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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邻幾杂志     江休复  著     邓子勉   校点

 

  《江邻幾杂志》二卷、补一卷、续补一卷,宋江休复撰。

  江休复(1005—1060),号邻幾,河南开封陈留人,举进士,调蓝山尉,历任信州、潞州司法参军,通判阆州、知天长县事、充集贤校理、提点陕西路刑狱、修起居注等,累迁刑部郎中。为政简易,民安其乐。博览强学,文章淳雅。尤长于诗,淡泊闲远。著有《唐宜鉴》十五卷、《春秋世论》三十卷、《文集》二十卷,今均不存。存世者有《江邻幾杂志》。生平详欧阳修《居士集》卷三十三《江邻幾墓志铭》。

  《江邻幾杂志》,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子部·小说家”中有载,其中袁州刊本未标明卷数,而衢州刊本题作三卷。又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一作《嘉□杂志》三卷,则在南宋时,书名已有不同称呼。考宋人引述,多称《杂志》、或江氏《杂志》、江邻幾《杂志》以及《江邻幾杂录》等,则最初名本《杂志》,盖后人为区别,而冠以姓氏,如明抄本《类说》和百卷本《说郛》等引录均作《杂志》,宋以后又有称作《醴泉笔录》、或《江邻幾笔录》者。至于卷数,宋以后书目、书志等所载多作二卷、一卷,或不标明卷数,也有作二卷补一卷,其中明祁承㸁《澹生堂藏书目》作三卷,则三卷本明朝时或仍存于世,而清钱曾《述古堂藏书目》作六卷,令人费解。

  江氏《杂志》现今常见的刊本有《稗海》本、《宝颜堂秘笈》本、《纷欣阁丛书》本、《学海类编》本及《四库全书》本等,多作一卷、或作二卷其中以《稗海》本所收条目居多。南京图书馆藏有一抄本《江邻幾杂志》,为清乾隆赵氏星凤阁抄本,并有校,此抄本为乌丝栏,半页十行,行十七字,对鱼尾,线黑口,版心下题“星凤阁正本”,每页内侧边框外印有“□泉居士校”字样,又有钤印“钱唐赵氏星凤阁藏书”,朱印阳文,正文卷端下题“星凤阁校录”等。按:赵□,字素门,一字典承,清钱塘人,号辑宁,家有古欢书屋和星凤阁藏书,辑宁有长子名之玉。考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四《元郭天锡日记》有“清赵之玉写本,卷末有‘嘉庆己未冬月某居士赵之玉写于星凤阁’一行”云云,知“□泉居士”即“某泉居士”赵之玉,则此本当为赵之玉抄本并校,校为朱笔,批于天头等,考其批语,所用校本有宋刊本、范本、王本(或作王公本),又赵氏抄本封面书名下有墨笔题云:“乾隆癸卯春日,假朱竹垞所藏宋刻本校正。”则宋刊本原为朱彝尊所藏而书名则不详;范本,当指范氏天一阁藏本,据清汪璐《藏书题识》卷二江氏《杂志》提要知范氏藏本名《嘉□杂志》;至于王本,则不详。据眉批等知,赵氏共补录了四十三条,据宋刊本补三十五条(其中包括补遗一卷共二十七条),据王本补八条,而范本仅作校勘用。赵氏抄本中只有二十一条为《稗海》本所不载,而这二十一条,均见载于宋赵令《侯鲭录》中,除此外,《江邻幾杂志》中还有十一条,也见于《侯鲭录》中,这三十二条除极少数注明“江邻幾云”或“《江邻幾杂志》云”外,馀均未注明为江氏所撰。两书条目混窜在一起,宋代已有此现象,清陆心源《仪顾堂题跋》其中《明抄江邻幾杂志》跋云:“二卷补遗一卷。次行有‘玉峰菉竹堂珍藏’七字,首页有‘赵辑熙印’四字,白文方印,‘素门’二字,朱文方印,‘陆鱼珍藏阅书’六字,朱文方印,前后有孙庆增题语,后有罗正季、素门跋书。朱笔校补二十条,据庆增跋,则庆增据宋本所补也,后有朱笔补录七条,则素门借天一阁本校补也。”所述与南图藏本有相通之处,且赵辑宁字素门,疑赵之玉抄本所据为此明抄本,因所补二十馀条又见于《侯鲭录》,故陆心源认为增补所据本或为宋刊《醴泉笔录》,本非《杂志》,当为南宋人伪造,故所补条目中涉及的王安石、黄庭坚、张文潜、苏迈等行迹,与江休复所处年代不相符,反不及《稗海》本未失真,这些看法是有道理的。

  《杂志》所载,多为作者耳濡目染,名流轶事,前朝故事,可佐史谈。《郡斋读书志》评其“所记精博,绝人远甚”,尽管原貌已不可知,其史料价值还是可观的。这次整理,即以南图藏赵氏星凤阁抄本为底本,校以稗海本,并参校宝颜堂本、学海本和纷欣阁本等。凡又见载于《侯鲭录》的条目,均在《校勘记》中注明,便于考核。

  笔者另辑有《续补》一卷附后,《续补》所据说明如下:宋曾《类说》(明抄五十卷本)卷二十二录有江氏《杂志》凡九十一条,百卷本《说郛》(涵芬楼铅印本)卷二录有江氏《杂志》凡二十三条,又《增修诗话总龟·前集》(明抄本)引录有十条、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清光绪刻本)引录有四十馀处,以上四种书所引各条,去其重见者,《续补》分别辑出四十九条、十五条、五条和二十三条,另据孔平仲《孔氏谈苑》、赵令□《侯鲭录》、朱翌《猗觉寮杂记》、祝穆等编《古今事文类聚》等各辑录出一条。至于百二十卷本《说郛》所录《邻幾杂志》数十条,均见于通行本中。此外《西溪丛语》、《爱日斋丛抄》、《困学纪闻》等也有引录,可作校补用,详《校勘记》。加上《续补》辑录出近百条,这次整理本共有三百七十条,此外仍有散佚。如《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一记邱良孙一事,其注云:“此据毕仲游《令狐挺墓志》。邱良孙,不知何许人,魏泰《杂记》及江休复《杂志》载良孙事略不同,今并不取。”而今所见各本及他人引录均不载邱良孙事,诸如此类仍有有待辑佚。

  本书由江苏教育学院中文系邓子勉校点,并撰写《本书说明》。

 

 

  江邻幾杂志卷上

  星凤阁校录

  山谷《茶磨铭》云:“楚云散尽,燕山雪飞,江湖归梦,从此祛机。”

  都下鄙俗,目军人为赤老,莫原其意,缘尺籍得此名邪?狄青自延安入枢府,西府迓之,累日不至,问一路人,不知乃狄子也。既云未至,因谩骂曰:“迎一赤老,累日不来。”士人因呼为赤老枢。伯庸常戏其文云:“愈更鲜明。”狄答云:“莫爱否?奉赠一行。”王大惭恧。

  李后主於清微殿歌“楼上春寒水四面”,学士刁衍起奏:“陛下未睹其大者、远者尔。”人疑其有规讽,讯之,云:“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又作红罗亭子,四面栽红梅花,作艳曲歌之,韩熙载和云:“桃李不须夸烂熳,已输了春风一半。”时已割淮南与周矣。

  大历十才子:卢纶、钱起、郎士元、司空曙、李端、李益、李嘉□、耿纬、苗发、皇甫曾、吉中孚,共十一人,或无吉中孚,有夏侯审。

  绀者,青而含赤色也。

  省试,《王射虎侯赋》云:“讲君子必争之艺,饰大人所变之皮。”《贵老为近亲赋》:“见龙钟之黄耇,思仿佛於吾亲。”试官掩卷大噱,传为口实。

  章伯镇珉学士云:“任京有两般日月:望月初,请料钱,觉日月长;到月终,供房钱,觉日月短。”

  歙州黄山俞侍郎献卿,当与友人肄业山中。一日深入山中,见松树有大黄实,抛石,击落一枚,甚坚而香,俄落深涧中。翌日再寻,则失所在。或云:《抱朴子》所谓“招葳,食之可仙。”

  晏相有“春风任花落,流水放杯行”之句。

  惠崇游长安诗有“人游曲江少,草入未央深”之句。

  贩鱓者器中置鳅,云:“□喜睡,鳅好游,不尔睡死。”

  长安姚嗣宗诗:“蹋碎贺兰石,扫清西海尘。布衣能办此,可惜作穷鳞。”韩稚圭安抚关中荐,试为大理评事。

  广南呼食为头,鱼为豆斗,茗为薄、为筴,笔为支、为床、为枝。

  供奉官罗承嗣住州西,邻人每夜闻击物声,穴隙视之,乃知寒冻齿相击耳,赠之毡,坚不受。妻母来,见其女方食枕中豆,赠之米面,亦不敢纳。遂挈其家居州南,聚赡穷亲四十口。尝辞水路差遣,云:“法,乘官舟,载私物,不得过若干斤重,恐其罹此罪。”乞与陆路差遣。

  祖择之押字,直作一“口”字,人问之,云:“口无择言。”

  江南一节使,召相者,命内子立群婢中,令辩之,相者云:“夫人额上自有黄气。”群婢皆窃视之,然后告云某是。柁工火儿杂立,使辩何者是柁人,云:“面上有水波纹者是。”亦用前术。

  长安北禅寺笋石,郑天休资政题十字:“春至不择地,路傍花自开。”刊之。

  向相延州诗:“四时常有烟棚合,三月犹无菜甲生。”又有人嘲同州诗云:“三春花发惟樗树,二月莺啼是老鸦。”

  酒,所以治病,药非酒不散。

  真庙将立明肃为后,令丁晋公谕旨杨大年,丁云:“不忧不富贵。”大年答如此:“富贵亦不愿。”

