所释

者徐读而申演之又依朱子增损蓝田吕氏乡约四

条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右四言

各具条件定为约规每百家或二三百家随其远近

连为一会众推一人有齿德者为约正有学行者二

人副之一会共制圣谕牌一面立簿二扇一书同约

姓名及举约费用一记德行一记过失牌与簿会首

以次相传会日择公所预先陈牌案坐次通会皆深

衣如期毕至三揖三让升堂端肃班立赞者唱排班

以次北面各序立班齐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

身分班揖平身各就位坐定歌生进班依次序立庭

前揖平身分班唱设讲案鸣讲鼓进讲者宣演圣谕

首二句毕揖平身皆坐唱歌诗司鼓钟者依歌节奏

送茶再进讲次二句毕揖平身皆坐歌诗如前送茶

三进讲末二句毕揖平身皆坐唱歌诗如前送茶唱

举善行或举有善行者约正副谂于众无异词遂书

于德行簿唱规过失或闻有过失者约正副戒之再

次不改遂书于过失簿会首将本日费用书于费用

簿毕皆兴揖平身礼毕凡同会礼让相先如进退升

降立班坐次一以尊卑少长为序就坐各宜肃容端

默敬听尊长教训未达者宜虚心请教问答之间切

戒神怪邪僻之语及私议朝廷州县政事得失播扬

他人过恶违者即当纠而书之每会至晡乃退

  圣训解

孝顺父母 父母生身养身恩德至大为人子者当

孝顺以报本平居则供奉衣食有疾则亲尝汤药代

其劳苦顺其颜色务使父母身安神怡不至忧恼如

父母偶行一事不合道理有违法度须要下气再三

劝谏如或不从则请父母素所交好之人婉辞劝谏

务使父母不得罪于乡党不陷身于不义而后已此

孝顺父母之道也故圣祖教尔以此者欲尔尽事亲

之仁以为孝子顺孙者也

尊敬长上 长上不一有本宗之长上若伯叔祖父

母伯叔父母姑兄姊堂兄姊之类是也有外亲之长

上若外祖父母母舅母姨妻父母之类是也有乡党

之长上与祖同辈者与父同辈者与己同辈而年稍

长者皆是也本宗外亲制服虽各不同皆当加意尊

敬远别则拜常会则揖行则随行递酒则跪命之起

则起不命之坐不敢坐问则起而对食则后举筋遇

乡党之先辈者则以伯叔称呼同辈者则以兄长称

呼坐则让席行则让路此尊敬长上之道也故圣祖

教尔以此者欲尔尽敬长之义以为贤人君子也

和睦乡里 乡里之人居住相近田土相邻朝夕相

见若能彼此和睦交相敬让则喜庆相贺急难必相

救疾病必相扶持婚丧必相资助有无必相借贷虽

则异姓有若一家出入自无疑忌作事未有不成若

不相和睦则尔为尔我为我孤立无助嫌疑易生作

事难成岂能久处故圣主教尔以和睦乡里者欲尔

兴仁兴让以成善俗也

教训子孙 人家子孙自幼之时须教以忠信孝弟

使知尊卑上下之分性资聪俊者择明师教之务使

德器成就以为国用光显门户若性资庸下不能读

书者亦要谨守礼法勤做生理切不可令其骄惰放

肆自由则饮酒赌博无所不为家门必被其败坏产

业必被其浪费故圣祖教尔以教训子孙者欲尔后

昆贤达家门昌盛也

各安生理 耕种田地农之生理也造作器用工之

生理也出外经营商之生理也坐家买卖贾之生理

也至若无产无本不谙匠艺与人佣工挑脚亦是生

理若能各安生理则衣食自足可以供养父母妻子

可以持门户不为乡人所笑故圣祖教尔以各安生

理者欲尔有衣有食不饥不寒也

毋作非为 若杀人放火奸盗诈伪抢夺掏摸恐吓

诓骗赌博撒泼教唆词讼挟制官府欺压良善暴横

乡里凡一应不当为之事皆非为也人若为之大则

身亡家破小则吃打坐牢累及父母妻子若能安分

守己不作非为自然安稳无祸故圣祖教尔以毋作

非为者欲尔不犯刑宪保全身家也

  圣训释目

孝顺父母 其一常礼凡子事亲晨昏定省出告反

面饮食衣服不违其志奔走服役不敢辞劳每事必

禀命而行无或专制父或移于后母溺于妾媵偏于

幼子亦当不见父之非委曲承顺若妇事舅姑宜同

子道一或有违子当以礼戒之甚者出之若父亡子

事祖父母与嫡母庶母继母如父存日方可为孝

其二养疾父母有疾人子当常在左右扶持衣不解

带药必先尝寻访名医以求治疗之方若俗尚祈祷

设斋醮均系无益宜禁之若父母必欲则勉从以安

其心可也 其三谏过礼曰事父母几谏父母行事

偶有失道理违法度者须下气柔声谏之如不从则

请父母素所交好之人婉辞讽谕所谓敬不违劳不

怨必改方已若过则称亲善则称己不孝孰加焉

其四丧礼人子居丧之理只当哀痛不顾其他择子

弟知礼者一二人为护丧悉遵文公家礼行之衣衾

棺椁务极诚信修荐求福一切禁戒三年之内不得

饮酒食肉混处家室尤可恨者俗拘年月不利遂不

发哀不孝极矣深戒深戒 其五葬礼葬者藏也藏

者安也人子葬亲求以安之而已惟择藏风聚气水

蚁不侵之所足矣慎勿拘泥风水祸福报应之说其

有侵占他人山地者有冒认他人祖坟或利诱人子

孙迁葬窃买者有因无主旧坟弃尸窃葬者有连年

暴露不知痛恤者甚至火化尸棺不以为惨所谓安

其亲者何在哉至于营造坟墓宜称家有无富者吝

财贫而厚葬均于不孝若俗以纸作金银山锭狮象

驼马送丧设酒席绢帛待客则悖礼当戒也 其六

祭礼孔子曰事死如事生孝之至也祭岂可忽自始

丧至追远常祭务遵文公家礼其祭品在精不在丰

祭器在洁不在华称家有无行之必尽其诚可也

尊敬长上 其一处常事长之道当谦卑逊顺常见

则揖远别则拜进酒则跪食则后长者不命之坐不

敢坐问则起而对不问则不敢言或有事理当辩论

有疑难当质问者必俟长者言毕乃陈己意无得搀

夺其称呼□不许以名以字与父同辈者则称呼以

叔伯而父事之十年以长则称呼以兄长而兄事之

五年以长则肩随之于道路则父之齿随行兄之齿

雁行若子弟谒外父母礼当侍坐旧有失者今宜改

正其余长幼往来迎送之礼悉依居乡杂仪而行

其二遇衅凡本宗外亲尊长或遇之非礼或偶然启

衅必反求诸己曲果在彼当婉辞谢之或理势有不

可已者当躬委曲陈其是非如不听则告相知者讽

谕之又不听则告约正副断之乡党之长有争亦必

婉辞请相知者谕以是非不听告约正副断之皆毋

得厉声抵触以致诟詈讦讼有伤和气

和睦乡里 其一礼让乡里所以不睦者多因计较

礼节责望施报今后凡事当存恕心古人谓人有不

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礼遣闻一好事协力赞

助见一过失尽言规讽毋谓我富而彼贫可欺毋谓

我壮而彼老可侮毋占便宜毋尚诈伪毋面是背非

毋饮食细故辄兴斗讼有一如此皆非居乡之谊悉

宜省戒 其二守望凡同约所以更相守望保御地

方无事则彼此获安有变则同心协力如盗贼所生

发水火不测邻保务相应援救护此所谓患难相扶

持也如有临事而坐视不赴者各保长告于约正副

呈县治罪仍量罚银米给被害之家为约中不义之

戒乘机抢掠者以赃以窃盗论 其三丧病凡有父

母兄弟妻子之丧不能举者有患病不能延医措药

者约内议处措之或劝有力者济之若借贷但令其

偿不责利息 其四孤贫凡无子孙供养无父母兄

弟可依者谓之孤饥无食寒无衣者谓之贫约内当

恤之济之若有反行欺侮陵害者此盗贼残忍之性

也约正等呈官治之

教训子孙 其一养蒙人教子孙多姑息于婴孩之

时殊不知幼而不教养成骄惰长遂难改自其识人

颜色知人喜怒之时便加教诲导以礼节防其欺诳

使为则为使止则止有犯则严训以禁之稍长入塾

教以入事父兄出事长上而于孝弟忠信礼义廉耻

等语时常解讲证以日用实事俾之易晓十五以上

量其才质各守一艺以责其成 其二隆师今人延

师只求易供应薄贽仪不知师道尊重则生徒严惮

而教化易行反是则玩易而规矩不立故须择端重

诚□刚明特达之士为师以教其子俾有所视效其

人品卑污举止轻佻语言慢易及作文怪僻虽有时

名亦不足取庶几言动不涉于浮薄文辞不病于新

奇而德器之成就可望矣其各里大姓能刱建义塾

延师教里中子弟有成效者约正副以闻于官加奖

异焉 其三冠礼礼曰冠者成人之道也三加一醮

之礼亦简易易行其延宾币帛牲酒不必丰侈约正

副时率子弟演习使观感而兴习以为常庶几古道

可复中户以下力不及者亦不责备 其四婚礼婚

礼之废久矣女家责聘礼不充男家责妆奁不备遂

至嫁娶愆期甚有淹溺子女者又有一等过于简便

将聘礼折银私自授受或止换庚帖举族莫知遂至

日后弃贫悔婚冒认强娶争讼之端实由此起自今

定婚之初详审良贱凭媒通知各从所愿具一茶告

报宗族凡诸仪节悉遵家礼行之若仍有溺女悔婚

冒认强娶及孀妇夫死未寒辄行聘定甚至聚众拦

抢者俱从法重治

各安生理 其一民生凡民各有生理且如为农而

勤于耕种则稼穑有秋而农之生理安矣其间或有

惰于农业耕耘不肯及时或地二熟止种一熟何以

仰事俯育今后务宜勤力毋自怠惰至于商贾皆然

农为衣食之本故特举之 其二士习士者民之望

也进德修业无欲速无见小利斯无愧于为士迩来

教道不明士习不善或谑浪欢狎取媚市童或诗酒

豪放妄自高大或纵谈道德不敦躬行或依托师友

以文奸慝皆士之蠹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躬亲

驵侩之务手操吏胥之笔或嘱托官府营殖己私或

凌铄族间不恤人言数者有一于此名教罪人岂可

列于冠裳乎约正副从实告官以行止有亏论 其

三男务礼男不言内治外者男之生理也男子于士

农工商各专一以奉公或售艺医卜以济物至于转

贩执事以自食皆男之所有事也若不安生理而懒

惰飘蓬为家长者当谕以礼法检束教导至必不可

禁制然后以法治之 其四女工礼女不言外治内

者女之生理也若操井臼勤纺织纫衣裳治酒浆谨

祭祀皆女之所有事也其或内治混淆帷薄不谨抵

触公姑毁骂妯娌欺凌宗族伤败风化者罪坐夫男

毋作非为 其一毋窝盗贼地方不宁莫甚于盗贼

盗贼滋蔓实由于窝隐窝隐无地盗何所容今后各

保内或家长或子弟辈百里之外出不拘归期久近

俱要报于同保及约正副回日如前报知其有外府

县投住者或亲或有货物商人不拘在家久近初到

与起程之日亦一体如前报知同保仍察其来历如

有出没无定形迹可疑者约正副会众戒饬之盗情

显露明知窝隐者报官以法处之虽不知情难逃不

检之罪约正副率众攻之 其二毋受投献今之奸

民有将互争产业及混占他人田土投献势豪之家

或称典当或称转卖或资酒食或得半价又有身为

不善恐事败露仗其庇覆以滋凶恶者势豪知利而

不知义公然掩为己业收为爪牙不思一日埶去则

此业此辈又将转而为他人矣尔之子孙能保守乎

约内凡有投献者约正副核实劝谕召原主而归之

亦不许奸刁之徒乘此冒认辄行告争 其三毋酗

博讪讼酗谓纵酒无赖博谓赌博财物每见市井五

七成群诱良家子弟赌博饮酒宿妓耗用无经倾败

立至讪谓毁谤善人以无为有以有为无颠倒是非

其类不一讼谓欺压良善诬人罪名教唆代告以讼

为生是也凡此邑之大蠹宜痛加省改怙终不悛者

约正副告官处之 其四毋图赖人命尚气轻生世

之薄俗有偶因争忿或负欠钱谷一家服毒图赖一

家亦服以相抵两人俱死及或兄弟夫妇争利亦然

又有或将老幼残疾之人服毒或投水或自缢或将

病故之人妄捏打死图赖财物烦扰官司其祸甚惨

其情可恶今后凡有此者约正副率同约验实情轻

责令自行埋葬仍重加责罚故杀情重者率被害人

赴官告理 其五毋拖欠税粮先公后私庶民定分

奸顽之民不肯及时完纳税粮负累里长杖并赔□

殊不知己享租利之入使人剥肤椎髓是何心哉今

后税粮不许恃顽愆期亦不许粮里巧立名色逼窜

贫民又有买田未经收粮贻累田主输纳者其恶尤

甚于拖粮所当戒之 其六毋斗夺斗有三今俗有

忿集众执持凶器相殴者有因忿以酒食相胜争觅

异品盛设筵宴或出银谢中多至数十两其作中者

利于得谢愈搬弄是非构成大衅报复相寻又有因

时节赛会妆饰神船搬演戏文施张灯火鸣金放铳

彼此相角亦谓之斗是皆败俗糜财有损无益夺亦

有二有市井无赖白昼拦街夺人财物者有当客商

要路邀截货物牲口或假称盘诘公然夺取者或贱

价强买者凡此皆宜速改犯者约正等请官法治之

 其七毋伪造近来一种奸贪之徒专一伪造低假

之银名为神仙包铜贯铅盐烧青花光铁等项不一

俱充白银行使小民被其骗害至有夫妇自缢者此

其为害足以杀人犯者约众送官惩治至于升斗戥

秤亦无得大小轻重以滋奸弊 其八毋霸占水利

水利关系民用甚大官豪陂圳及民间公塘往往有

恃强霸占者以致柔善之田荒旱无收自今务在均

平凡陂塘之当疏浚者当筑堤者约正副率众及时

