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署杂记 (明)沈榜 撰
●自序
始予抱四方之略,博求掌故,识天下户口、阨塞、风俗、政治盛衰,盖见志记之不可以已云。及授官内乡,历东明,因掌故而籍行之,具以润饰功令,然犹外县也。既晋上元,犹陪京也。及复除宛平,则列在辇毂之下,意其风被最先,科条独著,是其志记必详,且核于前所睹闻。而诸所施设,无如上国之明备,第令按籍求之,拱手受成足矣。乃县故无志,而掌故案牍,又茫然无可备咨询。自窃禄以来,随事讲求,因时擘划,或得之残篇断简,或受之疏牍公移,或访之公卿大夫,或采之编氓故老,或即所兴废举坠,捄弊补偏,导利除害,发奸剔垢,其于国家之宪令,非不犁然具备也。而予始求之则无征,自予行之乃始有据。然则宛平志可已乎?夫志,识也。识之而达于政,一时之故实,百世之蓍龟系焉。倘先予而有志,何至使予按籍而茫然无所备咨询乎?盖今天下郡邑,谁不比事修辞,各先记载。而京兆首善,乃独阙如,伊谁责也?吾为宛平长吏,何可以无志?既而𢥠然曰:孔子虽悼杞宋,不敢直言,作《春秋》比于晋之乘、楚之祷杌,而犹自命曰窃取。且皇祖贻谋燕翼,主上莹精太平,彼铺张扬厉,自有学士钜公之丹管在也。前此尹宛平固多贤于榜百倍,而况榜至愚且贱,又何敢以志宛平?顾志,吾不敢也。令后来者,以无志而靡所咨询,如吾今日,吾不忍也。宛平建县以来二百年余,无人敢任纪述之责,其中固有呐于心,而惴于辞者尔。而庸计夫京师首善之邑,所为诸夏根本,国家厚泽深仁,所为培植绥和,纤钜委悉,视他郡邑不同,尽使人人避事而呐且惴焉,然则何时而可任其责乎?是以退食之暇,杂取署中所行之有据,而言之足征者,随事记录,不立义例,不待序次,聊识见闻,用备掌故。久之,不觉盈帙,因命吏稍缮之,为二十卷。而讲求擘划之要,正亦不能自隐,各以类列附见于后。至所云呐且惴者,尚复阙而不备,姑用传之子孙,使知予备官籍行不欲虚谈,抑使后来者,以比于掌故咨询,而施设其所未竟,增益其所未能,治有成劳,因志宛平,以垂石画,则斯记虽猥杂,当亦可备采择之万一,予甘心敝帚可也。
万历壬辰人日,书于宛署之见日堂。
●卷一
○宣谕
祖制:朔旦,文书房请旨传宣谕一道,顺天府府尹率宛、大二县知县,自会极门领出,府首领一员捧之前,至承天门桥南,召两县耆老面谕之。月一行,著为令。语随时易。惟正月、十二月,以农事未兴,无之。其初,盖重农意,欲其自畿内布之天下也。乃嘉、隆末,畿民困敝,不及时至,则雇市井无赖充之,名曰倒包。里长闾阎,无复知德意者。而且以称病,甚或有以代役持其短,而宣谕遂寖失其初矣。遐迩小民,其谁知之!先年宣谕,语多无考,谨录其存者如左:
正德十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春气发生,都要宜时栽种桑枣。三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都着上紧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都着上紧耘锄。五月,说与百姓每:农忙时月,不要懒惰废业。六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都着上紧耘锄。七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不许早眠晏起。八月,说与百姓每:生理艰难,凡事务要节俭。九月,缺。
正德十四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各务农业,不要游荡赌博。三月,说与百姓每: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农业。四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种桑养蚕,不许闲了。五月,说与百姓每:谨守法度,不要教唆词讼。六月,说与百姓每:盗贼生发,务要协力擒捕。七月,说与百姓每:互相觉察,不许窝藏贼盗。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九月,说与百姓每:收了田都要撙节积蓄。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向寒,都着上紧种麦。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遵守法度,不许为非。
正德十五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天气和暖,都要趁时农务。三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都要上紧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农忙时月,不许懒惰废业。五月,说与百姓每:不许纵放头畜,作践田禾。六月,说与百姓每:各守本分,纳粮当差,不要误了。七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着上紧耘锄。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闰八月,说与百姓每:柴米艰难,都撙节度日。九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十月,说与百姓每:各守本分,纳粮当差,不要误了。十一月,说与百姓每:撙节用度,不许妄费财物。
嘉靖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依时务农,不许游惰失业。三月,说与百姓每:都要孝顺父母,不许缺了奉养。四月,说与百姓每:不许纵放头畜,作践田禾。五月,说与百姓每:耕田都要牛力,不许私自杀宰。六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假充内外势要,诓骗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遵守朝廷教令,不要违犯。八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省俭,不要大破小用。九月,说与百姓每:谨守法度,不许教唆词讼。十月,说与百姓每:桥梁道路,都要依时修理。十一月,罢。
嘉靖七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养生全靠着谷粟,不要懒惰农业。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时月。四月,说与百姓每:各安本分,不要生事害人。五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理,不要闲过。六月,说与百姓每:各保身家,不许指称诓骗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务要撙节用度。八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将耕种田地投献势家。九月,说与百姓每:秋成后,须要积蓄多余粮石,以备荒歉。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寒了,父母有年老的,好好奉养他,莫教冻馁。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都安分守法,贫的不要歹勾当,富的不要骄奢。
嘉靖九年:二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种桑养蚕,不许闲了。三月,说与百姓每:孝亲敬长,不许忤逆,犯了,不饶。四月,说与百姓每:耕牛出力最多,不许私自宰杀。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着上紧耘锄。六月,说与百姓每:男耕女织,务要各勤生业。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八月,说与百姓每:收获了田禾,都要爱惜积藏,忽贱弃了。九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业,不要游手好闲。十月,说与百姓每:农工已毕,各务生理,不要游手好闲。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正当闲暇,宜预修农器,以备来岁之用,勿得违误。十二月,说与百姓每:罢工程已歇,节次说的言语,都要依着行,不许怠慢了。
嘉靖十七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春初,天时融和,趁时整理农务。三月,说与百姓每:春气和暖,着趁时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长,着尽力农务,不要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时雨沾足,务要用心耘锄禾稼,勿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时雨沾足,务要用心耘锄禾稼,勿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禾稼成熟,务要及时收敛,勿得怠惰。八月,说与百姓每:秋收既毕,都要撙节用度,勿得浪费。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秋收已毕,凡事撙节,勿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今农闲时月,务要勤做生理,勿得游惰。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时寒,各要勤务生理,毋自致冻馁。十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岁晚收务间,各宜节俭,勿事奢荡。
嘉靖二十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此时天气热,务农。三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布种,毋怠。四月,说与百姓每:用心耘锄,毋荒。五月,说与百姓每:谨慎蒿田,勿延。六月,说与百姓每:休走六畜践伤。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旺发,成熟在迩。八月,说与百姓每:收秋在迩,勿懒须勤。九月,说与百姓每:收秋之时须撙节。十月,说与百姓每:须要昼夜巡逻火盗。十一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都要撙节用度。
嘉靖二十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此时天气热,务农些。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时月。四月,说与百姓每:各安本分,不要生事害人。五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理,不要闲时节。六月,说与百姓每:各保身家,不要骗诓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要撙用度。八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将耕种田地投献势家。九月,说与百姓每:秋成后,须要俭用。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寒了,父母老,好好奉养。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都要安分守法,不要骄奢。
嘉靖二十八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和美,正好耘锄。三月,说与百姓每:即时下种,耕锄毋怠。四月,说与百姓每:天雨润泽,正好上心农耘。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旺,勿得偎怜延捱。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加增,时不许退怠。七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将熟田看守收割,防俭。八月,说与百姓每:将成熟子粒入仓撙用,毋延。九月,说与百姓每:收割毕日,毋要浪花,守度。十月,说与百姓每:早起晚眠,小心火烛,防度。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夜巡日检,要防不虞,凡百仔细。
嘉靖三十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天气热,务农。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四月,说与百姓每:用心耘锄,毋荒。五月,说与百姓每:谨慎蒿田,毋延,六月,说与百姓每:休走六畜践伤。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旺发,成熟在迩。八月,说与百姓每:收秋在迩,勿懒须勤。九月,说与百姓每:收秋之时,须要撙节。十月,说与百姓每:须要昼夜巡逻火盗。十一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务撙节。
隆庆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都要种耘。三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布种勿迟。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时,用心看守。五月,说与百姓每:少放六畜作践。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之时勿慢。七月,说与百姓每:用心将此收敛。八月,说与百姓每:将成熟子粒入仓。九月,说与百姓每:收割毕日,毋要浪花。十月,说与百姓每:早起晚眠,小心火烛。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夜巡日检,要防不虞。
万历四年: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不许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正长时节,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怠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田禾长茂,都要用心看护,以待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稼成熟,都要及时收获,勿得懒惰。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已收,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农务已毕,都要安心营生,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五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都要及时务农,毋得懒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务要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苗盛长,都要趁时耘锄,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各要尽心农务,以望秋成。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将熟,都要上紧及时收获,勿得懒惰。闰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都要撙度,毋得浪费。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收成已毕,都要撙节用度,不许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已毕,俱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十八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春和,土脉润泽,都要及时农务,毋得怠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务要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苗盛长,都要趁时耘耕,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各要尽心务农,以望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将熟,都要上紧及时收获,毋得懒惰。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收成已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已毕,务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十九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春和土润,各宜用心整理农务,毋得怠惰。三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春和土润,都要用心整理农务,毋得怠惰。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农务时节,都要上紧耕作,勿得怠惰。四月,说与百姓每: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长时节,各务尽心农事,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田禾盛茂,各宜尽力农事,不许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用心看护,以待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禾稼成熟,务要及时收获,毋得狼藉。九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田禾收成,务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收成既毕,各宜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农事既毕,都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愚尝跧伏草野,庄诵皇祖轸念小人之依,列圣继美重本之训,以谓耕籍秉耒,念农倡和,深知稼穑艰难,媲述《诗》《书》所称,无以加此。然犹未睹宣谕谆切随时告诫,触景廑虑,宛然家人父子,拮据纤勤,蚤作夜思如斯之详且亹亹也。慨自唐虞成周之际,爰宅四时,东作西成,岁月时日,水火土谷,历世不易,以迄后稷树艺,司徒振德,其在廷命官则然耳。有如今日家喻户晓否乎?未能也。遂师巡稼,司稼辨物,里宰趣耕耨,野虞毋代,妇女毋观,以暨田畯田正,受成茹咨,黍稷重■〈珍,禾代王〉,禾麻菽麦,钱镈铚艾,芟柞耘获,其因官受职则然耳,有如今日月朔申敕督率否乎?未能也。田家作苦,莫如《豳风·七月》一诗,日征月迈,寒暑衣褐,耜趾绩猎,筑场修圃,食瓜断壶,熏鼠墐户,索绹乘屋,钜细毕具,主伯亚旅,黄耉妇子,举酒烹羊,其讽诵民俗则然耳。有如今日颁之朝堂,布之方策,天子临轩,亲与野人相告语,面命耳提,月一举行,世世不替否乎?未能也。居今之世,欲省耕省敛,兴法补助,不可矣。而皇心沕穆,兼照闾阎,屯田水利有使,劝农丞尉有官,已又总责之守与令,而每月必宣谕京兆,以示四海九州,使近自郊甸,远暨要荒,悉吾皇一身为之命令教诏,真若豳民家长之于其家众然,而谓唐虞成周之世有是乎哉!虽然,民生在勤,勤则不匮,而民性至愚,愚则易惰,以彼布帛菽粟,民所自足也。而圣皇宣谕,必使率作兴利,有菽粟,如水火,宜乎亲聆伏听之民,踊跃从命之不暇矣。顾犹有不然者。今观衢术之交,绣窗绮席,曳罗衬锦,累褥重裀。而鹑结者尚次诸涂,彼何有于桑?钟鼎水陆,鲭五侯,调易牙,筦弦优俳,杂遝并进,而枵罄者尚叹诸室,彼何有于耕?即使国门之外,画地而畦,围堑而庄,疑于业农矣。而所植非珍果奇花,则蓝蓼卉草,何者?彼一畦之人,货之固抵阡陌也。山壑之民,岩居谷汲,披裘舐犊,疑于业农矣。而所治非薪厂煤窑,则公侯厮养。何者?彼丝毫之利,岁计固致倍蓰也。诸如此类,滥觞未已,岂独不闻宣谕之旨耶?即曰四方辐辏,不皆辇下土著,而寄之为寓,客之为籍,莫非王民,是方欲以宣谕宛平、大兴者达之天下,俾四海九州如在宇下,共承睹听,而奈之何不使观化自近始也!嗟嗟!谕之不从,民之愚也,奈之何畏于宣谕!至里老雇役以应命,并面从者无之矣。天颜咫尺尚尔,有司又安所辞其责哉!
●卷二
○县始
天文:宛平分野尾箕,属《禹贡》冀州之域。相传秦郡县天下,始有蓟县,属渔阳郡,即宛平地也。前此无可考。然大略高阳氏有幽陵,唐有幽都,殷复为蓟州。周复设幽州,则蓟县地,即当属之。而武王封尧后于蓟,是周初已有蓟名,特未以名县耳。楚汉之际,项羽封臧荼为燕王,都蓟。汉初,蓟县属涿郡。本始中,涿改广阳国,蓟县属广阳。光武罢郡,立幽州,治蓟。永康后,后赵石勒国于蓟,蓟县俱为首邑。后魏于蓟立燕郡,又于郡置幽州,蓟县属幽。隋开皇初,郡废州存,后省州入涿郡,蓟县属涿。唐武德初,析西界为幽郡,蓟县半属幽。晋天福元年,割幽蓟等十六州赂辽,以报援立之功,蓟县随之。然自秦至是,县名皆以蓟也。辽升幽州为南京幽都府,后改幽都为析津府,又号燕京。分蓟县地为二:东为析津县,即今大兴地;西始有今名,为宛平县。盖取《释名》云:燕,宛也,宛然以平之义。宋宣和中,改析津为燕山府,宛平、析津二县仍属之。金初,仍称燕山曰燕京。后改燕京之名曰永安,以析津府为大兴府,遂改析津县为大兴县,惟宛平仍旧名。至元初,建中都,属大都路。后又立顺天路,二县属顺天。国朝洪武初,设北平布政使司,改大兴府为北平府,宛平与大兴俱附府郭。永乐以北平为行在所,升北平府为顺天府。宛平、大兴遂为畿辅首邑,比之南上元、江宁。在大兴曰大宛,在宛平曰宛大,对举而互重云。
盖观于县之所由建,与县之所由名,而重有感于兴王之际也。夫县自周起,宛平以辽名,倏为州,倏为郡,倏为府、为都、为京、为路,至我国初为北平。而宛平名不易焉。乃辽、金、元虽建都,不足以当王气,无论已。惟我成祖分封燕宛,龙潜虎变,定鼎顺天,贻谋燕翼,宛然太平之隆,比于周之丰镐、沮漆,而卜年卜世又万亿倍之,则宛平与大兴雁行首善,实根本重地。王气所钟,不有独隆于古昔者乎!邑有先君之庙曰都,今四海拱极则曰神京,万姓邑聚则曰都会,维此冀方,是称天府。宛平之为县,盖王业所基,太平所肇也。
成祖既绍大统,即以初日所受王庄田地,薄其赋税,岁收租入,建仓积贮,赐名黄垡,于以备一方之民凶荒给赈,而又复除其身,有司差役一切不得与。且当其时,县令贺银,两迁至少司空,宠荣之极,振古所无。此非以汤沐重地,故厚其民,以培植王业,因重其令以肇启太平乎!何睿意渊弘,帝恩覃渥,乃于宛平独至也?然则分封定鼎之日,而王道平平,兆于此矣。《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以是益知宛平不特非赤县例也。
○分土
城内分土:前从棋盘街,后从北安门街以西,俱属宛平。城外,东与大兴联界。东南离城一百一十里至南哥庄,抵东安县界。正南离城一百一十里至胡林村,抵固安县界。西南由芦沟桥六十里至稻田村,抵良乡界。至吕村,抵房山界。正西离城三百里至天津关,抵宣府保安州界。西北离城二百五十里至镇边城铁门关,抵口外。正北离城二十里至清河,抵昌平州界。东北离城十五里至东湖渠村,抵顺义县界。
永乐初,编户七十五里,节年沿革无可考。万历二十年存五十里:曰鸣玉坊,曰万宝坊(俱在城),曰顺城关(在顺城门外),曰平则关(在阜城门外),曰德胜关(在德胜门外),曰白纸坊一图(离城十里),曰白纸坊五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六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七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十一图(离城二十里),曰香山乡十二图(离城二十五里),曰玉河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玉河乡八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九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二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十八图(离城三十里),曰玉河乡二十图(离城二十里),曰京西乡二图(离城四十里),曰京西屯三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八图(离城五十里),曰永安乡一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二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四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屯五图(离城八十里),曰孝义乡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屯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四图(离城一百里),曰孝义屯三图(离城一百里),曰乐安屯(离城一百里),曰永宁屯(离城七十里),曰福宁屯(离城一百里),曰丰宁屯(离城一百里),曰富安屯(离城一百八十里),曰安乐屯(离城一百十里),曰王平口社一图(离城一百里),曰王平口社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雁翅社(离城一百五十里),曰青白口一图(离城二百里),曰青白口二图(离城二百五十里),曰青白口六图(离城二百六十里),曰桑峪社三图(离城二百三十里),曰桑峪社五图(离城二百三十里),曰桑峪社六图(离城二百五十里),曰清水社一图(离城二百八十里),曰清水社七图(离城三百里),曰清水社十图(离城三百里)。
溯国初至今,宛平里图之不存者凡二十有五。此非地亩人丁无复孑遗,然后从而并其籍乎?顾据今见在之籍考之,则犹有可求者。如玉河则有四图至二十图,而中间无图者一十二。如香山则有六、七图,十一、十二图,而中间无图者八。如清水社则有一、七、十图,而中间无图者七。如京西则有二、四、八图,而中间无图者五。如白纸坊无二、三、四图,京西屯无一、二图,永安乡无三图,永安屯无一、二、三、四图,孝义无三图,孝义屯无二图,青白口无三、四、五图,桑峪无一、四图。共少四十九图。以此推之,宛之图籍在元朝以前业已失其二十四图。盖自辽创幽都,析蓟县地为二。而宛平已为京都赤县,其近臣近亲所蚕食而盘据者,殆非一朝一夕之故。彼以裔胡窃据,版图混淆,不足深诘宜矣。乃如我明一统规模,炳烺今古,而亿万年根本之地,顾犹未遑检制,至使所失一十四图之外,更失二十五图。倘及今不著为令,将来果何所底止乎!窃慨宛平以五十里为一县,视外省外县,数已狭矣。而五十里之内,又多名存实亡,其所失图乃更强半。今已失者,既难稽查,而见在者,尚可检制。欲令版籍充盈,户口蕃息,是岂必地改辟而民改聚哉!昔云:截长补短,犹可以为善国。而况京师首善之地,四境幅员,既溥既长者乎!昔云:附庸不能达于天子,犹属舆图,而况近圣人之居,辇毂孔迩,沾被最先,桴应尤速者乎?谓宜及今皈章之际,正其图籍,即有请给赉予,必将按图而思所损益,俾以一县之地,实一县之图,自不至图与地并失其籍。有司者因而据籍考图,按图核实,俾以一县之民居一县之地,拊循休息,生聚训教,毂击肩摩,闾阎殷富,尚何至地与图两相悖,而名与实两不可诘哉!宛平救时之急,诚无以易此。
○署廨
县署设北安门之西,中为节爱堂。堂东为幕厅,西为库,后为见日堂,各三楹。循两阶而前为六房,东曰吏房,曰户房,曰粮科,曰礼房,曰匠科,曰马科,曰工南科;西曰兵北科,曰兵南科,曰刑北科,曰刑南科,曰工北科,曰铺长司,曰架阁库,曰承发司。制比外州县,分科稍烦,盖有宫府之事在焉。堂前为露台,为甬道,为戒石亭,为仪门(万历十八年知县沈榜重修)。其外,东为土地祠,西为狱,又前为大门,以其面皇城而治也,故不敢树塞云。见日堂后为知县廨,又后为官仓,三堂。东为粮马县丞廨,迤南为典史廨,堂西为军匠县丞廨,稍前为管屯主簿廨。吏廨无定所,时补各官廨之空地云。凡治必有公署,以崇陛辨其分也,必有官廨,以退食节其劳也,举天下郡县皆然。乃宛平设附都城,署廨独不得与外属驿递馆舍絜方比隆,借曰统有所尊,制不当侈,而五兵马司,率又得自宏广,几数倍之。若南之上元,其堂陛规制,俱国初所定,则更基度崇广,木石攻坚,比之外司府有加焉。宛平前堂之后不数尺即为官廨。其所谓见日堂者,亦姑即廨前厅事借以名之,实无堂也。此后廨仅一所,与民间比屋,曲直不齐,各佐领衙与市民联墙,声音可通。吏大半无廨地,僦借民居,顾不知创自何时,何所迁就,而因陋就简,粗备如此也。夫宛平未名之前,总之蓟县无论矣。自辽设析津府,析蓟地为析津、宛平二县,则宛平已同为附府首邑。金立中都,号燕京,宛平又同为附郭京县。即夷风朴陋,固不宜使附府附京之县,故与大兴分广狭也。或曰,古析蓟地时,蓟廨归析津县,别扩民居为宛平治,故制不充广云。然此姑就署廨言之也。古不有就桑而听,荷担而咏者乎?彼之分抑何其辨,而劳何其节,奚择乎署廨为也?今之宛平城内总小甲,悉属五兵马司。近城地方三四十里犹籍隶厂卫,县官曾不得一轻拘摄;县门之外,率尔我而主宾焉。即丘民细事,奉上檄而理之。非犄角城社,则缓颊役占,或盛服不为敛,立语不为屈,稍一法绳之,而他公差已持牍立索,当堂引之去矣。是分之不得辨,非署之不崇也。各官职掌,除民事外,内自厂卫,以至各监局;外自省闱,以至驿邮;岁时自宗庙陵寝行幸以至浣洗之事,虽巨细不一等,而县应固沓如也。此外,又有近题检勘,率经两县,正官无远近必亲往,加以奔走守候,尊卑酬应,戴星往返,惟日不给,是劳之不暇节,非廨之不广也。夫京县,四方之首也,表仪所系,群听具瞻,繄古强项令,破柱取奴,彼何其壮?循行郊陌,劝课农桑,抑又何其裕?而奈何今之不然耶?嗟嗟!令之不职,其端岂如是乎?可以观世道也已!
○古墨斋
县廨之西,旧有隙地方丈,万历六年,河南李荫来尹宛平,即其地为小斋,偶得础石,有唐李邕所书《云麾将军碑》墨,因辇至斋中,甃之壁间,而以古墨名其斋。计碑字可辨者一百八十九字,其首篆存“唐故云”三字,文存“□尝以张□六朝印□保武陵□底宁以□雄举□而持□六韬不□飞■〈镞〉斋□者大□今以蕃□国家□伺其□之一载□守制□祖语□将军牙将□之过差意□自以旌旗纷纭□张辽□盖其□规昼公日多□者五□铃之私赐第边镇夺□士□俸□于战人玉帛均于门□国家方筑坛拜将□女贤和淑填静恭贞□朝议大夫使持节,□大正懿文壮武广孝移忠惟□山不举燧利倍往昔□今兹之碑式表先公之墓其词施及□我公克广尔祖□敢辽水渺渺陇山□九族恋切三□惟□都□搴旗考□行□书三年之□九□辽□议者以为良□名数见义勇备□惟一诚能沮彼□不然四其而排”共一百八十六字,余字率剥落不可辨。一时士大夫咸嘉与之。有碑二。记云:良乡县学有《云麾将军碑》,盖唐北海刺史李公邕所书也。云麾将军名秀,幽州人,事迹具载碑中。天宝三载正月建。公书《云魔将军碑》二,其一为左武尉李思训,其一此碑也。旧置官廨,不知何时为校官裂为柱础,墨本遂不见于世,好古者深惋惜之。近复修学舍,更以新砥,置而不用,推之瓦砾中,过者不睨也。友人邵生正魁、董生凤元往经其地,踪迹之,则故础存焉。规如铁鉴,字尚未泐也,以语宛平李侯于美。侯喟然兴叹,寓书县令,辇致都下,将为亭以覆之。视寝室之右,有别馆可庋,亟涂墍之,纳础其中,属藩参王子世懋署之曰:“古墨斋”,志存旧也。案公仕武后朝为郎官,辨魏元忠事,以直节自见,终其身不变,盖社稷之臣也。当时不能用,而媢嫉者忌之以死,可以知唐祚之不竞矣。独其书法之妙,出入二王,而奇伟倜傥,类其为人。杜工部所谓碑版照四裔,李集贤以为书家仙手,其流品可知已。是虽摧剥之余,见之犹令人起敬,况其解衣盘礴时耶!良乡京师衢术之交,为吏者疲于奔命,宜其不知护惜,彼竖儒从而斧之,庸妄纷如,亦何诛焉!侯以俊雅善文章,浩穰繁剧,戴星出入,乃能庇覆于散落之余,使先贤妙迹顿还旧观,不惟好奇多爱,而兴废补敝,亦可以概其为政矣。且宛平,赤县也,宜有金石,志其兴作之岁月。周视廨宇,迄无传焉。侯始亭而碑之,俾采风者,得以故事列于纪载,文献将有征焉,非侯之功耶!亭成,侯歌以落之,和者自博士欧子大任而下凡若干人,民表从铅椠之后,因记其事,甘棠之爱,庶几勿翦焉。侯名荫,南阳人。万历六年,岁次戊寅夏六月,岭南黎民表撰并书。承德郎知宛平县事南阳李荫建。吴兴徐中行寄答李于美:扁舟一系汉江皋,回首滇云万里劳。得伴偶从燕市饮,德星长傍帝城高。崇朝仙禁来凫舄,奕世名家有凤毛。闻道鸣琴多暇日,平生白雪好谁操。锡山孙继皋题李明府吏隐轩:公庭无一事,小筑坐鸣琴。未卜三花隐,能闲五柳心。看山聊拄笏,卧阁即抽簪。颇爱东方朔,金门并陆沉。宣城沈懋学夏日集李于美官舍:鸣琴多暇日,尊酒漫论才。星聚郎官舍,群空骏马台。迎凉分碧草,飞藻映琼杯。不是金门隐,谁从赋客来。南海欧大任伏日过李明府公署:客来十里邈鸣珂,奉炙行觞奈乐何!石净池头凉夏簟,鹤闲厅事长春莎。花前荆玉无双白,曲里■〈秦〉声第一歌。尔道风流吾党在,乡心犹得慰蹉跎。渤海王汝言伏日集李明府官舍:云中十载绝风烟,况复东辽捷屡传。共喜仙郎依魏阙,不妨老子诵尧年。黄粱昨夜惊回首,白酒今朝爱结缘。最是明公兼吏隐,日来词赋已连篇。岭南黎民表过李于美书碑同蒋少翼作:书帘才下对胡床,静境知无簿领忙。琴酒偶逢嵇叔夜,功名休问杜当阳。高城风递寒更急,满坐宵澄列宿光。尚是栽花能烂熳,门前笼烛并成行。秣陵余孟麟答李于美:当年燕市逐荆高,曾倚炉头醉浊醪。咄咄论才三辅地,翩翩任侠五陵豪。窗前月出含双掌,笛里风生感二毛。怪是文园偏病渴,闭门无奈著书劳。豫章朱孟震因李明府招余过吏隐轩先寄:秀句英英若可飧,词场異日羡登坛。相逢未是河梁别,欲赋休疑蜀道难。八极神游何不可?一尊酣醉且为欢。金门正拟容方朔,莫作人间吏隐看。汝南李辅舜重阳后过李于美:清尊开赤县,尘榻下仙郎。黄叶余秋色,红兰泛晚香。纵歌凌碣石,洗盏傍斜阳。倒帻同君醉,诗成笑独狂。
夫采芳讯以思明德,则地以人重;景高标而歌旧烈,则人以地显。居今之世,而尚友古人于千百载之上,得其片言只字,自令旷心怡神,非必商彝、周鼎之为宝也。沧桑相乘,金石易泐,即圣人之六经,尚半求之残篇断简,而明堂总章,遗址仅余瓦砾,此杜预之碑所以一藏之高山,一沈之深谷,谓夫千百载之后必有不终湮没者。故金石古刻,学士大夫嗜好不废,往往出诸煨烬摧裂之余。如《云麾将军碑》,世已无传,至河南李公,乃自断础间得之,而又以名其斋。是此一石也,幸已为碑,而又何知为础?业已为础,而又胡然以斋?一碑所存,不及二百字,而李唐至今,千有余年,令人想见将军正直不回之节,刺史书法遒劲之妙,谓神物待时而出,非耶?李公表章之意,王敬美先生名其斋矣,黎惟敬先生为之记矣,徐先生子与而下咏歌倡和凡九人,李公又勒之石矣,碑邪?斋耶?其孰重耶?古有墨而今有斋,固亦考古证今,尚友思齐,兴废举坠之一端也。不然,宛平令夙夜奔走酬应,什九在外,安能优游斋居,访求断础之为宝,而三公九卿百执事临之在上,逐队趋朝,斤斤救过之不暇,奚暇持文墨议论,而以古墨斋为居第乎?爰稽故实,式比甘棠,因杂记于署廨之后。
●卷三
○职官
职官:设知县一员,县丞二员,主簿一员,典史一员。洪武中,定知县秩七品,其佐领以渐而杀。宛平亦与外同。永乐中,行在北平,革去布政司,乃升宛平、大兴为京县。知县秩正六品,县丞正七品,主簿正八品,惟典史秩仍视外县。万历六年,并军匠事入粮马厅,革去县丞一员。万历十二年,复设如故。前朝名宦无可考,我朝知县:贺银,洪武中任。刚毅果断,材略兼优,永乐中以守城功累迁工部右侍郎。见《一统志·名宦传》。杨思恭,永乐中任。政尚宽简,县民至今慕其德。见《一统志·名宦传》。杨濬,山西忻州人,举人,正德五年任。孙玙,万全人,岁贡,正德八年任。李庄,山西忻州人,举人,正德十二年任。岛璞,山西阳曲人,举人,正德十四年任。周伊,山西阳曲人,官生,嘉靖七年任。李元芳,陕西秦州人,举人,嘉靖十年任。翁汝为,山西阳曲人,举人,嘉靖十五年任。杨松,陕西榆林籍,延安人,举人,嘉靖十七年任。乔迁,山西洪洞人,举人,嘉靖十九年任,升户部陕西司主事。薄世祐,山西定襄人,举人,嘉靖二十四年任,升太仆寺寺丞。符仕,河南宁陵人,举人,嘉靖二十九年任,升工部都水司主事。杨早,四川内江人,举人,嘉靖三十年任,升太仆寺寺丞。周孔徒,四川内江人,举人,嘉靖三十六年任。王缵宗,四川南充人,举人,嘉靖四十年任,升户部江西司主事。胡凤来,直隶江都人,举人,嘉靖四十三年任,升户部湖广司主事。马攀龙,山东阳信人,举人,隆庆元年任,升礼部精膳司主事。朱桂芳,河南裕州人,举人,隆庆四年任,万历二年升户部福建司主事。李锦制,山西榆社人,举人,万历二年任。王诰,江西清江人,举人,万历三年任,升太仆寺寺丞。李荫,河南内乡人,举人,万历三年任。万历八年,升刑部广东司主事,政先爱民,镇静不淆,有古援琴而治之意。朱衮,江西德化人,举人,万历九年任,十四年,升南京刑部河南司主事。孔祖尧,广西临桂人,举人,万历十四年任。徐启东,浙江上虞人,举人,万历十五年任,十八年升南京工部营缮司主事。沈榜,湖广临湘人,举人,万历十八年任。
县丞:曾敏学,湖广临武人,举人,永乐十六年任,性慈政敏,甚得人心。袁道,陕西耀州人,监生,正德十二年任,升河南怀庆府通判。马珍,陕西同州人,监生,正德年间任。赵鉴,山东人,监生,升保定府通判萧道,浙江山阴人,监生。董堂,浙江秀水人,监生,嘉靖八年任。江大经,直隶婺源人,监生,嘉靖九年任,升江西布政司理问。贾冲,山西太原人,监生,嘉靖十五年任,升河南怀庆府通判。靳智,直隶滑县人,监生,嘉靖十五年任,升山东莱州府通判。宋铎,昌平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巩昌府通判。李梅山东武定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中都留守司经历。雍通,山东安东卫人,监生,嘉靖十九年任,升湖广竹山县知县。吴习,浙江丽水人,监生,嘉靖二十年任,升湖广通山县知县。韩受爵,陕西乾州人,吏员,嘉靖二十一年任,升河南郑州同知。陈布,湖广临武人,监生,嘉靖二十一年任。王仲玠,浙江宁海人,监生,嘉靖二十一年任。李安国,直隶通州人,监生,嘉靖二十四年任,升顺德府通判。王辂,陕西泾阳人,监生,嘉靖二十四年任,升河南汤阴县知县。黄子静,直隶歙县人,监生,嘉靖二十五年任,升湖广景陵县知县。王松,直隶青县人,监生,嘉靖二十八年任。闵道生,直隶休宁人,监生,嘉靖二十九年任,升广西永淳县知县。姚阶,江西峡江人,监生,嘉靖三十一年任。郭邦宪,山东人,嘉靖三十二年任。李洋,山西冀城人,监生,嘉靖三十二年任。李锦,浙江缙云人,监生,嘉靖三十四年任,升湖广沔阳州同知。施炫,浙江缙云人,监生,嘉靖三十六年任,升山西霍州同知。言瓛浙江山阴人,监生,嘉靖三十七年任。吴正己,直隶歙县人,监生,嘉靖三十八年任。周徽,浙江永康人,监生,嘉靖三十八年任。彭梦祥,山东费县人,监生,嘉靖四十二年任。高灿,本县主簿升,嘉靖四十三年任。茅炜,浙江余姚人,由知印嘉靖四十四年任。吴谱,广西宜山人,岁贡,嘉靖四十五年任。潘时键,浙江乌程人,监生,隆庆二年任。董邰,陕西隆德人,岁贡,隆庆三年任。曹从质,直隶濬县人,监生,隆庆三年任。沈载庸,凤阳府五河人,岁贡,隆庆五年任。张思义,保定府容城人,监生,隆庆六年任。陆炫,直隶上海人,监生,隆庆六年任。李果,四川黔江人,岁贡,万历二年任。卢可久,直隶井陉人,岁贡,万历八年任。谢天眷,贵州前卫官籍,恩贡,万历八年任。阎汝乾,山西朔州人,岁贡,万历十二年任。程元化,直隶休宁人,儒士,万历十三年任。张兆元,浙江乌程人,例贡,万历十四年任,升直隶河间府通判。黄维中,直隶歙县人,监生,万历十七年任。刘凤翔,陕西泾阳人,都吏,万历十七年任。
主簿:南钊,河南人,监生,升任山东临清州判官。陈瀛,浙江余姚人,升江西知县。李琇,山东东昌府人,监生,嘉靖五年任。升光禄寺署丞。许东明,山东东昌府人,嘉靖十三年任,升顺天府经历。辛存惠,陕西阶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山西武乡县知县。钱鲤,万全籍,岁贡,嘉靖三十六年任。王维问,直隶平山人,岁贡,嘉靖三十三年任,升河南涉县知县。来端蒙,浙江萧山人,监生,嘉靖三十七年任。刘廷柱,直隶平山人,监生,嘉靖三十九年任。高灿,直隶清苑人,监生,嘉靖四十一年任。陈沛,广东德庆州人,岁贡,嘉靖四十二年任。周时谦,湖南武冈州人,隆庆元年任,升四川茂州判官。何天禄,浙江于潜人,吏员,隆庆五年任。程溱,上林苑监籍,儒士,隆庆六年任,升绥德州判官。石维端,福建福清人,吏员,万历元年任。李崇廉,河南林县人,监生,万历六年任,升江宁县县丞。卢茂,直隶德州左卫人,例贡,万历十三年任,升大兴县县丞。张与龄,直隶太仓州人,知印,万历十六年任。刘谐,浙江山阴县人,吏员,万历二十年任。
典史:颜虎,陕西华州人,吏员,嘉靖十六年任。宋宠,山东曹州人,吏员,嘉靖二十六年任,升直隶长洲县主簿。施文,直隶宁国府人,吏员,嘉靖三年任,升江西宜黄主簿。沙潮,浙江钱塘人,吏员,嘉靖三十年任,升宝坻县主簿。郑菔,福建莆田人,吏员,嘉靖三十八年任。严邦显,浙江余姚人,嘉靖三十九年任。刘应光,福建莆田人,吏员,嘉靖四十四年任。翁世贤,直隶和州人,吏员,隆庆三年任。何天禄,浙江于潜人,吏员,隆庆三年任,升本县主簿。毕大缙,直隶凤阳人,吏员,隆庆五年任。沙相,浙江钱塘人,吏员,万历二年任。季宠,直隶长洲人,吏员,万历五年任。孙士纲,山东清城人,吏员,万历八年任。葛廷才,湖广沣州籍,吏员,万历十三年任。翟可义,直隶丹徒人,吏员,万历十四年任,升河南密县主簿。孟桐,直隶临淮人,吏员,万历十六年任,升栾城县主簿。方乐舜,直隶绩溪人,吏员,万历十九年任。
堂东有题名碑:嘉靖二十八年,翰林院检讨晋溪县郭鎜记云:晋定襄兰溪薄公令宛平,越四年矣。为人真确闲雅,不自膏润,政尚敦厚,耻为一切干誉罔功之事,锄奸栉蛊,不惮心力以乱民,民于于然,日向于治矣。一旦,以宛平无题名记为请。于戏!公之志足语也。一念之发,自民彝天理之正,而好恶之公,惩劝之机寓焉。尝观班、范作两《汉书》,于西京牧正,先德教而后刑法,述为循吏传,辉映竹帛,百世之下,郁有生气。张杜刻薄之习,读史废书唾地,不齿于士君子之列。其是非之公,于人心为不死者耳。儒者,致身青云,人纲人纪,孰不欲自献以成其治,而擅芳于后世耶?其临利害,遇事变,怵于物而丧其守者,不为不多,故先民谓鉴于前斯可以善于后;为于今,当有以附于古,此圣人教天下之微权也。成祖文皇帝定鼎于幽燕,改北平为顺天府,宛平县附焉。置令一人,丞二人,簿一人,典史一人,分曹授事,各理其职。今圣天子励精于治,自辇毂而达之天下,斯根本之地,尤德化之所先也。且士之挟策以趋功名之会,人品不同,趋向亦異。苟善艺能者,振芳于词苑,精治技者,矫翮于公车,较之冉、季、游、夏,业已区矣。我朝百九十年于今,其任宛平而治者,不知其几人也!公政暇之余,因历考故牒,以稽其实,广询耆旧,以征其人,乃得令若丞、簿、史若干人,因次第其名氏、爵里、履历、岁月而刻之,将使后之观者曰:某也以贤擢,某也以不贤去。国家斥陟之典,明如日星。夫人善恶之应,捷如影响,而劝惩之道在是矣。谓公爱助意非耶?呜呼!宛平,王畿之邑也;京师,诸夏之表。居师帅之任者,果能鉴于善恶而兴羡思焉,则所以树立弘敷,功用焜奕,使圣王之泽,由家国而下究四海,夫固不特甲乙古循吏而已。风行草上,至理弗诬,余言固非赘庞也。谨记。
所属巡检司四:一曰芦沟桥巡检司,设桥西,离城四十里。巡检一员。一日齐家庄巡检司设本庄村,离城二百五十里,巡检一员。一曰王平口巡检司,设本口村,离城一百二十里,巡检一员。一曰石港口巡检司,设青口村,离城二百五十里。巡检一员。一曰广源闸,闸官一员。设西直门外,离城二里。
吏:悉从封司拨外省役满者参充,满即起送冠带;缺则申部拨补,如在京各衙门之例。本县吏三十八名:吏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户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粮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礼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兵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兵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刑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刑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工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工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马科司吏一名、典吏一名;匠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铺长司司吏一名,架阁库典吏一名,承发科典吏一名。芦沟等四司并广源闸共吏五名:芦沟桥巡检司吏一名。嘉靖南巡,为冲途迎驾,月支禄米六斗。齐家庄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王平口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石港口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广源吏一名,先年奉文,为本闸乃上陵驾到之所,月支禄米仓米六斗。其服役于公者,有本县书办十八名:吏房一名,户房二名,礼房一名,户粮科二名,兵房一名,刑房一名,马科一名,匠科一名,承发科一名,库书一名,以上十二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俱在条鞭内征给。工南科一名,工食银陆两,于空丁银内支给。取供书办一名,工食银拾贰两,于课程银内支给。粮衙一名,匠衙一名,屯衙一名,捕衙一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条鞭内征给。皂隶四十九名:知县二十七名,县丞二员、主簿一员各六名,典史四名。每年每名工食银叁两贰钱,于条鞭内支给。十八年,告加工食,申准批允,每名增添银壹两,于空丁银内支给。门子六名:知县二名,县丞、主簿三名,典史一名。每年每名工食银叁两陆钱,于条鞭银内支给。万历十八年,告加工食,申准批允,每名增添银壹两,于空丁银内支给。县仓斗级三名,每年每名徭编力差工食银叁两捌钱,填给由票自讨。黄垡仓斗级三名,每名于人丁各编银叁两陆钱支给。更夫五名,每年每名徭编力差工食银柒两贰钱,填给由票自讨。广源闸闸夫十名,每年每名工食银肆两。以上俱听雇募。惟本县库子二人,岁一更编之,土著必殷实而谨厚者。此外,如外州县候缺吏、农夫皂、马驴车辆户、阴阳生、马步民壮、义勇老人、地方官、阴阳官、医官之类俱无之。
夫官,倌也,又管也。一职皆立一官,使之典管而以治人为重,故又从倌。然都城建县设官与外县同,而官之所职,不专治人,与外县异,非屑屑守在四封已也。上自郊庙朝廷,下至九卿百执事,各奉典管之役。而鸣玉趋漏,谒见奏请,受赐蒙恩,亦视京秩以为差;又非外县之可同者,故秩较外县增二级。下至吏胥参补起送,亦比外县稍殊。而治人之责,视外县又数倍焉。非惟官之贤不肖,明主无劳咨询,而庙堂之下,皆得耳而目之。一事失理,一民失所,救过不暇,谴斥随至。曾是京县与外县同乎?按周制,四百里为县。官,晋谓之大夫,鲁谓之宰,楚谓之令尹,唐使权知县事,宋以朝官知县。秦置令丞,汉置主簿,曰督邮。今典史,即尉也;今各吏,即府史胥徒也。各役执事,亦庶人在官也。我国家定都建县,准古设官,而于京师之令、丞、簿、尉,特增其秩,是名虽县官,而实则内之。况成祖超迁贺银,以一县令至少司空,待之何尝不厚?而贺银之后,仅有一杨思恭。是何宛平之无贤官,抑亦贺、杨之芳躅难踵耶?夫以贺之刚果也,杨之宽简也,皆能垂荫甘棠,流芳史册。诚使酌于两公之间,而师法其治人之术,以之事君,以之奉公,此何难于宛平,而遽谓前人之芳躅难踵,无乃不可乎!刚则集事,而贵介豪贤之间,太刚必折;宽则得众,而里巷阛阓之内,太柔必废。跋前疐后,畏讥忧谗,虽有治人之心,而官之不得其职也多矣。语曰:松柏之下,其土不肥。故为宛平者,当知其职则然也。愚是以读贺、杨两公之传,每三致意于师资云。若夫僚属之贤不肖,吏胥之才不才,则前之者既,已名数而胪列之矣。往鉴在前,宪令在后,又谁不思曰此已不得与外县同,而甘自戾弃乎!
●卷四
○山川
△山
西山,在县西三十里。旧记,太行山首始河内,北至幽州,第八陉在燕,强形钜势,争奇拥翠,云从星拱,于皇都之右。每大雪初霁,千峰万壑,积素凝华,若图画然,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西山霁雪。香山,在县西北三十里。金李晏有碑,其略云:西山苍苍,上干云霄。重冈叠翠,来朝皇阙。中有古场曰香山,上有二大石,状如香炉、虾蟆,有泉水自山腹下注溪谷,一号小清凉。玉泉山,在县西北三十里。顶有金行宫芙蓉殿故址。相传金章宗尝避暑于此。山畔有二石洞:一在西南,其下水深莫测;一在山之阳,南又有石崖,上刻玉泉二字。金山,在县西三十里。其南曰瓮山。卢师山,在县西三十里。京西乡旧传,隋末有沙门曰卢师,居此山,能驯伏大青、小青二龙,故名。平坡山,在县西三十里,一名翠微山。山脉发迹香山,折而东,忽开两腋,中有平地,故名平坡。登之则极目平原,百里草树在目。每春秋之交,晴雨初歇,烟云变幻,金碧万状。前朝即其地为寺,名平坡寺。成化间,圣驾上陵,曾一幸之,见金刚佛像面黑,笑指曰:“此像好似火里金刚。”一夕,树间火起,而金刚焚。觉山,在县西三十里悬崖之上与卢师平坡鼎峙。西有三泉,曰清冷,曰清旨,曰荐至。罗■〈日侯〉岭,在县西三十里。自石厂一带横亘至西峰寺岭下,有溪流注浑河。狮子山,在县西三十里。左旁有石龙池,泉水大旱不竭。瓮山,在县西北三十里达官村。石景山,在县西北三十里玉河乡。乱石嵯峨,高出众峰。苇山,在县西北三十里。石山,在县西北三十余里玉河乡,呼石经山,以山多石,故云。山最高耸,东望神京,南望芦沟,西北望浑河。棋盘山,在县西三十余里。上有棋盘石,俗传金章宗尝奕于此。五华山,在县西北三十余里。五峰秀峙,宛若列屏,因号五峰。村民每占其峰间黑云,以为雨候。殷山,在县西北三十余里,下临浑河,山腰有一洞,直通马鞍山,约深十余里,与庞涓洞相连。韩家山,在县西三十余里。山阴有汉韩延寿墓,故名。双乳峰,在县西四十里香山。岩头山,在县西四十里蓼子峪。王家岭,在县西四十里张各庄。民人王姓开道,行车马,故名。万佛山,在县西四十里。山秀而幽,有寺,赐名万佛。桃花峪,在县西四十里界翠峰岭间,因多花卉故名。双泉山,在县西四十里。东北二里许有黑龙潭,因山有二泉,故名。连仙冈,在县西北四十里京西乡崔村,土冈相连,故名。卧龙冈,在县西北四十余里。山石俱青,惟此冈石独坚白。山脊蜿蜒二十余丈,状如卧龙。正统间,车驾尝幸此。分水岭,在县西四十余里。山势广阔,诸水至此分而为二:一入芦沟河,一入房山界。对子槐山,在县西五十里。山产甘子土,堪烧琉璃。本朝设有琉璃厂,内官一员主之。朝阳水洞,在县西五十里白家滩。洞内有观音庵。百草坡,在县西五十里吕村,多产异草。翠峰山,在县西五十里。山形奇峭,其色翠青,故名。又名遮风岭,以山阴有山,横列如屏,可障西北风。灰峪山,在县西六十里灰峪村。有仙人洞,广阔数十丈,可容千人,旁小洞俱可行。泥■〈艹棠〉山,在县西六十里东杨家坨。将军山,在县西北六十里军庄村。上有深洞二。嘉靖三十年,虏侵入内,即其地建二堡。思汉岭,在县西六十里东山村。苏武使虏曾过此,故名。牛角岭,在县西北七十里桥涧村。童子山,在县西七十里。凤凰山,在县西南七十里。山势翔舞如凤。牛心山,在县西南七十里。仰山,在县西七十里。峰峦拱秀,中有平顶,如莲花心,傍有五峰,曰独秀、翠微、紫盖、妙高、紫微。中多禅刹,金章宗游幸有诗刻石,见《遗文》下。恶风岭,在县西七十里王河乡。岭最高耸受风。宝瓶山,在县西七十里官园村。山产煤,状如瓶。孤山,在县西七十里。锣锅岭,在县西北七十里小新房村。马鞍山,在县西七十里张各庄。山前有大石碑一座,大书“念佛”二字。桑峪村相连,其形似马鞍。窟珑山,在县西七十里草店村。铁石坨,在县西八十里赵家台,产石坚黑如铁。十八盘岭,在县西北八十里,其山萦曲,十有八折。南山,在县西八十余里南峪村。九拱胜坨,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山势奇秀,环绕十余里。风都岭,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岭下有石洞,深百丈,内有炼魔台,滴水成石,名寒水石。花园岭,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山势甚高,约千丈,首尾相连,形如卧虎,环绕四十余里。石窟山,在县西九十里。山临浑河,壁立千仞,一径上通,仅可容足,俯视河水,最为险阻。有一石窟,名般若堂。香峪山,在县西北九十里玉河香峪村。相传先年所产草木多异香,今无之。裂缝坨,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环绕八十里,所产野蔬、山花、药材,多不可名。以石有裂缝故名。搭连山,在县西一百里安家滩。山形大小相连,故名。青山岭,在县西一百余里。山谷幽雅,下临清泉,相传岭下有僧尼二寺,龙出水发,山岩摧崩数里,二寺俱没,又名摝尸山。凌岳山,在县西一百八十余里。山下有金马洞,相传有一妇挑水,见金马饮水,逐入此洞,村人积柴熏之,二昼夜,离洞北五里许,烟出而止。白铁山,在县西北一百八十余里。山多白石,其坚如铁。颜老山,在县西北一百九十余里。山之西南有石青洞,东北有柳林水。小龙口山,在县西北一百九十余里。山有两崖:东崖在青白口,西崖在青水社。有泉,东入卢沟河。黄岭,在县西二百余里。黄岭出水火炭。大汉岭,在县西二百余里。由清水山尖分脉,直抵百花山,相传汉时匈奴界止此。黑云山,在县西二百余里。下有黑龙潭、柏谷间、龙门洞,上有鱼鼓石、塘石,并列二孔,用手拍之,其韵如鼓。塘之上有张仙洞,深阔二丈余,塘之下有通仙观。清水尖,在县西二百余里雁翅社。山下有泉清冽,而山峰极尖削,故名。二山相连,故又名南清水尖、北清水尖。丫髻山,在县西二百余里。高千余仞,环绕百五十里,乃西山之祖也。灵禽异兽,名花杂木,多产其中。山下东为雁翅,南为王平,西为桑峪,北为青白,四围俱崎岖难登。摘星岭,在县西二百余里。其山高耸云霄,仅通一径。百花山,在县西二百六十余里。上多花卉,如笔管、黄花之类,又生七寸毒蛇,伤者不救。绝顶有龙潭。
○水
海子,在县西三里,旧名积水潭。西北诸泉流入都城,西汇于此,汪洋如海。百泉溪,在县西南一十里丽泽关。平地有泉十余穴,汇而成溪,东南流入柳林河。玉河,在县西二十里。源出玉泉山,流入大内,出都城,东南注大通河。芦沟河,在县西南二十里。本桑乾河,又名漯河,俗呼浑河,亦曰小黄河,以流浊故也。其源出山西大同府桑乾山,经太行山,入宛平县境,出芦沟桥下,东南至看丹口,分为二派:其一流至通州高丽庄,入白河;其一南经固安至武清县小直沽,与卫河合流入于海。西湖,在县西二十里玉泉山下。泉水潴而为湖十余里,荷蒲菱芡与夫沙禽水鸟出没隐映于天光云影中,实佳境也。玉泉,在县西三十里玉泉山东北。泉出石罅间,因凿石为螭头,泉从螭口喷出,鸣若杂珮,色若素练,味极甘美。潴而为池,广三丈许。池东跨小石桥,水经桥下,东流入西湖,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玉泉垂虹。卓锡泉,在县西三十余里碧云寺后。太湖,在县西南四十余里。广袤十数亩,旁有二泉涌出,经冬不冻,东流为洗马沟。龙泉,在县西五十里。自金山西涌出,汇而为池,甃石为暗渠,引水伏流,约五里许,南经功德寺,前入西湖。清水河,在县西一百一十里大台村,入浑河。灵源川,在县西一百六十里。源经军庄村、清水村至青白口,与浑河合流。灵桂川,在县西一百八十里白铁山下,由斋堂村入浑河。小溪,在县西北二百余里。发源清水,由桑峪青白口村水流渐大,东归浑河。清水泉,在县西三百里清水村。泉口约二尺余,从清水涧东流入浑河。
○古迹
蓟丘,在县西德胜门外五里西北隅,即古蓟门也。旧有楼台并废,止存二土阜,旁多林木,翳郁苍翠,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蓟门烟树。钓鱼台,在县西香山七图,离京五里,系金章宗皇帝钓鱼古台,今为内官庄宅。玉泉台,在玉泉上,宣德间建,以备临幸。饮山亭、婆娑亭,俱在县西南十里彰义门内,元词客马文友别墅。旧燕城,在县西南,辽金故都也。《辽史》云:晋高祖以辽有援立之劳,割幽州等十六州以献,太宗升为南京。又曰:燕京方三十六里,有八门:东曰安东、迎春,南曰开阳、丹凤,西曰显西、清晋,北曰通天、拱宸。大内在西南隅。《金史》云:天德三年,命张浩等增广燕城门十三:东曰施仁、宣曜、阳春,南曰景风、丰宜、端礼,西曰丽泽、显华、彰义,北曰会城、通玄、崇智、光泰。义井,在县南,离京二十里,金章宗皇帝过此,饮水味甘,封为义井。甘露井,在芦沟桥,离县三十里西峰寺前。泉水涌出,甚甘,冬夏不竭。张华宅,在芦沟桥河北岸,离城三十里。吕公岩,在县西三十里玉泉山半岩。广仅丈许,深倍之,相传吕纯阳曾往来此岩。华严洞,在县西三十里香山。洞有数处,俱窈窕崎岖,累朝名公多赏咏之。芦沟金口,在县西三十余里芦沟东岸。金开以通漕运,下视都城,高一十四丈余,金末恐暴涨为害,塞之。元复开塞,故名金口云。祭星台,在县西四十里香山寺前。金章宗祭星之所,台废址存。护驾松,在县西四十里香山。金章宗游玩至此失足,得松护之,遂封云,今废。妙高堂,在县西四十里香山寺右。唐以来有之,即今东方丈是也。仁佛阁,在香山寺后最高处。辽时游玩之所,今存遗址。香山古松,在香山。松高不数丈,即盘生如盖,或偃或侧,如攫如踞,相传唐、宋时植。元有无名氏松顶明珠诗一,见《遗文》下。莲香池,在香山寺下。相传旧有池,蓄五色莲万本,芬芳异等,开时香达数里。今遗址为丁太监寿地,池莲俱不存。元有无名氏莲香金界诗,见《遗文》下。玉环,在县西四十里吕村。天顺间一僧名玄堂,建庵掘地,得玉环一双,庵成即名玉环庵,见僧道下。丹井,在香山寺。相传有仙人炼丹之所,或云即葛稚川,今井址见存。寺僧用石砌为二,伏流达于寺前为池,横桥以度,畜金鱼为玩。又伏流达山麓,汇于小石盘,螭口授受,妆点甚奇。洗马沟,在京西南四十余里。广袤十数亩,傍有二泉涌出,隆冬不冻。昔光武北犭旬于蓟堂,洗马于此,名其泉为洗马沟。六国岭,在县南五十里王家岭迤西,俗传庞涓分尸于此。石经碑,在县西南五十里,与房山相连。山洞内石上刻经文三十余处,多毁坏,惟般若序品存焉。天宫院,在县南六十里。旧名史家庄,因金章宗驾幸本村打围举膳,改名。古窑,在县西七十里贾家沟。窑内泉水清甜,食之可愈病。流二十余里,由佛儿门达良乡,出浑河。戒坛,在马鞍山,离城七十里。辽金时僧说法之所。本朝嘉靖时,曾允僧请,复其旧;无何,禁止之。庞涓洞,在戒坛西,离城七十里观音庵内。洞长一里许,高阔数丈,内有盘龙石、棋盘石井各一。游者必举火以入。一名华阳洞。孙膑洞,在戒坛西南,离城七十里。长里许,高阔丈余。张良洞,在县西王平口,离京一百二十里。百花石床,在县西一百二十里王平口。四围皆山,中有平川,约数十亩,地暖而肥,产杉橑药草,春夏之间,红紫烂漫,香气袭人。金章宗尝游幸焉。所憩石床尚存。六郎洞,在县西一百四十余里,傍有杨家川,相传杨六郎操兵教场,约广二十余里。六郎无所考。煮石铁锅,在泥窝村瑞云寺,离县一百五十里。寺倚百花山,相传避世佛曾此修道,用小耳锅煮石修炼。锅似铁似石,阔一尺,深七寸。宣德年奉旨取视,赐以龙袱。摔龙石,在泥窝村,离县一百五十里。相传端云寺内有龙逸出,佛逐及之,摔之石上。今石尚有龙形,故名。城子台,在军庄村,离县一百六十里。相传古屯军之所,上有土墩四。龙门金马,在斋堂村西,离县一百八十里,地名龙门头。下有洞,名金马。先年有人汲水,见一金马,未饮逐之,金马入洞,人熏之二昼夜不得,惟洞北五里许有烟出,遂名之。鱼鼓石,在县西二百里,地名黑云山。有石塘二穴并列,击之,其声如鼓,若掩一穴,则不鸣,故名。张仙洞,在鱼鼓石之上,洞深二丈余,阔如之,内有石泉,汇而成池,清冽异于他泉,相传为张仙炼丹之所。八角龙池,在桑峪村,离城二百里。石生八角,中虚若池,泉出其底,冽而甘,古产龙之所。石臼,在史家营村,离城二百五十里,有大山,峻峭入云。其上有古庵基。庵后石塘,阔约数丈,水深不测,中有一石,形空如臼,相传古仙栖隐之所。臼尝产米,视僧多少,日取不竭。有僧惮其险阻者,庵后凿一穴通之,以便取米,穴成而米不生。今塘与臼俱存,不知所谓。三石盆,在史家营山下。三石形空如盆,各阔丈许,相离数步,积水尝满而不溢,大旱亦不竭。画眉石,西斋堂村多有之,离城二百五十里。石黑色似石,而性不坚,磨之如墨,拾之染指。金章宗时,妃后尝取之画眉,故名。担山孔,在县西鸡儿台离城二百五十里。南北二山各有一孔,相对若可担然,俗讹为二郎所凿。
夫太行自天之西柱奔腾以北,云从星拥,几千万派,而至宛平三岔口,析而为二,此堪舆家所谓大聚讲也。一自口东翔,为香山,结局平原,一望数百里,奠我皇都。一自口北走,百折而东,逆势南面,去作皇陵,而浑河、玉泉等水纵横其间,为之界分而夹送之,令岳渎诸山川,得拱揖襟带,比之共辰。相传冀州风水极佳,宛平盖独收其胜矣。方今谈宛胜者,谁不曰西山、西湖?此盖以玉泉、香山布之湖上,卓锡、丹泉吐之山坳,山之中有水,水之上有山,古迹可求,近在几席。彼骚人游子,或艳羡而欣赏之,然风景之丽云耳。而识者且鉴之桂子、荷花,斤斤焉唯妆点流连之惧,宛抑恶用有无?惟是皇都、皇陵,联于一脉,视彼负夏苍梧、岐周毕郢分为两地者,实超轶万万。榜尝从上元登鸡鸣,冯虚仰瞻钟山,王气蔚蔚葱葱,交加禁宫飨殿之上,拟之宛平山川,乃屈二指。赤县帝宅,亿万年基业,猗与盛哉!顾宛民则有不必是者。浑河本发源桑乾,会合数千里之水而入宛平,流二十余里至青白,与小浑河会;又二百余里至芦沟桥,又一百四十里至胡林,入固安界,计所经宛地约四百余里。每年夏秋,水生两岸,田庐鱼鳖,动数十里,而西山一带形势稍胜者,非赐墓、敕寺,则赐第、赐地。环城百里之间,王侯、妃主、勋戚、中贵获坟香火等地,尺寸殆尽。即榜来宛数年,再值火灾,沿河几无民矣。而竟以阖县计分之例,不获成灾,少沾蠲赈,乃免地则时奉旨,有所脱籍。而更以其免去地差重之见在丁地,溯自国初,其敝可知。由兹以谭,宛果何贵乎山川耶!嗟嗟!宛幸有山川之重,而顾不得因山川以重宛,岂谓重宛不足以重山川哉!