  梅圣俞过扬州,宋相公庠送鹅,作诗谢之云:“常游凤池上,曾食凤池萍。乞与江湖去,从教养素翎。”得之不怿。

  康定中,侍禁李贵为西边寨主。妻为昊贼所虏去,家中一白犬颇驯扰,妻祝曰:“我闻犬之白,乃前世为人也,尔能送我归乎?”犬俯仰如听命,即裹粮随之,有警则引伏草间,渴即濡身而返,凡六七日出贼境。其夫无恙,朝廷封崇信县君。

  好事者记一春好天气不过二十日。

  朱巽草制云:“某官夙负材。”真庙令出典藩。

  同州民谓雨沾足为烂雨。

  江州琵琶亭诗板甚多,李卿孙惟留一篇夏英公诗:“流光过眼如车毂,薄宦拘人似马衔。若过琵琶应大笑,何须抆泪湿青衫。”

  刘师颜视月占旱,问之,云:“谚有之:月如悬弓,少雨多风。月如仰瓦,不求自下。”

  田元钧狭而长,鱼轩,富彦国女弟,阔而短,在馆中,石曼卿目之为龟鹤夫妻。

  曾会,泉南人。不改乡音,尝闻叩户声,呼童视之,云:“无读作模客,是狗抓痒。”遽起云:“请门客自朝汤。”胡巽嫁女,与侯询云:“嫁女与侯孙。”

  凌景阳都官与京师豪族孙氏成姻,嫌年齿,自匿五岁。既交礼,乃知其妻匿十岁。王素作谏官,景阳方试馆职,坐娶富民女论罢。上知景阳匿年以欺女氏,素因奏孙氏所匿,上大笑之。

  王贻永久冠枢府,持慎,少所发明。杨怀敏自河朔入奏堤塘事,所欲升黜者数十人,两府聚听,敏来白事相府,为具呼为“太傅称说”云云,莫敢发言,独贻永頩怒云:“押班如此,莫謄倒人甚多,未为稳便。”敏缩头而退。时庞相、吴左丞为枢副,退而言曰:“尝得此老子恶发,大好事,政府呼太傅者有惭色矣。”

  杨大年行酒令:“李耳一作阳生,指李树为姓,生而知之。”黄宗旦应云:“马援死,以马革裹尸,死而后已。”李子仪云:“刘盆子,成公绥。”又云:“‘吊由灵’可对‘畴离止’。”

  张宛丘夜值馆中诗云:“苍龙挂斗寒垂地,翡翠浮花暖作春。”

  夏英公少年作诗,语意惊人,有“野花无主傍人行”之句。

  狄青讨邕州侬贼,发西边蕃落马,用毡裹蹄。

  晏相改王建诗:“黄帊覆鞍呈马过,红罗缠项斗鸡回。”为“呈过马”、“斗回鸡”为其语,不快也。

  吕文靖诗:“贺家湖上天花寺,一一轩窗向水开。不用闭门防俗客,爱闲能有几人来。”

  陕府昭宗御词云:“何处有英雄,迎归大内中。”河中逍遥楼与太宗诗:“昔乘匹马去,今驱万乘来。”气象不侔矣。

  王文穆罢相知杭州,朝士送诗,唯陈从易学士云:“千重浪里平安过,百尺竿头稳下来。”冀公称重之。

  刘子仪侍郎三入翰林,意望入两府,颇不怿,诗云:“蟠桃三窃成何味,上尽鳌头迹转孤。”称疾不出,朝士问候者继至,询之,云:“虚热上攻。”石八中立在坐中云:“只消一服清凉散。”意谓两府始得用青凉伞也。

  石中立、丁度在翰林,丁前行,石从后,呼之捉瓦拦筒,云:“忘却帽子,头了去也。”

  契丹谓圭为曜辣。

  王随相讳德,幙宾谓德为可己,优人赞祝云:“此相公之可已。”梁相讳颢,优人谓口号为芜辞。宗相讳已,一班行参见,爱其敏俊,问谁荐举,云:“杜与得制。”久之方悟。

  真宗宴近臣禁中,语及《庄子》,忽命呼秋水至,则翠鬟绿衣小女童也,诵《秋水》之篇,闻者莫不悚异。

  举子有以巨轴而贽胡五旦者,览之云:“旨哉!旨哉!”

  林逋傲许洞,洞作诗嘲逋,馀杭人以为中的:寺里掇斋饥老鼠,林间咳嗽病猴。豪民遗物鹅伸颈,好客临门鳖缩头。”

  南唐一诗僧赋中秋月诗云“此夜一轮满”至来秋方得下句,云:“清光何处无。”喜跃,半夜起,撞寺钟,城人尽惊,李后主擒而讯之,具道其事,得释。

  长安张诗以能医称,孙之翰重之。予至关中,屡见人说医杀者甚众,尤好用转药,关中谚云:“既服黄龙丹,便乘白虎车。”

  唐人说李邕本生损碑八百首。”

  章相性简静,差试举人,出《人为天地心赋》,举子白云:“先朝尝开封府发解,出此题,菉稹为解元,学士岂不闻乎?”曰:“不知,不知。”匆遽别出一题目《教由寒暑》,既非己豫先杼轴,举人上请题,出《乐记》:“此教乃乐教也,当用乐否?”应曰:“诺。”又一举人云:“上在谅阴,而用乐事,恐或非便。”纷纭不定,为无名嘲曰:“武成庙里沽良玉,开封府举人就武成王庙,试《良玉不琢赋》。夫子门墙弄簸箕。国学试《良弓之子必学为箕赋》。惟有太常章得象,往来寒暑不曾知。”

  昔人有云:“古人有道去处去,世上无人行去行。”

  黄通,闽人,累举不第。作官数任,年将耳顺,锁厅应举,或嘲云:“老妓舞柘枝,剩员呈武艺。”

  都下一小儿才三岁,无有难曲,按皆中节,都市观者如堵,教坊伶人皆称其妙。在母怀食乳,捻手指应节,盖宿习也。

  高琼作旧城县巡检,忽逢涪陵,被谴出城街,次唱喏,责受许州马步军指挥使。剧贼青脚狼将袭知州牛冕给事,琼擒之,遂复入。

  司马十二说:党太尉画真,观之大怒,诘画师云:“我前画大虫,犹用金箔贴眼,我便不消得一对金眼睛?”

  天台竹沥水,被人断竹梢,屈而取之,盛以银瓮,若以他水杂之,则亟败。

  苏才翁尝与蔡君谟斗茶,蔡茶精,用惠山泉;苏茶劣,改用竹沥水煎,遂能取胜。

  张乖崖知江宁府,僧陈牒出,公据判送司理院勘杀人贼。翌日,群官聚厅,不晓其故,乖崖召僧至,讯云:“作僧几年?”对:“七年。”复讯之云:“何故额有系头巾痕?”僧惶怖服罪,至今案牍尚在。初知益州,斩一猾吏,前后郡吏所倚任者,吏称无罪,诛,封判令至曹方,读示之,既闻断辞,告市人曰:“尔辈得好知府矣。”李顺尝有死罪,系狱,此吏故纵之也。

  苏仪甫侍读知孟州,为医误,投以转药,垂死,命杖医背四十馀,医出城,苏下厅阶,死焉。

  陈执中馆伴虏使,问随行仪鸾司:“缘何有此名?”不能对,或云:“隋大业中,鸾集於供帐库,遂名此。”

  陆参宰邑,判讼田状云:“汝不闻虞芮之事乎?”耆司不受,再执诣县,云:“不晓会得。”再判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李戡宰邑,问民间十否:“莫有疾否”、“莫有孝弟否”之类。

  有一患大风者,药云:“吾不能疗尔。”

  十月为良月者谓盈数也。都下有弄蝎尾,有无毒者、三毒者,云:城西剥马务蝎食马血,尤毒,己亥岁,京中屡有螫死者。

  毒虺断首,犹能听以噬人。

  御史台阁门移文用捺头牒,章郇公判审官院,张观为中丞,常用此例移审官,时章为翰林学士,辩之,以故事而止。

  客有投缙云山寺中宿者,僧为具馔馐,鳖甚美,但讶其无耳。入后屋,见黄泥数十团,大如,问行者,即向所食者在其中,取龟以黄泥裹之三日,龟服气肥息,味特异。

  章仲镇云:章伯镇勘会案,岁给禁中椽爥十三万条,内酒坊,祖宗庙用糯米八百石,真宗三千石,今八万石。

  王介甫云:“明州有一讲僧,夜中为鬼物来请讲,欣然从命,舁行数十里寘在猪圈中,比晓,方悟为鬼所侮。”

  张枢言说:杨大年卧卒,戒家人:“吾顶赤,趺坐,汝辈勿哭惊吾。”既而果然,家人惊号,则复寤而寝,遂卒。释教:顶赤生天,腹赤生人,足赤沉滞。

  梅圣俞云:叔父为陕西漕知客卒,浴殓毕,他婢欲窃其衣,其尸热如火,惊告家人,遂传於外,或云:“不祥,此当有重丧。”俄而婶氏卒。

  持国按乐,见□断,结续者笙竽之类,吹不成声,诘之,云:自有按乐器,国家议黍尺,数年乃定,造乐器费以万计,乃用乐工私器以享宗庙。

  又七庙共用羊一,五方帝亦然。温成庙用羊、豕各二。疑郊本用特,后去特,以一羊、豕代之。符后,以永熙不可虚配,遂得升祔,明德尚在故也。后庙神德,贺、宋二京尹、潘奉慈、刘、李、杨、刘、李升祔,今独章惠。

  永叔书法最弱,笔浓,磨墨以借其力。

  范希文戍边,行水边,甚乐之,从者前云:“此水不好,里面有□,声如陈秦声。谓之虫,乃是鱼也。”答云:“不妨,我亦食此虫也。”

  原甫《五十谥法》一篇,神化无方,曰:“尼耄期称道曰呥,《巵言》日出曰周,洁白不污曰皓。”