为之遇耕耘之日挨次车放灌救毋得阻占及穵坏

陂圳利己损人 其九毋违例取债凡借放钱债贫

富均为有益富无贫者所干利息何由而生贫无富

者相周患难何从而给若富而取盈谓之不仁贫而

负骗谓之不义各宜省改今后放债利息不得过二

分三分如有年月过期迭至数倍或故令残疾老幼

填门逼取或捉锁私家准折家产与恃顽欺赖不偿

反为刁告者是皆自速其祸约正副告官从重治之

 其十毋侵占产业凡乡里争竞多起于田业买者

或掯留价值不付或套典不与杜绝或利其成片不

与赎回或恃强侵占那移年月假立契券卖者或盗

卖重卖与强卖多勒价钱又有强梁之徒卖田与人

不由田主换佃者有耕人田土不肯依时输租者有

遇天年荒旱仍要佃户纳租者有豪强欺陵贫弱占

人田产者皆为可恶各宜省改 其十一毋强主山

林山林之利民用所资除用价所买及坟山管业久

远明白外其余官山官地及阴注陂湖原无定主者

听人樵采潴水若豪强冒认称主树立界牌阻人得

利及放人故烧茅岭松山沿烧人房屋并盗伐他人

坟茔内树木者约正副告官一体从重究治 其十

二毋纵牲食践田禾畦菜豆麦皆民生衣食之资豪

横之徒每纵放牛马猪羊鹅鸭践食佃人告白反致

嗔怒盍反而思之我之所种者他人纵牲畜食践我

能容乎己所不欲自当勿施于人也 其十三毋纵

下侮上良贱上下不可不严近来豪右多豢养猾桀

之徒为伴当义男以张威势纵其强暴肆无忌惮虽

属亲党师友亦肆欺侮陵辱及告其主略不加意殊

不知豪奴悍仆恶不可纵今日欺其主之亲属他日

安知不欺其主之子孙乎自今严加戒饬如有不悛

罪归其主 其十四毋傲惰奢侈俗有浮薄子弟倚

势自傲恃富自惰曾不知傲乃丧德惰乃丧家害不

在人又乡俗本来尚俭近日富家渐侈居室舆马衣

服饮食日见华靡犯分伤财弊不可长自今持己当

谦勤处家当节俭毋蹈前非自取倾覆 其十五毋

崇尚邪术民俗有等非僧非道之人倡北方白莲之

教往往全家斋素诱引妇女败伤风化此左道乱政

者也律有重刑毋贻后悔如有违教不悛仍在地方

者约正副即便呈官治之 其十六毋屠宰耕牛私

宰耕牛法例严禁各该地方有等交通贼徒盗牛开

剥病农肆奸及牧牛之家牛壮则用其力力尽则付

之屠宰忍心至此其恶尤甚于盗者自今即行禁革

敢有仍蹈前恶呈县照例重治

  社仓规条

社仓之制乃古人良法积谷赈饥亦斯人良心特患

上之人不知所以倡之耳有父母斯民之责者果知

民为邦本食为民天水旱之凶荒不时官仓之积谷

有限思为备荒之善策须酌社仓之事宜乃计之得

也合于各保甲乡约中各创立社仓先捐俸金以为

倡率或罚纸赎以便上纳且诚心劝谕各村士民使

咸知以义相尚不待督责而谷皆其情愿输因仓置

簿登记其数凡出谷多者则破格旌奖民其有不以

义相从者乎况因时制宜随俗劝诱或禁止神庙赛

会定为香钱或违犯乡保规条略示惩罚由此日积

月累则一村之谷自足以养一村之民每年青黄不

接之时令其出放息止加二小饥加一大饥免息成

熟之年仍令各村量行添入此法若行之有常三数

年间各村之谷殆将不可胜食但民之诚伪不一而

官司之意向不同若非出纳有经奸民或因之以滋

侵渔负骗之私官司或移之以补官仓积贮之数是

非惟无益于民而且有害于民也然使经官查盘则

又重为民累合无免其查盘止于府县给印文簿付

约正副每岁稽查然各村管理收放即于本乡每年

轮一公直殷实者以司出纳量与免其火夫丁差以

示酬劝如此则奸民不得以负骗官司不得以那移

即遇水旱凶灾复有官谷以济之自是贫者不患于

阻饥富者可免于劝借而盗贼亦因以潜消地方之

民永有赖矣

一社仓之设本以为一乡也谷以义名则当以义相

先期为善俗除捐俸并发纸赎以为之倡及士民尚

义出谷多至百十石者不可为例大凡当秋熟之时

或每亩量出谷半升或通乡各户富者以石计贫者

以升斗计俱报数约正副登簿保长收入社仓每春

有阙食者量准借与就于保长处会同约正副批立

合同登记簿籍候秋收之日加息二分纳还但借谷

者亦不得多至十石以外恐一人奸顽无耻催收稍

难则将并一乡之义举而坏之也

一每遇年荒大户例有劝借盖官谷有限各村又无

义谷故也若使村村有谷则一乡之积自足以供一

乡之人加以县仓积有官谷劝借之事以后可免且

尚义出谷而使本乡之人俱感其惠亦处富和邻之

一道也不然富本众所忌也积心悭吝因而阻坏义

举设遇凶荒宁能独保其富哉

一出谷虽非贫者之事而岁时丰稔或一斗或二三

斗亦可量力出办准与荒年揭借义谷亦有数倍之

利若丰收之时斗谷不肯出者荒歉之年义谷官粮

俱不准与

一各乡旧有土神庙即有社祭之礼但俗尚奢侈因

而迎神赛会花费不訾不特渎神明幽有鬼责致

怠事端且明有人非从今乡约举行一切禁止或有

情愿施舍冀神佑助即宜准作香钱自家告诸神明

登记乡约簿积为义谷以济人贫难不其神人两得

之乎每岁春秋祈报买办猪羊酒果香烛等项即于

义谷内支用祭毕举行社饮申明约法和睦乡里庶

彬彬然成礼让之俗矣或有贫不能存丧不能举者

亦于义谷内量给以助之皆须会众公议而后动支

各明白登簿以备稽查无得徇私滥支冒破

一各村纳谷或社仓未备权借民间空房收贮待置

仓后再行收入或乡村空旷苦于看守不愿立仓者

即公议积贮亦从其便

一给借固贵均平亦虑陷失谷本每年支借之时须

会众公议量其可借方准托保借与敢有轻借游手

无赖之人以致负骗及强梁奸贪之徒以市私恩俱

于收管人名下追赔其收管人敢有捏开花名私取

规利者众共呈官追罚若出入公明每年亦宜量给

以酬收管之劳

  社学规条

窃闻古之教者教以人伦后世记诵词章之习起而

先王之教亡今教童子惟当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

为专务其栽培涵养之方则宜诱之歌诗以发志意

导之习礼以肃威仪讽之读书以开知觉今人往往

以歌诗习礼为不切时务此皆末俗庸鄙之见乌足

以知古人立教之意哉大抵童子之情乐嬉游而惮

拘检如草木之始萌芽舒畅之则条达摧挠之则衰

萎今教童子必使其趋向鼓舞中心喜悦则其进自

不能已譬之时雨春风沾被卉木莫不萌动勃发自

然日长月化若冰霜剥落则生意萧瑟日就枯槁矣

故凡诱之歌诗者非但发其志意而已亦所以泄其

号咷呼啸于咏歌宣其幽抑结滞于音节也导之习

礼者非但肃其威仪而已亦所以周旋揖让而动荡

其血脉拜起屈伸而固束其筋骸也讽之读书者非

但开其知觉而已亦所以沉潜反复而存其心抑扬

讽诵以宣其志也凡此皆所以顺导其志意调理其

性情潜消其鄙吝默化其粗顽日使之渐于礼义而

不苦其难入于中和而不知其自是盖先王立教之

微意也若近世之训蒙者日惟督以句读课程责

其检束而不知导之以礼求其聪明而不知养之以

善鞭挞绳缚若待拘囚彼视学舍如囹圄而不肯入

视师长如寇雠而不欲见规避掩覆以遂其嬉游设

诈饰诡以肆其顽鄙偷薄庸劣日趋下流是盖驱之

于恶而求其为善也何可得乎此阳明先生训蒙大

意今复申明以谕各村教读其教读悉心体会遵行

教谕乡之子弟其乡保条规及附刻律礼亦要随方

讲说以劝谕子弟之父兄庶使子弟之蒙童者即知

礼义而父兄之不学者亦知信从乃不负其责成之

一每日清晨诸生参揖毕教读以次遍询诸生在家

所以爱亲敬长上之心得毋懈忽未能真切否温凊

定省之仪得无亏阙未能实践否往来街衢步趋礼

节得无于荡未能谨饬否一应言行心术得毋欺妄

非僻未能忠信笃敬否诸童子务要各以实对有则

改之无则加勉教读复随时就事曲加诲谕开发然

后各退就席肄业

一凡歌诗须要整容定气清朗其声音均审其节调

毋躁而急毋荡而嚣毋馁而慑久则精神宣畅心气

和平矣每学量生童多少分为三班每日轮一班歌

诗其余皆就席敛容肃听

一凡习礼须要澄心肃虑审其仪节度其容止毋忽

而惰毋沮而诈毋径而野从容而不失之迂缓修谨

而不失之拘局久则礼貌习熟德性坚定矣亦如前

分为三班日轮一班习礼余皆就席敛容肃观

一凡授书不在徒多但贵精熟量其资禀能二百字

者止可授以一百字常使精神力量有余则无厌苦

之患而有自得之美讽诵之际务令专心一志口诵

心唯字字句句绸绎反复抑扬其音节宽虚其心意

久则义理浃洽聪明日开矣

一每日工夫先考德次背书诵书次习礼或作课次

复诵书读书次歌诗凡习礼歌诗之类皆所以常存

童子之心使其乐习不倦而无暇安于邪僻教者如

此则知所施矣虽然此其大略也若夫随方诲诱使

知趋向则在各教读以意而推广焉

 乡里部总论

易经

  小畜卦

九五有孚挛如富以其邻

五以居尊位之势如富者推其财力与邻比共

 之也

巽体二爻同力畜干邻之象也而九五居

 中处尊势能有为以兼乎上下故为有孚挛固用

 富厚之力而以其邻之象以言能左右之也占者

 有孚则能如是也

  泰卦

六四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

谓五与上夫人富而其类从者为利也不富而

 从者其志同也三阴皆在下之物居上乃失其实

 其志皆欲下行故不富而相从不待戒告而诚意

 相合也

  震卦

上六震索索视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咎

婚媾有言

不于其躬谓未及身也邻者近于身者也能震

 惧于未及身之前则不至于极矣故得□咎

象曰震索索中未得也虽凶□咎畏邻戒也

若能见邻戒而知惧变于未极之前则□咎也

  既济卦

九五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象曰东

邻杀牛不如西邻之时也实受其福吉大来也

礼记

  祭义

居乡以齿而老穷不遗强不犯弱众不暴寡而弟达

乎州巷矣

严陵方氏曰若耆耋艾耄之类所谓老若鳏寡

 孤独之类所谓穷不遗谓养之有政也强弱以力

 言众寡以数言凡此皆州巷礼顺之事故曰弟达

 乎州巷 石林叶氏曰强以力言众以人言老而

 穷者犹所不弃则寡弱者固不患于无告此弟所

 以达乎州巷

壹命齿于乡里

此明乡里之中敬齿之法

管子

  八观

乡毋长游

什长游宗也

里无士舍

 士谓里尉每里当置舍使尉居焉

时无会同

 乡里每时当有会同所以结恩好也

丧蒸不聚

 蒸冬祭名

禁罚不严则齿长辑睦毋自生矣

 乡里长弟当以齿也

宋袁采世范

  杂论待乡曲之道

高年之人乡曲所当敬者以其近于亲也然乡曲有

年高而德薄者谓刑罚不加于己轻詈辱人不知愧

耻君子所当优容而不较也

居乡曲间或有贵显之家以州县观望而凌人者又

有高资之家以贿赂公行而凌人者方其得势之时

州县不能谁何鬼神犹或避之况贫穷之人岂可与

之较屋宅坟墓之所邻山林田园之所接必横加残

害使归于己而后已衣食所资器用之微凡可其意

者必夺而有之如此之人惟当逊而避之逮其稔恶

之深天诛之加则其家之子孙自能为其父祖破坏

以与乡人复雠也乡曲更有健讼之人把持短长妄

有论讼以致追扰州县不敢治其罪又有恃其父兄

子弟之众结集凶恶强夺人所有之物不称意则群

聚殴打又复贿赂州县多不竟其罪如此之人亦不

必求以穷治逮其稔恶之深天诛之加则无故而自

罹于宪网有计谋所不及救者大抵作恶而幸免于

罪者必于他时无故而受其报所谓天网恢恢疏而

不漏也

乡曲士夫有挟术以待人近之不可远之则难者所

谓君子中之小人不可不防虑其信义有失为我之

累也农工商贾仆隶之流有天资忠厚可任以事可

委以财者所谓小人中之君子不可不知宜稍抚之

以思不复虑其诈欺也

居于乡曲舆马衣服不可鲜华盖乡曲亲故居贫者

多在我者揭然异众贫者羞涩必不敢相近我亦何

安之有此说不可与口尚乳臭者言

人有居贫困时不为乡人所顾及其荣达则视乡人

如仇雠殊不知乡人不厚于我我以为憾我不厚于

乡人乡人他日亦独不记耶但于平时薄我者勿与

之厚亦不必致怨若其平时不与吾相识苟我可以

济助之者亦不可不为也

居宅不可无邻家虑有火烛无人救应宅之四围如

无溪流当为池井虑有火烛无水救应又须平时抚

恤邻里有恩义有士大夫平时多以官势残虐邻里

一日为雠人刃其家火其屋宅邻里更相戒曰若救

火火熄之后非惟无功彼更讼我以为盗取他家财

物则狱讼未知了期若不救火不过杖一百而已邻

里甘受杖而坐视其大厦为煨烬生生之具无遗此

其平时暴虐之效也

今人于兄弟析产或因一根荄之微忿争失欢比邻