●卷五
○铺舍
宛平县凡一十二铺,每铺设铺司一名,掌送到官文书籍记件角时日而递发之。铺兵三名,轮次传送,凡四十六人。自县前铺起,十里至施仁铺,分为二:一自施仁十里至彰义铺,又十里至义井铺,又十里至芦沟桥铺,又十里至新店铺,通良乡;一自施仁十里至高店铺,又四十里至田家庄铺,又二十五里至黄垡铺,通固安县。县北路:五里至石碑铺,又十五里至双线铺,通昌平州。县东路:十八里至胡渠铺,通密云县。以上各铺司兵,每名各工食银柒两贰钱,徭编。古步递曰邮,马递曰驿,凡以羽檄不时,令缓亟无壅情也。而铺陈置传或舍,一宿以去,遂有铺舍。宛无骑马与夫役置驿送迎矣。而乃所谓铺之云者,急递公移,率又粗取备制,如施仁、义井、芦沟,虽有屋数楹,其实极敝,不可以居。如彰义、高店、石碑、胡渠等,则败垣荒草,堇存遗址。如县前,则并铺址无之,各铺司兵往往僦居旁舍,所领工食有限,而近铺龙断之地,赁价踊贵,不免星寄僻巷。每具邮书至,呼召良久,始得给发。如此而欲执律以求之曰:尔必昼夜三百里。即夸父奔尘,恐不能也。且也,闰月工食,达之天下,而宛额于此辈顾靳不与,岂闰月不公文耶?若合干衙门春秋上陵,重臣钜典,孰以天下俭此锱铢!而相沿故事,则铺司兵每行供夫六名,约往返费且数金,彼佣值几何,而苛责转,顾此非有司之责耶?兹欲表章典制,修复铺舍,优恤候人,须大改弦辙始得。乃宛治前后,局于官民所居,扩而扰之不可,库无百缗之储,即时不诎,欲为举盈不可。而一二丝毫赋额,上下束手,尺寸璞玉,无敢擅议。由此言之,吾有司奉持文墨,先自传舍之不暇,谁复与传舍谋乎?是可慨也已!
○街道
宛平人呼经行往来之路曰街、曰道。或合呼曰街道。或以市廛为街,以村庄为道。故设官有街道厅、街道房,不可胜纪,姑记其大者。
城内地方以坊为纲,惟西城全属宛平,其中、北、南三城,则与大兴分治。西城坊凡五:曰朝天日中,曰金城,曰河漕西,曰鸣玉,曰阜财。中城坊凡四:曰大时雍,曰小时雍,曰积庆,曰安富。北城坊凡二:曰发祥,曰北日。中南顺城门外坊凡二:曰宣南,曰宣北。每坊铺舍多寡,视廛居有差。总计坊凡十有三。其以胡同名者,凡三百一十二。胡同本元人语,字中从胡、从同,盖取胡人大同之意。然二字皆从行,迨我朝龙兴,胡人北徙,同于荒服,亦其谶云。
西城朝天日中坊:一牌一铺曰指挥营胡同、曰草场胡同,二铺曰宫墙夹道街、曰三义庙街、曰立禅庙街,三铺曰绵花胡同、曰四眼井胡同、曰官菜园,四铺曰臭皮胡同、曰河漕东大街、曰石老娘胡同,五铺曰朝阳胡同、曰青塔寺胡同,六铺曰草场墙下半边街、曰西北城墙大街。二牌一铺曰椿树胡同、曰安城胡同、曰李四胡同,二铺曰双冷铺街、曰井儿胡同、曰刘月胡同,三铺曰为马大豆胡同、曰西城墙下大街,四铺曰广平库街、曰扒儿胡同、曰妙清观街,五铺曰西直门大街,六铺曰毛家胡同、曰地藏庵胡同、曰兴元庵胡同。三牌一铺曰崇麦庵胡同、曰营房一条胡同、曰西方巷、曰御马监官房胡同,二铺曰营房三条胡同、曰横街、曰观音庵胡同,三铺曰二条胡同、曰南小街,四铺曰华严庵胡同,五铺曰板桥胡同、曰弥陀庵胡同,六铺曰营房四条胡同、曰北大街。四牌一铺曰营房五条胡同,二铺曰响铃寺胡同、曰西草场胡同、曰冯增胡同,三铺曰新街口、曰冯增五条胡同,四铺曰水关街,五铺曰五条胡同、曰宽街儿,六铺曰营房、曰北墙下大街。
金城坊:一牌一铺曰金城坊街、曰巡捕厅胡同、曰丁儿张胡同、曰水车胡同、曰王府仓胡同、曰柳家胡同,二铺曰阜成门南城下大街、曰钮家胡同,三铺曰阜成门里大街、曰马口桥街,四铺曰井儿胡同、曰武艺库胡同。二牌一铺曰吉家胡同、曰盆儿胡同,二铺曰龙骧卫胡同、曰武定侯胡同、曰华家胡同、曰菜市口,三铺曰金城坊东胡同、曰孟端家胡同,四铺曰井家胡同、曰宣家胡同。三牌一铺曰墙下东街、曰济州卫胡同、曰羊毛营胡同,二铺曰城隍庙后街、曰曹杉板胡同、曰城隍庙横街、曰小胡同,三铺曰墙下一道胡同、曰鹫峰寺胡同、曰赵二姐胡同、曰西子胡同。四牌一铺曰山西大木厂墙下胡同、曰旧帝皇庙街、曰车儿胡同,二铺曰提学察院胡同、曰许游击胡同,三铺曰刑部后墙下街、曰巡按察院胡同、曰横胡同,四铺曰丰城胡同、曰皮库胡同。
河漕坊:一牌一铺曰河漕北头街,二铺曰河漕中街,三铺曰朝天宫小胡同,四铺曰半边门楼胡同、曰翊教寺胡同、曰横街,五铺曰陈信胡同、曰西新仓横街、曰装果厂胡同,六铺曰观音寺胡同、曰永清卫胡同。二牌一铺曰大桥胡同,二铺曰驴肉胡同、曰车儿胡同、曰石虎胡同、曰宝禅寺胡同,三铺曰大宁侯胡同,四铺曰箔子胡同,五铺曰河漕街、曰南大桥街。三牌一铺曰河漕南街,二铺曰北大桥胡同。
鸣玉坊:一牌一铺曰帅府胡同、曰河漕半边街,二铺曰果子市大街、曰马市桥街、曰姚家小胡同,三铺曰朝天宫西墙下街、曰阜成门西城墙下街,四铺曰卫胡同、曰武安侯胡同、曰古铜胡同、曰石碑胡同。二牌一铺曰乾石桥街、曰白石桥街、曰粉子胡同,二铺曰兵马司胡同,三铺曰鸣玉坊大街、曰西院勾栏胡同、曰砖塔胡同,四铺曰阡张胡同、曰沈篦子胡同。三牌一铺曰太常寺胡同、曰宽街,二铺曰邓家湾胡同、曰横街半条胡同,三铺曰白桥三条胡同、曰红庙胡同、曰厂墙胡同,四铺曰帝王庙街、曰羊肉胡同。
阜财坊:一牌一铺曰城墙西半边街,二铺曰京畿道街,三铺曰刑部街、曰白帽胡同,四铺曰马堂胡同、曰王二胡同、曰手帕胡同,五铺曰顺城大街。二牌一铺曰闹市口、曰一条胡同、曰石驸马街,二铺曰中街胡同、曰草厂胡同,三铺曰东大街,四铺曰圆洪寺街,五铺曰叉手胡同、曰宣武门里西城墙下街。三牌一铺曰棕帽胡同、曰二条胡同、曰北大街,二铺曰土地庙街,曰一条胡同、曰棕帽三条胡同,三铺曰保安寺街、曰双河庵胡同、曰白虎庙街、曰西城墙下街,四铺曰手帕西胡同,五铺曰祁家胡同、曰南城墙角大街。四牌二铺曰头发胡同,三铺曰承恩寺胡同、曰象房街,五铺曰石驸马街后牛边胡同。
中城大时雍坊:一铺曰棋盘街、曰西江米巷、曰故衣胡同、曰城下大街,二铺曰碾子胡同、曰洪井胡同,三铺曰高坡胡同、曰养马胡同、曰洪井二条胡同、曰三条胡同、曰锦衣卫后街,四铺曰高井胡同、曰麻绳胡同,曰南菜市口,七铺曰新帘子胡同、曰旧帘子胡同、曰石碑胡同,八铺曰菜市口街、曰双马桩胡同,九铺曰安福胡同,十铺曰长安街,十二铺曰化石桥街、曰卫营胡同,十三铺曰松树胡同,十四铺曰横街、曰中街,十五铺曰绒线胡同、曰宣武门街、曰单牌楼街,十七铺曰小双马桩胡同、曰油坊胡同,十八铺曰枣树胡同、曰府军卫胡同。铺不全者系革去。
小时雍坊:一铺曰龙骧卫胡同、曰双塔寺胡同、曰武功胡同、曰石虎胡同,二铺曰李阁老胡同、曰演象所夹道街、曰灰厂街、曰石厂街,三铺曰射所南门街、曰夹道街、曰四眼井胡同、曰涌泉巷,五铺曰馓枝胡同、曰乾石桥街、曰单牌楼。
积庆坊:一铺曰定府大街、曰兴化寺胡同、曰皇墙北大街、曰豆腐巷,二铺曰椿树胡同,三铺曰陈皇亲宅、曰西华门大街、曰红罗厂街。
安富坊:一铺曰皇墙西大街、曰宣城伯后墙街、曰验粮厅街,二铺曰酱黄胡同、曰香胡同,三铺曰堂子胡同、曰板厂胡同、曰廊房胡同。
北城发祥坊:一铺曰哱啰仓胡同、曰三宝胡同、曰恭四巷口胡同,二铺曰石虎胡同、曰宏善寺胡同、曰刘汉胡同、曰白米寺街、曰绵花胡同、曰德胜门大街,三铺曰张皇亲胡同、曰人头井胡同,四铺曰崇国寺街,五铺曰哱啰胡同、曰正觉寺胡同、曰浣衣局胡同、曰大街西半边胡同。
北日中坊:一铺曰白米斜街、曰观音堂街、曰皇墙下街,二铺曰鼓楼下大街,三铺曰簪儿胡同,四铺曰北城墙下大街,六铺曰浆糊房胡同、曰豆腐巷,七铺曰绦儿胡同、曰新开道街、曰二条胡同、曰三条胡同,八铺曰高贤胡同、曰鲊子营胡同、曰妙玄观胡同,九铺曰西绦儿胡同、曰南北二街,十二铺曰羊房胡同、曰房大人胡同、曰德胜桥,十四铺曰供应厂胡同、曰海朝庵胡同、曰稻田。
南城顺城门外宣南坊:四牌二铺曰角儿大街、曰广宁门街、曰西土城街、曰菜市街、曰手帕胡同,四铺曰白纸坊、曰猪市口。五牌二铺曰礼拜寺街、曰老君堂街、曰海虎门街、曰糖坊胡同,三铺曰燕杲儿、曰南胡同。六牌一铺曰乾面胡同、曰南瓦街、曰土坯营胡同、曰大觉庵胡同,二铺曰西新门大街,三铺曰菜户营街。
宣南坊:六牌二铺曰西沿河街、曰孔家胡同、曰河墙一道街,八铺曰紫金寺街、曰长营街、曰官道街,十铺曰砖营胡同,至河岸头,七牌二铺日报国寺大街,六铺曰真空寺街、曰北大街。
城外村庄共三百二十八处,自县出重城右安门,过大兴县界五十里,曰纪百户庄,分为二道。
一道自纪百户庄东南十五里曰囤垡村,又八里曰窑子头、曰董哥庄,又三里曰河北店,其旁曰梨园庄、曰张哥庄、曰义堂村,又五里曰宋哥庄,其旁曰薛家庄、曰东黄垡村、曰大新庄、曰孙哥庄,又四里日梁哥庄,其旁曰太子务村、曰张寨务村、曰朱家务村、曰东庄营、曰院南村,又十里曰贾河村,又七里曰河南村,又二里曰公哥庄,又六里曰南哥庄,抵东安县界。
一道自纪百户正南七里曰天宫院村、曰中堡村、曰宋家庄,又八里曰皮哥庄、曰北茨榆村,又二里曰庞哥庄,又五里曰桑垡村、曰大营村,又三里曰南茨榆村,又六里曰黑垡村,又五里曰北庄村、曰南庄村、曰黄垡村,又八里曰瓮哥庄,又八里曰高哥庄、曰赵村,又三里曰榆垡村,又五里曰胡林村,又三里止固安界,胡林之旁迤西三里曰曹哥庄,又十里曰石垡村、曰梁家务、曰张姑垡,又五里日常哥庄,又五里曰西黑垡村、曰刘世庄,又四里曰垡头村、曰里河村,又三里曰麻哥庄,又五里曰魏哥庄、曰黄哥庄、曰梨园庄,又五里曰求贤村,又八里曰新庄村,又五里曰长安城。以上俱星布县界之南,与固安、涿州连界。
县之西南,出彰义门曰鸡鹅坊管头村,又二里曰东局村、曰西局村,又二里曰柳巷村,又二里曰小井村,又五里曰风台村,又二里曰看滩村,又二里曰义井村,又三里曰大井村,又三里曰曹哥村,又五里曰东五里店,又二里曰西五里店,又四里曰抽分厂,又一里曰芦沟桥,又四里曰新店村,又一里曰赵村,又五里曰大宁村,又三里曰高店村,又一里曰田家营,又五里曰高陵村,又二里曰稻田村,又六里至良乡县界。
县之正西有二道:一出阜成门,一出西直门。自阜成门二里曰夫营,又一里曰二里沟,又二里曰四里园、曰钓鱼台、曰曹家庄、曰三虎桥,又四里曰八里庄。又分二大道:一道二里曰两家店、曰松林村、曰阮家村、曰田村,又七里曰黄村、曰黑塔村、曰七家村、曰新庄村、曰北下庄村、曰撅山村,又八里曰磨石口,又二里曰高井村,又五里曰麻峪村,又五里曰五里坨,又五里曰三家店。西有浑河,三家店过浑河板桥正西约二里许曰琉璃局,又五里曰务里村,又五里曰柔儿岭,又五里曰蝎虎涧,又五里曰牛脚岭,又三里曰桥儿涧,又五里曰落坡村,又五里曰马哥庄,又五里曰桃园村,又五里曰石骨崖,又八里曰王平村。其旁横者曰石鼓台、曰清水涧、曰桃园村、曰大台村、曰彭家滩、曰安家庄、曰河南台、曰雁翅社、曰太子墓、曰虾蟆岭、曰魏家套、曰河东台、曰青白口村、曰牛拱村、曰黄崖村、曰碣石村、曰沿河口、曰杏叶口、曰朱窝村、曰马家套、曰长峪村、曰房良村、曰栗树台、曰芹峪村、曰苇子水、曰田家庄、曰湖头村、曰白家台、曰碧氲台、曰佛字岭、曰水泉村、曰庄窝台、曰菩萨墓、曰狼子峪、曰东赵家台、曰西赵家台、曰漆园村、曰刮草地、曰吕家坡、曰安家滩、曰彭家台、曰王家岭。以上各村,俱棋布王平村之四方,无正路云。又十里曰王平口,为过山总路。一道自八里庄八里曰南田村、曰羊望店、曰拱扒村、曰宛家村、曰核桃园、曰朱哥庄、曰枣林村、曰沈家村、曰魏家村、曰打靛厂、曰要哥庄、曰田哥庄、曰张义村、曰吴家村、曰瓦窑头、曰东安庄、曰鲁国、曰南下庄、曰八角庄、曰古城村,又五里曰宫村,又三里曰杨家庄、曰北西安,又四里曰石景山。近浑河有板桥,其旁曰庞村、曰杨木厂(沿浑河堆马口柴处)。石景山之左径八里曰曹哥庄,又二里曰冯村,又三里曰上安村,又五里曰新城,又三里曰卧龙岗,又三里曰小园村,又三里曰石门营,又二里曰何哥庄,又二里曰石厂。过罗角岭十里曰张哥庄,五里曰鲁家滩(本村南房山界)。迤西北三里曰新房村,又五里曰平院村,又四里曰草店村,又三里曰羊保园,又五里曰赵家台,又五里曰十字道,又五里亦至王平口。石景山之右径十里曰大峪村、曰后台村,又五里曰城子村,又五里曰龙门村、曰中峪村,又四里曰东新房、曰西新房,又三里曰门头村、曰要家坡,又二里孙家桥,又三里曰梁家桥、曰天桥,又二里曰大横岭、曰孟家胡同,又五里曰官厅村,又十里曰峰口鞍。过岭西曰黄石港,又七里曰抢风坡,又十里曰十字道、曰青山岭,又十里亦至王平口,与前诸道相会于此。又五里曰窄石台,又五里曰板桥村、曰禅房、曰庄窝台,又五里曰千人台,又十里曰大汉岭,又八里曰泥窝村,又十五里曰军下村、曰桑峪村、曰冷水村,又十里曰东胡家林,又三里曰西胡家林、曰火钻村(有清河,即放马口柴处)。又五里曰东斋堂村、曰西斋堂村,又八里曰马兰村。过马兰岭又二十里曰鸡儿台、曰青土涧,又二十五里曰柳林水,又十五里至矿山,与房山界相连。矿山稍西二十里至史家营,曰莲花庵、曰秋林铺、曰白虎头、曰刘站村、曰北山村,又十三里曰刁窝铺,又七里曰下清水、曰上清水、曰杜家庄、曰张家庄、曰齐家庄、曰塔河村、曰王安村、曰减长村、曰艾峪村、曰龙窝村,又五里曰梁家庄,又三里曰李家庄,又五里曰燕家台、曰柏榆村,又五里曰天津关,又三里至口外保安州界。自西直门五里曰白石桥,又三里曰豆腐闸,又三里曰麦庄桥,又四里曰南务村,又五里曰小屯村、曰馒头村,又三里曰罗角庵,为山所隔,其山后各村,皆自西北路绕行,始可相通。
县之西北,出西直门一里曰高郎桥,又五里曰篱笆房、曰苇孤村,又二十里曰鞑子营,又十里曰北海店,其旁曰小南村、曰八沟村、曰牛栏庄、曰中务村、曰北务村、曰普安店、曰卧佛寺、曰碧云寺、曰香山寺、曰瓮山寺、曰白家滩、曰小石窝、曰新庄村、曰高丽村、曰周家巷、曰南安河、曰北安河、曰幞头村、曰大觉寺、曰孟窝村、曰东山村、曰香芋沟、曰杨家坨、曰寨口村、曰灰峪村、曰军庄村、曰陈家庄、曰仰山村、曰三义涧、曰冷角庄、曰弹里村、曰丁家滩、曰下苇店、曰上苇店、曰马郎庵、曰田家庄,以上各村,俱纵横北海店之四方,与昌平州地方犬牙。又八十里曰高窑口,又四十五里曰长峪城,又四十里曰马泡泉,又四十里曰镇边城,又十里曰横岭,抵边城。
县之正北,德胜门外有内官监冰窑、东西教场,又五里曰石碑铺,又三里曰土城关、曰鹰房,又八里曰双线铺,又四里曰清河村,至昌平界。
县之东北,出德胜门外,由土城迤东三里曰龙道村,又二里曰八合村,又五里曰望景村,又六里曰东西两胡渠,又四里曰刘家庄,又三里至顺义县界。其傍曰勇士营、曰仲山村、曰新店,俱抵昌平州界。
按:见行城内各坊,随居民多少,分为若干铺,每铺立铺头火夫三五人,而统之以总甲;城外各村,随地方远近,分为若干保甲,每保设牌甲若干人,就中选精壮者为乡兵,兵器毕具,而统之以捕盗官一人、保正副各一人。棋布星罗,条分缕析,比之外府州县,特加繁重。其初固为帝都所在,肩摩踵蹑,万方观化,纲纪攸存,于以讥察意外,示天下肃也。乃勋戚中贵,法不得拘役,而承平既久,法令猬集,奔走渐繁,土著之家多不乐应役。不得已,移之流寓之民,而彼实又多豪有力,托之城社,无敢问者。于是乎城内外总甲、保甲非无籍少年,则卑琐乞流已耳。彼为役者,自分已为里中人所贱,而上之人又贱用之,遂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苟可螫搏,无所顾恤。每民间有事,应与拘送,则有鞋脚钱;或已就拘执,两愿和息,则有酒饭钱;奉檄踪迹奸宄,未得而株连之,则有宽限钱;已得而墨覆之,则有买放钱;城内每月每家有灯油钱;买卖房契有画字钱;各巷搭盖披檐有隐报分例;相验有被犯法物;每初佥及年终,置酒邀会,每家银三五分,则曰打网、曰秋风;催收房号,展转支吾,则曰那上趱下;送赂以分计者,则曰几厘;以钱计者,则曰几分;巧立名色,莫可枚举。无论大利小害,即以一醉饱故,至囊头福堂,警迹邮置,亦所甘心。彼岂独无人心哉!其饥寒所迫,势则然也。盖尝求之各役之苦凡几,皆有非良家子所能堪者。吾有司等不能体其情,恤其私,而徒责之以夷惠,此父母之所不能行之子,尧舜之所不能令之民,而可以望之入井赤子耶?就其大凡言之,如城内则每晚携灯护送将迎,每日早押打喧闹,每月督催房号,每年终催浚沟渠、平街道,凡地方有人命、倒卧、盗贼、火烛,必报,风雨寒暑不敢后,而又有守宿灯烛之费,有市曹搭蓬及雇夫防护之费,有各衙门家火木板纸张之费,有刑部诸司老未完,五日一比,有街道房打事件,五日一卯,有各察院、东厂、锦衣卫、东司房、西司房、礼仪房正堂及坐季千户、夜巡百户、上钟校尉、兵马司正堂、本坊各卯日,间有一日而两地分卯者。即每月领有油烛工食,数曾几何?如此而欲望得良家子为我总甲,其谁能耶?如城外,则西山百余村轮守矿洞,大路数十村轮巡窝铺,家无担石之储,而比邻有王谢陶朱,则彼有防护之责;身无立锥之地,而连阡有膏腴水竹,则彼有斩芟之虞。各村俱与城内同干系矣,而其裹粮远守,动经旬日,且并有械器之费;近城已与城内同卯日矣,而又加以府县巡司,海子巡围,俱有监临之分。有巡山者,有巡路者,一不应名,以为大故,声讨四出,而责罚随之。如是而欲望得良家子为我保甲,其谁能耶?夫总甲、保甲,地方之领袖也。在古为百千户之长,即不得人人妙选,肃肃赳赳,比之干城腹心,而讵可坐令困辱,羁靮鞭策,至于此极?以此为拊循,此之谓十羊九牧;以此为搏击,此之谓兔少鹰多。孰与善刍牧,宽网罟,俾鱼鸟不惊,而牛羊相习,徐择可者为总甲、保甲,稍优恤之,以统率一方,而示天下?所谓上以恩义驭下,而下不以法度事上者,有是理乎?抑是犹就事论之,其他如大宁村、独一村等,则地方绮错宛平,而全无保甲;如马鞍山、罗锅岭、冈子涧、张各庄、鲁家滩、东西新房、平园村、贾家沟、龟口村、草店、水村、草圃园、赵家台、小桑峪村、新城村、何各庄、卧龙冈、曹家庄、冯村等,则系名保甲,而县官实不得与。诸如此类,将欲问所疾苦,有不必然者,此又吾有司所不易言也。
●卷六
○地亩
嘉、隆前,地亩无可考。嘉靖末年,官民田地共叁千肆百贰拾柒顷捌拾肆亩捌分玖毫叁丝。官田地陆拾柒顷捌拾柒亩肆分柒厘,民田地叁千叁百伍拾玖顷玖拾柒亩肆分叁毫。万历拾贰年分,征粮地贰千玖百叁拾伍顷玖拾亩。拾叁年,永年伯王炜今中宫父奏讨护坟地贰拾伍顷伍亩伍分。邠哀王万历拾叁年生仙居公主万历拾叁年生拨去护坟地贰拾伍顷柒拾叁亩玖分玖厘玖毫。拾肆年,司礼监太监张诚奏讨护坟地叁顷陆拾亩。拾柒年,灵丘公主万历年生并顺妃张氏、悼妃耿氏,奏讨护坟地壹拾肆顷。又,京西等图民李实等,奏除官占垫道地壹顷叁拾肆亩。拾捌年,驸马梁邦瑞奏讨寿阳公主护坟地伍拾肆亩肆分陆厘陆毫;又,潞王长女丈给坟地捌亩,共开除过地柒拾顷叁拾伍亩玖分陆厘伍毫实在。万历贰拾年,征粮地贰千捌百陆拾伍顷伍拾肆亩叁厘伍毫。
鸣玉坊共地伍拾伍亩,万宝坊共地叁顷陆拾肆亩玖分,顺城关共地壹拾壹顷玖拾柒亩壹分贰厘,德胜关共地壹百贰顷柒拾陆亩玖厘壹毫,平则关共地肆拾陆顷叁拾陆亩玖分陆厘,白纸坊一图共地玖拾贰顷叁拾肆亩伍分壹毫,白纸坊伍图共地陆拾肆顷壹拾亩柒分贰厘陆毫,香山六图共地伍拾柒顷柒亩玖分壹厘,香山七图共地伍拾贰顷陆拾壹亩陆分捌厘柒毫,香山十一图共地柒拾贰顷玖亩壹分捌厘贰毫,香山十二图共地叁拾壹顷贰厘贰毫,玉河四图共地陆拾陆顷玖拾壹亩陆分贰厘,玉河八图共地肆拾陆顷玖拾壹亩柒毫,玉河九图共地叁拾伍顷肆拾叁亩贰分叁厘柒毫,玉河十图共地陆拾壹顷肆亩肆分捌厘玖毫,玉河十二图共地伍拾捌顷捌拾陆亩贰分捌厘捌毫,玉河十八图共地玖拾柒顷叁拾柒亩伍分捌毫,玉河二十图共地伍拾壹顷贰拾捌亩叁分陆厘玖毫,京西二图共地柒拾玖顷柒拾叁亩捌分肆厘柒毫,京西屯三图共地陆拾贰顷捌拾柒亩捌厘伍毫,京西四图共地壹百贰拾肆顷肆拾陆亩捌分贰厘捌毫贰丝,京西八图共地伍拾柒顷玖拾玖亩捌分陆厘肆毫捌丝,永安一图共地壹百肆顷壹拾贰亩陆分壹厘,永安二图共地捌拾柒顷贰拾玖亩叁分贰厘贰毫,永安四图共地壹百叁拾壹顷壹拾伍亩肆分伍厘贰毫,永安五图共地壹百伍拾贰顷贰拾亩肆分,永安屯五图共地陆拾顷壹拾陆亩柒分柒厘肆毫,孝义一图共地柒拾肆顷伍拾肆亩陆分壹厘,孝义二图共地柒拾陆顷玖亩叁分伍厘,孝义四图共地捌拾顷柒拾陆亩壹分肆厘,孝义屯一图共地伍拾贰顷伍拾柒亩伍分,孝义屯三图共地柒拾肆顷柒拾陆亩柒分,乐安屯共地参拾陆顷拐拾捌亩柒分叁厘陆毫,永宁屯共地贰拾肆顷叁拾伍亩,安乐屯共地伍顷柒拾捌亩玖分陆厘,福宁屯共地叁拾叁顷叁拾肆亩柒分伍厘伍毫,富安屯共地壹拾肆顷叁拾贰亩贰分捌毫,丰宁屯共地叁拾壹顷肆拾肆亩玖分伍厘,清水社壹图共地肆拾顷柒拾捌亩柒分壹厘,清水七图共地肆拾壹顷柒拾叁亩玖分陆厘,清水十图共地叁拾伍顷贰拾捌亩伍分陆厘柒毫,青白一图共地伍拾柒顷贰拾叁亩贰分玖厘,青白二图共地陆拾玖顷柒拾亩捌分肆厘,青白六图共地肆拾贰顷贰拾叁亩叁分壹厘贰毫,桑峪三图共地伍拾捌顷肆拾贰亩捌分壹厘,桑峪五图共地伍拾肆顷叁拾玖亩肆分伍厘陆毫,桑峪六图共地伍拾贰顷壹拾贰亩贰分捌厘伍毫,王平口一图共地叁拾贰顷玖拾叁亩伍分伍厘伍毫,王平口二图共地叁拾伍顷柒拾壹亩玖分柒厘,雁翅社共地贰拾柒顷陆拾捌亩肆厘捌毫。
昔人云:河南南阳不可问。是必问之矣,而后知其不可,非谓付之不问,更禁之使不问也。乃嘉、隆至今,曾几何时,宛地遽少额陆百余顷,既已莫为之问,而耳目所睹记,七年之间所除柒拾余顷,又奉有宪令,即欲诘问,可乎?夫以周公、太公之封齐、鲁,地非不足也,而且俭于百里,咸式王度,独奈何不之问,复制之使不得问,令辇毂之下,加古河南南阳一等耶?据籍,各里中地之极多者惟永安五图,然不过壹百伍拾余顷,曾不足当中人十家之产。若鸣玉坊,仅以伍拾余亩,亦编一里,此何以称焉?大率宛地有限,而赏地无已。若已赏者不返,而未来者咸取便焉,其势不尽有宛平不止也。近有创议,请地者给以价,听自为计,真足为遏流石画。傥即著令,自兹以往,凡赐地亲尽或递减者,悉还之原衙门,查系给爵者,复其征银之额,系进宫者,如其银数,并入派单,俾得与民间一例均差。年积一年,渐还地额,不骇观听,不减上供,庶其可乎!
○人丁
每三年,本县奉文审定人丁一次,分九等,就中择上中则编各衙门正头,其次为贴户,其次征银给募。年远丁数无可考。万历初元,册开见在人户壹万陆千柒百贰拾户:民户六千四百一十五户,军户二千三百四十六户,杂役户七千九百五十九户。人口男妇共捌万壹千柒百贰拾捌口:男子伍万壹千贰百壹拾叁口,成丁三万八千四十九口,不成丁一万三千一百六十四口。妇女叁万伍百壹拾伍口:大二万九千九百九十八口,小五百一十七口。然非实征之民者。拾年内,知县李荫审定壹万叁千柒百肆拾肆丁,内除优免柒百捌丁:内官四十九丁,生员八丁,指挥一丁,千户十五丁,百户十二丁,将军二十九丁,中书一丁,长随一丁,校尉七十四丁,文思院大使三丁,天文生四丁,武生一丁,阴阳生一丁,寿官四丁,耆民十五丁,厨役二十一丁,匠六十六丁,军三百七十三丁,勇士十四丁,军校二丁,女户七丁,铺排六丁,医官一丁。又,东厂柴煤户贰百肆拾丁外,实编差丁壹万贰千柒百玖拾陆丁。拾肆年,知县孔祖尧审定壹万叁千捌百玖丁,内除优免并东厂外(数同前),实编差丁壹万贰千捌百陆拾丁。拾柒年,知县徐启东审定共壹万叁千玖百捌拾丁:鸣玉坊八丁,万宝坊十一丁,顺城关四十丁,平则关八十三丁,德胜关一百五十四丁,白纸壹图四十一丁,白纸五图一百八丁,香山六图八十五丁,香山七图一百四十四丁,香山十一图二百丁,香山十二图一百十五丁,玉河四图三百五十七丁,玉河八图三百三丁,玉河九图四百七十丁,玉河十图五百八十二丁,玉河十二图六百十丁,玉河十八图一百七十九丁,玉河二十图一百六十丁,京西二图二百二十八丁,京西屯三图二百十三丁,京西四图四百六丁,京西八图二十二丁,永安一图一百五十三丁,永安二图二百三十丁,永安四图三百六十丁,永安乡五图三百六十丁,永安屯五图一百八十六丁,孝义一图五百三十六丁,孝义屯一图三百九十八丁,孝义二图四百二丁,孝义屯三图四百七十二丁,孝义四图四百九十九丁,乐安屯一百五十七丁,福宁屯一百二十三丁,富安屯一百三丁,安乐屯二十二丁,丰宁屯二百三十五丁,永宁屯二百三十丁,清水一图一百八十七丁,清水七图二百五十丁,清水十图二百十三丁,青白一图四百七十五丁,青白二图四百三十六丁,青白六图三百九十一丁,桑峪三图五百三十七丁,桑峪五图五百十八丁,桑峪六图四百八十九丁,王平一图四百五十七丁,王平二图五百三十九丁,雁翅社二百五十二丁。内除优免叁百壹丁:内官二十五丁,生员八丁,指挥一丁,千户五丁,百户三丁,将军十丁,校尉二十八丁,文思院三丁,天文生四丁,阴阳生一丁,寿官四丁,耆民十五丁,厨役十丁,匠二十丁,军一百六十丁,铺排三丁,医官一丁。又,东厂柴煤户贰百肆拾丁外,实编差丁壹万叁千肆百贰拾捌丁。上上则十四丁,每丁编银壹两陆钱肆分,共银贰拾贰两玖钱陆分。上中则十七丁,每丁编银壹两肆钱柒分伍厘,共银贰拾伍两柒分伍厘。上下则二十丁,每丁编银壹两叁钱壹分,共银贰拾陆两贰钱。中上则四十六丁,每丁编银壹两壹钱肆分伍厘,共银伍拾贰两陆钱柒分。中中则六十丁,每丁编银玖钱捌分,共银伍拾捌两捌钱。中下则二百六十八丁,每丁编银捌钱壹分伍厘,共银贰百壹拾捌两肆钱贰分伍厘。下上则九百六十四丁,每丁编银陆钱伍分,共银陆百贰拾陆两陆钱。下中则二千八百四十一丁,每丁编银肆钱玖分。共银壹千叁百玖拾贰两玖分。下下则九千一百九十八丁,每丁编银叁钱壹分陆厘,共银贰千玖百陆两伍钱陆分柒厘。共编银伍千叁百贰拾玖两肆钱。本县该各衙门力差头役共一千二百四十九名,内由票编给天财库库夫并各陵坟户等项头役一千五十二名,各役工食多寡不一,自行对支,共银叁千柒百柒拾叁两陆钱。又蒙本府题准免编头役共一百九十七名,按季给银壹千伍百伍拾伍两捌钱。以上各役,遇闰有无加增,多寡俱照旧行。
尝闻之,尹铎保障晋阳,先损户口,彼谓上损其数,则下受其益,不至重征,意固深远也。然则宛平旧册成丁叁万捌千,而实差不及壹万肆千,果损之云乎?夫户口之名可损,户口之实不可损。名损则为损上,实损必至损下。若使实本损,而尤恶损其名,更诛求以实之,下将不胜暴取,上必不能取盈,国与民两病之矣。据册,宛平见差丁数,仅当旧册成丁三分之一,实之损也何如?藉令此见在者实有是数,已非古损户口之义,而况今所谓壹万肆千者,率多逃绝不堪,名存实亡,有司者犹然求足其数,此户不足,求之彼户,此甲不足,求之彼甲。是则实之损也,损之又损,保障可如是耶!且也,古制,一夫受田百亩,余夫二十五亩,是丁与地未有不相准者。乃今宛地贰千捌百余顷,半不属之闾阎编氓,而人丁更至壹万肆千,吾不知此丁之所食者果何土乎?或曰:古今人多寡不同,起周而今,不能百亩也。是则然矣。顾丁不能准地,民已不堪,独奈何移地之差而足之丁,使地之编银不过陆千,丁亦编银伍千肆百余乎?以此为茧丝,是又无茧而丝,吾不知此见在名存实亡之丁,何以供有地无丁之役?窃恐地额愈减,丁差愈重,逃绝更多,户口渐耗,异时有司者欲彼此甲乙、求足丁数不能也。夫绝高曰京,京大也,十亿曰兆,欲令帝都殷盈也,故曰京兆。又大众所聚,故曰京师。今以京兆土著之民,居京师首善之地,而版图所献,仅仅此数。君子曰:一下大夫邑不当如是。然则户口名实之辩,可勿知所损益乎哉!
○繇赋
赋分二等:曰正赋,即起运存留正供,每年候府奉部札,酌岁所急,多寡微有差;曰繇赋,即各衙门人役杂费,奉文例于地亩征派。节年数目无可考,姑记万历贰拾年者。正赋中通共起存银叁千陆百陆拾捌两柒钱伍分贰厘陆毫伍丝肆微捌纤陆沙陆尘陆埃壹渺贰漠伍糢。分计之则有夏税起运银共贰百柒拾柒两叁钱贰分伍厘玖毫伍丝玖忽伍微壹纤捌沙柒尘捌埃壹渺贰漠伍糢:御马仓大麦银陆两捌钱玖分贰厘陆毫,御马仓豌豆银壹拾玖两柒钱叁分柒厘玖毫,锦衣卫驯象所内象房仓大麦银叁拾伍两叁钱柒分柒厘壹毫,光禄寺小麦银伍拾陆两玖钱捌分捌厘,良乡县丰济仓小麦银贰拾叁两壹钱玖分捌厘,白洋口仓绵布银贰两叁钱壹分柒厘伍毫,古北口仓小麦银叁拾玖两叁钱柒分贰厘,派剩小麦银壹拾玖两壹钱捌分玖厘玖毫壹丝捌忽七微八沙,京库人丁丝折绢银柒拾两肆钱伍分玖厘叁毫柒丝伍忽,京库农桑丝折绢银叁两柒钱玖分叁厘伍毫陆丝伍忽八微壹纤柒尘八埃壹渺贰漠伍糢。存留小麦银玖拾壹两捌钱陆分壹毫陆毫贰丝柒忽玖微叁纤捌沙玖尘。有秋粮起运银共肆百贰拾贰两玖钱玖分壹厘贰毫肆丝壹忽贰微陆纤柒沙贰尘:内府供用库芝麻银肆拾伍两捌钱贰分叁厘柒毫肆丝贰忽壹微,光禄寺赤豆银壹拾陆两捌钱玖分陆厘,白豆银伍两肆钱,大青黄豆银叁两捌钱捌分捌厘,御马仓黑豆银贰拾玖两肆钱壹分陆厘柒丝贰忽,南石渠仓黑豆银叁拾捌两捌钱陆分捌厘,京库绵花绒银壹拾捌两肆钱贰分,密云龙庆仓粟米银捌拾肆两伍钱,龙庆仓黑豆银壹拾两捌钱壹分捌厘,横岭口仓粟米银柒拾两叁钱叁分陆厘伍毫,古北口仓粟米银陆拾捌两陆钱贰分玖毫,镇边城新城仓粟米银壹拾伍两玖钱壹分贰厘,派剩米银壹拾贰两伍钱贰分陆厘陆丝七微壹纤肆沙伍尘,京库地亩绵花绒银壹两伍钱伍分柒厘捌毫陆丝陆忽肆微伍纤贰沙柒尘。存留粟米银贰百肆拾贰两贰钱伍分贰厘玖毫伍丝壹忽玖微壹纤肆沙贰尘。有马草起运共银叁百玖拾两捌钱伍分捌厘伍毫贰丝柒忽玖微肆纤玖沙柒尘捌埃:御马内场草银玖拾肆两柒钱陆分伍厘,宣府在城草场草银柒拾肆两伍钱陆分,太仓银库草银贰百贰拾壹两伍钱叁分叁厘伍毫贰丝柒忽玖微肆纤玖沙柒尘捌埃。存留银贰千叁拾叁两伍钱叁分肆厘叁毫肆丝壹忽捌微玖纤柒沙捌尘。有盐钞起运银壹百肆两玖钱陆分肆厘,存留银壹百肆两玖钱陆分肆厘。繇赋中通共工食银叁千伍百肆拾壹两捌钱叁分捌厘叁毫贰丝肆忽柒微捌纤。分计之则有各衙门共编银贰千玖百壹拾贰两贰两叁分捌厘贰丝肆忽柒微捌纤。西城草场库秤伍名,每名工食银拾两捌钱。万历贰年,奉文每名议增银肆两贰钱,共柒拾伍两。学、屯、盐书办三名,每名工食银壹拾捌两。屯院皂隶一名,工食银玖两陆钱。会同馆马驴站银壹千贰百壹拾叁两肆钱肆分伍厘叁毫贰丝肆忽柒微捌纤,帮贴买驴价银陆拾捌两,馆夫工食银壹百捌两,库子工食银壹拾肆两肆钱。科道长跟、皂隶工食银玖拾叁两陆钱。刑部库子工食银叁百陆拾捌两。国子监膳夫工食银贰拾两。通政司铺兵工食银陆拾两。礼仪房打扫夫银捌拾贰两捌钱,本府加增刑匠科书办一名,工食银玖两,治衙书办一名,工食银玖两,本府修理公舍银捌两,乡饮酒礼银叁拾两,立春银陆拾伍两。万历二十年,奉文议派征工部砍柴银陆百贰拾肆两叁钱玖分叁厘。有本县应编银共陆百贰拾伍两陆钱。各官柴薪皂隶,正堂四名,县丞二员各二名,主簿二名,典史一名,共十一名,每名工食银拾贰两,共壹百叁拾贰两。马夫,正堂一名,县丞二员各一名,主簿一名,典史一名,共五名,每名工食银肆拾两,共贰百两。书办、吏房一名,产房二名,户粮科三名,礼房一名,兵房一名,刑房一名,马科一名,匠科一名,承发司一名,粮衙一名,匠衙一名,屯衙一名,捕衙一名,共一十六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共壹百壹拾伍两贰钱。皂隶,正堂二十七名,粮衙六名,匠衙六名,屯衙六名,捕衙四名,共四十九名,每名工食银叁两贰钱,共壹百伍拾陆两捌钱。门子,正堂二名,粮衙一名,匠衙一名,屯衙一名,捕衙一名,共六名,每名工食银叁两陆钱,共贰拾壹两陆钱。
夫繇赋征银,存留备用,无容论矣。独起运银两,派之不过千余,而额坐仓口款数,乃二十六七处,粮多百两以上者,不过二三项,其余止数十两,或一二两,似有不必然者。夫数内如芝麻、绵花,系内府上供之物,本色难交,各州县多少细派,以均劳逸,犹可言也;若如御马仓大麦银止五两,光禄寺赤豆银止十六两,京库农桑丝银止三两,如此之类,轻重相等,而亦零星派解,不亦烦乎?数内如在京衙门解进太仓者,路途不远,照旧派办,以免纷更,犹可言也;若如良乡县丰济仓小麦银二十三两,古北口小麦银三十余两,镇边城粟米银十五两,如此之类,银数不多,而乃使在京之民向外输纳,不亦劳乎?谓宜具呈请详总查所属州县,将一应钱粮,除芝麻、绵花外,其余查照节年额派银数,彼此并解。近京者派以京仓,近边者派以边储,则道里近便,查考为易,下易于输纳,而上易于行催,可以无迟延,可以无拖欠矣。
○力役
役分二等,每三年本县官申请详允审编一次。一曰实役,择丁之有力者,佥为正户,次为贴户,各照丁则银数,取足所定工食,而止编给由票,自行收讨。一曰募役,查照丁则征银,在官听募役领给。节年征派数目无可考,姑记万历贰拾年者。实役共计一千五十二名,通共该编银叁千捌百叁拾陆两陆钱。分计之则有园陵之役:天寿山园户五名,皇太子八名,悼恭太子一十五名,哀冲太子二名,庄敬太子一名,裕王世子一名,太康公主二名,归善公主二名,仙居公主一名,裕王长女坟户一名,蔚悼王五名,康定景王三名,申懿王五名,忻穆王六名,岐惠王三名,景公王五名,月精秀怀王一名,汝定王三名,邠哀王一名,英庙恭靖贤妃四名,端庄贤妃四名,荣思贤妃二名,仁庙三妃六名,荣淑康妃一名,裕王妃李氏五名,荣昭德妃五名,悼陵皇贵妃二名,荣惠宜妃五名,世庙贵妃文氏一名,安妃杨氏五名,顺嫔张氏三名,十三娘娘七名,英庙魏娘娘五名,保圣夫人九名,辅圣夫人六名,奉圣夫人二名,回回圣人一名,孙氏夫人二名,惠昌侯一名,惠安伯十名,以上各坟户,俱每名银四两。有各坛场之役:天地坛神乐观库夫一名,银叁两贰钱。天坛坛户一十三名,每名银叁两陆钱。地坛坛户九名,每名银叁两陆钱,月夕坛坛户一名,银叁两陆钱。有内府之役:銮驾库夫二名,每名银肆两。内承运库夫一十二名,每名银肆两。内承运库子一名,银肆两。外承运库夫五十六名,每名银肆两。天财库夫七十名,每名银肆两。广盈库夫六名,每名银肆两。广积库夫八名,每名银肆两。广惠库夫四十二名,每名银肆两。赃罚库夫一十五名,每名银肆两。御前抬运夫一名,银壹拾捌两。甲字库夫三十三名,每名原银贰两,新增壹两。乙字库夫十名,每名银肆两。丙字库夫一十八名,每名银肆两。丁字库夫三十名,每名原银贰两,新增壹两。戊字库夫十名,每名银肆两。共应库油户六十九名,每名银肆两。内官监瓜户一十八名,每名银肆两。内官监藕户三名,每名银贰两肆钱。内官监冰户十名,每名银肆两。酒醋局磨户三十一名,每名银肆两伍钱。御马仓斗级一名,银贰两肆钱。里外牛房兽医二名,每名银肆两。御马监兽医三名,每名银肆两。浣衣局土工八十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都知监打扫夫三十名,每名银壹两贰钱。兵仗局库子一名,银肆两。司苑局藕户八名,每名银肆两伍钱。菜户六十九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光禄寺库子三名,每名银肆两。安乐堂土工二十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静乐堂土工三十一名,每名银壹两贰钱。西安门斗级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北安门斗级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有各衙门之役:神宫监果户三名,每名银肆两。上林苑园户六十八名,每名银叁两陆钱。蓝靛厂靛户三名,每名银肆两。御马草场库子二名,每名银肆两。天师庵草场库子一名,银肆两。锦衣卫土工三十五名,每名银贰两肆钱。太仓库子六名,每名银肆两。旧州快手五名,每名贰拾两。有本县之役:预备仓斗级三名,每名银叁两捌钱。看监禁子六名,每名银柒两贰钱。更夫五名,每名银叁两陆钱。库子六名,每名银贰两肆钱。
募役共计壹百玖拾柒名,通共编银壹千肆百玖拾贰两捌钱。分计之,则有在各衙门者:都察院库子四名,每名银贰拾肆两。刑部土工十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工部苫盖厂夫一十九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平津下水闸夫一名,银陆两。平津上水闸夫六名,每名银柒两贰钱。翰林院门子二名,每名银拾两。国子监庙户三名,每名银捌两。按院皂隶一名,银拾壹两捌钱;水夫三名,每名银拾贰两。学院水夫三名,每名银拾贰两。都察院铺兵一名,银肆两捌钱。盐院铺兵一名,银玖两陆钱。屯院铺兵二名,每名银玖两陆钱。关院铺兵一名,银玖两陆钱。学院铺兵一名,银柒两贰钱。按院阴阳生一名,银柒两贰钱。本府更夫一名,银拾贰两。本府正堂门子一名,银拾贰两。本府左堂门子一名,银拾贰两。本府儒学门子二名,每名银玖两贰钱。本府儒学添注训导门役一名,银玖两贰钱。京卫武学门子一名,银陆两。有在本县者:西湖景桶子夫二名,每名银壹两贰钱。县前铺司兵二名,每名银玖两。施仁等十一铺,每铺司兵四名,共四十四名,每名银柒两贰钱。递送公文并解人犯夫二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四巡司弓兵八十名,每名银伍两。广源闸闸夫十名,每名银肆两。黄垡仓看仓老人、斗级共三名,每名银叁两陆钱。三家店桥夫工食拾柒两陆钱。工南科书办,铺行,内改议工食银陆两;长跟工食银贰两捌钱,皂隶四十九名,工食各加银壹两;门子六名,工食各加银壹两。其工食盖视役难易,各有差云。
夫古制,畴不有力役之征哉?所贵力者无不役,役者无不力,即不必曰先民,曰佚道,其谁曰厉也已!乃宛则有大不然者,五方之民,各挟所长,以游京师,典买田园,因而贾富十百千万,其所受固宛之廛也。而彼则曰:吾偶寄居耳,不可以丁。其名曰流寓;久之长子孙,有亲戚,墓坟或渐增地至顷亩,则既食宛土之毛矣。而彼则又曰:吾故土尚未脱籍,固自有丁差在焉。其名曰寄庄;其甚者,陆海素封,绣钥牙筹,或甲有乙田而仍其籍,或尽有甲乙而空其户,斯又真占宛之籍矣。而彼则又曰:某云何,某云何,可以籍,法未可以役;某为酒户,某为醋户,某为厨役,某为女户,某为女轿夫,某为海户,某为某名下,某为某门下,吾辈率有劳公家,势俱不役。情可无籍,而自谓为优免户;别有一等,占籍已久,义无脱籍理,而又富连阡陌,人所共睹,不得影射者,则又附之城社,或为煤户,或为柴户,每遇编差之年,坐名注头,择所便者贴之,乃所谓煤柴户,则实又上供所宜先也。盖所仅存而乐役者,簪缨巨室之外,非下下户,则高等之贫无力者耳。予初至宛,宛之民群然以役苦丁逃来告,予不任惕然,思以讲究拯援之策,及审之里老,审之十季,审之保甲,乃遍索之外州县,招抚归来竟无至者。不得已,为易其太甚者,申豁若干人,然卒不可胜易。总之,宛差繁,宛丁少;客丁多,土丁少,力者既无不役,役者自不必力,势则然耳!
