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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臺故事校證

宋 程 俱 撰

張富祥 校点

中華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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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和按:自中华书局本《麟臺故事校证》录出。略去校记并部分附录〗

○前言

  我國古代的官府藏書,自先秦以來即連續不斷。據史籍記載,周有藏室,春秋有盟府,西漢有石渠、延閣、廣内、祕室,東漢有蘭臺、東觀,魏、晋至隋有祕閣,唐、五代有三館,這些都是國家藏書之地。至北宋建國,則承襲唐、五代之制,以昭文館、史館、集賢院為三館,總名之曰崇文院,掌管圖籍校雠之事;隨後又於崇文院中堂建祕閣,並陸續設置了太清樓、龍圖閣、天章閣等附屬藏書機構;元豐改官制後,又以祕書省取代崇文院總領有關事務,從而逐步形成了一套系統而嚴密的館閣制度。這一制度,不僅對發展宋代的圖書文化事業,而且對培養宋代封建統治的高級人才,都曾發揮過重要的作用。

  《麟臺故事》一書,就是綜合記述北宋館閣制度的一部專門性史料工具書。這一類的書,包括本書在内,宋人曾先後編纂過四部。一部是元祐中祕閣校理宋匪躬所編《皇宋館閣錄》十五卷,共分八門,記載北宋自太平興國至元祐館閣史實,内容頗豐;一部是崇寧中祕書少監羅畸所編《蓬山志》五卷,共分十五門,多記當時館閣故實近事。這兩部書,成書都在《麟臺故事》之前,可惜都已久佚,衹有少量佚文尚存宋人著作中。還有一部,是繼《麟臺故事》之後續記南宋館閣制度的作品,这就是淳熙中祕書監陳睽等所編《南宋館閣錄》(原名《中興館閣錄》)及後人續附、並曾於嘉定中重行編次的《館閣續錄》各十卷,每卷一門,共十門二十卷;此書自明、清以來有宋刻殘本及不少抄本傳世,雖亦稍有訛闕而大體尚存。因此,研究宋代館閣制度,以及與館閣制度相關聯的各種具體制度,《麟臺故事》和《南宋館閣錄》及其續錄就成為兩種最基本的參考書;而在探討館閣制度的沿革源流方面,《麟臺故事》一書則顯得更為重要。另外還有幾種私家的記錄,如宋人所撰續《史館故事錄》及《館祕錄》等,雖内容較狹,而亦多記一時掌故,本可作為上述諸書的補充,然據現在所知,也都未傳於世。

  為幫助瞭解本書,這裹先將本書作者及編撰、史料情況作一簡要介紹。

  本書作者程俱(公元一O七八__一一四四年),衢州開化(今屬浙江)人,字致道,在兩宋之際是一位頗有文學名實的官員。他早年以外祖鄧潤甫恩蔭入仕,徽宗朝官至禮部員外郎,初未有科舉功名。但他平生與一時名士賀鑄、葉夢得等為友,辭章典雅,善為制誥,詩文亦有風骨,並且從四十歲起先後出入館閣十四年,熟悉館閣業務,又精於史學。因此在南渡之初,當偏安王朝於紹興元年(公元一一三三年)初復祕書省時,他即首被高選,入為祕書少監,做了南宋中央政府文化主管機關的第一位實際主持人。本書的编撰,即是他在擔任祕書少監期間完成的。不過程氏擔任此職時間不長,從是年三月至九月,為時僅半年,即在撰成此書後擢陞中書舍人兼侍講,開始供職掖垣。前人稱他當時「與汪龍溪(汪藻)對掌内外制,為南渡詞臣稱首」(新安文獻志卷首先賢事略上)。但此後不久,他又以論事切直得罪朝廷而被罷職,從此他在實際上便已脱離了仕途。程氏晚年因病家居,秦檜再相時為籠絡士人,曾引薦他以提舉萬壽宫實錄院修撰的身份領史事,他力辭不就,於紹興十四年六十七歲時去世,葬於家鄉北山之原。所作文字除本書外,尚有文集《北山小集》四十卷傳世;又有《默說》三卷,已佚;其他眾多散作文字,在他生時已旋作旋毁,後人更無由得見。其事迹略具本人行狀及宋史本傳(見本書附錄)。

  程俱编此書,直接目的在於整理和保存北宋典章,以便為南宋王朝重建祕府、典正祕書省官司職守,並由此收儲人才、再立基業而提供典制依據。這在他的《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和《麟臺故事後序》中說得非常清楚。由於在靖康之變後,北宋國家藏書和官府檔案已散失殆盡,偏安王朝在定都臨安前後,百司政事和文書往來大都依據一種臨時編製的文件,亦即僅靠戰亂時期部分幸免於難的宿官舊吏之回憶而整理出來的所謂省記。依據這樣的文件處理公務,其可靠性顯然是很成問題的,因而程俱在擔任祕書少監後,便採摭館閣舊聞及簡册所載,加上自己親身經歷耳聞目睹的事實,纂輯為《麟臺故事》一書,「錄上尚書,副在省閤,以備有司之討論。」這對南宋館閣制度的恢復和完善曾發生積極的影響。其書命名之意,蓋取諸唐武后朝改祕書省為麟臺之故實,而「麟臺」和「蓬山」之類名目,在宋人習慣上其實都是館閣的别稱或雅稱。至於其書的類型源流,照宋人的說法,則和宋匪躬《館閣錄》一樣,均本於唐韋述所编《集賢注記》,祇不過因時代變化而有所變通。

  程氏本書原分五卷,共十二篇,是一種分門别類記载史實的典制書。其篇目名稱,因原本已失傳,現在尚無法全部確知。四庫提要初稿說,其篇名散見於永樂大典者,有沿革、省舍、儲藏、修纂、職掌、選任、官聯、恩榮、禄廪九門;而提要修改稿又說,其篇名見於永樂大典者,有官聯、職掌、廪禄三門與《南宋館閣錄》相合。若據後者所云,似初稿所記亦未必都屬信實,因為《南宋館閣錄》其書,沿革、省舍、儲藏、修纂諸門今本亦俱在。本書現存影宋殘本的篇目,除官聯、選任、修纂外,又有書籍、校雠、國史三門為四庫全書輯本所無。是否合二本所列即可補足原書十二門篇目之數,仍須考究。

  本書的資料,從現有輯本、殘本的内容來考察,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北宋所修歷朝會要所載的史料(少數條目或許兼採國史、實錄);一是程氏本人「採摭見聞」的材料。校者在整理本書過程中發現,本書現存的内容條目,特别是徽宗朝以前的條目,大部分可從現在通行的《宋會要輯稿》中查到,其中有的照錄會要原文,有的則經過作者節略或稍加改寫;還有個别條目,從内容和文例分析也應是會要之文,而今本宋會要已不存。就這一點來說,本書實際是一種專題性質的會要。作者在書中曾談到,宣和初王黼得政,倉促廢罷編修国朝會要所等在京諸局,以致「文書草沓,皆散失」,「論者惜其罷之無漸而處之無術」。他强調指出:「乃不知朝廷每有討論,不下國史院而常下會要所者,蓋以事各類從,每一事則自建隆元年以來至當時因革利害,源流皆在,不如國史之散漫簡約,難見首尾也。」(辑本卷二之二一、殘本卷一之一三;這也反映了程氏對會要之書的重視,與他修撰本書的宗旨是一致的。作者自己收集的材料,主要是北宋末年的史實。如上面提到的徽宗朝編修國朝會要及王黼罷修書諸局事,因係作者親歷,故能詳其原委,察其利害;對宣和間宋徽宗幸祕書省事的記錄,顯然也出自作者的追憶,因而所述較詳(輯本卷五之一六)。又如輯本卷五之一五「故刑部胡尚書嘗云」一條,則是得諸傳聞的材料。陳振孫在《直齋書錄解題》中說:「俱在承平時凡三入省,故其見聞為詳。」這是合乎實際的。

  有一個問題是,程俱在編撰本書時,是否還利用過宋匪躬《皇宋館閣錄》和羅畸《蓬山志》的資料呢?以常理而言,這兩部書,前者在南宋時尚存十一卷(見《書錄解題》及《玉海》),後者則係程氏同時人所編;程氏迴翔館閣既久,當他編書之際,大概都不會看不到這兩部書。然而在本書現存文字及有關奏狀序文中,却無一處提及於此。這看上去似乎有些令人費解。但若從本書現有資料與二書佚文的比較來推測,程氏撰此書時可能手頭並未有這兩種書。例如輯本卷五之二所記淳化初詔館閣校理預遊宴一條,行文與今本《宋會要》所載略無差異,而與現存宋人著作中所引《皇宋館閣錄》及《蓬山志》之文却均不相同(詳見該條校注)。另外有些條目也有類似的情況。史學大家李燾在《南宋館閣錄》序中曾說:「元祐間,宋宣獻之孫匪躬作《館閣錄》;紹興改元,程俱致道作《麟臺故事》。宋氏(玉海作宋、程)皆祖韋氏,而程氏故事並國初,他則多闕,蓋未知其有宋錄也。」細揣李燾之意,似乎是說程氏在编撰本書時,尚不知已有宋錄成编,盡管這不大可能。不過接下去,李燾在序中又惋惜於宋錄最後四卷的闕佚,並謂「余屢蒐採弗獲,欲補又弗暇,每每太息」。可見宋錄的材料和内容,一定有一些是《麟臺故事》所不存或不能概括的。這也反映出宋、程之書的差别。

  事實上,南宋王朝建立之初,尚屬戎馬倥傯之際,朝廷典籍幾乎一無所存。程氏雖身為祕書少監,而在當時形勢之下,對於專記館閣史事的宋、羅之書亦未必能够羅致在手。但國史、會要等當代重要史料書,當時是已經搜訪到一些的。譬如紹興元年三月十八日,進士何克忠就曾投進太祖實錄四册、國朝寶訓十二册、名臣列傳二册、國朝會要節本三册;六月十六日,故金吾上將軍張楙家人又投進北宋前六朝實錄、會要、國史等書二百二十二册;七月二十四日,又有處州縉雲縣巡檢唐開獻上神宗朝重修的國朝會要三百卷;九月十四日,將仕郎黄濛又獻到太祖至英宗五朝的實錄計五百一十卷(以上均見《宋會要》崇儒四之二。__二一)。這些資料加起來。如果不去重複,總數可能有一千五百卷以上,其中會要也會在五百卷以上。半年之内能够搜集到這樣多的資料,已屬不易。程俱撰《麟臺故事》,是在這年九月完成的,這就使我們有充分的理由認定,他所依據的史料,主要就是這一批搜訪書。本書後序所謂「於是士庶始有以家藏國史、實錄、實訓、會要等書來獻者,國有大禮大事,於兹有考焉。」指的即是這種情況。由此也就可以明白,為什麽本書所引用的史料,見於宋會要者特别多。

  從清初以來,借助於永樂大典的輯佚工作,一些重要的宋代史料書得以被重新發現和利用,其中《宋會要》作為一部史料巨著,即是這項工作最重大的成果之一。它的問世和流傳,可能會使一些傳統的宋代史料書的價值相對減弱,而《麟臺故事》一書便有可能被認為是這類書中的一種。但問題也不好一概而論。即以本書而言,它雖有大量材料錄自會要,却不可因此就忽視它的價值。這首先是因為全書作為一種專門性史料工具書,綜合記錄一個方面的典制史,它和《宋會要》一樣,都是宋人本來的著作,其整體價值是任何他書所不能代替的。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點,還因為書中所錄會要之文,與今本《宋會要》的資料並不完全一致,而是往往互有詳略異同。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依校者所見,主要地不是由於作者徵引時的節略和改寫,而是由於所據會要底本與今本《宋會要》有所不同。我們知道,兩宋官修會要前後共十餘次,如果包括重修之書在内的話,其成書總數當不下於三千卷。但北宋所修的幾種,其中主要是慶曆和元豐問修成的兩種《國朝會要》,後來傳世者事實上大都經過南宋史官的删潤整理。例如南宋寧宗時,將作少監張從祖就曾纂輯孝宗以前十一朝的會要資料,編成《國朝會要總要》(又稱《國朝會要總類》)五百八十八卷,以求「辭簡事備,勢順文貫」(《玉海》卷五一);此後在理宗時,著名史家李心傳又據總要整理增補,修成十三朝會要一書,並於蜀中刻板。現存宋會要資料,估計主要就是張、李之書的遣文,其删潤之迹尚可考見。而程俱編寫《麟臺故事》所依據的會要,毫無疑問是北宋舊本,並且多半是南宋初年經過重新搜訪,由士庶之家獻出的舊抄本,這是顯而易見的。因此本書所引會要之文,皆屬原始資料,多可據以參訂今本《宋會要》。從這點上說,本書保存舊史文的文献價值也是值得重視的,況且這部分史料在全書中占的份量最重。

  相比之下,作者「耳目所見聞」的北宋末年材料,雖然有較為詳細的特點,但現存條目并不多,尤其是對徽宗朝館職除授之冗濫很少揭露。這種情況的出現,可能是由於作者編書時代較近,不得不有所避諱所致。不過總的說來,書中的這一部分還是保存了一些有關北宋末年館閣制度的第一手資料,較之後來學者的輾轉傳抄要更可徵信。除此之外,本書還有些條目的内容,據校者查對,不見於他書,其史料價值也很可珍貴。如殘本國史篇所載胡旦奏修紀志表傳事(卷三之一六),是宋代官修國史的開端,現存其他宋代史籍皆語焉不詳,而本書於史料搜集、編纂體例等記述特詳,可補史籍之闕。總之,全書以内容言之,至今仍不失為一部研究宋史的有用參考書。

  三

  下面再談談本書的版本及流傳情況。

  上文中已經提到,本書早在清代以前就已散佚。現在通行的本子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清初收入《四庫全書》的五卷輯本,一種是自明後期以來流傳的影宋殘本。前者是乾隆年間四庫館由永樂大典中輯錄出來的,後來刊入武英殿聚珍版書。但四庫館臣在輯錄之時,完全打破了大典原載的次序,而依據《南宋館閣錄》(亦由大典中輯出》的篇目體例憑空排比,從而使本來就編輯無緒的大典舊文更無頭緒可寻,其顛倒訛奪、分合錯亂可想而知。後者出自明人錢穀的收藏,清以來輾轉流傳,三十年代由商務印書館影印收入《四部叢刊續編》。二者篇目互有異同,但不可互補,因為輯本既非原來次序,殘本亦有竄亂,故所載諸條,不論篇名同與不同,互見於二本各篇者比比皆是。這點張元濟已在殘本跋文中作了詳細說明。到底影寫者為何人,影寫時依據何本,是影寫時原本已僅殘存不足三卷,還是本來影寫了更多而後來又有殘闕,現在均已無從知道。

  為補救輯本和殘本的闕失,清人曾將二本内容以補遺的形式合编。其中光绪十八年(公元一八九二年)陸心源纂輯的十萬卷樓叢書三集本共分四卷,前三卷全錄殘本,第四卷則錄有輯本沿革、省舍、儲藏、職掌、恩榮、禄廪諸篇;因官聯、選任、修纂諸篇目二本相同,於是由輯本該三篇中抽出殘本不存的十三條,作為補遗置於卷首;此外又從《玉堂雜記》與《南宋館閣錄》中各採補一條,作為佚文附於補遣之下。这实际是以輯本補殘本,意欲存宋本之舊。光緒二十一年(公元一八九五年)增刊的武英殿聚珍版書本(光緒二十五年廣雅書局覆刊),則作了另一種編排,即以殘本所載輯本不存者共四十六條編為拾遺二卷,附於輯本正文之下,陸氏所輯兩條佚文亦附入;又附考異一卷,按輯本順序逐篇詳列二本共有條目之異文,同時一並注明輯本某條在宋本某篇某條,編次相合者則不注。這實際是以殘本補輯本,意欲求輯本之全。但無論怎樣編排,現在事實上都已無法恢復本書原編的次序,祇不過對本書資料作了一些盡力搜集的功夫。

  除上述外,本書又有清同治中張丙炎輯、張允顗重輯的榕園叢書守約篇乙集本,係據同治間遞修的武英殿聚珍版書所收四庫輯本翻刻,有一些錯字。影宋殘本的原件未知流轉何處;其清抄本亦有存者,不多見。

  自本書殘本流傳以來,學者們都相信本書在南宋即有刻本。南宋時期的目錄書,如官修的《中興館閣書目》,私修的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尤袤《遂初堂書目》、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等亦均有著錄(見本書附錄)。然而究竟刻於何時,無明文記载。現存影宋本中尚有一些避諱字,凡遇宋諱「玄」、「鉉」、「桓」、「完」、「勾」、「購」、「遘」、「慎」(孝宗名眘,即「慎」字)等字多闕末筆,而遇「惇」字(光宗諱)則不避,由此推斷,本書當初刻於南宋孝宗時。但此距《郡齋讀書志》的初刻(約紹興二十七年,公元一一五七年)稍後。又從「慎」字或避或不避的情況看,如果不是後世傳抄有誤,則本書也可能初刻於紹興末。元陶宗儀《說郛》尚採錄本書數條,明《文淵閣書目》卷三政書類亦著錄有「宋《麟臺故事》一部一册」,如果都屬宋刻,則本書的殘闕當在明中葉以後。

  各家對本書的著錄,包括《文獻通考》和《四庫全書》在内,大都入於史部職官類,而《宋史.藝文志》入於史部故事類。然清人在談到本書時,往往與唐李肇《翰林志》等書作比,四庫提要亦謂所記乃「翰林故實」。實則本書上承唐韋述《集賢注記》與宋匪躬《皇宋館閣錄》,與洪遵《翰苑群書》所收並非同一系統之書;宋代館閣與翰林學士院雖有密切關係,其官司職掌亦不一致。明、清以修史、著作、圖籍之事並歸翰林院,遂正式以外朝官署處之,故亦視本書為詞林掌故之作。而按諸宋朝典制,則當分别觀之,正未可僅作一例之談而已。

  四

  最後,對本書的校證作幾點說明。

  (一)此次校證,以《四庫全書》輯本的文淵閣本影印本及《四部叢刊續編》的影宋抄本為底本,並為简便和明確起見,分别定名為《麟臺故事輯本》和《麟臺故事殘本》。因原本篇目體制已無法復原,以二者互補亦徒生混亂,故今兩本並存,各為校證,以利讀者對照查閱。又因輯本雖編次未當,而内容較多,且作過一些校勘和考證,故以輯本置前,殘本置後。

  (二)輯本和殘本的條目劃分與編輯次序多不合理,但為保存原貌,今一仍其舊,不作改移;惟輯本卷二修纂篇第四條及殘本卷二國史篇最末一條,原本各分為兩條及三條,因内容聯繫緊密,今合為一條,其餘亦無所合併。但有少數條目,因行文過長,不便閱讀,故略依其内容適當分段,而非别為一條。又為便於查檢,於逐條之下均以「卷幾之幾」的形式注明卷第條次;同時對兩本互存條目,亦於正文之後注出該條在别本之卷第條次。兩本原存提要及序跋等仍如舊載次序,亦不别出。

  (三)輯本正文中原有四庫館臣以夾注形式所加按語近百條,其中除少數為文字校勘外,其餘多是徵引他書而為内容考訂。今略依其例,對兩本所載逐條加以校證,凡兩本並存者則於輯本中校證,殘本中不重出;同時對輯本中館臣所加按語,全部抽出入校注,館臣徵引有誤或需補充說明者,則以「今按」二字標出。

  (四)全書校證之文,雖包括校勘文字及釐正篇次、條次的内容,而以史實及年代的考訂為主。因此凡正文所載内容,均盡力搜集現有史料,廣為疏證,以冀由簡馭繁,為學者研究北宋館閣制度提供較為系統的原始資料;同時對文中所涉前代史實及與正文内容相關聯的館閣史事,亦以「附按」的形式擇要錄入一部分有關的補充資料。參校及引用之書主要為《宋會要輯稿》、《續資治通鑑長編》、《玉海》、《文獻通考》、《宋史》及《皇宋事實類苑》等書。尤其本書所載見於宋會要者,若文字及史實出入較多,則盡量錄出會要原文,以供查對;若文字大致相同,亦注明會要所在篇目葉碼,或簡要說明其異文。其餘宋人史籍、文集、筆記等,則視需要徵引。徵引文字中原有訛誤者,亦偶加校勘考證,皆隨文以小括號標出,而不另行