山地偶有竹木在两界之间则兴讼连年宁不思使

向来天不产此则将何所争若以争讼所费佣工植

木则一二十年之间所谓材木不可胜用也其间有

以果木逼于邻家实利有及于其童稚则怒而伐去

之者尢无所见也

人有小儿须常戒约莫令与邻里损折果木之属人

养牛羊须常看守莫令与邻里蹈践山地六种之属

人养鸡鸭须常照管莫令与邻里损啄菜茹六种之

乡人有纠率钱物以造桥修路及打造渡船者宜随

力助之不可谓舍财不见获福而不为且如道路既

成吾之晨出暮归仆马无疏虞及乘舆马过桥渡而

不至惴栗者皆所获之福也

富贵乃命分偶然岂宜以此骄傲乡曲若本自贫窭

身致富厚本自寒素身致通显此虽人之所谓贤亦

不可以此取尢于乡曲若因父祖之遗资而坐享肥

浓因父祖之保任而驯致通显此何以异于常人其

间有欲以此骄傲乡曲不亦羞而可怜哉世有无知

之人不能一概礼待乡曲而因人之富贵贫贱设为

高下等级见有资财有官职者则礼恭而心敬资财

愈多官职愈高则恭敬又加焉至亲贫者贱者则礼

傲而心慢曾不少顾恤殊不知彼之富贵非我之荣

彼之贫贱非我之辱何用高下分别如此长厚有识

君子必不然也

言忠信行笃敬乃圣人教人取重于乡曲之术盖财

物交加不损人而益己患难之际不妨人而利己所

谓忠也有所许诺纤毫必偿有所期约时刻不易所

谓信也处事近厚处心诚实所谓笃也礼貌卑下言

辞谦恭所谓敬也若能行此非惟取重于乡曲则亦

无入而不自得然敬之一事于己无损世人颇能行

之而矫饰假伪其中心则轻薄是能敬而不能笃者

君子指为谀佞乡人久亦不归重也

朱子语类

  训门人

问处乡党宗族见他有碍理不安处且欲与之和同

则又不便欲正己以远之又失之孤介而不合中道

如何曰这般处也是难也只得无忿疾之心尔

问谟于乡曲自觉委靡随顺处多恐不免有同流合

污之失曰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处乡

曲固要人情周尽但须分别是非不要一向随顺失

了自家天下事只有一个是一个非是底便是非底

便非问是非自有公论曰如此说便不是了是非只

是是非如何是非之外更有一个公论才说有个公

论便又有个私论也此却不可不察

图书编

  保甲乡约社仓社学总论

经国莫先于立法法制既定则张而理之而纪纲振

于上矣立法莫要于便民民情既顺则驱而从之而

礼教兴于下矣何为而必于法之立也广谷大川异

制民生其间异俗刚柔迟速异齐使法有不立民将

曷从何为而必于民之便也以定民志以厚民生以

正民德使情有不协法将安用君子知上下本一体

也情法本相维也惟法立而民便则民皆见其利而

不见其害夫是之谓良法惟情顺而法行则民特日

迁于善而不罹于刑夫是之谓良民尽天下皆良民

而相忘于法虽帝王之法何以加此是故法莫详于

周而考周之法莫详于周礼也地官司徒所以掌邦

教以佐王安扰邦国者也而其所以安扰之法不有

足稽乎彼五家为比使之相保则比有长以帅之五

比为闾使之相受则闾有胥以帅之四闾为族使之

相望则族有师以帅之五族为党使之相救则党有

正以帅之五党为州使之相赒则州有长以帅之五

州为乡使之相宾则乡有大夫以帅之上之统斯民

者何其肃也州长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正月之吉

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以考其德行道艺而劝之以

纠其过恶而戒之岁时祭祀州社属民读法亦如之

党正四时之孟月吉日属民而读邦法以纠戒之族

师月吉属民而读邦法凡孝弟睦□有学者则书之

闾胥春秋之祭祀役政丧纪之数聚众庶既比则读

其法凡敬敏任恤者则书之上之教斯民者何其详

也夫比闾族党所以因民情之乐生而安之也而后

世保甲之法其肇于斯乎属民读法所以因民情之

好恶而导之也而后世乡约之法其肇于斯乎自周

而下汉唐或废之不行宋或行而未善此治化所以

不能比隆成周矣虽程伯子曾举保甲于晋城而止

于一邑吕氏曾举乡约于蓝田而止于一乡何怪乎

古道之日微邪洪惟我太祖高皇帝作民君师而立

之法纪夫固尽善而尽美矣十户为甲甲有首百户

为里里有长是即比闾族党之法也因里社乡厉之

祭示以礼义禁令之详是即属民读法之意也恭睹

大诰三编教民榜文及圣训六言真可与周礼□传

矣但法久而弊滋时变而势异里甲移徙不常而居

或相远得不因民情之便而联属之哉要必随其城

邑乡村无论贵贱贫富编定十家为甲立甲长十保

为党立党正使其出入相友贫乏相助平居则互相

觉察有儆则互相救援如此而盗贼有不息者乎随

其居之远近疏密举里社乡厉于以申明国朝之圣

训斟酌吕氏之规条使其道义相勉礼让相先善则

记之以示劝过则罚之以示惩如此而争讼有不息

者乎然而周正之治化终不可复者何也盖成周因

比闾族党户居而即寓夫五两卒徒之众因属民读

法之礼而即行夫乡举里选之规以其一本于井田

学校而教养之兼备故民不必出粟以养兵而自养

自卫盗何从而起也民皆欲敦行以待举而有恒心

讼何自而兴也今也欲行井田之政固已难矣苟师

其意不师其迹不尚有可润色者在乎彼厚生正德

民之情也保甲固足以弭盗矣然富者得以保其财

而贫乏何能以自给也莫若于一保之中共立社仓

以待乎凶荒之赈则衣食有藉庶乎礼义其可兴矣

乡约固足以息争矣然长者得以读其法而子弟不

可以无教也莫若于一约之内共立社学以豫乎童

蒙之训则礼教相尚庶乎道德其可一矣可见四者

名虽殊而实相须也以此行之一乡则盗息民安政

平讼理孔子所谓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使各

乡皆如此焉郡县其有不治乎各郡县皆如此焉天

下其有不太平乎以立法制以便民情要在握化理

之权者加之意焉耳

 乡里部纪事二

宋书严世期传世期会稽山阴人也好施慕善出自

天然同里张迈三人妻各产子时岁饥俭虑不相存

欲弃而不举世期闻之驰往拯救分食解衣以赡其

乏三子并得成长同县俞阳妻庄年九十庄女兰七

十并各老病单孤无所依世期衣饴之二十余年死

并殡葬宗亲严弘乡人潘伯等十五人荒年并饿死

露骸不收世期买棺器殡埋存育孩幼山阴令何曼

之表言之元嘉四年有司奏榜门曰义行严氏之闾

复其身徭役蠲租税十年

南史范叔孙传叔孙吴郡钱唐人也少而仁厚周穷

济急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时疫死唯余法

先病又危笃丧尸经月不收叔孙悉备棺器亲为殡

埋又同里施疾病父死不殡又同里范苗父子并亡

又同里范敬宗家口六人俱得病二人丧没亲邻畏

远莫敢营视叔孙并殡葬躬恤病者并皆得全乡曲

贵其义行莫有呼其名者

沈麟士传麟士尝行路邻人认其所著屐麟士曰是

卿屐耶即跣而反邻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曰非

卿屐耶笑而受之

萧思话传思话十岁许时未知书好骑屋栋打细腰

鼓侵暴邻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节数年中遂有令

沈庆之传庆之既通贵乡里老旧素轻庆之者后见

皆膝行而前庆之叹曰故是昔时沈公

世说补张新安少与颜光禄延之邻居颜谈议饮酒

喧呼不绝新安静翳无言声后颜于篱边闻其与客

语设胡床坐听辞义清元颜指谓坐宾曰此中有人

由此不复酣叫

南史曹景宗传景宗新野人也少与州里张道门善

道门车骑将军敬儿少子也为武陵太守敬儿诛道

门于郡伏法亲属故吏莫有敢收景宗自襄阳遣船

到武陵收其尸迎还殡葬乡里以此义之

襄阳耆旧传齐韩系伯襄阳人也事父母谨邻居种

桑树于界上为志系伯以桑枝荫妨他地迁数尺邻

畔随复侵之系伯辄更改种邻人惭愧还所侵地躬

往谢之

梁书韦睿传睿出为平北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

初睿起兵乡中客阴□光泣止睿睿还为州□光道

候睿笑谓之曰若从公言乞食于路矣饷耕牛十头

睿于故旧无所遗惜士大夫年七十以上多与假板

县令乡里甚怀之

南史梁宗室传吴平侯景字子照梁武帝从父弟也

祖道赐以礼让称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

急乡里号曰墟王

阴子春传子春父智伯与梁武帝邻居少相善常入

帝卧内见有异光成五色因握帝手曰公后必大贵

非人臣也天下方乱安苍生者其在君乎帝曰幸勿

多言于是情好转密帝每有求如外府焉及帝践祚

官至梁秦二州刺史

庾杲之传杲之叔父荜早历宪官乡人乐蔼有干用

素与荜不平互相陵竞蔼事齐豫章王嶷嶷薨蔼仕

不得志自步兵校尉求助戍归荆州时荜为州别驾

益忽蔼及梁武帝践祚蔼以西朝勋为御史中丞荜

始得会稽从事既耻之矣会职事微有谴帝以蔼其

乡人也使宣旨诲之荜大愤发病卒

吕僧珍传宋季雅市宅在僧珍侧吕问宅价曰千一

百万吕怪其贵宋曰一百万买宅千万买邻也

北史索敞传敞与乡人阴世隆文才相友世隆至京

师被罪徙和龙届上谷困不能达士人徐能抑掠为

奴敞因行至上谷遇见世隆对泣而别敞为诉理得

侯莫陈崇传崇兄顺与周文帝同里闬素相友善且

崇先在关中周文见之甚欢进爵彭城郡公

独孤信传贺拔胜出镇荆州表信为大都督及胜弟

岳为侯莫陈悦所害胜乃令信入关抚岳余众属周

文帝已统岳兵与信乡里少相友善相见甚欢因令

信入洛请事

装文举传文举父邃性方严为州里所推挹大统三

年东魏来寇邃乃纠合乡人分据险要以自固及李

弼略地东境邃为之乡导多所降下周文帝嘉之特

赏衣物封澄县子

甘泽谣隋末兵兴杨元感战败谋主李密亡命雁门

变姓名以教授魏先生同其乡曲由是遂相来往常

论钟律

世说补仲长子光隐居北渚王无功爱其真素徙与

相近

唐书张柬之传柬之子漪以著作佐郎侍父襄阳恃

其家立功简接乡人乡人怨之

北梦琐言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邢州平乡人也少

以勇力隶于本军为裨将广明中三军以方立为帅

因有首丘之思遂移军于邢州始拜坟墓于乡里诣

县令里所陈桑梓之敬有识者赏焉葆光子曰罗虬

累举不第务于躁进因罢举依于宦官典台州昼锦

也尝以展墓勉谒邑宰横笏傲然宰曰某虽尘吏不

达事体然使君岂不看松柏下人乎讥其无桑梓之

敬曾武人之不若也

马令南唐书宋齐丘传齐丘拜洪州节度使所居旧

里爱亲坊改为衣锦坊大启第宅穷极宏壮居坊中

人皆使修饰墙屋门巷备极华洁民不堪命相率逃

去坊中为之空

周彬传彬素鄙于乡里至是犹有嫚言者亲友以告

彬笑曰昔鲁人俚孔子谓之东家丘况庸人乎

彭利用传邻家失火灾利用往救徐望之曰煌煌然

赫赫然不可向迩自钻燧而降未有若斯之盛其可

扑灭乎

萧俨传俨归葬庐陵巾素裾诣郡厅设拜敬守桑

梓言谈服御不改乡俗会燕故老姻旧语笑雍穆

实宾录不语杨家五代中杨行密有一子病喑乡里

号为不语杨家

辽史高模翰传模翰应历初召为中台省右相至东

京父老欢迎曰公起戎行致身富贵为乡里荣相如

买臣辈不足过也

湘山野录开平元年梁太祖即位封钱武肃镠为吴

越王时有讽钱拒其命者钱笑曰吾岂失为一孙仲

谋耶拜受之改其乡临安县为临安衣锦军是年省

茔垄延故老旌钺鼓吹振耀山谷自昔游钓之所尽

蒙以锦绣或树石至有封官爵者旧贸盐肩□亦裁

锦韬之一邻媪九十余携壶浆角黍迎于道镠下车

亟拜媪抚其背犹以小字呼之曰钱婆留喜汝长成

盖初生时光怪满室父惧将沉于丫溪此媪酷留之

遂字焉为牛酒大陈乡饮别张蜀锦为广幄以饮乡

妇凡男女八十已上金樽百岁以上玉樽时黄发饮

玉者尚不减十余人镠起执爵于席自唱还乡歌以

娱宾曰三节还乡兮挂锦衣吴越一王驷马归临安

道上列旌旗碧天明明兮爱日辉父老远近来相随

家山乡眷兮会时稀斗牛光起兮天无欺

时父老

虽闻歌进酒都不之晓武肃觉其欢意不甚浃洽再

酌酒高揭吴喉唱山歌以见意词曰辈见侬底欢

吴人谓

侬为我

别是一般滋味子

呼味

为寐

永在我侬心子里

歌阕合声赓赞叫笑振席欢感闾里今山民尚有

能歌者

宋史李谷传谷字惟珍颍州汝阴人少勇力善射以

任侠为事颇为乡人所困发愤从学所览如宿习年