●卷七
○黄垡仓
洪武初元,我成祖以燕王北征,至山后小兴村,得张福等若干人降之,徙入内地,散处宛平黄垡、东庄营等地,听用力开垦为业。每出征,张福等为亲军,累迁指挥、千百户等官。有旨,以其地为王庄,量征子粒银两,即今建仓黄垡等处,盖成祖龙潜时私庄也。永乐改元,有司请庄所属改称皇庄。越数年,迁都北平,升宛平为京县,遂诏所司,以黄垡皇庄归宛平,尽免子粒银两,每地一亩,每年征谷三升三合,以备一方水旱;凡有司粮差,永不得与。即其地建仓,因赐名黄垡仓云。原额共地三十二顷八十七亩三分五里五毫,东至南家庄,南至朱家务,西至太子务,北至梁家庄,每亩额征谷三升三合,共原征子粒谷一百零八石四斗八升二合七勺零一抄五撮。东庄营地一十八顷九十七亩四分五厘六毫,征谷六十二石六斗一升六合四抄八撮。赵自成地壹顷柒亩叁分贰厘,焦奉地柒亩,殷仲昌地柒拾伍亩柒分伍厘,殷仲科地贰拾贰亩叁分捌厘,殷仲举地肆拾贰亩捌厘,殷仲金地贰拾肆亩玖分捌厘,殷仲官地壹顷柒拾伍亩陆分,殷仲惠地伍拾亩伍分,殷仲职地伍拾捌亩捌分,殷廷章地陆亩壹分,殷廷受地捌拾伍亩叁分捌厘,殷廷玺地拾叁亩壹分,殷廷秀地壹拾叁亩伍分,赵甫水地玖亩肆分,赵自孝地伍亩,陈彦礼地柒亩叁分,殷廷支地陆亩,崇大银地壹拾贰亩玖分柒厘,崇友高地捌拾玖亩壹分伍厘,崇友恩地贰拾亩陆分陆厘柒毫,崇友官地壹拾伍亩陆分陆厘柒毫,崇友贤地壹拾陆亩肆分陆厘柒毫,陈彦章地捌亩肆分,崇万礼地壹拾叁亩贰分壹厘,崇计先地贰拾贰亩陆分,齐守仁地壹拾亩叁分,崇大保地叁分,崇万才地壹拾亩陆分,崇万龙地伍亩,安彪地叁拾玖亩,安大银地壹拾壹亩肆分,杨保地肆亩伍分叁厘,崇大方地叁分,张计成地叁拾柒亩肆分壹厘伍毫,张计奉地肆拾亩壹分壹厘伍毫,张进地壹拾肆亩壹分,张朝地壹拾壹亩壹分,吴大金地叁亩叁分,张甫宁地柒亩肆分,张马五地伍拾叁亩陆分,张计虎地肆拾陆亩柒分,吴进朝地壹拾壹亩玖分,侯世杰地贰拾伍亩叁分,张计英地捌拾亩伍分柒厘伍毫,张计先地伍拾玖亩伍分贰厘,张廷高地壹顷、贰拾玖亩贰分,张大和地壹拾亩伍分,张禄地贰亩,任伯万地壹拾伍亩捌分,任万仓地贰亩,马大什地陆拾柒亩陆分,马大银地肆拾壹亩伍分,马朝云地陆亩陆分,马大敖地叁拾伍亩肆分,马朝相地叁亩,赵锐地玖亩,赵自云地肆亩玖分叁厘,安大保地陆亩,赵自公地肆亩,史天禄地壹拾陆亩叁分,史仲金地肆拾叁亩柒分,史天虎地拾叁亩壹分贰厘伍毫,李学地伍亩伍分,时仲银地贰拾亩捌分,陈世龙地贰亩壹分,史天佑地柒拾亩玖分贰厘伍毫,史天左地伍亩叁分。太子务地六顷六亩九分一厘九毫,征谷二十石二升八合三勺二抄七撮。牛得实地贰顷肆拾陆亩陆分,张世虎地肆拾玖亩,李白秋地壹拾捌亩陆分,王自官地壹拾叁亩伍分,郝进学地壹亩叁分玖厘玖毫,王福山地壹拾壹亩,李忠地叁亩,张学地壹拾陆亩陆分柒厘,刘才地壹拾亩,刘万地壹拾亩,刘贯地壹拾亩,刘堂地肆拾亩叁分,张豹地壹拾柒亩伍分,王云地壹拾肆亩伍分,王森地肆拾贰亩壹分柒厘伍毫,王奉地肆拾贰亩壹分柒厘伍毫,王大朝地壹拾捌亩,郭云地捌亩,郭郁地壹拾肆亩,崔进学地贰拾亩伍分。庄寨务地一顷三十六亩,征谷四石四斗八升八合。王虎地贰拾捌亩,明山地伍亩伍分,王廷徐地壹拾玖亩,王朝阳地贰拾叁亩伍分,王宗义地叁拾柒亩,曹儒地贰拾叁亩。朱家务地三十七亩,征谷一石二斗二升一合。赵彦和地壹拾柒亩伍分,赵彦龙地壹拾陆亩伍分,赵大现地叁亩。南家庄地四顷六十四亩柒分五厘,征谷一十五石三斗三升六合七勺五抄。高仲金地贰拾亩,齐自然地玖亩,高仲春地叁拾叁亩贰分,张龙地伍亩,于得和地壹拾亩,传千地壹拾伍亩,齐天保地伍亩捌分,齐仲学地贰拾壹亩,齐污地壹拾亩,齐和地叁拾捌亩伍厘,齐大森地贰拾亩,齐宗儒地贰拾叁亩,高聪地捌亩,刘奈地叁拾肆亩贰分,刘住禄地伍拾贰亩,张甫住地壹亩伍分,贾定地壹拾伍亩,明福地壹拾陆亩,威龙地叁拾玖亩,李伯秋地壹拾伍亩,李自满地伍亩,齐禄地陆拾玖亩。梁家庄地六十四亩七分三里,征谷二石一斗三升六合九抄。宁清地贰拾肆亩柒分叁厘,毕尚仁地贰拾肆亩,宁景赐地玖亩,李孜地柒亩。河南村地八十亩五分,征谷二石六斗五升六合五勺。程刚地壹拾肆亩,刘四地贰拾叁亩,刘宗仁地壹拾亩,刘付地壹拾壹亩,刘廷美地伍亩,刘住地伍分,刘朝阳地玖亩,徐仓地捌亩。
嘉靖二十九年,宛平知县符仕丈出民人崔旺等家梁家庄余地,东至河南村,南至东庄营,西至榆垡,北至新庄,共地二顷零六亩,申详合于衙门免其粮差,永不起科,每地一亩,定征子粒三升五合,上纳黄垡仓备赈,共征谷七石二斗一升。王大宁地伍亩,刘万地拾亩,梁朝用地拾贰亩伍分,宁景先地贰拾伍亩伍分,宁来登地伍分,宁文兴地捌亩柒分,宁朝闰地拾陆亩肆分,宁朝宗地贰拾捌亩肆分,宁大郡地壹亩,真果地壹亩伍分,王仲科地伍亩,宁柏地贰亩,勾廷相地肆亩玖分,善学地拾贰亩,李仲科地拾壹亩,孙添佑地拾肆亩,宁思敬地拾柒亩,宁子云地柒亩伍分,崔洪地拾亩,崔旺地拾叁亩壹分。
以上二项,共地三十四顷九十三亩三分五厘五毫,各征不等,共子粒谷一百一十五石六斗九升七合六勺一抄五撮。
按:黄垡租地之始,本以安置归顺人口,为燕邸王庄,而建都之后,遂建以为仓,盖一举而数善备焉。其指若曰:靖难之师,朕载自宛,宛固吾丰镐地也,即王畿首邑,势不得悉举而汤沐之,而蕞尔庄田,尚尤何复?复宛一庄,示不忘宛,是故土之情也。矧昔也王,而今也帝,业已天下一家,而犹私一庄,令天下谓我私,故虽复除其民,而犹系籍宛平,是公天下之义也。且庄民之来归也,约尽力开垦,永不起科,方将比于带砺之盟,而安忍以重征困之?故虽系宛之籍,而第令其耕而自食,每亩止征谷三升三合,是柔远人之信也。天下大定,正欲讲求殷富,将以社仓遍之遐方,而观化所由,实自宛始,故收租立仓,即以备此一方缓急之需,俾由宛平达之天下,何地非黄垡也,是子庶民之仁也。於戏!圣意抑何弘,而圣恩抑何渥耶!载考汉史,侈言高帝初起枌榆,及入关,因命县为公社。后四年,天下既定,诏御史理枌榆,已又令县官春腊祠后稷,已又移新丰故人,旧士女老幼相携,至犬羊鸡鸭亦兢识其家。乃易世之后,枌榆仅存其名,而丰与新丰衢巷物色,渐不如故,诸侯王至以酎金失爵,不得寄枌榆以居,视初日何寥寥也!我朝二百余年以来,宛平封内赐第、赐田者凡若干,其制本非汉廷寡恩者等,而及至亲尽或世远,率有品节在焉。惟此黄垡,万世不刊,举一方妇子无复有赋役之扰,水旱之虞,而恬养休息,乐利亲贤,常如我成祖王庄之时。所谓没世不忘者,其在兹与,其在兹与!由是观之,度越枌榆又万万矣。
○廊头
洪武初,北平兵火之后,人民甫定。至永乐,改建都城,犹称行在,商贾未集,市廛尚疏。奉旨,皇城四门、钟鼓楼等处,各盖铺房,除大兴县外,本县地方共盖廊房八百一间半,召民居住,店房十六间半,召商居货,总谓之廊房云。房视冲僻分三等,内大房四百四十三间,每间每季纳钞四十五贯,钱九十文;中房二十九间,每间每季纳钞三十一贯,钱六十二文;小房三百二十九间半,每间每季纳钞三十贯,钱六十文。每季共钞三万七百一十八贯,铜钱六万一千四百三十六文。内有洪武钱九千七百一十文。
北安门东大房陆拾陆间:刘栾二,李现一,李保一,蒋七一间半,张春、张汉各一,穆沛一间半,孙玺、王春、李山、郭思各一,郭恩二,沙二一,靳安二,宋节、保禄、高朋、韩锐、李三各一,阎二、张大、沈东州、潘本各一间半,蔡付、周相各一,刘杰二,□□二,□□一,王朝、段四、张金、张大、胡顺各一,李受二,张栾、□□各一,王春二,吕安、萧平、郝相、胡俊、秦忠、陆月各一,王相,张保各二,□□、雷天爵、李贵、阮清、沈栋、张三、任登各一,夏杨二。
北安门西大房陆拾肆间:金奎、郑俊、吴实、韩月各二,赵锦一,张一鹏二,解玉、丁臣各一,孙应其二,严保、杨回子、张三各一,凤太二,周鉴一,石栋、刘堂各二,潘良才、柳栋、赵相、柳林、张一方各一,沈一元、夏阳、任共、温内相各二,张文一,尚内相、杨子浩各三,唐显、马一元各一,白内相、杜文学、解大序各二,高内相、王锦、冯宗仁、梁朝、王朝、吴忠、王龙、胡堂、杨进忠、刘禄、□□各一。
海子桥东大房捌拾玖间:黄秀、李四、王忠、东子道、同钦、刘玉、殷禄、李祥、董大、赵佩、□□各一,郑承恩、马三各三,高太、王月、田禄、刘禄、□□各一,姚大、袁湖各二,陈魁、郭刚各一,刘举二,吴应举三,朱廷相、赵动、李现、朱廷贵、陈祥、□□司安、张仁各一,李和、□□各二,陶贵一,吴安、刘寅各二,万孝一,□□三,徐永磁、杨炳各一,刘应虎二,陈锐、张杨各一,李聪二,阎福、田荣、马保各一,陈大二,钱尚、□□、李华、韩端、胡佑、马思义各一,曹内相二,于思、胡实、陈清各一,王章、刘朝各二,崔虎一,阮现三,李和二。□□一。
海子桥西大房陆拾肆间:沙俞三,吕俊一,王乡二,张禄一,韦尚德二,刘大、李万春各一,韩国臣二,吴天佑一,沈钦二,刘朝用、王道宁、李金各一,彭相二,李仓、周洪、武位玺、张学各一,杨尚仁、李其、李奉先各二,□□一,邵仁二,□□一,邵理二,李志成一、朱楷二,王继道、郑保、田助恭各一,张文住二,文洪、孙学、张大、安洞、姚廷免、房发成各一,□□三,蒋厂二,张三一,周志学、王镇各二,侯爵一,杜镇二。
鼓楼东大房陆拾玖间:刘二一,施宗仁、刘奎各一间半,苗勋一,范忠四、王吉祥、赵寡妇、边寡妇各一,马仁七、臧友五、李忠四,刘禄、闻相、李禄、陈万宗、郭锡各二,张浩一,周用三,郝臣、魏忠各一,武钦三,陈龙、李月各一,谷美二间半,夏寡妇二,牛运四,赵宣、杨保各二,谢天祐六,□□一间半。
鼓楼西大房陆拾捌间:刘大二,王月一,华栾、马月、李龙各一,崔应科二,于大一,宋名二,刘大三,李仁一,张大三,庄龙二,张三一,沈连四,李大三,王月二,贾钦一,张镇二,董大一十六,徐大四,邬龙二,李大、明大各五、梅洪一,孙春二。
钟楼东大房玖间,小房捌拾间:郭万仓一,李还二,王月、卢二各一,李儒二,任安、刘利、张龙、孙画、李道各一,徐方二,张林一,张成二,韩虎一,郭文德二,高名四,赵良三,张大、刘见各二,张进二间半,高礼、侯栾、杨用、杨登各二,史栾、任佐各一,李义五,翟名三、吴登、宋名各二,韦通三、韩永、阎春、张瓒各二,刘礼一,左大明、刘栾、李言、王元各三,陈朝二,王宗礼、梅春各一,刘四三,霍四、徐宗礼、张名、马望各一,□□半间。
钟楼西小房六拾伍间:郑禄二,袁相一,张栾二,孙四三,戴洪、膝臣各二,陈杰一,高友二,沈见一,项禄、皮名性各二,刘义三,王隆、周韩、杨青各二,汪秀四,唐忠、荣付、辛钦、张士钿、薛鉴各一,吴友、董名、薛良免各二,龙大、赵仲仁、杨大、李昂各一,吴寡妇二,戚敖、曹士连、胡六各一,王儒二,杨进、董志高、杨勋、周大各一,王锦、王虎各二,王栾、耿山各一。
安定门小房贰拾玖间:刘付一,高鉴、谷宁各二,管礼三,刘永四,肖堂、鲍海各三,常思中一,张贯三,郭民一,明月二,明钊四。
德胜门内小房肆拾玖间:刘玉五,白信一,李广二,张保一,胡镇四,刘寅、郭二各一,冯大四,李显二,魏其四,陈寡妇、刘大、刘付各二,崔内相六,胡奉二,马杰五,刘俊一,马内相四。
德胜门外小房贰拾间:李经三,李奉、于春各一,朱钦三、陈洗、郭坤各二,王勋、朱国保、岳五各一,岳四二,□□三。
西直门里中房贰拾玖间:蓝内相三,胡清二,李见四,郭尚志三,刘二、董清各二,王大三,李春、金大各二、李文三,孔春二,汪景华一。
西直门外小房贰拾柒间:许东二十七。
阜城门里小房叁拾贰间半:赵景和五间半,谢二四,田举人一,傅四、阮二各二,冯大一,李付二,刘二张百户、魏杰、李言龙各一,李言龙、李平、栗举人各二,胡奎三,刘如二。
阜城门外小房贰拾柒间:李锐一间半,朱良成二,倪钦二,董义半间,赵虎半间,李彦龙二间半,刘元义二,岳金、朱臣各一,赵景和、翁泽各二间半,李承惠、王奉、唐国相各二,董仁三。
宣武门里大房壹拾肆间:穆八三,李禄五,高名赡三,高内相三。
店房一十六间半,每间每季纳钞六十贯,钱一百二十文。每季共钞九百九十贯,钱一千九百八十文。内有洪武等钱一百八十文。西四牌楼房拾陆间半:净和半间,张名一,张道朗半间,赵光玉五间半,惠安伯二,张内相一,田内相六。本县每季轮委佐领官一员,总领其事。选之廊房内住民之有力者一人,佥为正头。计应纳钱钞,敛银收买本色,径解内府天财库交纳,以备宴赏支用。以其为廊房钱钞之头也,故曰廊头。行之岁久,内外势隔,交纳为难。凡应廊头者,率至破家,有行季增一人贴管,于是有正廊头、副廊头之名。然民终不乐为役,多方规避,不脱不止。本县不得已,申著为例,每处各定数家为廊头,自收本处钱钞,挨次轮及,周而复始,其取到名数多寡不齐。北安门东三名,北安门西三名,海子桥东一名,海子桥西一名,鼓楼东三名,鼓楼西三名,钟楼东四名,钟楼西四名,安定门一名,德胜门里一名,德胜门外一名,西直门里一名,西直门外一名,阜城门里一名,阜城门外一名,宣武门里一名,四牌楼店房一名。每季总约三十一家,就中互推数人,阄定一人为正,一人为副,而余悉属之,于是又有大廊头、小廊头之名。数年以来,事体稍定,无论经管官吏不得轻重手,即民间亦知有定数,颇自相安矣。
窃计廊店房所收钱钞,能几何哉!而一人之不足,则分为正一人、副一人;正副之不足,又分为大二人、小二十九人,且四季环易,赴之若市,脱之若阱,是何其畏难之甚,而分析之烦也?盖尝询之应廊头者,云各廊店房类属勋戚家及中常侍,脱时有转售,总之不出阀阅主人,审是则应廊头进钱钞者,固多中贵人,而天财库收钱钞者,彼亦一中贵人也。无论香火之情,敻异谓何,而成数具在,彼抑何所低昂,藉以徼厚幸耶?缘钱钞悉纳本色,钞质不难揉杂,而钱又定有洪武者凡若干,是皆足难廊头。即主库者,茹冰饮泉,固不能必门下名下之夷且惠也,有如美钞而目之滥恶,旧钱而指为新伪,一不当,再易之,甚至三四易,仅一往还变置之间,而贵入贱出,费已不赀。彼钱与钞,岂能直自别白否乎?矧有钱则有贯有盛,有钞则有藏有护,是犹其铺垫名色,章章可指者。廊头果何从而争之也?说者曰:国家内庭所需,强半召商买办以进,商不闻告病,而事亦不闻有不集者。其值有定数,取之者自不容过其则也。彼廊房钱钞,惟径征本色于各居民之家,故受者得故难之,将谓铢两之征,散之各家,取数几何。而不知统之则廊头数人已耳,主库以是责之,经由掌门亦以是责之,诸在官人役悉以是责之,积羽沉舟,廊头之不能堪也宜矣。诚令改为折色,计其应纳钱钞之价,稍重征之,俾廊头类解本库,听其召商收买,则廊头之所收入,与商人之所领出,数之多寡,昭然耳目。当事者彼亦有心,其谁忍重敛以病之耶?此果何难于弦辙,而徒令正副、大小廊头呼号烦难至于此极!抑今日之小廊头,亦有不甚平者。小之不平,正副可知。如北安门东大房六十六间,每季取用三名,是每大房二十余得一名也。胡海子桥东八十九间,桥西六十四间,每季俱止一名耶?如德胜门里小房四十九间,每季取一名,是谓小房之二三仅足当大房之一二也。胡钟楼西小房六十五间,每季取四名,反视大房有加耶?借曰小廊头各收本处钱钞,利病自不相及。然而阄定正副,率不出各小廊头之中,若较之数岁,彼阄一次,而此已二三,不幸偶屡值之,疏密不悬绝耶?故说者又曰,本色或不可即改,当于此姑调停之云。
●卷八
○宫庄子粒
三宫者,今慈庆宫、慈宁宫、乾清官也。国初,民屯田地一例征银当差,别无宫庄。历朝以来,各府州县没官田地渐多,奉旨征银济边,而以其余系之进宫项下,备不时拨给赏地之用。宫庄之名始此。正德末年,奉文查出宛平没官达官地及太监某赡寺护坟等地,宛平有未央宫庄始此。嘉靖末年,又改拨宛平备边地太清观等处一百七顷四十九亩五分二厘三毫,永安乡地二顷四十二亩,庞家庄二十七顷九十四亩二分五厘九毫二丝七微三纤,俱入内。宛平有仁寿宫庄始此。节年勋戚奏讨于内,拨给各不等,庄额渐失。万历元年,内阁传奉圣旨,问:“三宫子粒如何拖欠许多?又昨所进仁寿宫钱粮,比去年少一千有余,查明回奏。钦此。”户部题,行屯田御史丈量清查,造册奏缴。奉圣旨:“是。”万历三年,该屯田御史孙成名备题应征应免数目,查得仁寿宫庄旧额不足,另将宛平香山等处一百六十八顷九十八亩七分六厘七毫拨补,遂以为新仁寿宫庄,以别于旧额地云。万历六年,户部恭进银两,奉圣旨:“这银两着收进,今后仁寿改慈宁,清宁改慈庆,未央改入乾清官。”三宫庄地更今名始此。慈庆宫庄无属宛平者。万历十八年实恭进银七千二百八十二两一钱八分五厘一毫二丝一忽,内顺天府霸州等州县共银二千八百七十五两二钱三分六厘五毫九丝四忽六微二纤,保定府安肃等县共银六百五十三两八钱六分六厘九毫,河间府静海等县共银二千八百二十七两一钱一分六毫,真定府隆平等县共银九百二十五两九钱七分一厘二丝七忽。惟慈宁宫宛平总该子粒银新旧共玖百柒拾柒两玖钱捌分陆厘玖丝捌忽贰微贰纤。万历十八年实恭进银二万七千八十七两七钱一分九厘九毫八丝四忽三微九纤,内顺天府大兴等县共银一万六十二两九钱四分七毫七丝七忽八微四纤,宛平新旧子粒银在内,又保定府清苑等县共银九百六十五两七分一厘六毫九丝五忽,河间府静海等县共银六千九百两四钱九分五厘一毫八丝二忽,真定府宁晋等县共银七千一百九两九钱四分八厘三毫二丝九忽五微五纤。乾清宫宛平子粒银内,除题改潞王府壹百伍拾壹两捌钱捌分贰厘伍毫,今改解太仓备边外,实该子粒银贰百叁拾捌两伍钱肆分陆厘伍毫。万历十八年实恭进银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九两四钱九分五厘七毫四丝八忽一微,内顺天府大兴等县原额乾清宫庄地银九千六百九十八两三钱五分三厘六毫八丝三忽一微,顺天保定等府永清等县未央宫改进乾进宫子粒银三千九百四十一两一钱四分二厘六丝五忽,宛平子粒银在内,又通州店房租银七百两。俱隶本县主簿掌管,递年征完,轮佥庄头解赴顺天府,类解户部题进。
其节年给爵,题准应免地土,有由本县征解各爵者,皇亲杜继祖银玖拾肆两捌钱玖分玖厘,嘉善公主驸马许从诚银伍百肆拾柒两贰钱壹分陆厘贰毫贰丝肆忽,驸马崔元银捌两贰钱伍分。有各爵自征空文转解者,泾简王府银贰拾贰两玖钱壹分肆厘,英国公张溶银叁拾玖两,安乡伯张铎银叁拾玖两肆钱伍分,武进伯朱承勋银肆两壹钱肆分,又太宁侯陈良弼银叁两玖钱,驸马邬景和银叁拾叁两陆钱,驸马游浃银伍两肆钱,驸马杨锺银壹两贰钱肆分伍厘,驸马马诚银陆两,寿定王银伍拾两玖钱肆分叁毫。以上各给爵地银共一十三项,俱详后恩泽项下。
有解进太仓者,乾清宫改拨潞府银壹百伍拾壹两捌钱捌分叁厘伍毫,余地改拨潞府银陆拾伍两伍钱捌分伍厘贰毫。马房银壹百拾叁两玖钱玖分伍厘伍毫。有解纳太仆寺者,牧马草场银肆拾玖两玖钱壹分肆厘。有收贮本县备荒者,首出地征银贰拾捌两玖钱壹分玖厘贰丝伍忽。以上俱不属宫庄,总之子粒地云。慈宁宫地共壹百叁拾柒顷陆拾柒亩叁分捌厘贰毫,每亩征银不等,共征银肆百壹拾捌两壹钱柒分玖厘玖毫捌丝陆忽贰微贰纤。傅恭太监下池敬地八顷八十八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二厘,共银二十八两四钱二分五厘。傅恭太监又还官地下王恕七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十一两。太清观刘明连等地共一十八顷八十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十六两五钱八分。豹房张保等地共一顷六十三亩四分二厘,每亩征银二分,共银四两九钱二厘六毫。德胜关外行潮地共一顷八十六亩七厘四毫,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九两三钱一毫二丝。教场等处康勋地共二顷九十七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四两八钱五分。冰窖吕保地共一顷三亩一分,每亩征银五分零,银五两一钱八分三厘六丝六忽二微二纤。清河等处真保地共二顷九十三亩,每亩征银四分四厘五毫,共银一十三两四分。双线铺李保地九十七亩二分,每亩征银五分,共银四两八钱六分五毫。德胜关外普钦地二顷五十四亩六分二厘八毫,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二两七钱三分一厘四毫。梨树房道增地五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五钱九分。豆腐闸张进等地共一顷六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八钱。玉河乡金承恩地七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六分。王岳下许安地二顷六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七两八钱。韩堂下同友良等地共一顷六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八钱六分。高店李胜等地共七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九分。稻田村连锐下连洪等地共一顷八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三厘三毫,共银六两一钱。会昌侯孙忠下赵世隆等地共二顷四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七两二钱六分。张太师下侯大伦等地共一十二顷三十亩,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一十二两三钱正。姬百户下刘仓地一十四顷二十九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十二两八钱七分。又姬百户下董朝宗等地共二顷八十亩,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二两八钱。安顺侯下王镇等地共二十七顷九十四亩三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八十三两八钱二分九厘。焦敬下于仲名等地共一十二顷一十二亩九分六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六两三钱八分八厘八毫。刘大江地共一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德胜关外沈镇等地六顷四十七亩一分九厘,每亩征银四分五厘四毫零,共银二十九两三钱五分九厘五毫。
新慈宁宫共地壹百陆拾捌顷陆拾伍亩柒分陆厘柒毫,每亩征银不等,共银伍百伍拾捌两捌钱捌分陆厘壹毫壹丝。沈福下郭臣等地共三项五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十两六钱五分。胡大臣共地一顷三分九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一分一厘七毫。钱昂下孙才等地共二顷八十七亩七分,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四两三钱八分五厘。花园角黄堂地共八十二亩二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四钱六分七厘五毫。会昌侯下道增等地共七顷一十五亩一分五厘五毫,每亩征银二分九厘五毫共银二十两七钱七分七厘九毫五丝。岑凤地共六十二亩五分,每亩征银二分,共银一两二钱五分。分如香地共四十一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二钱三分。延昌寺本住地共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苗逵地共七十四亩三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二钱二分九厘。庆云侯下李大安地共一十二顷一十四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六两四钱二分。香岩寺正聪地一顷一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三分。极乐寺如佩地共一顷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五钱四分。广善寺觉宁地四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二钱。觉洪地一顷五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五钱。静妙庵常远地二顷一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两三钱六分。昌化寺承珂地共一顷二十二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六钱六分六厘。宗岱等地共三十三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五厘。郑泉地七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三钱四分。张宗良地共二顷八十四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四两二钱。平果寺平佑地共一顷七十八亩一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两三钱四分四厘五毫。杨忠下王枝地四十三亩五分,每亩征银四分,共银一两七钱四分。覃甫等地共九十二亩三分,每亩征银四分,共银三两六钱九分二厘。樊缙地三顷二十七亩一分七厘五毫,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两八钱一分五厘二毫五丝。陆恺等地共三顷七亩三分六厘七毫,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五两三钱六分八厘三毫五丝。李时春下李清等地共一顷二十九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六两四钱五分。焦敬地四顷七十亩,每亩征银二分三厘四毫五丝九忽,共银一十一两四分,钱宁黄保地一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薛景□即大安地二顷三十八亩七分,每亩征银二分,共银四两七钱七分四厘。范亨下孙承云等地共三顷,每亩征银五分,共银十五两。王岳下陈仲学等地共一顷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五两七钱五分。观音庵下张举地一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六分。曹信地二顷一十九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两五钱七分。李开先地共九顷四十三亩二分六厘,每亩征银二分二厘,共银二十两一钱八分四厘二毫六丝。马泽下李大金地、张国用等地共一十七顷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十一两九分。和义下丘仲仓地一十三顷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九两一钱五分。会昌侯下魏隆等地共一十一顷三十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四两一钱一分。樊经下魏大贤等地共四十一顷三十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百二十四两一钱一分。庞宁下庞佐地七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卢大安地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李承爵下高其地共一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驸马焦敬下郭文冬等地共四顷九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十四两七钱。焦天禄地三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钱。解保地七十六亩五分二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二钱九分五厘六毫。瓮山下禄钦等地共二顷三十四亩八分,每亩征银一钱九分一厘三毫,共银四十五两。
乾清宫原额地一百壹拾壹顷伍拾伍亩贰分,内除改拨潞府、今改备边外,实在本宫地陆拾捌顷壹拾伍亩柒分,每亩征银叁分伍厘,共银贰百叁拾捌两伍钱肆分玖厘伍毫。静虚观张万初等地共三顷,混元宫王宗顺等地共三十五顷八十三亩七分,旧土城关下胡大朝等共地三十亩,撅山村维庆等地共八十亩,瓮山下禄钦等地共二十八顷二十二亩。
乾清宫原拨潞府,今改备边地共肆拾叁顷叁拾玖亩伍分,每亩征银叁分伍厘,共银壹百伍拾壹两捌钱捌分陆厘,类解太仓。混元宫下王宗顺等共地一顷四十六亩三分,马仁爵下共地三顷八十八亩,七圣观下郝存住、冯内相等共地五顷三十亩,灵会寺法恂地一十顷,延恩寺方保地四顷六十三亩,灵通观下刘存机等地二顷三十四亩二分,大圣化寺共地七顷,撅山村惟庆等共地二顷五十亩,正法寺平企地三顷九十三亩,德胜关胡大朝等共地二顷三十五亩。
余地先拨潞府、今改备边,太清观徐尚文等共地贰拾壹顷壹拾贰亩柒分伍厘,每亩征银不等,共银陆拾伍两伍钱捌分伍厘贰毫,类解太仓上纳。太清观下徐尚文等地五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五分。豹房下张保等地一十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八分。沈福下刘仲贤等地共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旧土城下张海等地共二十六亩四厘,每亩征银三分五毫七丝六忽,共银七钱九分六厘二毫。教场等处康勋地二十亩九分八厘,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两四分九厘。清河等处真保地二十亩,每亩征银四分五厘,共银九钱。德胜关外普钦地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七钱五分。钱昂下孙才等地共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九钱。花园角下黄堂地五亩二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七厘五毫。安隆等下李福等地共二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会昌侯下侯俊等地共八十一亩,每亩征银一分七厘六毫五丝四忽三微,共银一两四钱三分。梨树房下道增地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分。静虚观下道明等地共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五钱二分五厘。延昌寺下本住地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延昌寺基地三十四亩九分四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四分八厘二毫。太监苗逵地四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三分五厘。庆云侯下苑夏地二十一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四分五亩。华严寺下清存地八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五分五厘。香严寺下正聪地六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八分六厘。景灵寺下谨顿地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五分。景隆寺基地七十亩八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二分四厘。净妙庵下常远地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一分五厘。掘山下维庆等地共二十六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九钱五厘。昌化寺下刘淮地四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三分五厘。混元宫下李仁等地共五十一亩八分,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一两八钱一分三厘。寿定王坟下武见等地共四十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三钱六分五厘。极乐寺下如佩地六亩三分,每亩征银二分,共银一钱八分九厘。广善寺下觉宁等地共一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九分。焦敬下胡仓地二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一分五厘。抄没钱宁下黄保地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谷宗下本宗等地共六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九分五厘。张琚下太山地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六分五厘。马仁爵下赵礼等地共二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八钱七分五厘。云会寺下法恂地五十四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一两八钱九分。钓鱼台延恩寺下方保地一十七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六钱一分二厘五毫。玉河乡金承恩下金仓地四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三分五厘。陆恺等地共四十三亩六分二厘,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二两一钱八分一厘。季时春下李清等地共六亩一分四厘,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三钱五厘二毫。魏彬下魏良臣地四十七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四钱二分五厘。王岳下许安地一十六亩三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八分九厘。范亨下孙承云地二十八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两四钱。牧马草场下陈虎等地共二十一亩五分,每亩征银四分五厘,共银九钱六分七厘五毫。观音庵张文誉下真实地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分。吴安下杨秀等地共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六分五厘。韩堂下同友良等地共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马泽地二亩六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七分八厘。杜府下真立等地共九十六亩六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八钱九分八厘。和义下丘仲仓地四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二钱。正姬百户下刘仓地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又姬百户下孟淮地一十亩,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一钱。会昌侯下赵世隆等地共五十三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五厘。张太师下侯大伦、刘天佐等地共三亩五分,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三分五厘。庞家庄下崔栋等地共二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六分。中补村李家渠张仲现等地共一十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一分。安顺侯下王镇等地共四十四亩一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三钱二分三厘。柳林村下郭仲举地共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分。南茨榆下夏仲官等地共一十四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二分。囤垡村下王宣等地共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五分。张名庄下苗仲明等地共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一分。黑垡村下赵文福等地共五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五钱一分五厘。驸马焦敬下于仲名等地共六十六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九钱八分六厘。河北店下孙志学地一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一分五厘。真武庙下宁守巡等地共六十八亩九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六分七厘。驸马樊经下魏大贤等地共八十五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五钱五分六厘。庞宁下庞佐地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八分。卢大安地一亩,征银三分。李承爵地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八分。沈镇地二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张锐首出地一顷一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三钱。法住首出地一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樊守祖首出地七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一分六厘。马雨等地共二顷九十四亩一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八两八钱二分三厘。王相首出地八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
北高马房子粒地共叁拾柒顷玖拾玖亩捌分五厘,每亩征银叁分,共银壹百壹拾叁两玖钱玖分伍厘伍毫,解太仓上纳。日登地六顷五十六亩九分六厘,侯英地四顷一十九亩四分七厘,吴聪地二顷二十二亩六分八厘,姚良臣地共三顷二分六厘。陈斌地四十九亩八分七厘六毫,张勋地共七十七亩二分八厘三毫,王自安地四十四亩三分三厘五毫,张勋地二十一亩一分六厘,罗仲举地六十五亩四分九厘,蒋才地四十三亩三分三厘,张大学地二十亩一分五厘,黄资地共四十三亩三分三厘,刘雄地共三顷六十二亩七分三厘,何智地三十一亩三厘五毫,杨洪地一十九亩一分五厘,张喜马佑地四十八亩三分六厘五毫,郑保、雷世贤地一顷四十九亩二分一厘六毫,李堂地一顷一十亩八分三厘六毫,李堂地一十五亩六分二厘,蔡成利、高一科地六十亩四分六厘,李华地四亩,鲍佐地一十六亩一分二厘,罗雍、应奎地三十三亩二分四厘,李惟先地八十二亩六分二厘,王相地八十二亩六分二厘,刘信、吴尚得地共一顷一亩七分七厘,曹成地共四十三亩三分三厘、李仲金地共一十九亩六分五厘,赵和尚地四十四亩三分,李华地共五十五亩四分一厘,康才地一十九亩九分五厘,李华地一顷二十亩九分一厘,李华地八十一亩六分一厘,徐文化地共三顷三十二亩五分八厘四毫。
牧马草场子粒地共壹拾壹顷玖亩贰分,每亩征银肆分伍厘,共银肆拾玖两玖钱壹分肆厘,征解太仆寺上纳。陈虎地一顷一亩,陈清地六亩五分,刘守节地一十八亩,郑禄地共一顷七十二亩,张进表地共六十二亩,张永地二顷七十九亩七分,郭尚文地共七十八亩,孙华地六十亩,陈大明地共二十一亩,崔仲仓地共一十四亩,崔大官地九亩五分,安世龙地共二十八亩,苗仲明地二十一亩,苗佩受地一十二亩,王相地七亩,张仲现地二十八亩,戴天禄地共三十一亩五分,郭仲举地三十一亩,王宣地一十一亩,李如地一十二亩,李恺地一十二亩,李大金地六亩,魏进地四亩,戴仲满地五亩,善心地四亩,林仲举地三亩,王仲和地七亩,史雄地四亩,张宗如地六亩,温可孝地三亩,晏水地三亩,宋真地四亩,张守礼地四亩,李进地一亩,耿世安地九亩,宋泉地五亩,尹敖地九亩,张万良地四亩,马朝用地一十三亩。
首出备荒地共捌顷陆拾贰亩玖分壹厘柒毫伍丝,每亩征银不等,共银贰拾捌两玖钱壹分玖厘贰丝伍忽。题准丈前□□等地二顷二十七亩二分,每亩征银四分三厘三毫三丝,共银九两八钱四分六厘。丈后首出李雄地一顷二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六钱。冯臣地一顷五十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六钱六分五厘。李贵李海地四十九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四钱七分。王世佑等地九十六亩五厘七毫五丝,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八钱八分一厘七毫二丝五忽。李佑等地五十六亩四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九分五厘。杨寅等地一顷九十八亩七分一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七钱六分一厘三毫。
给爵杜继祖等地亩,详恩泽下。
夫王者以天下为家,所在吾宫也;以万国为土,所在吾庄也,而奚宫庄之足云?缘历朝以来,勋戚中贵人,力得乞恩宫禁之上,其生也有乞怜之仁,其没也有泽骨之惠,一经奏请,即得除额。而及其世远势殊,或亲尽,或爵除,其原日所请赐地无所归,则所司收没之,税其地之入,以备两宫不时之需,而籍系之掖庭项下,以此有宫庄之名。然其初固一时献果之养,请与之孝,若曰姑寄,是以待吾嚬笑之赏,俾不得再夺吾民产,意甚善也。乃后来者,更请更赐,更没更入,岁久积为定额,一或不足,至削备边马房之地以足之。而三宫庄子粒遂著为令甲,刊之上供正额,比于大官九府,是岂国朝初制哉!窃计王家之视宫庄,弹丸已耳,若玉食万方,而又别籍一庄,是示天下私也;若不以天下养亲,而以宫庄养,是示天下俭也。我祖宗圣圣相承,皇虞可作,即如黄垡额籍属宫禁者,且弛以与民,祖宪具存,转丸何有?无亦表章未明,吾有司莫以告,而所司无所藉以入告我后已乎?诚访求故实,未有宫庄之时,其取足者何在,而仿古捐山泽、公园囿之意,变价还官,俾悉入民间差遣。上以实府库,而下以苏民穷,大圣人之所作为,顾不伟耶!无已,则请计其岁入,进之司农,无其庄而有其入,不必损上而委曲以益下,是其次也。无已,则又请存其进宫者,惟悉罢赐予之地,售之民间,查照近题,即以变价赐之自置,上不骤夺,而下可渐舒,往者已追,而来者可拒,是又其次也。无已,则又请以地属有司,令一例养马征粮,共分劳逸,而以应进银数派之条鞭,如期征解,不必讳除宫庄之名,变置赐予之额,而民间杂差庶岁少宽一分,上不苦于从,而下不骇于听,此果何难于弦辙,而忍不为一剂量乎?《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有如王畿首邑,穷而不变,吾皇之所有于宫庄者曾几何,而徒令豪奸贵介潜蚀辇毂之民如此也!
●卷九
○马政
国朝马政,行之宛平者,洪武年间无可考。永乐十年,令北直隶土民领养孳生马匹,宛平养马自此始。十五年,定南北养马例,江北五丁养一马,江南十丁养一马,二岁纳一驹。宣德间,令北直隶三丁养骒马一匹,二丁养儿马一匹,十年审编一次。弘治间,令北直隶地亩以一半应差,曰征粮地;一半养马,曰免粮地。儿马免五十亩,骒马免一顷。分地养马自此始。正德间,令宛、大二县,每马编地一百五十亩,宛平养马地一千四百二十一顷四十三亩,养马九百一十六匹。隆庆元年,太常寺少卿武金题奉兵部覆准外州县照地征银买马赴依,散寄近京州县喂养,种马变买起俵数少,宛平减去马九十九匹。又,勘明荒地一百九十四顷零,减马三百九十六匹,实编养马户四百四十一匹。查将续报地土均算平分,一半编马,每匹地三顷二十一亩零,每亩银柒分叁厘叁毫,余地一半照旧派编粮差。万历九年,丈过养马地并征粮地共二千八百八十三顷二十四亩零,一例征粮编马。十四年审编,每马编地六顷五十三亩七分九厘六毫,共编银贰拾伍两,每亩每年料草银叁分捌厘陆毫。十八年审编,查照见在额地二千八百六十六顷一十六亩五分,每马编地六顷四十九亩九分零,共编银贰拾伍两捌分玖厘,每亩每年定银叁分捌厘陆毫贰忽玖微柒纤伍沙,每日定银壹毫柒忽贰微叁纤伍尘,给帖付马头收执。
万历十八年审编马头四百四十一名:德胜关一十五名:刘景春、李章、马一科、陈大、蔡原、邓栾、陈继先、陈汉、李宽、郭荣、李保、张汉、南臣、薛秦、胡大臣。平则关四名:张臣、高其、马祥、崔禄。顺城关一名:赵堂。白纸一图一十三名:李卞、田安、张彦、文敏、海宗、朱保、刘经、李禄、陈锐、张浚、玄还、张浚、杨洪。白纸五图九名:惠观、丘洪马、月西堂、郑治安、张时、来清见、钟圆、林安。香山六图十名:张万初、张义、张平、张儒、张良、滕栾、徐维、海惠坛、王锐、龚英。香山十图六名:赵钦、净敏、冯通、房名、滕栾、高允敬。香山十一图十三名:杜茂真、景李佑、宗永、许禄、王仲学、马进忠、刘实、胡资、广学、申杰,傅忠、李党、道山。香山十二图七名:杜三、王锐、真实、李承恩、张儒、鲍承恩、真实。玉河四图九名:刘廷章、邓俊、滕钦、刘甫玉、高逵、钟大用、王孝、郝瑾、王宁。玉河八图七名:丁朝用、傅月、李运、李臣、梁桓、郝玺、王表。玉河九图六名:李奇、黄安、王伴哥、蔡锦、郝党、庞大银。玉河十图十二名:邓富、邓自升、王宗、曹琖、李儒、李尚宾、卫甫、安代山、邓绢、姚自然、孟云、刘大朝。玉河十二图十一名:李举、曹随、曹廷受、孙龄、张世银、郝勋、梁松、刘万有、贾虎、韩大官、李桂枝。玉河十八图十三名:法俊、郑禄、贺子科、如镇、曹住、李敖、张守银、张禄、苏义、计伏海、章清、岳训、贺其位。玉河二十图九名:张海、佛直、王恕、金仓、王忠、许月、刘继先、张文现、梁彦芳。京西乡二图十名:张惠、樊■〈王巳〉、王安、马大银、张秀、王大金、高寅、高大玉、高世英、季锐。京西四图十九名:赵大嘴、圆佐、孙琖、张朋、陈六十、王添佑、梁瓒、梁仲英、明忠、王友、安大金、张尚贤、梁庆、李承宗、吴奉、彭大学、彭大忠、王相、王大臣。京西八图十名:孙贵、韩名、王康、郝永胜、刘勋、王安、李章、韩宁、刘实。京西屯三图十一名:李安、李成、韩炳、苏锐、李春、马朝勋、徐受、王堂、程佐、李栋、刘万仓。永安一图十三名:萧月、马顺、田佐、赵受、张宗义、彭自来、史文才、马壮、刘仲金、王淮、郑刚、史夫儿、张自成。永安二图十四名:周英、马虎、张月、张自美、张住、周景芳、张海、陈堂、崔保、韩仲举、张拱、刘伴哥、王狗皮、郭龙。永安四图十九名:刘堂、王建常、李春、宋琖、张相、吴景隆、杨汉、李小云、陈茂、赵堂、张世隆、吴定、仇仲仓、吴小斤、赵大敖、赵自然、刘仲仓、仇敖、肖万良。永安五图二十五名:翟其、李仲义、宋泼皮、赵显、王禄、杨万良、张镇、孙瓒、霍志、安荣栾、霍志高、康景芳、刘万良、史见年、韩廷友、马小月、王小孙、寇保、安文、李世豪、史书、张臣、张自强、左小五儿、张万金。永安五图九名:刘廷柱、王环、李万良、王和尚、马小保、赵虎、张学、赵万良、刘堂。孝义乡一图十四名:李相、周万敖、李铎、牛道士、安锦、赵大儒、赵彦和、贾朋、李学、崔天禄、徐世学、刘相、郑世禄、包添甫。孝义乡二图十四名:刘奇、孔宗礼、孔凌云、孔宗义、孔如、孔腾云、沈伟、李进朝、李进昌、张思敬、吴相、杨文学、崔大山、宁秀。孝义乡四图十三名:马甫名、周大金、李应春、靳大金、田大付、杨马哥、李景乾、张成、张九儿、陶松、刘逢晓、马文美、马文雨。孝义屯一图十名:荣大官、邢甫名、张文保、张思恩、郭进礼、郭进纪、陈大金、杨住、张应奎、高应登。孝义屯三图十三名:张万高、李自来、李良、李万敖、孙天正、何天福、张甫仓、邢仓、康应举、李万春、李承云、李万良、李百秋。福宁屯五名:王敖、张如春、张炳、张仲科、王钦相。富安屯二名:李承恩、张囤儿。乐安屯六名:冯大昌、韩雨、郭仲举、张小四、张廷臣、程刚。永宁屯五名:张仲朝、樊友、秦禄、崔廷禄、王彦龄。安乐屯一名:董万川。丰宁屯五名:杨大显、杨礼、王世银、刘大聪、梁狗儿。清水社一图六名:张五汉、牛仲官、李奉、赵琖、刘仓、李世全。清水社七图四名:王山、冯世雄、王尚文、杨自云。清水社十图三名:周世友、韩虎、马万秋。桑峪社三图八名:宋自文、刘春、杨得礼、谭彦名、贾宗雨、宋景禄、张敖、杜西。桑峪社五图九名:米大、高史银、谭进荣、杨伦、齐天福、米继先、于自其、祖相、祖三哥。桑峪社六图八名:张得之、李见、李三仓、王登选、董世才、艾月、王世金、于进云。青白口一图八名:刘奉、岳见、王宗仁、栗东阳、李东安、李文勋、傅守宗、王佑。青白口二图十六名:韩仲朝、韩仲香、王奉、魏仲春、韩栋、孙景华、谷子贵、谷子云、谷子霆、谷子沛、谷尚文、尚子雨、谷子章、谷天禄、韩贵、李进。青白口六图五名:安荣、王大才、傅天香、韩景存、陈能。王平口一图五名:李栋、马进钊、刘可第、王聚香、刘大才。王平口二图六名:吕甫官、安守勋、安自高、杨自友、安属、真景。鹰翅社二名:杨满惠、彭计住。
如遇外州县解到官马,挨次领养,马头照帖计日收讨银数,不许轮派贴户喂养。如马兑出,截日住止。凡编审以地多者为正,凡领马候寺文,挨次坐名取领,无定数,无定期,惟兑出者,即为空户。万历十七年,空户郭进礼等一百三十四名。万历十八年,空户齐天福等一百四十六名。万历十九年,空户郭蔡五等一百一十六名。凡俵马发到,正官照依来文验膘几分,填给小票与之。凡点验,管马县丞不时点;县正官月点;本府管马通判季点;太仆寺提督东路少卿岁一巡历总点。凡马老,申详,允日估价变卖,计领马年月久近为差,银两贮库听解。万历十九年冬,本县变卖马价共一百七十两零七钱。验马有罚,或病,或瘦,俱责限调养,或腿瘸,或倒死,或失盗,或割鬃尾,俱问罪,申详买补。较马以尺,凡三等,四尺以上者为上等,三尺九寸者为中等,三尺八寸者为下等,三尺七寸以下不准。隆庆元年,兵部为条陈马政利病以裨军政重计事:该太仆寺少卿高应芳等题,本部覆拟准行,本寺较勘铸造铁尺,发行府县,凡验马尺寸,以此为准。别马以色,曰银騔、青沙、红沙、栗色、糖银騔、海骝、枣骝、玉顶、鼻尖、五明、豹肚、四明、玉脸鼻、白沙、桃沙、虎喇、土黄、騔草黄、雪架葡萄、艾叶青、兔■〈早〉、麝香青、烂毛青、赤兔胭脂马、的卢马,计二十五种。宣德天厩之马以色别而名之,其种三百六十,今俱无考。马政因革不常,姑据见行,撮其大凡如此。其他酒醋局拽磨驴、供用库拽磨牛驴、御马监不时传买马驴,诸不关养马户者,其原委俱不详云。
国朝所重在马政,而近年以来,北虏有警,需马尤亟。中间沿革之实,详本寺志;调停之法,具诸公卿奏疏;方策井然,皆非有司所得言也。若就宛平三年之内,耳目之所睹记,父老之所讲求,簿领之所承事,则有可述者。大都寄养马政,民之便者四,官之便者三,而利害亦略相当。究竟有治人、无治法也。官之便者,谓马寄民间,岁俵岁兑,可无养马之费也;谓近在王畿,朝呼夕至,可无征发之烦也;谓牧地任民开垦,民有丰殖之入,而官亦有租粒之收也。若民,则先年种马,岁责孳生,前驹未俵,后驹又报,赔偿卖刍牧,动至破家,而今皆无之,非兑之营军,则老而变卖耳,其便一。宛平编马四百一十一匹,而岁所领养马,间不及三百,先后次及,非经二三年,不得轮领,所空闲年分,盖几与养马时相半也,其便二。辇下之民,难就羁靮,而每马一匹,惟编地六顷四十九亩零,无能影射为奸,由票又系民间自收,随所有刍豆,辄得因时取给。不必征银,其便三。马与民相习相依,逐水草而居,西山、浑河,远近寒暑,率得便宜从事,较之先年集马牧地,裹粮赴会者,劳费大相迳庭,其便四。凡是皆宛民之所安,而无容别议者也。顾富足大家,多不乐养马,势必转丸及之贫户,而无赖者乃更乐以其身为头役,暨收草料之利,或已未编而身请为役,或人已编而互告退领,官一不察,而愿养马者与不愿养马者,犹之弊薮,是编头之害也。宛平地亩,与各衙门什伍犬牙,民贫,驾言余地,售之贵介,里排不敢问,则为逃绝,而册载虚数,实犁然如旧,其卑近河、高近山、原显不齐等,又类瘠薄,不可以耕,一或入之由票,头役何赖焉?是编地之累也。贫民一充头役,遇所缓急,每指由票内编银称贷子钱,以医眼疮,候期至,收以益之,倘不及瓜,则向各户预征。而奸富者反得乘其亟,以坐徼利筭,未领官马,而先已领养马之直,草料不以养马,而徒以养人。及至俵马发到,给领之日,惟贱买酒糟啖马,而马饥矣。酒糟性热而味辛,性热则马生疮,味辛则不作膘而损力,而马户间且雇以与人,日觅钱数十文为生。马以无主,而水草不时,客以费直,而终日驰骤,甚者持往西山驮煤草入城鬻售,而马病矣。马内病不能啖糟,其势必羸瘦,而彼养马者反指以为骗局,或徙系之借贷之家,而以质马告;或潜弃之仇雠之门,而以盗马告;或割取鬃尾,而以夺马告;展转多歧,莫可方物。及马已死,则又诿之曰病,而摊派买马价于由票地亩之家,驾言赔偿,乞怜于官,宽其偿限,徐售马市中贱直者,善其息养,取足美观,用以塞责。其实彼所收各户者,多至数十金,而所费不过买马数金,罪赎稍有力耳。是皆养马之弊也。查据点册,民户所养马,大半疲弱,不堪兑军,即择可兑者,亦驽钝不前,何从驰射?委官博优恤之名,限以调养而迁延之久,暨合条例,竟得以老变卖。国家有养马之户,而不收俵马之用,其原盖正坐此。矧寄养马,不责孳生,则俵马悉求之他地,冀北空群,价必渐踊。令甲谓何?而今祖宗之意荡然于今日乎!说者曰:管马官不责马户以驹,而惟事点验,非便也;莫若于点验之中,默寓激劝之意。凡点时,姑不急马肥瘠尺寸,而先验其驹之有无,有则给之假票,以息其驹,非驹有他故,不得辄议点,而亦不遽以驹故为罪。驹一有成,则捐其半与养马户,以补数年养驹之费,是有驹即可宁家,驹成兼可获利,此之谓以利为赏,而谓马犹有不孳生者否也?马死不责养马正户独偿,而且许赎罪未尽也。莫若重其死马之令,而潜消其不爱马之念。凡领马,非若干年以上,不得辄以老告,混入变卖之例,一或失盗,或跌损,或眼病,或瘦以毙,则照日住其征贴之数,听正户能自买马验印,始与截领,不许指买马价需贴锱铢,即情有可原,亦必计受马年月远近为差。彼下无可觊之利,而上又有不赦之罪,此之谓以害为罚,而谓马犹有不膘息者否也?或者又曰:国家岁征地亩银,凡几百千,买马起俵,而一经寄养,辄不中兑军,其养马户法虽宽,有空户而正户收银如故,小民不沾实惠,徒令河南、山东、畿南之民坐困征输,而畿内之民又疲于刍牧,是使内外两病,而买马与养马两无实用也。诚令此养马户悉编之良有力者,分为十班,半见养马,半为空户。马约五年堪兑,十年渐老。每年抽在前马一班兑军,退其人为空户;取其后马户一班买马,升为养马户;以一年由票所得银贰拾伍两买马,而以四年所编由票银壹百两空闲,人自买马,则责无所诿,空闲日久,则富有余力。民马之兑军者,五年输次,而军马之应卖者,或不止五年,行之日久,收多除少,马数日充,而各州县俵马之银尽征本色,岁增不知几百千,如此而饷不出积,马不云锦也,有是理乎!此其说在故老,而其利病不独在宛平。姑漫记之,以俟君子除其病而兴其利,存乎人耳。故曰:其人存,则其政举。
●卷十
○奶口
东安门外稍北,有礼仪房,乃选养奶口以候内庭宣召之所。一曰奶子府,隶锦衣卫,有提督司礼监太监,有掌房,有贴房,俱锦衣卫指挥。制:每季精选奶口四十名养之内,曰坐季奶口,别选八十名籍于官,曰点卯奶口,候守季者子母或有他故,即以补之而取盈焉。季终则更之。先期,两县及各衙门博求军民家有夫女口,年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夫男俱全,形容端正,第三胎生男女仅三月者杂选之。除五兵马司及各卫所外,两县各额该选送二十名,每季于佐领中轮委一员,集各里良家妇,如前行令,稳婆验无隐疾,呈之正官,当堂覆选相同,具结起送,候司礼监请旨特差内秉笔者一人出,合各衙门所送奶口会选乃定。每口日给米八合、肉四两,光禄寺支领;每年更番什物,每季煤炭杂器,两县召商办送,约费铺行银四百余金。每季两县各煤壹万肆千肆百斤,银拾柒两贰钱捌分;木炭一千八百斤,银柒两贰钱;煤土七小车,银贰钱壹分;连三纸七十五张,银陆钱;本纸一百五十张,银陆钱;连七纸五百张,银叁钱伍分;宛红纸肆拾伍张,银壹两叁钱伍分;银朱四两,银壹钱陆分;笔十五枝,银壹钱伍分;墨二笏,银陆分;蜡烛一百五十对,银叁两;芦席六十领,银贰两肆钱;磁碗六十个,银壹两贰钱;磁盘三十个,银陆钱;砂锅三十个,银壹钱伍分;砂■〈石兆〉三十个,银玖分;瓢十个,银贰钱;扫帚七把,银壹钱伍厘;竹箸七把,银贰钱壹分;苕帚三十把,银壹钱伍分;荆筐二个,银陆分,铁火箸十双,银壹钱;茶叶四十五斤,银四两伍钱;簸箕七个,银贰钱壹分;脚价银捌两。以上每季每县各银肆拾捌两玖钱叁分伍厘。春季两县各外加铁锅五口,银壹两贰钱伍分;布帘五扇,银壹两陆钱伍分;铁杓三把,银陆分;铁锨二把,银捌分;铁灸砚二个,银壹钱陆分;木棹五张,银贰两伍钱;木凳五条,银壹两;木杠五根,银陆分伍厘;切刀二把,银壹钱;铁炉钉二十五根,银壹钱贰分伍厘;木盆三个,银玖钱;抬桶三个,银柒钱伍分;吊桶二个,银捌分;净桶二个,银贰钱;砚瓦二个,银壹钱陆分;铁丝灯笼五个,银肆钱;木灯台五个,银伍分;竹帘五扇,银壹两陆钱伍分;豆青茶钟七十五个,银柒钱伍分;铁通条五根,银壹钱伍分;脚价银贰两,两县各加银壹拾肆两捌分。以上各项,俱定于铺行银内支办,每年两县共约费银肆百壹拾玖两伍钱捌分有零。
每遇内庭不时宣取,则就中选一人,易高髻新衣如宫妆以进,即不当,至十余易不止。然近年以来,夙戒奶口,类不称旨,临事多别选。其以奶口贵者,率不在坐季中。即选中妇,已为文具。而两县所送乡村民妇,且求入坐季不可得,徒令奔走道涂。以此两县官吏,惴惴惧得罪,严求之里老,里老厚值求城市妇以应故事,于是有雇值之费,计内外为差(坐李者三两,点卯者九钱,俱出里长),有打点之费,不肖者或且染指(宛平五十里,近城二十里雇奶口,余三十里供杂费),有上纳之费,至下及役夫,得执数求之,而奶口遂为一居货矣。执事者以事关内庭,不敢犯齿马之嫌,而所费无几,又若不敢为天下俭,储养者因循沿习,取足塞责。顾费之上则为不实,费之下则为无名,殆不可不讲也。
夫五城各卫所衙门所送选奶口多矣,而功令犹俾两县备送二十名者,政谓里闾良妇,不在城内外选中,惧有遗材百博求之,凡以重储养耳。诚使选之而有可送也,送之而间可中也,所直不在尺寸,他何足较?乃宛平所辖,西出郭不数十里,悉缶盆田家,无论缟衣綦巾,不足争妍如云,即深自修泽,只增颦走,就之选则星棋难周,进之选则资次为苦,毕竟无一备送者,是选之徒举故事,如弗选也。官选之民间不得,势必责之里老,里老不得已,厚值雇近城选罢者,新其服饰,姑以取盈常数,应有司一时之求。及至奶府会选,则又异其言服如村庄,涂蔽耳目,卒无中者,即往还无几,而雇直馈送之费业已若干,是送之徒为文具,如弗送也。夫村妇不如城市者之良也,选送村妇不如城市之便也,人人而知之也。与其责之里老,而致其雇选相欺,孰与实令坊廓,悉选所有而送之乎?与其有司各衙门杂选,而坐今彼此影射,孰与并归一二处,俾小民勿疲于奔命乎?谓宜奏请为令,五城各卫所,悉选奶口,不必更求乡村,两县专一照季备办供给,就免所送名数。倘送选之数必不可损,则或以此二十名增之各衙门,毋累里老潜雇,以民膏民脂而费之刻凤画龙,岁所省民间,不啻百金,而所增各衙门实不过一二名,是又明旨优恤畿民意也。
○三婆
故事,民间妇无得入禁中者,即诸宫女已承恩赐名称,其母非得旨亦不入,惟三婆则时有之。一曰奶婆,即两县及各衙门选送礼仪房坐季奶口,若内庭将有诞喜,则预召数人候之内直房,产男用乳女者,产女用乳男者,初亦杂试,候月余乃留一人。一曰医婆,取精通方脉者,候内有旨,则各衙门选取,以送司礼监会选中籍名待诏。入选者,妇女多荣之。余初至宛平,曾选一女,年仅十五六,而考其医业,则应对有条,即大方脉家不过焉。盖素习以待用者,习俗然也。一曰稳婆,即民间收生婆中,预选籍名在官者,惟内所用之。如选女,则用以辨别妍媸,可否如选,奶口则用以等第乳汁厚薄,隐疾有无。如内庭有喜,则先期预集老于事者直宿,日夕候之,事定乃罢。诸婆中有一经传宣者,则出入高髻彩衣如宫妆,以自别于俦伍。民间亦以此信而用之。医婆、稳婆,事竣皆得出,惟奶口一幸留,则终其身事所乳,得沾恩泽,无复出理,其食报盖特隆云。
闻之古,汉建元时,乳母某不法,宾之理,藉东方朔以微言中之乃解。末年,诸妇挟禳术游禁中,至起巫蛊狱,几危社稷。宋孝宗朝,某民妇以医业幸事两宫,为构大衅,而彼且怙宠至受贿百万,此其始因。总之,三婆之类,蠢然匹妇,非若艳巧之可倾人城国者,而汉武、宋孝,又号称英辟,独奈之何而坐受壅蔽,不至大破坏不之觉发乎?以是知乱政不必男戎,移人不必尤物,明或炀于近习,而权或溺于嬖佞,其所由来者渐也。惟皇朝治先齐家,制度特密,内庭六尚,一如外庭官制,诸色人曾不得轻出入禁中,即有召用,非特旨不可,而事毕应出与否,又约束森列,略不假借,凡一切朝政威福予夺,悉无所与。以故二百余年绝无有若而人干法纪者。家法之严,真足以超轶千古而法程万世矣!矧诸妇有劳于国,生则时赉之,没则厚葬之,荣以殊号,守以坟户,报德报功,极隆且备,不必为堤防之举,而诸妇自兢兢享富贵终其身,令诸妇有知,其可愿孰与汉、宋两朝故事哉!