  楠树直竦,枝叶不相妨,蜀人谓之让木。

  胡瑗翼之卒,凶讣至京,钱公辅学士与太学生徒百馀人诣兴国戒坛院举哀,又自陈以师丧给假二日,近时无此事。

  王景芬职方,邵氏婿,常州人。小儿四五岁,甚俊爽,病且卒,忽言翁婆留取某,某长大必能葬翁婆,景芬大骇,始改葬其父母。邵不疑云。

  沈文通说:故三司副使陈洎卒后,婢子附语,亦云“坐不葬父母,当得为贵神,今谪作贱鬼,足胫皆生长毛”云。

  一道人败后,作诗云:“瑶峰一别杳难期,消渴从教醉枕欹。不信丹青能画得,五更灯暗月来时。”

  司马君实充史讨,白执政:《时政记》,起居注皆并不载元昊叛命北戎请地事,欲就枢密府检寻事迹以备载录。庞相自至史院商量,孙朴兼修国史之任,云:“国恶不可书。”会庞去相,遂寝。

  吴充卿说:其先君为江州瑞昌令,一卒力謟巴豆如松子,问其由,始用饭一碗、巴豆两粒,研,和食,稍加,如药丸,后渐加巴豆减饭,积以岁月,至於纯食巴豆,此习噉葛之类。

  掌老大卿判太仆,供祫享太牢,只供特牛,无羊、豕,公问直礼官如此,不知羊、豕、牛,俱为太牢。

  太学生郑叔雄用善医,王尚书举正杂,吴□□□荐为秘书省校书郎,起居舍人范师道论列云:“山林有道之士,大臣荐之不报,而方技援例辄行。”於是汝州孔旼除直讲,扬州孙侔除试校书州学教授。

  入内都知张惟吉请谥,礼官以惟吉前持温成丧不当居皇仪、争之至力,时宰不知典则,阿谀顺旨,惟吉顿足泣下,缘此得谥忠惠。

  陈执中死,礼官以前事不正谏,请谥荣灵。宠禄光大曰荣,勤不成名曰灵。

  大名府学进士刘建侯盗官书卖之,搜索既切,遂焚之。又与妻同杀人,取其金,前杀七人,事明白,犹且称冤,府中谓之“始皇”,以其焚书坑也。程琳尚书知府日,杀之,其容貌堂堂,言词辩博,庄生大儒之盗也。

  药方中一大两,即今之三两,隋合三两为一两。

  宋相云:中朝书人,唯郭忠恕可对二徐,书《佩觹集》三卷。

  杨弦望之当官,凡私家上历亦自买纸。为江南转运使,先移文江宁府,要府官月俸米麦,何人担负磨面,曾支脚钱。

  司马君实侍先君知凤翔府,竹园中得一物,如蝙蝠,巨如大鸱,莫有识者。有自南山来者云:“此鼯鼠也,一名飞生,飞而生子,每欲飞,则缘树至颠,能下不能高也。”

  判尚书礼部,则尚书之职;判礼部贡院,则侍郎之职也;其名表,则员外之任也。王禹玉带馆职判礼部,作三字,犹不解。百官谢衣表,御史中丞署状,而舍人作表,是兼尚书员外之职也。

  陈执中在枢府,建排墙,殒夏僭使人,上叹枢府不得人,於是王□、张观与执中皆罢。

  孙承旨自称韩持国作维国,齐廊大卿呼邵兴宗作元宗。

  袷享昭穆,各有幄次,谓之神帐,云陈彭年所建。

  《礼》:牲体贵贱,以为俎实,肩、臂、□、膊、胳、觳,左右前后,宾主有仪,今不复用。司马公说:曾在并州,见蕃俗,颇存此礼。其最尊者,得羊臆骨,其次项琐骨。又说妇人不服宽袴与襜,制旋裙,必前后开胯,以便乘驴,其风开於都下妓女,而士人家反慕效之,曾不知耻辱如此。又凉衫以褐紬为之,以代毳袍,韩持国云:始於内臣班行,渐及士人。今两府亦然,独不肯服。予读《仪礼》:妇人衣上之服制,如明衣,谓之景,景,明也,所以御尘垢而为光明也,则凉衫亦所以获朝服,虽出近俗,然不可谓之无稽。

  君实又说:夹拜,今陕府邨野妇人皆如此。男子一拜,妇人两拜,城外则不然。

  子容判礼院,谓君实:八音克谐,无相夺伦。今乐悬,但闻金声,馀乐掩而不闻,宜罢连击,次第见其声。

  欧阳永叔修《唐书》,求罢三班院,乞一闲慢差遣,俄除太常礼院,因巡厅言朝廷将太常礼院作闲慢差遣耶。

  子容说:周庙制:户在东,牖在西,当中之分,则扆也。近代宗室南向,祏室犹在西壁,袷享犹设昭穆,位於户外,南北相对。

  武功常景主簿说:庆善宫有唐碣,为民藏窖,盖民恐他人见之,理认远祖。土田傍有慈德寺,太宗所建,会昌废寺,犹遭毁折,武宗可谓能行令矣,至大中复建,碑记尚存。

  肆赦宣德门,登降用乐悬,又排仗尽如外朝之仪。

  六典:礼部吉仪,五十有五日,其有二十九日祭五龙坛。予奉勅於五龙庙谢晴,庙廊并颓毁,寓宿殿东道士之室,亦无坛也。

  仪仗内五牛旗,刻画五色木牛,竖旗於背,载以轝床,四人舁之。按《六典》:衙尉三十二,旗十八,曰五牛旗,皆是绣绘旗幅,若五牛,以牛载,则其他麟凤之类亦当如此矣。

  袷享,行礼之际,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助祭,诸臣见上恭虔,裹手执笏者惕然,皆揎袖。

  庙主帝用白帊,后用青帊覆,行礼则发之。方木为趺,荐以重褥,置主於其上。

  廛俗呼野人为沙魂,未详其义。士大夫亦颇道之,永叔戏长文贤良之选“既披沙而拣金”,吴颇憾之,迁怒於原父,云:“某沙於心,不沙於面。君侯沙於面,而不沙於心。”愈怒焉。

  又尝戏马遵:“旧日沙而不哨,如今哨而不沙。”

  永叔云:令狐揆著书数年乃成,托宋公序投献李夷庾,庾问何人作序,讯知其人,使送银二笏。

  庞相令制后,舍人自署其名,永叔云:“诰身后惟吏部判官,诰院者当押字尔。”

  林瑀、王洙同作直讲,林谓王:“何相见之阔也?”答曰:“遭此霖雨。”云:“今后转更疏阔也。”王曰:“何故?”答云:“值这短晷。”盖诋其侏儒矣。

  太祖忌,宰相马不入寺;宗王讣,相乘马入至佛殿东,素无定制也。驾往寺观烧香,中丞不从由入台,翌日,幸慈孝集禧,宣召乃赴。

  秘书丞沈士龙者尝建言害民事数十条,漕司不行,遂弃官归,关门不放过,诉云:“母老病,拘滞於此,母必不全,亦关吏之罪也。”士龙竟坐擅去官守追官勒停,举主、关吏一例见劾。

  李照讥王朴编钟不圜,后得周编钟,正与朴同,议者始知照之妄。

  程侍郎言:“某为御史接伴人使,中丞张观云:“待之以礼,答之以□。”戡佩服其言。又说:高敏之奉使,接伴虏使走马坠地,前行不顾。翌日,高马蹶,坠地,戎使亦不下马。张唐公将奉使,王景□云:“某接伴时,旧例:使副每日早先立驿厅,戎使方出,相揖。某则不然,先请戎使立阶下,然后前揖登阶。”唐公云:“我出疆,彼亦如此,奈何?”遂如旧例。

  王景彝判三班院,云:某笏记上凡使臣八千五百人,差殿中丞苏衮作簿,簿成,只有七千六人,其馀搜括并未见。

  “苏仪甫使虏,至虏庭,传宣求紫鱼,答曰:“虽是某乡中物,偶不赍来。”又云:“某箧中恐有。”试搜之,得获,乃家中纳楮中,忘告之也。

  韩忠宪使虏,其介,刘太后之姻,庸而自专,私於虏使云:“太后言两朝欢好,传示子孙。”韩了不知,忽置一筵,遣臣来伴,因问太后有此语,何故不传?忠宪答云:“皇太每每遣使,使人帘前受此语,戒使人令慎重尔。”於是以手顶礼云:“两朝生灵之福也。”

  文思院使,不知缘何得此名?或云量名待文思索;或说殿名,聚工巧於其侧,因名之曰文思院使。

  李昉相致仕后陪位南郊,病伤寒,卒。子宗谔入翰为玉清昭应宫副使,自斋所得疾,卒。宗谔子昭述右丞,袷享,奏告景灵,得疾,卒。三世皆死於祠祭之所。

  裴如晦云:景德澶渊之幸,军费二十馀万;郊赉用度,时一郊费六百万,今千万馀贯矣。

  宋次道集颜鲁公文为十五卷,诗才十八首,多是湖州宴会聊句诗,公必在其间,又有《大言》、《小言》、《乐语》、《滑语》、《谗语》、《醉语》。又《和政公主碑》:“肃宗女,代宗母妹。潼关失守,辍夫柳潭乘以济孀妹。首云平阳兴娘子之军於司竹,襄城行匹庶之礼於宋公帑,纠匡复之师於武后,皆前代所未有也。”

  鲁公《颜元孙墓志》:“省试《九河铭》、《高松赋》考刘奇榜曰:铭赋音律,既丽且新,时务五条,辞高理赡。惜其贴经通六,所以屈从,当第葬东京鹞店,今作‘曜’字。”

  江邻幾杂志卷上完

 

  江邻幾杂志卷下

  星凤阁校录

  崔赵公尝问径山曰:“弟子出得家否?”径山曰:“出家是丈夫事,非将相所为也。”