二十七举进士

李处耘传处耘潞州上党人晋末处耘尚幼随兄处

畴至京师遇张彦泽斩关而入纵士卒剽略处耘年

犹未冠独当里门射杀十数人众无敢当者会暮夜

遂退迨晓复斗又杀数人斗未解有所亲握兵闻难

来赴遂得释里中赖之

侯益传汉祖遣客省使王景崇召益入朝曰侯益貌

顺朝廷心怀携贰尔至彼如益迟疑不决即以便宜

从事益惧即谋入朝会闻汉祖崩景崇欲诛益虑隐

帝不知先朝密旨从事程渥景崇里人也益因遣之

说景崇曰君致位通显亦可小知止足何必怀祸人

之心为已甚之事乎况侯君亲戚爪牙甚众事若妄

发祸亦旋踵至矣景崇怒曰子去勿为游说吾将族

尔益知不用渥言即率数十骑奔入朝

王晏传晏徐州滕人家世力田晏少壮勇无赖尝率

群寇行功劫梁末徐方大乱属邑皆为他盗所剽惟

晏乡里恃晏获全汉祖以晏为建雄军节度周祖即

位加兼侍中广顺元年来朝周祖以晏家彭城授武

宁军节度初晏至镇悉召故时同为盗者遗以金帛

从容置酒语之曰吾乡素多盗我与诸君昔尝为之

后来者固当出诸君之下为我告谕令不复为若不

能改吾必尽灭其族由是境内安静吏民诣阙举留

请为晏立衣锦碑世宗初复请立德政碑世宗命比

部郎中知制诰张正撰文赐之诏改其乡里为使相

乡勋德里

潘美传美字仲询少倜傥隶府中典谒尝语其里人

王密曰汉代将终凶人肆虐四海有改卜之兆大丈

夫不以此时立功名取富贵碌碌与万物共尽可羞

赵上交传上交身长七尺黑色美丰仪善谈论负才

任气为乡里所推

张永德传永德寓睢阳有书生邻居卧疾永德疗之

获愈生一日就永德求汞五两既得即置鼎中煮之

成中金自是日与永德游

王昭素传昭素开封酸枣人少笃学不仕有至行为

乡里所称常聚徒教授以自给李穆与弟肃及李恽

皆常师事焉乡人争讼不诣官府多就昭素决之

李谦溥传谦溥与宣祖同里闬弟谦升与太祖为布

衣交其母阎尝厚待太祖及即位数迎入宫中使左

右掖之不令拜命坐饮食话及旧故赐赉优厚

李崇矩传崇矩潞州上党人幼孤贫有至行乡里推

吕端传故相冯道乡里世旧道子正之病废端分奉

给之

吴育传育父待问与杨亿同州里每造亿亿厚礼之

门下少年多易之亿曰彼他日所享非若曹可望也

累官光禄卿以礼部侍郎致仕

该闻录龙图阁待制唐公肃文行渊雅先与济阳丁

相同举进士为三益友后官各显着居水柜街与济

阳宅相对一日朝廷自金陵召济阳入议有弼谐之

命唐遂迁居州北避之畋往谒唐公谘其由唐曰丁

相入即大拜权势日隆若数与之往还事涉依附或

经旬不见情必猜疑故避之□岁济阳因妖诬事黜

降岭表

宋史石扬休传扬休字昌言平生好殖财因使契丹

道感寒毒得风痹谒告归乡别坟墓扬休初在乡时

衣食不足徒步去家十八年后以从官还乡里畴昔

同贫窭之人尚在皆曰昌言来必赒我矣扬休卒不

挥一金反遍受里中富人金以去

梦溪笔谈石曼卿居蔡河下曲邻有一豪家日闻歌

钟之声其家僮仆数十人常往来曼卿之门曼卿呼

一仆问豪为何人对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岁并无

昆弟家妾曳罗绮者数十人曼卿求欲见之其人曰

郎君素未尝接士大夫他人必不可见然喜饮酒屡

言闻学士能饮酒意亦似欲相见待试问之一日果

使人延曼卿曼卿即着帽往见之坐于堂上久之方

出主人着头巾系勒帛都不具衣冠见曼卿全不知

拱揖之礼引曼卿入一别馆供张赫然坐良久有二

鬟妾各持一小盘至曼卿前盘中红牙牌十余其一

盘是酒其一盘肴馔名令择五品既而二鬟去有群

妓十余人各执肴果乐器妆服人品皆艳丽粲然一

妓酌酒以进酒罢乐作群妓执果肴者萃立其前食

罢则分列其左右京师人谓之□盘酒五行群妓皆

退主人者亦翻然而入略不揖客曼卿独步而出曼

卿言豪者之状懵然愚騃殆不分菽麦而奉养如此

极可怪也他日试使人通郑重则闭门不纳亦无应

门者问其近邻云其人未尝与人往还虽邻家亦不

识面古人谓之钱痴信有之

续诗话范景仁镇年六十三致仕一朝思乡里遂径

行入蜀归至成都日与乡人乐饮散财干亲旧之贫

者遂游峨眉青城山下巫峡出荆门凡□岁乃还京

厚德录赵阅道少保宽厚长者与物无忤家于三衢

所居甚隘弟侄有欲悦公意者厚以直易邻翁之居

以广公第公闻不乐曰吾与此翁三世为邻矣忍弃

之乎命亟还翁居而不追其直

曹州于令仪者市井人也长厚不忤物晚年家颇丰

富一夕盗入其家诸子擒之乃邻舍子也令仪曰尔

素寡过何苦而为盗耶迫于贫耳问其所欲曰得十

千足以资衣食如其欲与之既去复呼之盗大惧语

之曰尔贫卒负十千以归恐为逻者所诘留之至明

使去盗大感愧卒为良民乡里称君为善士

杨玢尚书致仕归长安旧居多为邻里侵占子弟欲

诣府诉其事以状白玢玢批纸尾云四邻侵我我从

伊必竟须思未有时试上含元殿基望秋风秋草正

离离子弟不敢复言

青箱杂记刘沅与乡人尹鉴少同场屋刘已登第大

拜皇佑中尹以恩榜登第还乡刘以诗送之少年相

款老相逢乡举虽同遇不同我已位尘三事后君方

名列五科中荣登莫计名高下宦达须由善始终若

到乡关人见问为言归思满秋风

宋史刘夔传夔官吏部侍郎不治财产所收私田有

余谷则以赈乡里贫人

侯可传可笃志为学随计入京里中醵金赆行比还

悉散其余同举者曰此金乡里所以资应诏者也不

可以为他利且行闻乡人病念曰吾归则彼死矣遂

留不去病者愈辍己马载之徒步而归

闻见前录司马温公居洛买园于尊贤坊以独乐名

之始与伯温先君子康节游尝曰光陕人先生卫人

今同居洛即乡人也有如先生道学之尊当以年德

为贵官职不足道也公一日着深衣自崇德寺书局

散步洛水堤上因过康节天津之居谒曰程秀才云

既见温公也问其故公笑曰司马出程伯休父故曰

程留诗云拜罢归来抵寺居解鞍纵马罢传呼紫衣

金带尽脱去便是林间一野夫草软波清沙路微手

携筇杖着深衣白鸥不信忘机久见我犹穿岸柳飞

康节和曰冠盖纷纭塞九衢声名相轧在前呼独君

都不将为事始信人间有丈夫风背河声近亦微斜

阳淡薄隔云衣一双白鹭来烟外将下沙头却背飞

司马温公既居洛时往夏院展墓省其兄郎中公为

其群从乡人说书讲学

宋史杜纯传纯弟纮宦京师时里人马随调选病卧

逆旅纮载与归医视之随竟死为治丧第中或以为

嫌不自恤其风义盖天性云

闻见杂录张乖崖布衣时客长安旅次闻邻家夜聚

哭甚悲讯之其家无他故乖崖诣其主人力叩之主

人遂以实告曰某在官不自慎尝私用官钱为家仆

所持欲娶长女拒之则畏祸从之则女子失节约在

朝夕所以举家悲泣也乖崖明日至门首俟其仆出

即曰我白汝主假汝至一亲家仆迟迟强之而去出

城使导马前至崖间即数其罪仆仓皇间以刃挥坠

崖中归告其邻曰仆已不复来矣速归汝乡后当谨

于事也

宋史赵俊传俊字德进南京宋城人绍圣四年进士

官至朝奉郎隐居杜门虽乡里不妄交刘安世无恙

时居河南暇则独一过之徐处仁与俊厚善及为丞

相乡人多见用俊未尝往求处仁亦忘之独不得官

王存传存字正仲润州丹阳人以资政殿学士知扬

州扬润相去一水用故相例得岁时过家上冢出赐

钱给邻里又具酒食召会父老亲与酬酢乡党传为

美谈

吕大防传大防与兄大忠及弟大临同居相切磋论

道考礼冠昏丧祭一本于古关中言礼乐者推吕氏

尝为乡约曰凡同约者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

交患难相恤有善则书于籍有过若违约者亦书之

三犯而行罚不悛者绝之

读书镜王黼为宰相与宦者梁师成邻居密开后户

往来徽宗幸黼第徘徊观览偶见之大不乐

宋史岳飞传飞相州汤阴人伪齐张用亦相人飞以

书谕之曰吾与汝同里南熏门铁路步之战皆汝所

悉今吾在此欲战则出不战则降用得书遂降

叶颙传颙友人高登尝上书讥切时相召捕甚急颙

与同村擿令逸去登曰不为君累乎颙曰以此获罪

固所愿也即为具舟舟移乃去

王次翁传次翁论事不合出知处州乞祠归寓于婺

吕颐浩帅长沙辟为参谋官顷之力乞致仕秦桧召

还道出婺次翁见之楼照言颐浩与次翁同郡颐浩

再相次翁贫困至此桧笑曰非其类也桧居朝遂以

为吏部员外郎

苏云卿传云卿广汉人绍兴间来豫章东湖结庐独

居待邻曲有恩礼无良贱老稚皆爱敬之称曰苏翁

陆九龄传九龄为兴国军教授未上会湖南茶寇剽

庐陵声摇旁郡人心震慑旧有义社以备寇郡从众

请以九龄主之门人多不悦九龄曰文事武备一也

古者有征讨公卿即为将帅比闾之长则伍两之率

也士而耻此则豪侠武断者专之矣遂领其事调度

屯御皆有法寇虽不至而郡县倚以为重暇则与乡

之子弟习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岁恶有剽劫者过

其门必相戒曰是家射多命中无自取死

赵逢龙传逢龙庆元之鄞人家居讲道四方从游者

皆为巨公名士丞相叶梦鼎出判庆元修弟子礼常

谓师门庳陋欲市其邻居充拓之逢龙曰邻里粗安

一旦惊扰彼虽勉从我能无愧于心

刘宰传宰历浙东仓司干官告归累进直秘阁知宁

国府讫不为起寻卒乡人罢市走送袂相属者五十

里人人如哭其私亲宰刚大正直明敏仁恕施惠乡

邦其烈实多置义仓创义役三为粥以与饥者自冬

徂夏日食凡万余人薪粟衣纩药饵棺衾之类靡谒

不获某无田可耕某无庐可居某之子女长矣而未

婚嫁皆汲汲经理如己实任其责桥有病涉路有险

阻虽巨役必捐赀先倡而程其事宰生理素薄见义

必为既竭其力藉质贷以继之无倦若定折麦钱额

更县斗斛如制毁淫祠八十四所凡可以白于有司

利于乡人者无不为也

刘子俊传子俊字民章庐陵人尝中漕试少与文天

祥同里闬相友善天祥开督府兴国子俊诣府计事

补宣教郎带行军器监簿兼督府机宜天祥兵败子

俊被执自诡为天祥意使大兵不穷追天祥可间走

也未几别队执天祥至相遇于途各争真赝至大将

前始得其实乃烹子俊

刘沐传沐字渊伯庐陵人文天祥邻曲也少相狎昵

天祥好弈与沐对弈穷思忘日夜以为常及起兵辟

补宣教郎督府机宜兵败被执至豫章父子同日死

焉仲子死乱兵季子复从天祥死岭南当时江西忠

义皆沐所号召云

行营杂录天台宋氏家本富后贫鬻庐于邻价成作

诗曰自叹年来刺骨贫吾庐今已属西邻殷勤说与

东园柳他日相逢是路人富者见诗恻然即以券还

之亦不索其直乡人嘉其谊

遁斋闲览罗可沙阳之硕儒也性度宽弘乡人共以

师礼事焉人有窃刈其园中蔬者可适见因蹑足伏

草间避之以俟其去又有攘杀其鸡者可乃携壶就

之其人惭服罪可执其手曰与子幸同里闾不能

烹鸡以待子我诚自愧乃设席呼其妻孥环坐尽醉

而归终不以语人人由是相诫无犯

金史后妃传景祖昭肃皇后唐括氏有识度父母出

则多置酒馔享邻里迨于行旅

丁暐仁传暐仁父筠以吏补州县所至有治声其后

致仕杜门不出乡里有斗讼者不之官而就筠质焉

移剌斡里朵传斡里朵为博州防御使再迁利涉军

节度使先是有农民避贼入保郡城以钱三十千寄

之邻家贼平索之邻人讳不与诉于县官以无契验

却之乃诉于州斡里朵阳怒械系之捕其邻人关以

三木诘之曰汝邻乙坐劫杀人指汝同盗邻人大惧

始自陈有欺钱之隙乃责归所隐钱而释之郡人骇

王去非传去非字广道平阴人北邻有丧忌东出西

与北皆人居南则去非家去非坏蚕室使丧南出遂

得葬焉

元史和尚传和尚退居濮上筑先圣宴居祠堂于历

山之下聚书万卷延名师教其乡里子弟出私田百

亩以给养之

曹伯启传伯启除浙西廉访不果行泰定初引年北

归优游乡社砀人贤之表所居为曹公里

东园友闻吴兴陈伯敷翰林编修时为璋言参政王

公继学自筮仕京师游宦四方久去乡里及拜中书

参议归省逮里门舍骑徒步遇长者辄拜过市有老

翁坐肆公趋拜肆下翁倨坐曰小大久不见汝汝来

奚自公曰自京师翁曰仕否公曰忝参议中书翁又

曰小大朝廷官爵不可得在意公逡巡拜谢翁倨坐

如故吁中原习俗之厚王公谦德之隆君子所乐道

读书镜欧阳文公元归于乡省墓交谒公应接纷纷

一日令勒马入隘巷问某人家访之乃治履者所居

左右惊问公以其人亦尝谒见故答其意耳

明宝训丙午四月戊辰太祖幸濠州父老经济等来

见太祖与之宴谓济等曰吾与诸父老不相见久矣

今还故乡念父老乡人遭罹兵难以来未遂生息吾

甚闵焉济等对曰久困兵争莫获宁居今赖主上威

德各得安息劳主上忧念太祖曰濠吾故乡父母坟

墓所在岂得忘之诸父老宴饮极欢太祖又谓之曰

诸父老皆吾故人岂不欲朝夕相见然吾不得久留

此父老归宜教导子弟为善立身孝弟勤俭养生乡

有善人由家有贤父兄也济等顿首谢太祖又曰乡