○土工
宛平县力役中有静乐堂土工三十一名,安乐堂土工二十九名,每名工食银一两二钱,额于均徭人丁中编给由票,听头户自应。盖专掌内庭物故宫女殡送之役者,名曰土工,疑于土掩,而实不然。静乐堂在都城西,阜城门外五里许,砖甃二井,屋以塔,南通方尺门,谨闭之,井前结石为洞,四方通风,即火所也。安乐堂在北安门内,有屋数楹。令甲,宫人有故,非有名称者,不赐墓,则出之禁城后顺贞门旁右门,承以敛具,舁出玄武门,经北上门、北中门,达安乐堂,授其守者,召本堂土工移北安门外停尸房(在北安门外墙下),易以朱棺,礼送之静乐堂火葬塔井中,莫敢有他者。凡宫人故,必请旨。凡出,必以铜符,合符乃遣。凡堂房皆掌之中贵人,凡授受皆以籍。其宫人出,父兄或在者,从棺所送之堂外而止,不禁也,而亦不得入。嘉靖末,有贵嫔某,捐赀易民地数亩,围之堂内,其后焚烬不愿井者,悉内地中,今亦隆然高起。彼盖行佛氏语,谓得浅土,可速轮回,然实非初制云。
按:汉制,采女得充掖庭,与中涓以给使令,皆被恩无常赐。而燕赵之收藏,齐楚之冶丽,曼立望幸,比于小星之衾稠,此犹周制嫔御属也。至拱事椒兰,籍名粉黛,不可胜纪矣。然生则尚飨大官,殁不闻有为之制者,岂泽枯之仁独遗若辈邪?我朝监古定制,委曲周悉,非有名称,不得赐墓,示有等也;非合铜符,不得出櫘,重宫禁也。夫既礼送之出矣,而必付之烬掩,防奸欺也。以敝帷敝盖之义,施掩骼埋胔之仁,必建塔而焚之。若曰,佛之徒以王宫殊色,因缘示寂,非女子乎?瘗雁建塔,乃旌彼德,旃檀荼毗,劫灰清净,是令若辈受旷荡之恩,何恤以神道设教,而不与民间蔂梩同也?抑有说焉:买地而瘗烬,非制法初意矣。顾掩之亦必有道,而特不得比于泰厉乡厉之末,夫岂真狗马者伦与?倘可义起,请乞推广皇仁,固亦立公孙泄之余波哉!
●卷十一
○驾相
皇城重围内墙外曰内红铺(前九铺象九翟,左、右、前共廿八铺,象廿八宿,隶五府勋臣)。外墙外曰外红铺(计七十二铺,象七十二候,隶留守等指挥,铜牌为信,铃箭为警。有太监提督,科道巡视,车驾司查点)。其城内外各街巷更铺则曰白铺(总小甲,计日钱,更隶五兵马司)。凡有倒卧及缢溺者,自外红铺以外,该地方径报五城相结;惟红铺以内,直达禁城,则题请差随驾锦衣卫官一员,行据宛、大二县官相验,具印结,奏请定夺;其或尸在红铺界,守者至较分寸多寡,分内外不少贷。原祖宗意,盖防内臣壅蔽,而以耳目寄守土官云耳。缘传宣不时,或夜半亟召,而辇下正官,每多公出,势不及坐以待事,以是两县轮委佐贰一员,月直其事,候内旨下,则当直者亟携仵作趋命,即寒暑雨夕,无论也。宣、弘前,犹闻有异同者;自正德末,逆瑾用事,驾相始渐具文,事权一惟内卫是听,两县惟携空印结临事填之,相毕,奏得可,尸出北安门者从北城,出东西两安门及两长安门者从中城,各兵马司具结领掩,是否虚实,司法率不与闻,非若外郡县三覆检,平之廷尉,亭谳疑法云。
古语有之,赏先远,罚先近。非故难乎近也。毋亦近则指顾易到,恩泽易流,而稍一壅蔽,则阶前万里,故不欲以后赏者施之罚,冀法从近始,此明法敕罚之微权也。我祖宗时,驾相必令两县正官会同印结,稍涉疑似,必送法司;视外郡县专委一人,尤加详慎,正古先近之意。乃今轮委佐贰,携空印结以听命于厂卫,宁独有司之不职哉!夫律重人命,狱贵初情,郡县书狱,即初招得情,必再三驳检,详之两院,平之廷尉,五年犹遣司寇郎充恤刑使者,分道并出,诚重之也。而一经驾相即署成案,非不许亲属奏辨,而竟莫有自为之疑诘者,岂外检多可疑而驾相可不疑耶?案查法台驳检成狱,一岁所平反几何,所亭谳几何,疑重疑轻,梏摹立异几何?而所奉驾相议即为律,可即为令,曾无几人得蒙参送杂治,岂外之人皆毙于人,而内之人多自毙耶?令甲:佐贰官不得检验。而驾相则两县繁剧,非分理不可,无论其代正官往也,即印结空填,直署正官姓名,明为期罔而不能避,岂外州县佐贰尽不足信,而佐贰内邑者遂可尽信耶?且见行事例,凡厂卫缉事,人命强盗,不论大小虚实,率送法司,不敢遽以一检一审为是,而驾相一奏,非奉特旨下法司,莫敢问焉,岂厂卫不自信于缉事,而遽可尽信于检验耶?夫既不得覆检覆审,又不得专断特闻,又不得隶法司平允,如使相之而尽得其情,尚不与外之治狱同科,万一失于折断,奈何使辇毂之下不得与四海共戴照覆之明?此于祖宗时立法初意,或不能无悖也。窃意两县正官会同,本以防壅蔽,而其流弊,至于佐贰印结乃徒以具文,脱有轻重低昂,有司即不任其咎,安得姑诿之曰吾为之求其生哉?如谓法令所制,必有深意,非小臣所能知,则先臣诸葛氏有云: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平明之治。又何其倦倦无已也!
○养济院孤老
宛平养济院在城内河漕西坊(大兴在府前孤老胡同),有公府一所,群房十二连。然京县官例不得擅收孤老,惟改元或国有大典礼,则有诏下部议行县,查都城内外之老疾孤贫者,籍其年以请,无常期,亦无常数,惟上所命。即男若妇是否两县贯,无论也。万历纪元,宛平收萧俊等一千八十名。七年,大婚礼成,又收刘真等五百名。十年,皇长子生,又收李聪等五百八十五名(大兴收数如之)。每名口月给太仓米三斗,岁给甲字库布一匹。就中各选立会头数名,每会领管百余名,月一集院,候县丞查点。物故者,则除之。开具实在名数,关县结报本府,转文户部,行文所司,给米布如其人数。其初制固犁然备也。岁久法玩,此辈每藉口仁政,不赴点所,会头因而盘据其间,亡者十不开一,存者十不给一,而利遂归一人。间有家饶衣食、富于士民者。委官稍绳之法,则群然噪呼,引其老而瞽者百十人,秽身结衣,集长安道,候九卿过,则环泣而乞怜,故以两县苦点状告。其秽既不可近,而麾之又不得去,过者率为所窘。有司惧得罪,无敢点查者。间申请本部严行,此辈则又托词官廪不给所需,散村觅食,乞宽其点限,阴徐集无名者冒应之,其该管官吏多博长厚誉,不欲尽其情,而点查遂竟成楮灾矣。余始至宛平,初阅职掌,心窃疑之,已问之承行吏,问之委僚,又问之孤老头,则又对出一口,莫得其间。余乃严绳承行者以法,立索原日报名册卷,得之乱籍中。据其原报年岁,以年为序,类为一册,遂查得百岁以上者五人,九十五岁以上者二十七人,九十一岁以上者五十二人,八十五岁以上者百余人,八十一岁以下者不可胜数。乃召其头,谕之曰:尔孤老长生固如是哉!夫人生七十,古以为稀,至百岁则又难逢矣。而尔孤老之中,乃其多如是!余闻之往事,稽尔数,则尔以见在对;集尔点,则尔以哗哄。余兹与尔约:不悉扰尔,姑自七十以上者每一岁为一队,吾与尔共质证之,无已,则尔实首之可也。诸孤老乃稽首曰:奴辈食大官廪诚滥,有无多寡,惟命。余乃为约法,听计年渐除之,半年之间,遂得除百余名,即可省太仓米数百石、库布百余匹。继此嗣而行之,庶乎涓埃之一助也。
按,养济院遍行郡邑,所以广虞周困穷无告之仁,何其犁然备也!彼犹曰不虐之已尔,哀此茕独已尔,未尝人衣而人食之如今制者。乃群四方疲癃,待哺于辇毂之下,而流弊觞滥,至使会头作奸,势难辨诘,朝廷煦育之恩,祗恣蘧戚狼鼠之欲。故虽太仓、内库岁有予,月有给,终不能俾吾一缕一粒悉惠乃无告之人。籍名收养,多至数千余人,岁费当若干!此外,又有舍饭,而鹑衣鷇食,扶携颠连,号呼衢路者,犹然在也。即计年渐除,未有寡之又寡,以至于道无乞丐之理。盖尝反覆思之,有策焉。此颠连号呼之人,强半皆三辅近地,闻诏来赴,不远千里,而太仓、内库所给赡收养米布,皆四海转输惟正之供。彼上供转输,费且几何,乃至收养皇仁,名存实亡如是。窃意莫非王土,莫非王民,孤老固安能尽养之京师乎?夫三辅郡县,皆有养济院,所收养者多不过数十名,非不可移以居,而三辅郡县正赋,非不可移以就食也。试使审核,见今应给养赡者,原系近地何郡县人氏,官给之券,令其回还本处养济院,照例收养,关支应得米布,就准本处正项起存钱粮内扣给除数,即郡县各增加孤老,不过数十名,而京师见在应给者必已减除过半矣。以起存钱粮内准数扣除,则省转输一二之费,其便一。以本处流徙之民,就养本处养济院,生则聚居,风土相宜,死则首丘,无出乡境,其便二。既已回还本乡,则必籍名在官,势不能复来京师,其便三。回还者既不能复来,则京师之土著者,与四方流寓之远不能归者,易于稽查,不复庞杂,而会头无所为奸,其便四。各州县之民,知已往者究竟归之本籍,而又俱各得所,则将来者无复妄意非常之恩,自不致聚徙奔投,呼号载道,日拥辇下,其便五。不然,舍此而徙设法稽查,按册点验,无论点查之难,即旷恩呈汪濊,而衢路鹑鷇终未见其有济也。
●卷十二
○契税
永乐初元,都城设立都税司、九门宣课司,专掌一应货物之税,验值为差,不知何时革去各门之稍僻者并入都税司,正阳门、崇文门二宣课司,安定门、德胜门二税课司,共五处,俱隶户曹掌行。凡宫府所需,及各衙门大小杂费,咸取办之。两县官止税城外田契,候十年大造黄册,一举事毕,会计其数报府,仅供地方公用。其外府州县,事体相同。此外,如典买房税,虽明载律令,莫掌行者。至万历伍年,都税司大使周希林受赂重税发觉,本府题奉部覆钦依,始将都城典买房契税专属两县管理,而宫府内外一应供应改取给之。
顺天府为清查税契银两以裕财用事:奉户部札付前事,该本部题,贵州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顺无府尹王之垣等题:臣等伏睹《大明律》内一款:凡典买田宅不税契者,笞五十,仍追田宅价一半入官。钦此。万历四年二月内,都税司大使周希林私擅税契,本府查非本官职掌,问拟应得罪名。所有应该某衙门税契,向未查理。近奉户部札付,为缉访事,内开:税契银两是否都税司收受,每年约计若干,等因,到府,奉此,通行各宣课司并宛、大二县查核。随据宛、大二县知县李荫等,并都税司大使江桂芳、安定门大使李文魁等各回报,并无税契缘由,已经呈报本部去后。为照税契银两,原非无名之征,凡外省州县,俱有此税契,且律开不税契者既有半价入官之罚,则凡民间置产为子孙谋,而贻以白契,其心必有所不安,且恐有生奸以争之者,是税契又民之所欲也。既为法之所当税,又为民之所欲税,乃不着落一定衙门税之,顾使大使若周希林者,得借其名以私其所入,殊非事体。伏乞敕下户部,酌议税法,行令宛、大二县掌印官征收贮库,仍置立循环,赴府倒换,照依行事例,造册查盘,钱粮缺乏,不无万一之助矣。等因。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为照民间典买田宅,原有税契征银旧例,本非无名之征,律开不税者,必有半价入官之罚,且州县皆有此行,况辇毂之下,乃无归一衙门,致大使周希林有私税之奸,既经酌议具题前来,相应依拟题请,恭候命下,札行顺天府,转行二县掌印官,出示晓谕,凡遇典买田宅,将原立文契赴县税过,查照契内价银数目,每银壹两,照律征税三分贮库,仍置立循环文簿,赴府倒换,照依铺行旧例,一体造册查盘,如有侵冒,务要尽法追究重治。再照税契之弊,为官吏之,所干没者,十常七八,若不立法稽考,则虽有造册查盘,其弊终难清刷,合无行令该府制造长单,用印钤盖,两县挨年月日,收一契即填一单,如无收之日,即填无收,而又通严行五城各坊总甲,五日一报该府,各买卖业主姓名及价值若干,亦挨年月日,以便查考县单,庶几稍免干没,而征之民间者,不致虚冒矣。伏乞圣裁。等因。万历五年三月十四日,户部尚书殷正茂等具题。十六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抄出到部。为此备札到府行县,云云,云云。
节题又将免过赏赉地亩内里甲银两,改于税银抵补,即羊脑猪胰,喂猫鲜肉,俱必协办。宛平自此多事矣。顾彼时税额如律,法令必行,两县岁税每至万金,以是节年赢余无算,有司者虽有应酬之烦,而无处置之苦。至万历十年,本府以祷雨三应,题准户部,覆奉圣旨:铺行尽属五城征解,典契与卖契四十两以下者全免,四十两以上者减律之半,每两止征一分五厘(减税原委,府题、部覆,俱见铺行银下)。继此,县官不复与闻坊甲典买之事。房牙不赴县打卯,民间巧伪日生。已买而犹讳之曰典。价多而分为数契,减之使少。业已赴城更名,而且绐县曰未典、未买。诸作奸犯科,伪印匿税,一切莫之敢问,而宛平税额遂颓焉顿减,岁不及前十分之二三。万历十一年后,节任知县朱衮、孔祖尧经管除支尽先年积藏,又借别项题寄库银至四千余两。万历十五年,知县徐启东窘急,申恳本府,奏下部议,奉圣旨:照近年题准事例行支应,不敷着另行措处(府题、部覆,俱见铺行下)。盖自是徐知县在任三年,又拖欠工部应供内府抬柴夫等银数千两矣。万历十八年七月内,知县沈榜受事,查得交盘税银止五十二两,而所应支解项下新旧尚有四千余两,日夜讲求。
宛平县为查催备赈抵赎银两事:蒙盐院宪牌前事,仰县速将节年寄库备赈银两若干文簿送院,以凭具题济边。如该县将备赈银两一时那用,即刻将别项银两凑足,毋得分毫短少,等因,蒙此。照得卑县自万历十八年七月十三日到任,与升任徐知县交盘库藏册开,本院备赈银肆千壹百两,而实在银止贰千肆百陆拾两叁钱叁分零。卑职见之,不胜惊骇。比细求其故。缘本县先年积贮充溢,支解未窘,自万历十年以后,蒙本府题,将典契及买契四十两以下者,并铺行下三则银两,悉行蠲免,遂致取用不足,而旧派一应支解,犹然如故。且支解银两尽系内府阁部寺衙门供应,于是前时本县官吏束手无策,万不得已,甘冒那移借贷之禁,而姑为苟且塞责之谋。万历十五年内,该前任徐知县备经具申本府,蒙批,候有银之日,陆续补还,遵奉在卷。除陆续处补外,今蒙前因,查得见在库银止有贰千壹百柒两陆钱零,其公费借支过银玖百叁两玖钱零,合候裁夺。其起解各衙门借支过银乙千捌拾捌两零,虽系前任官吏及地方公事,卑职亦当待罪即处。但照前项银两,借贷之源,已非一日,而经承之吏,亦非一人,以多年之积负,而卑职欲身任之于一旦,又恐库藏匮乏,实无处补之路。合无恳念前官借贷,俱出穷促,俯赐宽恩,姑俟卑职历任稍久,代为节缩查处,苟得一分之余,即补一分之数,则庶乎公事渐完,而各官亦蒙恩于无穷矣。万历十八年十月,知县沈榜申。顺天府宛、大二县为乡会渐近,钱粮匮竭,恳乞及时议处,以济大典,以免违误事:职等先任,叨蒙外省,所在凶荒,虽云空乏,然中间或入少而出幸无几,或出多而他可措处,苟一节缩,尚能支持,今蒙补任京邑,则供应之繁,与库藏之匮,未有如是之甚者。卷查两县额供,上自内府各监局,大而阁部寺院科道等衙门,诸凡钱粮,皆取给于税契铺行,汁一年之内,税银每县额派支解银壹千柒百陆拾捌两伍钱零,行银每县额派支解银伍千捌拾陆两零,二县约共支解银壹万叁千柒百玖两有奇。然此姑就一年言之也。总计三年之内,乡、会、殿试、武场等,二县实共约费银伍千陆百玖拾壹两零。然此犹自簿正常数言之也。二县设附辇毂,每有卒然之费,如圣驾谒陵,则两县费约千余,大婚及选驸马等项,则两县费几四五百两。万历十六年,又新增翰林院裱褙工食等银,两县亦几百两。近日寿阳公主丧礼,又奉旨取用,两县费各几百。又如变染布绢,两县奉文,预借明年条编银壹百贰拾两。其他费出意外者,难以悉举。当其宫府取办之时,势急燃眉,稍一迟违,责谴交至。此两县所出之数之大较也。顾较其所入之数,则有大不同者。先年里甲不革,税契不减,铺行九则全征,每年两县约入贰万余金,是以未尝告窘。至万历八年内,蒙本府条议,将两县里甲银两摘改税契铺行项下。至万历十年内,又蒙题,将铺行下三则免征税契,买价不及四十两及典价,一概免税,其买价至四十两以上者,每两止税银壹分伍厘。议将税契存留,并库贮银两抵补通融支用。户部覆奉钦依在卷。夫里甲革矣,行银减矣,税银又从而裁焉,自后财源遂竭,兼且税契牙行,隐匿不报,宾主影射为奸,赴税者十无一二,铺行银两又惟五城征解,缓急完欠,全不在县,计终岁所入,两县不过柒千余两。至于存留一项,原自不多,而一遇圣驾谒陵,并累岁凶荒,动免过半。两县惟以三项裁减之银,而欲应年有增加之费,遂至六七年间,官储一空,日甚一日,借支者无从处补,拖欠者无可起解。在宛平县,借支过盐院备赈银壹千捌拾捌两零,又借别项官银叁千玖百肆拾肆两,拖欠未解者尚有工部抬柴夫、太常寺等项,共叁千玖百叁拾壹两玖钱零。在大兴县,借支过别项官银壹千伍百柒拾叁两玖钱玖分零,借支过屯院备荒银陆百伍拾余两,拖欠未解者尚有太常寺糠夫银贰百捌拾叁两伍钱。借支者见奉清查,拖欠者日蒙催逼,此两县告匮之请,所以年年申渎未已也。万历十六年,蒙本府题复,税契铺行,奉圣旨:京师根本之地,当加意优恤,这税契减纳,及铺行下三则,俱照近国彦题准事例行,两县支应不敷,另行议处。户部知道。钦此。又蒙户部俯念两县之甚,无他可处,议将买契四十两以下照例均税。又奉圣旨:这税契还遵前旨行。钦此。不得已,两县除将库积银两并节年存留通融支尽外,搜刮先年库贮黑漆铜钱,申允搭支,少救燃眉。今年张则并库钱尽之矣。额增之钱粮,毫不可省,而经费之财源,一无所措,此职等不得不披沥上请,仰遵明旨,所谓另行议处计也。然议处之方,不过量入为出而已。若以两县岁支为不可减,则当于其所入而措处之。盖官民一体,有无共之,有余则免,不足则征,此古今谋国之大经也。方先年两县积多库盈,此有余之时也,故前此题请裁革里甲,减免行税,正欲以国之已足者而暂宽乎民。今两县库竭用乏,此不足之时也,似此久宽之民,似亦宜查复旧例,以足经常之费。合无恳题请将税契照依《大明律》内,不论典买田宅多寡,每两俱税银三分,候有余之日,仍照题准事例减免,则官民相济,缓急相时。议处所入之方,舍此无他术矣。若以税契、铺行为不可复,则当于其所出而议处之。如会试、殿试,天下之公事也,乡会、武场,内八府之公事也。今铺行、税契不足如是,而额费犹然处办于内,此非所当议处者乎?又如宫府有不时之需,或圣驾谒陵等费,在国家大事,费诚难省,而惟取给于两县之空库。又如兵部取用车辆,既有递运所,又复及之两县,取数甚多,实用无几。又如各衙门支解银两,据数既当取盈,时诎何从处给?此又非所当议处者乎?合无恳将公事属天下者,派之各省;属直隶者,派之八府;属各衙门者,设法酌处。总计两县之费,岁定若干,何处支派,此外不时之需,何项支应,则费出有经,官民无累,而庶事毕集矣。况京师根本重地,识者尚欲多方厚贮,以备不虞,而今乃匮乏至使支尽存留,犹不免那借拖欠之若,若一遇水旱之变,意外之虞,又将何以济之?此尤不可不为长虑也。缘系云云。万历十八年十一月,知县沈榜、王建中申。
廉得税契不足,率由假税及豪猾不税所致,捕犯人解镇、李守约等,伪刻顺天府宛平县印各二颗,契尾板印粉各二套,置之法,并捕邵盘等,没入其漏税价千金。旬日内,宛平得增税银二千七百余两。适有奏议异同者,税契立时罢,不行。至十九年正月,吏、房二部题覆,凡买宅者,先赴两县税完,执契尾赴城挂号,否则不准更名,奉圣旨:通行遵守。
吏部等衙门为积弊当厘,愚民可悯,恳乞圣明赦往过,定新例,以重国本事:吏科抄出,巡视北城御史邵以仁题:臣惟国以民为本,民以财为命,故凡圣王知人情莫不欲富,则厚之而不伤;知人情莫不欲逸,则安之而不扰,诚为国本,所系至重也。方今四方民穷,我皇上恻然忧念,每宣之诏旨,欲为民父母者安养之也。况京师之民,又根本所系乎!臣接管北城以来,适触时事,不容隐默者,敢为皇上陈之:臣于本月十五日收到顺天府宛平县知县沈榜申文,内开:本县原有税契银两,节年拖欠数多,皆由牙行人等通同作弊,见获伪造假印犯人解镇、李守约、王纪、沈杰,解仕假雕顺天府石印一颗,木印三颗,契尾印板、印色等项,并审出假契三宗,诓过银三十七两,欲将臣等五城房号簿自十五年起尽发该县查究。臣一睹申文,见本官精明综核,摘伏发奸,是所谓能臣也,若可敬也。及臣询访其实,则本官自访拿假印之后,蔓延类引,科罚横行,如水户邵盘即罚银柒百叁拾两,徐象罚银叁百两,以臣所知,二户已过千金,况所不知者乎!邵盘、徐象,以不义致富,反复漏税,即罚之不足恤也;若中人之家,良善之类,则弗堪矣。以此言之,实所谓民贼也,甚可骇也。夫京师之民,原无恒产,止以居房为业,衣食不足,即致变卖,有数年而一更者,有一年而再更者,甚至不能一月居者,在五城有房号之征,在府县有税契之课,良亦苦矣。愚民无知,每买过房屋,止于五城察院更名挂号,并不赴两县税契,此其罪不能辞,然其情可悯也。况自十五年至今,其间更名者不知凡几,可尽查之乎?既查得其实,可尽罚之乎?若臣等将号簿发下,则彼且藉察院之名,益济其贪饕之计,不至竭民脂、兴大狱不已也。此在刻薄好奇者,莫不韪之以为能,而臣则以为非所以厚畿民,安国本也。王者藏富于民,即房号而捐之,无不可者,忍使无知之民,一旦穷且困乎?谅非为陛下惓惓爱民之意矣。臣愚以为往者不必过追,来者可以法杜。合无容令顺天府出示晓谕,自十五年正月以来,十八年十二月以往,凡未经报税及假税者,许其自首免罪,则小民必将悔其前之失,而乐其罪之免,无不尽数报官者矣。此号簿可以无查也。其十九年正月以后,容臣五城察院凡遇告更房号者,酌其产业之厚、价值之多者,状批二县,量收税契;其房屋止于数间者,不得一概病民;仍令二县,各置五城房税循环二簿,每月终送各城对查,如此则自无漏税之人,自无假印之弊。此其杜之于先,不愈罚之于后耶?至于宛平知县沈榜,据其发奸,其功实小;论其滥罚,其罪实大,非圣明之世所宜有也。夫臣以监察为职,彼以查核为请,臣非不欲也,为根本之民,干连之从,恐诛之而不胜也,傥过刻而致伤,或激之而成乱,则臣亦与有责矣。伏望我皇上勿以臣言为迂,敕下部院,转行该府,赦其已往之罪,杜将来复萌之隙。其沈榜贪臣,速赐罢斥,地方幸甚,愚臣幸甚。等因。随该巡按御史荆州士题:为遵职掌直陈属官查税之事,恳乞圣明俯赐洞察,以昭公论事:臣于本月二十二日,接得邸报,见巡视北城御史邵以仁一本,为积弊当厘,愚民可悯等事,大略以税契故,参劾宛平县知县沈榜贪污,乞要罢斥,奉圣旨:该部院知道。钦此。则沈榜契税一节,部院查议的实,圣鉴自有明断,似无俟于臣之再言。盖臣叨膺上命,巡按顺天,宛平乃其属县,官果不法,臣当首论,安敢隐忍不言,庇贪吏以殃民哉?但朝廷之法,恤良民不宥奸民,今榜之所发者,奸民也,非良民也,臣请以事之始末,敢据实为我皇上陈之:臣于十二月十二日,据宛平县申:为捉获伪造印信事:照得本县一应支解钱粮,俱额坐税契及铺行之内,其税契规则,照本府印发编号契尾,填为银数、年月,仍用本县印信钤盖,发买主收执,遵行已久。自万历十年以后,前银年减一年,十无一二,遂致本县节年拖欠工部等衙门钱粮银叁千玖百余两,见蒙载入考成,督催欲行参究。卑县本年七月十三日到任接管,密访不足之由,多因牙行通同买房居民,交通棍徒,假刻府县印信伪税。且见查考之权,不属本县,肆然无忌。向欲申查,缘各犯踪迹暗昧,人赃未获,不敢惊扰。本年十二月初八日二更时分,捕获犯人解镇、李守约、王纪、沈杰、解仕等,当于各家搜出石雕顺天府印一颗,木印三颗,契尾印板二套,紫粉印色一块到官。又审出各犯印过各家房契三宗,伪造印信,花押标判俱全,骗过税契银三十七两。为照卑县各项支解,既题改税契数内,则税契之银数,即卑县正供之额数也。乃各犯伪造印信,公然税用,以国法为并髦,以官银为家计,今惟据其印信、印板,俱用二套,则其用之之数必多,观其印文,俱渐觉光平,则其用之之日必久。合无俯批严令各房牙,通将令房起数,从实报县,将伪税者谅其原不知情,免罪改正,惟于犯人名下追完税银,将漏税者念其无知犯法,免伊入官,准首补税,仍止自万历十五年伪造印信年分查起,其以前年分姑免究。等因,到臣。批行该县严究确招报夺,去后。随据该县申称:问得犯人邵盘,供:系宛平县人,专一结交四外走空光棍,赚钱致富,买到娼妇数十名口,招诱在官假印犯人李守约、王纪、沈杰等,结为死友。万历十七年十月内,用价银柒百柒拾陆两,契买不在官李内相大时雍坊房一所;十八年五月内,又用价银六百五十三两,买到不在官王大成大时雍坊房一所,俱未税契。恐后查出,与李守约等商说,欲行投报间,守约等笑说:税契事打甚么紧!税他何用!留些税钱,咱们买酒吃。待验契之日,再作计较不迟。是盘听允,就不合不行赴税。又有在官水户徐相,万历十五年二月内,用价银一百五十五两,买到不在官樊江大时雍坊房一所;十七年十一月内,用价银五百一十两,买到不在官张爵大时雍坊房一所,因与盘相熟,见盘房都未税契,亦不合不行投税。至万历十八年十二月内,本县新任沈知县见税银项下支解数多,投税人少,因而访知李守约等假印税契情弊,随于本月初八日夜,将各犯人赃拿获,审出前情,拘盘与徐相到官,再三研审,追出盘等原日所买各家前项文契,当堂辩验未税是的。随蒙沈知县参看得本县支解钱粮,既蒙题改税契项下,则税契之银数,固即额供之正数也。今邵盘、徐相,乃敢恃伊党与,藐视宪章,以致本县拖欠正供,官吏受比,而犹然锦衣美食,不能为国家入数分之税,则三尺之法,将安用乎?夫以一二水户,且玩法至此,则其他城社者可知矣。以四契之小,即匿税银数十两,则其他大厦者可知矣。在大时雍坊密迩前门者,尚且如是,则其他五城偏僻者又可知矣。法纪荡然,真堪痛哭!除通同正犯情节,从公详审虚实另招外,合将漏税一节摘审,据律亟惩,以树风声。其入官银两,候追完之日报入税契循环簿内,即作税契项下正供之数,俾耳目为之一新,而国用为之少济,是诚地方之大快也。将邵盘、徐相问拟买宅不税契者律各笞五十,仍追价银一半入官,招详到臣。除将邵盘、徐相如拟发落,李守约等从重究拟详外,为照伪造印信,律有明条,隐匿税课,法当究治,辇毂之下,有此巨蠹,本官能用心稽查,不避嫌怨,遂起风闻,致此参劾。臣与以仁同台臣也,均有监察之责,何心异同?盖以仁之见,惟恐波及不辜之民;臣之见,亦恐累及无罪之吏;即异也,亦同也。且榜之原详见在,中间亦有自首免罪之说,曷尝一于苛刻为哉?实乃守正,非为好奇,谓榜为任事过急则有之,谓榜为别有他肠,臣敢必其为无也。若果有苟且之念,将恐恐然惟惧人知,敢明讨号簿于五城哉?敢明申文移于臣院哉?况申文中,明言供题准之正额,何得为囊橐之私计?以此指为科罚,则律文可以不用;以此议其罢斥,不无隳任事者之心也。臣以为过矣。其事之真耶伪耶,赃之入己入官,耳目昭彰,又谁得而掩之?伏乞敕下部院,再加访核,如果榜系科索的实,速宜罢斥,以为贪污者之戒,倘或原未染指,犹当仍令照旧供职。其税契一事,当如以仁之请,容顺天府出示晓谕,自首者免罪,仍候五城批发状词,照数收纳,置立循环,以听稽查,庶上可以裕国家之经费,而下不至于病无知之小民矣。等因。俱奉圣旨:该部院知道。钦此。通抄到部。臣等会同都察院左都御史臣李世达,看得御史邵以仁题参宛平县知县沈榜,查核税契,自访拿假印之后,科罚横行,乞要罢斥,仍乞赦愚民已往之过,酌定查税新例;及御史荆州士题称,沈榜不避嫌怨,所断银两原未染指,当仍令照旧供职,各一节。除酌定税例,系隶户部掌行,听径自议覆外,为照沈榜愤税额之久亏,幸邵盘等之发觉,据律拟断,追半价入官,原非法外科罚;且既经呈详按臣批允,登报循环,又无入己之赃,似难拟斥。祗缘本官五城申文,于邵盘等追价一节,原未声说明白,以致巡城御史风闻论劾,既该巡按御史荆州士开具始末,代为昭雪,相应依拟覆请,合候命下,仍令沈榜照旧供职。其查税一事,候户部议覆施行,缘系积弊当厘,愚民可悯,恳乞圣明赦往过,定新例,以重国本,遵职掌。直陈属官查税之事,恳乞圣明俯赐洞察,以昭公论。及俱奉钦依,该部院知道事理,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万历十九年正月十七日,吏部尚书臣宋闳、都察院左都御史臣李世达等题。十九日奉圣旨:沈榜既无科罚赃私,准免究。京师小民,当加意抚恤,以固根本。今后五城及两县,不许搜求苛刻,烦扰地方;有故违的,科道官指实参治。户部尚书臣石星谨题,为积弊当厘,愚民可悯,恳乞圣明赦往过,定新例,以重国本事:福建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巡视北城御史邵以仁题称云云,等因,奉圣旨:该部院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查万历五年三月内,为清查税契银两以裕财用事,该顺天府府尹王之垣等题,本部覆议,行府转行各州县,凡军民人等典买田宅者,将原立文契赴县税过,查照契内价银数目,每银一两,照例征银三分,如有冒破隐欺,尽法追究。等因。覆奉圣旨:是。钦此。本年十二月内,为清查税契银两,酌陈时宜,以禁奸弊事,又该本官题议秤收税银,立柜之法,等因。本部议令各州县掌印官悉心查理,着实举行,等因。覆奉圣旨:是。钦此。又查得万历十一年四月内,该顺天府府尹张国彦题,该本部覆议,将都城内外居民买田宅者,二十两以上,照旧例,每银一两,仍税三分,不及二十两者,免税;典田宅者,四十两以上,买价一半,每银一两,税银一分五厘,不及四十两者,免税;如原系实买捏写暂典,事发全追税银,问罪,等因。奉圣旨:朕念都城小民累苦,这税契既系祖制,着买田宅的,价至四十两以上的。俱减半纳税,典房的,俱免纳税。钦此,钦遵。在卷。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除税银额数奉有明旨,无容别议外,为照都城税契,乃两县岁办支用银两,凡文武乡会科场,及各戚奏讨坟茔地价,并各衙门一应供用,悉取诸此,此项银两,输之两县,而总之皆顺天府管理,其循环倒换,出入稽查,亦惟该府掌行,旧规也。至于收纳房号,告更名姓,悉系五城兵马分管而督之各御史,亦旧规也。此皆各有司存,无容侵越于其间者。既经巡城御史邵以仁题议前来,相应覆请,恭候命下。本部札行顺天府,即行出示晓谕,自十五年正月以来,十八年十二月以往,凡未经报税及假税者,限一月内各自首免罪,俱勿追税,若有故违不首,被人告发者,依律拟罪,仍追节年所匿课税。十九年正月以后,凡告更房号者,必先将原契赴二县税过,该县即照契内价银,如四十两以上者,遵照先年题奉明旨,每银一两,税银一分五厘,仍将应税银数备填该府原发契尾,用印钤盖,付本主听候巡视五城御史投告更名,如无税过契尾,即系匿税,五城御史即将原状批县查究,不得概准告更;内或有以四十两分为二契,希图免税,及伪印假税等弊,各御史备行检验查处,两县仍将税过银数填入循环二簿,每月终送本府查对,不必更送五城衙门,致有多事之扰。其税契过多,与别项弊端,听御史查参,仍咨都察院转行五城知会施行。等因。万历十九年三月,太子少保户部尚书臣石星等具题。二十四日奉圣旨:是。
民间始复稍稍投税,然竟不得如昔日奉法之谨云。
总计节年岁入,除年远外,六年内册卷俱尚可考。万历十四年分,知县孔祖尧共收过税银八百一十四两零四分三厘二毫五丝。万历十五年分,署印本府通判曹钥收过税银四个月,共银一百八十八两二钱九分三厘五毫;知县徐启东收过税银八个月,共银三百九十六两四钱五分七毫五丝;本年共收银五百八十四两七钱四分四厘二毫五丝。万历十六年,知县徐启东共收过税银五百六十二两一分一厘。万历十七年,知县徐启东共收过税银五百八十八两四钱二分六厘五毫。万历十八年正月起,至七月十二日止,知县徐启东共收税银一百五十五两七钱一分四厘二毫;七月十八日起,至十二月终止,知县沈榜收过税赃银二千九百五十一两五钱九分五厘;本年共收银三千一百零七两三钱九厘二毫。万历十九年分,知县沈榜收过税契银二千一百三十两六钱七分六厘。多寡悬绝,不啻数倍。其见行规格,县置号簿一扇,并契尾每次二百张,申之本府用印合钤,半在尾纸,半在号簿,发县收贮,候有投契者,粘连印给,查照契价应税银数,即时填入尾纸,并印钤簿内。契尾用完,缴簿报数,如前再请。另置循环簿二扇,申府印发,每季细填收支数目,赴府倒换一次,每年类送缴查一次。每按院巡历,委官再查一次。每月初八日、二十二日,总甲房牙赴法通寺,听候本府清军厅查点,备将税过房契总报一次。其出数多寡,视成案期会,候部府案令,授受以籍,支下以领,解上以批,即纤尘不许置轻重手。细散支解数,别详后郊社各项下。夫宛平税契,宫府百需在焉,是则盈歉之数,政与铺行银相埒,非若外郡邑杂支可以时诎缓期,可以藏虚节费,关系地方,甚钜且重。矧出纳又责在有司,讵可避聚敛名,不亟为讲求也?彼有慨今日不足之状,而追求昔日有余之故者,莫不曰昔年岁入且数千,今则岁不数百;昔年岁出且余若干,今则借欠几八千余,此非昔之税也,无论契之典卖无分,价之多寡,俱得全税,每两三分,而今不然也欤?顾以时事揆之,减税之后,六七年间,几不振矣。而一发觉伪印匿税之奸,旬日之入,辄可抵三四年之逋,一有异议,立时罢不行矣。而一奉部覆,其减税之入反过未减之半,此其故不昭然可镜耶?夫惟圣作则,而善调琴瑟者,亦不必在改弦柱,此政仍其旧,治齐者所以先报政也。本奉旨,支应不敷,另行措处,而谁则能别白事理,以取盈于契税之内,是为悖上。再奉旨,税契还遵前旨,而谁则敢声执律令,复诛求于税则之外,徒为扰下。所贵崇信王章,恪守新约,随时随事,张而风之,毋使民心久而玩焉。如前作奸犯科者,隳此成法,而因以布扬圣天子爱养畿民盛心,舍此恐非吾有司者所得讲也。抑吾有感焉。闻之节年诸臣,议及税契,不啻再三,而我皇上辄有特旨,一则曰京师根本之地,当加意优恤,一则曰朕念都城小民困累。宸衷所向,诚蒸蒸厚也。乃籍记宛平报到都城房舍,强半贵有力者之家,否则富商大贾寄寓转售,而典价一契且有至六七千金者,彼所谓土著小民,曾不得置足百一,沾丐买价半税典税全免之恩。三复睿旨优恤都城之词,讵可令根本畿民若此耶?吾以是又知律令不问典买,一例全税之意,祖宗贻谋燕翼,盖周且远矣!
●卷十三
○铺行
铺行之起,不知所始。盖铺居之民,各行不同,因以名之。国初悉城内外居民,因其里巷多少,编为排甲,而以其所业所货注之籍。遇各衙门有大典礼,则按籍给值役使,而互易之,其名曰行户。或一排之中,一行之物,总以一人答应,岁终践更,其名曰当行,然实未有征银之例。后因各行不便,乃议征行银。其法计生理丰约,征银在官。每遇有事,官中召商径自买办。本意为行户、当行赔貱不赀,故征其银,不复用其力,取其物,即古免役钱、今徭编银差之例。行之既久,上下间隔。宫府不时之需,取办仓卒而求之不至,且行银不敷,多至误事。当事者或以贾祸,不得已复稍稍诿之行户,渐至不论事大小,俱概及之。于是行户始群然告匮云。征银法,分九等:上上则征银九钱;上中则征银八钱;上下则征银七钱;中上则征银主钱;中中则征银五钱;中下则征银四钱;下上则征银三钱,下中则征银二钱;下下则征银一钱。旧制每十年本府题请差科道二员,开局特审,行委两县佐领,坐定坊所,会同该兵马司正副兵马,亲历各铺,验其生理,公定等则,类呈科道再审,请旨定夺。征银贮县,专一预备宫府及各衙门支用。嘉、隆间,收支数无可考,大约铺行全征,每年约一万余两。万历七年,该审编科道题请:商贾去来无常,资本消长不一,更定伍年清审一次。银则犹照旧数征收,除优免酒户银二百九十八两九钱外,每年两县实征银一万六百四十一两三钱一分,逃亡随时补足。除大兴县外,本县以坊铺多寡远近不一,乃参酌错综,定为四阄,俾佐领分任之,彼时征入以时,颇足支解,未至大敝。
吏科等衙门给事中等官郑秉厚等题:为仰承德意,议处铺行未尽事宜,以永奠民生事:臣等钦奉明命,清理铺行,夙夜祗承,惟恐有负。除备造交册、具本进缴外,但利之所在,或有当兴;弊之所在,或有当杜;旧法之有碍者,或当为之变通;近规之未备者,或当为之采补。辄敢条为六事,乞敕下户部查议题覆施行。计开:一曰:节铺行之力,以纾重累。臣等查得铺行清审,十年一次,自成祖皇帝以来,则已然矣。但惟排甲卖物,当行而已,未有征银之例。后因行户赔貱不赀,苦不堪命,乃议九则征银。官司召商买办,此盖征其银,不复用其力,法之变而通者也。若今之买物,仍责铺户领价,则其赔铺之苦,犹夫故也,征银又何名哉?臣等吊查铺行支销款目,如内府供应及五府六部各衙门年例杂费,乡会科场各等用,至为浩繁,中有不必赔补而利在者,则奸商包买包纳;有赔补数倍而害在者,则拘铺户领价,责之买纳销批,此非铺户今日之膏盲乎?如蒙敕下各该衙门查议,有可代价自买者,俱照先年给事中赵格等题准事例,尽解折色。其不得已,应解本色者,则顺天府酌勘议价,责令宛、大二县召买,或在商人,或在铺行,但须彼此情愿,不得定以铺行之名,以致重累。买完仍给批。当该员役解赴各衙门交纳,凡刁措、留难各项夙弊,严行禁革,庶铺户之积困少苏,而今日之征银有名矣。一曰:宽买办之价,以免赔貱。夫物有贵贱,则价有低昂,此时估之法,所以防冒滥也。近日各衙门交纳钱粮一切无名使费节奉明禁,肃然一清矣。但转输不无耗费,物料又必精美,使正价之外,略无赢余,则赔累之苦,在所不免。况今议令在官员役买纳,不复累铺行,苟不议处停妥,终非可久,此所谓法不在严,而在必行也。合无今后买办照依时价,从宽议处,中间如车脚工价,必不可已之类,价外量为处给,不妨从实开报循环文簿,听候查盘,但不许积年奸猾,巧立名色,希图侵冒,庶立法得宽严之中,而官民无偏累之苦矣。一曰:严卷册之守,以防埋没。夫文卷册籍,所以纪往示来,有司之符卷也。烛弊防奸,恃有此耳。臣等受命之初,即吊取前次审编卷册,皆称年远毁失。间有一二存者,又残缺五次。此其埋没,情弊昭昭。今十五余年,官更吏代,无凭参治。今次审编,臣等备造文册,用印钤盖,发各州县收掌,其该府治中,亦发文册一套,以便专督,使或仍前可存可去,则臣等终岁之精神,徒供一时之文具已耳。合无今后该州县官吏,交代一应铺行卷册,务同铺粮文簿交盘接管,该府治中不时吊查,如有抽掣、改补等弊,即便重究。庶豪右之铺户,不敢夤缘脱漏,而奸贪之吏胥,不得模糊隐匿矣。一曰:密稽察之方,以革侵冒。夫铺行银两悉民脂膏,其出入之度,省核之法,均不可不慎且密也。近该顺天府金府尹题议铺行革弊事宜,中间查取,似属周详。已经户部题奉钦依遵行,臣等无容再议。但查得旧额银数,通州,宛、大二县共该八千八百五十两。今次审编,据宛、大二县甲为仰遵旧制等因,优免正贴酒户外,并通州实银数共一万六百四十一两三钱一分,比之旧额浮银一千七百九十余两矣。即当递减,以宽小民。但查钦依内,欲候至下次审编,积剩银两数多,然后议减,此固公家弘远之虑也。由此计之,愈久愈积,愈剩愈多,苟不设法稽查,终归奸贪囊橐耳。合无以后年分,专责该府治中督理,备造收支册籍,岁终府尹仍加覆核,将每岁余剩银两,类总题知,以充供用,以候减征,庶弊窦不升,而用度恒足矣。一曰:议征收之法,以便责成。臣等查得,隆庆五年以前,在京铺行,俱五城兵马司征银,类解顺天府贮库听用。不知中间事体,有何未便,后改宛、大二县征收,自此官民两便之矣。臣等窃惟京城铺户,多非土著,两县未易制之,其势然也。若五城正副兵马,既各司一城,一城之中,又各司一坊,临辖固亲,钤束亦易,催者不敢不用命,纳者不敢不依期。揆之事体,实为此便而彼未便,所当酌处者也。但愿奉钦依,改行事理,臣等未敢遽议。一曰:定清审之期,以苏穷困。臣等窃惟京城内,商贾之来去无常,而资本之消长不一,即一岁之内,难以定拘,况积而至于十年之久乎?时久则弊滋,而吏书总甲,乘机射利。有消乏者,法所当免也,则曰,册上有名,而必征其原额。有新开者,册故无名也,则又曰,当顶某户,而勒令其代输。有搬移者,其铺见在也,则曰,某户逃故矣,当除其名。有顶替者,其行未缺也,则曰,某户消乏矣,当减其则。神出鬼没,莫可究诘,以致贫者破产,无息肩之期;殷富者轻贿,得幸脱之计,此皆清审过期之弊也。近该南京户科给事中傅作舟条陈内一款定期编审,以示苏息。该户部覆奉钦依,移咨南京户部转行各衙门,凡遇审编铺行之年,查照五年一次旧规径自举行。臣等看得南北铺行,事体相同,其五年编审,相应一例举行。但事体颇烦,人情易诿,如旧例以十年为期,今且过其五矣。合无今后遇戊、癸年分,顺天府即题请差官举行,庶国法常昭,而猾蠹不作矣。万历七年正月,内奉圣旨:户部知道。户部为仰承德意,议处铺行未尽事宜,以永奠民生事:该本部福建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吏科等衙门给事中等官郑秉厚等条陈六事,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看得条陈六事,俱应依拟,但铺行银两旧系该州县征收,若欲改令征催,恐催银者一官,收银者一官,衙门隔别,反滋科扰,相应酌处题请,恭候命下本部,札行顺天府,并治中傅希孟,行令通州,宛、大二县,仍照前规,各将铺行银两,除陆续优免酒户银二百九十八两九钱外,每年实该征银一万六百四十一两三钱一分,依时催解府库,以备两县四季请给支用,其佥报收头,须择殷实之家,不许听凭请托求免,以致偏累。各衙门年例、合用物料,照依近题规则,如应解折色者,即解折色,应解本色者,如数买办。仍查时估的实酌为增减,买完给批,当该员役解赴各衙门交纳,不许刁措留难及巧立名色,希图侵冒。其铺行卷册,如遇官更吏代,即同钱粮交簿交盘,岁终,府尹将收放册籍,仍加覆核类总题知及报部查考。至于审编铺行在南京者,既已五年一审,事同一体,亦应戊、癸年分,该府先行题请差官举行等因。万历七年三月,本部尚书张学颜具体。奉圣旨:是。
万历十年四月内,该本府题为祷雨三应,议宽铺税等银,本部覆奉圣旨:“朕念都城小民困累,这税契既系祖制,着买田宅的,价至四十两以上的,俱减半纳税;典房的,俱免纳税。其铺行果有典当、布行、杂粮等项,三五百两至千两的,方许编行。其余再不许骚扰,其余依拟。”
顺天府为祷雨三应,内外腾欢,恳乞圣明益广深思,以慰民心,以固根本事:十月十二日,奉礼部札付,为再祷雨泽,以重农务事,行府虔祷等因。臣等随率僚属,于十三日虔祷三日,忽阴云四合,雷雨交布。纶音七日为期,而雨以四日感应,何神矣哉!窃惟京师,天子之宅。祖宗时,取天下富民,慎实之,良以根本重地,与他处不同耳。今之环辇毂而居者,非陛下赤子乎?农工商贾,止有此数,日中为市之辈,未必非耕田凿井之家;荷戈负耒之夫,未必非行商坐贾之类。岁粮方办,而里长频催,均徭未完,而驿传接踵。供军贴匠,岁无宁日。买房税矣,典田又从而税之;货物抽矣,行银又从而征之。非监寺之坛户,即各部之商人;非被逮于法司,即株连于厂卫;非中官之贵势,勒取店银,即受制豪徒,多索税契。差役浩繁,而财力有限;衙门无统,而吞噬肆行。此皆足以伤和平之气,召旱■〈鬼犮〉之灾者也。倘蒙将一应诛求,尽行停止,商人铺户,酌议免佥,贵势豪徒,速为禁约。各衙门有互相干涉,甲可乙否者,早赐联络,急为归并,五城兵马查照先年题准事例,断然不许加纳,如此则和气所召,祯祥自生矣。万历十年四月,顺天府府尹臣张国彦题。户部尚书臣张学颜等谨题,为祷雨三应等事:该福建司案呈,奉本部送,准礼部咨,该本部题,祠祭司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顺天府府尹张国彦等题称云云,案呈到部。臣等切惟云云外,查得题内税契铺户商人,虽事干本部,俱有节年题奉钦依,见在遵行。但时久人玩,法久弊生,臣等查据府臣未尽之议,撮其要紧,当宽减厘禁者,条为三事,伏乞圣裁。计开:一议处税契。查得《大明律》一款,凡典买田宅不税契者,笞五十,仍追田宅价钱一半入官。又查得万历五年三月内,为清查税契,以裕财用事,该顺天府府尹王之垣等题,本部覆议,行府转行各州县,凡军民人等典买田宅,将原立文契,赴县税过,查照契内价银数目,每银一两,照律征银三分,如有冒破欺隐,尽法追究等因。覆奉圣旨:是。钦此。本年十一月内,为畿民十分苦累,酌陈优恤事宜,以昭圣恩,以裨益国本事。又该本官题称:所属州县,户口日渐消耗,田土日益荒芜,钱粮日多逋欠,要将各州县收过税契银两,抵解杂派钱粮,以苏困累等因。本部覆奉圣旨:是。这税契银两,准抵补各州县杂派钱粮,以苏民困;但契银多寡,原无定额,亦不许因而搜括烦扰,致累置业之家。带征蠲兑,俱依拟。钦此。俱经通行钦遵讫。臣等查得税契旧例,每价一两,纳银三分,天下通行遵守。顺天府属宛、大二县,除正项夏秋粮银外,别无额派公费银两。凡文武科场,部院印色,内库杂供,及奏讨坟价银,如近日姜泰、尚臣、陈嘉言各五百三十两,戴圣夫人金氏地价五千两,及修理文庙街道等项,皆题奉钦依,取用于此,似难悉议减免。但民间贫富相悬,价银多寡迥异。价值千万金者,纳契银二三百两,不以为难,价至三五十者,纳银一二两,即以为苦。况买田宅者永远为业,典田宅者赎还有期,一概收税,已为失平。又城社巨家,隐契不开,虽曾纳银,止于正数,零丁小户,用银二三十两,典买房不过数间,纳税银不过一二两,中间吏卒需求,库役加耗,转买转税,再典再税,原价尽而栖身无地矣。除在外各衙门照律税契外,合无将都城内外居人买田宅者二十两以上照旧例,每银一两仍纳三分,不及二十两者免税;典田宅者四十两以上减买价一半,每银一两纳银一分五厘,不及四十两者免税。如原系实买,捏写暂典,事发全追税银,仍行问罪。顺天府宛、大二县掌印官仍严禁经收人役,如有勒收火耗、追呼需索者,查照前例,枷号究处。其牙侩经纪人等不得指称报税,骗害买主。伏乞圣裁。一议处铺行。万历七年正月,该吏科等各衙门左给事中等官郑秉厚等为仰承德意,议处铺行未尽事宜,以永奠民生事:内称审编铺户事完,条陈六事:一节铺行之力,谓征收耗银数多,交纳赔累甚苦。一宽买办之价,谓时估当宽,运价当给。一严卷册之守,谓册籍不存,编审无据,接管官宜将审册交代,以防改洗。一密稽查之方,谓专责府治中,专管收支。一议征收之法,谓铺行银两,责成兵马分催,两县收银。一定编审之期,谓商贾去来无常,资本消长不一,不必十年方审,以后五年编审一次,该本部俱依拟,覆奉圣旨:是。钦此。已经通行遵守讫。该臣等议查得京师铺户,多四方辏集之人,有资至千万者,以嘱托得免,贫丁小户,资止数金及一二金者,概编当行,初审之时,仓卒报完,造册之后,一定不易。影射者虽富,以册内无名,莫敢究诘;消乏者虽贫,以册内有名,不肯开除。至有资本已竭,铺面已更,人已逃故,而犹按籍追迫,房主包纳。又其甚者,如遇各衙门派用货物,分差番皂,四出强取,不给价银,虽量给之,必迟以月日,减其原估,复搀以低假铅银。此虽系节年通弊,而在五城为甚。因近任兵马多系例贡加纳,皆投托势要,所畏者巡城御史,又相临久者一季,近才一二月耳。故兵马恣行贪肆,反不畏法,私受词状,滥行科罚,或将病死人命及无干证佐淹禁得贿,方行保出。至于真正人命盗情,反隐匿不报,御史房号银两,虽不可免,加收火耗,视契税犹多,故铺户虽为都民之害,而贫民以微资觅微利者,受害更倍。今查得宛、大二县,原编一百三十二行,除本多利重如典当等项一百行,仍行照旧纳银,如遇逃故消乏,许其告首,查实豁免外,将网边行、针篦杂粮行、碾子行、炒锅行、蒸作行、土碱行、豆粉行、杂菜行、豆腐行、抄报行、卖笔行、荆筐行、柴草行、烧煤行、等秤行、泥罐行、裁缝行、刊字行、图书行、打碑行、鼓吹行、抿刷行、骨簪箩圈行、毛绳行、淘洗行、箍桶行、泥塑行、媒人行、竹筛行、土工行,共三十二行,仰祈皇上特赐宽恤,断自本年六月初一日,以后免其纳银。其他如卖饼、卖菜、肩挑、背负、贩易杂货等项,看守九门各官,不许勒索抽分。本部仍札行顺天府,备行宛、大二县,及移咨都察院,转行五城兵马司,遇监库各衙门有行取用货物,务要两平交易,当时全给丝银,不许迟延短少,如差出番皂,不持印票,或指一取十,或将铺行该日者买脱,不该日者妄索,及将殷富铺户人等,假以人命、盗情罗织,挟求财物,许被害之人赴巡视御史法司禀治。兵马、县官如纵容番皂诓骗,不行严加禁治,该府及巡视衙门参奏处治。优乞圣裁。一议处商人云云。万历十年四月,户部尚书臣张学颜等题。奉圣旨:朕念都城小民云云。
本年十月内,本府行据两县会议,题将铺行下三则免征,上六则改令五城兵马司征银解府,供办岁用,户部覆奉圣旨:“这铺行依拟选差科道官,着同张国彦上紧从公编审,务求妥当,毋得赔累贫弱。”