  (五)書後有附錄數種,收錄本書佚文兩條、作者傳記行狀、各家叙錄題跋及主要參考書目等;又有《麟臺故事校證》内容細目分類索引表一種,係據全書内容統加排比,標題臚列,以供檢索之用,但所列未必盡當,且難免遺漏,僅供使用者參考。全書的校證限於所見,繁簡失當及掛漏錯誤之處亦在所不免,尚請識者教正。

本書在校證過程中得到中華書局崔文印先生的熱情指導幫助,謹一並在此誌謝。

目錄

麟臺故事輯本提要

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

卷一

  沿革

  省舍

儲藏

卷二

修纂

職掌

卷三

選任

卷四

官聯

卷五

  恩榮

禄廪

麟臺故事後序

麟臺故事殘本

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

卷一上

官聯

選任

卷二中

書籍

校雠

卷三下

修纂

國史

錢穀題記

黄丕烈跋

張元濟跋

附錄麟臺故事佚文

大宴學士院

具食餞會

附錄二

程俱傳狀(略)

宋史程俱傳(略)

程俱行狀

附錄三

麟臺故事叙錄題跋(略)

晁公武叙錄

陳振孫解題

王應麟叙錄

馬端臨叙錄

李光廷跋

孫星華跋

傅增湘題記

附錄四

主要參考書目(略)

附錄五

麟臺故事校證内容細目(略)

分類索引表(略)

  提要

  臣等謹案:《麟臺故事》五卷,宋程俱撰。俱字致道,衢州開化人,舉進士,試南宫第一,廷試中甲科。歷官徽猷閣待制,封新安縣伯,累赠少師。《玉海》載宋元祐中宋匪躬作《館閣錄》,紹興元年程俱上《麟臺故事》,淳熙四年陳睽續為《館閣錄》,蓋一代翰林故實,具是三書。宋錄已亡,陳錄僅存而亦稍譌闕。是書則自明以來,自《說郛》所載數條外,别無傳本,惟《永樂大典》所載頗為繁夥,排比條貫,猶可成書。所記皆宋初館閣之事,典章文物,燦然可觀。蓋紹興元年初復祕書省,以俱為少監,故俱作是書,皆得諸官府舊章,最為詳備。如《東都事略》邢昺傳載由侍講學士遷工部侍郎,不著加中散大夫;宋綬傳載召試中書,不著遷大理評事;宋史韓琦傳載由通判淄州入直集賢院,不著為太常寺丞及太子中允;王陶傳載為太子中允,不著编校昭文館書籍;孫洙傳亦不著嘗為於潛令及編校祕閣書籍,而皆見于是書。又如《玉海》引謝泌傳,泌上言請分四庫書籍,人掌一庫,事在端拱初,而其一百六十八卷又載此事于天聖五年,前後自相剌謬;據此書所載,則在咸平之初。又《續通鑑長編》载咸平二年七月甲寅幸國子監,還幸崇文院,而此日之後又有癸丑,則是月之内不容先有甲寅,顯然舛誤;據是書,乃是七月甲辰。如此之類,凡百餘條,皆足以考證異同,補綴疎漏,于掌故深為有裨。原本《文獻通考》作五卷,俱奏進是書,又稱凡十有二篇。今篇名散見于永樂大典中者,曰沿革,曰省舍,曰儲藏,曰修纂,曰職掌,曰選任,曰官聯,曰恩榮,曰禄廪,祇存其九,謹依類裒輯,仍為五卷。至陳騤《館閣錄》所載曝書會、餞會及大宴學士院三條,俱云出《麟臺故事》,然引其事而不載其詞,殆廣孝等排纂之時,刊除重複,誤削前而存後。當時编輯無緒,即此可見一端,今亦無從補入。惟俱《北山集》中載有後序一篇,竝附錄之,以存其舊焉。乾隆四十五年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校官臣陸費墀

  二

  《麟臺故事》五卷永樂大典本

  宋程俱撰。俱字致道,衢州開化人,舉進士,試南宫第一,廷試中甲科。歷官徽猷閣待制,封新安縣伯,事蹟具宋史文苑傳。《玉海》載元祐中宋匪躬作《館閣錄》,紹興元年程俱上《麟臺故事》,淳熙四年陳騤續為《館閣錄》,蓋一代翰林故實,具是三書。今宋錄已亡,陳錄僅存而亦稍譌闕。是書則自明以來,惟《說郛》載有數條,别無傳本。今考《永樂大典》徵引是書者特多,排比其文,猶可成帙。其書多記宋初之事,典章文物,燦然可觀。蓋紹興元年初復祕書省,首以俱為少監,故俱為是書,得諸官府舊章,最為詳備。如《東都事略》邢昺傳載由侍讀學士遷工部侍郎,不著加中散大夫;宋綬傳載召試中書,不著遷大理評事;宋史韓琦傅載由通判淄州入直集賢脘,不著為太常寺丞及太子中允;王陶傳載為太子中允,不著編校昭文館書籍;孫洙傳亦不著洙嘗為於潛令及編校祕閣書籍,而皆見於是書。又如《玉海》引謝泌傳,泌上言請分四庫書籍人掌一庫,事在端拱初,而其一百六十八卷又載此事於天聖五年,前後自相剌謬;據此書所載,則在咸平之初。又《續通鑑長编》載咸平二年七月甲寅幸國子監,還幸崇文院,而此日之後又有癸丑,則是月之内不容先有甲寅,顯然抵牾;據是書,乃是七月甲辰。如此之類,凡百餘條,皆足以考證異同,補綴疎略,於掌故深為有裨。原書《文獻通考》作五卷,今所裒錄,仍符此數,疑當時全部收之。《通考》又稱凡十二篇,而不詳其篇目,其見於永樂大典者,有官聯、職掌、廪禄三門,皆與陳騤書標題相合,疑騤書即因俱舊目修之。今即以騤之篇目分隸諸條,莫不一一條貫,無所齟齲,亦可謂神明焕然,頓還舊觀矣。騤錄載曝書會、餞會及大宴學士院三條,俱云出《麟臺故事》,然引其事不載其詞,殆姚廣孝等排纂之時,刊除重複,誤削前而存後。當時編輯無緒,即此可見一端,今亦無從補入。惟俱《北山集》中載有後序一篇,竝附錄之,以存其舊焉。

  附按:右所錄提要兩種,前者為文淵閣本原載,係四庫館臣由永樂大典輯出本書時所擬原稿;後者則見於四庫全書總目,係後來编纂總目時修定之稿。據現在所知,原稿大概寫成於乾隆四十一年,本書武英殿聚珍本所錄與文淵閣本相同,末題「乾隆四十一年五月恭校上」,署名「總纂官侍讀學士臣陸錫熊、侍講學士臣紀昀,纂修官主事臣任大椿」,估計原稿即出於任大椿手筆;修定稿則當為乾隆四十七年前後總目定稿之際,由紀昀、陸錫熊等人删潤加工而成。因二者文字出入較多,故今並錄於此,以備檢閱。然提要所舉事例,不盡可據。如謂《玉海》載謝泌上言年月前後自相刺謬,可以本書參訂,實則本書所載亦誤,《玉海》則不全誤。又謂長編所載真宗幸國子監、還幸崇文院時日有誤,亦可從本書訂正,此則四庫館臣誤檢,長編原載實不誤。至於以此類事例寫入提要,則又貽誤學者,尤不足稱。其他如邢昺由侍講學士遷工部侍郎,總目提要改「侍講」為「侍讀」,亦屬筆誤,當以原稿作「侍講」為是。書中近百條館臣按語,類此者尚多,具體的考辨均見於各條校證,兹不贅舉。

原書收入《四庫全書》史部十二職官類一官制之屬,四庫全書總目著錄在卷七九、史部三五,類别同原收。

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

朝奉大夫守祕書少監程俱奏:「竊見車駕移蹕以來,百司文書,例從省記,按以從事,蠹敝或生。日者朝廷復置祕書省,稽參舊章,稍儲俊造,而臣濫膺盛選,待罪省貳。竊以謂典籍之府,憲章所由,當有記述,以存一司之守,輒采摭見聞及方册所載、法令所該,比次為書。凡十有二篇,列為五卷,名曰《麟臺故事》,繕寫成二册,詣通進司投進。如有可採,許以副本藏之祕省,以備討論。」謹錄奏聞,伏候敕旨。九月十九日奉聖旨,依奏。右剳送中書程舍人。紹興元年九月二十日。

麟臺故事卷一

  沿革

國初循前代之制,以昭文館、史館、集賢院為三館,通名之曰崇文院。直館至校勘通謂之館職,必試而後命;不試而命者,皆異恩與功伐,或省府監司之久次者。元豐官制行,盡以三館職事歸祕書省,省官自監少至正字皆為職事官。至元祐中,又舉試學士院入等者,命以為校理、校勘,供職祕書省;若祕書省官,則不試而命。至于進擢之異,待遇之渥,資任之優,選除之遴,简書之略,蓋不與他司等也。【卷一之一】

端拱元年五月辛酉,詔置祕閣于崇文院中堂。按六典:祕書省中外三閣,掌典圖書古今文字,皆在禁中。兩漢或徙金馬門外,歷代不常其處。唐季亂離,中原多故,儒雅之風,幾將墜地。故百王之書,蕩然散失,蘭臺延閣,空存名號。上崇尚儒術,屢下明詔,訪求羣書,四方文籍,往往而出,未數年間,已充韧于書府矣。至是,乃于史館建祕閣,仍選三館書萬餘卷以實其中,及内出古畫、墨跡藏其中。凡史館先貯天文、占候、讖緯、方術書五千十二卷,圖畫百十四軸,盡付祕閣。有晋王羲之、獻之、庾亮、蕭子雲、唐太宗、明皇、顏真卿、歐陽詢、柳公權、懷素、懷仁墨跡,顧愷之畫維摩詰像、韓幹馬、薛稷鶴、戴崧牛,及近代東丹王李贊華千角鹿、西川黄筌白兔,亦一時之妙也。【卷一之二】

  淳化元年八月,李至等言:「王者藏書之府,自漢置未央宫,即麒麟、天禄閣在其中。命劉向、揚雄典校,皆在禁中,謂之中書,即内庫書也。東漢藏之東觀,亦在禁中也。至桓帝,始置祕書監掌禁中圖書祕記,謂之祕書。及魏分祕書為中書,而祕書監掌藝文圖籍之事。後以祕書屬少府,故王肅為祕書監,表論不應屬少府,以為魏之祕書即漢之東觀,因是不屬少府。而蘭臺亦有所藏之書,故薛夏云蘭臺為外臺,祕書為内閣。然則祕阁之書,藏之於内明矣。晋、宋以還,皆有祕阁之號,故晋孝武好覽文藝,敕祕書郎徐廣典祕書閣,輯四部三萬餘卷;宋謝靈運為祕書監,補祕閣之遺逸;齊末兵火延燒祕閣,經籍遺散;梁江子一亦請歸祕閣觀書;隋寫祕閣之書,分為三品,於觀文殿東西廊貯之。然則祕阁之設,其來久矣。及唐開元五年,亦於乾元殿東廊寫四庫書以充内庫,命散騎常侍褚無量、祕書監馬懷素總其事。至十三年,乃更為集賢殿,因置集賢書院。雖沿革不常,然祕阁之書皆置於内也。自唐室陵夷,中原多故,經籍文物,蕩然流離,近及百年,斯道幾廢。國家承衰弊之末,復興經籍,三館之書,訪求漸備。館内復建祕閣,以藏奇書,總羣經之博要,資乙夜之觀覽。斯實出於宸心,非因羣下之議也。況睿藻宸翰,盈編積簡,則其奥祕,非復與羣司為比。然自建置之後,寒暑再周,顧其官司,未詳所處。乞降明詔,令與三館竝列。至於高下之次,先後之稱,亦昭示明文,著為定式。其祕書省既無書籍,原隸京百司,請如舊制。」詔曰:「朕肇興祕府,典掌羣書,仍選名儒,入直於内。文籍大備,粲然可觀,處中禁以宏開,非外司之為比。自今祕閣宜次三館,其祕書省依舊屬京百司。」【卷一之三】

淳化三年五月,詔增修祕閣。先是,度崇文院之中堂為祕閣之址,而層宇未立,书籍止置偏廳庑内。至是,始修之。八月閣成。景德四年五月,詔分内藏西庫地廣祕閣。【卷一之四】

省舍

  大中祥符七年二月,徙起居院。為禮儀院故也。【卷一之五】

  大中祥符八年,榮王宫火,焚及崇文院,命翰林學士陳彭年檢討建置館閣故事。彭年言:「唐中書、門下兩省,宫城之内有内省,宫城之外有外省。今欲據祕閣舊屋宇間數,重修為内院,奉安太宗聖容及御書額,置供御書籍、天文禁書、圖畫,其四廊竝充書庫及史館日曆庫,至館閣直官、校理宿直;校勘及抄寫書籍、雕造印版,竝就外院,即於左右掖門外近便處修蓋,仍别置三館書庫。其三館書籍名目,候將來分擘正副本,取便安置。」從之。上以内廷火禁甚嚴,而館閣羣臣更直寓宿,寒沍之月,飲食非便,因命有司檢討故事而行之。崇文外院既置於左右掖門外,遂以舊地還内藏。【卷一之六】

  天聖中,祠部員外郎直集賢院謝絳言:「唐室麗正、史官之局,並在大明、華清官内。太宗肇修三館,更立祕閣於昇龍門左,親飛白題額,作贊刻石於閣下。景德中,圖書寝廣,大延天下英俊之士,乃益以内帑西庫。二聖因數臨幸,親加勞問;遞宿廣内,有不時之召。人人力道術,究藝文,知天子尊禮甚勤,而名臣高位繇此其選也。往者延燔之後,簡編略盡,訪求典籍,是正疑文,而筆工坌集,有司引兩省故事,别創外館,以從繕寫考校之便。然直舍卑喧,民欄叢接,大官衛尉,供擬滋削,非先朝所以隆儒育才之本意。願開内館,以恢景德之制。」從之。【卷一之七】

  天聖九年十一月,徙三館於左昇龍門外。嘉祐四年,還崇文院于禁中。内藏庫請以前十三間與三館,詔從之。元豐六年,復以還内藏庫。元祐二年,既復置館職,在省凡二十餘員,遂以大慶殿中朝服法物庫與内藏庫,而嘉祐所廣十三間復以歸祕書省,於是遂定。【卷一之八】

政和中,新作明堂于皇城之東隅,遷左藏庫于天漢橋之東北。又度地於端門之東南,馳道之左、横街之南為祕書省。方棟宇未成,遷祕書省于西府之空位。空位二相属,前位居省官與祕閣四庫之書,古畫、器物咸在;後位為著作局编修會要所。宣和三年,新省成。櫺星門東向,在景靈宫東北門少西;殿門南向,中為右文殿。殿之後為道山堂,堂之後為監、少直舍。直舍之後為著作局,局有廳,有直舍、书庫吏舍,周以兩庑。右文殿東庑便門之東,祕閣在焉。祕閣之後為提舉官廳事,廳事之後為提舉官直舍,直舍之後為編修會要所,书局旋罷,不果入。祕閣之南為丞、郎直舍,直舍之南為提舉三館祕閣官廳事,周以四庑。校、正直舍與吏舍,书庫等在焉。朱碧輝焕,棟宇宏麗,上鄰清都,為京城官府之冠。【卷一之九】

儲藏

  淳化元年七月,以御製祕藏詮十卷,逍遥咏十一卷,祕藏諸雜詩賦十卷,佛賦一卷,幽隱律詩四卷,懷感一百韻詩四卷,懷感迥文五七言一卷,凡四十一卷,藏於祕閣。【卷一之一O】

  淳化三年九月,幸新祕閣。帝登閣,觀羣書齊整,喜形于色,謂侍臣曰:「喪亂以來,經籍散失,周孔之教,將墜于地。朕即位之後,多方收拾,抄寫購募,今方及數萬卷,千古治亂之道,竝在其中矣。」即召侍臣賜坐命酒,仍召三館學士預坐。日晚還宫,顧昭宣使王繼恩曰:「爾可召傅潛、戴興,令至閣下,恣觀書籍,給御酒,與諸將飲宴。」潛等皆典禁兵,帝欲其知文儒之盛故也。他日,又詔侍臣曰:「邇來武人子孫,頗有習儒學者,蓋由人所好耳。」吕蒙正曰:「國家襃待文士,爵禄非輕,故人人自勸,乃聖化所及。」【卷一之一一】

  至道元年六月,命内品、監祕閣三館書籍裴愈使江南、兩浙諸州,尋訪圖書。如願進納入官,優給價值;如不願進納者,就所在差能書吏借本抄寫,即時給還。仍齎御書石本所在分賜之。愈還,凡得古書六十餘卷,名畫四十五軸,古琴九,王羲之、貝靈該、懷素等墨跡共八本,藏於祕閣。先是,遣使於諸道,訪募古書、奇畫及先賢墨跡,小則償以金帛,大則授之以官,數年之間,獻圖書於闕下者不可勝計,諸道又募得者數倍。復詔史館盡取天文、占候、讖緯、方術等書五千一十二卷,並内出古畫、墨跡百一十四軸,悉令藏於祕閣。圖書之盛,近代無比。【卷一之一二】

  咸平二年七月甲辰,幸國子監,還幸崇文院閱羣書,命從官縱覽。登祕閣,觀太宗聖製墨跡,上惻愴久之。賜祕書監楊徽之、集賢院學士錢若水及館閣官、點檢書籍劉承珪等器帛職掌缗錢。【卷一之一三】

咸平間,帝嘗謂宰臣曰:「三館祕閣書籍,近聞頗不整一。多有散失,雠校亦匪精詳,遂使傳聞迭為差誤。自今凡差官校勘及典掌者,當嚴行約束,庶绝因循。」直史館謝泌上言:「國家圖書,未有次序。唐朝嘗分經史子集為四庫,命薛稷、沈佺期、武平一、馬懷素人掌一庫。望遵故事。」上嘉之,遂命泌與館職四人分領四庫,泌領集庫。四年三月,詔三館所少書有進納者,卷給千錢,三百卷以上量材錄用。【卷一之一五】

麟臺故事卷二

  修纂

  太平興國七年,詔翰林學士承旨李昉、翰林學士扈蒙、給事中直學士院徐鉉、中書舍人宋白、知制誥賈黄中、吕蒙正、李至、司封員外郎李穆、庫部員外郎楊徽之、監察御史李範、祕書丞楊礪、著作佐郎吴淑、吕文仲、胡汀、著作佐郎直史館戰貽慶、國子監丞杜鎬、將作監丞舒雅等閱前代文集,撮其精要,以類分之,為《文苑英華》。續命翰林學士蘇易简、中書舍人王祐、知制誥范杲、宋湜與宋白等共成之,雍熙三年上之,凡一千卷。【卷二之一】

  咸平四年九月,翰林侍講學士國子祭酒邢昺、直祕閣杜鎬、祕閣校理舒雅、直集賢院李維、諸王府侍講孫奭、殿中丞李慕清、大理寺丞王焕、劉士玄、國子監直講崔偓佺表上重校定周禮、儀禮、公羊、穀梁傳、孝經、論語、爾雅七經疏義,凡一百六十五卷,命摹印頒行。賜宴於國子監,昺加中散大夫,鎬等竝遷秩。至景德二年九月,又命侍講學士邢昺、兩制詳定尚書、論語、孝經、爾雅錯誤文字,以杜鎬、孫奭被詔詳校,疏其謬誤故也。【卷二之二】

  景德二年九月,命刑部侍郎資政殿學士王欽若、右司諫知制誥楊億修歷代君臣事迹。欽若等奏請以太僕少卿直祕閣錢惟演、都官郎中直祕閣龍圖閣待制杜鎬、駕部員外郎直祕閤刁衍、户部員外郎直集賢院李維、右正言祕閤校理龍圖閣待制戚綸、太常博士直史館王希逸、祕書丞直史館陳彭年、姜嶼、太子右贊善大夫宋貽序、著作佐郎直史館陳越同編修。初命欽若、億等,俄又取祕書丞陳從易、祕閣校理劉筠。及希逸卒,貽序貶官,又取直史館查道、太常博士王曙,後復取直集賢院夏竦,又命職方員外郎孫奭注撰音義。凡九年,至大中祥符六年成一千卷上之。總三十一部,部有總序;一千一百四門,門有小類;外目錄、音義各十卷。上覽久之,賜名《册府元龜》。又錄婦人事迹為八十卷,賜名《彤範》。

  景德四年八月己亥,幸上清宫大相國寺,還幸崇文院,觀所編君臣事迹。王欽若楊億以草本進御,上徧覽久之。又入四庫閱視圖籍,謂宰臣等曰:「著書難事,議者稱先朝實錄尚有漏略。」億進曰:「史臣紀事,誠合詳備。臣預修太宗實錄,凡事有依據、可載簡册者,方得紀錄。」上然之,賜修書官器幣有差。