  冀州城南张耳墓,在送客亭边。戎使林迓者,由翰林学士问,知州王仲平告之,不知张耳何代人也,大使耶律防谢曰:“契丹家翰林学士,名目而已。”

  峨眉雪蛆大治内热。

  己亥历日,十一月大尽,契丹历,此月小,十二月十四日夜才昏,月蚀,戎使言:窃谓为巳望。时修《唐书》,问刘希叟,云:“见用楚衍历,差一日,宣明历,十一月当小尽。”

  雄霸氵公边塘泊,冬月载蒲苇,悉用凌床,官员亦乘之。

  李昭述右丞谓枢密程侍郎:“近日与蒲豸剌权门事,谓之小火下。”程答云:“不惟小火下,兼有大教头。”

  谢师直说:北都李亮相为宠嬖三夫人作水陆道场,嬴州店叟张三郎处主位,李之祖父在宾位,焚香拜跪,不胜其劳。

  北虏冰实羊肠,文州羌取蛇韬首绕头上,治上热。

  虏使云:“青貂穴死牛腹,掩取之;紫貂升木,射取之,黄色乃其老者;银貂最贵,契丹主服之。”又云:“驼鹿重三百斤,效其声,致之,茸如茄者,切食之。”又云:“大寒之毒,如中汤火,著人皮肤,成紫。”又云:“鞑靼界上猎围中,获一野人,披鹿皮,走及奔鹿。”又云:“女身国,即挹娄之地,高丽、新罗,今是一国,其主王辉用契丹正朔。”

  太子中舍柴馀庆说:其从叔内殿承制肃蔡州日,掠房缗五千,其忧愁焦煎之貌,尝如负人百千万债者。尝在病,几死,才开目,问其子曰:“今日费几钱。”

  胡武平内翰丁母忧前一岁,常州宅中海棠开白花,余妹夫王伯先为金坛县令尉胡宾说。

  己亥秋,颍寿民小不稔,群盗劫禾,颍上令捕得,囚遣之,缘是益炽,不可禁,漕司劾令,且严其禁。

  橄榄木,并木,花如樗,将采其实,剥其皮,以姜汁汴涂之,则尽落。

  余奉勅五龙庙谢晴,司天监择日供神位板,太仆供羊,司农供猪、粟、黄白盐、馔油、肫、胉、韮菁、葱、明油,大府供币帛温香,少府供蜡烛,将作供神位水火,光禄供礼料、莲子、鸡头、胡桃、干枣、馔盐、笋、俎、干鱼、玉□、鹿脯、姜、椒、橘、豉、鱼、兔、鹿、羊、醢、饧、醋、酒、柴炭,将作所供罍、洗水、香饼尔。

  梅二圣俞转都官员外郎,原甫戏之:诗人有何水部,其后有张水部;郑都官,复有梅都官。郑有《鹧鸪》诗,时呼“郑鹧鸪”,梅有《河豚》诗,可呼“梅河豚”耶?

  张唐公□修起居注,同知太常礼仪事,再疏乞毁温成后庙,皆不降,出。

  齐廊公辟大卿曾为三司检法,时李士衡充使,章得象洎黄宗旦为判官,公暇,省中棋饮谈谑,每值雪天,毕命僚属酒炙相乐。李谘为使,置酒设肴,乐梅而已,今都无此例。

  潍守解宾王怨登州交代胡俛,讦其伐官树,法官引盗,傍人得捕。或以潍之於登不得为傍,又条有误伤傍人,谓在傍,则判审刑。钱象先待制云:“旁求儒雅。”胡竟坐自盗,特勒停。宾王落馆职,知建昌军。

  吴春卿葬新鄭,掘地深二丈五尺,中更掘坑子,才足容棺,既下棺於坑口,上布柏团以遮之,即下,土筑,不用砖甓,吴氏葬其先亦如此。

  钱君倚学士说: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为邨人所发,取墓砖以卖之,是砖为累也。近日江南有识之家不用砖葬,惟以石灰和筛土筑实,其坚如石,此言甚中理。

  沈文通学士与高继方同事贺北虏正旦於幽州,亦效中国排仗法,服宫驾。

  《史记·历书》云:“稊鴂先滜。”庞相云见夏英公文字中用滜。作“坡泽”之“泽”,余见宋子京谢历表,滜。作“号叫”之“号”。

  二月三日疏决罪人,开封府罪人宿车院中,夜,车上有人伏其中,执而殴之至死,有司以为大辟论,上云:“决臀杖二十,刺配牢城。”宰相以为大辟当为流耳,再奏云,上又云:“决臀杖二十。”诸公下殿,方悟圣断之情审。盖此狱情可矜则当上请,固降为流,今经疏决,恩流下降为杖矣。

  秘书监马怀素编次图书,乃奏用左散骑常侍元行冲等二十六人,同於秘阁详录四部。

  韦述勒成《国史》,萧颖士以为谯周、陈寿之流。

  钱君倚云:《汉书·律历志》:“钧著,一月之象。”又云:“辅弼执玉,以翼天子。”科场举人以为赋题,“著”疑是“者”,“平”疑是“之”字,监本之误也。

  杨畋待制云:经筵读《后汉书》,宦官乱政事多为前侍读削去,如《何进传》,都无诛内官事;如《孔融》、《符融传》,但记孔、老通家之旧,谈辞如云等,谄乐道辈将旧稿削去之,复采关治道者,以备进读。

  王随作相,病已,甚好释氏,时有献嘲者云:“谁谓调元地,番成养病坊。但见僧盈室,宁忧火掩房。”在杭州,常对一聋长老诵己所作偈,僧既,离席引首,几入其怀,实无所闻,番叹赏之,以为知音之妙。施正吕说此。

  王逵知越州,修城卒暴民,至发墓砖。钱公辅作倅,视砖文有“永和”年号,亦有孝子姓名者,先葬无主枯骨,寻亦见掘矣。

  京师神巫张氏,灯焰烧指,针疗诸疾,多效於用针者。范景仁说其兄忽被神祟,饮水并食瓷碗,召巫者视之,既退,欲邀厚货,偃蹇不应,命巫之神辍附兄之婢子云:“使汝救人苦,却贪财利,不来索香火。”如巫所禁,祝之,遂愈,婢子亦不自知也。

  王介甫知鄞县日,奉行赦书节文访义夫节妇,得三人。其间一人可采,姓童,为人主典库,谓之判子,家中养疏属数口,奉寡姊,承顺不违,甥不事家业,屡负人债,辄为偿之,而不以告姊。方欲奏上而代到,不果。闻以诖误之过,为后宰所笞。部中有两道者,常善遇之,每有堤塘桥道之役,令化募闾里修筑,不劳而成。

  故事:状元及第,到任一年即召试,充馆职,自蔡文忠始进文字得试。

  孙□尚书侍经筵,上或左右瞻瞩,或足敲踏□,则拱立不讲,以此,□每读书,则体貌益庄。

  宋、贾二相布衣时同诣宋三命,云:“二公俱当作相,更相陶□,宋发却不同,贾虽差迟向后,宋却相趁尔。”宋状元及第,知制诰;贾在经筵,舍人院试出身。宋入参大政,贾试舍人,道命隔幕,闻宋语,二相道及前事。自后宋罢为散秩,自杨徙郓。贾既入参,一旦,有内降札子,启封,则宋庠、吴育可参知政事,贾手写奏状,且喜前言之验。贾今为仆射侍中,宋吏部尚书、枢密事使同平章事。韩钦圣好阴阳,见二公说。

  圣节道场起建,十三日,枢府学士以下皆赴,十四日,中书会,独舍人与大卿监上不过七八人。

  审刑奏案贴黄,上更加撮白,撮白上复有贴黄。

  国朝诸祠牲牢之类数不等,七室共一羊、豕,后庙温成亦一羊、豕,蜡享百神亦然。然行事有滑稽者诮其分张之微,谓之“迎猫”也。

  张□为礼官,议钱惟演谥文墨,钱氏诸子□□迎邀执政,诉其事,石中立指其幼者以告同列云:“此一寸金也。”诸钱数张有“二亲在堂,十年入舍”之语。

  介甫云:“辅嗣忘象谓马者,必显之物。”钦圣云:“咸,感之义。自脢而上,至心则谓‘正吉悔亡’。”

  纣作炮烙之刑,陈和叔云:韩诗作“烙”,汉书作“格”。

  吴冲卿云:《庄子》“姑射”,今人尽读作“怿”,音义,惟有夜射二切。

  文州云:羌人旄牛酥绝美。又云:河朔人食油肠以荐酸酱栗饭。

  原甫云:《南陔》、《白华》六篇有声无诗,故云“笙不云歌也”,有其义,亡其辞,非“亡失”之“亡”,乃无也。

  司马君实说:据《禹贡》,河自大大陆,又北为九河,则是河循太行北流,乃东入海。兖州境包今之河朔,处势高地,又坚,故少水患。又汉兖州界在今之河南,非《禹贡》旧境也。

  王禹玉上言:请以正月为端月,正,音与上名相近也。

  冯章靖云:昏字本从民,避唐文皇讳,乃作“氏”尔。孙文公云:从“高低”之“低”,冯阅《说文》,始惭己说未博。

  宋子京判国子监,进《礼记》石经本,并谓邵不疑同上殿以备顾问,无何,上问古文如何?不疑对:“古文大篆,於六体义训不通,今人之浅学,遂于一字之中,偏傍上下杂用古文,遂致乖乱。”又问林氏《小说》,云:“亦有长义,然亦有好怪处。”上一一问之,对云:“许慎《说文》:归字从堆从止从帚,从堆为声。林氏云:从追,於声为近,此长於许矣。许氏:哭,从口口从狱省文,林乃云:象犬嗥,此怪也。”

  董仲舒云:“以仁治人,以义治我。”原甫云:“仁”字从人,“义”字从我,岂造文之意邪?