顺天府府尹张国彦谨题,为议处征收铺行银两,以广圣恩,以足国用事:先该臣等题为祷雨三应等事,随该户部覆奉圣旨:朕念都城小民,累苦这税契云云,其余依拟,钦此。钦遵。备札到府,已经通行遵依,除税契银两,张挂榜文,晓谕军民遵守外,行据宛、大二县申称,查得铺行银两,先年题奉钦依,抵二县里甲,并内府各衙门年例,一应钱粮支用,原编三等九则,每年照则征钱。上上户每名九钱,递减至下下户一钱,每年大兴县额征银五千六百四两九钱。上中六则,人户共三千九百二十五名,该银二千一百九十五两六钱;下三则,人户共二万二千二百九十八名,该银三千四百九两三钱。宛平县额征银二千六百六十三两四钱。上中六则,人户共一千五百名,该银八百九十四两三钱,下三则,人户共一万二千七十九名,该银一千七百七十二两二钱。除万历九年,各陆续照数征完支费外,其十年分,虽科道官审编停妥,尚未征收。近奉明旨,资本三五百两以上者,方许编行。查得先年原编就行户底册未审开资本之数,今若一概优免,本年正费浩繁,无处措办。如一概混征,则小民观望,谁肯输纳?欲另行审编,不惟仓卒难完,且滋扰不便。矧明年又值审编之期,似应酌处。访得原编,上三则,人户多系富商,资本数千,中三则,亦不下三五百金,独下三则,委系资本不一。合无将本年分下三则,遵照明旨免征。上中六则,查照编册,仍旧征银,供办额用,其不敷之数,暂于存留银内拨补,及查行银先年原议定五城兵马征解户部,转发听用。至隆庆五年,该巡视衙门题议,改行二县径自催收,未为不善,但各行散处五城,况审编之初,俱系各司督同该坊总甲供报,中间移徙消长,惟兵马与总甲能辨诘之,必须责成总甲督催,始克有济。况此辈向属兵马,不受县官约束,缓则若罔闻知,急则多方陷害,如近日大兴县典史何元俊差皂隶督催,被总甲谈禄妄禀兵司,偏徇庇护,反将差执拿监禁重处,如此类者非止一端。恐奸人效尤,以后愈难催督,申乞请照先年事例,仍行五城兵马司征银解发应用等因,到府。为照都城铺户困惫已极,顷荷天恩宽减,不啻更生矣。然审编属之五年,而额办取足于一岁,概免则公用无着;混征则轻重失伦。另行审编,又增劳扰。所据酌量等则高下分别应征应免,似应准从。及照五城兵马司所辖地方即二县境内,所役总甲人等,即二县编民,近来彼此矛盾,动以秦越相视,如征收行银一节,掣肘尤甚,恳乞敕下户部,并加查议。合无将本年分铺行上中六则,照旧征银,下三则尽数免征,事关锦衣卫者,移文一体遵行,其公费不敷之数,于各存留银内动补,如上中六则人户内,有消乏逃亡者,照部议查实豁免,通候明年编审之期,另行请差科道官,细加审编。其征银一事,仍令五城兵马司,就便征解。若令两县催办,即将各该地方总甲人等,悉受县官约束,如有过期、侵欠、影射等弊,及将下三则并上中六则内消乏逃亡人户混行拘扰,骗诈酒食财物者,两县径自依法处治,兵马司不得偏护阻挠,如此庶事权归一,而公费有赖矣。万历十年十月题,户部依拟题覆,奉圣旨:这铺行依拟差官云云。
万历十一年分该吏科等衙门给事中陈烨等具题,内一款开:酌行银以均差派。户部题覆,看得大兴县市廛稠密,宛平县铺面稀少,岁征行银,迥然多寡不类。乃一应差派,二县均当,诚非剂量之宜,委有偏累之苦,该科道官议题前因,相应依拟,合行顺天府,备行宛、大二县,以后一应公费,计分为率,大兴铺行颇多,应办六分,宛平铺行颇少,应办四分,庶裒益适中,彼此均便矣。部覆在卷。
铺行下三则免征始此。自后岁入数少,支出如旧,而税契所入,又一时并减,兼遇宫府传宣,岁时有之,两县遂尔大匮。该知县朱衮、孔祖尧等经管,除支尽节年余银外,至借支四千余两。十五年知县徐启东,因交盘数多借支,备将缘由申详在卷。
宛平县知县徐启东为首正借支以清库藏事:照得一县之设,自有一县之费,向缘本县积贮充溢,是以支取繁多,未尝告窘。自万历十年,题请税契四十两以下,并铺行下三则,悉行蠲免外,遂致积贮空虚,而旧派、抵解、抵支,取足于二项之中者,犹然如故,于是乎县吏束手无策,坐虑咎谴,甘冒那移借贷之禁,而姑为苟且塞责之谋矣。卑职到任,交盘库藏,册开应支银七千二百三十八两有奇,而实在银止六百八十余两,且各项应给未给者,又数百计,日复一日,终无补还之期,将来主之者,按簿查取,责将谁归?乃细查那移过各项,俱有批回付案,始知前时县吏,亦出万不得已。盖支解银两,尽系内府、阁部、寺、科道等衙门供应,稍一愆期,公庭喧聚,但得库有那移,以济急用,安问其孰为正款,孰为借支哉?延至今日,库门不闭,候给银者,日拥庭阶,窘亦极矣。即欲如前那移,不可复得。今将卑职到任以前,那移过银六千五百五十七两四钱九分零,逐□开明,具册尘览,合无俯从检举之例,姑容异日,多方设备,仍乞批发存卷,倘后清查追论,不至一概混淆。计开借过盐院备赈银一千九百三十二两四钱零,长跟银三千二百七十五两一钱零,各衙门寄库备赈银九十一两零,又四十三两九钱零,学院银十八两三钱零,兵道银八十三两四钱零,太仆寺马价银一百六两八钱零,巡抚屯院银九十八两七钱零。万历十五年七月十五日,申蒙本府批:据申该县往年借支银数颇多,将来何所抵补,苟求其故,盖谓铺行税契减免之后,即称匮乏,当时犹有银之可借也,今至于库门不闭,该县匮乏至极可知,既系寄库官银,一时抵补诚难,仰县候有银之日,陆续补还缴。
适值五年编审,本府备题酌议,并议税契存留。奉圣旨:“京师根本之地,当加意优恤,这税契减纳及铺行下三则蠲免,俱照近年张国彦题准事例行,支应不敷,着另行措处,户部知道。”
顺天府府丞臣宋仕等谨题,为遵例审编铺行,并议处税契,存留银两,以足国用,以安民生事:卷查万历十五年十月,内奉户部札付,为绢布上供至迫,畿县疲困不胜等事,该本府府周继等题前事,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随该本部看得本府题称:宛、大二县铺行税契银两,奉旨减免,所入不足以充正额,要将今次变染布包裹等费银三千一百八两,查照十四年事例,仍暂于本部处给。查得旧规,变染布绢工价,在太仓银库动支,其包裹等费,原在宛、大二尹处给,止因十四年畿地灾伤,二县库银短少,该本府题奉明旨,着部暂与支给。此一时之权宜,原不为例。今据题称二县出办不前,比例上绢亦出甚不得已,相应依拟,恭候命下,本部即将今次变染绢布包裹等费银两,姑准再给一次,仍行顺天府将宛、大二县铺行税契银两,逐县清查,再行议处。务使一岁所入,足供一岁之用,以后年分,包裹、脚价、垫盖等费,不许再议本部借给,伏乞圣裁等因,奉圣旨:是。钦此。请备札到府,除遵依通行二县清查去后,随据大兴县申称:查得先年铺行九则全征,每年额有五千六百余两,税契、典买每价一两,征银三十分,每年不下六、七千两,二项共计一万二千余两,除每年一应供费七千余两外,尚余四千余两,遂将里甲减编,径于铺行银内抵补,岁办可充,国用称裕。自万历十年将铺行下三则截免之后,岁仅解发二、三千两,至于税契一项,京城典买相半,顿将典税全免,已去税银十分之五,又买价四十两以上,方准报税,每两又减征一分五厘,未及四十两者悉免,中有奸伪之徒,图免纳税,分百价为数契,莫可究诘。甚至权贵之家,田宅典买,动以千百,而牙人不敢言,报税银岁入仅仅千余耳。总计每年铺税不满四千,而欲以济七千余两之供亿,安得不乏?即有存留一项通融支使,年来率奉蠲免,征者又多逋负,一奉取用,势如星火,莫敢迟违。所以近年万不得已,借过长跟银一千四百余两,无从处补,切今科举年分,供费更繁,若铺税不复,库藏虚空,供应何从措办?况铺行之下则什倍于上中,其则既下,所征亦寡,日计所取不过毫厘,有何病民,竟令概免?若夫税契,伏睹《大明律》内一款,凡典买田宅,不税契者笞五十,追价一半入官,初不限于典买,亦无分于多寡。况四十两以下之契,悉系中人之家,其价不多,所税不重,或惧势邻之侵夺,或虑原主之盗卖,皆欣然乐税,而又阻于例不得税,人情常苦不便。免之未足为恩,税之反足资用。合无遵部所题事例,将铺行税契一概复旧,务一年所入,足供一年之用。其铺行查得旧时原县征收,便于支给,今属五城兵马司征收,仍复解回本县支用,转展繁文,不能济急,合行仍归本县及时征收,以济缓急之用,等因。又据宛平县申称:查得万历十年以前,审编铺行上中下九则,本县实征银二千七百三十二两九钱,锦衣卫协济铺行银一千一百三十三两五钱三分,通州协济铺行银三百一十八两七钱四分五厘,共银五千一百九十四两六钱八分五厘。其税契典买田宅多寡,悉照先题事例,每价一两,税契三分,每岁纳税银四千余两,存留银每岁额征二千四百八十四两零,以抵额办杂派及公用等费三项,通融支使,岁无缺乏,颇足供用。自万历十年以来,蒙本府题免铺行下三则,并不时佥补女轿夫悉行优免,其上、中六则,行五城兵马司征收,并锦衣卫通州铺行银,俱解府发县。四年蒙发行银共二千七百两零,十五年发行银二千八百两零,于全征额数,减少二千五百有余,又税契银两典价不论多寡,并买价四十两以下俱免,止将四十两以上者,每两减税银一分五厘,计十五年本县止收五百八十三两零,比旧又减去三千四百余两。其存留,万历十年分,恭遇圣驾谒陵,存留悉免。十二、十三等年畿甸旱灾,又行蠲免,则所征存留之数,难以取足,不可为常。总计本县额办杂派各项钱粮,每年通共六千六百七十一两零,除将行税二银,尽数支销外,每年尚不敷银三千三百余两以致节年陆续借支过长跟皂隶工食并各项官银五千六百余两,积欠无补,见今库藏借支一空,但遇取用,束手无策。查得万历十一年五月内,蒙本府题请审编该礼科给事中陈烨等题议处补,以充额办,蒙户部题覆:看得宛,大二县,存留税契二银,原系堪动钱粮,至于万历十一年,额派则尽照新旧铺行银支用,不足者许于两县在库存留税契等及大兴县续收备荒并乐舞生子粒等银接用。如又不敷,将本府查出各州县支剩存留税银,取解府库两县,申请给发,通融支用,无容别议外,切详宛、大二县额办公费银两,姑以万历十年为准,计所用一万二千一百八十两零,以一年推之,而其余年分,大约相同。见审行银五千六百三十两七钱二分零,又通州每年解到行银一千一十七两三钱,支用外,尚欠银五千五百三十二两零。查得两县先年税契,每年征及一万余两,近虽奉旨减免,纳税岁入岂下三五千两?又两县额该存留银四千三百五十七两零,虽递年逋欠,完不及数,以五分为率,计所入亦约二千余两,兼以该府库贮节年余剩等银,均足抵支行银之用,不必复议备边新增等银等因。钦遵在卷。今照前银有限,杂派无穷,先年将存留等银蠲免之后,日渐萧条,库空若扫,所议支剩存留税银,未蒙取给,乞行查取接济,其税契银两,仍将四十以下,不分典买,悉照新题每两一分五厘之例起税,或可少裨于库藏之空虚等因,各申到府。据此。除覆查相同外,臣等为照铺行旧例,原系户部题差科道官,五年一次审编,其下三则铺行,先年奉旨,尽数优免。自万历十一年审编,至今又值五年编审之期,其一切应行事宜,听科道官临时酌处,无容别议。查得税契银两,亦奉特恩,四十两以上买者减半纳税,四十两以下与典者俱免纳税。是以前项银两,日渐消耗,诚有如二县所申,委系额办正供及不时杂派之需,毫不可缺,即如变染绢布包裹等费,每次约用银三千有奇,去年已无从取办。本府具题,户部覆请,虽再给一次,以后不许再议借支,仍行本府清查议处。臣等谨遵部议,反覆思惟,计无所出。参之舆论,稽之往牒,惟查取存留,庶得接济,仍复税契,或稍可支持耳。先该审编科道官倪烨等题,议将本府查出各州县支剩存留税粮,取解府库,容两县申请给发,比时部覆未及,盖谓府县积贮税契等银,或可足用,不必取偿于彼,而兹计所入不及什三,以致府县库藏空虚若此。则前次存留,允可议行于今。不然,既不减其所出又不补其所入,徒欲足用,其可得乎?至于税契一节,律开不税契者,既加以罪,复追半价入官,况典买田宅之人,无不为子孙计,而愿于输纳者,似亦不容以不议也。盖法穷则变,变则通,随事折衷,与时裒益,无非因其公私困惫之极,而为是委曲调停之计,诚势有不得不然者耳。如蒙皇上轸念畿邑公费浩繁,匮乏难支,乞敕户部酌议,将本府所属州县支剩存留岁粮银两,容臣等取解府库,候二县不敷,申请给发接济。并将京城税契,不拘典买及银两多寡,查照该部续题事例,每银一两,纳银一分五厘,及应差科道官员,速为题请照例编审,仍令宛、大二县征收支用,每季终仍登报循环送臣衙门查考,庶一岁所入,足供一岁之用,而于国计民生,均有赖矣。奉圣旨:京师根本云云。
本年四月内,部覆铺行下则免编,惟备陈祖制,请复税额,又奉圣旨:“是,税契还遵前旨行。钦此。”
户部尚书宋纁谨题,为遵例审编铺行等事:该本部福建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本府府丞宋仕题前事,奉圣旨:京师根本之地,当加意优恤云云,钦此。抄出到部送司。案查万历七年正月内,为议处铺行未尽事宜等事,该郑秉厚题款,开定清审之期,以苏民困,每遇五年,题请差官。本部覆奉圣旨:朕念都城小民,困累这税契云云,其余依拟行,钦此。本年八月内,又为征收铺行银两等事,该顺天府府尹张国彦题,原编铺行,议将下三则免征,上中六则征银,供办岁用。本部覆奉圣旨:这铺行依拟,选差科道官着同张国彦上紧从公编审,务求妥当,毋得贻累贫弱。钦此。俱经通行钦遵讫。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顺天府府丞宋仕等题称,铺行五年一次,例该本部题差科道官,会同编审,及称二县额办杂派浩繁,铺行税契银两节经明旨递免,不敷支用,议将各州县支剩存留税粮银两,取解该府,听二县申请开支。典买田宅,依律一体收税各一节,为照先年编审铺行三等九则,其下三则已奉恩免,无容别议。至于各州县支剩存留税粮,宜留各州县备赈蠲抵之用,亦难概议取解。惟税契一节,律开典买田宅,不税者笞五十,仍追半价入官,既系祖制,应照旧收税,以补二县缺乏。既经府丞宋仕等具题,相应酌议,题请恭候命下。本部移咨都察院,及备行户科,题差给事中御史各一员,札付顺天府,会同五城巡视御史,将在京铺行下三则免编外,其上、中六则,逐一从公编审,造册奏缴,清册送部稽查。行银照旧行该坊兵马征收,类解府库支用,存留税粮银两,仍留各州县备赈蠲抵之用。如遇变染绢布包裹等费,听本部题请行该府于前银内照数通融支解。至于京城税契,除典当者免税外,其置买田宅为世业者,仍照祖制,无论多寡,每价一两,量征银一分五厘,以充二县额办杂派之费,外此而欲另行措处,恐无他术也,等因。万历十六年三月,本部尚书宋纁等具题。本年四月奉圣旨:是,税契还遵前旨行。钦此。钦遵。奉差科道遵照审编,宛平壹千柒百捌拾叁两陆钱,中城大时雍坊该银三百七十八两三钱:上上九十九户,上中三十三户,上下二十九户,中上四十九户,中中一百七户,中下四百一十七户。小时雍坊该银五十六两八钱:上上一户,上中三户,上下四户,中上十五户,中中二十一户,中下八十三户。安富坊该银一百二十八两七钱:上上十四户,上中十户,上下二十一户,中上二十七户,中中五十六户,中下一百六十户。积庆坊五十两三钱;上上二户,上中四户,上下三户,中上九户,中中十四户,中下八十五户。西城河漕西坊该银九十一两三钱:上上十六户,上中十六户,上下十三户,中上十九户,中中三十二户,中下八十五户。阜财坊该银九十九两二钱:上上十二户,上中十六户,上下五户,中上二十一户,中中二十七户,中下一百三十户。金城坊该银一百九十六两八钱:上上十七户,上中二十二户,上下十五户,中上三十五户,中中五十六户,中下二百七十八户。朝天日中坊银八十三两七钱:上上七户,上中六户,上下六户,中上十五户,中中四十六户,中下一百二十八户。鸣玉坊该银一百六十七两五钱:上上二十户,上中二十四户,上下十九户,中上三十六户,中中五十四户,中下一百九十八户。阜城关该银五十八两一钱:上上二户,上中八户,上下七户,中上三十八户,中中十八户,中下五十二八户。南城宣南坊该银四十四两五钱:上上七户,上中五户,上下五户,中上十一户,中中十七户,中下四十一户。宣北坊该银一百二十五两十六八钱:上上二十户,上中二十五户,上下三十二户,中上二十九户,中中三十二户,中下八十户。北城发祥坊该银三十三两九钱:上上三该户,上中一户,上下四户,中上八户,中中十一户,中下三十九户。日中坊该银一百四十七两八钱:上上二十九户,上中二十一户,上下户,中上三十八户,中中五十七户,中下二百二十九户。关外坊该银一百二十两九钱:上上五户,上中二十一户,上下三户,中上二十户,中中二十三户,中下一百八十五户。大兴叁千叁百伍拾贰两柒钱,中城南薰坊银二百六十两捌钱:上上八十七户,上中五十三户,上下十四户,中上二十八户,中中六十一户,中下二百二十二户。澄清坊该银一百五十三两二钱:上上三十四户,上中三十二户,上下十五户,中上二十四户,中中三十三户,中下一百四十六户。仁寿坊该银八十一两四钱:上上十五户,上中十二户,上下五户,中上十户,中中三十二户,中下九十三户。明照坊该银五十七两一钱:上上十七户,上中五户,上下二户,中上十二户,中中十六户,中下五十六户。保代坊该银三十二两二钱:上上四户,上中四户,上下三户,中上二户,中中二十五户,中下三十四户。东城明时坊该银二百六十一两八钱:上上五十户,上中三十九户,上下二十户,中上三十一户,中中八十四户,中下二百八十九户。黄华坊该银一百七十两三钱:上上四十三户,上中二十四户,上下十户,中上十七户,中中五十二户,中下一百八十三户。北居贤坊该银一百五十两八钱:上上二十二户,上中二十八户,上下八户,中上二十二户,中中五十四户,中下一百六十六户。南居贤坊该银一百四十八两五钱:上上九户,上中八户,上下十三户,中上二十七户,中中七十一户,中下一百九十六户。思城坊该银一百二十二两一钱:上上十六户,上中十一户,上下十三户,中上十四户,中中四十二户,中下一百六十四户。朝阳关该银五十五两八钱:上上五户,上中五户,上下六户,中上十四户,中中十九户,中下六十五户。南城正东坊该银三百六十七两二钱:上上七十三户,上中三十四户,上下五十九户,中上一百一十五户,中中一百二十户,中下二百六十七户。正南坊该银一百三两四钱:上上十二户,上中十六户,上下十九户,中上三十二户,中中三十三户,中下七十九户。正西坊该银二百三十六两六钱:上上三十九户,上中四十六户,上下七十户,中上六十一户,中中五十五户,中下一百三十九户。宣北坊该银二百二两四钱:上上二十九户,上中三十二户,上下八十八户,中上二十九户,中中五十三户,中下一百十七户。崇南坊该银一百三十两一钱:上上十一户,上中三十户,上下三十四户。中上三十七户,中中三十四户,中下七十七户。崇北坊该银二百三十三两五钱:上上三十八户,上中四十一户,上下三十九户,中上七十二户,中中四十六户,中下一百八十六户。宣南坊该银七十三两九钱:上上八户,上中六户,上下二十四户,中上二十六户,中中二十一户,中下四十七户。北城崇教坊该银八十八两:上上十二户,上中一十户,上下六户,中上三十户,中中二十六户,中下九十五户。昭回坊该银七十五两四钱:上上十五户,上中三户,上下三户,中上八户,中中二十二户,中下一百五户。靖恭坊该银一百二十二两六钱:上上七户,上中七户,上下十三户,中上十七户,中中四十二户,中下一百八十九户。灵春坊该银五十四两六钱:上上六户,上中七户,上下七户,中上七户,中中二十五户,中下六十三户。金台坊该银六十两三钱:上上六户,上中三户,上下三户,中上十户,中中十六户,中下九十五户。教忠坊该银一百一两:上上八户,上中二十七户,上下十八户,中上二十一户,中中三十八户,中下六十七户。安定关该银六两七钱:上下一户,中上一户,中中二户,中下一十二户。
较之先年,约少银一半。此外,惟通州解补两县代办银捌百两零而已。科道审编事竣,裁酌因革所宜,题请行县遵守。
顺天府为审编事竣,愿摅见闻,以裨财用,以苏穷民久累事:奉户部札付前事,该本部题福建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兵科左给事中胡汝宁等题,先该顺天府府丞宋仕题称:宛、大二县,用度浩繁,每年所入不彀所出之半,欲将税契存留银两补凑两县支应,奉圣旨:京师根本之地,当加意优恤,这税契减纳及铺行下三则蠲免,俱照近年张国彦题准事例行支应,不敷着另行措处,户部知道。钦此。今臣等审编已完,据知县徐启东、王建中各呈称,用度不敷,欲得臣等代为题请措处。臣等随令将二县钱粮出入数目,造册前来,逐一查勘,除该县正额用度,不容另议外,其余杂办及不时取用等费,所当酌处。有应均派各府者,如圣驾谒陵等费,及科场等费是矣。有取之各衙门羡余者,如太仓库、太仆寺及兵工等衙门等费是矣。有可移之外府州县者,如各差御史复命造册等费是矣。有可损其大半者,如五年一次审编等费是矣。有可径当裁革者,如户部细腻榜纸,上司行县备办酒席帮价,屯田御史宅内书办工食、门子帮支工食等费是矣。巡抚抄报吏工食其本衙门纸赎可取也。巡按出巡,巡逻夫总甲之火夫可充也。其各官上任门神桃符,贤智者当自裁也。至于上任家火,县官备造一付,即彀五年通用也。太常寺猪价,本寺全给可矣,又何用二县之帮贴乎?安定门课银,随其多寡收纳可矣,又何用二县之凑办乎?诸臣肯同心裁节,未必无益于二县,再有不敷,二县自理。纸赎每一年应有一百二十余两,不必如外县积谷之例,令其尽数支用,止造册报府,以备稽查。至于行银一节,大兴县银数颇多,宛平不及大兴之半,其公用则两县均派,不无偏累。先该礼科给事中陈烨等题,以后一应公费计十分为率,大兴县应办六分,宛平县应办四分,诚剂量之法。但臣以为征银之时,虽分两县地方,及银解在府,则凭本府给发,若于府两平均发,又不必公费四六之分矣。臣乞敕下户部,将二县一切用度造册,分送各衙门,俱听自酌裁,仍乞敕内库从公一查,如果所诉情真,相应尽行除豁,等因。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随该臣等吊二县岁用卷册,悉心查理。除事隶兵工二部者,听该部径自议覆,及各衙门琐屑之费,已经裁革者,不敢一一琐渎外,其应均派、改派、裁省与当照旧者,相应开立前件,议拟上请。万历十六年十月,本部尚书宋纁等具题。十五日奉圣旨:是。钦此。抄出到部。为此合札该府钦遵施行等因。备行到府,奉此。帖仰该县照依题奉钦依内事理,钦依施行,须至帖者。计开:应均派:一谒陵等费,据县册约用银四百余两,前件重典公费,间或一举,相应照旧。一科场等费,据县册约用银四千四百七十二两,前件相应照旧。应改派:一太仓等费,据县册银库科道取复命奏缴册纸张银八两七钱八分,又取公用纸张银二十一两六钱一分三厘,又银匠工食银二十四两,前件合将纸张银三十两三钱九分三厘,改于银库羡余银内动支,其银匠二名仍应照旧于二县给领。一各差御史复命造册等费,据二县册开银二十一两二钱六分,前件顺天府治中、推官承各御史取合属贤否文册纸张、工食支用,今该府议,欲以后并支各院赎银,相应依拟。一太常寺猪价,据二县册开,本府帖派每猪一口,价银六钱一分,每年共贴价银七百四十二两二钱八分。前件臣等查得,太常寺每年正祭约用猪九百一十口,约重十二万二千三百六斤,正价并帮价计该银二千三百一十六两三钱,内崇文门张家湾宣课司额解该寺银一千二百两,又本部补给太仓猪税银五百六十一两二钱外,每年宛、大二县帮银五百五十五两一钱,共足前数。今科道官以二县负累,议将帮价豁免,相应依拟。应裁革:一户部细腻榜纸,据县册开编置勘合,奉户部札取细腻榜纸四千张。前件看得二县供应无措,相应裁革,如前纸应用不敷,本部另行议处。一杂费等项,县册开各察院、京畿道并本府新官上任,公宴酒席,帮价银二十七两七钱,又屯田御史书办门子工食银二十五两二钱,又巡抚抄报吏工食银一十二两,又巡按出巡,巡逻夫工食银八两四钱五分,又各察院、京畿道、本府县各官上任,合用桃符门神等项银二十二两八钱四分,各察院、京畿道上任办送合用家火共该银七十七两四钱八分,又各院道府上任、开印、出巡、回京、刑具等费,共银一十二两三钱二分。前件臣等看得审编科道官,因宛、大二县供应浩繁,银两不敷,将各衙门倚办于二县者,查出通欲遂行议处,行据各官回称:抄报、逻夫、书办、门子工食,已经裁革,无容再议,至于酒席、帮价、门神、桃符等项,均属冗费,相应通行严禁。其新官上任、公宴、刑具均系公用,似难尽革,相应照旧。一安定门课银,据宛、大二县册开:蒙本府帖派,每年凑办安定、德胜门二课司银共八十两。前件臣等查得安定、德胜门二税课司,原管收门摊等项,每年各额,坐国子监金背钱三万六千文,内府喂猫肉七百二十斤,织染局胰油一百四十四斤,共纳银一百八十余两。至万历五年,将税契归并二县,以故二县每年共帮银八十两,切照税契,已归两县额课,自当帮贴,相应照旧。一审编公费,前件应行本官将节省事宜发宛、大二县备照应议处。一宛、大二县行银□,前件看得审编科道官题称,二县征收行银,大兴多于宛平过半,而公用则两县均派,议要该府将行银两平均发,不必拘定四六旧例,为照行银征收,虽分两县,而通融则在该府。况一切供应,既两县均办,则行银总收该府两平均发,委属公平,相应依拟。一、二县自理纸赎,前件臣等看得自理赎银,原以备赈,似难别用,但在京衙门众多,取用冗杂,虽经裁节,尚自浩繁,委难律以外县积谷之例,合依所拟,将二县自理纸赎,如果行银支尽,别无措处,申府酌量动支凑用,仍造册报府,以备稽查。万历十六年十月奉到各衙门径裁数目,按院裁革:一上任家火银八两六钱六分,以后动支院银备办。一出巡取巡逻夫二名,朱批裁革,不必雇用。一巡按票行,本县郊饯,回请酒席,帮贴攒盘看席,以后动支院银置办。巡抚裁革本院抄报吏工食银六两,按月于本院纸赎银内支给。屯院裁革本院下门子工食银三两六钱,不必帮支。本院宅内书办黄丙烈工食银九两,改入本院赎银内支给。关院裁革本院上任家火银八两七钱五分五厘,又纸张、簿籍、门神、桃符银一两一分五厘,通动支本院赎银。盐院裁革本际上任家火银五两七钱,门神、桃符、糊房纸张、门簿、夹板银二两一钱八分六厘,铺兵面糊银九钱,俱于长芦运司解到银内动支。京畿道裁革本道上任帮贴酒席、攒盒银两,改动院赎。本府裁革本府项下各费:一春秋丁祭并祭宋丞相,往儒学考校生员,灯笼火把俱不用。其郊外陪祭,路远者量留。其圣诞、正旦、冬至造宴,赏册、刷印、女轿夫、帖文、纸张、工食,本府各衙造册书手、纸张、工食,上任酒席帮贴,攒盘、门神、桃符,俱革不用。又裁革兵部项下各费:一件书写武官黄稿事誊黄奏本等纸,二县共银一十一两五钱九分五厘八毫二丝。一件誊黄及续黄写诰木炭,二县共银二十四两,系一年一次。一件书写武官诰命事,写诰命白榜纸二县共银一十八两九钱三分八厘二毫。一件续写军职贴黄事续黄勘合等纸,二县共银三十八两一钱三分二厘。一件书写武官黄稿事,清黄木炭,二县共银二十五两六钱,系三年一次,俱武选司转送内府中书舍人等用。一件传奉圣谕事,勘合纸札,二县共银一百二十三两三钱八分八厘八毫,系一年一次。一件应付事白榜等纸,二县共银一两三钱二厘二丝。一件急缺精微勘合事,白榜等纸印色,二县共银三两九钱七分。一件建言民情事坚厚白榜等纸、印色、银朱,二县共银二两五钱六分,系不拘年限,用尽随取。一件印色事,紫粉印色、银朱,宛平县该银三两九钱六分,以上共银二百五十三两四钱四分六厘八毫二丝,俱裁革不用。
所编银数,听五城锦衣卫、通州等衙门各征完日解府,均发两县,查照旧额,分款支解,登报循环,各衙门以批,各房科以付,各员役以领。本府循环季查,治厅年终吊查,按院查盘,任满委查,一应支解,俱属官吏。盖自是供应之难,又不在行户矣!
按《周礼》,市官法廛而不征,法而不廛,盖古圣帝明王待商令典。而或者乃以费冗不给,置之弗讲,甚至税及间架,殆非盛世所宜有也。惟我皇朝,再隆熙皞,当成祖建都金台时,即因居民疏密,编为保甲,属五城兵马司,而以所职业、籍名在官,别无征银之例,此即法而不廛之意。嗣是革去行户名色,惟查照户则,分为九等,输银在官,一应取用,召商买办,不复取之铺户,此又即古廛而不征意也。二百余年,上下相安,无复有可议者。惟是近年以来,法久弊生,正当易道穷变之时,而天即作我皇上起而损益之,定以下三则三万四千三百七十七户免税,上六则五千四百二十五户征银,特允台省之请,申命不许轻用行户。此其廛与不廛并行,不悖我祖宗良法美意,因之益隆且光,而谓古道不今日耶?顾今日之事似亦有不可不讲者,倘不求铺行之所以当革,为之调停,而徒日云云,则上之人势不可行,必责之下;下之人力不可支,必复求之民。独奈之何而不虑其终也?兹姑谭其小者:如备一公所,借用器具,一时若围屏、椅卓等粗物,给有赁价,有何不可?而不知此一器也,如何而可使来时之速交?如何而可得交时之不易?如何而可保用时之不损坏?如何而可冀事完之速领全领?此其中有能察见之否也?如备一下程,不过照依常套,猪羊肉、蒸炉食、时菜瓜果之类,即燕窝、天花、海粉、松榛亦非难继之物,受一物即有一物全价,不受即有赁价,有何难事?而不知此一品也,备办则惟恐其不丰,领价则又恶其太贵,鲜物则不宜于暑天,细果则不难于狼戾。守候之苦,有照管之虞。催事者得以亟迫徼其赏,否则曰某时要齐,某时要送,而甚且缧绁之矣。押送者得以更易索其贿,否则曰某物不及数,某物不堪用,而甚且屑越之矣。及至送时,不受者多,即受之,亦不全收。赁价几何,而能必数之必如故,返之尚可售耶?此其故有能尽体之否也?夫若此者,贵物取之上户,是已廛而又征之也,贱物出之下户,是不廛而亦征之也。法令谓何,令其至是?即一事之小,而其他之大者可知。即下之差出者如是,而上之差至者可知。即外庭之易达者如是,而内庭之过求者又可知。今一旦而革去铺行,倘非上下相孚,内外一体,共相调停,俾上可行,而下可支,不使已见之牛,易为未见之羊,宁能令铺行之安枕耶?今日作法之始,宪令炳若,万不至是。书之以告来者,幸毋使至是可也。
●卷十四
○经费上
△坛壝
各坛除大兴县额有编办外,本县应该分管天坛坛户一十三名,地坛坛户九名,夕月坛坛户一名。以上各工食银三两六钱。徭编。
天地坛神乐观库夫一名,工食银三两二钱。徭编。
社稷坛春秋二祭,共该银叁拾玖两伍钱。春祭火杆五根,竹竿二根,价柒两。秋祭火杆五根,竹竿二根,价七两。税契银内办送。又秋祭苇把八十四束,每束重五十斤,脚价使用银三钱,烧香木炭五十斤价三钱,行银办送。
朝日坛春分祭,共该银玖钱。苇把四束,每束重二十五斤,脚价使用银一钱五分;烧香木炭五十斤,价三钱,行银办送。
三皇春祭共该银玖钱。苇把四束,每束重二十五斤,脚价使用银一钱五分,烧香木炭五十斤,价三钱,行银办送。
方泽夏至大祭,共该银贰两肆钱玖分。柳箕七个半,价二钱二分五厘;木掀五把,价一钱五分;扫帚十把,价一钱五分;苕帚十五把,价七分五厘;竹箩五个,价五钱;大荆筐五个,价一钱五分;芦席六领,价二钱四分;麻绳二十条,价二钱;抬牲扛十根,价三钱;扒沙板五片,价五钱;苇把八束,每束重二十五斤,脚价使用银一钱五分;烧香木炭一百斤,价六钱,俱行银办送。
夕月坛秋分祭,共该银壹两伍钱。苇把六束,每束重二十五斤,脚价使用银一钱五分;烧香木炭五十斤,价三钱;又赁房银三钱,行银支办。工部祭旗纛,霜降取用,共该银捌钱壹分肆厘。净盆焰硝三斤八两,价一钱四分;熟硫黄八两,价二分;柳柴炭一斤八两,价六分;白面二斤,价一分六厘;黄连七纸五张,价三分;开化纸五十张,价六分;白麻一斤八两,价六分;高头黄纸一百五十张,价一钱五分;栾纸五十张,价四分;毛边黄纸二十张,价一钱四分;白刃锅铁一斤八两,价七分五厘;连七纸五张,价五分,行银办送。
圜丘冬至祭,共银壹拾柒两肆分伍厘。苇把五十束,每束重五十斤,脚价使用银三钱;烧香木炭二百斤,每百斤价六钱;灯油十五两,价四分五厘;木炭一百斤,价八钱,俱行银内办送。
△宗庙
太庙每月荐新各品物,除大兴县分办一半外,正月分,共该银贰两贰钱。荠菜四斤,价一两二钱;生菜二斤,价五钱;韭菜二斤,价五钱。二月分,共该银玖钱玖分玖厘伍毫。苔菜二斤八两,价五钱;芹菜一斤八两,价四钱九分九厘五毫。三月分,共该银叁钱。鲤鱼一十二斤八两,价三钱。四月分,共该银贰两陆钱柒分伍毫。彘猪一口,价一两二钱;雉鸡三只,价三钱;樱桃二斤八两,价一钱二分五厘;黄瓜八十根,价八钱;杏子五斤,价二钱五分;外本县京西二图屯、三图、四图、八图里长办送樱桃五斤、杏子十斤,无价。五月分,共该银贰两壹钱叁分。嫩鸡十一只,价七钱七分;茄子七十五个,价三钱;李子五斤,价二钱;桃子五斤,价二钱;夏至李子五斤,价二钱;外又本县京西乡二图屯、三图、四图、八图里长办送李子十斤、桃子五斤、夏至李子十斤、沙果十斤,俱无价。又来禽四斤,价一钱二分;红豆五升,价一钱;沙糖一十二两,价二钱四分。六月分,共该银叁两。西瓜十五个,价一两五钱;冬瓜十五个,价一两五钱。七月分,共该银叁两。鲜菱七斤八两,价七钱五分;芡实七斤八两,价七钱五分;梨十斤,价五钱;鲜枣十斤,价五钱;葡萄十斤,价五钱。八月分,共该银壹两贰钱伍分。鳜鱼七斤八两,价三钱七分五厘;芋苗十斤,价八钱七分五厘;外本县香山六图、七图、十一图、十二图里长办送粳米三斗、藕四十枝,无价。九月分,共该银玖钱肆分伍毫。鳊鱼七斤八两,价四钱五毫;红豆一斗五升,价三钱;沙糖十二两,价二钱四分;外本县京西二图屯、三图、四图、八图里长办送栗子二十斤,无价。十月分,共该银贰两陆钱壹分伍厘。山药十斤,价五钱;蜂蜜十二两,价二钱四分;活兔二只,价七钱五分;活兔三只,税契银一两一钱二分五厘。十一月分,共该银壹拾壹两玖钱玖分伍厘。鹿一只、雁二只,价九两六钱;红豆五升、沙糖十二两,价六钱四分;除大兴县分出一半外,宛平县该五两一钱二分。活獐二只、活雁三只,共价六两八钱七分五厘,税银内支。十二月分,共该银贰两柒钱。鲫鱼七斤八两,价七钱五分;白鱼七斤八两,价六钱;菠菜五斤,价七钱五分;芥菜二斤八两,价六钱。每月帮贴使费各银六钱。以上荐新,本县动支税银捌两、行银叁拾叁两伍厘,先期召商领办,赴太常寺,转进内府供荐。
太庙每年正祭合用品物,除大兴县分辨一半外,本县该办:正月分,共银壹拾肆两贰分玖厘伍毫。胡桃四十八斤,价八钱六分四厘;红枣七十五斤十二两,价七钱五分七厘;栗子八十九斤一两,价一两六钱三厘;荔枝三十斤,价一两五钱;圆眼三十斤,价一两五钱;菱米十二斤八两,价二钱五分;榛仁十一斤十二两;价一两六分;蜂蜜二斤八两,价八分;香油三十三斤,价九钱九分;沙糖一十八斤,价七钱二分;红豆三斗三升,价二钱六分四厘;白盐十斤四两,价七分一厘;土碱五斤四两,价五分二厘五毫;细茶八两,价五分;顶花三朵,价九分;盐砖二斤四两,价二分二厘;大笋十一两五钱,价三分五厘;花椒十两,价三分;茴香十两,价三分;莳萝二两,价八厘;栀子五两,价二分;醢鱼十三斤八两,价二钱二分九厘;鰝鱼十三尾半,价九分四厘五毫;木炭五十二斤,价二钱八厘;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一百七十二张,价一两三分二厘;呈文纸二百二十张,价四钱八分四厘;碗红纸四张半,价一钱三分五厘;黄咨纸一百二十五张,价一钱二分五厘;包本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白咨纸一百二十五张,价一钱二分五厘;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表黄本纸十七张半,价一钱五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黄榜纸一张半,价二分二厘,白榜纸三张,价四分二厘。
二月分,共该银壹拾柒两伍钱玖分玖厘。胡桃四十二斤,价七钱五分六厘;栗子一百三十七斤十一两,价二两四钱七分九厘;红枣一百一十三斤十一两,价一两一钱三分八厘;荔枝二十七斤,价一两三钱五分;圆眼二十七斤,价一两三钱五分;榛仁二十五斤九两,价二两三钱;菱米二十八斤五两,价五钱六分六厘;香油三十八斤,价一两一钱四分;沙糖一十二斤,价四钱八分;蜂蜜一两,价二厘;红豆一斗六升五合,价一钱三分二厘;土碱三斤八两,价三分五厘;白盐一十七斤二两,价一钱二分;盐砖四斤二两,价四分一厘;大笋一斤四两,价六分二厘;花椒一斤三两五钱,价六分;茴香一斤三两五钱,价六分;莳萝九两七钱五分,价三分九厘;栀子二两,价八厘;木耳五两,价四分七厘;细茶六两,价三分七厘;醢鱼二十四斤八两,价四钱一分五厘;鰝鱼二十四尾半,价一钱七分一厘;木炭六十斤,价二钱四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两五分;呈文纸二百张,价四钱四分;表黄纸一十张,价六分;碗红纸五张,价一钱五分;黄榜纸三张,价四分五厘;白榜纸七张半,价一钱五厘;红榜纸一张,价二分;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黄咨纸七十五张,价七分五厘;白咨纸七十五张,价七分五厘;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顶花半朵,价一分五厘;烧燎红咨纸一百张,价一钱三分;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国子监糊窗纸七百五十张,价九钱七分五厘。
三月分,共该银伍拾叁两陆钱肆分壹厘。胡桃三百八十九斤八两,价七两一分一厘;栗子四百六十三斤八两;价八两三钱四分三厘;红枣四百五斤,价四两五分;荔枝二百四十二斤三两,价一十二两一钱一分,圆眼二百四十二斤三两,价一十二两一钱一分;香油六十七斤十二两,价二两三分三厘;砂糖二十三斤,价九钱二分;红豆五斗,价四钱;豆粉三十三斤,价六钱六分;土碱二十八斤八两,价二钱八分五厘;白盐二十斤四两,价一钱二分四厘;大笋一斤八两,价七分五厘;木耳一斤四两,价一钱八分七厘;花椒一斤四两,价六分二厘;细茶一斤四两,价一钱二分五厘;栀子一斤,价六分四厘;红曲一斤,价六分四厘;铜青七钱五分,价五厘;黄丹七钱五分,银五厘;顶花五朵半,价一钱六分五厘;木炭六十斤,价二钱四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二百九十张,价一两七钱四分;呈文纸二百四十张,价五钱二分八厘;表黄纸三十四张,价一钱八分;碗红纸七张,价二钱一分;黄榜纸六张,价九分;白榜纸六张半,价七分一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黄咨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钱七分五厘;白咨纸一百六十张,价一钱六分;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
四月分,共该银陆两陆钱陆分捌厘。胡桃二十二斤,价三钱九分六厘;栗子二十六斤,价四钱六分八厘;红枣二十二斤,价二钱二分;荔枝一十二斤,价六钱;圆眼一十二斤,价六钱;香油一十七斤,价五钱一分;砂糖六斤十四两,价二钱七分五厘;土碱三斤,价三分;红豆一斗四升,价一钱一分二厘;白盐一十二两,价五厘;细茶六两,价三分六厘;木炭十斤,价四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一百九十五张,价一两一钱七分;呈文纸二百二十五张,价四钱九分五厘;碗红纸四张半,价一钱三分五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黄咨纸五十张,价五分;白咨纸五十张,价五分;表黄纸七张半,价四分五厘;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
五月分,共该银玖两捌钱叁分。胡桃三十四斤,价六钱一分二厘;栗子六斤,价一钱八厘;红枣四十三斤七两,价四钱三分四厘;荔枝二十二斤,价一两一钱;圆眼二十二斤,价一两一钱;榛仁五斤六两,价四钱三分三厘;菱米四十六斤四两,价九钱二分五厘;葡萄十二两,价三分;胡桃仁八两,价三分;莲肉一十二两,价四分五厘;香油二十一斤,价六钱三分;砂糖七斤十两,价三钱五厘;蜂蜜五钱,价一厘;土碱三斤八两,价三分五厘;红豆一斗四升,价一钱一分二厘;白盐二斤十二两,价二分;盐砖一十二两,银八厘;大笋四两五钱,价一分三厘;花椒三两,价九厘;细茶六两,价三分六厘;茴香二两,价六厘;莳萝一两,价三厘;栀子一两五钱,价六厘;醢鱼四斤八两,价七分六厘;鰝鱼四尾半,价三分一厘;木炭二十斤八两,价八分五厘;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两五分;呈文纸二百二十五张,价四钱九分五厘;表黄纸八张半,价五分一厘;碗红纸六张,价一钱八分;黄榜纸二张半,价三分七厘;白榜纸四张,价五分六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白咨纸五十张,价五分;黄咨纸一百五十张,价一钱五分;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烧燎黄咨纸一百二十五张,价一钱二分五厘;杏黄纸半张,价一分五厘;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
六月分,共该银壹拾壹两壹钱肆分肆厘五毫。胡桃四十四斤八两,价八钱二厘;菱米五十四斤六两,价一两八分七厘;红枣五十八斤九两,价五钱八分五厘;荔枝二十二斤八两,价一两一钱三分五厘;圆眼二十二斤八两,价一两一钱二分五厘;榛仁八斤十一两,价七钱八分五厘;胡桃仁六斤八两,价三钱九分;香油二十二斤,价六钱六分;沙糖八斤十四两,价三钱五分五厘;红豆一斗四升,价一钱一分二厘;土碱三斤,价三分;白盐八斤五两,价五分九厘;盐砖一斤十二两,价一分七厘;大笋八两,价二分五厘;花椒八两五钱,价二分五厘;细茶六两,价三分六厘;茴香八两五钱,价二分五厘;莳萝四两二钱五分,价一分三厘;栀子五两,价二分;蜂蜜二两五钱,价五厘;醢鱼九斤八两,价一钱六分二厘;鰝鱼九尾半,价六分六厘;木炭四十斤,价一钱六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大笔五枝,价五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一百八十张,价一两八分;呈文纸二百四十张,价五钱二分八厘;碗红纸四张半,价一钱三分五厘;白榜纸二张,价二分八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黄咨纸七十五张,价七分五厘;白咨纸七十五张,价七分五厘;表黄纸十九张半,价一钱一分七厘;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黄榜纸半张,价七厘五毫;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
七月分,共该银肆拾肆两肆钱贰分贰厘。胡桃二百六十九斤,价四两八钱四分二厘;菱米三百六十斤,价七两二钱;红枣三百十五斤八两,价三两一钱五分五厘;荔枝一百八十六斤十三两,价九两三钱四分;圆眼一百八十六斤十三两,价九两三钱四分;香油七十一斤八两,价二两一钱四分五厘;砂糖三十四斤,价一两三钱六分;红豆七斗八升,价六钱二分四厘;豆粉三十斤八两,价六钱一分;土碱三十一斤八两,价三钱一分五厘;白盐二十斤十四两,价一钱四分六厘;大笋一斤三两五钱,价五分八厘;木耳一斤四两五钱,价一钱九分;花椒一斤一两五钱,价五分五厘;细茶一斤十两,价一钱六分;栀子十三两五钱,价五分四厘;红曲十三两五钱,价五分四厘;铜青七钱五分,价五厘;黄丹七钱五分,价五厘;顶花十朵半,价三钱一分五厘;木炭六十五斤,价二钱六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大笔五枝,价五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二百四十张,价一两四钱四分;呈文纸二百四十五张,价四钱九分五厘;表黄纸二十九张半,价一钱七分七厘;碗红纸六张,价一钱八分;黄榜纸六张半,价九分七厘;白榜纸八张半,价一钱一分九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白咨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钱七分五厘;黄咨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钱七分五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
八月分,共该银贰拾叁两陆分捌厘。胡桃一百斤,价一两八钱;栗子一百八十七斤十三两,价三两三钱八分;红枣一百六十二斤,价一两六钱二分;荔枝六十九斤,价三两四钱五分;圆眼六十九斤,价三两四钱五分;榛仁九斤四两,价八钱三分二厘;菱米九斤十三两,价一钱九分五厘;香油四十二斤,价一两二钱六分;沙糖二十一斤,价八钱四分;蜂蜜一两,价二厘;红豆四斗二升,价三钱三分六厘;土碱七斤,价七分,盐砖一斤十二两,价一分七厘;白盐十斤五两,价七分三厘;豆粉一斤,价二分;大笋八两五钱,价二分七厘;木耳一两,价九厘;花椒九两,价二分七厘;茴香九两,价三分六厘;莳萝四两二钱五分,价一分七厘;细茶八两,价五分;栀子二两,价八厘;醢鱼十一斤,价一钱八分七厘;鰝鱼十一尾,价七分七厘;顶花四朵,价一钱二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木炭四十五斤,价一钱八分;本纸二百二十五张,价一两三钱五分;呈文纸二百二十五张,价四钱九分五厘;表黄纸十张,价六分;宛红纸九张,价二钱七分;黄榜纸三张,价四分五厘;白榜纸六张,价八分四厘;黄咨纸一百张,价一钱;白咨纸七十五张,价七分五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分五厘;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烧燎黄咨纸一百张,价一钱;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国子监糊窗纸七百五十张,价九钱七分五厘。
九月分,共该银七十二两七钱四分三厘五毫。胡桃三百四十九斤八两,价六两二钱九分一厘;栗子五百斤八两,价九两零九厘;红枣四百三十一斤,价四两三钱一分;荔枝二百四十六斤十四两,价十二两三钱四分五厘;圆眼二百四十六斤十四两,价十二两三钱四分五厘;榛仁八斤十一两,价七钱八分二厘;菱米九斤六两,价一钱八分七厘;香油八十一斤十二两,价二两四钱五分二厘;沙糖三十四斤六两,价一两三钱七分五厘;蜂蜜二两五钱,价五厘;红豆七斗一升五合,价五钱六分八厘;豆粉三十四斤,价六钱八分;土碱三十二斤,价三钱二分;白盐二十八斤六两,价一钱九分八厘;盐砖一斤十二两,价一分七厘五毫;大笋二斤,价一钱;木耳一斤八两五钱,价二钱二分九厘五毫;花椒一斤十四两,价九分三厘;茴香八两五钱,价二分六厘五毫;莳萝四两二钱五分,价一分三厘;细茶一斤十二两,价一钱七分五厘;栀子一斤五两五钱,价六分六厘;红曲一斤五钱,价六分六厘;铜青七钱五分,价五厘;黄丹七钱五分,价五厘;醢鱼九斤十二两,价一钱六分五厘五毫;鰝鱼九尾半,价六分六厘五毫;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二百二十五张,价一两三钱五分;呈文纸一百九十五张,价四钱二分九厘;表黄纸三十二张半,价一钱九分五厘;碗红纸四张半,价一钱三分五厘;黄榜纸七张,价一钱五厘;白榜纸八张半,价一钱一分九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张,价六分;黄咨纸一百五十张,价一钱五分;白咨纸一百五十五张,价一钱五分五厘;连七纸六百张,价五钱二分;木炭八十五斤,价三钱四分;顶花八朵半,价二钱五分五厘;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浇烛香油三百三十一斤,价九两九钱三分;包烛黄咨纸三百二十五张,价三钱二分五厘;二十斤烛心二十枝,价四钱;二斤烛心七十五枝,价三钱;八两烛心四百枝,价九钱六分;四两烛心六百枝,价七钱二分;二两烛心四千八百八十枝,价二两九钱二分八厘;一两烛心一千六百枝,价四钱八分;烛心布二十尺,价一钱四分。