  【卷二之四】

  大中祥符元年六月,崇文院檢討杜鎬等校定《南華真經》摹刻版本畢,賜輔臣人各一本。五年四月,崇文院上新印《列子沖虚至德真經》,詔賜親王、輔臣人各一本。景德中,朝謁諸陵,路經列子觀,詔加至德之號,又命官校正其書。至是刊版成,賜校勘官金帛有差。二年二月,諸王府侍講兼國子監直講孫奭言:「莊子注本,前後甚多,惟郭象所注特會莊生之旨,請依道德經例,差館閣眾官校定,與陸德明所撰莊子釋文三卷雕印。」詔奭與龍圖閣待制杜鎬等同校定以聞。已而言者以為國學版本爾雅釋文頗多舛誤,又命鎬、奭同詳定之。至大中祥符四年,又命李宗諤、楊億、陳彭年等雠校莊子序,摹印而行之。蓋先是,崇文院校莊子本,以其序非郭象之文,去之。至是,上謂其文理可尚,故有是命。

  【卷二之五】

  大中祥符元年十一月,天書扶持使丁謂請以天書降後祥瑞編次撰贊,繪畫於昭應宫。詔謂與龍圖閣待制戚綸聯條奏,其贊令中書門下、樞密院、兩制、尚書丞郎、給諫、待制、館閣官分撰。【卷二之六】

  大中祥符元年十二月,刑部員外郎直史館龍圖閣待制陳彭年請以天書降後至上尊號以前制敕章表儀注等编為大中祥符封禪記。詔翰林學士李宗谔、權三司使丁謂、祕閣校理龍圖閣待制戚綸與彭年編錄,送五使看詳。【卷二之七】

  大中祥符九年三月,加王欽若檢校太師,又加兵部郎中直史館張復、祠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祁暐階動,賜度支員外郎直集賢院錢易、太常博士祕閣校理慎镛绯魚,皆預校道藏故也。是日,曲宴賞花於後苑,上作五言詩,從臣咸賦,因射於太清樓下。【卷二之八】

  天禧四年,詞臣楊億、錢惟演、盛度、薛暎、王曙、陳堯咨、劉筠、晏殊、宋綬、李行簡請出御集箋解其義。詔億等並同注釋,宰相寇準都參詳,參知政事李迪同參詳,直館、校理二十八人充檢閱官,成一百五十卷。是冬,中書、樞密院又請重编御集,錢惟演、王曾領之,成三百卷。又采至道、咸平後至大中祥符九年時政記、起居注、日歷嘉言美事,為聖政記一百五十卷。【卷二之九】

  天聖末國史成,始於修史院續纂會要。明道二年,命參知政事宋綬看詳修纂;慶曆四年四月,監修國史章得象上新修《國朝會要》一百五十卷。以编修官尚書工部員外郎天章閣待制史館檢討王洙兼直龍圖閣,賜三品服。【卷二之一O】

  景祐二年九月,詔翰林學士張觀等刊定前漢書、孟子,下國子監頒行。議者以為前代經史,皆以紙素傳寫,雖有舛誤,然尚可參雠。至五代,官始用墨版摹六經,誠欲一其文字,使學者不惑。至太宗朝,又摹印司馬遷、班固、范曄諸史,與六經皆傳,于是世之寫本悉不用。然墨版訛駁,初不是正,而後學者更無他本可以刊驗。會祕書丞余靖建言前漢書官本差舛,請行刊正,因詔靖及王洙盡取祕閣古本校對,踰年,乃上《漢書刊誤》三十卷。至是,改舊摹版,以從新校。然猶有未盡者,而司馬遷、范曄史尤多脱略,惜其後不復有古本可正其舛謬云。明年,以校勘《史記》、《漢書》官祕書丞余靖為集賢校理,大理評事國子監直講王洙為史館檢討,賜詳定官翰林學士張觀、知制誥李淑、宋郊器幣有差。【卷二之一一】

  景祐三年十月乙丑,御崇政殿觀三館祕閣新校兩庫子集書,凡萬二千餘卷。賜校勘官并管勾使臣、寫書吏器幣有差。是日,賜輔臣、兩制、館閣官宴於崇文院。【卷二之一二】

  仁宗嘗集天地辰緯雲氣雜占凡百五十六篇,離三十門,為十卷,號寶元天人祥異書。實元二年,召輔臣於太清樓出而示之,命庋於祕閣。【卷二之一三】

  慶曆元年十二月,翰林學士王堯臣等上新修崇文院總目六十卷。景祐中,以三館祕閣所藏書,其間亦有謬濫及不完之書,命官定其存廢,因倣開元四部錄,著為總目而上之。庚寅,詔提舉修總目官資政殿學士尚書禮部侍郎張觀、右諫議大夫宋庠、翰林學士兼龍圖閣學士尚書兵部員外郎知制誥判集賢院王堯臣、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起復尚書兵部郎中知制誥判昭文館聶冠卿、尚書兵部員外郎知制誥郭稹,竝加階及食邑有差;編修官太常博士直集賢院吕公綽為尚書工部員外郎,殿中丞天章閣侍講史館檢討王洙為太常博士,館閣校勘殿中丞刁約、太子中允歐陽修、祕書省著作佐郎楊儀、大理評事陳經竝為集賢校理;管勾三館秘阁内殿承制王從禮為供備庫副使,入内東頭供奉官裴滋候御藥院滿日優與改官,高班楊安顯為高品。張觀、宋庠雖在外,以嘗典領,亦預之。【卷二之一四】

  嘉祐四年九月,歐陽修為史館修撰,言:「史之為書,以紀朝廷政事得失及臣下善惡功過,宜藏之有司。往時李淑以本朝正史進入禁中而焚其草,今史院惟守空司而已。乞詔龍图阁别寫一本下編修院,以備討閱故事。」從之。【卷二之一五】

  熙寧三年十月,詔館閣校勘王存、顧臨、祕書省著作佐郎錢長卿、大理寺丞劉奉世同编《經武要略》,兼删定諸房例册,仍令都副承旨管勾。【卷二之一六】

熙寧八年六月,尚書都官員外郎劉師旦言:「今九域圖涉六十餘年,州縣有廢置,名號有改易,等第有升降,而所載古跡有出于俚俗不經者。」詔三館祕閣删定。其後又專命太常博士集賢校理趙彦若、衛州獲嘉縣令館閣校勘曾肇删定,就祕閣不置局。彦若免删定,從之。以舊書不繪地形,難以稱圖,更賜名曰《九域志》。【卷二之一七】

  職掌

  祕書省在光化坊,隸京百司。判省事一人;如監闕,以判祕書省官兼充。景德四年,詔祕閣書籍内臣同提舉。掌祭祀版,正辭錄外,有常例祭者,竝著作局分撰;或在京闕著作局官,亦有祕書丞、郎撰者。舊制,常祀祝文祕書省嶽瀆竝進書,學士院惟五嶽進書,四瀆則否;至咸平六年十二月,詔四瀆祝文竝進書。大中祥符二年,更令兩制、龍圖閣待制與太常禮院取祕書省、學士院祝版,據正辭錄重定,付逐司遵用。景德初,詔祕書省揀能書人寫祝版,委祕書監躬親點檢,謹楷不錯,方得進書。省有監、少監、丞、郎、校書郎、正字、著作郎、佐郎,是時皆以為官,常帶出入,亦猶尚書省寺監丞郎、卿少、郎官、丞簿等,皆為官也。即官至祕書監(原注:今中大夫),有特令供職者,或以他官兼監,至道中宋白以翰林學士承旨兼祕書監、淳化中李至自前執政以吏部侍郎(原注:今通奉大夫)兼祕書監、大中祥符九年楊億以祕書監判祕閣兼祕書省事是也。然議者以為億正為祕書監矣,不當更言判省閣,蓋有司之誤也。自後兩省五品以上官不兼監者止云判,其秘书省事亦掌為之。祕書監之領祕閣、省事,猶著作佐郎(原注:今宣教郎)在三館則修日曆,正言(原注:今承議郎)、司諫(原注:今朝奉郎)供職本院或在從班則行諫諍之職,侍御史(原注:今朝請郎)監察御史(原注:今承議郎)供職本臺則行糾彈之職也。太平興國中,左拾遣田錫上疏,以為今三館之中有集賢院書籍而無集賢院職官,雖有祕書省職官而無祕書省圖籍。然至淳化元年,始以太子中允和㠓直集賢院。若祕書省,則所掌祠祭祝版而已,书籍實在三館祕閤;而所謂職官者,猶今寄禄官耳,則雖無書籍可也。【卷二之一八】

  崇文院於三館直院、直館、直閣、校理、校勘之外,三館、祕閣又各置檢討、編校書籍等官,其位遇職業亦館職也。校勘校對書籍不帶出,天聖五年晏殊知南京,辟館閣校勘王琪簽書南京留守判官公事,特許帶行,以殊故也。嘉祐四年正月,置館閣编定書籍官,以祕閣校理蔡抗、陳襄、集賢校理蘇頌、館閣校勘陳繹,分史館、昭文館、集賢院、祕閣書而编定之。元豐官制行,既皆罷而不置;至元祐中,祕書省職事官與館職之外,又置校黄本書籍,蓋校書之比也。【卷二之一九】

  元豐官制行,祕書省分四案:曰國史案,掌編修日曆事;曰太史案,掌太史天文渾儀等事;曰經籍案,掌典籍之事;曰知雜案,掌本省雜事。大槩如此。

  政和中,增置道教案。飞【卷二之二O】

  崇寧以後,置編修國朝會要所、詳定《九域圖志》所二局於祕書省。會要以從官為編修,餘官為參詳,修書官為檢閱文字,與祖宗時異。祖宗時,會要已有檢閱文字官,然林希以檢閱文字而詔俾同編修,則知檢閱文字官不編修,編修官乃下筆耳。崇寧反是。《九域圖志》,前朝固嘗修定,止就館閣而不置局。崇寧雖就祕書省,然置局設官,以從官為詳定,餘官為參詳,修書官為編修官。檢閱、編修,其進用視祕書省官而無定員,當時宰執、從官大抵由此塗出,合祕書省之士至數十人。然二书皆祖宗時所嘗修,亦在三館,但不别置局耳。初,王黼得政,欲盡去冗費,專事燕山,于是在京諸局皆罷,編修會要亦不復置官,與《九域圖志》令省官分修而已。初罷諸局,黼念貴倖恐復造膝開陳,卒不可罷,於是得旨亟行,令局官當日罷,書庫官人吏皆即赴吏部。於是文書草沓,皆散失。乃不知朝廷每有討論,不下國史院而常下會要所者,蓋以事各類從,每一事則自建隆元年以來至當時因革利害,源流皆在,不如國史之散漫簡約,難見首尾也。故論者惜其罷之無漸,而處之無術也。【卷二之二一】

祖宗朝,三館宿官或被夜召,故宿直惟謹。祕書省監、丞以下日輪一員省宿,當宿官請急,即輪以次官,參假日補填;内長、貳五日一員,正旦、寒食、冬至節假並入伏不輪。其後宿官請急,不報以次官,止關皇城司照會。至元祐,遂引例立為法,宿官請假,更不輪以次官。政和六年,措置祕書省官請當宿官告假即輪以次官,候參假補填,月具直宿請假官員數、職位、姓名報御史臺。官、吏各為歷,長、貳點檢覺察,即吏告假報以次人及補填,如宿官法。日輪職掌二人,孔目官、專副至守當官通輪;楷書二人,正名楷書至守闕通輪;庫子二人,裝界作、翰林司、厨子各一人,親事官四人,剩員五人。【卷二之二二】景德初置龍圖閣學士、直學士、待制、直閣,竝寓直祕閣,每五日一員遞宿。後置天章閣待制,亦寓直於祕閣,與龍圖閣官遞宿。【卷二之二三】

麟臺故事卷三

  選任

  國初既已削平僭亂,海寓為一,於是聖主思與天下涵泳休息,崇儒論道,以享太平之功。時三館之士固已異于常僚,其後簡用益高,故恩禮益異,以至治平、熙寧之間,公卿侍從莫不由此塗出。至元豐改官制,易崇文院為祕書省,自正字以上雖同職事官,然選任之意尚倣祖宗故事云。

  祕阁初建,李至以前執政為祕書監,則其選可知矣。時宋泌以直史館兼直祕閣,杜鎬以史館檢討為祕閣校理,端拱元年也。

  祕閣既具官屬,淳化初始以和㠓直集賢院,又以起居舍人直史館吕祐之、左司諫直史館趙昂、金部員外郎直史館安德裕、虞部員外郎直史館句中正竝直昭文館。先是,但有直史館,至是,始命祐之等分直昭文館,備三館之職。

  祖宗朝,館職多以試除,亦有自薦而試者。至道三年,金部郎中直昭文館李若拙上書自陳,乃命學士院試制誥三道,因以為兵部郎中史館修撰。時若拙既已為館職矣,又自陳丐遷,蓋與張去華乞與詞臣較其文藝之優劣而得知制誥者同類,此可謂誤恩,非可以為永訓也。咸平初,有祕書丞監三白渠孫冕上書言事,召賜绯魚,且令知制誥王禹偁試文,除直史館,後為名臣。【卷三之一】

  真宗咸平二年七月丙午,以兵部侍郎兼祕書監楊徽之、户部侍郎夏侯嶠竝守本官充翰林侍讀學士,國子祭酒邢昺守本官充翰林侍講學士,翰林侍讀兵部員外郎吕文仲為工部郎中充翰林侍讀學士。按故事,唐開元中置侍讀,其後有翰林侍講學士。五代以來,四方多事,時君右武,不暇嚮學,故此職久廢。太宗崇尚儒術,聽政之暇,觀書為樂,殆至宵分,手不釋卷。由是命文仲為翰林侍讀,寓直禁中,以備顧問,然名秩未崇。帝聰明稽古,奉承先志,首置此職,擇耆儒舊學以充其選,班秩次翰林學士,禄賜如之。設直廬於祕閣,侍讀更直,侍講長上,日給尚食珍膳,夜則迭宿,令監館閣書籍中使劉崇超日具當宿官名於内東門進入。自是多召對詢訪,或至中夕焉。【卷三之二】

  咸平中,王曾為進士第一,通判濟州。代還,當試學士院。時寇準作相,素聞其名,特試於政事堂,除著作郎直史館。【卷三之三】

  乾興元年十一月,以集賢校理王舉正、館閣校勘李淑竝為史館編修官。時修撰李維、宋綬言:「史館修撰舊四員,今祖士衡出外。伏緣先朝日曆,自大中祥符元年後未曾撰集,欲望擇館閣二員為編修官。」遂以命之。【卷三之四】

  明道年間,武寧軍節度使兼侍中夏竦、武勝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程琳薦尚書屯田員外郎張碩、祕書丞蔡抗、太子中舍季仲昌、節度掌書記李師錫等試館職。仁宗以為:館職當用文學之士名實相稱者居之,時大臣所舉多浮薄之人,蓋欲以立私恩爾,朕甚不取也。於是碩等送審官院與記姓名而已。然士遜之子友直竟為祕閣校勘,與盛度之子申甫皆賜同進士出身。後陳升之為諫官,言:「比來館閤選任益輕,非所以聚天下賢才、長育成就之意也。請約自今在職者之數著為定員,有論薦者中書籍其名,若有闕,即取其文學行義傑然為眾所推者召試,仍不許大臣緣恩例求試補親屬。」上曰:「自今大臣舉館職,中書籍其名,即員闕,選其文行卓然者取旨,召試學士院孜校,毋得假借等第。」自是近臣無復以恩求試職者。至至和元年十月,宰臣劉沆子太常寺太祝瑾令學士院召試館職。先是,沆以監護温成皇后園陵畢,固辭恩賫,而為其子請之。嘉祐二年,遂除祕閣校勘。【卷三之五】

  景祐三年四月,宰臣文彦博言:「直史館張瓖十餘年不磨勘,朝廷獎其退静,嘗特遷兩官,今自兩浙轉運使代還差知颍州,亦未嘗以資序自言。殿中丞王安石進士第四人及第,舊制一任還,進所業求試館職,安石凡數任,並無所陳,朝廷特令召試,而亦辭以家貧親老;且文館之職,士人所欲,而安石恬然自守,未易多得。大理評事韓維嘗預南省高薦,自後五六歲不出仕宦,好古嗜學,安于退静。並乞特賜甄擢。」詔賜張瓖三品服;召王安石赴闕,俟試畢,别取旨;韓維下學士院與試。然二人者卒不就試。至和二年,始以維為史館檢討;嘉祐元年,瓖同修起居注;四年,安石直集賢院。【卷三之六】

  慶曆五年,詔翰林學士王堯臣詳定選任館閣官。請自今遇館閣闕人,許帶職大兩省以上舉有文學行實者二人,在外舉一人,更從中書採擇召試;其進士及第三人以上自如舊例。詔凡有臣僚奏舉,並臨時聽旨。

  祖宗朝有館閣讀書,或上書自陳,或美妙被選,或宰執子弟。景德初,撫州進士晏殊年十四,特召試詩、賦各一首,乃賜進士出身。後二日,復召試詩、賦、論三題於殿内,移晷而就。上益嘉之,以示輔臣及兩制、館閣考卷官,擢為祕書省正字。賜袍笏,令閱書於祕閣,就直館陈彭年温習,以其尚少,慮性或遷染故也。後翰林侍讀學士楊徽之卒,以遺恩官其外孫宋綬為太常寺太祝。綬年十五,召試中書,真宗奇其文,特遷大理評事,聽於祕閣讀書,同校勘天下圖經。大中祥符元年,復試學士院為集賢校理,與父皋同在館閣,每賜書輒得二本,世以為榮。封泰山覃恩,真宗先賜同進士出身,翼日乃轉大理寺丞。真宗得此二人,蓋天下之英也。

  先是,有祕書省正字邵焕乞於祕閣讀書,嘗從其請。天聖四年,樞密副使張士遜請其子大理評事友直為校勘,上曰:「館職所以待英俊,可以恩請乎?」止令於館閣讀書,因詔自今館閣校勘毋得增員。明道元年冬,以太常博士楊偉、郭稹並為集賢校理,殿中丞宋祁、太子中允韓琦為太常丞直集賢院,大理評事石延年、趙宗道為祕閣校理。又詔自今須召試,無得陳乞。明年,光禄寺丞盛申甫、馬直方猶自陳在館讀書歲久,願得帖職。上止令大官给食,候三年與試,因詔後毋得置。申甫先以其父翰林侍讀學士知河陽府盛度之請,得讀書館閣云。他日,上謂輔臣曰:「圖書之府,所以待賢隽而備討論也。比來公卿之族多以恩澤為請,殆非詳慎之意也。其詔自今輔臣、兩省、侍從不得陳乞子弟親戚為館職,進士及第第三人以上亦考所進文,召試入等者除之。」【卷三之七】

  嘉祐三年,以光禄卿張子憲、趙良規、掌禹錫、齊廓、張子思並直祕閣。先是,張子憲等皆為太常少卿直祕閣,當遷諫議大夫,而中書以為諫議大夫不可多除,故竝遷正卿。而故事,大卿監無帶館職者,至是,特為請而還之。四年,三館、祕閣各置官編校書籍,率常除足。【卷三之八】

  仁宗謂輔臣曰:「二府政事之臣既日謀謨於前,至於侍從之臣亦間嘗訪對。朕設三館以育才,當有通明邊防攻禦之宜、國家利病之要者,然而未聞有所言,豈以違遠而難於自達耶?其詔自今三館臣僚各上封事,如須面陳,竝許請對。」【卷三之九】

  嘉祐中,以太子中允王陶、大理評事趙彦若編校昭文館書籍,國子博士傅卞編校集賢院書籍,杭州於潛縣令孫洙編校秘閣書籍;其後又以太平州司法參軍曾鞏編校史館書籍。六年,以洙為館閣校勘,於是詔編校書籍供職及二年,得補校勘,蓋自洙始。後吕惠卿、梁燾、沈括皆自編校為館職。至熙寧中,以前河南府永安縣主簿邢恕為崇文院校書。先是,御史中丞吕公著薦恕,以為賈誼、馬周之流,召對而有是命。乃詔今後應選舉可試用人,並令除崇文院校書,以備訪問任使;候二年取旨,或除館職,或合入差遣。