  李白诗:“君不见裴尚书,古坟三尺蒿棘居。”问修唐书官吕缙叔,云:“是漼,又云冕。”宋次道云:“是检校官与李北海作对,非龊龊人也。”

  “敬”字,左纪力反,右普木反,避庙讳改姓者为“苟且”之“苟”,文章之文误矣,今雍相是也。

  邯郸公《周陵》诗“才及春羔鼎祚移”,王介父云:“春羔鼎祚”,不成诗语。

  王右丞《济州》诗云“汶阳归客”,司马君实云:其地则唐济郸州,今易地矣。又崇梵僧诗,初谓是僧名,乃寺名,近东阿覆釜邨。

  司马君实谓:《礼》:“奏假无言”为是,“汤孙奏假”为证,予以“□假无言”为是。据《传》:晏子“和与同异”,引此诗“□假无言”为证矣。

  齐桓公以燕公送出境,乃割地予燕,然专割地之罪重於出境矣,欲称桓公之善,反毁之也。

  张枢言太博云:四明海物,江瑶柱第一,青虾次之。介甫云:“瑶”字当作“珧”,如蛤蜊之类,即韩文公所谓马甲柱也,二物无海腥气。鳆鱼,今之牡蛎,是王莽食鳆鱼当乾者尔。褚彦回传:自淮属北海,江南无鳆鱼,有饷三十枚者,一枚直千钱,不以头数之,又读如“鲍”,非乱臭者也。

  胡公谨云:登州城山出鳆鱼,俗云决明,可乾食。

  君实云:《论语》“博我以文”、“博学於文”,此二“文”,谓六艺之“文”。

  《棫朴》诗云“遐不作人”,毛:“远不为人”,郑:“初作人”,於义未安,左氏:栾武子能言用人,引此诗,杜预云:“作”,用也,言文王能用善人合於能官人矣。

  司马迁误以“子我”为“宰我”,又以燕简公欲尽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作宠姬。

  白马寺后有李穀、苏禹珪、李沆等十宰相墓。

  退傅相公,光化军人,少时薄游武当村舍,主人将杀以祀鬼,安卧室中,诵六天北地咒,巫者见星宿覆其上,怖而却走,退传孙婿吕诲太博云。

  白水县尧山民掘得志石,是员半千墓,云:“十八代祖凝,自梁入魏,本姓刘氏,彭城人,以其雅正似伍员,遂赐姓员。”

  左冯龙兴寺殿,隋氏所构,至和二年重建,柏椽大径尺,相僧守元八十三矣,云:“此本出於许原,今郡北十馀里,世称同州坊,亦云许坊。今为民田,无邨矣。

  洛阳北有山泉,即汤所祷桑林之地。有庙,即太乙之祠,俗号为圣王。近因旱,中使请祷,得雨,乃奏,请封为清渊侯,失於检详地志,致此缪。

  丁晋公谓曹马为圣人,夏英公尝美李林甫之作相。

  《梁书·儒林传》:伏曼容“听事施高坐,有宾客,辄升高坐,为讲说。”今私家无畜此者。

  李宗咏谏议,松相孙,其父匿於李昉家,免难,於李愚俱赵州三房。苏为郎中,逢吉相孙,其父藏李沆相家,免祸。

  王介甫少时作石榴花诗:“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此老风味又薄,岂铁心石肠者也?

  王坡任长安倅,眷一乐籍,为内所制,则自求死,家人惧而从之。后为陕漕,竟留於家,洁白而陋,目曰:“雪兽头”。

  长安有宝贝行,搜奇物者必萃焉。唐诸陵经五代发掘,皆空,太平兴国中具衣冠掩塞,长老犹见之。

  苏倅言:绵州二岁断大辟一人,凤翔半年断二十馀人。

  权文公不避公讳,论於皋谟事。

  蒲城县《胡珦神道碑》,韩文公撰,胡证书,在尉厩支槽,近置夫子庙,访坟,不获矣。

  赵龙图师民自耀过同,说祋祤城有祋祤庙,疑祋祤亦是一兵械,其秦祷兵之所乎?

  赵师民罢华原,过左冯,同登排云楼,指中条山:此所谓襄山,杨雄赋“勿华蹈襄”,检余靖初校《汉书》,监本作“襄”,驰介问之,云:据《郊祀志》,“襄”字误矣。

  薛俅比部待阙浦中,出协律郎萧悦画竹两轴,乃乐天作诗者,薛畜画颇多,此两画尤佳也。

  昭应温泉,郑文宝诗云:“只见开元无事久,不知贞观用功深。”

  安道侍郎云:赵韩王客长安,购唐太宗骨,葬昭陵下。一豪姓畜脑骨,比求得甚艰。

  吴宣徽自延川以宿疾求蒲中,乞免院职,改大资政尚书左丞,左右呼“大资”,不呼“左资丞”,府寮识体者,门状添“政”字。

  韩稚圭善饮,后以疾,饮量殊减,吴资政云:道书云:“人多困於所长。”有旨哉!

  温仲舒判开封府,一进士早出探榜,其妻,续有人报其父母船至水门,亟僦驴往省之,至东门,为醉人驱击,僦驴者又惧证佐留滞,潜遁去,府中人以醉人亦有指爪痕,俱杖而遣之,归家号泣。夫自外,亦落第而泣。两不相知其由,徐知妻被杖,诣所司诉冤,不听,於州桥夫妻投河溺死。天汉桥,俗呼为州桥。真宗闻之,怒,知府以下悉罢去。吴冲卿云:“小刑责,亦不可不慎也。”

  京师四门外,赤尉专决斗竞事,城里悉府尹主之。每三大节,他官皆有休假,惟府事愈多,节日、清明尤甚,斗竞,日至数百件。

  长安有宝货行,有购得名玉鱼者,亦名“玉梁”,似今所佩鱼袋,有玉者、铜者。文丞相五千市一马瑙者,府中莫知何用,多云墓中得之,薛俅比部庆成军观太宁宫醮,见礼服剑室贯绦者,形正相似。

  梅挚、陈洎、刘湜,假少常使虏,后俱作省簉北使,宴閤门,从之簉,坐朵殿,梅等以假官有升无降,故事:副缀,两制坐殿上,逡巡不赴。閤门副使张得一奏,嫌坐位低不赴坐,遂贬。苏卢衮上前端笏移南山不诬矣。

  古人作律诗,有当句对者二句更不须对,如陆龟蒙诗云“但说潄流拜枕石,不辞蝉腹与龟肠”是也。

  张得一自閤门副求正,副使引曹佾、李璋例。王貂作枢,吴、庞为副,以曹、李中宫外舍之亲,张未服,云:“公朝岂私亲邪?”吴云:“閤副、侍中,子若孙,恩泽差别,疏亲又差降,岂非用亲邪?”意小绌,又引非亲例,王云:“此边任。”张云:“请边任。”遂正使名,除潞州,以潞州非人使路,改贝州,宣旨候代,至赴清河,又谓不候代,至贝五日,王则据城叛,张伏法京师。

  夏守恩太尉作殿帅,旧例:诸管马粪钱,分纳诸帅。夏既纳一分,鱼轩要一分,时王相德用作都虞侯,独不受,又章献上仙,内臣请坐甲,王独以谓不当尔。兴国寺东火,枢貂张耆相宅近,须兵防卫,不与以此数事,擢为枢密副使。

  吕文靖说:作正字日,值旬休,丁晋公宅作会客,忽来招,遂趋往,至,则怀中出词头,簾外草《寇莱公判雷州制》,既毕,览之不怿,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邪?”吕逊谢再三,乞加增损,遂注两联云:“当孽竖乱常之日,乃先皇违豫之初。”缘此震惊,遂至沈极。

  曹貂利用将赴汉东,入内,供奉官杨怀敏尽逐其左右,且将上马,坐驿厅,无人至,使数辈立屏后,时引首来窥,杨则挥手令去。曹夙怀忧惧,睹此,疑将就刑,杨又徐进云:“侍中且宜歇息。”遂闭堂自经。

  丁晋公在崖州,方奕棋,其子哭而入,询之,云:“适闻有中使渡海,将至矣。”笑曰:“此王钦若使人来骇我耳。”使至,谢恩毕,乃传宣抚问也。

  开封府尹大厅,自周起侍郎奏真皇云:“陛下昔日居此,臣不敢坐。”自尔遂空不复居。

  李英兵部使陕西转运使,尝至一州,军伶白语:“但某叨居兵部,缪忝前行。”李大怒。

  吕文靖相判许田,柳灏作漕,府宴,优人云:“尔是防城举人,有何文学?”柳即泣诉相坐:“此必官员有怨嫌者,故令辱某。”不得已,送狱鞫问,遂至配。

  章相在翰林日,尝差知权开封府,二十七日请僧在家设七昼夜道场,惧冤滥也。

  近岁都下裁翠纱帽,直一千,至於下俚耻戴京纱帽,御帽例用京纱,未尝改易也。

  宋子京说:许相公序开西湖诗:“凿开鱼鸟忘机地,展尽江湖极目天。”

  李丕绪少卿说:师颉作永兴重进幕客时,府前有十馀堵大墙,蔽荒隙,军府萧条,寂无民事,因搜访碑碣,凡打三千馀本。姜遵知府日,内臣曾继华来造塔,遵希明肃旨,近城碑碣尽车充塔基,继华死於塔所,人谓之鬼诛也。

  紫阁山老僧文聪说:晏相来游山,猕猴万数,遍满山川,僧言未尝如此多也,晏诗“寻添猕猿”之句。

  凤翔李茂正幽昭宗於红泥院,制度殊褊小,自据使宅,令其家供养真衫衣、赭袍、龙凤扇,民献善田,令薄出租出佃之,称秦王户,后子孙以券收田,有二县府西土腴各百馀顷,不十年荡费尽,今丐於市。

  岐府便斋前百叶桃,谷雨十日后结实大如拳。

  猴部头,猿父也,衣以绯优服,常在昭宗侧。梁祖受禅,张御筵,引至坐侧,视梁祖,忽奔走号,掷褫其冠服,全忠怒,叱令杀之,唐之旧臣无不愧怍。

  安辔,初唐教坊优人,事李茂正。一日,忤意,将戮之,遂逃遁,经年复来,茂正云:“无容身,还却来耶?”时茂正燔长安,绝还都之望。答云:“暂来看大王耳。归长安,卖麸炭,足过一生,岂无容身地邪?”