十月分,共该银壹拾肆两柒钱肆分柒厘伍毫。胡桃三十二斤,价六钱一分二厘;栗子三十九斤,价七钱二厘;红枣三十八斤,价三钱八分;荔枝十九斤八两,价九钱七分五厘;圆眼十九斤八两,价九钱七分五厘;香油二十四斤十二两,价七钱四分二厘五毫;红豆一斗九升,价一钱五分二厘;沙糖八斤十四两,价三钱五分五厘;豆粉八两,价一分;土碱三斤十三两,价三分八厘;白盐一斤,价七厘;细茶七两,价四分三厘;木耳一两,价九厘;木炭二十二斤八两,价九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大笔五枝,价五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二百二十张,价一两三钱二分;呈文纸一百九十五张,价四钱二分九厘;表黄纸九张半,价五分七厘;碗红纸八张,价二钱四分;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五十张,价九分;黄咨纸五十张,价五分;白咨纸五十张,价五分;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上涤糊窗纸五百张,价六钱五分;黄票毛边本纸九百张,价五两四钱;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
十一月分,共该银伍拾叁两肆钱捌分壹厘伍毫。胡桃二百七十一斤四两,价四两八钱八分二厘;栗子三百七十九斤四两,价六两八钱二分六厘;红枣三百三十七斤八两,价三两三钱七分五厘;荔枝一百九十斤五两,价九两五钱一分五厘;圆眼一百九十斤五两,价九两五钱一分五厘;榛仁十八斤十二两,价一两六钱八分七厘;菱米十三斤八两,价二钱七分;胡桃仁八两,价三分;葡萄十二两,价三分;莲肉十二两,价四分五厘;香油七十九斤十二两,价二两三钱九分二厘;沙糖三十斤十两,价一两二钱二分五厘;蜂蜜一两五钱,价三厘;红豆六斗五升,价五钱二分;豆粉三十四斤四两,价六钱八分五厘;土碱二十九斤半,价二钱九分五厘;白盐二十二斤八两,价一钱五分七厘五毫;盐砖一斤八两,价一分五厘;大笋一斤十三两,价九分;花椒一斤五两,价六分六厘;茴香四两,价一分二厘;莳萝二两,价八厘;细茶一斤五两,价一钱三分;栀子一斤,价六分四厘;红曲十五两五钱,价六分二厘;木耳一斤六两,价二钱三厘;铜青七钱,价五厘;黄丹七钱,价五厘;醢鱼九斤,价一钱五分三厘;鰝鱼九尾,价六分三厘;顶花七朵半,价二钱二分五厘;木炭七十五斤,价三钱;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大笔五枝,价五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二百九十张,价一两七钱四分;呈文纸二百四十五张,价五钱三分九厘;表黄纸四十二张半,价二钱二分五厘;宛红纸九张半,价二钱八分五厘;天榜纸十张,价□钱六分;榜扣纸二十五张,价四分;黄榜纸□张,价一钱五厘;白榜纸八张半,价一钱一分九厘;回残二两烛心八千枝,价四两八钱;官青纸半张,价一分五厘;青夹纸十张,价三分,金钱纸一百五十张,价九分;黄咨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钱七分五厘;烧燎黄咨纸五百张,价五钱;青榜纸一张,价一分五厘;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连七纸六百五十张,价四钱五分五厘。
十二月分,共该银柒拾伍两玖钱五分玖厘伍毫。胡桃四百九十一斤,价八两四钱七分八厘,栗子七百三十斤九两,价十三两一钱五分;红枣六百二十斤十四两,价六两二钱七厘;荔枝三百四十七斤十三两,价十七两三钱九分;圆眼三百四十七斤十三两,价十七两三钱九分;榛仁二十七斤,价二两四钱三分;菱米十七斤,价三钱四分;葡萄十一斤四两,价四钱六分;莲肉十一斤四两,价六钱七分五厘;胡桃仁七斤八两,价四钱五分;香油四十二斤八两,价一两二钱七分五厘;沙糖二十六斤十五两,价一两七分五厘;蜂蜜四两,价八厘;土碱八斤六两,价八分四厘;白盐十一斤八两,价八分五厘;盐砖二斤十两,价二分六厘;大笋一斤四两,价六分二厘五毫;花椒一斤一两五钱,价五分四厘五毫;茴香一斤一两五钱,价五分四厘五毫;莳萝九两,价二分七厘;细茶十两五钱,价六分三厘;栀子八两,价三分二厘;豆粉二斤四两,价四分五厘;木耳四两五钱,价四分;红豆五斗七升,价四钱五分六厘;醢鱼十八斤,价三钱六厘;鰝鱼十八尾,价一钱二分六厘;顶花七朵半,价二钱二分五厘;木炭九十斤,价三钱六分;金墨六锭,价一钱八分;银朱六两,价二钱四分;大笔五枝,价五分;本笔六枝,价六分;小笔十枝,价五分;本纸二百七十五张,价一两六钱五分;呈文纸二百七十五张,价六钱五厘;表黄纸三十三张,价一钱九分八厘;碗红纸六张,价一钱八分;黄榜纸四张半,价六分七厘五毫;白榜纸五张半,价七分七厘;青夹纸七张,价二分一厘;金钱纸一百五十张,价九分;白咨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钱七分五厘;黄咨纸一百七十五张,价一钱七分五厘;连七纸六百张,价四钱二分;包本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以上正祭,每年除大兴县外,本县共约银叁百玖拾柒两叁钱叁分肆厘,俱行银内支,商人同该吏办送。遇闰月增。太庙每年孟春时享,苇把五十四束,每束重二十五斤,除动支外县类解铺收苇把,照数转进外,先年议定帮贴脚价使费每束银一钱五分,共银八两一钱,行银内支,该吏领赴神宫监交纳。
太庙每年孟秋时享,苇把并帮贴价脚银同前。
历代帝皇庙春祭,共该银叁两叁钱。苇把二十束,每束每二十五斤,脚价使用银一钱五分;烧香木炭五十斤,价三钱,行银办送。
文庙祭祀,除大兴县分管春祭外,宛平应管秋祭,先期轮委佐领一员,支行银,买办。先师座下八笾:菱一,鹿脯一,以牛肉代之,四分;榛一,芡一,四分;栗一,枣一,四分;盐一,藁鱼一,三分;八豆:薤菹一,醯醢一,四分;菁菹一,鹿醢一,以牛肉代之,四分;芹菹一,兔醢一,四分;笋沮一,鱼醢一,四分;黍稷一簠,一分;稻粱一簋,一分;羊一只,重三十斤,五钱四分;豕一口,重八十斤,一两六钱;帛一端,三钱;烛四枝,六分。东西配、东西哲、东西庑六处各六笾:栗一,枣一,四分;菱一,芡一,四分;盐一,藁鱼一,三分;六豆:菁菹一,芹菹一,二分;薤菹一,醯醢一,四分;笋菹一,鱼醯一,四分;羊一只,重二十斤,三钱,二分;烛一对,二分;豕一口,重六十斤,一两二钱;帛二端,四钱。启圣祠,六笾:栗一,枣一,四分;盐一,藁鱼一,三分;菱一,芡一,四分;六豆:菁菹一,芹菹一,二分;薤菹一,醯醢一,四分;笋菹一,鱼醢一,四分;羊一只,重三十斤,四钱八分;豕一口,重八十斤,一两六钱;烛一对,银二分;帛一端,银三钱。东西从祀二处,各四笾:栗一,枣一,四分;盐一,藁鱼一,三分;四豆:韭菹一,兔醢一,四分;芹菹一,鹿醢一,四分。名宦祠六笾:栗一,枣一,四分;菱一,芡一,四分;盐一,藁鱼一,三分;六豆:菁菹一,芹菹一,二分;韭菹一,醯醢一,四分;笋菹一,鱼醢一,四分;羊一只,重二十斤,三钱二分;豕一口,重四十斤,八钱;烛一对,二分;帛一端,二钱。乡贤祠六笾:栗一,枣一,四分;菱一,芡一,四分;盐一,藁鱼一,三分;六豆:菁菹一,芹菹一,二分;韭菹一,醯醢一,四分;笋菹一,鱼醢一,四分;羊一只,重二十斤,三钱三分;豕一口,重四十斤,八钱;烛一对,二分;帛一端,二钱。一应杂役,办给有差。厨子一名,一钱,鼓手四名,二钱;豆酒一尊,二钱;牙速香,二钱;阡张一连,八分;活兔八只,四钱;煤炭一钱;写榜纸十张,四分;糊窗纸二刀,三钱;红签纸一张,二分;糊面二斤,二分;红烛十二对,一钱四分;火把十枝,一钱;执火把夫十名,二钱;盒担五抬,一钱;省牲纸一分;烛一对,三分;抬盒人十名,三钱;打炉灶一钱;赁卓二十张,三钱;赁酒壶十把,一钱;赁洗面盆五副,五分;赁毛血盆十个,五分;赁大磁碟一百五十个,一钱五分;赁磁碟八个,一分。文昌祠六笾:栗一,枣一,四分;菱一,芡一,四分;盐一,藁鱼一,三分。六豆:菁菹一,芹菹一,二分;韭菹一,醯醢一,四分;笋一,鱼醢一,四分;羊一只,重二十斤,三钱二分;豕一口,重四十斤,八钱;烛一对,二分;帛二端,二钱。以上共银贰拾陆两贰钱叁分。又太常寺取用祭先师孔子苇把一束,重二十五斤,脚价使用银一钱五分;启圣公苇把一束,重二十五斤,脚价使用银一钱五分,俱吏支行内办送。
△陵园
每年合用各陵坟煮牲柴炭,各祭不等。有正旦、清明、中元、霜降、冬至,一年五祭者,每祭坟柴七十九处。大中祭二处:恭仁康定景皇帝、恭让章皇后,各银四两二钱。中祭一处:贞惠安和景皇后,银三两二钱二分。小祭七十六处:许悼王、怀献世子、王娘娘、常嫔杨氏、马氏、刘氏、张氏、继后张氏、怀嫔王氏、康嫔刘氏、常嫔傅氏、御嫔黄氏、常嫔张氏、昭嫔张氏、宛嫔赵氏、常嫔刘氏、常嫔武氏、宁嫔郭氏、静嫔田氏、安嫔孟氏、和嫔任氏、常嫔高氏、丽嫔宋氏、常嫔杨氏、常嫔王氏、庄嫔王氏、惠嫔韦氏、常妃李氏、常妃陈氏、英妃魏氏、荣慎安妃杨氏、昭荣恭妃李氏、庄僖荣妃王氏、敬妃庄氏、和妃赵氏、庄妃刘氏、昭惠端妃董氏、端惠懿妃于氏、永清公主、皇太子、长太公主、蔚悼王、太康公主、归善公主、长安公主、思柔公主、裕王世子、蓝田王、寿定王、景恭王、荣惠宜妃杨氏、颖阳王、戚怀王、蓟哀王、均思王、裕嫔王氏、汝安王、申懿王、雍靖王、岐惠王、泾简王、蓬莱公主、太和公主、栖霞公主、仙居公主、静乐公主、云梦公主、邠哀王、顺嫔张氏、沅怀王、悼嫔耿氏、灵丘公主、僖妃王氏、云和公主、端静淑妃秦氏、端靖荣妃王氏,各壹两肆钱。
有清明、中元、霜降、冬至,一年四祭者。每祭坟柴三十六处。大祭五处:世宗肃皇帝、孝洁皇后、孝恪皇后、穆宗庄皇帝、孝懿皇后,各银陆两伍钱。小祭三十处:静庄安穆辰妃、恭庄端惠靖妃、昭肃靖端贤妃、端靖安和惠妃、庄和安静顺妃、庄僖端肃安妃、庄静安荣淑妃、恭安和妃、端庄昭妃、端和懿妃、惠和丽妃、昭静恭妃、安和荣靖丽妃、荣静贤妃、真顺懿恭惠妃、端荣昭妃、端顺贤妃、端僖安妃、静僖荣妃、和惠靖妃、荣惠和妃、庄懿德妃、庄靖顺妃、靖顺惠妃、庄懿敬妃、昭顺丽妃、荣惠恭妃、庄懿惠妃、恭靖贤妃、真靖敬妃,各壹两肆钱。又新添妃后坟,柴银伍两玖钱叁分玖厘叁毫捌丝。有清明、冬至,一年二祭者。每祭二十六处:保圣贤顺夫人冯氏、恭勤夫人、寅奉夫人、保圣荣和夫人孙氏、恭奉端勤夫人、肃奉夫人顾氏、庄奉恭慎夫人邢氏、恭慎夫人安氏、敬慎夫人阎氏、勤慎夫人曾氏、礼慎夫人马氏、忠顺夫人陈氏、良慎夫人容氏、诚侍夫人王氏、肃侍夫人侯氏、慎侍夫人韦氏、崇敬夫人、荣圣夫人周氏、崇奉夫人孟氏、勤奉夫人、佑圣恭懿夫人张氏、佐圣庄靖夫人史氏、辅圣庄懿夫人蔺氏、卫圣夫人尹氏、俞八八即奉圣夫人、戴圣夫人金氏,各银壹两肆钱。
以上每年通共煮牲坟柴银玖百捌拾肆两陆钱伍分柒厘伍毫叁丝。两县行银办。
大寿山园户五名。各处坟户:皇太子八名,悼恭太子一十五名,哀冲太子二名,庄敬太子一名,裕王世子一名,太康公主二名,归善公主一名,仙居公主、裕王长女各一名,蔚悼王五名,康定景王三名,申懿王五名,忻穆王六名,岐惠王三名,景恭王五名,月精秀怀王一名,汝安王三名,邠哀王一名,英庙恭靖贤妃四名,英庙端庄贤妃四名,荣思贤妃二名,仁庙三妃六名,荣淑康妃二名,裕妃李氏五名,荣昭德妃五名,悼陵皇贵妃二名,荣惠宜妃五名,世庙贵妃文氏一名,安妃杨氏五名,顺嫔张氏三名,十三娘娘七名,英庙魏娘娘五名,保圣夫人九名,辅圣夫人六名,奉圣夫人二名,回回圣人一名,孙氏夫人一名,惠昌侯一名,惠安伯十名。以上各坟户,每名徭编银肆两。
△行幸
圣驾躬耕籍田于地坛,先期一月,顺天府行两县,选集老人年高有行者数十人,于本府候气堂后空处,随班习仪,预备牛犁、谷种及耕敛器具,良民二百余人,地坛内搭盖耕棚,方广五十余步,土取罗细数次,覆黄土其上。至期,教坊司妆扮优人为风云雷雨地土等神,小伶为村庄男妇,播鼗鼓唱太平歌,两县民执农具,如担勾扫帚之类,各列籍田左右,以待驾至。左手执鞭,左手执金龙犁,稍前用导驾官二员牵牛,老人二扶犁,老人二执粪箕净桶,老人二夹驾左右,名为帮耜臣,凡往回者三。驾升望耕台御座,公卿以次亲耕,多寡有次。耕毕,顺天府治中、通判、推官五员,各携谷种箱一,遍散地上,老人牵牛覆土为耕种之状,小优百余,衣田家男女服,奉五谷以进。驾回斋堂,受贺毕,宴三品以上官,赐耆老及农民各馒头二个、肉二斤,随驾正官诸民各执农具以从,至午门而止,复赏老人各布二匹,农夫各布一匹。各费除大兴一半外,宛平应管一半,俱铺税银内支办。
正牛一只,价八两;喂养二十日,草料银一两六钱;副牛一只,借用,喂养二十日,草料银一两二钱;公卿耕牛十三只,借用,喂养十八日,草料银六两五钱;正副金犁二张,木料工价、描彩妆金,银二两四钱;红犁十三张,木料工价扣锁银三两一钱四分;破木三牲祭礼银二钱;彩亭五座,赁办价银一两五钱;五色旗四十对,绢十匹,价二两六钱;旗竿八十根,价四钱;红油卓五张,价一两五钱;犁亭一座,木料工价一十两五钱四分;黄罗销金犁亭帐幔一副,罗金料价七两零四分;黄龙绒鞭二把,物料工价二两三钱四分;龙鞭匣二个,五谷箱五个,糊箱绢料价共二两六钱一分;红线鞭十三把,价七钱八分;黄罗销金牛褡背一副,工料物价一两七钱二分;笼头十三副并缨,价三钱九分;搭子二十六个,价七钱八分;套索十三付,价一两三钱;黄红耙绳索四副,价六钱;黄红耙四副,木料工价七钱八分;荆扒木十根,价三钱;黄红榔头四个,价八分;执事木牌一百三十面,价三钱九分;草鞋五十双,价一两五钱;大车一辆,车油见新,添买绳索价八钱;铜锣四面,价一两四钱;大鼓四面,重幔皮彩画,价二两四钱;小皮鼓四面,价一两二钱;杖皷四面,价八钱;韸子四面,价一两二钱;罗槌四把,价一钱二分;鼓槌八副,价一钱二分;蓑衣二十件,价六钱;斗笠二十个,价一两;铁镢十把,价五钱;铁锄十把,价一两二钱;红绳二条、麻绳一百条,价九分;吊犁滑绳二十根、挑筐绳二十根,价二钱;木桶十二只,价二两四钱;把筒二个,价六分;担杖并铁钩六副,价六钱;木扒十把,价三钱;木叉十把,价三钱;木镢十把,价三钱;竹扫帚十把,价二钱;荆筐二十副,价四钱;青线花绳四根,价二钱四分;黑油杠四根,价一钱二分;小木杠十根,价一钱;连结十把,价三钱;粪箕二个,价八分;竹筛十个,价三钱;簸箕十个,价二钱;苗扫帚三十把,价三钱;五谷五斗,价三钱;各项杂用物料:金箔一百一十贴,价四两四钱;中青二两,价二钱;上朱八两,价二钱五分,二朱一两,价二分;大碌十两,价一钱;二碌四两,价二分;漆黄一斤,价二钱;滕黄一两,价三分;黄丹二斤,价一钱六分;定粉十匣,价一钱;靛花四两,价四分;胭脂二十个,价二分;土粉一斗,价一钱;槐子白矾价五分;瓜儿粉二斤,价一分;黄碌四斤,价四分;水胶三斤,价七分五厘;鱼胶二斤八两,价一钱;银箔三贴,价六分;锡箔一贴,价一分;包金土价一分;贴金油六两,价六分;红土一斤,价五厘;次红土十八斤,价五分;石黄一斤,价三分;苏木二斤,价二钱;杂油二十斤,价六钱;油漆匠三十八工,银二两二钱八分;铁匠买铁,银六钱;连工食、小镜并缨大小绵带,价五分;镞龙顶一个,海石榴花瓶,价三钱;结彩十架,价一两。以上共银捌拾玖两肆钱玖分。
圣驾谒陵,合用钱粮,各年不等,俱本县存留支办。今记万历十六年事于后:膳房甜水车一百辆,两县各给工食银六两;女轿一百乘,除大兴外,每乘每日赁价一分,计七日,该三两五钱;每乘预备轿杆一根,以备损换,搬运男夫一百二十六名,该工食银一十五两一钱二分;青绢帏幕五十副,赁价九两;蓝绢里帏五十副,赁价二两七钱:雨轿帏五十副,赁价三两五钱;■〈扌表〉轿棍三百根,赁价九分;绊轿底红麻绳三十三斤,赁价三钱三分;绊轿蓝绵花绳二十七斤,赁价银五钱四分;轿帏飘带用红绿绒羊皮金,共价八分;裁缝做轿衣,工食线价一两六钱九分;灯笼二百个,赁价四分;油烛四百五十枝,共价五钱四分;系灯笼花带二百条,赁价四分;女轿夫一千六百名,除大兴外,本县该女夫八百名,内原佥九十七户,自雇四百五十名,本县帮贴三百五十名,每名四钱八分,委官雇觅押送感思殿伺候听用。
随驾钱粮大骡车七十二辆,本府发领太仓银七百二十两,分给两县雇募。除大兴外,本县雇三十六辆,内一十三辆装载家火,余车二十三辆搭席棚,装载细软、钱粮,用席一百三十八领,赁价六钱九分;苘麻十一斤,价一钱一分五厘;红土十一斤,价八分五厘;搭篷匠工食五分;水胶五斤十二两,价一钱一分,赁脚价二分八厘;笤帚二十八把,赁脚价二分八厘;罩篱二十八把,赁脚价二分八厘;酒钟二百五十个,赁脚价一钱;瓢二十四个,赁脚价二分四厘;马尾萝一十三个,赁脚价二分;食盒十五抬,赁脚价六钱;托盘六十面,赁脚价一钱二厘;木碗四百个,赁脚价四钱八分;板凳二百条,赁脚价六钱;木卓二百张,赁脚价四两;缸二百口,赁脚价四两;麻绳二百条,赁价一钱二厘;木桶四十三只,赁脚价五钱一分六厘;吊桶二十六只,赁脚价三分九厘;水斗七个,赁脚价一分五厘;蜡烛二千枝,赁脚价一两二钱,锡酒壶二十八把,赁脚价一钱四分,锡汤壶二十一把,赁脚价一钱五厘;锡茶壶七把,赁脚价三分五厘;瓦盆二十五个,赁脚价二分五厘;砂碣二十八个,赁脚价六分五厘;打炉灶二十六座,土坯工食一两三钱;灯笼六百个,赁脚价三钱。路旁搭茶棚十二座,用柳杆三百六十,赁脚价四钱;席一百八十领,赁脚价一再八钱;水胶十八斤,价三钱六分;烟子十八斤,价三钱六分;茶叶六十包,价三钱;绿豆八斗,价四钱;麻绳五十斤,价五钱;缸二十四口,赁脚价二钱四分;锅二十四口,赁脚价二钱四分,搭棚工食二钱四分;油漆工食二钱四分;清河备雨席一千五百领,赁脚价一两四钱。
各官随驾赁住公署,本府德胜门外一,赁价三钱八分;差清河村中火公馆二,共赁价六钱;驾向幸功舞寺,各官随驾宿青龙桥公署,按学二院一,赁价六钱;京畿道一,赁价三钱;屯院一,赁价三钱;盐仓二院一,借内相房;本府一,借慈寿寺北园,俱无赁价。
本府阜城门外接驾公馆一,赁价五钱;各公馆床共八张,赁脚价银一两六钱;铺床草荐十二条,赁脚价二钱四分;油烛二钱五分;糊窗糊墙栾纸八刀,价四钱八分;裱褙一钱五分;桐油二十三斤,价四钱陆分;车上布幔三十六顶,并裁缝工食,共三两六钱。
宫女红绿细车四十辆,车出司设监,每辆用骒驴五头,府发银二百两,给两县委官雇觅。每辆用线麻长短套绳、帮头小绳、皮拥长短套,赁价二钱,共银二两;染线麻套绳,价四钱;油辕鞍鞭杖栏棍,价二钱;膏车油五斤,价一钱;每辆铁丝灯笼一个,赁价六厘;每辆油烛一对,价六分;油辕鞍鞭棍工食,共一钱。骑驴六十六头,除大兴外,本县该司礼监骑六头,会极门等骑二十四头,驮皮绳等三头,共三十三头,每头草料三钱,共九两九钱。驾由清河村中火,工部搭盖席殿,家火俱大兴办。驾回功德寺,宿用家火,宛平办;如由边山回幸大州府,家火亦宛平办,与功德寺同。案酒碟一千四百个,赁脚价九钱八分;花碟一千一百五十个,赁脚价八钱五厘;花碗一千三十个,赁脚价五钱一分五厘;酒钟二百五十个,赁脚价二钱五分;蒸笼十二付,赁脚价一钱二分;拖炉九副,赁脚价九分;席四十领,赁脚价二钱;椅子四十把,赁脚价七钱二分;木案四十三块,赁脚价一钱一分八厘八毫;木扛六十七根,赁脚价八分四毫;马槽五十三面,赁脚价一两三钱;锅盖三十六个,赁脚价七分二厘;灯杆三百根,赁脚价一钱五分;铁锅六十一口,赁脚价九钱一分五厘;铁杓三十三把,赁脚价一分九厘八毫;油铛七副,赁脚价七分;铁铲十把,赁价一分五厘;砍刀九把,赁价一分五厘;切刀二十五把,赁价四分一厘六毫;广锅十四口,赁脚价七分;铁灶十二副,赁脚价一钱四分四厘;炉条二十六副,赁脚价五分二厘;铁镢七把,赁脚价七分;铁锨十四把,赁脚价一钱四分;铡刀三十把,赁脚价三钱;红黑筋一千八百双,赁脚价一钱一分;竹筛十三个,赁脚价一钱四厘;竹箩十三个,赁脚价一钱三分;刷帚二十八把,二钱三分,以上俱本县行银支办,太仆寺点拨。随驾鞍子马取连七纸一千四百张,价一两一钱二分;刷小票四千八百张,靛花二斤八两,价一钱五分;刷印匠工食二钱一分;京文纸一刀,价一钱八分;毛边帖四百,价六钱;碗红纸二十张,价五钱;银朱八两,价三钱二分;墨四锭,价一钱;印色二两,价一钱;刊票梨板一块,价三分;刊字匠工食五分,以上本寺赎银办送,本县备朱匣、围屏,刑具该吏送,事毕领回。
△宫禁
皇帝御前春一座,仁圣皇太后春一座,慈圣皇太后春一座。合用椴木十八根,每根银四钱,共银七两二钱;牛胎骨银八钱;火焰宝珠材料,银二钱五分;木匠工食银四两五钱;雕銮匠工食银四两二钱;捏塑匠工食二两五钱;妆銮匠工食银三两;油漆匠银二两三钱;销金匠工食银一两五钱;■〈木旋〉匠工食银八钱;银朱六斤,银三两;二硃六斤,银九钱;麻布三匹,银三钱;好麻三斤,银六分;水胶三斤,银六分;黄丹一斤八两,银九分;桐油、麻油十五斤,银四钱九分八厘;土子银三分;翠花三朵,连匣黄绫等项,该银二两四钱;春柜三个,该银三两六钱;春卓六张,银二两四钱;春花银、牌脚银二两七钱;纱灯六个,该银二两四钱;包春纸银四两;竹丝灯笼钱五钱一分二厘,共银伍拾壹两,徭编银内支办。
中宫殿下春一座。用椴木六根,银二两四钱;翠花一朵连匣黄绫等项,银八钱;银朱二斤,银一两;红朱二斤,银三钱;麻布一匹,银一钱;好麻一斤,银二分;水胶一斤,银二分;黄丹半斤,银三分;桐油、麻油四斤,银一钱二分五厘;土子七厘;木匠工食银一两;捏塑匠工食银三钱;雕銮匠工食银五钱;妆銮匠工食银五钱;销金匠工食银三钱;■〈木旋〉匠银一钱;春柜一副,银一两二钱;春卓二张,银八钱;春花牌脚银九钱;油漆匠银五钱,共银壹拾两玖钱贰厘,行银内支办。
皇帝一子、皇第三子、皇第五子春各一座。用椴木十八根,银七两二钱;翠花三朵,连匣黄绫等项,银二两四钱;银朱六斤,银三两;二朱六斤,银九钱;麻布三匹,银三钱;好麻三斤,银六分;水胶三斤,银六分;黄丹一斤八两,银九分;桐油、麻油十五斤,银四钱九分八厘;土子银三分,木匠工食银三两;捏塑匠工食银九钱;雕銮匠工食银一两五钱;妆銮匠工食银一两五钱;销金匠工食银五钱;■〈木旋〉匠银三钱;油漆匠银一两五钱;春柜三副,银三两六钱;春卓六张,银二两四钱;春花牌脚银二两七钱;春烛银一两一分八厘,共银叁拾叁两捌钱伍分六厘,税银办。
各座合用进春黄红绫壳本匣七个,每个银二钱,共一两四钱,厢长备办抬春人夫等项工价银六两四钱五分五厘;包春人夫二十名,工食银五钱八分;进春长夫四十八名,工食银三两八钱四分;朝房看春夫炭银一钱;过门油烛银七钱三分五厘,共银壹拾叁两壹钱壹分,行银办。以上进春各座通共银壹百捌两捌钱陆分捌厘,其大兴县费俱不在内。
右万历二十年见行,遇有诞喜,临期添进。
隆庆六年闰二月,东宫出阁讲读,冠礼成。刊刻仪注,合用梨木板六片,银一两八钱;奏本纸六百张,银三两六钱;大红纸五十张,银一两五钱;连七纸二千张,银一两六钱;烟墨四斤,银一两二钱;棕毛三斤,银一钱五分;油烛六斤,银六钱;匠役工食银三两,二县铺税银办。
每月朔望日,文武百官于文华殿外行礼,刊刻仪注,合用梨木板八片,银二两四钱;连七纸一千五百张,银八钱四分;墨三斤,银九钱;毛边本纸三百张,银一两捌钱;油烛三斤,银三钱;棕毛二斤,银一钱;匠役工食三两,二县铺税银内办。
隆庆六年五月,皇太子即皇帝位。公侯驸马伯,文武官员,军民耆老人等劝进登极,诏告天下,刊布通行,合用进呈本纸三百纸,银一两八钱;净边本纸五百张,银二两;大梨板二十片,银八两;椴木板三片,银六钱;黄本纸五千张,银三十两;大黄连七纸一万张,银八两;棕毛十斤,银五钱;烟墨十五斤,银四两五钱;油烛二十斤,银二两;速香一斤,银四两八分;大烛一对,重四斤,银四钱;小烛三对,重三斤,银三钱;大红本纸五十张,银一两五钱;大呈文纸一百张,银四钱;刊刷匠工食十两,二县铺税银办。
三劝进笺文,合用红杭细绢包袱三个,计六丈,银一两八钱;裱裹笺匣并套,用红绫一丈八尺,银七钱二分;庆表文用红杭细绢包袱一个,计二丈,银六钱;裱裹表匣并套用黄绫七尺,银二钱八分;做表笺上好本纸二十张,银一钱二分;表匠工食银三钱;二县铺税均办,刊刻仪注,合用梨板六片,银一两八钱;连七纸六千张,银四两八钱;进呈本纸五百张,银三两;净边本纸八百张,银三两二钱;大红纸一百张,银三两;油烛二十斤,银二两;棕毛十斤,银五钱;烟墨十斤,银三两,二县铺税办。文武百官上表庆贺,合用大红烛一对,重一斤,银一钱;中红烛一对,重半斤,银五分;小烛一斤,银二钱;速香四两,银一钱二分,二县行银办。
隆庆六年七月内,恭上仁圣皇太后、慈圣皇太后徽号。刊布仪注,合用梨木板六片,银一两八钱;连七纸六千张,银四两八钱;烟墨六斤,银一两八钱;进呈本纸五百张,银三两;净边本纸八百张,银三两二钱;棕毛五斤,银二钱五分;大红纸五十张,银一两五钱;油烛十斤,银一两;匠役工食银十两,两县铺税均办。
诏告天下,刊布通行,合用进呈本纸三百张,银一两八钱;净边本纸五百张,银二两;大梨板二十片,银六两;黄本纸五千张,银三十两;大黄连七纸七千张,银五两六钱;棕毛八斤,银四钱;烟墨十斤,银三两;油烛十五斤,银一两五钱;速香一斤,银四钱八分;大红烛一对,重四斤,银四钱;小红烛三对,重三斤,银三钱;大红本纸四十张,银一两二钱;大呈文纸八十张,银三钱二分;刷印刊刻匠工食银十两,二县铺税银办。
命妇并文武百官进表庆贺,表文三通,用黄杭细绢包袱三个,共六丈,银一两八钱;裱裹表匣并套用黄绫二丈,银八钱;上号本纸二十张,银一钱二分;裱褙匠工食银三钱;大红烛二对,银四钱;中红烛二对,银二钱;小烛一斤,银一钱;速香半斤,银二钱四分,二县铺税银办。
鸿胪寺题议各衙门奏事,仪注刊式,通行合用梨板二片,价六钱;毛边本纸九十张,银五钱四分;烟墨半斤,银一钱五分;大连七纸一百八十张,银一钱四分四厘;棕毛一斤,银五分;刊刷工食银一钱五分,二县铺税银办。钦宴纂修实录官宴图,合用梨木板五块,银一两五钱;大红纸三十张,银九钱;连七纸五十张,银四分;皮胶十两,银一分八厘;毛边纸二百张,银一两二钱;大呈文纸一百张,银四钱;青纸二十张,银六钱;呈文纸四十张,银一钱;烟墨一斤,银三钱;面五斤,银五分;刊刷木匠工食银五钱,二县铺税银办。
隆庆六年,穆宗敬皇帝大行礼。巾帽局成造梁冠等件,合用麻布等料,除大兴外,本县办麻布一百五十匹,每匹银一钱五厘;白苎布一百三十七匹,每匹银二钱五分;诸暨布五匹,每匹银二钱,白线鞋一百三十五双,每双银八分;青素银丝纱一匹,银一两一钱;白生绢五匹,每匹银六钱;白麻九百三十斤,每斤银二分七厘;铁线四十二斤,每斤银四分五厘;高头竹纸七千三百一十六张,每百张银八分;榜纸三百八十九张,每百张银一两;土黄一斤,银三分;麻线二斤,银二钱;白线八斤,每斤银八钱;白面八十八斤,银八钱八分;净绵花二十八斤,每斤银六分;苎麻二百二十五斤,每斤银一钱;光粉四斤,每斤银五分;靛花青八两,银八分;硇砂二碌二两,银六分;水胶五斤,每斤银三分。以上共银壹百捌两陆钱伍分贰厘捌毫,本县铺税银办。礼部祠祭司取用,除大兴外,本县办送奏本纸三批,银四两八钱;呈文纸九刀,银三两六钱;川毫笔三十枝,银九钱;连七纸一千八百张,银一两八钱;本笔十五枝,银四钱五分;好墨五两,银一钱五分;梨板二块,银六钱;黑煤九斤,银三钱六分;面十斤,银一钱;大笔六枝,银一钱八分;香油三斤,银一钱二分;棕一斤八两,银七分五厘;刊字匠三名、摺裱匠二名工食银一两八钱;牙香一斤八两,银七钱二分;牛油烛六斤,银二钱四分。以上共银壹拾陆两玖分伍厘,本县铺税银办。
上尊谥各仪注并颁各诏书誊黄纸张物料,合用奏本纸五批,银八两;本笔三十枝,银九钱;连七纸三千张,银三两;墨十两,银二钱;香油一斤八两,银六分;牛油烛九斤,银三钱六分;面三斤,银三分;黄连七纸六百张,银八钱四分;黄本纸一批,银一两六钱;磁青纸九张,银二十二两五钱;梨木板三块,银九钱;黑煤三斤,银一钱二分;水胶一斤八两,银六分;棕一斤八两,银七分五厘;刊刷匠工食银四钱,以上共银贰拾捌两壹钱肆分伍厘,两县铺税办。
发引仪注,礼部祠祭司合用本纸十四批,银二十二两四钱;连七纸六千张,银六两;本笔六十枝,银一两八钱;梨板三丈五尺,银三两;各匠工食银九两。以上共银肆拾贰两贰钱,二县铺税办。
主客司合用,除大兴外,本县合办黄本纸一百张,银八钱;墨四锭,银一钱六分;面一斤,银一分;香油半斤,银二分;匠人酒饭银三钱五分,共银一两三钱四分;本县铺税办。
朝鲜国差陪臣十八员名到京,差官引领前诣昭陵行礼,所有沿途往回,沙河公馆合用家火等件,共银伍两玖分,两县行银办。
山陵金山等处造办祭礼供膳内使人等汤饭,除工部搭盖席殿外,大官署合用木卓三百张,银三十六两;水桶二十只,银一两二钱;吊水桶二十只,银九钱;托盘六十面,银一两八钱;木碟一千个,银七两五钱;木碗一千个,银七两五钱;大蒸笼五副,银三钱七分五厘;大铁锅十口,灶全,银七钱五分;大蒸锅十口,银七钱五分;小蒸笼五副,银三钱;大铁杓十把,银一钱五分;小铁杓十把,银一钱二分;大漏杓十把,银一钱五分;竹箩十五个,银四钱五分;竹罩篱二十把,银一钱五分;水缸十口,银七钱五分,以上本县赁办。红箸三百双,价一钱五分;黑箸三百双,价四钱八分。以上共银伍拾玖两肆钱柒分,本县铺税银办。珍羞署合用铁铛四面,灶全,银一钱八分;铁拖炉八副,灶全,银二两四钱;铁锅二十口,银一两五钱;铁拖手八件,银一钱二分;铁锨八把,银一钱二分;切刀十五把,价二钱二分五厘;铁杓十二把,银一钱八分;铁罩篱八把,银一钱二分;铁漏杓八把,银一钱二分;二尺广锅四口,银三钱六分;案板二十块,银九钱;二尺六寸铁锅四口,蒸笼灶全,价三钱六分;一尺六寸蒸笼四副,锅灶全,银三钱;水缸十口,银七钱五分;把桶八个,银二钱四分;水桶十只,银六钱;竹筛八个,银一钱二分;竹浅八个,银一钱二分;铁铲二把,银三分;竹罩篱五把银四分五厘;以上本县赁办。骨卢槌二十个,银二钱四分;小木钟三百个,银一两一钱五分五厘;水斗十个,价一钱五分,以上本县买办,共银拾两叁钱叁分伍厘,本县铺税银办。良酝署合用锡荡酒壶十把,银九分;铁锅四口,灶全,银三钱;木凳三百条,银十五两七钱五分;椅五十把,银六两;水桶五只,银三钱;抬盒十副,银二两二钱五分,以上俱本县赁办。木酒钟三百个,银一两一钱五分五厘,系本县买办,共银贰拾伍两捌钱肆分伍厘,本县铺税银办。掌醢署合用铁锅二口,灶全,银一钱五分;案板二块,银九分;水桶四只,银二钱四分;水缸二口,银一钱五分,以上本县赁办。水斗四个,买价六分,本县铺行银办。卓椅等项家火,搬运至金山,往回用车八十六辆,共脚价二十七两二钱二分八厘;造灶二十三座用土坯,该银二两二钱八厘;车价五钱九分五厘;匠作工食银一两五分;赁房寄放家火等物,银一两;雇搬运夫五名,工食银一两八钱;赔搬运混失家火绳扛等银一两。以上共银叁拾伍两伍钱壹分壹厘,本县铺税银办。
清河迤西新店,工部搭盖席殿处所。大官署合用木卓、水桶、大铁锅等项,各赁办不等,共银四两二钱三分二厘七毫,本县铺税银支。珍羞署合用铁铛、拖炉、铁锅、水桶等项,各赁价不等,共银一两八钱六分一厘六毫,本县铺税办。良酝署合用荡酒壶、铁锅、水桶、抬盒等项,赁价不等,共银贰两壹钱捌厘捌毫,本县铺税办。掌醢署合用铁锅、水桶、水缸等项,各赁价不等,共银九分三厘,本县铺税办。木卓、板凳、铁锅等项,搬运至清河,往回用车四十辆,该脚价银八两;清河起至回龙观,沿途用灯笼五百个,价银四两;牛油烛一百三十五斤,银四两五分,共银壹拾陆两伍分,俱本县铺税银办。
万历五年正月,仁圣皇太后、慈圣皇太后诰谕恭行大婚礼。本年正月内礼部取大榜纸二百张,价三两;奏本纸二千张,价一十四两;呈文纸五百张,价二两;连七纸五千张,价四两;大红纸二百张,价六两;榜笔五十枝,价一两;好墨三斤,价一两八钱;蜡烛二十斤,价一两六钱;梨板六片,价六钱;连七纸一千张,价八钱;进呈纸二百张,价一两六钱;毛边本纸六百张,价四两二钱;大红纸五十张,价一两五钱;烟墨五斤,价一两五钱;油烛五斤,价四钱;棕毛三斤,价一钱五分;匠工银三两呈文纸十刀,价四两,俱两县行银办。奉府开造淑女某,姓名、生年月日时、嫡庶、长次、相貌眉目、耳鼻、齿牙、发须、身体、父母、邻右结状费约用银二钱八分。三月,内府票诸王馆开敕取大红烛四斤,价四钱;速香一斤,价四钱八分;大红本纸三百张,价九两。四月二十日,太监冯保,奉敕至馆选婚,两县带领女子稳婆候选,打扫用人夫二百名,每名工食三分,共六两;结彩二架,赁价银一钱。七月,各省淑女七位,同母诸王馆住,礼部供给仪注奏本纸四千张,价二十八两;呈文纸十刀,价四两;连七纸一万五千张,价十二两;大红本纸五百张,价十五两;攒毫笔五十枝,每枝五分;好墨二斤,价一两二钱;烟墨十斤,价三两;梨板十片,价一两;棕毛十斤,价五钱;工食十五两。进宫凤轿一乘,司设监领出,用女夫三十二名,内十六名,每人花纱帽一,红绢彩画衣一,绿绢彩画汗挂一,铜束带一,红绵布■〈革翁〉鞋一,俱内官监领。余十六名与后女夫同饰。夫人、女官、执事、宫人出诸王馆,用大轿十二乘,小轿一百二十乘,帏幔、坐褥、帘扛、绊索俱全,自正月二十四起,至二月十九止,每日轿一乘,赁银一分;赁绢纬一十二副,每副二钱,新绢帏一百二十副,除事毕发还绢行外,每副给银三钱;每副裁缝银三分;雨轿帏十副,赁价二两二钱;每轿一乘,用女夫八名,共一千五十六名,身穿红布长衣一,头缠锦帕一,腰束锦带悬号牌一面,并凤轿女夫一十六名,共用一千七十二副,除各女夫能办外,新给下户女户三百九十三副,用红布锦帕牌带,每副该银四钱六分三厘。俱两县行银办。诸王馆迤北搭席棚十间,与女轿夫栖避风雨,借办芦席除堪用给还外,油红损坏不堪别用者四百领,每领赁价一分二厘,共四两八钱;桐油四十斤,每斤银一分七厘;共六钱八分;红土八十斤,每斤价二分,共一两六钱;黄丹二斤,银八分,俱行银办。五年七月十六,南京、河南、北直、山东等处选到淑女七位,各母随住诸王馆供奉外,其各女父并从人俱会同南馆安住。铺陈会同馆备用日用供给什物,两县办送,事完总报。大廪给每分白米六升,银四分八厘;白面五斤,银三分五厘;猪肉五斤,银九分;牛肉四斤,银五分二厘;活鹅一只,银一钱八分;活鸭二只,银六分;苹果银五分;李子银四分;核桃银五分;小枣银四分;细茶八两;银二分;红烛四对;银八分;小菜四,调和四,银六分;金酒一,银二钱;黍柴四束,银四分;木炭二篓,银一钱;煤一驮,银二钱;每大分共银一两三钱四分五厘。小廪给每分白米一斗,银八分;白面五斤,银三分五厘;猪肉四斤,银七分二厘;牛肉四斤,银五分二厘;活鸭二只,银六分;腌鱼二尾,银四分;茶果四色,茶叶一包,银五分;红烛四枝,银二分;调和四、小菜四,银六分;内酒一,银一钱八分;黍柴四束,四分;煤三十斤,银三分;每小分共银七钱一分九厘。自七月十六起,连闰至六月三十授官日止,二县共办过大廪给十分、小廪给五百八十一分,通共银四百三十一两一钱八分九厘,两县行银办。应用家火,二县各办,事毕查有存者给赁,失者给价。计本县领回锡茶壶二把,赁银四分;锡面盆三个,银六分;锡酒壶三把,银六分;磁茶锺十个,银三分;磁化碟二十五个,银六分二厘五毫;饭碗十个,银三分;磁汤碗十二个,银三分;锡烛台二座,银二分五厘;木凳三条,银四分,大铁锅三口,银九分;水缸三口,银九分;木床二张,银三分;浴盆三个,银六分;荆笆二扇,银二分;水桶三只,银四分;小铁锅一只,银一分;中床四张,银四钱;漆卓三张,银四分五厘;圈椅三把,银三分五厘,厨卓三张,银四分五厘;围屏四架,角一钱二分,以上共赁价银一两四钱四分五厘。失去锡茶壶一把,重二斤,价一钱四分;锡酒壶一把,重一斤四两,价银八分;锡烛台一座,银七分;锡面盆一个,价二钱一分;磁汤碗八个,价八分;磁茶锺十个,价一钱二分;磁饭碗十个,价五分;酒钟十个,价五分;花碟十五个,价一钱;茶盘三面,价一钱八分;水缸一口,损坏价一钱;水桶一只,价三分;浴盆一个,价一钱;乌木箸七双,价三分五厘;红箸二十双,价二分;竹灯挂三个并盏,价一分五厘;水瓢三个,价三分;铜茶匙八张,价二分四厘;木凳一条,价四分;小铁锅二口,价一钱六分;锅盖四个,价四分;铁杓二把,价三分;苕帚四把,价一分;刀二把,价四分;木床一张,价一钱;荆笆二扇,价二分;煤炉三座,价二钱一分;通条三根,价四分五厘;砂锅■〈石兆〉各七件,价三分五厘;乌盆三个,价三分;找篱三把,价一分五厘;芦席七领,价二钱一分;水斗二个并绳,五分;净桶三个污坏,价二钱四分;酒托五个,价四分,以上俱本县行银支。铺宫金宝、珠玉、香料等项,两县候文,召商照数办进,完日出印领,赴太仓支给。
万历十四年,先是寿阳、永宁、瑞安婚礼相同。延庆公主婚礼。选择驸马,除大兴县外,宛平办送礼部大榜纸十五张,银一钱五分;奏本纸五十张,银三钱;呈文纸一百张,银四钱;连七纸一百张,银七分;大红纸二十张,银六钱;按榜笔十枝,银二钱;烟墨八两,银三钱。
按院选过本县子弟官吏,伴遂涿州会选,委官一员,盘费六钱;吏一名,盘费五钱;脚力各一头,银三钱二分;送选本县子弟四人,每人脚力口粮银一两。
礼部至诸王馆选择,合用本纸一百张,银七钱;呈文纸一百张,银四钱;大红纸三十张,银九钱;连七纸二百五十张,银二钱;榜笔七枝半,银一钱五分;好墨四两,银一钱五分。
司礼监选进子弟三人,送礼部春曹居住,每日饭食银二钱,共费银三十五两八钱。
御前选中驸马子弟一人,在部安歇,每日饭食银五钱,共用银贰拾贰两五钱。
公主成婚合用仪注纸札,大红纸一百十五张,银三两四钱五分;本纸六百张,银四两二钱;呈文纸二百张,银八钱;连七纸一千张,银八钱;榜纸二十五张,银五钱;好墨一斤,计二十锭,银三钱;烟墨二斤八两,银二钱五分;梨板二片,银八钱;兔毫笔二十枝,银四钱;棕一斤,银五分;刊刻匠工食银一两五钱;诸王馆打扫夫工食银六两。以上共银捌拾柒两玖钱壹分,本县行银支办。
万历十八年六月,内广盈库缺乏钦赏颜色绢匹,题下部议,变染蓝绢一万匹、绿绢一万匹,覆奉圣旨:“是。”宛、大二县审选染商各二名,同该吏赴承运库,照数领出生绢变染,合用包裹铺垫,每匹八分四厘。本府于所属州县派取支剩粮银,给发两县,共帮银一百九十八两二钱五分,染价每蓝绢一匹,定一钱;绿绢一匹,定一钱三分,俱本县出领状,付商人自赴太仓关领。
万历十九年正月十八日,有诏宫中六尚局兼皇长子册立届期,及长公主长成,俱缺人役使,着礼部选民间女子,年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三百人,进内预教应用。礼部传奉,下之两县,及五城各卫,拔其尤数千人上之侍御史,简定九百二十七口,报之礼部,奏传钦天监,卜得二月二十八日吉,钦差内夫人近侍女官同司礼监会选之诸王馆内,得孟真女、杨玉英等三十五人。三月内,复选数千人,如前次第遴选,再集诸王馆,选得陈禄女二百六十五口。每选之日,两县先期于诸王馆中编席棚数座,饰以彩,集女轿夫千余,即以其日内所选女,从东安门以进。惟内夫人及女官大小乘,得别加青绢衣云。打扫夫二百名,每名银三分,共银六两;搭盖礼部坐蓬四间半,外轿乘棚五间,用席二百余领,拆卸损坏大半,花费无存,约给价、赁价银三两;料颜红土约价五钱,水胶约十斤,银二钱;银朱四两,银一钱四分;油匠工价约二钱;笔四枝,银二分;墨二锭,银六分;黄丹二分;察院礼部会选女子小饭,银一两;内夫人女官用青幔大轿十乘并女子小轿三百乘共赁价三两,以上俱本县行银办。每轿用女轿夫四名,原编大婚女轿夫内,加派应用。
●卷十五
○经费下
△内府
内阁:年例笔墨额解折价一十三两二钱。纂修馆、起居馆,笔墨银四季各不等,庶吉士考选不常,俱候文到照数支解。万历十九年,除大兴县外,本县解纂修馆笔墨价:春,十四两四分六厘;夏,连闰,解二十一两二钱七分五厘六毫五丝;秋,解十五两一分四厘;冬,解十四两六钱一分。解起居馆笔墨价:春,三两七分一厘;夏,连闰,四两六分三厘;秋,二两二钱九分六厘五毫;冬,三两五分一厘六毫五丝。考庶吉士笔墨价,四季各银二两八钱五分,遇闰加银九钱五分。以上俱行银解。
尚宝司:笔墨折价银一十二两,行银解,熬煎宝色油二十五斤,价一两七钱五分,木炭一百五十斤,价六钱六分,外脚价一两二钱五分,共银三两六钱六分,行银商人解。
内中书科:木炭七百五十斤,折价七两五钱,税银支解。
各库库户,御前抬运夫供用库油户,内官监冰户、瓜户、藕户,都知监打扫夫,兵仗局库子,司苑局藕户、菜户,俱编给由帖自讨,见赋役下。
内官监冰窨稻草银一百二十八两三钱四分五厘,存留银三年一解。
织染局:每年进浆三千担,价银三十六两,行银商解。
酒醋局磨户,见徭编下。酒户三百三十名,铺户内签送,工食无。杏仁一十一石五斗,每石价四两三钱,共银四十九两四钱五分。代办通州杏仁三石五斗,每石四两三钱,共银一十五两五分。二项铺垫脚价十两。包曲纸三万张,每百张价四分五厘,共价一十三两五钱。代办通州包曲纸一万张,每百张价四分五厘,共银四两五钱。二项铺垫脚价五两。淮曲三万四千斤,贴脚价七十六两五钱。蓼草二万斤,原定脚价七两,园户办进;万历十九年,奉按院明文,革去园户,议蓼草价五十两,召商买办纳,原定脚价银七两并给。以上俱铺税银办。
惜薪司:糯米七石五斗五升,除户部领价一两零五分外,每石贴脚价一两六钱,该贴价一十二两零八分,行银商解。
宝钞司:石碓嘴三个,每个长三尺,见方一尺二寸,共价六两七钱五分。荆筐三个,每个长七尺,阔五寸,深三尺五寸,共价三两。奉文新添脚价一两,行银吏解二县轮办。
浣衣局、安乐堂、静乐堂各土工,御马监里外牛房各兽医,俱编给由帖自讨,见赋役下。供用库芝麻、京库人丁丝折绢、农桑丝折绢、绵花绒、地亩绵花绒、俱见条鞭下。
△各衙门
詹事府:四季用笔二百六十枝,价二两六钱;墨一斤四两八钱,价五钱二分;心红一斤六两,价八钱八分,共银四两,行银吏解。
翰林院教习庶吉士每年折笔墨价一百二两八钱八厘。装钉匠二名,每名每日工食银七分,一季该银一十二两六钱,如闰月,加银四两二钱,小旬,一日除银一钱四分。二十年四月奉文复回,匠役停止。以上行银大户解。
吏部:三年用文职贴黄纸一千五百张,折价一十五两,行银吏解。文选司每考选科道,取红漆卓、椅子、脚凳、卓帏、卓席、坐褥、围屏、银砚各六件付,黑卓、黑凳、水注、石砚各三十九件付,借用。考功司三年朝觐,搭棚匠四十名,各八日,每日每名工食银五分,共银一十六两。秫秸麻绳银三两五钱,共银十九两五钱,行银给。查理须知取纸札笔墨价一两八钱,行银吏解。
户部:每年取用印色紫粉折价六两四钱八分,行银大户解。布花差下皂隶四名,工食银二十八两八钱,遇闰加二两四钱,系各州县解到,长跟银给。浙江司每年取用栗果、灯笼、人夫工食银六两二厘,行银吏解。十年一次赋役黄册,取椴木板十五块,价五两二钱五分;棕毛一斤,价三分;白面四斤,价四分;烟墨五斤,价二钱;香油一斤,价三分;共银五两五钱五分,行银铺户解。每年额解通州子粒刍粮银一百一十三两九钱九分五厘五毫,系马房地征银庄头解。每年额解太仓子粒银二百一十七两五钱八分一厘,备边地征银,庄头解。太仓银匠一名,分办半年工食银六两,行银支。
礼部:铸王府并诸司印信,每次用木炭二百五十斤,乌梅二斤,黄蜡八两,芸香八两,硼砂八两,焰硝八两,明矾一斤,潞州大罐二个,共银三两七钱八分,行银吏解。庆贺万寿圣节迎表,用大红烛一对,价二钱;小红烛二斤八两,价二钱五分;速香八两,价二钱四分;共银六钱九分。仁慈二圣皇太后圣旦迎表,用红烛二对,价二钱;小红烛五斤,价五钱;速香一斤,价四钱八分;共银一两一钱八分。庆贺正旦迎表,用大红烛一对,价二钱五分;小红烛二斤八两,价二钱五分;速香八两,价二钱四分;共银七钱四分。庆贺冬至节迎表,用大红烛一对,价二钱;小红烛二斤八两,价二钱五分;速香八两,价二钱四分;共银六钱九分。每年册封,取用红油烛二对,价二钱;速香八两,价二钱四分;共四钱四分。岁暮湔除,用红烛二对,价二钱;速香八两,价二钱四分;共银四钱四分。以上俱行银吏解。遇重修《大明会典》,用中夹纸二千五百张,价三十七两五钱;大呈文纸四千张,价十六两;连七纸一万一千六百张,价九两二钱八分;系按院赎银、笔五百枝、墨一百锭,价十三两;抬连纸二千张,价一两八钱;棕毛一百斤,价五两;光漆十斤,价三两;白面五百六十四斤,价五两六钱四分;蓝呈文纸五千张,价三十三两;桐油五十斤,价八钱五分;真漆一百斤,价十七两;麻布十匹,价一两八钱;香油五十斤,价一两;共银一百四十四两八钱七分,行银铺户解。遇筵宴考满阁下用梨板三块,价一两二钱;大红纸十二张半,价三钱七分五厘;毛边纸五十张,价三钱;咨呈纸五十张,价一钱七分五厘;连四纸二十五张,价一钱七分五厘;大磁青纸十张,价一两;墨二笏,价一钱;烟墨一斤,价五钱;宴图工料银四钱三分;笔五枝,价一钱;榜纸二十五张,价三钱七分五厘;大铁钉十个,价三分;刊刷裱褙匠工食银二钱八分;共银五两四分,铺税银办。遇刊刻朝仪,用杉木一根,价六钱;边档木二根,价三钱;刊字匠工食银八钱五分;判笔十枝,价二钱;墨二斤八两,价一两六钱;铁钉五斤,价一钱;椴板十五块,价三两;石墩二个,价八钱;桐油二斤,价四分;黄丹二两,价一分;线麻六两,价二分;血料一个,价一分;红土十两,价一分五厘,木匠工食银六分,漆匠工食银六分,共银七两六钱六分五厘;行银吏办。遇日食,取用大红烛一对,中红烛十五对,牙香一斤,速香一斤,满堂红一对,芦席一百领,彩额四件,共银七钱六分五厘。遇月食,取用牙香一斤,银三分;末香一斤,价二分五厘;花一瓶,价二分;满堂红二对,价六分;芦席一百领,银一两五钱;油蜡银一两,共银二两六钱三分五厘;俱行银铺户解。每年额派笔墨折价一十二两四钱,行银吏解。遇病故大臣、勋戚,□年约用香烛价五两。遇请经番僧出边,取给盘费银十两,大户解。遇入贡夷人病故,取棺木价十五两,大户解。以上俱行银。贡院门子二名,工食银四两;徭编。收药材牲口差下皂隶六名,工食银共四十三两二钱;遇闰各加三两六钱;各州县解到长跟银给。四夷馆合用纸朱每季折价三两二钱六分五厘三毫,四季共折价一十三两六分一厘二毫,行银吏解。添设暹罗馆译字生,每季该书仿呈文纸七百八十七张,价一两五钱七分四厘一毫;笔六十三枝,价一两二钱六分;墨三十一锭半,价九钱四分五厘;标书仿纸朱二十一两,价六钱三分;季考赏纸一千五十张,价二两一钱;笔四十二枝,价八钱四分;墨二十一锭,价六钱三分;进呈课业纸一千五十张,价三两六钱七分五厘;印课银朱五两二钱五分,价一钱五分七厘五毫,行银吏解。四季共银四十七两二钱四分六厘四毫。代办通州四夷馆笔墨价,除春秋大兴外,本县该夏冬银六十两,行银大户解。兵部续写军职贴黄纸札折价银一十九两六分六厘。五年一次,取清黄纸札折价五十三两二钱三分四厘,抄写武官选薄纸张折价十二两四钱四分五厘,以上俱行银吏解。会同馆马驴价、帮贴倒死买驴价、馆夫库子俱见条鞭下。每年额办弓面牛角二百只,折价八两,行银铺户解。
刑部:霜降朝审,取烟墨一斤八两,价四钱五分;棕毛七斤,价三钱五分;胶一斤,价四分;烟子六斤,价一钱八分;共银一两二钱,行银吏解。快马二匹,赁银一钱,行银马户解。五年恤刑,造方册,每张工食银六厘;略节册,每张银四厘;大呈文纸每百张价三钱五分,抬连纸每百张价一钱;连七纸每百张价六分六厘;青壳纸每张价三分,装钉工食银一钱,共银四两一钱六分八厘。送会审囚犯,应用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中呈文纸一百张;价二钱;连七纸一百张,价七分;毛边纸二十张,价六分;碗红纸五张,价一钱;佥判笔四枝,价六分;银朱二两,价六分;徽墨一锭,价二分;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共银一两一钱四分,吏办解。押解囚犯,每囚一名,解子三名、皂隶一名,每名盘费银二钱,约用银一十八两余。以上五年恤刑各项,俱支行银,系万历二十年见行;如囚有多寡,送审有远近,照数增减。遇小市曹,监斩官四员,纸札二分,价一两二钱二分;刑具二副,价四钱四分;懒杆二十根,价五分;白布二匹,价三钱六分;鸡四只,价一钱六分;烧酒、石灰价一钱八分;大木牌一面,价一钱;拶指六把,连绳价七分;苍术面糊价二分五厘,香价三分五厘,木标一十根,价七分五厘;小木牌五面,价一钱五分;荆筐二个,价五分;麻绳三十根,价一钱五分;狗一只,价一钱二分;马十匹,价五钱;刽子手饭食银八钱;共银四两四钱八分四厘,行银吏办。如囚犯数多,加增不等。大市曹,监斩官四员,合用大呈文纸三百张,价银七钱;中呈文纸一百张,价银四钱;毛边纸一百张,价银六钱;宛红纸二十张,价银四钱;连七纸二百张,价银一钱四分;佥判笔八枝,价银一钱二分;银朱二两,价六分;墨四锭,价八分;刑具二副,价四钱四分;桕烛二十对,价二钱;油烛二十对,价一钱;木炭二十篓,价银一两;挂牌四面,价六钱四分;火盆二个,价二钱八分;白牌五十面,价二两;木桶四个,价二钱四分;大椿木八根,价六钱四分;小椿十六根,价四钱八分;木标八十根,价八钱;砧头板十块,价二钱;铁斧十把,价三钱;铁索十条,价六钱;铁锹五把,价二钱五分;镢伍把,价二钱五分;狗四只,价二钱;荆筐十个,价三钱;大小麻绳三百根,价九钱;白布四匹,价八钱;石灰五斗价五分;芦席二十领,价六钱;鸡五只,价二钱;蒲包二十个,银一钱;烧酒二瓶,银一钱;木扛二十根,银二钱;木盆五个,银四钱;拶指十把,银一钱;懒杆二十根,银一钱;磨刀石五块,银一钱五分;银朱二两,银六分;刽子手饭食银四两五钱;报马三十匹,赁银三两;共银二十二两九钱六分,行银吏办。以上大市曹,候文人数多寡,临时增减。山东司土工、库子,见均徭下。