  【卷三之一O】

  英宗嘗謂輔臣曰:「館閣所以育俊才,比欲選人出使無可者,岂乏才耶?」參知政事歐陽修曰:「取才路狹,館閣止用編校書籍選人,進用稍遲,當廣任才之路,渐入此職,庶幾可以得人。」趙槩曰:「養育人材,當試其所長而用之。」上曰:「公等為朕各舉才行兼善者數人,雖親戚世家勿避,朕當親閱可否。」宰相曾公亮曰:「使臣等自薦而用之,未免於嫌也。」韓琦曰:「臣等所患,人才難以中選,果得其人,議論能否,固何嫌也。」上固使薦之,於是琦、公亮、修、槩所舉者凡十餘人,上皆令召試。琦等又以人多難之,上曰:「既委公等舉,苟賢,岂患多也?」乃先召尚書度支員外郎蔡延慶、尚書屯田員外郎葉均、太常博士劉邠、王汾、夏倚、太子中允張公裕、大理寺丞李常、光錄寺丞胡宗愈、雄武軍節度推官章惇、前密州觀察推官王存等十人,餘須後試。已而召試學士院,夏倚、章惇雖入等,以御史有言,倚得江西轉運判官,惇改著作佐郎而已;以劉邠、王存為館閣校勘,張公裕、李常為祕閣校理,胡宗愈為集賢校理。治平四年,御史吴申言:「先詔十人試館職,漸至冗濫,兼所試止于詩賦,非經國治民之急。欲乞兼用兩制薦舉,仍罷詩賦,試論策三道,問經史時務,每道問十事,以通否定高下去留。其先召試人,亦乞通新法考試。」詔兩制詳定以聞。其後翰林學士承旨王珪等言:宜罷試詩賦如申言。於是詔自今館職試論一首、策一道。至元祐中,復舉試館職,則試策一道而已。元豐官制行,始以龍圖閣直學士判將作監王益柔為祕書監。明年出知蔡州,以司勳郎中葉均為祕書少監。不閱月,會李常為禮部侍郎,太常少卿孫覺有親嫌,遂以覺為祕書少監。而均為太常少卿。明年,右諫議大夫趙彦若以越職言事,降為秘書監。然亦皆一時之選也。均,故翰林學士清臣之子,治平初以宰執薦,召試館職入等。祕書省建,初以奉議郎集賢校理知太常禮院林希為承議郎行祕書省著作佐郎,後遷禮部郎中,仍兼著作,蓋史官難其人如此。元豐五年六月,以通直郎監察御史豐稷為祕書省著作佐郎。先是,稷言:方官制施行,而執政、尚書、侍郎、郎官、丞簿或以欺罔臟私之徒預選,何以示四方!故有是命。頃之,為吏部員外郎。崇寧初,王潙之為司諫,以避妻父張商英為著作郎兼國史館;其後曾楙為監察御史,以避妻父吴執中為著作佐郎;宣和中,潘良貴以主客員外郎對不合旨為著作,亦清選也。【卷三之一一】

  祖宗時,有大典禮政事講究因革,則三館之士必令預議。如范仲淹議職田狀,蘇軾議貢舉者,即其事也。詳議典禮,率令太常禮院與崇文院詳定以聞,蓋太常禮樂之司,崇文院簡册之府,而又國史典章在焉。合羣英之議,考古今之宜,則其施於政事典禮,必不詭於經理矣。熙寧中,軾任直史館,嘗召對,親奉德音,以為「凡在館閣,皆當為朕深思治亂,指陳得失,無有所隱。」然則承學之士,其有不思所以竭忠圖報者乎!【卷三之一二】

元豐七年,葉祖洽除知湖州,上批以「祖洽熙寧首榜高第,可與祕書省職事官」,遂除校書郎。初,邢恕、王仲修垃以祕閣校勘除校書郎,范祖禹以修《資治通鑑》成纔得正字。後邢恕遷著作佐郎,再遷為都司,祖禹至元祐間方為著作郎兼侍講,蓋吝選如此。故事,館閣兼職與遷轉不同。景德初,直祕閣杜鎬、祕閣校理戚綸皆以舊職充龍圖閣待制;後數年,鎬以司封郎中直祕閣充龍圖閣待制,遷右諫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亦異恩也。其餘大率祕閣校理遷直祕閣,集賢校理遷直集賢院,或遷直龍圖閣,至和中如張子思、趙良規、錢延年是也;直史館遷直昭文館,淳化中如吕祐之、趙昂、安德裕、句中正是也。直館、直院有除知制誥者,吕祐之以直昭文館,和㠓、王安石以直集賢院,皆除知制诰。至於校理、校勘,往往隨其領職之高下而遷之。如吕溱、李絢以直集賢院,余靖、彭乘、蒲宗孟、孫洙、安燾、黄履、曾鞏、趙彦若以集賢校理,皆為同修起居注;蔡襄以校勘遷直史館知諫院;鄧潤甫以檢正中書户房公事為集賢校理直舍人院,未幾知制誥;常秩以大理評事特起為左正言直集賢院,未幾直舍人院,亦異恩也。畢仲衍以祕閣校理除左史,王安禮以校勘遷直集賢院,王震以校勘為檢正禮房公事遷右司員外郎,仲衍、震皆更官制之初也。官制既行,祕書省官異於故時,館職惟兼經筵,國史實錄院官則其遷稍異。元祐中,張耒、黄庭堅皆以著作佐郎,紹聖中鄧洵武、吴伯舉皆以校書郎,遷左右史,以兼國史院官故也。【卷三之一三】

麟臺故事卷四

  官聯

  宋集賢院大學士一人,以宰相充。學士無定員,以給諫卿監以上充;直學士不常置。掌同昭文。判院事一人,以兩省五品以上充;或差二人。

  三館通為崇文院,别置官吏,有:檢討,無定員,以京朝官充;校勘,無定員,以京朝幕府州縣官充。掌聚三館之圖籍。監一人,内侍充,兼監祕閣圖書,天禧五年又置同勾當官一人。祕閣至端拱二年於崇文院中堂建,擇三馆书籍真本并内出古畫墨跡等藏之,淳化元年詔次三館。直閣以朝官充,校理以京朝官充。掌繕寫祕藏供御典籍圖書之事。判閣一人,舊常以丞、郎、學士兼祕書監領閣事,大中祥符九年後以諸司三品、兩省五品以上官判。國初又置祕閣校理,通掌閣事,咸平後者皆不領務。【卷四之一】

  史館舊寓集賢院,監修國史以宰相充。開寶中,薛居正以參知政事監修,自後參知政事亦有管勾修國史者,不常置。景德中,又有同修國史之名,史畢即停。修撰以朝官充,直館以京朝官充。又有檢閱、編修之名,不常置。掌修國史、日曆及典圖籍之事。判館事一人,以兩省五品以上充。後改官制,日曆隸國史案,每修前朝國史、實錄,則别置國史、實錄院。國史院以首相提舉,翰林學士以上為修國史,餘侍從官為同修國史,庶官為編修官。實錄院提舉官如國史,從官為修撰,餘官為檢討。【卷四之二】

  咸平五年八月,以祕書丞直史館判三司度支局院孫冕為左正言,度支判官倉部郎中直祕閣潘慎修為考功郎中,都官郎中直史館劉蒙叟為職方郎中。先是,京朝官任中外職事受代者,考課引對,多獲叙遷,而計司、三館不預兹例,有久次者。内出姓名,故有是拜。【卷四之三】

  咸平六年十月辛酉,翰林學士承旨宋白等言:「奉詔詳定浴堂五院、宣徽、學士院、館閣、客省、閤門職授勒留及出官條制。館閣孔目官、书直官、書庫、表奏、守當官四年授勒留,遇恩二年授勒留;後守當官八年,書直、书庫、表奏官七年,孔目官六年出職。其職次遷補者許通計年考,授料錢官者更留三年,典書、楷書五選赴集格。三館入流,歲數已少,不得以諸色優勞減選。」【卷四之四】

  大中祥符二年十一月,令史館别置楷書二人,專掌抄寫日曆。月給錢一貫五百,米二石,春、冬賜衣。實理五選,候年滿日授外官勒留,遇恩重與遷轉,永不出外官。時朝旨以所修日曆多涉機祕之事故也。【卷四之五】

  國史、會要:昭文館孔目官一人,書庫官一人,守當官三人,楷書五人;史館孔目官一人,四庫書直官一人,表奏官一人,書庫官四人,守當官三人,楷書十三人,大中祥符中又置寫日曆楷書二人;集賢院孔目官一人,表奏官一人,掌舍一人;祕閣典書三人,楷書七人,寫御書十人,裝裁匠十二人;祕書省書令史一人,楷書六人。【卷四之六】

  熙寧八年,詔職司資序以上及帶館職人降差遣者,令每任取旨。舊制,館職出補外官代還,徑供職館下,元祐時尚復舉行。其後亦罷其貼職,任京師宫觀及外任代還與外補未行者,惟車駕出端門則赴省迎駕起居而已。【卷四之七】

  元豐五年官制行,即崇文院為祕書省,以寄禄官易監、少至正字,以祕書監、少監、丞、郎、著作郎、佐郎、校書郎、正字為職事官。館職不復試除,見帶館職人依舊如除職事官,校理以上轉一官,校勘減磨勘三年,校書减二年,竝罷所帶職。【卷四之八】

  元豐官制:祕書監、少監各一人,或少監二人,丞二人,祕書郎二人,通掌省事;著作郎、佐郎各二人,專修日曆;校書郎四人,正字二人,校對書籍。政和末無復定員,官冗且濫。至宣和三年,論事者屢以為言,上亦厭之,乃詔三省定員數,且清其选。於是倣元豐之制,止增著作佐郎、校書郎、正字各二員,監、少之外,定為十八員,以倣有唐登瀛之數,其溢員皆外補。【卷四之九】

  祖宗時,館職到館一年理通判资序,三年理知州,已係通判者二年理知州,關陞不用舉主。及元豐肇新官制,改崇文院為祕書省,詔書雖稱「凡厥恩數,悉如舊章」,然理資序法無復昔時。至元祐間復置館職,因再舉行,紹聖旋罷。至重和元年十二月,詔參酌舊法立為定制:應著作郎到任及一年、承務郎以上任校書郎及二年與通判資序,著作佐郎以上滿三年與理知州資序,即已係通判資序及二年、校書郎已係通判資序及三年者準此。行之逾年,御史以謂均為職事官,而祕書省官所理資序特異,非是,遂格不行。

  【卷四之一O】

  崇寧中,以元豐法參立孔目官等品、從條:昭文館孔目官、书庫官、頭名守當官,史館孔目官、四庫書直官、表奏官、上二名書庫官,集賢院孔目官、书庫官,為流外從九品。

  政和四年,點檢措置祕書省官以舊條參定吏額及遷補法:投名人舊以三百五十人為

  額(原註:遇守闕係名有闕,即試補;至是,以不係遷與請給,遂不限人數),守闕係名五十人(原註:遇正係名有闕,即補填,更不试),正係名五十人(原注:遇守闕有闕,即試补,)並試補、遷補,并依舊法;守闕舊以二十五人為額,三館各五人,祕閣十人,省五人為二十人,試中守闕人分探歸三館、祕閣。

  昭文館守闕五人(原注:遇本館正名楷書或守當官有闕即遷补),據所見闕分兩頭項遷補出職:一項補正名楷書,以五人為額,至頭名及四年出選人,自補正名楷書至頭名共及二十年出官;一項守當官三人遞遷書庫官,書庫官一名遞遷孔目官,孔目官一名舊法四年半出選人,自補守當官遞遷至孔目官出職共及二十二年半,至是人減半年,為四年出選人,自補守當官至孔目官年滿出職共二十年。

  史館守闕五人(原注:遇本館正名楷書或守當官有闕,即遷补,據所見闕分兩頭項遷補出職:一項補正名楷書,以十三人為額,至頭名及一年半出選人,自補正名楷書至頭名出官共及十九年半;一項補守當官,遞遷轉補,守當官三人遞遷書庫官,書庫官四人遞遷表奏官,表奏官一名遞遷四庫書直官,四庫書直官一人遞遷孔目官,孔目官一名舊法二年滿出選人,自補守當官遞遷至孔目官出職共二十二年,今減作一年一十個月出選人,自補守當官至孔目官年滿出職共二十年零兩個月。

  集賢院守闕五人(原注:遇本院正名楷書或守當官有闕,即遷补,據所見闕分兩項遷補出職:一項補正名楷書,以七人為額,至頭名及二年十個月出選人,自補正名楷書至頭名出官共及十九年零十個月;一項補守當官,遞遷轉補,守當官二人遞遷書庫官,書庫官一名遞遷孔目官,孔目官舊法五年半出選人,自補守當官遞遷至孔目官出職共及二十二年,今減作五年出選人,自補守當官至孔目官年滿出職共二十年。

  祕閣守闕舊以十人為額,今減作五人為額(原注:遇本閣正名楷書或典書有闕即遷补,據所見闕分兩項遷補出職:一項補正名楷書,舊法以七人為額,至頭名及三年,今減作二年九個月出選人,自補正名楷書至頭名年滿出職共十九年零三個月;一項補典書,舊法以三人為額,至頭名及七年出選人,自補典書至頭名出官共二十一年,今添作五人為額,内遷一名充孔目官,遞遷出職,典書四人遞遷孔目官,孔目官一名今三年十個月出選人,自補典書至孔目官年滿出職共十九年零兩個月。

  投名人竝本省職掌楷書以上保引,保二人,引一人。非游手工作及犯刑、責、刺劄三路及兇惡之人,三館、祕閣官試驗書讀孟子,书三百字不誤十字、讀三百字不差十字為合格。長、貳、丞、郎試覆,注籍收繫,即宣降抽差,充禁中諸殿閣位手分管幹文字。掌牋奏之類者,須入仕及一年以上,無過犯,仍長、貳、丞、郎再試驗讀毛詩、老子各三百字,不差十字,及書札真楷,乃遣。即試不合格,許執奏,雖奉特旨,亦奏知不行;若不再試及試不如格輒發遣者,官吏及被差人並徒二年,許人告,每名賞錢二百貫。其投名不如令者,以違御筆論,不知情減二等,許人告,每名賞錢二百貫。【卷四之一一】

  政和七年,始置提舉祕書省道錄院,以大學士至使相、三孤充職,置管勾文字官二員,視殿中丞。【卷四之一二】

宣和二年,以中貴人提點三館祕閣,亦以節度使至使相為之。皆以恩倖選,非故事也。舊有監書庫官内臣一員,至是又下吏部差使臣一員;監門使臣一員則本省奏辟。【卷四之一三】

麟臺故事卷五

  恩榮

  太宗皇帝待遇三館特厚。淳化二年,詔翰林學士蘇易簡以上三體書石本遺吏部侍郎兼祕書監李至、左諫議大夫楊徽之及三館學士,凡二十五人,皆上表謝。明年,以新印儒行篇賜中書、樞密院、兩制、三館、御史中丞、尚書丞郎、給諫等,人各一軸。又嘗内出御製「獨飛天鵝」、「大海求明珠」、二棊勢示三館學士,皆不曉,上召中使裴愈授以指要,修撰范杲等相率上表稱謝。自是奎文宸翰必以宣示,新異之物必以燕賞,製作必令歌頌,常與宰執、侍從等,而其從容文藻則又過之。【卷五之一】

  淳化初,詔自今遊宴宣召直館,其集賢祕閣校理竝令預會。先是,帝宴近臣於後苑,三館學士悉預,李宗谔任集賢校理,閤門吏第令直館赴會,宗谔獻詩述其事,故有是詔。議者以為直館、修撰、校理之職,名數雖異,職務略同,閤門拒校理不得預宴,蓋吏失之也。又請令京官得乘馬入禁門,竝為故事。宗謬詩云:「戴了宫花賦了詩,不容重見赭黄衣。無聊獨出金門去,恰似當年下第歸。」【卷五之二】

  淳化元年八月一日,李至召右僕射李昉、吏部尚書宋琪、左散騎常侍徐鉉及翰林學士、諸曹侍郎、給事、諫議、舍人等詣閣觀御書圖籍。帝知之,即召内品裴愈就賜御筵,出書籍令縱觀,盡醉而罷。二日,又召權御史中丞王化基及三館學士縱觀,賜宴如前。帝作贊賜之,宰臣李昉等請刻石閣下。李至上表,引唐祕書省有薛稷畫鶴、郎餘令畫鳳、賀知章草書,當時目為三绝;又引顏真卿請肅宗題放生池碑額及近時翰林學士丞旨蘇易簡乞御書飛白書「玉堂之署」為比,願賜新額,以光祕府。詔中書、樞密院、近臣觀新閣,又賜上尊酒,大官供膳。是日,遣中使齎御飛白書「祕閣」二字以賜李至,李昉等相率詣便殿稱謝。退就飲宴,三館學士預焉。又賜御贊以美其事,李至上表謝,仍請以御製贊刻石祕閣。帝以重違其意,因賜詔曰:「近以延閣載新,萬機多暇,聊書贊詠,以美成功。所紀徽猷,深虞漏略,出于乘興,豈足多稱。遽覽封章,願刊穹石,垂于不朽,良積厚顏。其贊並序,朕兼為親書並篆額,以旌祕省。」【卷五之三】

  淳化四年四月辛巳,賜宰相、樞密、三司使、翰林學士、尚書、丞郎、給事、諫議、御史中丞、三館學士建州新茶各一斤。【卷五之四】

  淳化四年,曲宴苑中,館閣讀書光禄寺丞楊億以非館職,不預,上特召赴宴,因除直集賢院。尋表乞歸家迎母,賜錢十五萬。【卷五之五】

  至道元年正月,水部郎中直祕閣朱昂等言:「御製祕閣贊碑已建立,臣等職居祕府,願以爵里附於祕書監李至之下刊刻。」從之。【卷五之六】

  至道元年四月,敕御史臺於三館不得與京百司同例。六月戊戌,上召史館編修舒雅、杜鎬、吴淑、吕文仲於便殿,人讀古碑一篇。讀畢,又令文仲再讀,因賜章服,命為翰林侍讀。翼日,再召文仲讀文選,賜鞍勒馬。又翼日,再召讀《江海賦》,賜錢三十萬,命於御書院與侍書王著夜直,以備顧問。十月,翰林學士、祕書監、知制誥及三館學士以上以新增琴、阮絃,各獻歌、賦、頌以美其事。上謂宰相曰:「近日朝廷文物甚盛,前代所不及矣。羣臣所獻歌頌,朕一一覽之,校其工拙,惟李宗誇、趙安仁、楊億詞理精當,有老成之風,可召至中書獎諭。」又曰:「吴淑、安德裕、胡旦或詞彩古雅,或學問優博,又其次也。」明日,以祕書丞李宗谔為太常博士,依前直昭文館;著作佐郎趙安仁為太常丞,依前直集賢院;光禄寺丞直集賢院楊億賜绯魚袋,賞之也。【卷五之七】

  咸平元年三月壬申,賜及第進士孫僅等宴於瓊林苑,學士、兩制、尚書、侍郎、館閣直官、校理皆預,後常以為故事。【卷五之八】

  咸平五年七月,幸祕閣閱羣書,賜直館、校理器帛有差,又賜書吏缗錢,因召從官射於後苑。【卷五之九】

  大中祥符七年六月庚辰,上作《周易詩》三章,命羣臣屬和。【卷五之一O】

  故事,三館直館、校理每遇差遣,許赴便殿告謝。天禧二年,祕書監知禮儀院判祕閣楊億請依此例,從之。【卷五之一一】

  故事,進士唱名日,館職皆侍立殿上,所以備顧問也。政和以後,閤門寝紊舊制,遂令祕書省官立殿下,失祖宗之本意也。殿試官不以官高卑,皆得侍立殿上,事訖賜茶。館閣官許稱學士,載於天聖令文。【卷五之一二】

  仁宗每著歌詩,間命輔臣、宗室、兩制、館閣官屬繼和。天聖四年四月乙卯,内出後苑雙頭牡丹芍藥花圖以示輔臣,仍令館閣官為詩賦以獻。【卷五之一三】

  唐張說為集賢院大學士,嘗宴集賢院。故事,官尊者先飲,說曰:「吾聞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閥為先後。先帝時修史十九人,長孫無忌以元舅,每宴不肯先舉爵。長安中預修《珠英》,當時學士亦不以品秩為限。」於是引觴同飲,時服其有體。至今館職序坐,猶以年齒為差,亦燕公流風之所及歟!【卷五之一四】