  仪州,唐神策义宁军置使统之。

  太和年,姚说充使,李茂正墨制《义州王公寺碑》:“魏、晋、秦年,督护汉炽太守王宝贵。”此即汉炽城矣。又有《白马令其碑》,所在亦名白马寺,按《图经》并不载,恐后湮灭,聊书记之。

  制胜关,旧日山林,深饶雪霜,今垦辟为穑土,气候与旧不同。

  李程画像在开元寺,因雨推坏,吴冲卿云:“寺僧不好事,可惜。”或云此有榻本,可令重画如此。李程在里,李程子廓,从父过三亭渡,为小石隐足痛,以呼父,程云:“太华峰头,仙人手迹,黄河滩里,争知有隐人脚根。”

  高敏之以钟乳饲牛,饮其乳,后患血痢卒,或以为冷热相激所致。

  高力士责在驩州,咏荠菜诗为鲁直所称,云:“两京作芹卖,五溪无人采。贵贱虽不同,气味故常在。”

  川峡呼梢工篙手为“长年三老”,杜诗:“长年三老长歌里,白昼摊钱高浪中。”得名旧矣。

  府、史、胥、徒,乃四名;男臣、女妾,是两号。都下吏人连名、府史妇女表状皆称“臣妾”,皆非也。

  韩文公《郑儋碑文》自号“白云翁”,令狐楚白云表奏取使府为名耳。

  《杨文公谈苑》说:《樊南集》,故事钉云杨雄赋,殊非,《南史·徐勉传》:“属纩才毕,钉已具。”

  《司马法》:“有虞氏悈於中国。”《唐韵》饬也。《司马法》:“夏执玄戈,殷执白戚,周左杖黄铖。”

  教坊伶人嘲钧容直乐云:“钧容击杖,百面如一,教坊不如他齐整,打一面如打百面。”可谓婉而绞矣。

  汉三辅县名:令醴泉、重泉、秦先。池阳,三原。秦骊邑,汉新丽,武后庆山,天宝改为会昌,又昭应,今陵陟。新丰、渭南。平陵、槐里、茂陵、兴平。频阳、美阳、祋祤、华原、同官。莲匀,在下邽东。

  峡江船,须土人晓水势行之。周湛郎中作夔漕,建言不得差扰,俄自沉一舟,众颇怪之。

  长安王渎任度支员外郎,卒。妻高氏,节度使琼第九女。前妻子经不孝,供养殊阙。渎卒后十馀年,经二子皆成立,相继卒,亦丧明,始自悔前咎,克己友善,云:“皆水丘妇并兄弟教经如此。”早夜策杖不废定省,止之不辍。卒后,水丘妇病瘫,其弟兄俱卒,水丘氏遂绝,人谓神理不可诬矣。

  语儿梨,果实之珍,因其地名耳。

  解池盐岁课愈多而不精,耆老云:每南风起,盐结,须以杷翻转,令风吹则坚实,今任其自熟其畦下者,率虚软。吴左丞春卿云:初任临安,捕到盐,令铺户验之,外界官盐则刑轻,私盐则刑重,患为铺户所欺。列於庭下,各取数纸裹之,外用帖子题记,置案上,分铺户作两番,去帖隔验之,然后绝欺弊,始靳其验法,诘之,乃肯道,支煮盐用莲子为候,十莲者,官盐也;五莲以下,卤水漓,为私碱也。私盐色红白,烧稻灰灰染其色,以效官盐,於是嗅以辩之,自是不用铺户,自能辩矣。

  水鸡,蛙也,水族中厥味可荐者,鸡。

  曹佾太尉,长秋母弟,张枢貂耆之坦床。始成婚,赀妆甚盛,请衣帐者增二十缣,三日后尽敛持去,讯之,云:本房卧制未办此,皆假借来。推延五六年,竟不致一物。吴大资与曹宣献同馆伴,话及此。

  江邻幾杂志卷下完

 

  江邻幾杂志补

  星凤阁从宋刊本补录

  予奉使迓贺正使於雄州,介曰:唐中和自作借职割俸钱与弟请至今四十年,士大夫恐罕能如此。

  钱明逸知开封府时,都下妇人白角冠阔四尺、梳一尺馀,谏官上疏禁之,重其罚,告者有赏。

  京师风俗:将为婚姻者先相妇,相退者为女氏所告,依条决此妇人,物议云云,以为太甚。

  京师上元放灯三夕,钱氏纳土,进钱买两夜,今十七、十八两夜灯,因钱氏而添。

  诗僧惠崇多剽前制,缁弟作诗嘲之:“河分岗势司空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兄多犯古,古人言语似师兄。”

  王重盈陕府构寺,募巧工图壁,毕,悉沉於河,今建初院六祖等,人多模写。

  杨文公在馆中,文穆或继至,必径出,他所亦然,几类爰晁故事。文穆去,举朝皆有诗,独文公不作,文穆辞日,奏真庙传宣令作诗,竟迁延不送。

  江淹为宗室建平王让表称“宗尊”。

  宋相与高同发天府解,《日月为常赋》,象字韵押之,状者以落韵先剥放近百人,无何一人投牒云:“某不落韵。”取卷视之,状下有“可想”二字,然赋亦纰缪,其如落韵剥放举人不伏,高与甲,不说姓名,忧闷,或醉或睡。伯庠更点检诗,只五韵,急呼二人起视之,二君欢忻,举子惭怍而已。

  嘉□二年,欧阳永叔主文省试,《丰年有高廪》诗,云出《大雅》,举子喧哗,为御史吴中复所弹,各罚金四斤。文相作吏部员外郎,四年始迁官,首尾五年作本曹。

  尚书陈彭年奸谄,时有“九尾野狐”之号,晚节役用心神太过,遂成健忘。晁忽如奏对状云:“晁独不信天书。

  澶渊之幸,陈尧叟有西蜀之议,王钦若劝金陵之行,持疑未决,遣访上谷,云:“直有热血相泼尔。”后浸润者以为殊无爱君之心。讲和之后,民安兵弭,天意悦豫,而忌相激以城下之盟为耻,须训兵积财以报东门。既弗之许,则说以神道设教,填服戎心,祥符中所讲礼文,悉起於此,蒲卿云。

  祖宗时用唐武德故事,宗姓在异姓品上,景德四年举行。

  前世“钱”未有草书者,淳化中太宗皇帝始以宸翰为之,既成,以赐近臣。崇宁、大观御书“钱”,盖龚故事也。王元之《谪商於》有诗云:“谪宫无俸突无烟,唯拥琴书尽日眠。还有一般胜赵一,囊中犹贮御书钱。”

  苏迈伯达,东坡长子,豪迈虽不及其父,而问学语言亦胜他人子也。少年作诗云:“叶随流水知何处,牛带寒鸦过别邨。”先生见之,笑曰:“此邨长官诗。”后东坡贬惠州,伯达求潮之安化令,以便馈亲,果卒於官。

  王钦臣仲至,仁宗时名儒原叔之子,大臣荐文艺,召试学士院,试罢诗云:“翠木阴阴白玉堂,老来方此试文章。官檐日永挥毫罢,闲拂尘埃看画墙。”《宿华岳观》诗云:“凌空老树云垂叶,压屋梨花雪照人。深愧地仙教俗客,殷勤留看华山春。”又二年经此再题云:“石坛流水共苍苔,青竹林间一径开。可惜梨花飞已尽,前年游客始重来。”

  莱公性自矜,恶南人轻巧,萧贯当作状元,莱公进曰:“南方,下国,不宜冠多士。”遂用蔡齐,出院顾问列曰:“又与中原夺得一状元。”时为枢密使。

  王大同太尉嗣宗知西京,年逾耳顺,有一郎监,当亦年老,以吏事被责,大同忘己之年,遽云:“年已老,何不休官?作甚?”徐悟,顾洛阳知县燕肃秘丞云:“我只要料钱养家。”东坡云:刘十五孟父论李十八公择草书,谓之“鹦哥娇”,意

  东坡云:刘十五孟父论李十八公择草书,谓之“鹦哥娇”,意谓鹦鹉能言不过数句,大率杂以鸟语。十八其后进,以书问仆:“近日书如何?”仆答之:“可作秦吉了矣。”然仆此书自有公在、乾侯之态也。

  吴春卿云:往年学中置一桑螵蛸於笔格上,亘扑缘者无数,检《月令》视之,乃螳蜋生月日也。

  丁崖州虽险诈,然亦有长者,真宗尝怒一朝士,再三语之,丁崖州辄稍退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问辄不应。”谓进曰:“雷霆之下,臣更加一言,则齑粉矣。”真宗欣然嘉纳。

  天圣中,后殿欲放榜,王沂公作相,端笏立,时有论奏:近岁陈、庞作相,案前□笏读姓名,与百执无别。

  吴春卿殿试《圣有谟训赋》,用“答”、“扬”二字,自谓颇工。考官张希颜不晓,云:“只有对扬休命,岂有答扬者邪?”旁一人云:“答即对也,乃时文耳。”遂加一抹,宋宣献绶编排卷子,知其误,不敢移易也。

  晏相言作知制诰,误宣入禁中,真宗已不豫,出一纸文字,视之,乃除拜数大臣,奏:“臣是外制,不敢越职领之。”须臾,召到学士钱惟演,晏奏:“臣恐泄漏,乞宿学士院。”翌日,麻出,皆非向所见者,深骇之,不敢言。