人耕作交易且令无远出滨淮都郡尚有寇兵恐为

所抄掠父老等亦宜厚自爱以乐高年于是济等皆

欢醉而去

扬州府志夏应芳江都人里有不孝子曰李打虎性

凶暴陵虐其母乡人莫敢谁何应芳使勇士缚之归

携其母来令其母坐上座应芳亦坐责之曰汝不孝

乡党所共诛吾今为里中除恶挞之数十打虎头

流血谢罪母子俱感泣应芳曰汝能改即孝子矣命

坐母侧与食饮劝勉遣去

明通纪太祖有救天下安生民之心乃纠合义旅招

延豪杰于是乡里壮士徐达等数十人率先归附徐

达等二十四将皆濠州人后皆为开国功臣封公侯

赐铁券焉

明外史曾鲁传鲁以文学闻于时元至正中鲁率里

中豪集少壮保乡井数具牛酒为开陈顺逆众无敢

为非义者人号其里曰君子乡

明玉珍传玉珍随州玉沙村人徐寿辉起玉珍与里

中父老谋避兵父老曰足下素刚直傥能集壮勇完

乡里众所愿也乃团结千余人屯青山推玉珍为屯

龙兴慈记季巴巴王妈妈者圣祖微时有恩邻人也

登极后召至命工部造房与居官其子携入宫燕之

二人直呼御名而疑曰如何哄我到古庙中来圣祖

笑而不较盖不知宫殿之高广而帝王之尊严也系

曰今人一至富贵旧皆忘之岂思图报惟我圣祖天

纵英明不忘人所易忘云

贤奕编皇陵初建时量度界限将筑周垣所司奏民

家坟墓在傍者当外徙高皇云此坟墓皆吾家旧邻

里不必外徙至今坟在陵域者春秋祭扫听民出入

无禁

明外史汤和传和晚年益为恭慎所得赏赐多分遗

乡曲故旧及贫无告者

贤奕编王端毅公恕家居时见子侄易邻居为业公

呼而让曰是世与我比居者何忍令其远去乃召之

各还居给以原券不问价

震泽纪闻王竑李秉俱号一时名臣及二人致仕居

乡竑高自标岸不妄与人交秉出入闾巷每与人对

奕终日无忤竑告人曰李执中朝廷大臣而与市井

小人亲狎何自轻之甚秉闻之曰所谓大臣者讵能

常为之在朝在乡固各有体何至以官骄乡人哉其

不同如此

九朝野记杨公翥厚德冠一时乡邦传诵其事甚多

如邻家构舍侵其甬溜坠其庭公不问曰晴日多天

雨日少也又或侵其址公有普天之下皆王土更过

些些也不妨之句又以邻翁生儿恐乘驴惊之徒行

如此等载纪已多又闻其先墓前碑为数田儿戏推

仆墓人奔告公曰伤儿乎曰否曰幸矣语诸儿家善

护儿毋惊之

贤奕编屠襄惠公滽致政归营第宅前为老妪败屋

二楹适当门使人从容譬说欲券之妪曰此吾死所

也鬻则须徙老寡将安归乎公曰今鬻而不即徙但

去败屋而更新之可尔妪曰如是幸甚公乃出柴薪

二锭付其子久之妪告公曰赖公之赐今已立业娶

妇择日当徙矣公曰妪幸得所其如去旧邻何款以

饭食为之惆怅而遣之鄞洞云张翁是尚书文定公

邦奇父公为学宪时厅事仅二楹旁一楹故是叔所

居叔有宿逋求售公倍价得之告于翁翁问价知其

倍也甚悦已忽潸然泪下公讶问故叹曰吾想异日

更刱撤彼旧居其夫妇何以为情公为恻然欲取券

还之翁曰毋计其银已偿人矣可若何公言当并其

价不取公始欣然

明外史罗伦传伦里居倡行乡约相率无敢犯衣食

粗恶或遗之衣见道殣解以覆之晨留客饮妻子贷

粟邻家及午方炊不为意

周洪谟传洪谟矜庄寡合然与万安同乡安居政府

时颇与之善至是言官先后论奏致仕归

见闻录李文正公西涯与巡按王御史书云近得董

郡守书云本州欲为仆择地盖屋巡按已准行此恐

是旧按王公俯从州议而本州者又或有寒族子弟

以鄙意诳惑而为之也仆居京师累世作宦四十年

不能一庇乡里岂可以木石畚锸为之累况祖父坟

墓亲戚聚处之所在纵令得脱羁亦岂能远涉数

千里而用此虚名实怨为哉仆属有哭子之痛本不

暇及第恐工役已兴缓不及事故亟致一辞惟冀深

谅鄙怀爱人以德公便中善谕本州早为停止使区

区一身少免咎戾其视屋宇之惠盖万万也

东山徐公与少师夏公言同里自举乡荐以至谒选

未尝轻造其门及夏公之再相罢而道被逮也公独

使一老苍头侍行唯谨夏公从槛车中问而得之为

感泣

见闻搜玉昔郑尚书与常省元为邻郑欲买常之园

常立券后书一律云乾坤浩荡是吾津机械从来不

是真覆雨翻云成底事清风明月冷看人兰亭修禊

人非昔桃洞神仙也笑秦园是主人吾是客问君还

有几多身郑惭而谢之

陕西通志吴讲性质直俭素归里时偕二三亲友衔

杯柳阴垄畦间斗酒自劳洒然无累尝曰士遇则官

归则氓与物奚竞吾为训令后人力本节啬无淫佚

思庶以可耕者待可读耳其志尚如此

王之士谓居乡不能善俗如先正和叔何乃立乡约

为十二会赴会者百余人设科劝纠身先不倦诸洒

扫应对冠婚丧祭礼久废每率诸宗族弟子一一敦

行之

温纯乞休抵家与里中高年为耆英会六亲之内殡

者厝者羔雁者举火者倚之若外府筑县北城建石

桥功大费繁破家为之不惜也立义田百□创大小

宗祠着雅约以化俗

湖广通志黄卷麻城人嘉靖己丑进士历官宪副年

逾强仕即解组归服犊鼻裈躬督田事与奴仆同甘

苦尝从邻舍借耒耜邻人负送卷曰但借足矣岂可

复妨汝工自负去

陕西通志刘文晔居乡谦让仁恕终身与人无忤色

乡人有争诟者辄取平焉至今称慕不衰

王之采朝邑人知无极县为乡约六十有五所里社

九十有六社设师教童蒙一千二百有奇弦歌彻于

远迩

湖广通志崔思敬光化人父岳与同邑王宝友善宝

司铎天宁卒于官贫不能归敬往奔其丧乡里义之

郭仪平居蓄一木梃里巷人有斗辄扑其不义者人

敬畏之

江南通志范昌世字仁溥吴县人登乡荐授萧县令

有治声同乡徐某戍南丹道经县昌世怜其非辜令

佯逸潜匿署中使训蒙及升南昌虑徐失所乃为娶

妻籍其业为居人生三子先后成进士长为给事中

次为主事其季为御史以事过吴访求昌世时已卒

后偕两兄诣其家拜奠久之昌世幼子至南昌徐所

娶妇尚存室中供昌世像每日必祭遂厚遗而归

列朝诗集吴梦旸归安人禀性强直乡里有不平事

奋袂剖陈不避权贵

崔子忠字道母莱阳人侨居都门崇祯戊寅余匏系

都城道母因漳浦刘履丁见余履丁寓方阁老园池

去余寓一牛鸣地有疏林古木前临雉堞道母喜其

消闲履丁去遂徙居焉晨夕过从者凡两月

安庆府志刘铎窭人也居枞阳尝逸驴蹊邻之田邻

羁之索钱五百以赎铎解衣质钱邻受之与驴去移

时召铎曰吾迂子而戏之出钱无愠色得驴无喜色

可谓贤矣吾何忍受贤者钱遂还之经曰受亲者不

敢恶于人刘铎有焉

 乡里部艺文一

  告高密县立郑公乡教   后汉孔融

昔齐置士乡越有君子军皆异贤之意也郑君好学

实怀明德昔太史公廷尉吴公谒者仆射邓公皆汉

之名臣又商山四皓东园公夏黄公潜光隐耀世嘉

其高皆悉称公然则公者仁德之正号不必三事大

夫也今郑君乡宜曰郑公乡昔东海于公仅有一节

犹或戒乡人侈其门闾矧乃郑公之德而无驷牡之

路可广开门衢令容高车号为通德门

  书蜀公约邻        宋苏轼

范蜀公许我卜邻许下许下多公卿而我蓑衣蒻笠

放浪于东坡之上岂复能事公卿哉若人久放浪不

觉有病忽然持养百病皆作如州县久不治因循苟

简亦曰无事忽遇能吏百弊纷然非数月不能清净

也要且坚忍不退所谓一劳永逸也

  恤邻里          郑至道

古者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爱四闾

为族使之相葬五族为党使之相救五党为州使之

相赒五州为乡使之相宾如此则百姓之情欢欣交

通而和睦之道着矣孟子曰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

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盖为此也礼记云

居乡之礼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

五年以长则肩随之见父之执不使之进不敢进不

使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其于道路则父之齿随

行兄之齿雁行所任轻则并之重则分之以至斑白

者不负戴于道路则古人所以待乡党之老者又如

此也乡饮酒之礼于岁十二月率乡党之民会聚饮

酒以正齿位长者坐少者立老者食以厚少者食以

薄所以示民以孝悌之道也其有祸患则邻里之人

同其忧故曰邻有丧舂不以声相劝里有殡不巷歌

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焉汉万石君居乡里其子庆

为内史醉归入外门不下车万石君闻之怒而不食

庆惶恐请罪万石君责之曰内史入闾里里中长老

皆走避内史坐车中自如固当如此自后庆及诸子

入里门尝趋至家王吉居长安东家有大枣木垂吉

庭中其妇取以吉后知之乃去其妇东家闻之欲

伐其枣邻里共止之因请吉令还妇里中为之语曰

东家有树王阳妇去东家枣全去妇复还又曹节素

仁厚邻人有失豕者相似诣门认之节不与争后所

失豕自还邻人大惭送前所认豕□谢节笑而受之

夫古人所以睦邻里者如此今尔百姓以富役贫以

强凌弱以少犯长岂知古人所交邻里之意哉

  浦城谕保甲文       真德秀

古者于乡田同井之义甚重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

病相扶持今之里社亦古之遗意然今人少知此义

邻里相视往往皆如路人近因官司举行保甲某甚

以为喜盖不惟可备不虞之患亦欲因此与里社相

亲渐还古意以诸隅区处未定故未能行近者官司

又再催促而各隅之人反生疑惑者恐其别有差使

故也某尝闻令君与丞公之议矣大抵保甲之行止

是堤防小窃与遗漏而已一家有盗不能自获也邻

里毕至则其获必矣一家有火不能自灭也邻里毕

至则其灭必矣若夫扞御外盗近则有尉寨之兵与

招募之兵远则有朝廷之大兵不以责之保甲也一

家一名特其大纲耳贫士之无仆者单丁之老弱者

不强之使出也五日一点欲见其大数耳虽有拽队

巡警之说未必常行也此皆县官本意而外人未尽

知故有疑论不知此法之行实以恤民而非扰民特

疑之者过耳某卜居于此倏已六年阖邑之人皆吾

邻里乡党也思一聚会而未能今因此遍会吾同邑

之人而力有所不及将以此月中旬与同社百家修

祀于本坊之社牲牢酒醴皆一力自备退而分胙则

百家之人皆预不以士农工商为间庶合古人崇重

乡社之意其坐次则别有区处是日当为陈说邻里

乡党相亲相睦之义及官司所以团结保甲本意庶

几众心晓然无复疑惑今先浼隅官总首遍行告报

仍为此文揭之门首庶邻里通知焉

  体仁          明方孝孺

天之生人岂不欲使各得所哉然而势有所不能故

托诸人以任之俾有余补不足智愚之相悬贫富之

相殊此出于气运之相激而成者天非欲其若此不

齐也而卒不能免焉是气行乎天地之间而万物资

之以生犹江河之流浑涵沦其所冲激不同而所

着之状亦异水非有意为巨细于其间也而万变错

出而不可御人何以异于斯乎智可以综核海内而

闇者无以谋其躬财或可以及百世而馁者无一啜

之粟天非不欲人人之皆智且富也而不能者势不

可也势之所在天不能为而人可以为之故立君师

以治使得于天厚者不自专其用薄者亦有所仰以

容其身然后天地之意得圣人之用行而政教之说

起故圣贤非为己设也所以为愚不肖之资货财非

富匹夫也固将俾分其余以补人之匮乏三代之盛

是法行于朝廷达于州里成于风俗而入于人心是

以天下无怨嗟之民今世之志义之士有推其所有

余行其所可为者其亦先王之所取者乎然非知本

者不知其意之美也使知斯人之生皆本于天视人

之颠隮陷溺与己无异则民焉有所失之患哉余病

乎未能而欲试诸乡闾以为政本数百家之乡其人

必有才智赀产殊绝于众者虽废兴迭出而未尝无

每乡推其尢者为之表使为二廪三学廪之法丰岁

夏秋自百亩之家以上皆入稻麦于廪称其家为多

寡寡不下十升多不过十斛使乡之表籍其数而众

阅守之度其九岁可得千斛以备荒凶札瘥及死丧

之不能自存者其入也先富而出也先贫出也视口

而入也视产多者皆庚加息十一不能庚则否廪之

左立祠以祠入粟多而及人博者祠之左右序揭二

版左曰嘉善书其人之绩版以朱书以青右曰愧顽

版不饰书以白书吝而私者为衣而不均者渔其利

而不恤民者岁再集众谒祠而读之以为戒学之法

各立师一人以有德而服人者为之立司教二人司

过二人司礼三人乡人月吉盛衣冠相率谒学暇则

游于学问乎师有违过者于师乎治悖教不良者师

与其罚其教法如族学之仪

  议行乡约以转移风俗     姜宝