  故刑部胡尚書嘗云:祖宗時,館職暑月許開角門,於大慶殿廊納凉。因石曼卿被酒扣殿求對,尋有約束,自後不復開矣。【卷五之一五】

政和中,車駕幸祕書省,在省官皆進秩一等,人吏轉資、卒徒支賜有差。宣和四年三月二日,幸祕書省,遷轉支賜如故事,祕書少監、提舉所管勾文字官仍賜章服。是日遂幸太學,時新省固已遷出端門之外。先是,有司下尚書禮部取幸祕書省、太學儀注,而幸祕書省獨無有,蓋自祖宗朝崇文院在禁中,寔天子圖書之府,從容臨幸,跬步可及,不與他司比,儀衛侍從取具臨時可也,故前此不具儀注。俱以為今祕書省既在端門之外,備千乘萬騎具官而後出,不可以無述。時備員南宫,於是退紀是日儀注,以備他日有司之采擇云。車駕將幸祕書省,命提舉祕書省官擇日以聞。前一日,宰相至省閱視,提舉祕書省、提舉三館祕閣官皆詣省閱視,供張文籍;書畫、古器等排比儲偫,在省職事官皆省宿。質明,皇帝御祥曦殿,宰執、侍從以下起居導駕如常儀,應在省官吏皆迎駕於馳道之東、本省西便門之外。是日,特宣前宰臣亦於此迎駕。車駕入御道山堂御幄,須臾,右文殿班齊,駕坐右文殿,宰執、侍從皆侍立。有司奏宣到某官姓名,起居訖,升殿立。祕書少監以下在省官起居,提舉三館祕閣中貴人以手詔授祕書少監,受訖,與在省官皆再拜。駕興,詣祕閣,宣羣臣觀累朝御書御製、書畫、古器等,皆列置祕閣下。正字以上皆侍立閣下,退,立班右文殿下。上御右文殿,皆賜坐、賜茶,從官以上坐殿上,祕書少監以下坐兩廡,用中墩,太學用席;中墩,異恩也。賜茶訖,坐者皆起,在省官再拜庭下。提舉三館祕閣及知閥門中貴人喝賜轉官等恩例,駕興,改章服者皆受賜殿門外。上再御提舉廳事,須臾,宣召宰執、從官及特宣召等官觀御府書畫。傳呼置笏,皆置笏,趨至庭下。詔毋拜,喝不要拜,班首奏聖躬萬福,以次升。上離御榻,就大書案出祖宗御書及古書畫,皆聚觀;餘官不敢前者,詔别設書案于前,命提舉官或保和殿學士持以示之,皆得縱觀。宰執賜御書畫各二軸,十體書一册,三公、宰臣、使相有别被賜者不在此數;從官以下人賜御書二紙,御畫一紙,出墨箧分賜。靈臺郎奏辰正,將進膳,宰臣等逡巡請退,皆拜賜而出。上進膳畢,幸太學。【卷五之一六】

禄廪

  政和禄格:行祕書監職錢四十二貫,守三十八貫,試三十五貫,米、麥各十石;行少監職錢三十五貫,守三十二貫,試三十貫,米、麥各七石五斗;行丞、著作郎職錢二十五貫,守二十二貫,試二十貫;行祕書郎、著作佐郎職錢二十二貫,守二十貫,試十八貫;行校書郎職錢十八貫,守十六貫,試十四貫;行正字職錢十六貫,守十五貫,試十四貫。宣和七年,講議司措置以合破太倉食紐價支錢,監、少為第二等,厨食錢月十五貫;著作郎、幹辦三館祕閣為第三等,厨食錢月十二貫;丞、郎、著作佐郎、校書郎、正字為第四等,厨食錢月九貫。時服:監少羅公服,天寧節、十月朔夾公服,小綾汗衫,小綾勒帛,大綾夾袴;丞以下至正字羅公服,天寧節、十月朔夾公服,絹汗衫,幕職州縣官不賜。【卷五之一七】

  政和四年,點檢措置祕書省官建請增吏禄。

  祕書省都孔目官舊請食料錢、大官局折食錢,除假故不定,約十四貫五百,春、冬衣絹各五疋,冬棉十五兩,增為料錢八貫五百,添給錢八貫五百,米、麥各一石五斗,春、冬衣絹各十疋,棉二十兩。史館、昭文、集賢院孔目官舊請約十二貫五百至十貫,春衣絹一疋,葛布一疋,冬絹二疋,棉十兩,增為料錢、添給錢各七貫五百,米、麥各一石,春、冬衣絹各五疋,棉十五兩。

  史館四庫書直官舊請錢七貫五百,糧一石,折細色六斗,絹、葛、棉如三館孔目官,增為料錢、添給錢各五貫,米、麥各一石,春、冬衣絹各二疋,棉十兩;書直官舊請錢七貫,餘如史館四庫書直官,增為料錢、添給錢各四貫五百,餘如史館四庫書直官;表奏官舊請錢七貫,絹、葛、棉如書直官,增為料錢、添給錢各四貫五百,米一石,春、冬衣絹各二疋,棉十兩;書庫官舊請錢六貫五百,增為料錢、添給錢各四貫,米、絹、棉如表奏官;守當官舊請錢五貫七百,增為料錢、添給錢各四貫,米一石,春、冬衣絹各一疋,棉十兩;守闕舊請錢三貫五百,初補正名楷書每月食料錢各二貫,共四貫,補正名楷書及三年增支錢一貫,米二石,尋輪差應副祠祭祗應并抄寫本省文字增錢三貫。

  昭文館、集賢院書庫官舊請錢六貫五百,絹、葛、棉同史館四庫書直官,增為料錢、添給錢各四貫,米一石,春、冬衣絹各二疋,棉十兩;守當官舊請錢五貫七百,增為料錢、添給錢各四貫,米一石,春、冬衣絹各一疋,棉十兩;正名楷書并守闕同史館正名楷書并守闕。

  祕閣典書舊請錢七貫五百,米二石,端午紫羅窄衫、絹襴,十月朔光色紫大綾棉旋襴,增為料錢、添給錢各五貫,米二石,春、冬衣絹各二疋,棉十兩;正名楷書并守闕食料錢三貫五百,正名楷書請給自補充日支月錢五貫。米二石,端午紫平絁衫,十月朔紫小綾棉旋襴,尋以輪差祠祭祗應并抄寫本省文字每月添錢三貫。

  祕閣添置孔目官一名,請給比附三館孔目官量增,仍支時服,月給料錢、添給錢各七貫五百,米二石,小麥一石,春、冬衣絹各五疋,棉十五兩,端午紫羅窄衫、絹襴,十月朔光色紫大綾棉旋襴。

  人從:監,廳子一名,衣糧親事官六人,承送六人;少監,廳子一名,衣糧親事官四人,承送四人;丞,廳子一名,衣糧親事官二人,承送二人;祕書郎、著作郎、著作佐郎,並廳子一名,衣糧親事官二人,承送二人;校書郎、正字,竝廳子一名,承送二人。廳子食錢二貫;衣糧親事官各食料錢一貫五百,糧一石五斗,準細色九斗,内粳米五斗四升,小麥三斗六升,春衣絹一疋,布一疋,冬衣絹二疋,布一疋,棉十兩;承送人各每月食料錢二貫八百文。

祕書省看管巡宿、把門灑掃兵士二十人,内節級二人;後增十人,為三十人。帳設司及著作局各二人,工匠、院子等共十七人,并翰林司二人。每節人支錢三百五十。省大門差皇城司親事官五人,節級一人;後增親事官三人,節級一人,内二人識字。分兩番把門搜檢,抄轉出入文歷、投下文字,照管灑㴧火燭、掌管頭刃。日支食錢,内識字親事官日添食錢五十。什物銀器庫子二人,依三館庫子見請則例,月糧二石,料錢三百,裝著錢一貫,折食錢每日五十,素日二十五,倉法錢三貫五百;春衣絹一疋,布半疋,絲五兩,冬衣絹二疋,布半疋,棉十五兩;端午紫平絁衫一領,十月朔紫小綾棉旋襴一領,并大禮紫小綾棉旋襴一領,明堂紫絁衫一領,錢三貫。【卷五之一八】

麟臺故事後序

右《麟臺故事》五卷。紹興元年二月丙戌,丞相臣宗尹、參知政事臣守、參知政事臣某言:「祖宗以來,館閣之職所以養人才,備任使,一時名公卿皆由此塗出。崇寧以後,選授寝輕。自軍興時巡,務省冗官,祕省隨罷。今多難未弭,人才為急,四方俊傑,號召日至,而職事官員闕太少,殆無以處。事固有若緩而急者,此類是也。謂宜量復館職,以待天下之士.」制曰:「其復祕書省,置監若少監一人,丞、著作郎、佐郎各一人,校書郎、正字各二人。其省事所應行,除官到條具上尚書省。」三月甲辰,詔以朝請郎直祕閣臣程俱試祕書少監。臣愚無似,初以編修國朝會要檢閱官節寓館下,又再佐著作;今兹修廢官以舉令典,又以人乏首被久虚之選,踧踖懼不稱。受職之始,按求簡牘皆無有。竊念惟昔三入祕書省,皆以薄技隸太史氏,頗記祖宗三館故事與耳目所見聞;老吏奔散死亡之餘,亦尚有存者。或取故牘煨燼泥塗中,參攷裁定,條上尚書,請置孔目官一人,楷書吏十有二人,專知吏一人,其誰何繕治守藏、防閤庖滌之徒卒不過八人,其案典文書法式、期會廪稍人從皆如舊格,參以近制從事。尚書以聞,制曰「可」,於是士庶始有以家藏國史、實錄、寶訓、會要等書來獻者,國有大禮大事,於兹有攷焉。而校書郎、正字又雜以祖宗之制,召試學士院而後命之。臣俱謹按《周官》:外史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書,太史正歲年以序事,頒之於官府及都鄙,頒告朔於邦國,與夫所謂左史書言、右史書動者,今祕書省實兼有之。漢、魏以降,名稱不一,要為史官,故唐龍朔中以祕書監為太史,少監為蘭臺侍郎。今有司文書散缺尚眾,例從省記,按以從事,蠹敝或生;而典籍之府,憲章所由,顧可漫無記述,以備一司之守乎?昔孫伯黶司晋之典籍,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故伯黶之後在晋為籍氏,辛有之後在晋為董氏,則談、狐是也。臣衰緒寒遠,雖非世官,然身出入麟臺者十四年於此矣,則其纂故事、裨闕文者,亦臣之職也。因採摭三館舊聞,簡册所識,比次缵緝,事以類從,法令略存,因革咸載,為書十有二篇,列為五卷,錄上尚書,副在省閣,以備有司之討論。臣俱昧死謹上。

麟臺故事殘本

四部叢刊影印明景宋抄本

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

朝奉大夫守秘書少監程俱奏:「竊見車駕移蹕以來,百司文書,例從省記,按以從事,蠹敝或生。日者朝廷復置祕書省,稽參舊章,稍儲俊造,而臣濫膺盛選,待罪省貳。竊以謂典籍之府,憲章所由,當有記述,以存一司之守,輒採摭見聞及方册所載,法令所該,比次為口。口口口口口,分為三卷,名曰麟臺故事,繕寫口口口,口通進司投進。如有可採,許以副本藏之祕省,以備討論。」謹錄奏聞,伏候勑旨。九月十九日奉聖旨,依奏。右劄送中書程舍人紹興元年九月二十日尚書省印押押

麟臺故事卷一上

紹興元年七月朝請郎試祕書少監程俱記

官聯 選任

  官聯

  國初循前代之制,以昭文館、史館、集賢院為三館,通名之曰崇文院。直館至校勘通謂之館職,必試而後命;不試而命者,皆異恩與功伐,或省府監司之久次者。元豐官制行,盡以三館職事歸祕書省,省官自監少至正字皆為職事官。至元祐中,又舉試學士院入等者,命以為校理、校勘,供職祕書省;若祕書省官,則不試而命。至於進擢之異,待遇之渥,資任之優,選除之遴,簡書之略,蓋不與他司等也。【卷一之一】

  昭文館在唐為弘文館,隸門下省。建隆元年以避宣祖廟諱,改為昭文館。大學士一人,以宰相充。學士、直學士不常置,直館以京朝官充。掌經史子集四庫圖籍修寫校雠之事。判館一人,以兩省五品以上充。【卷一之二】

  史館舊寓集賢院,監修國史以宰相充。開寶中薛居正以參知政事監修,自後參知政事亦有管勾修國史者,不常置。景德中,又有同修國史之名,史畢即停。修撰以朝官充,直館以京朝官充。又有檢討、編修之名,不常置。掌修國史、日曆及典圖籍之事。判館事一人,以兩省五品以上充。後改官制,日曆隸國史案,每修前朝國史、實錄,則别置國史、實錄院。國史院以首相提舉,翰林學士以上為修國史,餘侍從官為同修國史,庶官為編修官。實绿院提舉官如國史,從官為修撰,餘官為檢討。【卷一之三】

  集賢院大學士一人,以宰相充。學士無定員,以給諫卿監以上充;直學士不常置。掌同昭文。判院事一人,以兩省五品以上充;或差二人。

  三館通為崇文院,别置官吏,有:檢討,無定員,以京朝官充;校勘,無定員,以京朝幕府州縣官充。掌聚三館之圖籍。監官一人,内侍充,兼監祕閣圖書,天禧五年又置同勾當官一人。【卷一之四】

  秘閣,端拱二年於崇文院中堂建,擇二館書籍真本并内出古畫墨迹等藏之,淳化元年詔次三館。直閣以朝官充,校理以京朝官充。掌繕寫祕藏供御典籍圖書之事。判閣一人,舊常以丞、郎、學士兼祕書監領閣事,大中祥符九年後以諸司三品、兩省五品以上官判。國初又置祕閣校理,通掌閣事,咸平後者皆不領務。【卷一之五】

  祕書省在光化坊,隸京百司。判省事一人;如監闕,以判祕書省官兼充。景德四年,詔祕閣書籍内臣同提舉。掌祭祝版,正辭錄外,有常例祭者,並著作局分撰;或在京闕著作局官,亦有祕書丞、郎撰者。舊制,常祀祝文祕書省嶽瀆並進書,學土院唯五嶽進書,四瀆則否;至咸平六年十二月,詔四瀆祝文並進書。大中祥符二年,更令兩制、龍圖閣待制與太常禮院取祕書省、學士院祝版,據正辭錄重定,付逐司遵用。景德初,詔祕書省揀能書人寫祝版,委祕書監躬親點檢,謹楷不錯,方得進書。省有監、少監、丞、郎、校書郎、正字、著作郎、佐郎,是時皆以為官,常帶出入,亦猶尚書省寺監丞郎、卿少、郎官、丞簿等,皆為官也。即官至祕書監(今中大夫),有特令供職者,或以他官兼監,至道中宋白以翰林學士承旨兼祕書監、淳化中李至自前執政以禮部侍郎(今通奉大夫)兼祕書監、大中祥符九年楊億以祕書監判祕閣兼祕書省事是也。然議者以為億正為祕書監矣,不當更言判省閣,蓋有司之誤也。自後兩省五品以上官不兼監者止云判,其祕書省事亦掌為之。祕書監之領祕阁、省事,猶著作佐郎(今宣教郎)在三館則修日曆,正言(今承議郎)、司諫(今朝奉郎)供職本院或在從班則行諫諍之職,侍御史(今朝請郎)、監察御史(今承議郎)供職本臺則行糾彈之職也。【卷一之六】

  淳化元年八月,李至等言:「王者藏書之府,自漢置未央宫,即麒麟、天禄閣在其中。命劉向、揚雄典校,皆在禁中,謂之中書,即内庫書也。東漢藏之東觀,亦在禁中也。至桓帝,始置祕書監掌禁中圖書祕記,謂之祕書。及魏分祕書為中書,而祕書監掌藝文圖籍之事。後以祕書屬少府,故王肅為祕書監,表論祕書不應屬少府,以謂魏之祕書即漢之東觀,因是不屬少府。而蘭臺亦有所藏之書,故薛夏云蘭臺為外臺,祕書為内閣。然則祕阁之書,藏之於内明矣。晋、宋已還,皆有祕閣之號,故晋孝武好覽文藝,勑祕書郎徐廣料祕書阁,四部三萬餘卷;宋謝靈運為祕書監,補祕閣之遣逸;齊末兵火延燒祕閣,經籍遣散;梁江子一亦請歸祕閣觀書;隋煬帝即位,寫祕閣之書,分為三品,於觀文殿東廊貯之。然則祕阁之設,其來久矣。及唐開元五年,亦於乾元殿東廊寫四庫書以充内庫,命散騎常侍褚无量、祕書監馬懷素總其事。至十三年,乃以集仙殿為集賢殿,因置集賢書。

  雖沿革不常,然則祕閣之書皆置於内也。自唐室陵夷,中原多故,經籍文物,蕩然流離,近及百年,斯道幾廢。國家承衰弊之末,復興經籍,三館之書,訪求漸備。館下復建祕閣,以藏奇書,總羣經之博要,資乙夜之觀覽,斯實出於宸心,非因羣下之議也。況睿藻宸翰,盈編積簡,則其奥祕,非復與羣司為比。然自建置之後,寒暑再周,顧其官司,未詳所處。乞降明詔,令與三館並列。至於高下之次,先後之稱,亦昭示明文,著為定式。其祕書省既無書籍,元隸京百司,請如舊制。」詔曰:「朕肇興祕府,典掌羣書,仍選名儒,入直於内。文籍大備,粲然可觀,處中禁以宏開,非外司之為比。自今祕閣宜次三館,其祕書省依舊屬京百司。」【卷一之七】

  端拱元年初置祕閣,以禮部侍郎李至兼祕書監,右司諫直史館宋泌兼直祕阁,右贊善大夫史館檢討杜鎬為祕閣校理,祕閣設官自此始。太平興國中,左拾遣田錫上疏,以謂今三館之中,有集賢院書籍而無集賢院職官,雖有祕書省職官而無祕書省圖籍。然至淳化元年,始以太子中允和濛直集賢院。若祕書省,則所掌祠祭祀版而已,書籍實在三館、祕閣;而所謂職官者,猶今寄禄官耳,則雖無書籍可也。景德初置龍圖閣學士、直學士、待制、直閣,並寓直祕閣,每五日一員遞宿。後置天章閣待制,亦寓直於祕閣,與龍圖閣官遞。。。【ge一夕】八】宿。【卷一之八】

  崇文院於三館直院、直館、直閣、校理、校勘之外,三館、祕閣又各置檢討、編校書籍等官,其位遇職業亦館職也。校勘校對書籍不帶出,天聖五年晏殊知南京,辟館閣校勘王琪簽書南京留守判官公事,特許帶行,以殊故也。【卷一之九】

  嘉祐四年正月,置館閣编定書籍官,以祕閣校理蔡抗、陳襄、集賢校理蘇頌、館閣校勘陳繹,分史館、昭文館、集賢院、祕閣書而編定之。元豐官制行,既皆罷而不置;至元祐中,祕書省職事官與館職之外,又置校黄本書籍,蓋校書之比也。【卷一之一O】

  元豐五年官制行,即崇文院為祕書省,以寄禄官易監、少至正字,以祕書監、少監、丞、郎、著作郎、佐郎、校書郎、正字為職事官。館職不復試除,見帶館職人依舊如除職事官,校理以上轉一官,校勘減磨勘三年,校書減二年,並罷所帶職。【卷一之一一】

  政和七年,始置提舉祕書省道錄院,以大學士至使相、三孤充職,置管勾文字官二員,視殿中丞。宣和二年,以中貴人提點三馆、祕閣,亦以節度使至使相為之。皆以恩倖選,非故事也。舊有監書庫官内臣一員,至是又下吏部差使臣一員;監門使臣一員則本省奏辟。【卷一之一二】

  元豐官制:祕書監、少監各一人,或少監二人,丞一人,祕書郎二人,通掌省事;著作郎、佐郎各二人,專修日曆;校書郎四人,正字二人,校對書籍。政和末無復定員,官冗且濫。至宣和三年,論事者屢以為言,上亦厭之,乃詔三省定員數,且清其選。於是倣元豐之制,止增著作佐郎、校書郎、正字各二員,監、少之外,定為十八員,以倣有唐登瀛之數,其溢員皆外補。