  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且听处分。”议毕,王文正曾作参政,秉笔至淑妃为王太妃,卓笔曰:“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邪?”众亦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谓,而嘉王之直。

  上在东宫,苦腮肿,用赤小豆为末傅之,立愈。

  江邻幾杂志补完

 

  江邻幾杂志续补

  登州海市,鱼龙百怪,渔者不敢近,好事者画为海市图。

  荆邸鱼轩上元日卒,彻乐,教坊伶人戏为扑灯蛾。

  吴春卿为临安宰三日,谒庙廨后土地称属国侯者,视之,乃十馀岁小儿。故老云:钱尚文不使阉奴,但用小竖一,以挥扇误触臂一,以睡时以水添沸汤,使无声,悉令诛之,挥箑者甘死,止沸者称冤,乃赦挥箑者,曰:“吾睡,方欲以水添沸汤,使无声,此竖已先知之矣,不可赦。”后忽见形於前,钱叹曰:“我戮人无数,此小儿乃敢现身,封汝为属国侯,永为临安土地,受彼血食。”遂不见。

  解宾王作利漕,将代还,凡有行衙所在竹,皆代卖之,时人呼为“解子猷”。

  钱若水谒华山陈抟,曰:“目如点漆,黑白分明,当作神仙。”有紫阁老僧曰:“不然,他日但能富贵,急流中勇退耳。”

  王君贶除宣猷,封三代,鱼轩封郡夫人,寻罢,宣猷恩命不追,时谓“渡金夫人”。

  唐制:坐宣政殿,宰臣立侍紫宸殿,奏事毕,赐坐。

  唐制:自前殿唤仗入便殿为入阁,唐末五代出御前殿为入阁。

  冲卿戏发白者木镊时“皤然一翁”,镊尽时“公然一婆”。

  梅圣俞至宁陵寄余诗云:“独护慈母裘,泪与河水流。河水东有竭,泪泉常在眸。”彦猷、持国讥作诗早,余应之以《蓼义》及傅咸《赠王何二侍中诗》亦如此。

  陈亚卿嘲杨州使厅食卓作谜语:四脚指天,四脚指地,上面光光净净,不识脂脂腻腻。又谜历日:都来三尺长,上头总是节,两头寒,中间热。

  凡文章造语难,袭旧易。若昌黎云:“播播流水”、“其鼓骇骇”、“内外渐渐”之类。

  张文公学士院不了,翌日,再请赴院,补,续成。

  吴长文使虏诗:“奚车一牛驾,胡马两人骑。”

  秘书丞宋飞卿云:士大夫着毛衫,已为徐常侍所讥,近年内臣或班行,制褐紬为凉衫,士大夫亦服。俄而两府亦服之,今正郎署中免靴者服之尤众,持国辈非之,不肯服。

  山阳豪民邵某者,指绅来贷借者云:乞与二百缗,便可作驴骑,腰金拖紫,不为豪子,以长且视之者鲜矣。

  杨大年主文,举子上请尧舜是一事为复两事,答曰:“如此疑事,不须使也得。”

  邵兴宗尝作弥封官,试卷纰缪者以秽物为号。

  南京有女子目重瞳,丐于路,沈文通视之,目有两童子相并。

  黑鲤首有七星,夜必北向化。沈文通外家人尝梦黑衣道士乞命,明日外舍见黑鲤,如梦之数,放之,复梦来谢。

  于騑剃须迎妇,廛俗喜剃须,镊工有“邪排雁翅”、“双立冻蝇”之目。

  谢卷启有“常如今日,永秘巾绢,一有不周,编呈知识”之句。

  潘閬有“红尘三尺途,中有是非波”之句。

  一善医维取本草白字药用之,多验。苏子容云:“黑字是后汉人益之。”

  梅挚知滑州,创三亭:曰陪、曰象、曰申,取陪京象,曰申昼郊折之义,人笑其迂。

  内法酒始自柴世宗破河中,李守正得匠人,至今用其法。

  沈文通云:糟,熊白予云:“糟,阿胶。”韩持国云:“黄雀嘽。”

  欧永叔少时见一物如蛇,四足,有斑锦文,《白泽图》云:“是刀之精。”

  罗蔔煮雄黄三日,如丹砂。

  唐玄宗《实录》疏略最甚,若使独孤及、颜鲁公作,必不至此,元载蔽贤之罪也。

  艺祖诞日,满营皆香,三日不歇,至今洛人呼应天院为“香孩儿营”。

  啄木鸟舌,好事者引之,令长,作穿拍扳绳。

  夏英公坟,初开,乃马令公墓,有志文,其家竟葬,不知也。

  欧永叔自云:尝梦鸜鹆飞在树上,意甚恬怏,闻榆□香特异。

  永叔知举,太学生刘幾试卷凿纰缪,俄有闻岁诏,幾懼,改名辉,暨试,永叔在详定所,升作状元,刘原甫云:“永叔有甚凭据?”

  刘辉榜,一经生名大祥,御改名天祥;又一生穆曜,御改名照。俚语诋朴鲁者为木鹞。

  张师德试知制诰,属词稽缓,丞相将上马,犹未毕,王沂公传语,令且封起,来日撰既成,奏:“此人有德行,宜备顾问。”遂除三字。

  张玄惑为淮南转运使,鬼挠其家,一监当使臣自赞能禁术,即语鬼曰:“运使,尊官,朝廷重任,尔何小鬼,辄敢无礼?”鬼大笑云:“唤做似你班行取奉上司求举荐耶?”

  苏州司理解昉不孝,又有朝士,有善马,以淅粳米饭饲之,并为雷击死。

  解昉尝作一曲云:“风暖莺娇,酒浓花重。”人多歌之。

  王原叔在外制,托蔡君谟代行转官制,中书令史检旧本,适得一归明制,云:“生於遐陬。”彼人诉于中书,因命改换,更无所问。

  一朝士,五日起居,衣纱公服,为台司所纠。三司使包拯亦衣纱公服,閤门使白易之,诘曰:“有何条例?”答曰:“不见旧例,只见至尊御此耳。”乃易之。

  衿享,政府议上尊号,请舍人分撰五表,刘原甫草云,表数刻而就。

  教舞鳖者,烧地,置其上,忽拊掌,使其跳梁。既惯习,虽冷地,闻拊掌亦能跳梁。教龟鹤舞,亦用此术。

  章□箠犬,为所憾,伺睡,将噬其喉,惊起,自执,又噬其子,十馀疮。

  黄宗旦差点殿前诸科试卷,凿五通六粗。真宗诏曰:“十道义,如何却五通六粗?”宗旦谢罪云:“臣在科场,臣亦苦心,今充三司判官,管钱谷,所以废忘。”既退,上顾左右曰:“犹称钱谷吏,却是解法筭。”

  中使出外勾当,皆责知委状,敢妄奏他事,皆伏军令,祖宗旧制也。

  春秋大宴,中允与医卜问坐馆中,同舍耻之,多不赴,谓之“左觅药,右问命”。

  杜相苦痰嗽,性嗜蟹,人或止之,答云:“嗽痰发,犹有时,螃蟹过却便没。”

  孝武六年初作诰。

  梅圣俞说:曲名《盐角儿令》者,始教坊家人市盐,於纸角子中得一曲谱,翻之,遂以名焉。

  丁正臣赍玉腴来馆中,沈景休云:“福州人谓之羹鱼也。”

  韩持国问李端明驾头何物,曰:“讲座之一。《仁王经》。”原甫访王原叔,原叔云:“此座传四世矣。乃初即祚所坐。”

  《山海经》云:象胆在在四足。鱼,秋分后不食。

  肥壤裁柳蒸杀。卤地宜种林禽,不宜裁桃。

  文德殿漏刻房司天生云:冬月,故水涩,旋汲新水,滑,夏月相反。

  苏大舜元为浙宪,登杭州黄皮塔,索溷床,溷於其颠,群僧恶之。

  苏子容云:唐诰初用纸,肃宗朝有用绢者,贞元后始用绫。又云:家有徐浩自写为除左丞诰。

  真宗禁销金,自东封回,杜婕妤者,昭宪太后侄女,迎驾服之,真宗见之,怒,送太和宫,令出家为道士,是以天下无敢犯禁者。

  蝟毛顺者雄,逆者雌,都下造滥缣帛者用之。

  徐缜廷评监庐州税,河次得一小儿手,无血,惧,埋之。案:白泽图所谓封食之多力。

  契丹鸭渌水出牛鱼,鳔制为鱼形,赠遗妇人贴面花。”

  景德中,天下万五千寺,今三万九千寺,陈襄判祠部云。

  胡武中在真州,常见火雹子坠地,火灭。刘原甫云:龙火,水沃俞炽,以人火扑之即灭。

  昔执政有诗云:“躁因修贺剌,懒为答空书。”又有省判者云:“省府旧例不答空书。”

  封时卿为湖州军倅,与同年李大谏诗酒唱酬,以疾阻欢,及愈,有诗曰:“已负数条红画烛,更寻双带绣香毬。白洲上风烟好,扶病须拚到后筹。”后有《难别词》:“佛许众生愿,心坚石也穿。今朝难送别,会却有明年。”座无不凄怆。

  僖宗幸蜀,有北省官,忘其名,避地江左,元昆扈跸在蜀,因寄诗曰:“涉江今日恨偏多,援笔长吁欲奈何?倘使泪流西去得,便宜添作锦江波。”后有朝士同在外地,《睹野花追思京师旧游》云:“曾过街西看牡丹,牡丹才谢便心阑。如今变作村园眼,古子花开也喜欢。”