乡约之行于民间风俗甚有益其与保甲法相兼行

者则善俗而弭盗于民间尤更有益者也第在长民

者实意行又能选择约正副保甲长得其人斯善矣

往见尹翀莘父母曾行此未兼保甲也而约正副未

尽得人凭信一二人名实不相副者主兹事而约正

以狡而奸者厕其间甚至委以剖决词讼查勘事情

清理课税而往往为所欺是以徒为文具而未见有

实效甘紫亭父母相继欲行此谋于予予告以实意

行请自予家奉法始说具予所作乡约序中而亦未

兼保甲也兼行保甲法及予宗自为约不令他姓人

得参与有所妨惟予自请于公公特许可尝行之而

已有效矣公丁艰去他约皆停寝而独予家请于府

改乡约为宗约以宗约行又以保甲法相兼行冀垂

诸永远而不废今犹念公意专诚不粉饰为文具乡

士夫致其事及诸生已告出学有行者坊里有其人

必敦请请以礼必不慢必无有作辍彬彬然风俗为

之变约正副即一二非其人寻革去恶外界流来刁

棍教唆诬害我良民驱逐之禁治之地方有惯盗某

为患害者擒致之立毙于杖下良善赖以安生不文

具苟简为而一以真实行仁且勇先教化而后诛罚

若公非真欲敦行古道者欤今即已去任犹可仿其

意损益而行之第一在选撰约正副得人约中真有

孝父母敬长上睦乡里教子孙及凡为义夫节妇真

修实行之人务推举以凭核实而旌赏真有不孝不

弟不睦不□惯为讼师惯赌博宿娼一切开局勾引

及行使低假银之类一切为非不法亦从实开报以

凭查访而罚治至于各保长与其各保下之甲长每

月稽查各甲下有出入不时往来不明交游不类者

地方有惯掏摸惯捵窃者□举首有水火寇盗等事

甲长闻于保长务相与防御而救恤在乡以若干家

为一约一保务使地相近声相闻休戚相关也而一

闻有事不辞星雨率有众即赴之如手足腹心之相

扞护在城以某坊某坊为一约一保约于每月一再

讲勿怀市心勿习狷薄行保于坊每日夜相保受勿

分人我如家人父子之相亲爱合乡城成美俗合君

子细人皆改过而迁善以乡约法教民为善以乡约

法兼行保甲法又思所以为民防患推广甘公德意

由予一家遍推于家家由一时行之于时时将见化

行俗美盗息民安刁讼不严而渐少逋负不严而易

完无论民间受益即官长不烦心力可卧而待治矣

予着为此议望后来贤令君以二法相兼行务以实

心求实益庶民为良民贤令君亦为良大夫矣是为

  题汝南乡约册       史桂芳

夫敷教同风莫善于乡约禁奸止乱莫善于保甲是

二法者盖相表里会而通之实一法也此法行而社

仓义仓即次第可举司牧者惟了此一法即盗可弭

奸可戢讼狱可省徭赋可均礼教可兴武备可饬诸

余簿书期会不足言矣昔明道先生令晋城近阳明

先生抚南赣率用此法其治效可睹也乃俗吏视之

以为迂阔腐儒行之多增烦扰故虽庙议勤拳当道

督切而此法卒格不行即行鲜效矣

  金坛县保甲乡约记      王樵

保甲乡约实古司徒之教法也五家为比十家为联

五人为伍十人为联四闾为族八闾为联使之相保

相爱有罪奇□则相及此即保法也州长各掌其州

之教治政令之法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

以考其道德行艺而劝之以纠其过恶而戒之自州

长而下弥亲民者于教亦弥笃此即乡法也三代而

下惟汉此意犹存彼所谓三老啬夫者得与县令丞

以事相教又置孝弟力田二千石一人盖其重之如

此是以黎民醇厚几于刑措至我太祖高皇帝致治

实远复成周之盛上自六官下至比闾之长无不得

其人重其仕至亲降德音以代面命令布满天下所

谓圣谕六条者是已主之以三老家临而户至朝命

而夕申如父母之训子弟至成祖文皇帝又表章家

礼及取蓝田吕氏乡约列于性理成书颁降天下使

诵行焉噫二百余年治平之美岂无自而然与吾金

坛为地最僻为俗最朴三十年前民有白首不识县

庭者既而人物日以阜蕃乃故俗渐失识者忧之万

历五载西川刘侯以治洋有声九重简命移治金坛

至则以安民厚俗之道莫如保甲乡约二法爰取近

贤之所已试者而损益推行之其详略适中其条贯

尽善也侯又躬先倡率无问穷乡下里靡不亲临督

视轩车所至民扶老携幼而往听之为之感动兴起

至多矣是岂声音笑貌所能为哉侯之家行纯备诚

意感人盖在于未言之先故其为教易成如是也侯

且报政于朝内召有期矣父老子弟恐其久而或忘

也请予记之则谓之曰不忘在汝之心盖所谓兴起

者非是外来也我固有之也尊所闻行所知侯之条

约具在也侯之劝民手抄具在也愿相与坚守之是

在父老子弟而已众曰诺是为记

  行乡约法序        黄彦士

乡约之法即古比闾族党遗意牧民者万善之根本

也夫牧民者期于安之养之教之而止矣此法行户

口于是乎取焉田亩于是乎取焉是故可以稽逃亡

可以清赋税可以别淑慝可以靖盗贼可以恤贫困

可以移风俗故曰万善之本也今郡邑多行之者然

而其效不臻何也有司往往以为应上之具或行之

而法不备或备矣而时不久上既以刍狗陈之民亦

以土羹玩之已非法之过也语曰非常之原民惧

焉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也立法之初小小劳扰岂能

无之若行之而三年五年愈详愈密愈习愈安民且

乐其利于善良者而趋之矣乐而趋之百年可无变

矣夫三年五年司牧者一考再考之日也若使莅政

之始即设诚而行之必有观其法之成而解任者矣

惮三年五年之劳而忽百年之计何其虑之不长也

不佞是书之颁不过取前人所已行者稍稍增损而

布之岂有他谬巧能使法之即举要亦需贤有司共

成其美而已矣然既已布之必不敢以刍狗自视且

将着为令甲定为课程巡方所至进父老子弟而问

之以验其当否其他以差往者必稽也以事至者必

询也而牧民者之殿最亦于是乎取焉不佞岂自为

哉亦与诸莅兹土者共此民尔并以告夫执事者

  黄陂县乡约议       杨廷蕴

乡约之设原以宣扬圣谕劝诫一方民俾善者有所

兴起不肖者有所严惮法至善也鼎革来寝不复举

间有行之尽失古意约正约副先非其人即约讲声

说一番于开导劝惩本旨毫无关切方今举行必推

齿德兼优素履无玷者二人以为约正副朔望开讲

日即立善恶二簿存约正处一方有某人行某善事

某人行某恶事从公分注簿内徐俟长吏行查赏罚

诸凡地方利病通约恒得直陈之如是者一年约正

副公平方正果无只鸡壶酒之私则隆以礼貌给与

顶带以风通里使儿童妇女咸晓六谕之应遵绝域

穷乡皆识为善之可乐輶轩问俗所至良多可观也

 乡里部艺文二

  南蒯乡人歌

 左传曰鲁昭公十二年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

 南蒯以费叛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云云

我有圃生之杞乎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

者耻乎已乎已乎非吾党之士乎

圃以殖疏菜枸杞非可食之物圃不宜生以喻

 蒯也从我谓为鲁不去也子男子之美称已乎决

 绝之辞也

  门有车马客行       晋张华

门有车马客问君何乡士捷步往相讯果是旧邻里

语昔有故悲论今无新喜清晨相访慰日暮不能已

词端竞未究忽唱分途始前悲尚未弭后忧方复起

  移居二首          陶潜

昔欲居南村非为卜其宅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

怀此颇有年今日从兹役弊庐何必广取足蔽床席

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过门更相呼有酒斟酌之

农务各自归闲暇辄相思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

此理将不胜无为忽去兹衣食当须几力耕吾不欺

  北邻           唐杜甫

明府岂辞满藏身方告劳青钱买野竹白帻岸江皋

爱酒晋山简能诗何水曹时来访老疾步屧到蓬蒿

  南邻            前人

锦里先生乌角巾园收芋栗未全贫惯看宾客儿童

喜得食□除鸟雀驯秋水纔深四五尺野航恰受两

三人白沙翠竹江村暮相送柴门月色新

  过南邻朱山人水亭      前人

相近竹参差相过人不知幽花欹满树细水曲通池

归客村非远残尊席更移看君多道气从此数追随

  逼侧行赠毕曜        前人

逼侧复逼侧我居巷南子巷北可恨邻里间十日不

一见颜色自从官马送还官行路难行涩如棘我贫

无乘非无足昔者相过今不得实不是爱微躯又非

关足无力徒步翻愁官长怒此心炯炯君应识晓来

急雨春风颠睡美不闻锺鼓传东家蹇驴许借我泥

滑不敢骑朝天已令请急会通籍男儿性命绝可怜

焉能终日心拳拳忆君诵诗神凛然辛夷始花亦已

落况我与子非壮年街头酒价常苦贵方外酒徒稀

醉眠速宜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

  与瀼溪邻里

     元结

 干元元年元子将家自全于瀼溪上元二年领荆

 南之兵镇于九江方在军旅与瀼溪邻里不得如

 往时相见游又知瀼溪之人日转穷困故作诗与

 之

昔年苦逆乱举族来南奔日行几十里爱君此山村

峰谷呀回映谁家无泉源修竹多夹路扁舟皆到门

瀼溪中曲滨其阳有闲园邻里昔赠我许之及子孙

我尝有匮乏邻里能相分我尝有不安邻里能相存

斯人转贫弱力役非无冤终以瀼滨讼无令天下论

  沣头送蒋侯         岑参

君住沣水北我家沣水西两村辨乔木五里闻鸣鸡

饮酒溪雨过弹□山月低徒开蒋生径尔去谁相携

  赠邻居齐六司仓       钱起

沈冥众所遗咫尺绝佳期始觉衡门下翛然太古时

鸡声共林巷烛影隔茅茨坐惜羊求径芳荪白露滋

  逢王泌自东京至       李端

逢君自乡至雪涕问田园几处生乔木谁家在旧村

山峰横二室水色映千门愁见游从处如今花正繁

  观邻老栽松         前人

虽过老人宅不解老人心何事残阳里栽松欲待阴

  冬晓呈邻里         卢纶

终夜寝衣冷开门思曙光空□一藂叶华室四邻霜

望阙觉天迥忆山愁路荒途中一留滞双鬓飒然苍

  每度过东邻        宋邵雍

每度过东邻东邻愈觉勤既来长是愧相见只如亲

饮食皆随好儿童亦自欣吾乡有是乐何必更求仁

  每度过东街         前人

每度过东街东街怨暮来只知闲说话那觉太开怀

我有千般乐人无一点猜半醺欢喜酒未晚未成回

  里闬吟           前人

里闬闲过从太平之盛事吾乡多吉人况与他乡异

  比与邻曲诸贤修举岁事携壶石马追补斜川

  之游而公济适至饮罢首出和陶之句以纪其

  胜辄以用韵酬答兼呈诸同游者请共赋之

                朱熹

皇天分四序代谢无时休昔人抱孤念感此成清游

回眺曾城皋朗咏斜川流岁月今几许长波没轻鸥

眷言抚佳辰荒寻靡靡丘且复置往事及兹命高俦

纵策聊□欢飞觞起相酬未知千载下亦记此日不

商歌有遗音林乐无余忧但得长如此吾君复何求

  邻曲小饮          陆游

早稻喜登场相呼集野堂迎霜新兔美近社浊醪香

茅屋滴残雨竹篱围夕阳新丰不须作真个是吾乡

  招里巷诸友和韵      李曾伯

小有家林适归来已恨迟引杯怀楚舞饱饮和陶诗

慷慨多新语绸缪半旧知夜深桥雪滑亟命短筇支

  春怀示邻里        陈师道

断墙着雨蜗成字老屋无僧燕作家剩欲出门追笑

语却嫌归鬓着尘沙风翻蛛网开三面雷动蜂窠趁

两衙屡失南邻春事约只今容有未开花

  初约邻人至石湖      范成大

窈窕崎岖学种园此生丘壑是前缘隔篱日上浮天

水当户山横匝地烟春入葑田芦绽笋雨倾沙岸竹

垂鞭荒寒未办招君醉且吸湖光当酒泉

  同乡客          元何中

遥见江西船认是同乡客何日发龙兴迎人问消息

长河落雁秋古渡啼鸦夕不见楚天长重重暮云色

  寄乡友          马祖常

河边老父念我出远寄京华书一行谓言白发今多

少又报南园竹树荒门前石田耕秫熟犊子新生如

走鹿莫恋官家有俸钱长年作客身如束

  与邻寓人隔屋对月夜话   吾丘衍

御寇连墙屋神交得谢瞻偶逢吾所契共语月当檐

微禄终何补良才尚此淹凭君纵元论未怪发幽潜