崇寧以後,置編修國朝會要所、詳定九域图志所二局於祕書省。會要以從官為編修,餘官為參詳官,修書官為檢閱文字,與祖宗時異。祖宗時,會要已有檢閱文字官,然林希以檢閱文字而詔俾同編修,則知檢閱文字官不编修,编修官乃下筆耳。崇寧反是。九域圖志,前朝固嘗修定,止就館閣而不置局。崇寧雖就祕書省,然置局設官,以從官為詳定,餘官為參詳,修書官為編修官。檢閱、編修,其進用視祕書省官,而無定員,當時宰執、從官大抵由此塗出,合祕書省之士至數十人。然二書皆祖宗時所嘗修,亦在三館,但不别置局耳。初,王黼得政,欲盡去冗費,專事燕山,於是在京諸局皆罷,編修會要亦不復置官,與《九域圖志》令省官分修而已。初罷諸局,黼念貴倖恐復造膝開陳,卒不可罷,於是得旨亟行。令局官當日罷書庫官,人吏皆即赴吏部。於是文書草沓,皆散失。乃不知朝廷每有討論,不下國史院而常下會要所者,蓋以事各類從,每一事則自建隆元年以來至當時因革利害,源流皆在,不如國史之散漫簡約,難見首尾也。故論者惜其罷之無漸,而處之無術也。【卷一之一三】

  選任

  國初既已削平僭亂,海寓為一,於是聖主思與天下涵泳休息,崇儒論道,以享太平之功。時三館之士固已異於常僚,其後簡用益高,故恩禮益異,以至治平、熙寧之間,公卿侍從莫不由此塗出。至元豐改官制,易崇文院為祕書省,自正字以上雖同職事官,然選任之意尚倣祖宗故事云。【卷一之一四】

  祕阁初建,李至以前執政為祕書監,則其選可知矣。時宋泌以直史舘兼直祕閣,杜鎬以史館檢討為祕閣校理,端拱元年也。【卷一之一五】

  祕閣既具官屬,淳化初始以和濛直集賢院,又以起居舍人直史館吕祐之、左司諫直史館趙昂、金部員外郎直史館安德裕、虞部員外郎直史館勾中正並直昭文館。先是,但有直史館,至是,始命祐之等分直昭文館,備三館之職。【卷一之一六】

  祖宗朝,館職多以試除,亦有自薦而試者。至道三年,金部郎中直昭文館李若拙上書自陳,乃命學士院試制誥三道,因以為兵部郎中史館修撰。時若拙既已為館職矣,又自陳丐遷,蓋與張去華乞與詞臣較其文藝之優劣而得知制誥者同類,此可謂誤恩,非可以為永訓也。咸平初,有祕書丞監三白渠孫冕上書言事,召賜绯魚,且令知制誥王禹偁試文,除直史館,後為名臣。【卷一之一七】

  舊制,制科入第三等,進士第一人及第。初除簽書兩使職官廳公事或知縣,代還陞通判,再任滿與試館職;制科入第四等,進士第二、第三人以下,無試館職法,然往往薦而後試。嘉祐三年,下詔申敕有司著為定法,大率皆如舊制,但增制科入第四等次,進士第四、第五人,並除試銜知縣,任滿送流内銓,與兩使職官;鏁廳人比類取旨。景祐初,始詔翰林學士承旨盛度等定學士、舍人院召試等第,以文理俱高為第一,文理俱通為第二,或文理粗通為第三、分上下,文理俱粗為第四、分上下,紕繆為第五等,凡七等。先是,考校舊規,有優、稍優、堪、稍堪、平、稍低、次低凡七等,而品第高下,其格未明。至是,度等約禮部式而更定之。此則凡就試學士、舍人院者皆用此格,不特館職也。故事,試賢良方正等科,皆於祕閣試論六道。是日武舉人亦試於祕閣。然考試必差内外制官及選館職為之,如景祐元年以翰林侍讀學士李仲容、知制誥宋郊、天章閣待制孫祖德、直集賢院王舉正,寶元元年以御史中丞晏殊,翰林學士丁度、宋郊,直史館高若訥考試是也。至熙寧八年,始詔武舉人罷祕閣試,令止就貢院别試所考試。【卷一之一八】

至道二年九月,以都官郎中黄夷簡直祕閣。夷簡上言浙右人無預館閣之職者,因自陳故吴越王僚佐,嘗從王入朝,詞甚懇激,上憐之,故有是命。先是,江南之士如徐鉉、張洎之流,翱翔館閣者多矣。【卷一之一九】

上舉有文學行實者二人,在外舉一人,更從中書採擇召試;其進士及第三人以上自如舊例。詔凡有臣僚奏舉,並臨時聽旨。祖宗朝又有館閣讀書,或上書自陳,或英妙被選,或宰執子弟。景德初,撫州進士晏殊年十四,特召試詩、賦各一首,乃賜進士出身。後二日,復召試詩、賦、論三題於殿内,移晷而就。上益嘉之,以示輔臣及兩制、館閤考卷官,擢為祕書省正字。賜袍笏,令閱書於祕閣,就直館陳彭年温習,以其尚少,慮性或遷染故也。後翰林侍讀學士楊徽之卒,以遺恩官其外孫宋綬為太常寺太祝。綬年十五,召試中書,真宗奇其文,特遷大理評事,聽於祕閣讀書,同校勘天下圖經。大中祥符元年,復試學士院為集賢校理,與父皋同在館閣,每賜書辙得二本,世以為榮。封泰山覃恩,真宗先賜同進士出身,翼日乃轉大理寺丞。真宗得此二人,蓋天下之英也。

  先是,有祕書省正字邵焕乞於祕閣讀書,嘗從其請。天聖四年,樞密副使張士遜請其子大理評事友直為校勘,上曰:「館職所以待英俊,可以恩請乎?」止令於館閣讀書,因詔自今館閣校勘毋得增員。明道元年冬,以太常博士楊偉、郭稹並為集贤校理,殿中丞宋祈、太子中允韓琦為太常丞直集賢院,大理評事石延年、趙宗道為祕閣校理。又詔自今須召試,無得陳乞。明年,光禄寺丞盛申甫、馬直方猶自陳在館讀書歲久,願得貼職。上止令太官給食,候三年與試,因詔後毋得置。申甫先以其父翰林侍讀學士知河陽府盛度之請,得讀書館閣云。他日,上謂輔臣曰:「圖書之府,所以待賢隽而備討論也。比來公卿之族多以恩澤為請,殆非詳延之意也。」其詔自今輔臣、兩省、侍從不得陳乞子弟親戚為館職,進士及第第三人已上亦考所進文,召試入等者除之。【卷一之二O】

  武寧軍節度使兼侍中夏竦、武勝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程琳薦尚書屯田員外郎張碩、祕書丞蔡抗、太子中舍季仲昌、節度掌書記李師鍚等試館職。仁宗以謂:館職當用文學之士名實相稱者居之,時大臣所舉多浮薄之人,蓋欲以立私恩爾,朕甚不取也。於是碩等送審官院與記姓名而已。然士遜之子友直竟為祕閣校勘,舆盛度之子申甫皆賜同進士出身。後陳升之為諫官,言:「比來館閣選任益輕,非所以聚天下賢才、長育成就之意也。請約自今在職者之數著為定員,有論薦者中書籍其名,若有闕,即取其文學行義傑然為眾所推者召試,仍不許大臣緣恩例求試補親屬。」上曰:「自今大臣舉館職,中書籍其名,即員闕,選其文行卓然者取旨,召試學士院考校,毋得假借等第。」自是近臣無復以恩求試職者。至至和元年十月,宰臣劉沆子太常寺太祝瑾令學士院召試館職。先是,沆以監護温成皇后園陵畢,固辭恩賫,而為其子請之。嘉祐二年,遂除館閣校勘。

  景祐三年四月,宰臣文彦博言:「直史館張瓖十餘年不磨勘,朝廷獎其退静,嘗特遷兩官,今自兩浙轉運使代還差知颍州,亦未嘗以資序自言。殿中丞王安石進士第四人及第,舊制一任還,進所業求試館職,安石凡數任,並無所陳,朝廷特令召試,而亦辭以家貧親老;且文館之職,士人所欲,而安石恬然自守,未易多得。大理評事韓维尝預南省高薦,自後五六歲不出仕宦,好古嗜學,安於退静。並乞特賜甄擢。」詔賜張瓖三品服;召王安石赴闕,俟試畢,别取旨;韓維下學士院與試。然二人者卒不就試。至和二年,始以維為史館檢討;嘉祐元年,瓖同修起居注;四年,安石直集賢院。【卷一之二一】

  嘉祐三年,以光禄卿張子憲、趙良規、掌禹錫、齊廓、張子思並直祕閣。先是,張子憲等皆為太常少卿直祕閣,當遷諫議大夫,而中書以謂諫議大夫不可多除,故並遷正卿。而故事,大卿監無帶館職者,至是特為請而還之。四年,三館、祕閣各置官編校書籍,率常除足。嘉祐中,以太子中允王陶、大理評事趙彦若編校昭文館書籍,國子博士傅卞編校集賢院書籍,杭州於潜縣令孫洙編校祕閣書籍,其後又以太平州司法參軍曾鞏編校史館書籍。六年,以洙為館閣校勘,於是詔編校書籍供職及二年,得補校勘,蓋自洙始。後吕惠卿、梁燾、沈括皆自編校為館職。至熙寧中,以前河南府永安縣主簿邢恕為崇文院校書。先是,御史中丞吕公著薦恕,以為賈誼、馬周之流,召對而有是命。乃詔今後應選舉可試用人,並令除崇文院校書,以備訪問任使,候二年取旨,或除館職,或合入差遣。英宗嘗謂輔臣曰:「館閣所以育俊才,比欲選人出使無可者,豈乏才邪?」參知政事歐陽脩曰:「取才路狹,館閣止用編校書籍選人,進用稍遲。當廣任才之路,漸入此職,庶幾可以得人。」趙槩曰:「養育人材,當試其所長而用之。」上曰:「公等為朕各舉才行兼善者數人,雖親戚世家勿避,朕當親閱可否。」宰相曾公亮曰:「使臣等自薦而用之,未免於嫌也。」韓琦曰:「臣等所患,人才難於中選。果得其人,議論能否,固何嫌也。」上固使薦之,於是琦、公亮、脩、槩所舉者凡十餘人,上皆令召試。琦等又以人多難之,上曰:「既委公等舉,苟賢,岂患多也?」乃先召尚書度支員外郎蔡延慶、尚書屯田員外郎葉均、太常博士劉邠、王汾、夏倚、太子中允張公裕、大理寺丞李常、光禄寺丞胡宗愈、雄武軍節度推官章惇、前密州觀察推官王存等十人,餘須後試。已而召試學士院,夏倚、章惇雖入等,以御史有言,倚得江西轉運判官,惇改著作佐郎而已;以劉邠、王存為館閣校勘,張公裕、李常為祕阁校理,胡宗愈為集賢校理。治平四年,御史吴申言:「先召十人試館職,漸至冗濫,兼所試止於詩賦,非經國治民之急。欲乞兼用兩制薦舉,仍罷詩賦,試論策三道,問經史時務,每道問十事,以通否定高下去留。其先召試人,亦乞通新法考試。」詔兩制詳定以聞。其後翰林學士承旨王珪等言,宜罷試詩賦如申言,於是詔自今館職試論一首、策一道。至元祐中復舉試館職,則試策一道而已。【卷一之二二】

  元豐官制行,始以龍图閤直學士判將作監王益柔為祕書監。明年出知蔡州,以司勳郎中葉均為祕書少監。不閱月,會李常為禮部侍郎,太常少卿孫覺有親嫌,遂以覺為祕書少監,而均為太常少卿。明年,右諫議大夫趙彦若以越職言事,降為祕書監。然亦皆一時之選也。均,故翰林學士清臣之子,治平初以宰執薦,召試館職入等。【卷一之二三】

  祕書省建,初以奉議郎集賢校理知太常禮院林希為承議郎行祕書省著作佐郎,後遷禮部郎中,仍兼著作,蓋史官難其人如此。【卷一之二四】

  五年六月,以通直郎監察御史豐稷為祕書省著作佐郎。先是,稷言:方官制施行,而執政、尚書、侍郎、郎官、丞簿或以欺罔贓私之徒預選,何以示四方!故有是命。頃之,為吏部員外郎。崇寧初,王潞之為司諫,以避妻父張商英為著作郎兼國史官;其後曾楙為監察御史,以避妻父吴執中為著作佐郎;宣和中,潘良貴以主客員外郎對不合旨為著作,亦清選也。【卷一之二五】

  元豐七年,葉祖洽除知湖州,上批以「祖洽熙寧首榜高第,可與祕書省職事官」,遂除校書郎。初,邢恕、王仲脩並以祕閣校勘除校書郎,范祖禹以修《資治通鑑》成纔得正字,後邢恕遷著作佐郎,再遷為都司,祖禹至元祐間方為著作郎兼侍講,蓋吝選如此。【卷一之二六】

故事,館閣兼職與遷轉不同。景德初,直祕閣杜鎬、祕閣校理戚綸皆以舊職充龍圖閣待制;後數年,鎬以司封郎中直祕閣充龍圖閣待制,遷右諫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亦異恩也。其餘大率祕閣校理遷直祕閣,集賢校理遷直集賢院,或遷直龍圖閣,至和中如張子思、趙良規、錢延年是也;直史館遷直昭文館,淳化中如吕祐之、趙昂、安德裕、句中正是也。直館、直院有除知制誥者,吕祐之以直昭文館,和濛、王安石以直集賢院,皆除知制誥。至於校理、校勘,往往隨其領職之高下而遷之。如吕溱、李絢以直集賢院,余靖、彭乘、蒲宗孟、孫洙、安燾、黄履、曾鞏、趙彦若以集賢校理,皆為同修起居注;蔡襄以校勘遷直史館知諫院;鄧潤甫以檢正中書户房公事為集賢校理直舍人院,末幾知制誥;常秩以大理評事特起為左正言直集賢院,未幾直舍人院,亦異恩也。畢仲衍以祕閣校理除左史,王安禮以校勘遷直集賢院,王震以校勘為檢正禮房公事遷右司員外郎,仲衍、震皆更官制之初也。官制既行,祕書省官異於故時,館職唯兼經筵,國史、實錄院官則其遷稍異。元祐中,張耒、黄庭堅(命不行)皆以著作佐郎,紹聖中鄧洵武、吴伯舉皆以校書郎,遷左右史,以兼國史院官故也。【卷一之二七】

麟臺故事卷二中

紹興元年七月朝請郎試祕書少監程俱記

書籍 校雠

  

書籍御製御書附

  建隆初,三馆有書萬二千餘卷。乾德元年平荆南,盡收其圖書以實三館。三年平蜀,遣右拾遣孫逢吉往收其圖籍,凡得書萬三千卷。四年下詔募亡書,三禮涉弼、三傳彭幹、學究朱载等皆詣闕獻書,合千二百二十八卷,詔分置書府,弼等並賜以科名;閏八月,詔史館凡吏民有以書籍來獻,當視其篇目館中所無者收之。獻書人送學士院試問吏理,堪任職官者具以名聞。開寶八年冬平江南,明年春遣太子洗馬吕龜祥就金陵籍其圖書,得二萬餘卷,悉送史館。自是羣書漸備。兩浙錢俶歸朝,又收其書籍。【卷二之一】

  太平興國九年正月,詔曰:「國家宣明憲度,恢張政治,敦崇儒術,啟迪化源,國典朝章,咸從振舉,遺編墜簡,當務詢求,眷言經濟,無以加此。宜令三館以開元四部書目閱館中所闕者,具列其名,於待漏院出榜告示中外,若臣寮之家有三館闕者,許詣官進納。及三百卷以上者,其進書人送學士院引驗人材書札,試問公理,如堪任職官者與一子出身,親儒墨者即與量才安排;如不及三百卷者,據卷帙多少優給金帛;如不願納官者,借本繕寫畢,却以付之。」自是四方書籍往往出焉。【卷二之二】

  端拱元年,詔分三馆之書萬餘卷别為書庫,目曰祕閣。【卷二之三】

  淳化三年十月,遣中使李懷節以御草書千字文一卷付祕閣。李至請於御製祕閣贊碑陰模勒上石,帝曰:「千字文偶然閑寫,因令勒石,李至更欲銹勒,且非垂示立教之文。孝經一書乃百行之本,朕當親為書寫,勒在碑陰可也。」五年六月,命供奉官藍敏正賷御草五軸藏祕閣,詔史館修撰張泌與三館、祕閣學士觀焉。【卷二之四】

  淳化元年七月,以御製祕藏詮十卷、逍遥詠十一卷、祕藏諸雜賦十卷、佛賦一卷、幽隱律詩四卷、懷感一百韻詩四卷、懷感迥文五七言一卷,凡四十一卷,藏於祕閣。【卷二之五】

  帝嘗謂宰相曰:「三館、祕閣書籍,如聞頗不整一,多有散失,雠校亦匪精詳,遂使傳聞迭為差誤。自今凡差官校勘及典掌者,當嚴行約束,庶绝因循。」【卷二之六】

  直史館謝泌上言:「國家圖書,未有次序。唐朝嘗分經史子集為四庫,命薛稷、沈佺期、武平一、馬懷素人掌一庫。望遵故事。」上嘉之,遂命泌與館職四人分領四庫,泌領集庫。四年三月,詔三館所少書有進納者,卷給千錢,三百卷以上量材錄用。【卷二之七】

  至道元年六月,命内品、監祕閣三館書籍裴愈使江南、兩浙諸州,尋訪圖書。如願進納入官,優給價直;如不願進納者,就所在差能書吏借本抄寫,即時給還。仍齎御書石本所在分賜之。愈還,凡得古書六十餘卷,名畫四十五軸,古琴九,王羲之、貝靈該、懷素等墨跡共八本,藏於祕閣。先是,遣使於諸道,訪募古書、奇畫及先賢墨跡,小則償以金帛,大則授之以官,數年之間,獻圖書於闕下者不可勝計,諸道又募得者數倍。復韶史館盡取天文、占候、讖緯、方術等書五千一十二卷,並内出古畫、墨跡百一十四軸,悉令藏於祕閣。圖書之盛,近代無比。【卷二之八】

  至道二年六月,上遣中使齎飛白書二十軸賜宰相吕端等,人五軸。又以四十軸藏於祕閣,字皆方圓數尺。吕端等相率詣便殿稱謝。【卷二之九】

  咸平二年三月,點檢三館祕閣書籍司封郎中知制誥朱昂等言:「四部書散失頗多,今點勘為朝臣所借者凡四百六十卷。」詔許諸王宫給本抄寫外,餘並督還。【卷二之一O】

  閏三月,令三館寫四部書二本,一置禁中之龍圖閣,一置後苑之太清樓,以便觀覽。後以館閣官少,令吏部流内銓選幕職州縣官有文學者赴館閣校勘羣書,乃擇取館陶尉劉筠、宛丘尉慎鏞、鄖鄉尉沈京、安豐令張正符、上蔡尉張遵、固始尉聶震、桐城主簿王昱入館校勘。正符未卒業而死。景德初寫校畢進内。時京師藏書之家,惟故相王溥家為多,每借取傳寫既畢,即遣中使送還。先是,上謂輔臣曰:「國家搜訪圖書,其數漸廣,臣庶家有聚書者,朕皆令借其錄目,參校内府及館閣所有,其闕少者,借本抄填之。邇來所得甚多,非時平無事,安能及此也。」【卷二之一一】

  三年二月,詔藏太宗御集三十卷於祕閣,仍錄别本藏三館。四年十月,詔曰:「國家設廣内石渠之署,訪羽陵汲冢之書。法漢氏之前規,購求雖至;驗開元之舊目,亡逸尚多。庶墜簡以畢臻,更懸金而示賞,式廣獻書之路,且開與進之門。應中外臣庶家有收得三館所少書籍,每納到一卷給千錢,仰判館看詳,委是所少之書,及卷帙别無差悮,方得收納。其所進書如及三百卷已上,量材試問,與出身酬獎;如或不親儒墨,即與班行内安排。宜令史館抄出所少書籍名目於待漏院張懸,及遞牒諸路轉運司嚴行告示。」申太平興國之詔也。且令杜鎬、陳彭年因其時編整籤袠,區别真偽,仍令宋綬、晏殊參之。又命三司使丁謂及李宗谔搜補遣闕。【卷二之一二】

  大中祥符四年九月,兼祕書監向敏中、判昭文館晁迥、判史馆楊億、判集賢院李維上言,請聖集御製藏於館閣。於是内出雜文篇什付敏中等,各以類分,其繼作即續附入。又有《静居集》、《法音前集》、《玉宸集》、《讀經史》、《清景殿詩》、《樂府集》、《正說》等,天禧初命龍圖閣待制李虚己總編為一百二十卷。五年四月,以新集御製文頌歌詩十五卷藏於祕閣,從祕書監向敏中之請也。【卷二之一三】