工部:三年一次补办状元等袍服,候文取用。万历二十年,取状元梁冠一顶,纱绢一顶,黑角束带一条,玎珰一付,进士巾七十五顶,黑角带六十五条,展翅一百五十副,修理进士巾六十顶,修理黑角带六十条,大红线罗二丈九尺,黑青线罗六尺,红生绢一尺五寸,苏州白绢一丈一尺,共折价三十四两九钱五分四厘。护旗包套酸浆每年折价二两二钱零。以上俱行银吏解。每年额派抬柴夫银九十七两六分六厘六毫六丝六忽,税银支差官解。砍柴夫新添木柴、搬运木柴、鹅翎胖袄,俱见条鞭下。苫盖厂夫、平津上下闸夫、三家店桥夫,俱见徭编银支解。取起火焰硝折价银八钱四分一厘,行银商解。
都察院项下:上陵,取用夫马不等,两县轮年雇送,俱候按院票行。万历十六年,用轿扛夫二十名,皂隶十二名,往回九两,行银支用。上马一匹,中马九匹,本院赎银支。春秋两次数同。十八年,首领代行数少。清河村中火每年二次,每次合用酒饭、攒盘、赁房,四两八钱二县,行银同办。铺兵、库子,见徭编下。各察院上陵,取用夫马不等,或各院赎银,或本县行银,候文,两县办。
四川道每年额派荆杖银十一两八钱五分,俱行银解。
按院项下:凡遇到任、开印,合用三牲、香纸等,价二钱二分;鼓乐一钱,彩一钱,二县轮办。凡到任并新年开印,并出巡回京,并审录,每县各送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纸札大呈文、中呈文、连七各一百,毛边二十,红纸五张,笔四枝,墨一笏,朱二两,茶一包、香一百,共银一两五分。到任印色八两,锡池一个,共价四钱七分;红毡一条,价六钱。公所合用煤炭,凡遇到任、开印、巡回并每月二县各送煤一驮,炭二篓,共价三钱,以上俱行银吏办。本院公用纸札银四两六钱二分,每年终奉本府票取,动本院赎银,差吏解府,差官类买。遇修理,动本院房租银。皂隶一名,水夫三名,阴阳生一名,俱见徭编下。
京畿道项下:到任什物,除大兴县分办一半外,本县分办大公座一副,青绢银一两一钱六分九厘;中帏裙,青绢银六钱三分二厘;坐褥,红绿段九钱九分;卓面布褥里布并布印褥二件,共布价四钱四分;绵花二斤,价一钱二分;裁缝银三钱五分;太史椅二把,价八钱;脚凳二条,价八分;抬桶一只,价二钱,以上共银四两七钱三分。到任,二县各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纸札一副,加印色、印池共价一两四钱一分。到任、门神、桃符、卓套、夹板、门簿、糊房纸张、砂锅、苕帚并裱褙工食除大兴外,该分办八钱二分二厘五毫。到任,三牲、鼓彩、四钱七分,二县轮办。每年开印,刑具、纸札各一付,共一两一钱六分。每年纸札,分办六个月,每月大呈文、中呈文、连七各一百张,毛边二十张,银朱二两,笔四枝,墨一笏,糨一分,共八钱五分;九月起,二月止,每月煤一驮,炭四篓,共银四钱,以上俱行银吏办京营察院项下。每年额派荆杖银一两一分四厘,行银吏解。
学院项下:到任家火,除大兴县分办外,本县外办中卓围一付,共七钱八分;大公座褥一件,共一两一钱四分;扶手二副,共八钱四分;印褥二件,银一钱一分;绵花一钱五分,裁缝八分;铜提牌一面,价一钱六分;印匣一个连锁,价三钱;铜印池一个,价一钱;案卓一张,价肆钱;条卓一张,价肆钱;太史椅一把,价肆钱;卷箱一只,连架扛,共价五钱;大手巾一条,价三分;大广锅一口,价一钱七分;乌木箸十双,价四分;白铜茶匙十张,价一钱;漆酒托十个,价一钱;洗面架一座,价二钱;苕帚二把,价一分;麻绳一条,价一分五厘;卷架一个,价一钱;铁锁一把,价三分五厘;木盆一个,价二钱四分;靛花一斤,价五分;锡茶壶、执壶、面盆、夜壶各一件,烛台一对,共用锡一十五斤,价一两零五分。到任,纸札加印色、印池,共四钱七分。到任号簿、纸张、桃符、糊窗纸等,除大兴县外,分办二两二钱。到任条约刊刻印刷,二县轮办。万历十八年,奉本院徐刊刻板片工食七两二钱,刷印八百四十一本,价十四两七钱零七厘;十九年,本县办过本院詹到任,有行照旧,以省烦费,未行。每年学院公所茶果银一两二钱,铺兵领两县轮办。每到任,每开印并巡回,每次送刑具、纸札各一副,共一两一钱六分。到任并开印,用三牲、鼓彩等项,分办银二钱一分。以上俱行银吏办。遇修理,动本院房租。书办一名,水夫三名,铺兵一名,俱见徭编下。
盐院项下:到任,门神、桃符四副,五钱;大卓套二个,一钱八分;夹板并绳六分;门簿二扇,纸张、装钉,三钱二分;大号簿四扇,纸张、装钉,六钱四分;糊房屏用大呈文二百,中呈文三百,栾纸三百,面五斤,共银一两四钱九分;沙锅、苕帚,三分;裱褙八,工银四钱。以上行银二县均办。到任,纸札价九钱四分;外加印色、印池价四钱七分;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遇每年开印并巡回,每次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纸札价九钱四分。以上行银办。面糊奉裁。
仓院项下:到任,纸札并印色、印池,价一两四钱一分;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到任,三牲,五城办。鼓彩,二县分赁。每年开印并巡回,每次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纸札一副,价九钱四分。贺新举人、进土,各不等,二县均办。万历十九年分,送六名,每名银三两;书三分;扁,二钱八分。二十年分,送一名,银三两;书三分;扁,二钱八分。以上仓院各项,俱行银。
关院项下:到任,纸札内加印色、印池,价四钱七分。凡到任并出巡回京,每年开印,每次各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各纸札价九钱四分。到任,三牲、香纸,二钱二分;鼓手,一钱;彩,一钱;二县轮办。万历二十年四月,宛平县办过。以上俱行银。书办一名,铺兵一名,俱见徭编下。屯院项下:凡遇到任,糊窗等费不等。万历十七年,用大呈文一百,中呈文二百,青纸三张,刊刻批条等板四块,茶壶一把,交床一把,面二斤、大小门神、桃符八副,共价一两五钱六分;裱褙工食一钱八分。遇到任、开印、三牲、香纸、共价三钱二分;鼓乐,一钱;彩,一钱;打扫夫八名,工食银一钱六分;共该六钱八分。遇出巡、点马,赁房一所,酒饭三卓、酒一坛,共银二两三钱;印烙马匹用炭二钱;扛夫四名,二钱四分,以上三项,俱两县均办。遇到任、开印、出巡、回京并点马,各送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纸札一副,共价九钱四分。遇到任,合用什物,除大兴外,本县吏分办公座卓、椅子各一张,卓套一个,脚凳一条,锡笔架、水壶各一件,卷箱一只,架绳、锁各一件,青绢卓帏、花绢坐褥各一件,帏褥里青布二丈四尺,绵花一斤,印牌一面,印绶牌穗各一件,手本二个,共价四两零一分;短夫二名,工食四分;面糊银六钱。贺新举人、进士,各年不等。万历十九年,送举人十二名,每名银三两,书三分;扁一,绢旗一,大小旗杆、麻绳、旗顶,共价六钱六分七厘。二十年,进士六名,每名银六两;书三分;扁一,价二钱八分,共银八十一两八钱六分四厘。俱两县行银均办,遇送本县岁贡,木扁一、旗杆一、绢旗一,共价六钱三分七厘。以上各项俱行银。书办一名,铺兵二名,皂隶一名,俱见徭编下。
通政司:每年印色、紫粉,折价四两八钱,行银大户解;铺兵六名,见条鞭下。
大理寺:每年荆杖二千四百根,价十一两八钱五分,税银大户解。三年取热审,合用描金椅七把,每把赁价七分;黄伞二把连架,每把赁价八分;凉席座十四领,每领赁价三分;凉席六领,每领赁价四分;锡朱盒、笔架十六副;水滴全,每副赁价五分,行银办用。
兵科:每年取心红,折价一两五分。刑科:每年取心红,折价九钱六分。工科:每年取心红,折价七钱八分。俱行银吏解。
审编铺行科道,五年一次,费用多寡不等。万历十六年,合用公所,赁价二两七钱五分;官酒三桌,价一两五钱;书办酒三桌,价九钱;攒盘,价六钱五分,俱二县共办。心红纸札,价一两五钱五厘;刑具一副,二钱二分,二县各送。本府转送下程一分,价三两九分;人夫银一钱八分。取用书办五名,工食三两;皂隶二名,工食二两;写本揭工食一两二钱;日逐用过纸张,价二两五钱二分三厘;造草册、清册纸张,饭食银六两二钱。委官廪给银一两。犒赏银五钱;包裹、夹板等偿五钱;造奏册纸张、工食银八两七钱;犒赏银三钱;本县佐领分查造册纸张、工食各不等,共银一十两四钱一分四毫。又大兴关称行银均用造册、工食不等,关取银十四两;本县填刷征银小票,纸张、刻板价二两一钱六分,以上共银六十一两八钱,俱行银。
中书科:每年木炭七百一十斤,折价七两五钱,税银吏解。
太常寺:每年粳米四石六斗八升,价六两五钱五分二厘;糯米六斗,价一两八分,共七两六钱三分二厘。糠麸折价银九十四两五钱,俱行银吏解。遇各陵兴造,妃后薨逝,告祭用苇把、家火、木炭等项银不等,约五十余两,行银吏解。
光禄寺:果品等银二十两八钱六分。每年核桃一百斤,价二两五钱;红枣一百斤,价一两三钱;榛子四百五十斤,价一十两三钱五分;蒜十七斤八两,价二钱一分;土碱五百斤,价六两五钱。代通州上纳果品银一十三两一钱五分五厘。每年额办箬叶一千斤,蓼芽五千斤,苘麻五十斤,折价二十一两,行银大户解。上下半年牲口:猪十口,羊四只,鹅十只,鸡八十只,折价三十一两一钱,税银。代通州上半年牲口折价二十四两八钱,行银,俱大户解。每年额派小麦、赤豆、白豆、大青、黄豆、库子三名,俱见条鞭下。
国子监:每年须知纸一万五千张,价十一两六钱六分六厘七毫;松烟五斤,十两,价五钱六分一厘二毫;棕毛十二两六厘,价一分九厘一毫;香油一两五钱零,银一厘三毫;白面四斤一两六钱零,价二分二毫五丝,共折价一十二两二钱六分八厘五毫五丝,行银大户解。膳夫二名,庙户三名,俱见均徭下。
太仆寺:四季纸札银共四两八钱八分。每季本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呈文纸二百张,价四钱;大连七纸二百张,价一钱六分;佥判笔六枝,价九分;银朱四两,价一钱六分;墨二笏,价六分。每年少卿出巡,纸札、卷箱、下程等价八两五钱四分;大呈文纸一百张,价三钱五分;中呈文纸一百张,价二钱;连七纸一百张,价八分;本纸二十张,价七分;宛红纸五张,价一钱;银朱二两,价七分;佥判笔四枝,价四分;墨一笏,价三分;卷箱四只并绳扛、盖席、架锁、油饰银二两五钱六分;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下程一分,价银四两八钱二分。寺丞堂取围屏、纸札、卷箱银三两九钱三分,卷箱二只并扛架、绳锁,银八钱五分;刑具一副,价二钱二分;木牌、手牌、挂牌各二面,价七钱二分;量马尺一副,银三分;木匠、油漆人夫工食四钱二分;围屏一副,银八钱;判笔二枝,银二分;银朱四两,价一钱四分;印色四两,价二钱;呈文纸二刀,价四钱;墨西笏,价八分;靛花八两,价五分。以上俱行银吏解。
钦天监:取观象台谯楼油、炭,每年折价五两八钱四分四厘;历日黄绫九丈三尺七寸一分,价四两二钱一分七厘;蓝绫二丈二尺三寸六分六厘五毫,价一两一钱一分八厘;银朱五两五钱六分,价三钱三分三厘;墨煤三十六斤三钱,价四钱三分二厘五毫;白面四十六斤三两五钱零,价五钱五分四厘;黄丹九斤二两九钱,价五钱五分;紫粉二斤四两七钱零,价七钱三分四厘;木柴八十四斤十二两,价五钱九分三厘;香油十六斤十五两三钱,价一两一分七厘;棕毛十一斤四两八钱,价四钱四分;苕帚五十六把半,价五钱七分,以上共银十两五钱五分八厘五毫。以上俱行银大户解。
太医院:额派本县代通州上纳苍术六百斤,价六两;牛黄一两,价六两;红黄纸,价五钱四分,以上共银一十二两五钱四分,行银大户解。
左都督府:每年笔炭折价四十八两六钱。右都督府每年印色紫粉折价三两六钱;笔炭折价四十八两六钱。
中都督府:每年笔炭折价一十三两九钱八分。
前都督府:每年印色紫粉折价三两六钱。
宗人府:每年印色紫粉折价九两七钱六分。以上俱行银大户解。
上林苑园户,见徭编下。
本府公用:每月四圣祠行香纸烛,除大兴分办朔日外,本县该办望日,价一钱二分。凡遇新任,堂上并上五厅上任,及朔望儒学行香纸张、笔墨、给赏不等。又学院、按院新任、学院朔望各行香、赏纸不等,每年共约银三十两。送院岁考生员,各年不等。万历十九年,除大兴外,本县分办卷箱一只,扛架、绳锁、棕盖、芦席全,竹签三百五十七根,签筒二个,试卷三百五十七卷,弥封连七纸五十张,印卷朱四两,刊板一块,并靛墨刷印匠、抬箱夫工食,共□□□□□□□□□□。本府考送儒童,各年不等。万历十九年,除大兴外,本县分办酥饼六百九十八个,卷箱三只,并扛架、锁绳、芦席全,看卷工食,各用不等,并厨役工食共二两五钱二分五毫。迎送入学儒童花红,各年不等。万历十九年,除大兴外,本县分办三十五名,每名绒花一对,价六厘;披红大绢一段,价二钱;红绢旗一对,价一钱二分;旗杆并红顶一对,价八厘;执旗夫二名,一分五厘;果盒二个并酒,价一钱;鼓手一副,工食一钱二分。每年冬月,合用大小炭篓三百个不等,每个大五厘,小三厘算,装炭夫六名,约一日工食三钱。每年造通计处以济匮竭事册,并造御民灾以靖地方事册,二项纸张、工食,共银一两。每年奏缴会同馆马价事例,合用黄绫四尺,每尺银三分,该银一钱二分;夹板一副,银一钱;大呈文纸一百张,银三钱五分;并工食共银一两。每年额解御览纸张、工食银一两五钱;遇闰加银一钱二分五厘,店家解。每年写本书办工食银九两,遇闰加银七钱五分;关文皂隶头解。十年取造黄册,见户部下。每年按院查盘府库,备办看席、吃席、下马,并更衣饭、下库手盒及马上攒盘各二卓付,搭棚、结彩并红礼帖、笔、墨,共价三两六钱四分五厘,以上俱本县行银吏办。每年查盘府库,造册纸张、工食共九两一钱八分八厘零,于本府赎银申给。
本府正堂项下:到任,大门、二门、东西角门、后宅门合用门神、桃符各五付,卓套五个,共价一两七钱四分。新正,除大兴分办二门、角门外,本县例办三副,价六钱三分;外加小门神十四副,桃符五副,卓套三个,共价六钱二分。到任大公座并印卓、火房、后宅合用红绿钱绢帏裙四副,钱绢坐褥三件,钱绢扶手二个,青布里面、绵花、裁缝工、线,共价一十一两九钱一分三厘。到任明轿一乘,打扇一把,印色八两,印池一个,下程一副,共价五两九钱三分。到任合送大呈文、中呈文、连七各一百张,毛边二十张,红纸五张,佥判笔四枝、墨一笏、朱二两,刑具一副,共价一两一钱六分。新正开印并觐回各送纸札数同前。每年夏季,大公座并印卓、火房及宅内合用红绿纱帏裙四副,卓套四个,凉席垫三件,并禳边段清布卓面及裁缝工、线,共价五两五钱三分四厘。冬季与到任帏裙坐褥数同,外送卓套四个,大小炙砚十五个,铁火池一个,木火踏二个,铜火踏一个,铜丝手笼二个,共价二两九钱三分。朝觐,黄卷箱一只,并扛架、绳锁、全黄蓝夹板、黄毡、红黄绫册壳并绫册套各一条付,青蓝绫纸壳手本三十个,小手摺五个,裱褙匠并写通行及造册书办纸张、工食共价九两五钱九分,批解。觐回,敕筒黄绢包袱各一件,价二钱,以上俱本县行银吏办。到任,三牲、鼓乐、结彩共价四钱二分二县,行银轮办。
本府左堂项下:并本府军匠厅、粮厅、马厅,俱大兴县办,惟到任刑具、纸札、下程各办,数同前。
治厅:到任,大门、仪门、桃符、门神四副,卓套二个,共价七钱三分八厘。新正,照例用四副,价五钱,外加小门神、桃符各八副,卓套一个,共价三钱三分八厘。到任,合送大呈文、中呈文、连七各一百张,红纸五张,毛边纸二十张,佥判笔四枝,墨一笏、朱二两、印色八两、印池一个,下程一副,刑具一副,共价三两四钱九分。每年夏季,大小公座红绿纱帏裙二副,并卓面青布凉席垫二个,并镶边青段裁缝工、线,共价三两三分。冬季,大小公座红绿钱绢帏裙二副,钱绢坐褥二件,并里及卓面青布、绵花、工、线,共价八两七分一厘。冬月送大小炙砚六个,火踏、手笼、火池各一个,共价八钱八分。每年六月、十二月,例送每月大呈文二百张,中呈文、连七各四百张,共价一两八钱二分。每年攒造按院考察京卫官员,并复命贤否事迹册,及查驿递钱粮各造册纸张、书手、裱褙匠工价,共一十二两九钱九分九厘,以上俱本县行银吏办。到任、三牲、鼓乐、结彩,共价四钱二分二县,行银轮办。
粮厅:每年派算税粮马草并造巡青科道贤否文册书手工食共价二两八钱,本县行银支给。
马厅:每年出巡点马,合送酒饭二卓,大呈文、中呈文、连七各一百张,毛边二十张,红纸五张,佥判笔四枝,墨一笏,朱二两,卷箱一只,并扛架,绳锁,全白牌一面,刑具一副,共价二两六钱八分五厘;行银吏办。
理刑厅:到任,卓套一个,价一钱。新正,卓套一个,大门、二门、桃符、门神四副,小门神四副,共价三钱九分二厘。到任并查盘本县,例送纸札、下程、刑具,数同治厅。每年夏季,公座红绿纱帏裙一副,并卓面青布凉席垫一个,并镶边青段裁缝工、线,共价一两二钱二厘。冬季,公座红绿钱绢帏裙一副,钱绢坐褥一件并里,及卓面青布、绵花、裁缝工、线,共价二两五钱四分五厘。冬月,送大小炙砚、火踏各一个,共价三钱六分。每年攒造各察院贤否文册书手工食约用银二两七钱五分零,俱本县行银支吏办。到任,三牲、鼓乐、结彩,共价四钱二分,二县行银轮办。
照磨衙:到任,三牲、鼓乐、结彩、手盒、酒,共价五钱七分。新正,门神、桃符二副,小门神三副,卓套一个,共价二钱六分四厘。每年夏季,青福绢帏裙一副,并卓面青布凉席垫一个,裁缝工、线,共价九钱四分五厘。冬季,青绢帏裙一副,钱绢坐褥一件并里,及卓面青布,绵花、裁缝工、线,共价一两七钱八分五厘。冬月,送大小炙砚三个,共价二钱四分,俱本县行银支吏解。
添注照磨、检校衙各用,俱同上。
旧州快手,神宫监果户,蓝靛厂靛户,北安门斗级,西安门斗级,俱编给由帖自讨,见均徭下。
本县新官到任,各有修理家火不等,知县四十两,县丞、主簿各十六两,典史十二两,以上俱行银。各吏公廨并仓监,每遇修理,约银三十余两。本县各官柴、马、皂银,详条鞭下。每月土地祠行香,初一、十五各用香、烛、纸一分,价五分。县堂,夏季帏裙二副,席垫二个,共价二两五钱五分二厘。冬季,大小帏裙二副,大小坐褥二副,连搭手、裁缝工食,共银七两九钱九分九厘。六房,心红纸札,每月五两,给吏办用。年终,循环查盘等项造册纸张、书手工食银六两。以上俱行银给。应付夫马口粮,各年不等,如十八年,用银四百五两八钱一分七厘二毫,各上司用大小车辆约银二十余两,行银支关文、皂隶银八十八两一钱,日行车辆脚价三百二两六钱,税银支。如十九年,应付夫马口粮银四百三十两四钱六分一厘,各上司用大小车辆约银二十余两,关文、皂隶银一百四十三两四钱五分,日行车辆脚价二百二十四两一钱。三年朝觐,合用盘费,知县十二两,典史七两,该吏四两,行银。攒造文册并绫壳夹板工食银二十四两,行银。三年审编均徭一次,□□造册纸张、工食银一十两七钱九分,每年攒造官簿一十七本,纸张工食银一十九两七钱二分零,存留银。县属巡司四处,每司召募弓兵二十名,广源闸夫十名,俱见人丁项下。
△乡试(历科费用不等,照万历十九年乡试用过数目开造,然大约不甚相远云)
修理贡院经房、小房二十八间,油饰兜抿彩画,价十两五钱四分二厘。修聚魁堂穿廊、东厢房、厨房十一间,灰饰彩画,共价十二两六钱七分七厘。修刊字匠房十一间,价三两二钱三分七厘。修至公堂东房、抱厦、公会堂、东天沟、门楼、厨、厕房十四间,油饰彩画,价十二两二钱六分二厘。修监试厅厨、厕、厢房十五间,油饰彩画,价七两九钱六分九厘。修弥封所门楼东墙、前后厅厨、厢房二十二门,油饰价九两一钱二分三厘。修受卷所门楼、前后厅厢、厨房二十二间,油饰价六两六钱八分一厘。修供给所部府厅、厨、厕、库、炭房三十五间,油饰价三十三两三钱八分一厘。修两县供给厨房十六间,油饰价五两三钱五分六厘。修夫皂房九间,价一两一钱二厘。修东号房一千九百六十间,价二百六十一两一钱六分九厘六毫。修号口牌栅二十八座,价八两八钱八分三厘。修大门外影壁、东南北墙、修补灰抿,价十三两八钱七分二厘。修东搜检厅六间,灰抿油饰彩画,价二两八钱九分一厘。修东门牌楼、角楼、鹿角柞七座,油饰彩画,价五两五钱七分五厘。修大二门、东二门、龙门并巡风房一座,油饰彩画,价十一两九钱一分四厘。修二门内外、搜检监试门房九间兜抿,价一两六钱六分。修圣旨牌四座,价九钱三分五厘。修明远楼,油饰彩画,价四两九钱九分九厘。修内外各所墙,用烟子、水胶等料银七钱四分。修安砌路灯石鼓,价四钱五分五厘。修内外帘经房各所炉灶一百二十八座,价八两四钱三分四厘。糊至公堂、经房各所房屋窗楞二百九十七间,纸、工价七两三钱三厘。糊至公堂、聚魁堂、五经房、提调所、府厅房二十一间顶槅,价六两一分七厘。糊方卓、书架等一百二十三件,价一两八钱五分五厘。修方卓九十五张,油饰,价二两七钱三分三厘。修条卓衣架、红床八十六件,油饰,价九两一钱四分三厘。修随床脚凳、书架、面盆架一百五十件,油饰,价四两四钱五厘。修方连盘八十个,油饰,价四两九钱八分。修满堂红八座,油饰,价四钱六分。各处房门了吊一百六十二副,赁木床七张,共价四两六钱三分四厘。修各号口水牌七十面,油饰,价八钱九厘。添造界方、收卷签并签筒,共价一两一钱六分。造帽架、脚凳、木料价三两二分。造御杖并肃静五经牌木料,价一两四分。修时辰钥匙牌、云板架木料,价七钱七分三厘。修府县外供给所等房兜抿、油饰,价八两七分七厘。修补内围墙龙门起,至会经堂止木料,价七十八两九钱二厘。打扫贡院人夫工食价二十六两。以上乡场修理共银五百八十五两四钱一分七厘六毫,二县均办。
乡试场上下马二宴,每宴上席八席,下马宴加一席,共一十七席,每席该银四两八钱五分一厘三毫,共银八十二两一钱一分二厘一毫。计主考四,监试四,外搜检四,提调四,提学察院一。有大看席各一,用饼锭八个,斗糖八个,糖果山五座,又糖五老五座,糖■〈饣齐〉饼五盘,荔枝一盘,圆眼一盘,胶枣一盘,核桃一盘,栗子一盘,猪肉一肘,羊肉一肘,牛肉一方,汤鹅一只,白鲞二尾,大馒头四个,活羊一只,高顶花一座,大双插花二枝,肘件花十枝,果罩花二十枝,定胜插花十枝,绒戴花二枝,豆酒一尊。小看席各一,饼锭十二个,二头明糖八个,荔枝一盘,圆眼一盘,栗子一盘,核桃一盘,胶枣一盘,猪肉一方,牛肉一方,羊肉一方,汤鸡二只,白鲞二尾。每宴上中席十九席,下马宴添五席,共四十三席,每席该银二两六钱二分九厘一毫二丝五忽,共银一百一十二两七钱七分二厘三毫七丝五忽。计同考官二十八,本府各厅十,经魁五。大看席各一,饼锭八个,二头明糖八个,糖果山五座,五老糖五座,糖■〈饣定〉饼五盘,荔枝一盘,圆眼一盘,胶枣一盘,栗子一盘,核桃一盘,猪肉一方,羊肉一方,牛肉一方,汤鹅一只,腌鱼一尾,馒头四个,羊背一块,薏酒一尊。小看席各一,饼锭十二个,四头明糖八个,胶枣一碟,红枣一碟,栗子一碟,核桃一碟,猪肉一方,羊肉一方,牛肉一方,腌鱼一尾,汤鸡一只,高顶花一座,定胜插花五枝,馒头插花一枝,果罩花二十枝,肘件花十枝,羊背花一枝,绒带花二枝。每宴下中席十二席,共二十四席,每席该银一两五钱九分七厘三毫一丝二忽五微,共该银三十八两三钱三分五厘五毫。计收掌试卷官四,誊录官四,弥封官四,受卷官四,宛、大二县知县四,对读官四。看席各一,饼锭八个,二头明糖八个,糖果山五座,五老糖五座,糖锭饼五盘,荔枝一盘,圆眼一盘,胶枣一盘,栗子一盘,核桃一盘,猪肉一方,羊肉一方,牛肉一方,汤鸡一只,腌鱼一尾,羊背一块,馒头四个,薏酒一尊,定胜插花二枝,果罩花十五枝,高顶花一座,肘件花五枝,绒戴花二枝,每宴下席四十席,下马宴添一百三十一席,共二百一十一席,每席该银七钱六分五厘六毫七丝五忽,共该银一百六十一两五钱五分七厘四毫二丝五忽。计外州县供给委官二十,本府经历二,知事二,照磨二,添注照磨二,宛、大二县管宴官四,内供给官四,外供给官四,两县管伞官二,巡绰监门官十二,库官二,司狱官二,阴阳医官四,儒士十二,府礼吏六。鹿鸣宴添办举人一百三十,检校一。看席各一,饼锭八个,四头明糖八个,糖锭饼五碟,糖果山五座,栗子一碟,胶枣一碟,核桃二碟,红枣一碟,猪肉一方,羊肉一方,牛肉一方,腌鱼一尾,汤鸡一只,馒头二个,料酒一个,顶花一座,定胜花二枝,果罩花十五枝,肘件花五枝,绒戴花二枝。厨房合用物件共银七十六两三钱二厘,计猪肉四百二十斤,猪肚六十个,心肺二十副,猪腰子一百六十个,大肠二十副,■〈旁〉蹄十副,牛肉一百三十四斤,羊肉一百三十四斤,牛肚四十八斤,鹅二十四只,鸡一百十四只,鸡蛋二百八十个,鸭蛋一百六十个,香蕈四斤,虾米六斤,鲜鱼五十八斤,香油二十斤,土碱六十斤,红豆一石八斗,白米五斗,厨子食用老米一石,点心面一百九十斤,胡椒八两,花椒一斤,薏酒三十四坛,红曲二斤,茴香八两,绵胭脂八十个,鲜姜六斤,铜绿八两,银朱八两,石黄八两,靛花八两,定粉八匣,飞金八贴,乳饼四十块,白糖四斤,黑糖十二斤,酱油六斤,醋四十斤,酱瓜茄十六斤,甜酱三十斤,白盐四十六斤,葱三十斤,丝瓜二百四十根,黄瓜四十根,姜豆芽二十斤,扁豆二十斤,白菜二十斤,芥菜二十斤,芫荽六斤,大蒜二百个,山药六十斤,绿豆芽八斤,葫萝卜二十斤,面斤五十个,水萝卜二十斤,团粉二十斤,韭菜二十斤,水粉九十斤,水笋二十斤,鲜藕二十枝,鲜梨八十个,橙丁四斤,鲜桃八十个,冰糖四斤,榛仁四斤,瓜仁四斤,胡桃六百个,鲜莲蓬二百四十个,黄豆瓣二十斤,苹果一百二十个,息香二百枝,煤土二车,烧煤四千斤,木炭一百七十斤。上卓、上中卓,攒盘点心,猪头十六个,牛头肉一百斤,时酒四十坛,铁锅十口,大乌盆十个,厨子工食银四两,赏乐人红布四匹,花管二百八十对,表宴图二轴,大小砂锅三十个,板凳八条,案板八块;水桶二担,黑碗二十个,通条二根,水缸四口,灯炉十座,摆卓灯笼十六个,面萝二个,礌■〈石臼〉二个,油烛六十枝,厨房杂用夫十名,铁锨二把,水桶二个。举人一百三十五名,旗杆人夫共银一十三两五钱,每名彩旗竹杆二根,并红顶,每十根银七分;木牌一百三十五面,每面银五分;每名执旗夫三名,每名工食银三分。抬送卓席盒担人夫、卓椅、尺寸盘、木碟、磁器并斟酒、牵羊子弟等项,共银九十六两三钱伍分三厘二毫。计盒担五百五抬,人夫八百九十名,卓子五百五十四张,椅子一百九十把,尺寸盘一千二百八十个,木碟一千四百八十个,磁盘碟碗七千二百七十个,迎送考官彩旗三十杆,红绢一百八十尺,旗杆三十根,并红顶执旗夫三十名,斟酒牵羊子弟二百四十三名,粘果面一百四十斤,粘果纸八百张,粘果匠工食银四两。搭桂香亭席棚十七座,工价银七两五钱,彩楼四座,府大二门结彩彩亭二座,围棚用红绿彩绢,礼生写榜纸四刀,写彩旗联句红绿黄毛边纸一百八十张,销金红礼帖并套二百九十个,销金酒托箸签四十副。二宴赁办家火等项银一十八两六钱一分。计赁银盘盏十六副,牙箸十六双,红缎座褥十六件,红缎销金卓围十六件,锡镶酒钟托二百八十六副,锡镶箸二百八十六双,红绢卓帏一百件,青绢卓帏二百件,酒素二百把,酒执壶十六把,水火炉三十个,火壶八把,茶壶十把,茶钟一百六十个,春盛十六架,拿盒十六副,托盘一百二十面,食盒八抬,拜毡八十条,果盒八个并蜜果,木炭八包,定春盛果子茶叶八包,茶果银、答应人夫二名。以上乡场上下马二宴品物,并赁办厢长家火,共该银五百九十九两五钱四分二厘六毫,二县均办。
乡场饮馔品物,合用妆花改机二套,福建改机二套,披红纱五匹,红黄罗销金袱七个,蓝鸾凤绫十六丈二尺,蓝雀绫四十五丈二尺七寸五分,黄红绫四丈四尺,黄绢包袱三个并带小绢十匹,蓝雀绫二十匹,黄红罗袱里绢十一丈九尺,次蓝雀绫八十二匹,黄红毡七条,大手巾七条,中手巾二十九条,蒸饭布一匹,白老米九十一石八斗二升,无锡米十九石九斗二升,红老米三十石七斗,京米二石,绿豆一石八升,上白面六百十六斤,次白面四千五百五十九斤,烧饼四万九千四百四个,大活羊四只,猪肉三千六百五十斤,猪肚九十五个,大小肠六十一副,猪肝花三十七副,猪腰子九十三个,牛肉二千四十五斤,牛蹄十八个,牛肚十八斤,羊头三十六个,羊肉四百斤,熏腿五十二斤,鸡一千六百七十只,鹅三十五只,鸭一百二只,鲜鱼七十三斤,四料酒一百二十六个,时酒四坛,枝圆一百四十二斤,胶枣八十斤八两,干红枣一十一斤,核桃一百一十七斤,栗子十四斤,莲肉一斤,瓜仁三斤,橙丁三斤,干葡萄一斤十四两,核桃仁十斤,鲜葡萄七斤,鲜梨四万九千三百四个,鲜红枣二斗,苹果二百五十七个,火腊槟一百一十个,鲜桃五十一个,鲜藕二十三枝,西瓜七十二个,莲房一百二个,梅桂一斤十两,黑糖五斤八两,干粉二百四十四斤,团粉三百六十斤,土碱三十六斤,上顶花三座,中顶花二座,御览纸六百九十张,表纸一万一千三百六十张,印题等项大呈文纸一万八千六百张,中呈文纸一万一千六百五十张,连七纸八千一百七十张,上宛红纸九十张半,毛边纸二百九十二张,中宛红纸五十二张,草纸三千七百张,刚连纸三万七千三百十张,连四纸二千三百张,大红行移纸四十张,分水纸一千六百张,青连七纸二千十三张,官青纸六张,蓝连四纸四十七张,白榜纸八十张,红黄榜纸六十张,红黄龙沥纸二十张,半坚笔二百三十枝,全坚兰芷笔三百枝,本笔八十枝,判笔三百八枝,高本笔四十枝,川毫笔四十枝,鼠毫笔三十枝,熟鼠毫笔四十枝,誊录水笔二百四十枝,上茶十四斤,中茶三十八斤半,下茶二十六斤,香油五百二十八斤,盐五百三十二斤,酱四百六十七斤,醋四百三十二斤,酱油四十三斤,酱姜十二斤,酱瓜茄八十七斤十二两,鲜姜三斤半,香蕈六斤三两,麻菇三斤十三两,木耳五斤八两,胡椒十四斤六两,花椒十二斤四两,鸡蛋一千七百八十五个,鸭蛋一百二十七个,红曲一斤四两,胭脂五十四个,白矾二斤六两,虾米二斤九两,蜂蜜三斤,芝麻六升,豆腐三百四十四块,杂菜三千三百八十六斤,酥油六斤四两,山药七十五斤六两,螃蟹二百六十七只,蒜头五百四十个,上好银朱六斤八两,中银朱二斤八两,靛花二斤六两,靛墨一斤十二两,上墨三斤十两,中墨二斤,下墨三斤十三两,上墨四十三笏,中墨二十一笏,下墨五十笏,水胶四斤,上安息香一千枝,中安息香二千五百枝,肥皂二百十六个,棕毛二十三斤,黑烟子四十九斤,灯心四两,柏油烛三百二十二斤,牛油烛六百九十八斤,白腊烛十六枝,绿水笋二十七斤,牛皮糖二斤,芝麻糖三斤五两,顶酥一百十七个,奶皮饼一百四十六个,栽松饼一百五十四个,白糖三十四斤,饧糖二十四斤,中豆酒六十八坛,薏酒二十八坛,干蜜饯四色,乌笋二斤,松仁二斤,榛仁三斤九两,蜜饯杨梅二斤,细酸一斤,鳔子二斤,土铁二斤,十香菜一斤,定粉一匣,柿饼二斤,芡实五十个,白果三斤,青豆十三两,杏仁十三两,肉鲊六饼,绿笋二斤八两,米糕二百七十七块,豆腐皮三两五钱,冬瓜十九个,鱼胶八两,燕窝菜十二两,海粉一斤,银苗菜二斤,蜜橘饼一斤,羊肚菜一斤,沙鱼翅六两,印糖二斤,对虾三十对,海参一斤,花笋四斤半,天花菜四两,猪首七十五个,猪■〈旁〉蹄二付半,牛头肉五十八斤,醃鱼二十七斤二两,水粉二十六斤八两,鲞鱼二十斤六两,面筋七十一块,煎剂杂药价四钱六分;赏礼生纸价四钱。儒士六名,工食银四十三两五钱;阴阳生一名,工食银七钱;封门裱褙匠二名,工食银一两四钱;弥封所裱褙匠八名,工食银二两八钱;供给所厨子八名,工食银五两六钱;拖炉匠六名,工食银三两一钱五分;裁缝一名,工食银七钱;研红匠二名,工食银一两一钱二分;点烛匠二名,工食银一两一钱;粘果匠一名,工食银五钱;漏粉匠二名,工食七钱;蒸饭夫六名,工食银一两八钱;内供给人夫七十六名,工食银四十五两六钱;刷印匠四十八名,工食银五十七两六钱;誊录书手一百名,工食银九十两;刷印刊字匠办梨板、棕毛、烟、胶等项,价四十两。主考监试共用缎坐褥七件,红纱围裙七条,举人披红大绢六十五匹、彩旗中红绢九十匹,搜检御史大小下程六副,考试官下程四十一副,监试下程四副,本府治中、通判三次点军,下程六副,帘内外入帘、出帘、大送、小宴折席上分七分,每分折银一十一两一钱四分四厘九丝,中分十六分,每分折银五两三钱八分七厘四毫七忽五微,次中分十四分,每分折银四两九钱三分一厘四毫三丝七忽五微,下分二十五分,每分折银二两五分一毫七丝五忽,巡视二分,折出帘宴钟盘银花,每分银七两二钱,五城兵马下分五分,折出帘宴,每分折银四钱八分二厘五毫,监试观场酒席四卓,每卓银四钱,印卷承差工食银一两五钱,给赏、伴赏、考试官承差银五两一钱,抬送考试官下程人夫工食银二两四钱六分,二县工房、礼房吏书醃鱼四十斤,锦彩四架,赁价六钱。以上乡场饮馔共银一千五百六十六两六钱四分四厘三毫四丝七忽,二县均办。
乡场正办家火合用木柴二万九千五十五斤,黑炭二千一百七十四斤,白炭八百二十一斤,秫秸一万三千三百九十五斤,烧煤一万九千九百十六斤,椴木四十块,梨木板一百二块,上号磁茶钟七十个;上号磁汤碗七十个,磁饭碗七十个,中号磁茶钟二百二十五个,中号磁汤碗二百二十个,中号磁饭碗二百二十个,中号磁酒钟七十九个;上号案菜碟七十六个,上号磁酒钟七十个,上号磁果碟七十个;中号磁果碟一百六十个,中号大化案碟一百八十六个,中号菜碟一百六十个,中号小菜碟一百三十个,磁香炉二十二个,小菜碟八十四个,黄红箱七只,漆砚匣二十三副,小石砚二十三个,锡器五百六十六斤,中铜锁六把,铜销钉三个,铜帐钩三副,大铜锁七把,铜事件七副,小铜锁三把,铜烛剪二十三把,铜茶匙二百七十张,铁剪子二十三把,铁火箸三十二双,铁通条四十二根,裁纸刀四十三把,铁杓七十把,大铁锁三十把,中铁锁四十八把,铁烛剪十五把,铁丝灯笼七个,铁锅铲二十五把,菜刀三十八把,铁锥子六十九把,小铁锅四十二口,■〈钅敖〉盘一面,大漆方盘十个,红方盘二十六个,曲竹盘七个,竹帘二十四挂,大雨伞六把,小雨伞二十六把,大乌盆四十七个,中乌盆九个,大砂锅一百五十四个,中砂锅、砂■〈石兆〉、砂浅一百八十八个,砂卤罐十个,净桶三十二只,坐桶三十二只,大木盆七个,大衣刷十二把,靴刷二十四把,进题桶三个,填榜大石砚四个,镇纸石十块,锡镶乌木箸二十七把,酒托七十个,中酒托七十二个,红箸四十把,梳匣二十三个,梳笼二十三副,铜镜七面,刷抿二十九副,铁锨四十三把,铁烛签一千八百九十八个,芦席三百一十领,黄磁盆二十三个,小磁盆二十六个,苕帚一百十四把,水斗七十四个,水瓢八十四个,水桶二十三只,荆筐二十个,罩篱六十四把,大铁锅一口连盖,枣核钉四百八十个,铁烛心一斤,竹板四十四块,白芨二斤十两,簸箕十九个,红石二十九斤,白麻二十四斤,卷箱四只,提牌二面,黄红线索十条,手牌二面,长柄白牌二面,搭棚匠工食。锡匠一名,泥水匠二名,油漆匠一名,木匠二名,箍桶匠一名,铁匠一名,钥匙小牌一百二十八面,外供给盒担人夫工食雇募,外供给人夫搬运物料六名,炭篓二百九十个,烧煤土十四车,芦苇二千三百三十三斤,以上共正办家火银二百九十三两九钱五分三厘一毫。
乡场补办家火,合用窄■〈钅匽〉大铁锅二十四口,连盖小铁锅三十六口,连盖,大铁杓十一把,铁锅铲十六把,铁烛剪三把,铁通条十九根,铁火箸十一双,铁帘钩十四副,菜刀二十把,铁锨十二把,铁曲碎了吊一百副,常山铁锁六十四把,大铁锁六十把,中铁锁一百三十把,铁烛钉八百个,铁连钉二百三十四个,枣核钉二百个,花浅碗一百四十个,青磁花茶钟六十个,磁酒钟六十个,罩篱十二把,竹柳条笊■〈黎〉九把,石臼八副,木杓十六把,砂锅一百七十个,砂浅二十个,砂■〈石兆〉五十个,手巾十一条,苍术十斤,芸香八斤,鱼胶一斤,大旗缨八个,取灯五捆,白芨九斤,棕刷八把,誊红石四十二斤,木杠三百六十四根,方盘八百二十个,木凳二十六条,路灯竿四十根,小旗竹竿二十六根,大蒸笼四副,磁灯盏五十个,黑磁盆十个,大黑盆二十个,中乌盆三十四个,红箸六百个,进题灯满堂红十六件,竹丝灯笼一百个,小石砚四百三十个,黄红箱钥穗十副,内外帘脚布二疋,半铺房盛面口袋六条,竹挂三十八副,箍桶篾十四斤,簸箕五十八个,柳斗二个,刷帚九十把,定更香二十束,蒲包一千八百个,金华酒坛二百五十个,小红分水纸四刀,大小红蓝旗绢四匹,盒担三十副,铁灯盏四个,荆芭十六扇,锡镶乌木箸三十双,木床十二张,铁杓二十五把,铁灯笼镮并龙门拐子算盘十二面,捆卷绳二万二千一百五十条,案板四十一块,荆筐三十四个,饭甑二十八副,木柜一十六个,扛架八副,木烛台七十二副,盐酱罐二百个,包裹纸十刀,大木桶八只,小木桶四十二只,水缸二百八十口,竹扫帚十八把,锅盖三十八个,铁锥子五把,白磁碟三百九十个,砂卤■〈石兆〉二十个,竹米筛六个,铁事件十副,梅花碗六百四十个,赁松竹梅花碗八千六百个,大麻绳三百二十斤,大小绵花绳二十条,刺包绳七十条,细连绳十斤,水斗二十个,水礶四千二百五十个,黑碗六百个,赁黑碗五千七百个,麻搭火勾一百二十根,竹米箩七个,卷箱八只,芦席六百二十八领,红圆盘八面,铁斧四把,铁炉条四十根,把桶三十个。以上共补办家火共该银一百三十八两四钱四分八厘四毫,二县办纳。
内供给赁办家火,金卓三十二张,围屏十四架,锡朱盒十八副,椅子一百三十把,红漆卓一百二十张,花衣架八座,花面架八座,锡酒素四十把,锡火壶四把,锡汤壶四把,锡茶壶四把,手盒十四副,拿盒六副,拿盘四十面,锡水火炉四副,锡烛台二十个,红段坐褥十件,红毡十条,红绢卓围四十件,红销金卓围十件,银台盏八副,牙箸二十双,镶银杯二十个,花磁碟一千六百个,汤饭碗三百个,磁茶钟一百二十个,镶酒钟并托一百二十副,镶箸一百双,茶匙一百张,春盛六架,红绢套卓六件,凉席卓垫八件,凉席坐垫八件,茶叶一百包,茶果银一两,判笔二十枝,银朱二斤,黑墨八锭,木炭银一两,答应人夫四名,看茶人夫一名,雇夫往回盘送家火工食银二两八钱,以上内供给赁办共银八十一两六钱二分,二县均办。
总计以上乡场修理贡院,上下马宴,品物盒担,内供给饮馔品物,正补办家火,赁办厢长家火,共该银叁千贰百陆拾伍两陆钱贰分陆厘肆丝柒忽,本府给发银贰千叁百捌拾贰两贰钱陆分壹厘玖毫伍丝,余二县于铺存等银内动支捌百捌拾叁两叁钱陆分肆厘玖丝柒忽。
乡场杂办钱粮,除大兴县分办数外,本县该办:搜检察院取用白牌、刑具、纸札价四两一钱九分五厘,有架白牌二十面,刑具一副,大呈文纸一百张,中呈文纸一百张,连七纸一百张,毛边纸二十张,碗红纸五张,银朱二两,佥判笔四枝,徽墨一笏。本府取进呈本厘竹签、桶、牌、车等项,共银一十二两九钱六分八厘,本匣七个,大小签桶八个,竹签二千六百一十根,腰牌七百五十面,钥匙牌三十九面,贴府礼房工食银五两九钱,装随朝录小车十一辆,半长柄白牌三面。迎送主考、同考官进出场轿、伞、夫、皂、马匹等项,共银二十三两二钱二分四厘。明轿一乘,黄绢伞一把,青绢伞二把,大金扇一把,公服七件,白扇九把,幞头七顶,角带七条,木笏七笏,大绢雨伞一把,中绢雨伞九把,段轿褥一件,段马褥二件,交床九个,纱灯一对,铁丝灯九对,轿夫蓝帽八顶,轿夫青衣八件,青布马褥七件,骨朵一对,牙杖一对,藤棍一对,隔路一对,插槊一对,皂隶红帽二百十二顶,桶子帽十顶,轿夫八名,灯笼夫二十名,皂隶二百二十九名,坐马九匹,进题马六匹,扛夫一百六十四名,骡三十二头。本府军匠厅取编生员号簿纸张、颜料等项,共银二十九两六钱九分一厘。大呈文纸一百张,连七纸一百张,刚连纸七百张,靛花三斤,水胶二斤,银朱一斤八两,棕毛二斤,中判笔五十枝,徽墨十二笏,大烛一百枝,苏木二斤,黄丹一斤,白芨六两,白矾八两,土碱十二两,定粉三两,石砚七十五个,芦席二十领,刷印匠工食银二两四钱五分,卷箱四十六只。本府马政厅取造老军册纸张银五钱五分,大呈文纸一百张,长柄白牌二面。本府理刑厅取造生员年貌册纸张等项共银四两二钱,大呈文纸四百张,中呈文纸三百张,连七纸一百五十张,大青壳纸四张,水笔十三枝,徽墨十三笏,羊油烛十斤,银朱八两,印老军号签纸一百张,长柄白牌一面,卷箱一只。本府经历司成造御名庙讳试录纸张、绫绢共银二百二十一两九钱五分五厘五毫五丝,毛头纸四万一千七百三十三张,黄连七纸五千五百二十张,中呈文纸二万五千三百七十一张,大呈文纸六百九十九张,表纸三万一千七百三十一张,刚连纸六万五千七百四十二张,青连七纸二千二百九十五张,白连七纸三千五百三十七张,连四纸四百四十六张,七分碗红纸八十二张,半红帖一百七个,红封套一百七个,毛边帖四百六十九个,蓝呈文纸八张,蓝凤绫六分二厘五毫,蓝雀绫十六匹六分,蓝包头绢一十一匹四分七厘五毫,刷印匠工食银一十两,卷箱十一只。以上乡场杂办共银二百九十六两七钱八分三厘五毫五丝,本县铺存银支。
△会试(系万历二十年分数)
会试修理贡院合用瓦匠六两九钱六分,土作九两六钱五分,墨匠九钱六分,油漆匠二两一钱,木匠三两六钱六分,颜料行三两一钱四分五厘,白灰行三两四钱八分六厘,青灰行一两一分,土坯行一钱五分,木植行四两五分,砖瓦行六钱三分,麻刀行六钱七分五厘,铁行六钱六分,棘茨银六两八钱,草斤一分五厘,共银四十三两九钱一厘。
会试场上下马二宴赁办卓椅、盒担、人夫等项,合用卓子九百九十三张,椅子一百六十二把,盒担七百六十九抬,寸盘一千八百个,木碟一千八百个,粘果匠三百七十工,粘果面八百斤,粘果纸三十四刀,佥果竹篾二十斤,封果顶红纸三百八十张,粘果房打炉二座,烧煤九百斤,木炭八十斤,麻绳四百条,又厨房合用家火,厨子二百四十工,打炉灶十四座,水缸二十四口,油盒四十八抬,卓子六十四张,案板二十四块,板凳六十条,乌盆二十八个,砂锅一百一十个,抬水桶四副,大铁锅十四口,黑碗一百个,灯笼十四对,牛油烛二十四斤,锨镢十六件,铁通条四根,水斗二个,水瓢十个,芦席十二领,苕帚、簸箕十二件,苇帘十五个,蒸笼十六副,水夫十六名,城杓四个,烧煤六千二百斤,木炭四百斤,秫秸二十个,煤土四车,磁碟一万二千个,河清盘一千二百个,汤碗二百个,茶钟二百个,劝碗十六个,锦彩二十四架,彩楼二座,围棚红绢二十匹,彩旗红绢十四匹,执旗夫八十名,遮阳布九十匹,手牌三十面,旗杆并红顶四十根,花管二百对,搭席棚十二座,斟酒、拿盘子弟五百六十名,礼部书办工食三两三钱六分,礼部皂隶工食九两,共银一百七十七两三钱八分八厘。
会试二宴赁办家火,合用银台盏十六副,牙箸十六双,红段销金卓帏十六副,红段坐褥十六副,锡镶钟托二百八十六副,锡镶箸二百八十六双,红绢卓帏一百件,青绢卓帏一百件,锡酒素二百把,锡执壶十六把,水火炉三十副,火壶八把,茶壶八把,春盛十六架,拿盒十六副,托盘一百二十面,食盒八抬,红毡八十条,果盒八个并果,木炭八包,春盛果子、茶叶八包,答应人夫二十六名,火盆六个,火厢六个,炙砚十二个,共银一十九两六钱五分。
会试场内供给补办家火,合用铁烛剪十六把,铁镮锥二十四把,铁烛心钉二千个,铁锤錾一副,铁■〈钅敖〉盘八面,铁锅铲三十把,铁火箸二十四双,铁帘钩四副,菜刀四十六把,铁曲碎一百二十六副,铁炉条五十副,铁火盆二个并架,铁炙砚六个,铁云板三面,宽■〈钅匽〉大铁锅三十六口,窄■〈钅匽〉小铁锅四十六口,窄■〈钅匽〉大铁锅四十四口,铁通条三十九根,小铁杓四十把,大铁杓十二把,常山大铁锁一百二十二把,常山小铁锁二百二十二把,常山中恰锁二百把,枣核钉一千八百个,铁斧头四把,铁锨三十二把,铁烛签二千五百个,铁索三条,裁刀二把,卷箱铁事件三十四副,铁钩子一斤八两,白磁碟二百个,花磁碟五十个,青磁浅碗一百二十个,青磁化茶钟六十个,研红碟五百五十个,花磁酒钟四十个,案板六十八面,木凳九十条,木梆二个,路灯杆五十七根,木方盘一千一百个,柳杆二百五十根,门帘杆三十根,竹片四十八块,钥匙匣一个,木杠七百根,木床四十二张,手牌十面,床帐竹杆三十根,大小木桶六十只,大锅盖四十个,大缸盖二个,小锅盖五十个,把筒二十个,木烛台十八副,拶子十副,卷箱一百六十只,扛架一百六十个,木杓十六把,木掀二把,进题桶三个,红黄钥匙绳穗十副,黄锦绳六条,红锦绳十二条,绵手索九条,水桶绳三十二条,蓝绵绳五十八条,大连绳五十条,捆卷绳二万一千条,大麻绳三百八十五斤,苘麻七十斤,小乌盆二十个,大黑盆三十个,磁灯盏一百个,黄磁盆十三个,黄磁礶三百五十个,水桶三千四百个,水斗三十六个,柳斗三个,柳升二十一个,苕帚八十七把,小笊■〈黎〉三十八把,火扇二十八把,大罩篱三十三把,刷帚六十五把,竹扫帚三十四把,马尾箩四个,簸箕五十七个,水瓢四十三个,棕刷二十把,绢罗二个,筭盘六面,竹灯挂四十个,水提五十个,米筛二个,锡镶乌木箸二十把,红箸四百把,石臼八个,黄红夹板七副,竹签二百五十根,誊卷红石三十斤,银朱十一两,云香二斤,苍术八斤,白芨十斤,砂浅四十个,大小砂锅四百个,砂■〈石兆〉九十个,蒸饭甑十六副,蒸笼四副,蒸饭布二匹,半铺房面袋十五条,盖饭桶布四匹,大石砚八个,小石砚四百八十个,进题灯笼八个,竹灯笼八十个,锡酒吊四副,锡茶壶二把,锡酒壶二把,锡酒镦漏二副,锡油提二个,锡油滴镦漏三件,荆芭二十五扇,盛饭大筐十五个,荆筐九十个,大秤二连,钩秤二连,盘秤二连,红绵纸四刀,宛红纸四十一张,包裹纸六刀,大旗缨八个,糊灯笼红绿纱六丈,芦席七十五领,金华酒坛三百十二个,油盒担四十抬,取灯六捆,赁彩楼三座,定更香十四束,水缸一百九十口,烧煤土十二车,蒲包三千二百个,红黄毡八条,大铜锁十二把,土坯一千个,打扫夫八百名,场内闭门夫一百七十名,蒲席八领,雨伞六十把,沉香四两,温州象、围棋各一副,网巾一顶,遮阳扇四把,大雨伞四把,药剂杂药银五钱,掇手曲碎、了吊八十副,烧饼石子二担,段帽一顶,白蜡四两,白蜡烛二十枝,温州坐桶二个,大呈文纸五十张,刚连纸一批,判笔二十枝,徽墨二十笏,油漆木盘四面,稳锡烛台二副,锡水火炉二副,臼油烛一百枝,共银三百四十七两二钱二厘二毫。
会试内供给赁家火,合用金卓三十二张,围屏十四架,锡朱盒十八副,椅子一百三十把,红心卓一百二十张,花衣架十一座,花面架八座,锡酒素四十把,锡火壶四把,银汤壶四把,锡茶壶四把,手盒十四副,拿盒六副,拿盘四十面,锡水火炉四副,红段坐褥十件,锡烛台十副,红毡十条,红绢卓帏四十件,红段销金卓帏十件,银台盏八副,牙箸二十双,镶银钟二十个,花磁碟一千六百个,汤饭碗三百个,磁花钟一百二十个,镶钟托一百二十副,镶箸一百双,茶匙一百张,春盛六架,红绢卓套六个,凉席卓垫八件,凉席坐垫八件,茶叶一百包,茶果银一两,判笔二十枝,银朱二斤,徽墨八锭,木炭银一两,往回搬运家火人夫、答应人夫五名,共银八十二两四钱三分。
会试场内供给匠作工食宴图工匠银六钱,封门匠银一两二钱,铁匠银六钱,剪烛匠银一两二钱,蒸饭夫银四两八钱,油漆匠银六钱,绳匠银六钱,褙背匠银二两八钱,瓦匠银六钱,拖炉匠银七两二钱,淘井匠银一两二钱,搭棚匠银一两二钱,漏粉匠银六钱,裁缝匠银六钱,箍桶匠银六钱,研红匠银一两二钱,打锡匠银六钱,烧饼匠银六两,阴阳生银六钱,补锅匠银六钱,木匠银六钱,粘果匠银六钱,浇糖匠银一两二钱,共银三十五两八钱。
会试场内供给木柴、煤、炭、秫苇:合用木柴六万六千六百四十斤,木炭三万二千七百九十七斤,煤炸三万三千七百二十斤,秫秸一万八千六十斤,芦苇四千一百三十斤,大床六张,苘麻六百五十斤,共银二百七十九两九钱四分九厘一毫。
会试场外供给抬送行李烛卷人夫等项:抬铺房卓椅等项夫七十八名,抬卷烛石砚夫二百六十六名。抬围屏夫八名,抬封号宴夫二十九名,抬主考等行李夫六百六名,抬入帘宴夫一百三十名,赁盒担六十二抬,三场进题打灯笼火把夫一百八名,场前听用夫十二名,三场点举人火把八百个,人夫八十名,三场进题灯烛竹绳银一两,抬主考等出场家火行李夫九百二十五名,进呈试录打灯笼夫十六名,进录用油烛火把竹绳银八分,甜水一百车,折大送小宴盒担人夫银二十八两九钱六分,共银一百一十六两四钱六分。
以上八项,通共该银壹千壹百贰两柒钱捌分叁毫,二县铺税银均办。