  留别乡里诸友       张养浩

枌署□香十许年故乡重到重留连子牟恋阙心空

赤江总还家鬓尚元金缕歌残华鹊月兰舟摇碎泺

湖烟一襟离恨东州路莫讶羸骖不肯前

  初夏忆京城邻舍       柳贯

石家院里葡萄酒荆媪池边芍药厅倦剧拥书终日

坐醉来支枕片时醒主人□直飞龙卫邻客谁开放

鹤亭万里沧江云一去欲将孤影寄伶仃

  北里            倪瓒

舍北舍南来往少自无人觅野夫家鸠鸣桑上还催

种人语烟中始焙茶池水云笼芳草气井床露净碧

桐花綀衣挂石生幽梦睡起行吟到日斜

  赠邻友          明高启

同居一坞中只隔水西东林近书灯露溪回酒舫通

放凫长合队移竹每分丛只恐君征起难期作两翁

  南归途中先寄诸乡友    陈宪章

不分宾主共林塘脱下朝衫作道装酒为老夫开瓮

盎茗和春露摘旗枪津头水满鸳鸯下墙背风来枳

壳香何处与君坐久万株花里小藜床

  社西村           前人

结茅依里社村以社西名客至惟谈稼年衰不入城

邻鸡上树宿水鹤傍人鸣向晚寻牛去前冈笛又轰

  又

君家里社西我家里社东平分社公雨不隔马牛风

瓜地妻能种衣巾俗与同云边采芝径高尽玉台空

  又

社主对诸阡居庐散百烟共来乡社会同乐帝尧年

折花潮没屐吹笛月随船偶寻社西去又赋社西篇

  又

社西逢酒伴埭北有花枝讵识愚公意聊同牧竖嬉

围棋松崦久度马板桥迟袖有葳蕤草还家不告饥

  山中赠友人         王问

情性各有营繄予在山水昔出暂相违今兹返桑里

鲈鳜正鲜肥扁舟自能理与君衡门下行歌互相倚

下渚乱凫飞湖中夕风起

  南邻           金大车

白发南邻叟藏身水石间长辞五马贵独对万峰闲

瓶粟贫常乏山松醉亦攀时时邀我坐明月踏歌还

  雨后酌邻翁        顾祖辰

江平新雨过林阙晚山微采绿仍驱牧看云方揜扉

因知农事暇远贳村醪归秉烛招比邻相酌愿无违

  邻翁            赵汸

世乱人心薄年荒虎迹多邻翁近相戒日暮少经过

  城山访邻叟        盛时泰

独是躬耕处相依亦有君山从千嶂绕径向一林分

水满渔竿觉苔香屐齿闻从余深隐好莫使勒移文

  对酒怀里中诸同好     唐时升

济之沈沦者家有常稔田不能治生产朝夕常燕闲

甘泉贮屋后美荫交堂前茶香至日夕围棋自穷年

客来辄呼酒五木锵锵然所贵志意惬何必致肥鲜

东风卷海水震荡娄江玉粒入洪涛所忧粥与饘

亦知性好客何以得酒钱咫尺行游地欲往还迍邅

  其二

伯咸意落落宾客常满堂通达晓万事要言不可忘

肃焉老成人而亦好壶觞晋楚争盟主申韩制令章

我时在其间得隽神扬扬烈士惜暮年读书城南庄

出门荫榆柳临沼出鱮鲂田庐信可乐奈此道路长

忆昔酩酊饮一月八九场今此不十一余日多凄凉

  其三

伯隅人如玉文质烂有余纵令樵苏绝岂与芝兰疏

况乃陈鼎食文夹绮疏石阑凉风至山阁霁雪初

树色依几席花香媚衣裾应门谢高盖入座多比庐

易水清且泻薏苡动盈车北人善酿法吴越不能如

安得共一醉以洗久郁纡亭云西北征伫立以踌躇

  其四

孺谷本清真潇洒意遗俗翩翩谢纨绮咥咥亲醽醁

室中治书郎美者颜如玉素手行深杯朱唇度丽曲

春寒同衾裯夜半唤炬烛一朝人事非七尺如湿束

宁辞案牍烦幸免缧绁辱忆昔过从时光景何由赎

岂不思同忧事势多踯躅纵有酒如泉悒悒何能沃

  口号送邻家米        石沆

东邻雨湿火难吹斗米田家尚可为晚稻未舂潮水

白早红先送救公饥

  赠南山邻友         陈鸿

却喜为邻好君西我住东夜泉皆屋后晓塔共中

竹色篱交绿灯花壁送红时时过王翰花底一樽同

  余尝过一山邻老而嗜花红紫映户弄孙负日

  使人不复知有城居车马之闹赠以诗

               陈继儒

有个小扉松下开堂前蔬药绕畦栽老翁抱孙不抱

瓮刚欲灌花山雨来

  句章里寄城中诸社长    吕时臣

白石江乡家益贫圣朝渔父不称臣门前江水通三

岛谷口人烟杂四民手种参苓羲世药心知鸡犬汉

时邻却怜叔景浮云溥留得风流一季真

  逢乡人          孙友箎

尔从山中来今喜江上遇我家老梅花开到第几树

  菩萨蛮

赴东邻

集戏作

 宋张孝祥

庭叶翻翻秋向晚砧声敲月催金剪楼上已清寒不

堪频倚阑 邻翁开社瓮唤客情应重不醉且无归

醉时归路迷

  贺新郎

赠乡人

朱唐卿

   刘过

多病刘郎瘦最伤心天寒岁晚客他乡久大舸翩翩

何许至元是高阳旧友便一笑相欢携手与问武昌

城下月又何如扬子江头柳追往事两眉皱 烛花

自剪明如昼唤青娥小红楼上殷勤劝酒昵昵琵琶

恩怨语春笋轻笼翠袖看舞彻金钗微溜若见故乡

吾父老道长安市上强如旧重会面几时又

 乡里部选句

魏徐干西征赋降曲崤而怜虢托与国于亡虞贪诱

赂以卖邻不及腊而就拘

唐王勃滕王阁序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

晋左思诗南邻击钟磬北里吹笙竽

唐张九龄诗辙迹陈家巷诗书孟子邻

崔湜诗怀璧常贻训捐金讵得邻

张说诗山水含秋兴池亭借善邻

王维诗城外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

李白诗卧病宿松山苍茫空四邻

杜甫诗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为困

穷宁有此祇缘恐惧转须亲

休怪儿童延俗客不

将鹅鸭恼比邻

皇甫冉诗野色春冬树鸡声远近邻

王建诗买断竹溪无别主散分泉水与新邻

柳宗元诗见拟移居作邻里不劳时节请开关

闲酒熟饶经过舍南巷北遥相语

白居易诗每因暂出犹思伴岂得安居不择邻

聂夷中诗南邻好台榭北邻美歌吹

曹唐诗笙歌寂寞闲深洞云鹤萧条绝旧邻

吴融诗南陌来寻伴东城去结邻

袁皓诗乡曲多耆旧逢迎尽杖藜殷勤倾白酒相劝

有黄鸡

宋苏轼诗莫上冈头更相望吾方祭请比邻

苏辙诗鸡豚不改旧邻里自相欢

蒸豚酿酒多为

具邻里十年成旧故

陆游诗鸡黍何妨约近邻

 乡里部纪事一

左传昭公三年晏子如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既拜

乃毁之而为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且谚曰

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卜邻矣违卜不祥君

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

卒复其旧宅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

昭公十二年南蒯之将叛也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

叹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深思而浅谋迩身而远

志家臣而君图有人矣哉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

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

如惠伯曰吾尝学此矣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外

强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

色也裳下之饰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

不共不得其饰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率

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德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

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饰乎中美能黄上美为

元下美则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将适

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杞乎从我

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已乎已乎非吾

党之士乎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小闻之不敢朝

昭子命吏谓小待政于朝曰吾不为怨府

哀公八年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辄对曰伐之

必得志公山不狃曰非礼也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

乡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

不以私怨

恶废弃其乡党之好

高士传商容有疾老子曰先生无遗教以告弟子乎

容曰将语子过过故乡而下车知之乎老子曰非谓

不忘故耶

列子仲尼篇子列子既师壶丘子林友伯昏瞀人乃

居南郭从之处者日数而不及虽然子列子亦微焉

朝朝相与辨无不闻而与南郭子连墙二十年不相

谒请相遇于道目若不相见者门之徒役以为子列

子与南郭子有敌不疑有自楚来者问子列子曰先

生与南郭子奚敌子列子曰南郭子貌充心虚耳无

闻目无见口无言心无知形无惕往将奚为虽然试

与汝偕往阅弟子四十人同行见南郭子果若欺魄

焉而不可与接顾视子列子形神不相偶而不可与

群南郭子俄而指子列子之弟子末行者与言衎衎

然若专直而在雄者子列子之徒骇之反舍咸有疑

色子列子曰得意者无言进知者亦无言用无言为

言亦言无知为知亦知无言与不言无知与不知亦

言亦知亦无所不言亦无所不知亦无所言亦无所

知如斯而已汝奚妄骇哉

说符篇人有枯梧树者其邻父言枯梧之树不祥其

邻人遽而伐之邻人父因请以为薪其人乃不悦曰

邻人之父徒欲为薪而教吾伐之也与我邻若此其

险岂可哉人有亡鈇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鈇

也颜色窃鈇也言语窃鈇也作动态度无为而不窃

鈇也俄而抇其谷而得其鈇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

动作态度无似窃鈇者

新序刺奢篇士尹池为荆使于宋司城子罕止而觞

之南家之墙拥于前而不直西家之潦经其宫而不

止士尹池问其故司城子罕曰南家工人也为鞔者

也吾将徙之其父曰吾恃为鞔已食三世矣今徙是

宋邦之求鞔者不知吾处也吾将不食愿相国之忧

吾不食也为是故吾不徙西家高吾宫卑潦之经吾

宫也利为是故不禁也

刘向列女传孟母邹孟轲之母也号孟母其舍近墓

孟子之少也嬉游为墓间之事踊跃筑埋孟母曰此

非吾所以居处子乃去舍市傍其嬉戏为贾人衒卖

之事孟母又曰此非吾所以居处子也复徙舍学宫

之傍其嬉游乃设俎豆揖让进退孟母曰真可以居

吾子矣遂居之

水经注父老传言屈原既流放忽然暂归乡人喜悦

因名曰归乡

史记项羽本纪羽引兵西屠咸阳收其宝货妇女而

东人或说项王曰关中可都以霸项王怀思欲东归

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高祖本纪高祖击布军还归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