  八年夏,榮王宮火,延燔崇文院祕閣,所存無幾。五月,又於皇城外别建外院,重寫書籍。翰林學士陳彭年請内降書充本,先遣官詳正定本,然後抄寫,命館閣羣官及擇吏部常選人校勘。校畢,令判館閣官詳校,兩制内選官覆點檢,又令兩制舉服勤文學官五人覆校。其校勘、詳校計課用祕書省式,群官迭相檢察,每旬奏課,及上其勤惰之狀。疑舛未辨正者聚議之。詔「可」,惟覆點檢官之職,令覆校勘官兼之。乃出太清樓書,命彭年提舉管勾,募筆工二百人。彭年仍奏監書籍内侍劉崇超預其事。又請募人以書籍鬻於官者,驗真本酬其直與顧筆工庸等,五百卷已上優其賜,或藝能可采者,别奏候旨。於是獻書者十九人,悉賜出身及補三班,得一萬八千七百五十四卷。九年正月,命樞密使王欽若都提舉,鑄印給之,彭年依舊同掌。彭年參知政事,仍領其務,及卒,不復增人。欽若為相,以李迪代之。自是常以參知政事一人領之,號提舉三館祕閣寫校書籍,至元豐改官制始罷。自彭年入中書,不復至館,其總領之務但委崇超,判館閣官不復關預。【卷二之一四】

  天禧元年八月,提舉校勘書籍所言:「學究劉溥、候惟哲獻太清樓無本書各及五百卷,請依前詔甄錄。」從之。十二月,王欽若言:「進納書籍,元勑以五百卷為數,許與安排。後來進納併多,書籍繁雜,續更以太清樓所少者五百卷為數。今並是旋為及偽立名目,妄分卷帙,多是近代人文字,難以分别。今欲具定起請條貫,精訪書籍。」從之。【卷二之一五】

  二年五月,長樂郡主獻家藏書八百卷,賜錢三十萬,以書藏祕阁。【卷二之一六】

  景祐元年閏六月,命翰林學士張觀、知制誥李淑、宋郊編排三館祕閣書籍,仍命判館閣盛度、章得象、石中立、李仲容覆視之。三年十月甲寅,以知制誥王舉正看詳編排三館祕閣書籍,自是常於内外制中選官充是職。嘉祐四年正月,右正言祕閣校理吴及言:「祖宗更五代之弊,設文館以待四方之士,而公相率繇此而進,故號令風采,不減漢、唐。近年用内臣監館閣書庫,借出書籍,亡失已多,又簡編脱落,书吏補寫不精,非國家崇鄉儒學之意。請選館職三兩人,分館閣吏人編寫書籍。其私借出若借之者,並以法坐之。仍請求訪所遣之書。」上乃命置館閣編定書籍官,以祕阁校理蔡抗、陳襄、集賢校理蘇頌、館閣校勘陳繹等四人,分昭文、史館、集賢、祕閣書而編定之,令不兼他局,二年一代。其後又置編校官四人,以崇文總目收聚遣逸、刊正訛謬而補寫之,又以黄紙寫别本以绝蠹敗。至嘉祐六年,三館、祕閣上所寫黄本書六千四百九十六卷,補白本書二千九百五十四卷。上賜兩府及館閣官燕於崇文院,宰相韓琦等刻石記於院之西壁。【卷二之一七】

  嘉祐五年八月壬申,詔曰:「國家承五代之後,簡編散落,建隆之初,三館聚書僅纔萬卷。祖宗平定列國,先收圖籍,亦嘗分遣使人,屢下詔令,訪募異本,補緝漸至。景祐中,嘗詔儒臣校定篇目,譌謬重複,並從删去。朕聽政之暇,無廢覽觀,然以今祕府所藏比唐開元舊錄,遺逸尚多。宜開購賞之科,以廣獻書之路。應中外士庶之家,並許上館閣所闕書,每卷支絹壹疋,及五百卷,特與文資安排。」帝既擇士編校館閣書籍,訪遺書於天下,以補遺亡,又謂輔臣曰:「宋、齊、梁、陳、後周、北齊書,世罕有善本,未行之學官。可委編校官精加校勘。」自是訪得眾本,校正訛謬,遂為完書,模本而行之。

  寶元二年,上嘗集天地辰緯雲氣雜占凡百五十六篇,離三十門,為十卷,號《寶元天人祥異書》,召輔臣於太清樓出而示之,命藏於祕閣。

  嘉祐七年六月丁亥,祕閣上補寫御覽書籍。先是,判閣歐阳修言:「祕閣初為太宗藏書之府,並以黄綾裝禋,謂之太清本。後因宣取入内,多留禁中,而書頗不完。請降舊本,令補寫之。」遂詔龍圖、天章、實文閣、太清樓管勾内臣檢所闕書,募工於門下省謄錄。至是上之。

  熙寧中,宋敏求言:「三館、祕閣藏書雖博,類多訛舛,請以班固《藝文志》據所有,下諸路購善本校正,然後以漢志、唐志篇目雠校,取其可傳後者,餘悉置之。」然不果行。【卷二之一八】

政和四年,措置點檢祕書省官言:三館、祕阁自崇寧四年借出書籍,未還者四千三百二十八册、卷,久不拘收。詔自今省官取借書籍,並申本省長、貳判狀權借,依限拘收。時三館、祕閣書所存三萬三千一百四十九册、軸而已。至宣和初,提舉祕書省官遂建言置補完御前書籍所於祕書省,稍訪天下之書,以資校對。以侍從官十人為參詳官,餘官為校勘官;又進士以白衣充檢閱者數人,及年,皆命以官。事未畢而國家多故矣。【卷二之一九】

校雠

  淳化五年七月,詔選官分校《史記》、《前後汉书》。虞部員外郎崇文院檢討兼祕閣校理杜鎬、屯田員外郎祕閣校理舒雅、都官員外郎祕閣校理吴淑、膳部郎中直祕閣潘慎脩校《史記》,度支郎中直祕閣朱昂再校;又命太常博士直昭文館陳充、國子博士史館檢討阮思道、著作佐郎直昭文館尹少連、著作佐郎直史館趙况、著作佐郎直集賢院趙安仁、將作監丞直史館孫何校《前後漢書》。既畢,遣内侍裴愈賷本就杭州鏤版。【卷二之二O】

  咸平三年十月,詔選官校勘《三國志》、《晋書》、《唐書》。以光禄少卿直祕閣黄夷簡、太僕少卿直祕閣錢惟演、都官郎中直史馆劉蒙叟、駕部員外郎崇文院檢討直祕閣杜鎬、太常丞直集賢院宋皋、著作佐郎祕閣校理戚綸校《三國志》,又命鎬、綸與虞部員外郎史館檢討董元亨、祕書丞直史館劉锴詳校;兵部員外郎直昭文館許衮、刑部員外郎直昭文館陳充校《晋書》,黄夷簡續預焉,而鎬、綸、锴詳校如前;金部郎中直昭文館安德裕、屯田郎中直昭文館句中正、主客員外郎直集賢院范眙永、殿中丞直史館王希逸洎董元亨、劉锴同校勘《唐書》。宫苑使劉承珪領其事,内侍劉崇超同之。五年校畢,送國子監鏤版,校勘官賜銀帛有差,锴特賜绯魚袋。四年九月,翰林侍讀學士國子祭酒邢昺、直祕閣杜鎬、祕閣校理舒雅、直集賢院李維、諸王府侍講孫奭、殿中丞李慕清、大理寺丞王煥、劉士玄、國子監直講崔偓佺表上重校定《周禮》、《儀禮》、《公羊》、《穀梁傳》、《孝經》、《論語》、《爾雅》七經疏義,凡一百六十五卷,命模印頒行,賜宴於國子監,昺加中散大夫,鎬等並遷秩。至景德二年九月,又命侍講學士邢昺、兩制詳定《尚書》、《論語》、《孝經》、《爾雅》錯誤文字,以杜鎬、孫奭被詔詳校,疏其謬誤故也。【卷二之二一】

  咸平中,真宗謂宰相曰:「太宗崇尚文史,而三史版本,如聞當時校勘官未能精詳,尚有謬誤,當再加刊正。」乃命太常丞直史館陳堯佐、著作郎直史館周起,光禄寺丞直集賢院孫僅、丁遜覆校《史記》。尋而堯佐出知壽州,起任三司判官,又以著作佐郎直集賢院任隨領其事。景德元年正月校畢,任隨等上覆校《史記》並刊誤文字五卷,詔賜帛有差。又命駕部員外郎直祕閤刁衎、右司諫直史綰晁迥與丁遜覆校《前後漢書》版本,迥知制誥,又以祕書丞直史館陳彭年同其事。至二年七月,衎等上言:「《漢書》歷代名賢競為注釋,是非互出,得失相參,至有章句不同,名氏交錯,苟無依據,皆屬闕疑。其餘則博訪羣書,徧觀諸本,儻非明白,安敢措辭!雖謝該通,粗無臆說。凡修改三百四十九,簽正三千餘字,錄為六卷以進。」賜衎等器幣有差。【卷二之二二】

  景德元年三月丁酉,光禄少卿直祕閣黄夷簡等上校勘《新寫御書》凡二萬四千一百六十二卷,賜缗帛有差。校勘官前大名府館陶縣尉劉筠等六人並授大理評事祕閣校理。【卷二之二三】

  大中祥符元年六月,崇文院檢討杜鎬等校定《南華真經》摹刻板本畢,賜輔臣人各一本。五年四月,崇文院上新印《列子沖虚至德真經》,詔賜親王、輔臣人一本。景德中,朝謁諸陵,路經列子觀,詔加至德之號,又命官校正其書。至是刊版成,賜校勘官金帛有差。二年二月,諸王府侍講兼國子監直講孫奭言:「莊子注本,前後甚多,唯郭象所注特會莊生之旨,請依《道德經》例,差館閣眾官校定,與陆德明所撰《莊子釋文》三卷雕印。」詔奭與龍圖閣待制杜鎬等同校定以聞。已而言者以謂國學板本《爾雅》釋文頗多舛誤,又命鎬、奭同詳定之。至大中祥符四年,又命李宗锷、楊億、陳彭年等雠校《莊子序》,模印而行之。蓋先是,崇文院校《莊子》本,以其序非郭象之文,去之。至是,上謂其文理可尚,故有是命。【卷二之二四】

  四年八月,選三馆、祕閣直官、校理,校勘《文苑英華》、李善《文選》,摹印頒行。【卷二之二五】

  八年十二月,詔樞密使王欽若都大提舉抄寫校勘三館、祕閣書籍,翰林學士陳彭年副之。先是,十月丙午,令吏部銓選幕職州縣官有文學者赴三館、祕閣校勘書籍。初,館閣書籍以其夏延火,多復闕略,故命購本抄寫。因命吏部取常選人狀,先試判三節,每節百五十字以上,仍擇可者,又送學士院試詩、賦、論,命入館校勘,凡三年改京朝官;亦有特命校勘者。京官校勘若三年,皆奏授校理。大理評事晁宗慤改官及校勘皆三年,遂令先轉官,後又一年與校理。自是校勘官遂皆四年授校理,自宗慤始也。時彭年又起請以直館、校理及吏部試中選人分為校勘官;又令翰林學士晁迥、李維、王曾、錢惟演,知制誥盛度、陳知微,於館閣、京朝宫中各舉服勤文學者一人為覆校勘官。迥等遂以左正言集賢校理宋綬、著作郎直集賢院徐奭、太子中允直集賢院麻温其、著作佐郎集賢校理晏殊、大理評事崇文院檢討馮元充選。凡校勘官校畢,送覆校勘官覆校;既畢,送主判館閣官點檢詳校。復於兩制擇官一二人充覆點檢官,俟主判館閣官點檢詳校訖,復加點檢。皆有程課,以考其勤墯焉。【卷二之二六】

  九年三月,加王欽若檢校太師,又加兵部郎中直史館張復、祠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祁暐階勳,賜度支員外郎直集賢院錢易、太常博士祕閣校理慎镛绯魚,皆預校《道藏》故也。是日,曲宴賞花於後苑,上作五言詩,從臣咸賦,因射於太清樓下。【卷二之二七】

  天聖二年六月,詔右正言直史館張觀、太常博士集賢校理王質、晁宗慤、祕閣校理陳詁、光禄寺丞集賢校理李淑、館閣校勘彭乘、國子監直講公孫覺校勘《南北史》、《隋書》,及令左司郎中知制誥宋綬、吏部員外郎龍圖閣待制劉曄提舉之。【卷二之二八】

  天聖三年六月,詔館閣校勘官太常少卿直昭文館陳從易降直史館,太常博士集賢校理聶冠卿、光禄寺丞集賢校理李昭遘並罷職,坐校勘太清樓書舛互故也。【卷二之二九】

  景祐二年九月,詔翰林學士張觀等刊定《前漢書》、《孟子》下國子監頒行。議者以謂前代經史,皆以紙素傳寫,雖有舛誤,然尚可參雠。至五代,官始用墨版摹六經,誠欲一其文字,使學者不惑。至太宗朝,又摹印司馬遷、班固、范曄諸史,與六經皆傳,於是世之寫本悉不用。然墨版訛駮,初不是正,而後學者更無他本可以刊驗。會祕書丞余靖建言《前漢書》官本差舛,請行刊正,因詔靖及王洙盡取祕閣古本對校,逾年,乃上《漢書刊誤》三十卷。至是,改舊摹版以從新校。然猶有未盡者,而司馬遷、范曄史尤多脱略,惜其後不復有古本可正其舛繆者云。明年,以校勘《史記》、《漢書》官祕書丞余靖為集賢校理,大理評事國子監直講王洙為史館檢討,賜詳定官翰林學士張觀、知制誥李淑、宋郊器幣有差。【卷二之三O】

景祐三年十月乙丑,御崇政殿觀三館、祕閣新校兩庫子集書,凡萬二千餘卷。賜校勘官并管勾使臣、寫書吏器幣有差。是日,賜輔臣、兩制、館閣官宴於崇文院。【卷二之三一】

麟臺故事卷三下

紹興元年七月朝請郎試祕書少監程俱記

修纂 國史

修纂

  太平興國七年九月,詔翰林學士承旨李昉、翰林學士扈蒙給事中直學士院徐鉉、中書舍人宋白,知制誥賈黄中、吕蒙正、李至,司封員外郎李穆、庫部員外郎楊徽之、監察御史李範、祕書丞楊礪,著作佐郎吴淑、吕文仲、胡汀,著作佐郎直史館戰貽慶、國子監丞杜鎬、將作監丞舒雅等閱前代文集,撮其精要,以類分之,為《文苑英華》。其後李昉、扈蒙、吕蒙正、李至、李穆、李範、楊礪、吴椒、吕文仲、胡汀、戰貽庆、杜镐、舒雅等並改領他任,續命翰林學士蘇易簡、中書舍人王祐、知制诰范杲、宋湜、與宋白等共成之。雍熙三年上之,凡一千卷。【卷三之一】

  咸平三年十月,命翰林學士承旨宋白、起居舍人知制誥李宗谔修《續通典》,以祕閣校理舒雅、直集賢院李維、石中立、王隨為編修官,直祕閣杜鎬為檢討官。四年九月成二百卷上之,詔付祕閣,仍賜宴以勞之,賜器幣有差。先是,淳化中,太宗命翰林學士蘇易簡與三館文學之士撰集此書,會易簡等各涖他務,尋罷其事。至是,復詔成之。【卷三之二】

  景德二年九月,命刑部侍郎資政殿學士王欽若、右司諫知制誥楊億修《歷代君臣事迹》。欽若等奏請以太僕少卿直祕閣錢惟演、都官郎中直祕閣龍圖閣待制杜鎬、駕部員外郎直祕閣刁衎、户部員外郎直集賢院李維、右正言祕閣校理龍圖閣待制戚綸、太常博士直史館王希逸,祕書丞直史館陳彭年、姜嶼、太子右贊善大夫宋貽序、著作佐郎直史館陳越同編修。

  初令惟演等各撰篇目,送欽若等參詳。欽若等又自撰集上進,乃以欽若等所撰為定,有未盡者奉旨增之。又令宫苑使勝州刺史同勾當皇城司劉承珪、内侍高品監三館秘閣圖書劉崇超典掌。編修官非内殿起居當赴常參者免之,非帶職不當給實俸者特給之,其供帳飲馔皆異於常等。

  明年,真宗幸崇文院閱《新編君臣事迹》,王欽若、楊億以其草數卷進呈,上覽之,命億指述起例、編附門目之意。上曰:「卿等編閱羣書,用功至廣,舊稱《御覽》、《廣記》,此書尤更不同。」億曰:「《御覽》止載故實,而無善惡之别,《廣記》止是小說瑣語,固與此書有異。」上因喻以著書難事,尤當盡心者。其編修次序有未允者,親改正之,且曰:「朕編此書,欲著明歷代君臣德美之事,為將來法,至於開卷覽古,亦有资於學者。」自後日以草藁二卷進御,上覽之,翼日必條其誤而諭之,以謂:「前代詔令,皆事出於一時,必有所為而作。今悉除之,即不見本意,尤當區别善惡,務在審正。苟前史褒貶不當,及詔勑釐革時事,當時因權臣專恣,挾愛惡而為者,亦辨悉於後,庶覽之即明邪正。修書若貴速成,必難精要。大業末撰著尤多,而罕傳者,豈非蕪雜之甚邪?此書本欲存君臣鑑戒,所以經史之外,異端小說咸所不取。每篇撰序以冠其首,深可為之興法。今所著序,皆引經史,頗盡體要,然於戒勸,或有未盡。如直諫門但旌讜直,若帝王飾非拒諫,苟不極言,即為邦國之患,褒之可矣;若國家常務,偶有闕失,又帝王率情違法,或以言比諷,致有感悟,即為美事;苟亟加暴揚,使惡歸於君,顯聞於世,而賣己直,非忠臣也。」因賜编修官器帛、書吏等缗錢有差。

  初命欽若、億等編修,俄又取祕書丞陳從易、祕閣校理劉筠。及希逸卒,貽序貶官,又取直史館查道、太常博士王曙,後復取直集賢院夏竦。又命職方員外郎孫奭注撰音義。凡九年,至大中祥符六年成一千卷上之。總三十一部,部有總序,一千一百四門,門有小序,又目錄、音義各十卷。上覽久之,賜名《册府元龜》,召欽若等賜坐。欽若等表請製序;上謙挹再三,輔臣繼請,從之。

  丙子,詔樞密使王欽若、翰林學士陳彭年、李維,龍圖閣學士杜鎬、知制誥錢惟演、龍圖閣待制孫奭、查道各賜一子宫;以太常少卿楊億為祕書監,依前分司西京;刑部郎中直祕閣刁衎為兵部郎中;祠部員外郎直史館姜嶼為度支員外郎;祕書丞直集賢院夏竦為左正言,依前充職殿中丞;祕閣校理劉筠為右正言直史館。並賜器幣有差,賞編修之勞也。

  初修書也,每門具草即進,上親覽撾其舛誤,多出手書,或召對指示商略。令官苑使劉承珪置簿,錄修書官課,精勤脱誤者皆條記以奏。上嘗謂王欽若:「比著君臣事迹,皆以經籍為先。昨覽將帥門止自漢將韓信為始。」因出《尚書嗣(胤)征言》「掌六師為大司馬」,又《詩》有《采薇》、《出車》,皆將帥之事,即以手札付編修官,參取正義修入。二年十月,内出手札賜王欽若等曰:「《君臣事迹》有門目不相應者,自今令欽若看訖署名於卷前,楊億看詳訖署名於卷末,初編、再修官亦署於後,其當否增損悉書之。」所采正經史外,惟取《國語》、《戰國策》、《韓詩外傳》、《吕氏春秋》、《管》、《晏》、《韓》、《孟》、《淮南子》、《修文殿御覽》。又錄《婦人事迹》為八十卷,賜名《彤管懿範》。【卷三之三】

  大中祥符元年,將幸兖州行封禪之禮,龍圖阁待制戚綸請令修圖經官先修東巡所過州縣圖經進内,仍賜中書、樞密、崇文院各一本,以備檢討。從之。至四年,將祀汾陰,亦命直集賢院錢易、直史館陳越、祕閣校理劉筠、集賢校理宋綬修所過圖經。後朝謁太清官,亦命官修所過圖經。又命集賢校理晏殊同修。【卷三之四】

  十二月,刑部員外郎直史館龍圖閣待制陳彭年請以天書降後至上尊號已前制勑章表儀注等編為《大中祥符封禪記》。詔翰林學士李宗谔、權三司使丁謂、祕閣校理龍圖閣待制戚綸與彭年編錄,送五使看詳。【卷三之五】