  令狐楚《宫人斜》诗云:“唯应四仲祭,使者暂悲嗟。”又《白时诗序》云:“自刑部员外郎出得累历方镇,携挈随逐。”又有《菰花》、《芹花》诗,亦唐贤所罕咏者。

  李郢尝与贾岛、僧无可游,岛没长江,僧亦返初,郢感叹题曰:“却到京师事事伤,惠林归寂贾生亡。何人收得文章箧,独我来经苔藓房。一命未霑为逐客,万缘初尽别空王。萧萧竹坞斜阳在,叶覆闲阶雪拥墙。”

  南郊赏给,旧七百万,今一千二百万。官人俸,皇□中四千贯,今一万二千贯。合同司岁会,支左藏库钱八、九万贯,近岁至三十五、六万贯。初令皇太子料钱千贯,无公主料钱例。宋次道云:李长主在宫中请十千,晚年增至七百千。福康出降后,月给千贯。

  本朝景德中,天下二万五千寺;嘉间,三万九千寺。陈襄述古判祠部日说云。

  中书舍人视事,阁老压角,江邻幾杂志谓:立於褥东北角。以唐书考之,故事:舍人初诣省视事,四丞相送之。施一榻堂上,压角而坐,则压角者,丞相为之,非阁老也。又坐於榻,非立於褥也,见裴坦传。

  太宗自并幸幽,乘敌无备。契丹主方猎,遁归牙帐,议弃燕、蓟,以兵守松亭虎北口而已。裕越时为舍利郎君,契丹国中亲近无职事呼为舍利郎君,请兵十万救幽州并西方,薄幽陵,人夹持两炬,朝举两旗,选精骑三万,夜从他道,自官军南席卷而北。又先以弱兵五千守幽州,望风遁去,我师遏之,不得去,遂坚守。及我师已退,或劝袭之,裕越曰:“受命救幽、蓟,已得之矣。”遂不甚争利。

  太宗、涪陵各相去十数岁生。

  真宗初即位,禹偁谒毕相于开封,云某事某事,旧僚宜有规讽,出知黄州。

  上在南衙,尝召散乐伶丁香画,承思幸,杨、刘在禁林作宣曲诗,王钦若密奏,以为寓讽,遂著令戒僻文字。

  钦若说旦乞厚赙宗谔家,上顾曰:“宗谔大欠卿债。”旦乃知为钦若所卖,遂邑邑至薨。

  辛卯,大理寺丞壬雍上其父旦文集,擢雍为太子中允。丁酉,以资政殿大学士司空王钦若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初,钦若与丁谓善,援引至两府,及谓得志,稍叛钦若,钦若恨之。时上不豫,久事多遗忘,钦若先以太子太保在东宫位三少上,谓不若,因改授司空,钦若晏见,上问:“卿何故不之中书?”对曰:“臣不为宰相,安敢之中书?”上顾都知,送钦若诣中书视事,谓令设馔以待之,曰:“上命中书设馔耳。”钦若既出,使都知入奏,以无白麻,不敢奉诏。因归私第,有诏学士院降麻,谓乃除钦若使相,为西京留守,上但闻宣制,亦不之寤也。

  壬寅,以光禄寺丞尉氏马季良家,本茶商刘美女婿也,于是召试馆职,太后遣内侍赐食,促令早了,主试者分为作之。

  丙寅,诏:閤门自今入内都知押班如昭皇使以上,即与客省使等为一班,皇城使副以下并在皇城使之前,别在一行。太祖朝,都知押班率供奉官为之,内中祗应裹头巾、衣褐衫而已。宰相吕夷简不考故事,辄升其班次,议者非之。

  许公升都职押班,班头不报,御史台至今每迁官,必奏免正衙。

  王仲仪帅平凉,出都门,长檐帽,四襏衫,金束带鞍马,称是,子野赴甘棠,偕行,顾谓子弟辈:“不意仲仪坏到此个地位。”

  丁未,开宝寺灵宝塔灾,谏官余靖言:“臣伏见开宝寺塔为天火所烧,五行之占,本是灾变,朝廷宜戒惧以答天意。寻闻遣人於塔基掘到旧瘞舍利,内廷看毕,送还本寺,许令士庶烧香瞻礼者。道路传言,舍利在内廷之时颇有光怪,臣恐巧佞之人因此推为灵异,惑乱视听。先自内廷外及四方钞敛钱物,再图营造。臣忝备谏职,见此事体,不可不言。臣闻帝王行事,但能勤俭修德,感动人心,则虽有急难,后必安济。臣观今天下自西陲用兵以来,国帑虚竭,民间十室九空。陛下若勤劳罪己,忧人之忧,则四方之民安,咸蒙其福矣。如其不恤民病,广事浮费,奉佛求福,非所望於当今。且佛者,方外之教理,天下者所不取也。割黎民之不足,奉庸僧之有馀,且以侈丽崇饰甚,非帝王之事。或有戒臣者曰:若有营造,必不出於库府,但用内廷无用之物,准其直而与之,亦不诛求於民任,自僧徒化其愿施者,积岁累月而成之,庸何伤哉?臣应之曰:天下之民皆厌赋役之烦,不聊其生,至有父子夫妇携手赴井而死者,其穷至矣。陛下若恤民之病,取后宫无用之物、内帑自馀之币,出助边费,勿收中民一年田租,明降诏书,而告中外,此则陛下结天下之心,感召和气,虽造百塔,无以及此。若为无用浮侈之事,民益怨矣。又二年以来,减省后宫请给,皆言内中煎迫,不似往前。今一日舍施,则财物无纪,何以取信四方哉!初缘市井之人有知者少,既见内廷崇奉,则遽相扇动倾箱竭橐,为害滋深。若以经火不坏便为神异,即本在土底,火所不及。若言舍利,能出光怪,必有神灵所凭,此言妄也。且一塔不能自衙,为火所毁,又何福可庇於民哉?今朽木腐草皆有光,水精及珠之圆者,夜亦有光,况舍利本胡中怪异之物,有光,亦非今日之瑞。昔梁武帝造长千塔时,舍利亦常有光,及台城之败,何能致福?视此可以监矣。其开宝寺舍利塔,伏乞指挥更不营造,上以见陛下不惑之明,下以昭国家爱民之意,仍乞更不迎入内中供养。且胡人军校皆呼舍利,舍利入宫,不祥之语,尤宜戒之。其然顶烂臂之人,亦乞禁绝。”时盛暑,靖对,上极言靖素不修饰,上入内云:“被一汗臭汉薰杀,喷唾在吾面上。”上优容谏臣如此。

  降新河东转运使、刑部郎中、集贤校理李昭遘知泽州,坐奉使契丹,其从者尝盗敌中银杯也。昭遘从者既杖死,诏以银杯送敌中,议者谓盗已正法,送银杯,于体有损,判大名夏竦亦奏乞罢送,不听。知雄州王仁旭直纳军资府,人称其得体。

  戊戌,景福殿使、梓州观察使、入内都知王守忠领武信军留后。寻诏守忠如正任班,他无得援例。如正任班,乃十二月戊子,今并书。守忠遂移閤门,欲缀本品坐宴,閤门从之。御史何郯言:“臣伏闻閤近进四日紫宸殿宴人使坐图,入内都知王守忠亦列在,杨景宗下预坐。臣访闻得閤门仪制,内外臣僚带刺史至节度、观察、留后,并系遥郡,不得正官班列,以至赐与、进献,颇甚殊绝,唯正刺史已上,凡遇宴会,坐次方许列在殿上。今若以守忠带两使留后,便依正官例升殿预宴,即是自今内外臣僚,凡带遥郡,皆合殿上预坐,启僭坏法,莫此之甚。且朝廷仪品,所以辨尊卑上下之分,不可轻弃旧章,以生紊乱。况祖宗典法未尝有内臣殿上预宴之事,此弊一开,所损不细,伏望指挥下閤门,速行改正,一遵旧制,仍令今后遇有宴会,臣僚职位不合预坐之人,不得妄有升进坐次。所冀示朝廷纲纪之正,戒人臣僭差之望。”初,西上閤门使钱晦亦言:“天子大朝会,令宦官齿士大夫坐殿上,必为四方所笑。”然竟为奏定坐图,及御史有言,守忠自知未允,宴日辞而不赴。

  守忠延福宫使、遂州留后,乾元节上寿,押正任观察使,閤门不敢谁何。乞缀本品坐宴,閤门亦从之,自知未允,辞而不赴。

  甲戌,召近臣及馆阁省府官观瑞竹于后苑,退而多为赋颂以献者。旧制:群牧判官不与,时閤门使钱晦为群牧都监,殿中丞李复圭为群牧判官,复圭属晦求与,因召之,后遂成例,嘉□五年乃釐正之。复圭,淑子也。

  永叔建言:两制不许诣执政第。

  富、范建议建储,王德用在密府,合掌加额云:“置这一尊菩萨何地?”永叔闻之,骂作“老衙官”,及为神道碑,颇溢美。

  陈昭素勾当三司修造,案半年减十五万,议者云可罢陕西买米一年。

  送兵下狱,诘问,了不自知。

  御厨自李象中得罪后,日宰四十羊已,前日宰二百八十羊。

  雷简夫判设案日,御厨日支面一万斤,后点检得,乃日剩支六千斤。

  公主诞庆三日,宰臣以下包子有金银、玳瑁、犀角、檀香、象牙、钱,三舍人,独二人权修注得之,四待制,独三讲筵得之。刘敞、何郯不与,向侍郎亦不霑,台中自独坐至监察一等受赐,馆中惟吴及正得之,盖内官惧台谏也。

  陈相就史馆,检先君传云:尝为县小史,因此进本入内,至今史馆无。

  寿星观塑像,内官以肖圣容,后差省判范宽之相度,别建一殿,谓之寿星神御殿,明年九月改名崇先殿。

  本朝荥阳吕公希哲尝言:凡与交游书,闻其父祖知名于世者,须避其名讳。凡作书,须先思,及书之于几,然后作书。文潞公与故旧欸接一坐,未尝犯其父祖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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