故人父老子弟纵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

酒酣高祖击筑自为歌诗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

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儿皆和习之

高祖乃起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谓沛父兄曰游子

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且朕

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

其民世世无有所与

石奋传奋为太子太傅长子建次子甲次子乙次子

庆官皆至二千石乃号奋为万石君万石君徙居陵

里内史庆醉归入外门不下车万石君闻之不食庆

恐肉袒请罪不许举宗及兄建肉袒万石君让曰内

史贵人入闾里里中长老皆走匿而内史坐车中自

如固当乃谢罢庆庆及诸子弟入里门趋至家

汉书王吉传吉字子阳少时居长安东家有大枣树

垂吉庭中吉妇取枣以啖吉吉后知之乃去妇东家

闻而欲伐其树邻里共止之因固请吉令还妇里中

为之语曰东家有树王阳妇去东家枣完去妇复还

孙宝传御史大夫张忠署宝为主簿宝徙入舍祭

请比邻

后汉书蔡衍传衍字孟喜汝南项人也少明经讲授

以礼让化乡里乡里有争讼者辄诣衍决之其所平

处皆曰无怨

王丹传丹字仲回京兆下邽人也哀平时仕州郡王

莽时连征不至家累千金隐居养志好施周急每岁

农时辄载酒肴于田间候勤者而劳之其惰懒者耻

不致丹皆兼功自厉邑聚相率以致殷富其轻黠游

荡废业为患者辄晓其父兄使黜责之没者则赙给

亲自将护其遭丧忧者辄待丹为办乡邻以为常行

之十余年其化大洽风俗以笃

高士传管宁邻人有牛宁田者宁为牵牛着凉处

自为饮食过于牛主牛主得牛大惭若犯严刑

魏志王修传修七岁丧母母以社日亡来岁邻里修

社会修感念亡母哀甚初丧邻里为之罢社

常林传林避地上党耕种山阿当时旱蝗林独丰收

尽呼比邻升斗分之

水经注沔水中有鱼梁洲庞德公所居士元居汉之

阴在南白沙世故谓是地为白沙曲矣司马德操宅

洲之阳望衡对宇欢情自接泛舟褰裳率尔休畅岂

待还桂柁于千里贡深心于永思哉

魏志常林传林进封高阳乡侯晋宣王以林乡邑耆

德每为之拜或谓林曰司马公贵重君宜止之林曰

司马公自欲敦长幼之序为后生之法贵非吾之所

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踖而退

晋书王接传接性简率不修俗操乡里大族多不能

善之

石勒载记勒称赵王令武乡耆旧赴襄国既至勒亲

与乡老齿坐欢饮语及平生初勒与李阳邻居岁常

争麻地迭相殴击至是谓父老曰李阳壮士也何以

不来沤麻是布衣之恨孤方崇信于天下宁雠匹夫

乎乃使召阳既至勒与酣谑引阳臂笑曰孤往日厌

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因赐甲第一区拜参军都尉

令曰武乡吾之丰沛万岁之后魂灵当归之其复之

三世

 乡里部杂录

诗经小雅正月章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邻昏

姻孔云

礼记曲礼州闾乡党称其孝也

檀弓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

相谓以声音

相劝不相不歌皆所谓助哀也

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

王制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

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

五十养于乡

严陵方氏曰养于乡者特尊于一乡

之人而已

六十杖于乡

礼运长惠幼顺

长乐陈氏曰长惠幼顺者乡党之

郊特牲乡人禓孔子朝服立于阼存室神也

杂记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

丧夫若无族矣则前后家东西家无有则里尹主之

经解敬让之道也以处乡里则长幼有序

孔子燕居射乡之礼所以仁乡党也

问丧亲始死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

管子重令篇谨于乡里之行而不逆于本朝之事者

国之经俗也

法法篇上不行君令下不合于乡里变更自为易国

之成俗者曰不牧之民

韩非子有与悍者邻欲卖宅而避之曰是其贯将满

也或曰子姑待之曰我恐其以我满贯也遂去

说难篇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

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

疑邻人之父

淮南子说山训烹牛以飨其里而骂其东家母德不

报而身见殆

大戴礼朋友之雠不与聚乡族人之雠不与聚邻

盐铁论周秦篇君不臣士不友于闾里无所容

汉扬雄答刘歆书田仪与雄同乡里幼稚为邻长艾

相更视觊动精采似不为非者故举至之雄之任也

不意淫迹污暴于官朝令举者怀赧而低眉任者含

声而冤苦知人之德尧有病诸雄何惭焉

徐干中论虚道篇舜之在乡党也非家馈而户赠之

也人莫不称善焉象之在乡党也非家夺而户掠之

也人莫不称恶焉由此观之人无贤愚见善则誉之

见恶则谤之此人情也未必有私爱也未必有私憎

也今夫立身不为人之所誉而为人之所谤者未尽

为善之理也尽为善之理将若舜焉人虽与舜不同

而敢谤之乎

文中子事君篇乡人有穷而索者曰尔于我乎取无

扰尔邻里乡党为也我则不厌乡人有丧子必先往

反必后

子之乡无争者

乡人有水土之役则具畚锸以往曰吾非从大夫也

子之他乡舍人之家出入必告既而曰奚适而无禀

万春乡社子必与执事翼如也

周公篇陈守谓薛生曰吾行令于郡县而盗不止夫

子居于乡里而争者息何也薛生曰此以言化彼以

心化

易潜虚礼也国不闲礼纪纲不举四邻之侮

薉其途拒其户四邻攻之莫之或助

东邻无客西邻之集西邻之集亦可畏也

郑氏家范子孙当以和待乡曲我宁容人毋使人容

我切不可先操忽人之心若累相凌逼进进不已者

当以理直之

搜采异闻录自古所谓四邻盖指东西南北四者而

言耳然贪虐害民者一切肆其私心元丰以后州县

榷卖坊场而收净息以募役行之浸久弊从而生往

往鬻其抵产流配四邻四邻贫乏则散及飞望望邻

之家不复问远近必得偿乃止飞邻之说诚所未闻

元佑元年殿中侍御史吕陶奏疏论之虽尝暂革至

绍圣又复然

朱子语类今谓周官非圣人之书至如比闾族党之

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他这个一如棋盘相似枰

布定后棋子方有放处

二十五家为闾闾吕也如身之有脊吕骨盖闾长之

居当中而二十四家列于两旁如身之脊吕骨当中

而肋骨分布两旁也

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

五州为乡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五为鄙

五鄙为县五县为遂制田里之法五人为伍五伍为

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族五族为师五师为军此乡遂

出兵之法也故曰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既一家出

一人则兵数宜甚多然只拥卫王室如今禁卫相似

不令征行也都鄙之法则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

为丘四丘为甸然后出毂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

二人以五百一十二家而共只出七十五人则可谓

甚少然有征行则发此都鄙之兵悉调者不用而用

者不悉调此二法所以不同而贡助之法亦异大率

乡遂以十为数是长连排去井田以九为数是一个

方底物事自是不同而永嘉必欲合之如何合得

梦华录民俗凡有从外新来邻左居住则相借动

使献遗汤茶指引买卖之类更有提茶瓶之人每日

邻里互相支茶相问动静凡百吉凶之家人皆盈门

容斋随笔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孟子论函矢

巫匠之术而引此以质之说者多以里为居居以亲

仁为美予尝记一说云函矢巫匠皆里中之仁也然

于仁之中有不仁存焉则仁亦在夫择之而已矣尝

与郑景望言之景望不以为然予以为此特谓闾巷

之间所推以为仁者固在所择正合孟子之意不然

仁之为道大矣尚安所择而处哉

容斋五笔王摩诘诗曰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

日绮前寒梅着花未杜公送韦郎归成都云为问

南溪竹抽梢合过墙王介甫云道人北山来问松我

东冈举手指屋脊云今如许长杜公寄题草堂云尚

念四小松蔓草易拘缠霜骨不甚长永为邻里怜又

一篇云四松初移时大扺三尺强别来忽三载离立

如人长尤可见一时之怀抱也

名臣言行录外集邵康节先生精于易数晁以道尝

以书问康节先生之数于伊川伊川答书云颐与邵

尧夫同里巷居三十余年世间事无所不问惟未尝

一字及数

岳阳风土记荆湖民俗亲族不相视病而邻里往往

问劳之谓亲戚视之则传染邻里则否

感应类从志高悬大镜坐见四邻以大镜长竿上悬

之向下便照耀四邻当镜下以盆水坐见四邻出入

宜斋野乘黄帝时画野分州八家为井井为一邻邻

三为朋朋三为里里五为邑邑十为都都十为师师

十为州一州是百五十三万家

御龙子集居乡之道莫先于诚言焉而无欺行焉而

无伪有不孚之人人耶

里仁为美非徒以恤患之仁也以通财之义也通于

人者忘其人通乎人者德其人其寡怨之道乎

绿雪亭杂言或问士大夫居乡与故老燕集当序爵

乎序齿乎愚曰古者一命齿于乡而再命不齿再命

齿于族而三命不齿明贵贵之义也又曰族有七十

者不敢先明老老之仁也然观孔子居乡乡人饮酒

杖者出斯出矣则是老老之仁孔子亦尝行之于乡

矣今士大夫居乡有能然者讵非忠厚之风耶

范竹溪集乡里生才宗族爱之闾党敬之谓其能表

正风俗而增重乡里也一膺宦秩凌傲侵夺剥人肥

己无所忌惮乡里何乐于生此才哉

今人乡村邻舍城市关厢同州共县皆谓之乡里和

睦者情义相联休戚与共之意是故相结婚姻以成

室家也时通宴会以联情好也赈济贫乏以施厚惠

也各行庆吊以通往来也严行保甲以防奸宄也此

皆和睦乡里之实事若不和睦则有财势者欺压乡

里人骂之曰势豪曰土豪若强梁无赖之徒人指之

曰武断乡曲曰暴横乡里甚至相殴相讼结成深雠

彼此俱伤有甚好处

辛天斋集有里仁则居矣倘无里仁则若何曰十室

必有忠信中间岂无彼善于此者吾联属之结纳之

与之共化不必露化他形迹不必欲彰我声名力行

善事不求人知谁无秉彝又安知不渐化也

读书镜司马温公为西京留台每出前驱不过三节

后官宫祠乘马或不张盖自持扇障日程伊川谓曰

公出无从骑市人或不识有未便者公曰某惟求人

不识耳国朝史良佐南京人为御史巡西城面家住

东城每出入怒其里人不为起一日执数辈送东城

御史诘之其居首者对曰民等总被倪尚书□却曰

倪尚书何如曰尚书亦南京人其在兵部时每肩舆

过里门众或走匿辄使人谕止曰与尔曹同乡里吾

不能过里门下车乃劳尔曹起耶民等愚意史公犹

倪公是以无避不虞其怒也御史内善其言悉解遣

之倪尚书谓文毅也大抵居朝廷则为公卿归则原

是乡里中一措大耳特以冠服装成贵贱不知其故

吾犹在也乃拥簇童仆呵叱父老闻倪文毅司马温

公之风得无汗颜乎

日知录以县统乡以乡统里备书之者史记老子楚

苦县厉乡曲仁里人樗里子室在昭王庙西渭南阴

乡樗里是也书县里而不言乡史记高祖沛丰邑中

阳里人

聂政轵深井里人淳于意师临灾元里公乘阳庆汉

书卫太子亡至湖泉鸠里是也亦有书乡而不言里

史记陈丞相平阳武户牖乡人王剪频阳东乡人是

古时乡亦有城汉书朱邑传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

集古录宋宗□母夫人墓志涅阳县都乡安众里人

又云窆于秣陵县都乡石泉里都乡之制前史不载

按都乡盖即今之坊厢也汉济阴太守孟郁尧庙碑

成阳仲氏居都乡高相望

容斋随笔谓小雅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无乡里之

说而后人文字乃作乡里事用愚考之张衡南都赋

云永世克孝怀桑梓焉真人南巡睹旧里焉蔡邕作

光武济南宫碑云来在济阳顾见神宫追惟桑梓褒

述之义陈琳为袁绍檄云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

显松柏桑梓犹宜肃恭汉人之文必有所据齐鲁韩

三家之诗不传未可知其说也以后魏锺会与蒋斌

书桑梓之敬古今所敦晋左思魏都赋毕昴之所应

虞夏之余人先王之桑梓列圣之遗尘陆机思亲赋

悲桑梓之悠旷愧烝尝之弗营赠弟士龙诗迫彼窀

穸载驱东路继其桑梓肆力丘墓赠顾彦先诗眷言

怀桑梓无乃将为鱼百年歌辞官致禄归桑梓潘尼

赠陆机出为吴王郎中令诗祁祁大邦惟桑与梓赠

荥阳太守吴子仲诗垂覆岂他乡回光临桑梓潘岳

为贾谧作赠陆机诗旋反桑梓帝弟作弼陆云答张

士然诗感念桑梓域仿□眼中人阎式复罗尚书人

怀桑梓刘琨上愍帝表蒸尝之敬在心桑梓之情未

克袁宏三国名臣赞子布擅名遭世方扰抚翼桑梓

息肩江表宋武帝复彭沛下邳三郡租诏彭城桑梓

本乡加隆攸在文帝复丹徒租诏丹徒桑梓绸缪大

业攸始谢灵运孝感赋恋丘坟而萦心忆桑梓而零

泪会吟行东方就旅逸梁鸿去桑梓何承天铙歌愿

言桑梓思旧游鲍照从过旧宫诗严恭履桑梓加敬

览枌榆梁武帝幸兰陵诏朕自违桑梓五十余载刘

峻辨命论居先王之桑梓窃名号于中县江淹拟陆

平原诗明发眷桑梓永叹怀密亲则又从南都赋之

文而承用之矣

按古人桑梓之说不过敬老之意说苑常枞谓老子

曰过乔木而趋子知之乎老子曰过乔木而趋非谓

敬老邪常枞曰嘻是已此于诗为兴体言桑梓犹当

养敬而况父母为人子之所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