  六年九月,權判吏部流内銓慎從吉言:「格式司用十道圖較郡縣上、赤、緊、望以定俸給,法官亦如之定刑,而户口歲有登耗,未嘗刊修,頗誤程品。請差官取格式司、大理寺十道圖及館閣天下圖經,校定新本,付逐司行用。」詔祕閣校理慎镛、邵煥、集賢校理晏殊校定,翰林學士王曾總領之。此蓋詳定《九域圖志》之權輿也。至熙寧八年六月,尚書都官員外郎劉師旦言:「今《九域圖》涉六十餘年,州縣有廢置,名號有改易,等第有升降,而所載古迹有出於俚俗不經者。」詔三館、祕閣删定。其後又專命太常博士集賢校理趙彦若、衛州獲嘉縣令館閣校勘曾肇删定,就祕閣不置局。彦若免删定,從之。以舊書不繪地形,難以稱圖,更賜名曰《九域志》。【卷三之六】

  天禧四年夏,翰林學士楊億、錢惟演、盛度,樞密直學士薛暎、王曙,龍圖閣直學士陳堯咨,知制誥劉筠、晏殊、宋綬,待制李行簡請出御集箋解其義。詔億等並同注釋,宰相寇準都參詳,參知政事李迪同參詳。〖準尋罷,丁谓、李迪相,並充都參詳。後又以馮拯、曹利用充,復命參知政事任中正、王曾,樞密副使錢惟演同參詳。注釋官盛度、薛暎、王曙、陳堯咨相繼外補,又以知制誥吕夷簡、祖士衡、錢易、樞密直學士張士遜、翰林學士李諮充。夷簡尋知開封府,遂罷。綬使契丹,億俄卒,劉筠亦出官也。〗直館、校理二十八人充檢閱官,成一百五十卷。是冬,中書、樞密院又請重編《御集》,錢惟演、王曾領之,成三百卷。又采至道、咸平後至大中祥符九年時政記、起居注、日曆嘉言美事,為《聖政記》一百五十卷。【卷三之七】

  天聖末國史成,始於修史院續纂《會要》。明道二年,命參知政事宋綬看詳修纂。至慶曆四年四月,監修國史章得象上《新修國朝會要》一百五十卷,以編修官尚書工部員外郎天章閣待制史館檢討王洙兼直龍圖閣,赐三品服。【卷三之八】

  明道二年正月,宰臣吕夷簡、樞密副使夏竦上所注《御製三寶讚》、《皇太后發願文》,以檢討注釋官太常博士直集賢院李淑為史館修撰,太常丞集賢校理鄭戬直史館,吕夷简、夏竦各與一子改官。而夷簡請賜其子大理寺丞公弼進士出身,從之。【卷三之九】

  慶曆元年十二月,翰林學士王堯臣等上《新修崇文院總目》六十卷。景祐中,以三館、祕閣所藏書,其間亦有繆濫及不完之書,命官定其存廢,因倣《開元四部錄》,著為總目而上之。庚寅,詔提舉修總目官資政殿學士尚書禮部侍郎張觀、右諫議大夫宋庠、翰林學士兼龍圖閣學士尚書兵部員外郎知制誥判集賢院王堯臣、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起復尚書兵部郎中知制誥判昭文館聶冠卿、尚書兵部員外郎知制誥郭稹,並加階及食邑有差;編修官太常博士直集賢院吕公綽為尚書工部員外郎,殿中丞天章閣侍講史館檢討王洙為太常博士,館閣校勘殿中丞刁約、太子中允歐陽脩、祕書省著作佐郎楊儀、大理評事陳經並為集賢校理;管勾三館祕閣内殿承制王从礼為供備庫副使,入内東頭供奉官裴滋候御藥院滿日優與改官,高班楊安顯為高品。张觀、宋庠雖在外,以嘗典領,亦預之。【卷三之一O】

  三年八月,樞密副使富弼言:「請考祖宗故事可行者為書,置在二府,俾為模範,得以遵守。」上嘉其奏,命尚書工部員外郎天章閣侍讀史館檢討王洙、右正言集賢校理余靖、太常丞集賢校理知諫院歐陽脩、太常博士祕閣校理孫甫同編修,又命弼領之。明年書成,凡九十六門,為二十卷,名曰《太平故事》。皇祐中,上又為《三朝訓鑒圖》,召近臣、宗室及館職、御史等觀之。【卷三之一一】

  五年五月,命尚書度支員外郎集賢校理兼天章閣侍講史馆檢討曾公亮、宗正丞崇文院檢討兼天章閣侍講趙師民、殿中丞集賢校理何中立、祕書省祕書郎宋敏求、大理寺丞館閣校勘范鎮、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邵必並為編修《唐書》官。皇祐三年五月,以職方員外郎編修《唐書》王疇為直祕閣。至和二年,翰林學士刊修《唐書》歐陽脩言:「自漢而下,唯唐享國最久,其間典章制度,本朝多所參用,則所修《唐書》,《新志》最宜詳備。然自武宗以下,並無實錄,臣以傳記别說考證虚實,尚慮缺略。聞西京内中省寺、留司、御史臺及鑾和諸庫,有唐至五代以來奏牘按簿尚存,欲差編修官吕夏卿就彼檢尋。」從之。嘉祐三年三月,以《唐書》所檢閱書籍梅堯臣為編修《唐書》官。至五年七月,脩等上所修《唐書》二百五十卷。尋以刊修唐書翰林學士兼龍圖閣學士給事中歐陽脩為尚書禮部侍郎,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龍圖閣學士尚書吏部侍郎宋祁為尚書左丞;編修《唐書》、尚書禮部郎中知制誥范鎮為吏部郎中,吏部郎中知制誥王疇為右司郎中,太常博士集賢校理宋敏求為工部員外郎,祕書丞吕夏卿為直祕閣,著作郎劉羲叟為崇文院檢討,仍賜器幣有差。【卷三之一二】

  嘉祐二年,置校正醫書局於編修院,以直集賢院崇文院檢討掌禹錫、祕閣校理林億、張洞、蘇頌、太子中舍陳檢並為校正醫書官。【卷三之一三】

  六年三月,以大理寺丞郭固編校《祕閣新藏兵書》。【卷三之一四】

熙寧三年十月,詔館閣校勘王存、顧臨,祕書省著作佐郎錢長卿、大理寺丞劉奉世同編《經武要略》,兼删定諸房例册,仍令都副承旨管句。【卷三之一五】

國史

  國初,直館分撰日曆,每季送史館,其後修撰官專之。

  太平興國八年,監修李昉奏復《唐時政記》。故事,每月送館題曰「事件」,端拱初改為《時政記》。二年,中書門下奏:每御前殿,樞密使先上,所有宣諭聖政嘉言,宰臣無由聞知,慮成漏落。遂詔樞密副使月錄附史事,送中書編入。咸平五年,從鹽鐵使王嗣宗之請,三司奏事有可紀者,判使一人撰錄,逐季送館。大中祥符五年,知樞密院王欽若、陳堯叟始别撰《時政記》。元丰官制既行,日曆歸祕書省國史案,專以著作郎、佐郎修纂,别置國史院或實錄院修《先朝實錄》、《國史》,於是國史、日曆分為二矣。

  雍熙四年九月,右補闕直史館胡旦言:「國朝自建隆元年至確熙三年實錄、日曆,皆不告備。日曆止憑報狀,諸司全無關報,至於中書、樞密院行事不得聞知,閣門、通進司所受封奏亦無紀錄,是使帝王言動無得纂修。又文武羣臣遷拜者,不知功勞薨卒者,不錄行狀,以是史官無憑編纂。臣按漢明帝朝以後,使撰光武帝紀及表、志、列傳、載記,每朝旋修,至靈帝已成百二十七卷,雖未終一代之事,且見逐時不闕修述,今《東觀漢記》是也。至唐太宗時,亦述國初起義紀、傳、十志,每朝編錄,至于代宗已成百三十卷,今舊《唐書》是也。臣今望準漢、唐故事,令旋修帝紀、表、志、列傳,及於臣見可以采錄,以備將來國史。」旦又條事件,如追册四祖及后、宗室邕王光濟等四人,公主陳國長公主等二人,太祖諸子魏王德昭等二人,外戚杜審瓊等三人,前宰相李穀等三人,宰相范質等四人,前武臣韓通等三十五人,起義將帥慕容延剑等五人,管軍將校張光翰等十六人,功臣李處耘等三人,邊將何繼筠等五人,機務臣寮具廷祚等六人,前朝文臣趙上交等七人,又竇儀等九人,事務臣寮張錫等一十二人,攀附臣寮吕餘慶等五人,歸明臣寮楊重熊等六人,歸降臣寮李昊等十人,兇惡臣寮張瓊等三人,反叛李筠等二人,反逆臣寮盧多遜一人,方術王處訥一人,隱逸王昭素二人,受命諸侯高保融等四人,四夷受命丁璿等四人,僭偽諸國李景等十人,四夷于闐等十三國。又取江南、廣南、河東、西川、荆南、兩浙、漳泉、夏州為表,律曆、天文、地理、五行、禮樂、刑法、食貨、溝洫、书籍、釋道為志。又諸偽國並無文字可修,今許州行軍司馬李暉嘗為河東偽宰相,其人年高不任步履,望遣直館一人,就本州與暉同共修纂;太常博士分司西京蒲催舊事偽廣為左僕射,亦請留在館,與直館同修本國事迹。又偽蜀實錄及江南錄皆紀述非實,荊南、湖南、夏州各無文字,莫知事實,今請於朝臣中各選知彼處事迹者,與直館同編錄。又臣寮薨卒多不供報行狀,自今文武臣寮薨卒,望令御史臺告報本家,具行狀、碑文、墓誌、家諜、谱錄送史館,内職即令宣徽院準此施行。其閣門及通進銀臺司所進内外章疏合載簡策者,並乞送史館,如係中書及樞密院行遣者,亦乞封下,自餘學士、舍人院等合有關報文字,置籍檢備抄寫實封。外國朝貢委禮賓院逐旋申館,臣寮奉使諸蕃及行軍征討回日,許本館移文取問一行事狀及本國風俗。勑旨依奏,仍以史館門西廊屋别置史院,給祠部錢五百貫充公用,抄寫御書吏七人供其役。未幾,撰成三卷,先以進御。旦俄知制誥,罷史職,以國子司業孔維、禮記博士直史館李覺代領其職。議者以維、覺皆儒臣,不稱史館,遂罷編纂。【卷三之一六】

  淳化五年四月,以吏部侍郎兼祕書監李至、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張洎修國史,及右諫議大夫史館修撰張泌、范杲同修太祖朝史。先是,上謂宰相曰:「文史才最難。嘗觀太祖實錄,頗有漏略,至於天人合應,符命彰灼,歲月未久,人皆知之,矧朕當時目擊其事。宜令至等重加綴緝。」蘇易簡對曰:「近代委學士扈蒙修史,蒙巽懦,逼於權勢,多所迥避,甚非直筆。」上曰:「史臣之職,固在善惡必書,無所隱諱。昔唐玄宗欲焚武后史,左右以為不可,欲後代聞之為鑒戒耳。」未幾,至、泌並辭史職。以禮部侍郎宋白代之。是冬,洎等撰成《太祖紀》一卷,凡上所顧問及史官采摭之事,分為朱、墨書以别之。後洎遷職,史不就而止。上留心儒術,凡有著述成一家之言來上者,必待以優禮,賜服章器幣以寵之,藏其書於館閣。由是學者多自策勵焉。【卷三之一七】

  是月,右諫議大夫史館修撰張泌上言,乞置起居舍人,修左右史之職,每日記錄言動,月終送史館。詔從其請,以起居舍人史館修撰梁周翰掌起居郎事,祕書丞直昭文館李宗諤掌起居舍人事。【卷三之一八】

  至道三年修《太宗實錄》。時宰相吕端雖帶監修國史,而不預焉。其後重修《太祖實錄》,遂詔吕端與餞苦水等同修。端罷相,李沆繼成焉。【卷三之一九】

景德二年,監修國史畢士安卒。時寇準止領集賢殿大學士,遂命參知政事王旦權領史館事,實為監修國史之職。後旦為相,雖未兼監修國史,其領史職如故。

  修撰

  故事,史館每月撰日曆,皆判館與修撰官、直官分功撰錄,藏於本館。國初循舊制,皆修撰官、直官分季修纂,其後止修撰官及判館撰次焉。太平興國中,左贊善大夫直史馆趙隣幾,左拾遣直史館呂蒙正、范杲皆曾修撰,自後以直館員多,遂止修撰官編纂。淳化四年,翰林學士宋湜止帶修國史,亦嘗修日曆。【卷三之二O】

  咸平四年八月,令進奏院每五日一具報狀,實封上史館。修史院舊在中書第一廳,後徙置宣徽院,以舊修史院修纂會要。大中祥符五年六月,修國史院言:「所修禮志,舊日曆止存事端,並令禮院取索國初以來禮文損益沿革制作之事及論定詳議文字,尚慮或有遺落,致國家大典有所不備。龍圖閣待制孫奭見判禮院,深於經術,禮學精博,望專委檢討供報。」從之。又詔樞密院脩時政記月送史馆。先是,樞密院月錄附史事送中書編於時政記,及是,王欽若、陳堯叟始請别撰焉。【卷三之二一】

  乾興元年十一月,以集賢校理王舉正、館閣校勘李淑並為史館編修官。時修撰李維、宋綬言:「史館修撰舊四員,今祖士衡出外。伏緣先朝日曆,自大中祥符元年後未曾撰集,欲望擇館閣二員為編修官。」遂以命之。【卷三之二二】

  大中祥符九年八月,以刑部郎中高紳為史館修撰。紳即樞密使王欽若所引,不令修撰,止權判吏部銓。未幾,紳表外郡,方掌修撰。天聖元年,石中立以户部郎中充史館修撰,有司引紳例,亦不修日曆。【卷三之二三】

  嘉祐四年九月,史館修撰歐陽脩言:「史之為書,以紀朝廷政事得失及臣下善惡功過,宜藏之有司。往時李淑以本朝正史進入禁中而焚其草,今史院惟守空司而已。乞詔龍圖閣别寫一本下編修院,以備討閱故事。」從之。【卷三之二四】

  元豐二年八月九日甲辰,同修起居注王存言:「古者左史記事,右史記言,唐貞觀初仗下議政事,起居郎執筆記于前,史官隨之。其後或修或廢。蓋時君克己,勵精政事,則其職修;或庸臣擅權,務掩過惡,則其職廢。此理勢然也。陛下臨朝旰昃,睿明四達,動必稽古,言必本經,至於裁决萬幾,判别疑隐,皆出羣臣意表。欲望追唐貞觀典故,復起居郎、舍人職事,使得盡聞明天子德音,退而書之,以授史官。儻以為二府奏事自有時政記,即乞自餘臣寮前後殿登對,許記注官侍立,著其所聞關於治體者,庶幾謨訓之言,不至墜失。」上諭存曰:「史官自黄帝時已有之,至漢武帝有禁中起居注,今起居注之名當始於此。近世誠為失職,且人君與臣下言必關政理,所言公則公言之,所言私則王者無私,自非軍機,何用祕密!蓋人臣奏對有頗僻或肆讒慝,謂人君必須函容,難即加罪,因無所忌憚,若左右有史官書之,則無所肆其姦矣。」然卒不果行。

  十一日丙午,詔修起居注官雖不兼諫職,如有史事,宜於崇政殿、延和殿承旨司奏事後直前陳述。

  八月甲寅,詔諸司關報史館文字歸起居院,其關報日限舊五日者為旬終,十日者為月終,月終、歲終者依舊。以修起居注王存言:「近制,諸司供報事直供编修月磨所,則起居注更無文字可備編錄。又淳化中定諸司關報日限,或以五日,或以十日,或以月終,或以歲終,而近制改五日并月終報者並為旬終,歲終報者為月終。且三司金穀之增耗,經費之出納,版圖之升降,固非月可見者,必待歲終而會計也,今使月一報,恐有司徒費虚文,無益事實。」故有是詔。【卷三之二五】

七年月乙卯,詔著作暫闕官,校書郎或正字兼權。祕書省著作佐郎邢恕言:「官制,史館掌修撰國史、實錄之事,其屬有日曆所。比廢编修院歸史館。【卷三之二六】

原本錢穀題記

隆慶元年八月十日,蘇州府前杜氏書鋪收。(下有錢榖、叔寶二印)

黄丕烈跋

  是書為影宋舊鈔,惜止三卷,蓋未全本也。然實世間希有之書,與聚珍本不同,其中命篇叙次多異。初,书賈携來,手校一過,乃知其佳,旋因議價未諧,復携去。後知歸於西畇草堂,遂倩余友胡葦洲轉假影錄一册,積想頓慰。還書之日,敬誌數語,以拜嘉惠。是書陳錄云五卷,為書十有二篇,今劄云三卷,就不全本影寫時改五為三也;於每卷填上、中、下字,欲泯不全之迹為之耳。隆慶云云一行,的係叔寶手蹟,尤可寶貴。書之可珍者在真本,此種是已,毋以不全忽之。嘉慶甲戌六月十有一日,復翁

張元濟跋

四庫著錄,總目稱原書五卷,凡十二篇,篇名散見於永樂大典者祇存其九,曰沿革,曰省舍,曰儲藏,曰修纂,曰職掌,曰選任,曰官聯,曰恩榮,曰禄廪。是本僅存三卷,凡六篇,除官聯、選任、修纂外,有書籍、校雠、國史為四庫本所無,意必可補其闕矣。而庸知不然,武英殿聚珍本與是本篇次不符,即篇名相同而所收各條屬於他篇者亦比比皆是。如沿革篇内闌入原書官聯第一、第六條;儲藏篇内闌入書籍第五至第八、第十二條;修纂篇内闌入書籍第十九條,校雠第二、第五、第八、第十、第十二條,國史第九條;職掌篇内闌入官聯第五、第七至第九、第十二條;選任篇内闌入國史第七條。惟官聯篇未見他類,然是本官聯篇凡十二條,第二條聚珍本未錄;選任篇凡十三條,第五、六條未錄:修纂篇凡十五條,第四、第九、第十一至第十四條未錄。以此推之,其他六篇必多遺佚。且所錄各條有不完者,有分合錯亂者,顛倒訛奪,不勝枚舉。然大典編輯無緒,纂修四庫諸臣裒輯叢殘,憑空排比,得此已非易易,固不能執是本以相責也。是本遇宋諱玄、鉉、桓、完、勾、購、慎等字,多闕末筆,必自宋本傳錄。然有可疑者:卷首進書申省原狀何以特闕「书凡十有二篇」六字,五卷何以作三卷;《南宋館閣錄》依是書體例編纂,其篇目亦以沿革、省舍、儲藏居前,而是本何以卷一即為官聯、選任,次第亦嫌未合。意者影寫之時,原書僅存三卷,狀文已被剜改,卷第亦有移動,寫官依樣描畫,故致有此舛誤。若如黄復翁言,為影寫者所為,則何不並將「书凡十有二篇」六字改為「书凡六篇」,反盡泯其痕迹乎!是可見此六字,原書久作空白矣。原書每卷之上、中、下字,黄氏指為書賈所填,細辨誠信。聚珍本校勘殊慎,有可以糾正是本者,别撰校記附印如左。海鹽张元濟

附錄一

《麟臺故事》佚文

大宴學士院具食

故事,大宴未赴坐間,學士院嘗為館閣官具食。蓋祖宗時,内外制官無不自三館出,館中之人,往往前日僚友之舊,道義之交,不專以勢利高下為心,故每於是日小集,從容談笑也。近時具食雖如故,乃設於學士院門幕次内,蓋未嘗見玉堂主人也。竊意前輩不爾,淳化中太宗以飛白「玉堂」等四字賜翰林,而學士承旨蘇易簡會兩制於玉堂,直祕閣潘謹修與焉,略可見也。〖《玉堂雜記》卷下及《南宋館閣錄》卷六按《南宋館閣錄》引此條止於「玉堂主人也」五字處,無「竊意」以下四十八字,標題亦《館閣錄》著者所加。又潘謹修本名慎修,《玉堂雜記》以避宋孝宗趙眘諱改「慎」為「謹」。〗

餞會

  三館、祕閣官陞遷、外補者,眾必醵會置酒,集於僧舍以餞之;其外補者,或賦詩以贈其行。祖宗盛時,三館之士出局,必相過從,或集於名園僧舍,飲酒賦詩。〖《南宋館閣錄》卷六按此條所载,「秘閣官」及「名園僧舍」两處,目前通行本《南宋館閣錄》(四庫全書輯本)分别作「祕書」及「名區僧舍」,今據原書宋刻殘本之清抄本補改。標題亦《館閣錄》著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