会试场主考、监试等官用过轿伞、执事、夫皂、马匹:主考兼知贡举官二员下:明轿一乘,赁银二钱;黄绢伞二把,赁银六分;大雨伞二把,银四分;大金扇二把,银四分;骨朵二对,银三分;牙杖二对,银二分;执事二副,银一钱六分;蓝帽十顶,银一分;红段轿坐褥二个,借用;轿夫青衣十六件,止赁八件,银八分;皂隶三十名,工食银一两八钱;轿夫十六名,工食银二两五钱六分。监试搜检察院下:红段马坐褥二件,赁银一钱二分;白扇二把,赁银二分;大雨伞二把,赁银四分;交床二个,赁银六厘;青绢伞二顶,赁银二钱;红绢十六顶,赁银一分六厘;皂隶十六名,工食银二两八钱八分;坐马二匹,工食银四钱。同考官八员,中书官一员:青布马坐褥九件,赁银三钱六分;青绢伞九顶,赁银九钱;大雨伞九把,赁银一钱八分;交床九个,赁银二分七厘;红帽四十五顶,赁银四分五厘;皂隶四十五名,工食银二两七钱;坐马九匹,工食银一两八钱。礼部提调员外下:红段马坐褥一件,赁银六分;青绢伞一顶,赁银一钱;大雨伞一顶,赁银二分;白扇一把,赁银一分;交床一个,赁银三厘;红帽八顶,赁银八厘;坐马一匹,工食银二钱;皂隶八名,工食银四钱八分。礼部会试提调主事票取进题马五匹,三场共马十五匹,工食银一两五钱;灯夫五名,三场共十五名,工食银四钱五分。礼部会试提调员外票取送进呈试录,合用马十五匹,工食银一两五钱。礼部会试提调员外票取马五匹,工食银五钱。礼部精膳司出场用皂隶八名,工食银二钱四分。迎送状元归第,上坐马匹工食银一钱;红段马坐褥一件,赁银六分;执事一对,赁银八分;黄绢伞一顶,赁银三分;黑扇一把,赁银二分;雨伞一把,赁银二分;交床一个,赁银三厘;皂隶十四名,工食银四钱二分。本府老爷:黄绢伞一顶,赁银三分;大金扇一柄,赁银二分;皂隶二名,工食银六分,共银二十两五钱九分八厘。
会试场杂办钱粮,搜检察院,合用白米六盘,白面六盘,猪肉三肘,活鹅三只,活鸭六只,活鸡六只,荔枝三盘,圆眼三盘,核桃三盘。胶枣三盘,红烛三盘,金酒三尊,刑具一副,大呈文纸一百张,中呈文纸一百张,连七纸一百张,毛边纸二十张,碗红纸五张,佥判笔四枝,银朱二两,徽墨一笏,有架白牌二十面,共银八两五分。
礼部提调取用刑具一副,梨板三十片,椴板二十片,鲜鱼、黄腊银五两八钱,入场书皂工食银五两五钱五分,协济银三百三十一两二钱七分,共银三百五十五两四分。
本府通判在场点名,合用白米一盘,白面一盘,猪肉一肘,活鸡二只,核桃一盘,胶枣一盘,金酒一尊,大呈文纸五十张,中呈文纸五十张,毛边纸十张,连七纸五十张,碗红纸三张,佥判笔二枝,银朱一两,酒饭三卓,共银一两九钱九分五厘。
太仓关支米麦帮贴脚价角二十一两一钱一分七厘五毫。
以上五项,共该银肆百陆两捌钱伍毫,本县铺税银支办。
△殿试(万历二十年分数)
御览登科录纸六百张,奏本纸六万张,大黄夹榜纸二百张,中夹纸四千张,蓝青连七纸七十四张,碧青纸七百五十张,大白连七纸九千四百五十张,行移纸一千二百三十八张,黄绫一丈五尺,红绫一丈五尺,蓝绫四丈,蓝绢一十四丈,黄罗销金袱六个,红罗销金袱五个,牙圈三十个,紫石砚七十个,心红三十两,上笔一百五十枝,上墨三十笏,中墨七斤半,墨煤六斤,面六十五斤,棕十斤八两,梨板八十片,蜡烛七百五十枝,锡印盒十五个,绵纸簿五十扇,漆匣砚五十个,锡笔架五十个,锡水滴五十个,大红开化纸一百五十张,白芨一两,小样挝笔二枝,镇纸石四十块,朱墨二锭,兔毫笔二百枝,烟墨二十笏,银朱二斤,锁钥五副,裁刀四把,黄红毡五十条,大糊刷四把,黄磁盆二个,铁锁四把,黄绢包袱三十五个,大油绢包袱一十七个,剪子四把,抿子四把,青布门帘四十个,以上共该银四百四十六两四钱三分六厘,二县召商分办。
礼部住宿床帐家火:合赁锡面盆五十个,锡茶壶三十六个,锡烛台六十对,锡夜壶六十把,锡朱盒十六副,锡酒壶十二把,红卓八十张,椅子八十把,彩漆卓六张,彩漆琴卓六张,食盒六抬,大托盘六十八面,攒盒三十六个,捧盘二十个,捧盒十副,手盒二十二副,小方盒二百个,大方盒二十五个,上彩漆床二十六张,中彩漆床九十张,铜面盆二十个,面盆架五十四个,衣架六十座,手巾七十条,净桶七十二个,围屏四十四架,磁花钟四百个,茶匙四百张,圆盒三百个,磁夜壶二十个,大磁盘六百个,大磁碟二千个,果碟八百个,汤饭碗一百个,浅碗一百个,木烛台一百对,青布门帘二十副,红销金卓围五副,段坐褥十副,脚凳十条,水火酒炉六副,粘果八卓,帐幔蓝布四十六匹,水缸四口,案板四块,大小乌盆十个,板凳八条,大小铁锅六口,水桶钩担二副,绕廊红绢二十匹,糊房裱褙匠一百二十工,搭黄榜等席棚工食三两六钱,结彩十五架,以上共赁银六十两七钱五分六厘,二县分办,拘行户解送。
礼部取用烛炭、恩荣宴图纸张:蜡烛四百枝,木炭一千斤,黄绒绳四条,大磁青纸五十张,烟子二斤,水胶八两,枣核钉十六个,二寸钉十个,大呈文纸一千张,毛边纸五百张,大红纸七十张,连七纸五百张,梨板二块,糊面二斤,徽墨五块,大宴轴一杆,饭轴二杆,油漆匠工食二钱,刊字匠工食一两二钱,木匠工食二钱,刷印匠工食一两,裱褙匠工食七钱,书办工食二两一钱,以上共该银二十四两八钱六分八厘,二县分办。
光禄寺晚宴,取木烛台二百对,银一两六钱,二县分办。
总计:殿试合用登科录纸张、床帐、家火等四项,共该银伍百叁拾叁两陆钱陆分,于二县铺存银内支。
△乡会试武举(据万历十七年武乡试,十八年武会试数)
按院行委本府治中、通判各一员考校,合用酒饭酒二两肆钱,二县均办。
修理贡院会经堂厢房门墙壁油饰,银二两六钱三分。糊饰内外帘经房窗户、顶隔、书架、卓面,银六两八钱四分五厘。修造满堂红面盆架,工料银一两四钱二分五厘。造帽架、木界方、木签、毛葫芦等项,工料银二两二钱一分。造号口站、立巡风碑,工料银六钱二分三厘。修饰连盘号房卓板、栅栏,工料银一两一钱四分二厘。造各处炉灶工料银三两三钱六分。修饰圣旨牌路灯杆工料银五钱七分五厘。修饰提调厅、弥封受卷供给所、誊录刊字等房门窗、书架、床卓等项,工料银一两二钱七分六厘。修补府库两厨夫房、大中门猪圈等项,物料银三钱一分五厘。里围墙倒塌五丈,工料银六两三钱七分。补大门外鹿角木、里围墙蜈蚣木,工料银二两三钱八分。打扫贡院人夫工食银一十二两六钱。以上武场会试修理共银四十一两七钱五分一厘,二县均办。
武场会试上下马二宴,合用卓五百一十八张,椅子一百三十把,盒担五百二十抬,寸盘一千五百二十面,粘果匠二百四十四工,粘果面五百二十斤,粘果纸二十刀,封果顶红纸二百张,粘果用煤八百斤,粘果用木炭四十八斤,粘果房打炉土坯人工银二钱八分,捧盘、斟酒子弟二百六十八名,锦彩十二架,彩亭四座,围棚红绢二十匹,执旗夫八十名,遮旸蓝布一百二十匹,花管二百副,露台厨房席棚十二座,厨子一百一十二工,土坯三千二百个,泥水匠六工,手牌四十面,土作四工,大铁锅二十八口,水缸二十四口,案板二十四块板,凳五十条,乌盆四十个,砂锅连盖八十个,水桶八副,牛油烛二十斤,铁通条、锨镢二十件,水瓢二十个,苕帚、簸箕八十件,芦席八领,晾点心苇箔十条,城杓二把,灯笼十对,黑碗三十个,蒸笼十六副,水夫十六工,厨房用煤六千斤,煤土四车,油篓八个,木炭四百斤,木炭八百斤,磁器一万一千四百个,茶钟汤碗四百个,河西盘一千三百个,人物劝碗四个,长柄白牌八面,大小秤四根,兵部皂隶二名,工食二两四钱。
二宴赁办家火:金台盏二十八副,金镶牙箸二十八双,红段座褥二十八件,红段销金卓帏二十八件,执壶二十八把,红绢卓帏八十件,青绢卓帏六十件,银镶酒钟并托六十副,锡镶酒钟并托六十副,锡镶箸一百二十双,水火炉二十八副,酒素十六把,漆托盘二十八面,拿盘一百二十面,拿盒二十八副,茶钟一百六十个,春盛二十架,火壶八把,茶壶八把,汤壶十二把,围屏二十架,食盒八抬,果盒四个,并□□春盛果子茶叶、茶果,木炭八包,红烛三十二对,牙香四包,答应人夫三十二名。以上武举会场上下马二宴卓椅等项,并赁厢长家火,共银一百四两八钱九厘,二县均办。
武场会试内供给补办家火:大铁锅三十五口,小铁锅十五口,大铁杓六把,小铁杓二十六把,铁铲十把,铁烛剪十把,铁通条十五根,铁火箸十五双,铁帘钩十副,铁菜刀十五把,铁锨二十六把,铁曲碎六十副,铁锥二十把,大炉条四副,大铁锁一把,常山大铁锁四十把,常山小铁锁三十六把,常山招锁七十把,枣核钉八百斤,双连钉六斤,铁■〈钅敖〉盘一面,铁斧四把,盘秤二连,钩秤二连,大秤二连,花磁碟六百个,青磁浅碗一百个,青磁花茶钟四十个,花磁酒钟四十个,磁灯盏五十个,大乌盆四十个,黄磁盆二十五个,黄磁礶一百六十个,大小砂锅一百五十个,砂浅五十个,砂■〈石兆〉六十个,酒托四十个,马尾罗三个,簸箕二十个,水斗三十个,柳斗十个,刷帚三十把,笤帚七十把,小罩篱五十把,石舂八个,木杓六十把,棕刷十五把,算盘八面,红石二十斤,大旗缨四个,绢罗二个,竹扫帚三十把,烧煤十六车,取灯四十把,竹水提二十个,灯草一斤,白矾八两,苏木二两,槐子八两,锡镶箸十把,黄红钥匙穗八副,进题桶一个,把桶十二个,大木桶十八只,糖桶十只,大锅盖三十六个,小锅盖四十四个,中蒸笼八副,小蒸笼八副,饭甑十八副,蒸饭布二匹,盛面口袋十一条,灯笼红纱六丈,进题纱灯八个,竹丝灯笼三十个,路灯杆二十四根,木梆三个,木杠二百五十根,大小案板三十块,木方盘三百二十个,木凳三十八条,麻绳二百一十个,捆卷绳一千八百条,荆筐三十五个,荆笆十扇,定更香三束,苍术五斤,芸香一斤八两,白芨十斤,安息香二百枝,沉速香八两,锡茶壶二把,锡镦漏二副,锡酒壶四把,锡夜壶二把,锡灯台四座,铜茶匙十五张,包裹纸七刀,红绵纸四刀,中呈文纸二百张,连七纸四百张,判笔二十枝,全坚笔四十枝,烟墨二斤,小石砚二十个,芦席三十领,油盒二十副,金酒坛二百个,水缸一百四十口,蒲包六百四十个,门帘杆二十根,竹板三十块,卷箱二十八只,卷架二十八副,大床四张,中床五张,彩楼四座,帐幔十二副,大小雨伞二十把,水瓢二十个,棕履二十双,儒士写号口等牌工食银一两,写帖书手二名,工食一两八钱,誊录书手六十名,工食九两。以上武场内供给补办银九十二两二钱八厘七毫五丝,二县均办。
内供给赁办家火:金卓十张,红心卓一百五十张,椅子一百把,围屏十四副,衣架八座,面架八座,坐褥二十件,红段销金卓帏十四件,红卓套六件,火盆六个,银朱盒十四副,执壶六把,红绢卓帏二十件,春盛八架,银镶钟托三十副,银盘盏十四副,磁碟一千二百个,磁茶钟一百二十个,磁汤饭碗三百个,锡镶钟托七十副,花匙一百张,银镶箸一百二十只,火壶四把,茶壶十把,汤壶四把,酒素三十把,水火炉十个,拿盒十副,手盒十副,银烛台十对,拜毡十条,铜盘二个,茶叶四十包,茶果银四钱八分,银朱二斤,黑墨四锭,佥判笔三十枝,手巾四条,木炭八包,答应人夫六名,往回搬运人夫银一两五钱。以上内供给共银五十九两二钱,二县均办。
武场会试外供给,伺候进题进呈录用纱灯四对,火把火绳各四对,人夫二十四名,兵部正堂并职方司进题录用纱灯十二对,火把火绳十二对,人夫四十八名,红烛四十八枝,场前用长夫八名抬宴盒,担七十抬甜水,价银八钱。以上武场外供给人夫等项,共银一十五两五钱八分,二县均办。
武场会试内供给正办家火银五百一十四两零,系领兵部银,二县委官备办送用。
总计以上乡会武场、考校、修理、上下马宴、盒担人夫等项,共该银叁百拾伍两玖钱肆分捌厘柒毫伍丝,二县均办,俱于铺存银内动支。
武场主考官二员,用轿夫十六名,进出场共工食银二两五钱六分;主考并监试、提调等官进出场用皂隶六十八名,共工食银三两九钱三分;监试、提调、中书等官进出场用马七匹,又出场加马一匹;共银一两五钱;进呈录用短夫五名,工食银一钱二分五厘;明轿一乘,赁银二钱;黄绢伞一顶,赁银五分;大金扇一柄,赁银三分;执事一副,并骨朵、牙杖各一对,共赁银一钱五分二厘五毫;蓝帽十六顶,赁银四分;皂隶红帽四十八顶、桶子帽十顶,赁银一钱一分六厘;青绢伞七顶,赁银三钱五分;大绢雨伞四把,赁银一钱二分;大扇七把,赁银一钱四分;交床七个,赁银七分;刑具一副,银二钱二分。以上共银九两六钱三厘五毫,除大兴外,本县行银内支给。
△杂费
乡饮酒礼,每年二次,除十月大兴县外,宛平县该管正月分。相沿,上席六卓,正宾一,僎宾一,介宾一,主宾二,司正一,每卓用猪肉八斤,银一钱六分;羊肉八斤,银一钱二分;牛肉八斤,银一钱二分;大鹅一只,银二钱;鲜鱼一尾,重五斤,银一钱;糖■〈饣齐〉饼三盘,共一千二百个,共银三钱六分;糖果山二座,重三斤,银一钱二分;荔枝一盘,重三斤八两,银一钱七分五厘;圆眼一盘,重三斤八两,银一钱七分五厘;胶枣一盘,重十斤,银一钱;核桃一盘,一百六十五个,银六分六厘;栗子一盘,重八斤,银一钱四厘;豆酒一坛,银二钱;以上每卓该银二两,共银一十二两。上中席五卓,治中一,通判三,推官一,每卓用猪肉五斤,银一钱;羊肉五斤,银七分五厘;牛肉五斤,银七分五厘;大鸡一只,银五分;鲜鱼一尾,重三斤,银七分五厘;糖■〈饣齐〉饼三盘,共七百二十个,该银二钱一分六厘;糖果山二座,重二斤四两,银九分;荔枝一盘,重二斤八两,价一钱二分五厘;圆眼一盘,重二斤八两,价一钱二分五厘;胶枣一盘,重六斤,价六分;核桃一盘,计一百十个,价四分四厘;栗子一盘,重五斤,价六分五厘;豆酒一坛,价二钱;以上每卓该价一两三钱,共银六两五钱。中席二十六卓,经历一,知事一,照磨二,检校一,知县二,训导十一,县丞四,主簿二,典史二,每卓用猪肉三斤,价六分;羊肉三斤,价四分五厘;牛肉三斤,价四分五厘;鸡一只,价三分四厘;鱼一尾,价三分;糖■〈饣齐〉饼三盘,共二百一十个,价六分三厘;糖果山二座,重一斤八两,价六分;荔枝一盘,重一斤八两,价七分五厘;圆眼一盘,重一斤八两,价七分五厘;胶枣一盘,重四斤,价四分;核桃一盘,计六十个,价二分四厘;栗子一盘,重三斤,价三分九厘;料酒一坛,价四分;以上每卓该价六钱三分,共银一十六两三钱八分。下席八卓,司狱一,库官一,阴阳官一,医官一,众宾四,每卓用猪肉二斤,价四分;羊肉二斤,价三分;牛肉二斤,价三分;鸡一只,价三分;鱼一尾,价二分五厘;糖■〈饣齐〉饼三盘,共一百五十个,价四分五厘;糖果山二座,重一斤,价四分;核桃二盘,计五十个,价二分;胶枣三盘,重三斤,价三分;料酒一个,价四分;以上每卓该价三钱三分,共银二两六钱四分。食卓四十五卓,每席价四钱,共银一十八两,包酒人户领办。各费不等。赁卓椅盒担人夫抬价共银三两;搭盖席棚一座,工价银五钱;结彩三架,彩亭一座,银三钱;大红销金柬套十一付,碗红柬套二十五副,毛边柬套八副并销金、杯箸佥共四钱四分;礼生五十四名,每名折席银二钱五分,共银一十三两五钱;礼生迎宾脚力银一两,小饭银一两二钱;本府县学执事吏七名,共小饭银七钱;粘果纸六刀,每刀四分,共价二钱四分;粘果面五十斤,每十斤银七分,共价三钱五分;粘果匠四名,工食银四钱。
以上共乡饮银计用柒拾柒两壹钱伍分。
遇吏部、詹事府、翰林院、太常寺新官上任,并各庙祭祀、祈祷雨雪、夏冬二至点斋、送乡宦、内相牌匾等项,彩额彩亭,合用多寡不等,每季约用四十余架,每架赁银五分。
本县佐贰,春秋二次上陵夫约用银五两。每年夏冬二至点斋察院灯笼火把,每年约用银一两五钱。本县随朝吏一名,每年工食银一十二两,课程内支给。
各衙门新正:学院、按院、盐院公所各门神、桃符二副,共价一两六钱五分。太仆寺正堂、大门、二门、东西角门、土地祠、后宅门、大小门神、桃符各二十副,共价一两四钱三分二厘。少卿三堂,每堂中小门神、桃符各十一副,共价七钱八分八厘。礼仪房折门神、桃符价一两五钱,吏解。阴阳学中小门神、桃符三副,价一钱四分六厘。本县大门、二门、东西角门、后宅门、大小门神、桃符各十一副,共价九钱五分;粮匠、屯捕各官门神、桃符各二副,共价三钱四厘。每年礼仪房元宵折纱段价一两,吏解。以上俱本县行银支办。
按院差满,本县攒造事迹册二本,纸张工食四钱二分,行银支给。
按院审录本县重囚,造报本院并理刑厅方册各一本,约用呈文纸一百二十张,刚连纸二百五十张,造册书手并装钉匠工食共约银三两五钱零,临时起数,增减不等,行银支。
遇保定处决重囚,造报按院、刑部、监斩官、霸州道、保定府、理刑厅并本府及理刑厅略节册九本.招由册七本,共约用呈文纸三百六十三张,刚连纸一百五十八张,青壳十张,造册书手并装钉匠工食共约银七两七钱零,押解皂隶解子六十名,每名工食银六钱,押解吏书盘缠车价共二两,临时起数,增减不等,俱行银支给。
按天下郡邑经费,例计地方供亿繁简,刊为石画,所出一浮所入,则必取旁郡邑之赢余者协济之,即锱铢取盈焉。盖量入为出,酌盈注虚,举望紧置邮,罔不皆然。而况帝宅赤县,由宗庙以至庶司百府,咸取给之,若曰入不为额,而出焉无经,畴能谋之耶?惟宛则有不能然者。林林总总,汗雨袖帷,谁不受宛之廛?而尺寸籍之,匪官庄屯牧,则锡予苑卫,如城内房号,城近粒银,宛曾不获资其毫发之益。有人而不有其土,有土而不有其财,有财而不有其用,其大势已不得与蕞尔专城者齐等,而其经费所自出,额坐田宅税契者,其数又不可为典要,惟存留铺行,幸有成额,而丰凶之减免,征解之完欠,类不可较以为常,其入之不可量如此。乃册卷所载,岁支额数,视所入率相迳庭,而其间偶值大典礼,如行幸、封拜及变染等不时传宣之事,动费百千,其费既不可节省,而取办又在仓卒。当其时即以岁入有常者应之,且不免移甲支乙,那前趱后;而今则甲乙两空,前后俱竭,若之何而可支耶?卷查万历十五年知县徐启东到任,申详本府,已云库门不闭,借欠六千余。继此五六年之间,出数莫之减,入数莫之增,而重之以两年水旱之免征;四年抬柴之拖欠,非有神输鬼运,其匮可知。适有天幸,捕获伪印匿税者,立增五千余金,得稍稍整理,代为前任补塞借欠,纾一时羽檄之征。然此偶然事尔。彼入不常,而出不常,则此幸又何可遽指为常,而漫于经费,不亟亟讲耶?盖尝求之,经费之中有可量裁者,如内府发出本色布绢,变染颜色,此上供之物,好用匪颁,铺垫诚不可不厚。而每匹至八分以上,几与染价相等。是独不可少裁其一二,或下令坐解布绢,州县初解,即用染色,并今内府变染之劳而省之可也。然而其事由内府也。有可暂裁者,如奶口储养,大事供给,诚不足论数,而不论用否,辄令有司供具如数,不几冗乎?谓宜因事举行,候内庭有喜,始如数集养,平时惟量取一二以备传宣可也。然而其事关掖庭也。有可改派者,如祭祀苇把,既系外州县派解寄收,两县代进,第省其守候之苦足矣,而今乃每进五十斤,必代应脚价使费三钱,岁积凡若干。如不可省,胡不求之原解苇把之州县耶?有可查处者,如太庙荐新诸品价办,示民力之普存也。而宛平京西等四图,岁办樱桃、沙果、桃、杏、李、栗,香山等四图岁办粳米、鲜藕,所贡无儿,而杂费不赀,既不以是免其正差,又不议给以价,而月果等价善者,顾令众商至抗争趋之,飨亲初意,恐不如是。诚就中剂量,如正祭纸张等价,量为节缩,移为前项,里下岁办之价,而悉归之商,令其轻重相兼,此果何难于商,而顾利商以病吾民耶?有可查省者,如勘合车辆,专有会同馆支应,而每年内府取用,动及两县,且一举必数十辆。其中袍服等项,固关实用,而强半多折乾以去,上焉以无凭查考而填给之,下焉以举上明文而应付之。即有重冒,莫可究诘。孰与并归会同馆,令莫可隐射之为便耶?有可协派者,如乡试,畿内公事也,而胡不派之八府?会、殿武举,天下公事也,而胡不派之各省?试令来朝官员,各查应试人数多寡约若干,量于存留银内带解部府,协办盛举,彼分之取数既不多,而积之两县不释负耶?诸如此类,难以枚举。大都两县之疲,辟则贫家生之者寡,为之者舒,而苟不于其食用焉谨之,即助之珠宝绮縠什百千万,终为无当之管,欲其满也,得乎?此闻之故老,其梗概如此。若必求为石画,则两县之岁入若干,岁出若干,班班具在,因其出之多,而增其入可也;因其入之少,而裁其出亦可也。此外,宫府不时之需,岁于何项预积若干,储之两县,而待其支可也。预议坐定何所,而临事取给焉,亦可也。藉令如是,出入相准,盈虚不偏,俾两县经费得与天下郡邑事体相同。而岁无赢余,吾且谓帝宅赤县非所宜然。若舍是而苟且图之,幸其无不常之出,出又幸其有不常之人,以为旦夕之谋,是谋非予之所能及也。
●卷十六
○人物
△乡贤
【南北朝】
徐邈,蓟人。魏文帝时,历谯相,平阳、安平太守,所在著称。后为凉州刺史,风化大行。迁司隶校尉,百僚敬惮,拜司空。卒,谥穆侯。相传宛平徐家庄,乃其故里。
刘沉,蓟人。博学好古,仕至侍中。在位敦儒道,爱贤能。尝荐用里人霍原及申理张华,为时所称重。
张华,范阳方城人。学业优博。图纬、方伎之书,莫不详览。赞伐吴,功成,封广武侯。华于仪礼、宪章,多所损益,一时诏诰,多所草定,进为侍中中书,尽忠匡辅。卒之日,家无余资,惟文史溢几箧耳。所著有《博物志》。所住宅,在芦沟桥南,今废。
平恒,蓟人。祖视,父儒,并仕慕容,为通宦。恒耽勤读诵,不以屡空改操。尝撰略注,合百万余篇。征为中书博士,出为幽州别驾,廉贞寡欲,衣食尝不足。后,迁秘书丞,一时文儒,皆推让其博洽。卒,赠都昌侯,谥曰康。
平鉴,燕郡蓟人。祖延,魏安平太守。父胜,安州刺史。鉴少聪敏有豪侠气。以军功累迁襄州刺史,齐神武起信都,迁怀州,筑城以防寇,城内井竭,鉴衣冠而祝,泉即涌溢,卒,赠司空,谥曰文子。
【唐】
鲁炅,蓟人。仕至襄邓节度使。时襄汉兵起,炅扼其冲,南夏顿以完,封岐国公。
张希崇,蓟人。少好学,通《左氏春秋》。仕后唐,累官灵武节度使。在官不喜声色,善抚士卒,招集夷落,明宗屡诏褒喜之。
【周】
边归谠,幽州蓟人。父退思,檀州刺州。归谠弱冠以儒名,仕周,历礼、刑、兵、户侍郎,世宗闻其亮直,擢为尚书右丞,枢密直学士。宋初,为户部尚书,致仕。子定,雍熙初进士。
【宋】
马全义,幽州蓟人。年十余岁时,学击剑,善射丸。初,事周,以功累迁殿前指挥使。后从太祖讨李筠,飞矢贯臂,全义拔镞临敌,士气益奋,遂克泽州。累官至江州防御使。卒,赠检校太保。
马知节,全义子。以荫补官。真宗时,为枢密副使,遇事敢言。时,王钦若为使,知节薄其为人,每廷议得其不直,辄面诋之。闻其风者,皆为正直云。
【辽】
张俭,宛平人。端悫清俭,不事外饰。统和中,举进上第一,为云中幕官。圣宗时,尝召访世务,俭条奏三十余事,深嘉纳之。累官至左丞相,封韩王。
刘伸,宛平人。自少即以词余名于时。登进士第,累官大理卿,明法而恕人以不冤。一日奏狱,辽主适与近臣语他事,不顾。伸进曰:自古帝王重民命,愿省臣奏。道宗惊异,后拜参知政事。
刘仲诲,宛平人。父彦宗,尝官平章事。仲诲官至太子少师,兼御史中丞。立朝峻整,容色庄重。世宗尝曰:“朕见刘仲诲,常若将切谏者。”其以刚严见重如此。
丁■〈舟丰〉仁,宛平人。冲澹寡欲,好学无倦。举进士,调武陟县丞,立学校,召俊秀子弟教之。迁和用令,先是,群小越法,■〈舟丰〉仁申明法禁,奸吏屏息。累迁陕西转运使。
【金】
阎公贞,宛平人。举进士第,为朝邑主簿,以察帘升同知亳州防御事,累迁翰林院侍读学士。公贞居大理几十年,详审周密,未尝有过举,被命较定律令,多所是正。金人以为法家祖云。
高昌福,宛平人。父履,辽御父中丞。昌福辟河南元帅府令史。时,宗弼复元帅,治汴。人有疑似被获,皆目为宋谍者,杀之。昌福谳得实,释去者甚众。累迁东京留守事,治最,迁山东西路转运使、工部尚书。
马肩龙,宛平人。少有能,赋户初在太学,尝辨名将从坦杀人之冤,时论义之。后德顺受围,亟请兵,不至。州将假肩龙凤翔判官,守御一委任之,受政百日,食尽,乃陷,遂遇害。诏配食褒忠庙。
【本朝】
董伦,宛平人。端厚质实,能诗文。洪武中,为右春坊大学士。久之,出为河南参政。坐累,谪云南。洪武末,召还,授礼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礼遇甚厚。
李嘉,宛平人。初,立志事父母尽孝。始为奉祠所礼生。永乐初,以守城功,授鸿胪序班,升通政司参议。官至礼部侍郎。嘉持身端谨,刚方严教,人不敢干以私。
甄庸,宛平人。洪武末,为吏部主事,有声。迁松江府知府。在任政平讼简,民甚安之。坐他事累降右军都督府经历。寻,荐为监察御史,出巡广西,卓有风裁,召还,拜工部右侍郎,寻升尚书,致仕。庸性凝重,言若不出口。过事处之,绰有余裕。
李侃,宛平人。字希直。正统壬戌进士。历升户科都给事中,时马顺有宠,公攻之亟,相与攘击御座前。景泰易储,公力争之,继以泣誓,必迎复。已,巡抚山西,多惠政,愈久思之。仕终佥都御史。所著有《归安集》、《都宪奏议》。其父东,洪武初,举博学宏词。仕至行人寺副,有孝行,时称李孝子。祖继本,元至正为翰林检讨,著有《一山集》。始祖士瞻,元皇庆为枢密使,著有《经济略》,俱以文名于时。
李德恢,侃子。成化己未进士,历官严州知府。严俗健讼,公摘发如神,民莫敢欺,讼因以简。每单骑亲历田间,视土所宜,教以池塘沟洫之法。访严子陵后,复其家,俾奏祠事,民咸德之。仕终参议。所著有《节庵集》。子铭昊、光霁,俱登进士第。铭昊历礼部主事、户部员外、工部郎中,终参议,所至有声,著《洪范要旨》、《道学指南》、《兵家机要》等书,时称有父祖之风。光霁仕终南京寺副。
马永字天锡,宛平人。父荣,成化初年,从征大同黑石崖,历升镇番参将,威名大著,卒于官。公袭职,益振先烈。正德五年,流贼刘六等作乱,公从都御史陆完讨平之,升都指挥同知。时,江彬有宠,武庙征公为千总,固称病不出。彬败,诸同罪者皆得罪,独不及公。嘉靖初,虏入寇遵化,亟,参将陈乾战死,公代之,筑太平寨以守,累战皆捷。已,蓟州亟,移往总兵,又破虏酋把儿孙等于青山口、大岭寨、洪山口等处,历升右都督。嘉靖戊子,公疏雪陆完、丰熙等冤,忤旨革任。乙未,辽阳军乱,起征虏前将军,抚定之。己亥,复大鼓噪,公三抚之,不从,乃率亲兵往,赦胁从不治,诛首恶四十余名,旬日而定,进左都督,有玺书金帛之赐。庚子卒于官,两镇军民巷哭,过车祠祀之。详见《召对录》、《名臣录》、《吾学编》、《今献备遗》、《今言》、《续百将传》、蓟辽通州三关等志及《言行录》等书。
徐淮,宛平人。别号豫斋。嘉靖癸未进士。初授清丰知县,有惠政,均田清赋,士民称平,时行取多不及考,公独五年乃升户部主事,去之日,倾邑哭送。寻改御史,疏争毁圣像,忤旨下狱。已复疏留王定斋公,杖谪冀州判官,历任户部郎,致仕,入名宦祠,详《清丰志》及《去思碑》。子维幹,中嘉靖丙午乡试,任武陟知县。
张翰,宛平人。别号西野。弘治乙丑进士,选御史,弹劾不避权贵。时,刘瑾当国,内外重足而立,公独长揖不为屈。一日会他所,瑾不能堪,拳击公纱帽,至笼其首。公跃起,击瑾仆地,左右亟扶以去,人或危之。公笑曰:“恨未杀此奴,为国家除祸本耳!”无何,瑾败。公历官副都御史,巡抚四川,致仕。公所至有声,囊无余俸。荫一子,失其名,今不知所在。沈榜曰:“贼瑾羽翼成矣,而先生击之,即此足夺其魄,彼烧葱捣蒜者,独非夫耶!予每见都士人谈及此事,未尝不抚掌称快。”
刘效祖,字仲脩,别号念庵,都人士称者因曰念庵先生。嘉靖庚戌,成进士。出佐卫辉,有声。业应垣台选,而有武柄臣含沙射之,止除户部主事。历郎署,擢备兵固原。勋业日隆,忌者日甚,先生不顾也。无何京察,吏垣某尝■〈口卸〉先生,辄中伤焉。时,大司徒高公力争之,不得,竟夺先生官。归田之岁,才四十耳。先生略不介意,首斥俸余,散之宗党,不令别藏一长物,惟一意著作自娱,有《关镇志》、诗文集若干卷行世。先皇时,先生名传禁中,尝特传中綍,征诗缙绅,隐然有东山之望,而先生遂益韬晦,杜门不出云。生平懿行,详《大司马王公志》中。卒后数年,士民举入本府乡贤祠。其子孙蕃衍,至今为京师右族。沈榜曰:“予至宛,不及见先生,然谈者犹啧啧不已。已谋记宛访地方故实,则此举实先生有志未就者,安得起先生九原,为我上下议论也,惜哉!”
万历贰拾年,宛平县地方寄寓乡贤,据该吏查报,照科序次如左。其有遗者,续查入。
孙飦,号立峰,丙辰进士。锦衣卫人,历任吏部尚书。
曹子朝,号泃川,丙辰进士。三河县人。历任四川右布政。
李江,号岷山,己未进士,锦衣卫人。任南京刑部右侍郎。
吕鸣珂,号苍南,己未进士,锦衣卫人。历任光禄卿。
董文宷,号云溪,己未进士,金吾前卫人。任四川参政。
曹子登,号如川,壬戌进士,三河县人。历任右副都御史。
徐维楫,号嗣斋,乙丑进士,锦衣卫人。历任太原府知府。
杜其骄,号华南,戊辰进士,顺天府人。历任通政使。
孙錝,号鹤峰,戊辰进士,锦衣卫人。历任太仆寺正卿。
赵楫,号用吾,辛未进士,锦衣卫人。历任湖广副使。
徐学礼,号莲渠,辛未进士,留守中卫人。历任河南府知府。
沈涵,号石鹤,武功卫籍。辛未进士。原任河南归德府知府。
孙鑛,号月峰,甲戌进士,锦衣卫人。历任右副都御史。
张汝贤,号希山,甲戌进士,武功卫人。任刑部员外。
朱国祚,号养淳,癸未进士,太医院人。任翰林院修撰。
方从哲,号中涵,癸未进士,锦衣卫人。任翰林院编修。
杨元祥,号屋垣,癸未进士。任翰林院编修。
吕胤昌,号姜山,癸未进士,锦衣卫人。历任吏部验封司员外。
沈凤岐,号鸣阳,癸未进士,旗手卫人。历任登州府知府。
王岳锡,号肖塘,癸未进士,锦衣卫人。任池州府知府。
黄腾春,号怡堂,癸未进士,留守左卫人。任行人司右司副。
何选,号克斋,顺天府籍,嘉定县人。癸未进士,任御史。
孙承荣,号震南,丙戌进士。历任武昌知府。
王嘉谟,号弘岳,丙戌进上,豹韬卫人。任行人司行人。
林守信,号成寰,丙戌进士,锦衣卫人。任潍县知县。
冯有经,号源明,己丑进士,锦衣卫人。任翰林院编修。
章尧相,号华宇,己丑进士,彭城卫人。任山东济南府推官。
蔡文会,号□□,己丑进士,锦衣卫人。任海门县知县。
王爱,号还冲,壬辰进士,锦衣卫人。观兵部政。
康炜,号定原,癸酉举人,锦衣卫人。任徐州萧县知县。
徐继申,号双桐,儒士,宛平人。任太仆卿。
马继文,号月川,儒士,锦衣卫人。任太仆少卿。
△列女
【元】
岳氏,大都人。家城西。元末,乱兵及城下,居民仓皇奔匿,岳氏告其夫徐猱头曰:“我等恐被驱逐,将奈何?”夫曰:“事急,惟死耳,何避也?”遂火其居以自焚。其母王氏及二女、一子,皆抱持赴火死。
王氏,燕人,张买奴妻也。年十六,买奴官钱塘,病殁,葬宛平四十里外。王氏每旦被发往奠,伏墓大恸,久而致疾,舅姑请曰:“新妇尚少,宜自图终身计。”王氏泣曰:“父母命妾归张氏,此足岂可更履他人门乎?”茕居三十年。事闻,旌其门。
王氏,惠士玄妻,大都人。士玄疾革,嘱曰:“我必不起,前妾所生子,汝善保护之,待其稍长,从汝自嫁。”士玄卒,王氏遂蓬首垢面,居墓侧。以妾子置左右,抚养至岁余,妾子亦死,乃哭曰:“无复望矣!”经死于树。今宛平西,地名有双冢儿,即其处也。
【本朝】
余氏,丰城侯李贤妾。初侯病,余恭侍甚谨,曰:“主人病即妾病。”侯故,余即洗沐更衣,至柩前泣曰:“妾妇人也,得侍房帷,荣且贵矣。今主故,妾安独存?得从死分也。”遂不食而死。事闻,追封淑人。赐葬宛平西山。
孙氏,家南城宣北坊。民人贾彦通妻。通故,孙氏守节,至天顺六年,具题旌表。
马氏,家阜城关外门头村。民人梁景妻。景于弘治二年故,马氏誓志守节,抚幼子仲美、仲诚,至嘉靖八年故。巡抚刘泽题旌。
徐氏,家都城鸣玉坊。系宽河卫已故指挥徐亮女。幼尚清净,誓不出适。景泰元年生,独处一室,至嘉靖四年无疾而卒。顺天府府尹闻渊、府丞张仲贤欲上其事,未果。给匾奖之。
司氏,家金城坊,永清左卫千户张勋妻。勋于嘉靖七年故,氏年方二十五岁,甘贫自守,至内寿八十八,故。万历二十年,西城察院徐彦登给奖,未旌。
王氏,家西城阜财坊。生员高天伦妻。伦嘉靖九年故。氏年二十四岁,守节至嘉靖末。朱学院议为题旌。隆庆元年王氏病故,事寝。
杨氏,住民潘崇谦妻。崇谦于嘉靖十一年八月十一日故。氏年方三十岁守节,至今九十岁,无恙。西城察院徐彦登匾奖,未旌。
郭氏,家北城日忠坊。锦衣卫百户傅鼎妻。鼎于嘉靖二十三年故。氏年二十一岁,守节事姑,今尚在。察院张鹤鸣匾奖,未旌。
马氏,燕山左卫指挥张佑妻。佑于嘉靖二十九年故。氏年方二十九岁守节,至今七十二岁,无恙。西城察院徐彦登匾奖,未旌。
何氏,家中城小时雍坊。生员尹敷谋妻。谋于嘉靖四十年故,无子。氏年方二十二岁,剪发毁容,纺绩自给,奉孀姑三十余年,孝敬不衰,今尚无恙。察院雷士贞匾奖,未旌。
刘氏,家朝天日中坊。济州卫指挥车镗妻。镗于嘉靖四十三年故。刘氏守节,至今七十五岁,无恙。盐院黄卷巡城察院徐彦登俱匾奖,未旌。
王氏,家南城宣北坊。武学生高第妻。第于万历十二年正月内故。刘氏断发割鼻,守节至万历十五年七月,竟以疮病故。南城察院孙愈贤匾奖,未及旌。
刘氏,家西城阜财坊。民人刘芳室女,举人冯赞妻。赞隆庆四年病故。刘氏时年二十三岁,矢志守节,抚孤孝姑,甚为宗族里所称。事闻,巡按察院孙旬批行府县廉得其状,议为奏闻,而年未及。学结云:刘氏归冯于一十有八,丧天于二十有三,凛凛清操,留未死之亡身,以延宗祀;茕茕苦节,收未究之典籍,以抚遗孤。教子擢魏科,慈母何惭于严父;为夫成哲嗣,后昆益振乎先声。缟素自甘,念载如同一日,织絍以给,百年永矢一心。年虽未及乎奏扬,典合先加乎褒美。词意甚工,为一时传诵。
门氏,初家城西日中坊。潘凤妻。凤嘉靖初年病故。时,门年二十四岁,二子俊、杰俱在襁褓,门誓以死从,潘氏亲知以二孤责之,乃已。守节四十余年,甘贫督义。时率二子,拜夫遗像,继以泣,终身不衰。俊卒举武举,有古侠上风。隆庆四年门故。俊庐墓三年,一时士大夫多奇之,有《节孝集》。
礼部尚书于公慎行诗云:中庭何所有,艺彼椒与兰。椒兰披户牖,桂树罗堂端。天风西北吹,众香越以繁。借问此何居?言之辛且酸。本家东海上,羁旅寄长安。良人早见背,遗婴亦已单。秉心在冰蘖,谁能惜盛颜。杨杕耀春华,柏枝凌岁寒。岂无青阳辉。良非我所观。补衣为儿襦,辍食为儿餐。儿从长者游,断发佐儿欢。以此持门户,幸不堕衣冠。我闻慕且悲,此义世所难。共姜名不沫,文母节未殚。试为贞妇吟,一唱再三叹。
巡抚都御史曹公子登题辞云:汉张俭以难投孔褒,其母命弟融止之,卒使俭完其名,至今颂母成人之义。宋刘安世除谏言,恐抗疏言时政,触忤累母,欲辞。母曰:“谏官当捐身报国恩,纵得罪,流放,吾从汝所之。”乃受命正色立朝,人目之为殿上虎。至今颂母成子之忠。今之人见人负难者,辄为下石计,至于为子避害,绝不以名义重,两者丈夫且然,何论妇道?都中潘母,名孺人者,友泉公继配,今武举君俊及杰母也。母婉婉笄归友泉公,酒浆衣服,祭祀宾客,一切倚办于母。人率以善好义,归友泉公,则母内助力也。姑且勿论。独是江陵当夺情时,吴中赵太史有封事,受杖出国门,狼狈万状;即莫逆且避绝,武举与太史无素,母辄命武举辇至室中,周旋粥饵,以是太史无恙,东归。余闻其事于聊城傅侍御公。武举亦不直江陵,欲上书极谏,恐不测,遗母忧,日踌躇。母曰:“儿无惑,万一相国听汝言,读礼去并释诸言者,是诚大幸。即不然,遗祸,吾何憾?”遂上书,竟未祸。余闻其事于吴中姚保御公。以今两者评之,太史义高于俭,其藉母以容,得亡恙者,与俭同。则母之义可知。武举即非谏诤臣,然一念愤激慷慨,得母以遂其直者,与安世同。则母之忠可知。忠义矫矫,伟哉有丈夫风,较古二母何让?然母亦非徒以一时愤懑为意气也者。盖其坚持大节,心素定耳。故柏舟有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此非以素定之心,坚持大节,其谁能之?先是友泉公不禄,母视身轻,视夫重,誓欲身殉,汤粥不入口者累日。时武举兄弟甫去褓襁,宗姻并其母,以二孤为言,更以死节、抚孤之难易开之。母于是视死节轻,视宗祀重,稍稍进七箸,举友泉公丧葬如礼,独持家秉,不遗余力。存二孤而蒸尝之。卒使二孤雄武,举席故业,昌阜于后,皆母忍死所贻也。母其审所处哉。夫生死之际,人所难辩。母殉夫以死,绝不怀二心,及闻抚孤,则又就其重者,幡然以生。嗟嗟!母之挺挺大节,素定于心,以是视忠义事,甘之若饴,能成其子为忠义事。昔公父文伯母有戒辞曰:从礼而静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公父氏之妇,知也。夫欲明其子之令德也。今母以大节明武举之忠义,其庶几哉文伯母风矣,何论二母!母卒且十年,余未习。武举托姚保御命余记之,余指其大节为言。先闻直指京兆仪制公业已旌其母曰:节。又有题其册者曰:节孝。余僭旌之曰:“忠义节孝。嗟乎!忠义节孝,为母重也。母重而武举益重矣。”
△仙释
【唐】
昙无竭,姓李氏,幽州人。幼为沙弥,修苦行。尝闻法显等躬践佛国,慨然有志,乃入流沙,经龟兹、沙勒诸国,进至罽宾国,礼拜佛钵,学焚书、梵语,求得观世音受记经梵文一部。又西入月氏国、天竺界,惟赍石蜜为粮,后随舶泛海,达广州而归。往来宛平西山诸寺,不知所终。
【金】
丘处机,九岁时从重阳祖师游。金世宗召问,以持盈守成之难为对。居万宁宫,后迁终南。元太祖请至,作醮焚简飞空,五鹤翔舞,每有咨访,以清净慈孝为对。请住太极宫,赐以虎符,凡道家事一委处置。卒年八十余,封长春演道教主真人。丘以正月十九日,在于宛平西四里白云观飞升。都人士倾城往观,相传遂以是日为燕九节,男女相率出游,礼拜其像,至今愈盛。
【本朝】
吕氏,陕西人。少为尼,游京师。正统间,驾幸边,出师之日,吕氏立劝止不听。驾留虏庭,默祈觉有异。复辟封为御妹皇姑,赐宛平西黄村为保明寺,俗因名皇姑寺。有敕(见王言下)有免地(见庄第下)。
按古称燕赵多慷慨士,不曰荆、聂、田、樊,动能于笑谈中报人死耶?然黄金台实在今都城之东,其当时所得士。树立功业,率自沉毅致之,至侍中则又以博雅殊绝百代,今故宅在宛,尚可寻也。其他显晦不同,各以其所长,独步一时,允文允武,随施辄效,即妇人女子与游方之外者,且蒸蒸焉,独慷慨乎哉!我朝自定鼎后,万国朝宗,业已二百余年。亡论卜筑屠保之夫,隐麟藏器不可缕数,即流而寓者,且寄为庄,师师济济,比屋可封矣。唯是月旦雌黄,非身后靡定,而宛故无志,嘉隆前又漫无可考者,用是记载寥寥。是则宛之不足者,非献也,文也。不然,试观国都皇城,势偏重于西,诸公卿僦居亦无不西者,城以外若陵寝、宫观、山水之盛,准则相之,悉萃于宛。地灵人杰,振古如是,讵可令慷慨士独擅千古耶!
●卷十七
○民风一(土俗)
【隋】
自古言勇敢者,皆出幽并。然涿郡自前代以来,多文雅之士(隋志)。水甘土厚,人多技艺(地志)。
【唐】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韩愈)。幽并之地,其人沉鸷,多材力,重许可(杜牧)。
【宋】
幽燕之地,自古号多豪杰,名于图史者往往而是(苏轼)。劲勇而沉静(燕论)。人性宽舒(《舆地记》)。风俗朴茂,蹈礼义而服声名(范镇)。
【元】
家无虚丁,巷无浪辈。黄仲文大都赋,略云:论其市廛,则通衢交错,列巷纷纭。大可以容百蹄,小可以方百轮。街东之望街西,髣而见,髴而闻;城南之走城北,去而晨,归而昏。华区锦市,聚万国之珍异;歌棚舞榭,选九州之秾芬。招提拟乎宸居,廛肆主于宦门。酤户何泰哉,扁斗大之金字;富民何奢哉,服龙盘之绣纹,奴隶杂处而无辨,王侯并驱而不分。庖千首以终朝,酿万石而一旬。复有降蛇搏虎之技,扰象藏马之戏,驱鬼役神之术,谈天论地之艺,皆能以蛊人之心而荡人之魂。是故猛虎烈山车之轰也,怒风搏潮市之声也,长云偃道马之尘也,殷雷动地鼓之鸣也,繁庶之极,莫得而名也。若乃城繙之外,则文明为舳舻之津,丽正为衣冠之海,顺则为南商之薮,平则为西贾之派,天生地产,鬼宝神爱,人造物化,山奇海怪,不求而自至,不集而自萃。是以吾都之人,家无虚丁,巷无浪辈。计赢于毫毛,运意于蓰倍,一日之间,一哄之内,重毂数百,交凑阛阓,初不计乎人之肩与驴之背。虽川流云合,无■〈革击〉而来,随销随散,杳不知其何在。至有货殖之家,如王如孔,张筵设宴,招亲会朋,夸耀都人,而费几千万贯,其视钟鼎,岂不若土芥也哉。若夫歌馆吹台,侯园相苑,长袖轻裙,危弦急管,结春柳以牵愁,凝秋月而流盼,临翠池而暑清,褰绣幌而雪暖,一笑金千,一食钱万,此诚他方巨贾,远土浊宦,乐以销忧,流而忘返,吾都人往往面谀而背讪之也。论其郊原,则春晚冰融,雨济土沃,平平绵绵,天接四野。万犁散漫兮鸦点点,千村错落兮蜂簇簇。龙见而冻根载苗,火中而早渐熟。柳暗而始莳瓜,藻花而旋布谷。种草数亩,可易一夫之粟;治蔬千畦,可当万户之禄。寒露既降,雄风亦高,促妇子以刈铚,忧气候之蹉跎。来辀去毂,如乱蚁之救溃垤;千囷万庚,若急雨之沤长河。爰涤我场,其荣孔多。有方外之黄鸡、玄彘,与沙际之绿凫、白鹅。收霜菜而为菹,酿雪米而为醪。社长不见呼,县官不见科,喜丰年之无价,感圣化而讴歌。
【本朝】
燕地多产名贤,德业勋猷,可师可范(祠祝)。
岁时元旦拜年:晨起当家者,率妻孥,罗拜天地,拜祖祢,作匾食,奉长上为寿。烧阡张:各家祖先,俱用三牲熟食,货草纸细剪者为阡张,供其前。俟三日后焚而彻之。惟佛前则供用果面,阡张至元宵罢,乃焚。道上叩头:元旦出游,道逢亲友,即于街上叩头。戴闹嚷嚷:以乌金纸为飞鹅、蝴蝶、蚂蚱之形,大如掌,小如钱,呼曰:闹嚷嚷。大小男女,各戴一枝于首中,贵人有插满头者。《荆楚岁时记》云:人日镂金箔为人,以贴屏风,亦以戴之头鬓,即此意也。元宵游灯市:每年正月初十日起至十六日止,结灯者,各持所有,货于东安门外迤北大街,名曰灯市。灯之名不一,价有至千金者,是时四方商贾辐辏,技艺毕陈,珠石奇巧,罗绮毕具,一切夷夏古今异物毕至。观者冠盖相属,男妇交错。近市楼屋赁价一时胜踊,非有力者率不可得。十四日曰试灯,十五曰正灯,十六曰罢灯。走桥摸钉,祛百病:正月十六夜,妇女群游祈免灾咎,前令人持一香辟人,名曰走百病。凡有桥之所,三五相率一过,取度厄之意。或云终岁今无百病,暗中举手摸城门钉一,摸中者,以为吉兆。是夜弛禁夜,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俱不闭,任民往来。厂卫校尉巡守达旦。放烟火:用生铁粉杂硝、磺、灰等为玩具,其名不一,有声者,曰响炮,高起者,曰起火。起火中带炮连声者,曰三级浪。不响不起,旋绕地上者,曰地老鼠。筑打有虚实,分两有多寡,因而有花草人物等形者,曰花儿。名几百种,其别以泥函者,曰砂锅儿。以纸函者,曰花筒。以筐函者,曰花盆。总之曰烟火云。勋戚家有集百巧为一架,分四门次第传爇,通宵不尽,一赏而数百金者。打鬼:正月十六日,小儿多群集市中为戏。首以一人为鬼,系绳其腰,群儿共牵之,相去丈余,轮次跃而前,急击一拳以去,名曰打鬼。期出不意,不得为系者所执,一或执之,即谓为被鬼所执,哄然共笑。捉代系者,名曰替鬼。更系更击,更执更代,有久系而不得代者,有得代而又系者,有终日击人而不为所执者,以此占儿轻佻,盖习武之意。跳百索:十六日,儿以一绳长丈许,两儿对牵,飞摆不定,令难凝视,似乎百索,其实一也。群儿乘其动时,轮跳其上,以能过者为胜,否则为索所绊,听掌绳者绳击为罚。摸瞎鱼:群儿牵绳为圆城,空其中方丈。城中轮着二儿,各用帕,厚蒙其目,如瞎状。一儿手执木鱼,时敲一声,而旋易其地以误之。一儿候声往摸,以巧遇夺鱼为胜。则拳击执鱼儿,出之城外,而代之执鱼轮入,一儿摸之。耍燕丘:阜城门外有白云观,相传金道人丘长春修炼之所,正月十九,飞升。士女往观,许人物下。自是岁以为常,是日天下伎巧毕集,走马射箭,观者应给不暇。
二月引龙,熏百虫:宛人呼二月二日为龙抬头。乡民用灰白门外委蜿布入宅厨,旋绕水缸,呼为引龙回。用面摊煎饼。熏床炕令百虫不生。
三月祭墓:清明日,小民男妇盛服携盒酒祭其先墓,祭毕野坐,醉饱而归。每年是日,各门男女拥集,车马喧阗。朝东岳:城西有古庙,祀东岳神。规制宏广,神象华丽。国朝岁时敕修,编有庙户守之。三月二十八日,俗呼为降生之辰,设有国醮,费几百金。民间每年各随其地预集近邻为香会,月敛钱若干,掌之会头至。是盛设,鼓乐幡幢,头戴方寸纸,名甲马,群迎以往,妇人会亦如之。是日行者塞路,呼佛声振地,甚有步一拜者,曰拜香庙。有神浴盆二,约可容水数百石,月一易之,病目人虔卜得许,一洗多愈。
四月赏西湖景,登玉泉山游寺,耍戒坛秋坡。西湖在县西三十里,玉泉山在西湖旁,山水佳丽。碧云、香山二寺,都下称福地。俱详别卷。戒坛在县南七十里,先年僧人□□奏建说法之所,自四月初八说法起,至十五日止。天下游僧毕会,商贾辐辏,其旁有地名秋坡,倾国妓女竞往逐焉,俗云赶秋坡。宛俗是月初八日,耍西湖景、玉泉山,游碧云、香山。十二日耍戒坛,冠盖相望,绮丽夺目,以故经行之处,一遇山坳水曲,必有茶篷酒肆,杂以妓乐,绿树红裙,人声笙歌,如装如应,从远望之,盖宛然图画云。观佛蛇:县西潭柘寺有二青蛇,与人相习,每年以四月八日来见,寺中僧人函盛事之。事传都下,以为神蛇,游人竞往施钱,手摩之,以祈免阨。僧人因而致巨富云。游高梁桥:高梁桥在县西五里,有娘娘庙。塑像如妇人育婴之状,备极诸态,桥适当前,即西湖水流入禁城口也。俗传四月八日,娘娘神降生,妇人难子者宜以是日乞灵,滥觞遂至倾城妇女,无长少竞往游之。各携酒果音乐,杂坐河之两岸,或解裙系柳为围,妆点红绿,千态万状,至暮乃罢。
五月女儿节,系端午索,戴艾叶、五毒灵符:宛俗自五月初一至初五日,饰小闺女,尽态极妍。出嫁女亦各归宁,因呼为女儿节。端午日,集五色线为索,系小儿胫。男子戴艾叶,妇女画蜈蚣、蛇、蝎虎、蟾,为五毒符,插钗头。踏青:端午日,士人相约携酒果游赏天坛松林、高梁桥柳林、德胜门内水关、安定门外满井,名踏青。妇女如之,比之南京雨花台更盛。
六月藏水曝衣:六月六日,各家取井水收藏,以造酱醋,浸瓜茄。水取五更初汲者,即久收不坏。曝所有衣服。是日朝内亦晒銮驾。观洗象:每年初伏起,锦衣卫官校,日用旗鼓迎象出宣武门外濠内洗濯,至三伏而止,观者如堵。
七月浮巧针:七月七日,民间有女家各以碗水暴日下,令女自投小针泛之水面,徐视水底,日影或散如花,动如云,细如线,粗如槌,因以卜女之巧。挂地头:宛农家岁以是月祈祷年丰,各用面果送纸钱,挂田禾之上,号曰挂地头。祭麻谷:宛平西山一带,乡民以十五日取葛黍苗、麻苗、粟苗,连根带土,缚竖门之左右,别束三丛,立之门外,供以面果,呼为祭麻谷。
八月馈月饼:士庶家俱以是月造面饼相遗,大小不等,呼为月饼。市肆至以果为馅,巧名异状,有一饼值数百钱者。
九月蒸花糕:用面为糕,大如盆,铺枣二三层,有女者迎归,共食之。
十月送寒衣:坊民刻板为男女衣状,饰文五色,印以出售,农民竞以是月初一日,鬻去,焚之祖考,名曰送寒衣。祀靴,卖靴人以是日为靴生日,预集钱供具,祭之,以其阴晴卜一冬寒暖,多验者。辞年作:宛人呼雇工人为年作,至十月初一日。则各辞去。谚云:十月一,家家去了年作的,关了门儿自家吃。
十二月造腊八粥:宛俗以十二月初八为腊八,杂五谷米并诸果,煮为粥,相馈遗。祀灶:坊民刻马形印之为灶马,每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农民鬻以焚之灶前,谓为送灶君上天。别具小糖饼,奉灶君。具黑豆寸草宛许为养马具,群一家少长罗拜,即嘱之曰:辛甘臭辣,灶君莫言。至次年初一日,则又具如前,谓为迎新灶。守岁:宛俗除夕,聚坐达旦,有古惜阴之意。念夜佛:民间男一有疾病,则许念佛。自腊月初一日起,每夜人定时,手执一香,沿街念佛,尽香而归,至除夕乃罢。
冠礼。自士大夫家之外,多不特举。惟于嫁娶之时,男家遣人为新妇上髻,女家遣人为新婿冠巾。先期各随所有备服饰,以一人礼送其家,犹有古意。
婚礼:庶民家男女年命合婚,得吉即往相视,留一物示意,簪花、戒指、巾帕之类。次行小茶礼,物止羹果,数用四或六,甚至十六,数随家丰俭。大茶,别加衣服,勋戚富贵家金珠、玉石,有费百千者。娶前一日,婿家以席一雄鸡二,并杂物往女家,号曰催妆。新妇及门,初出舆时,婿以马鞍置地,令妇跨过其上,号曰平安。妇进房令阴阳家一人,高唱催妆诗,以五谷及诸果遍撒,号曰撒帐。妇家以饮食供送其女,或加服饰、酒礼,遍拜婿之诸亲,随时举会,号曰做三朝;曰做单九;曰做双九。逾月更迎婿,偕女留连,月余乃罢。
丧礼:敛称家有无,殡不逾时,哭哀而不文,皆有古意。间有富贵家,饭僧焚修,费动百千,冥器、幡幢,照耀数里,随椁阝封树,比之陵寝。护坟田宅,崇之敕命。然惟有力者为之,他不然也。初丧三日,出丧牌挂钱门外,计死者之寿,岁一张,曰挑钱。灵前供饭一盂,集秫秸七枝,面裹其头,插盂上,曰打狗棒。阴阳家以死者年月,推煞神所在之日,则举家避之他所,曰躲煞。送葬归,以盂盛水,置刀其旁,积薪燃火于宅门之外,丧主执刀砺盂者三,即跃火而入,余从者如之。不知何义。三日后,具祭墓所曰暖墓。此即礼虞祭意。
祭礼:富贵家庙祠如仪。民间多朴野,不知节文,惟遇时节,则市买阡张、纸马焚之而已。岁清明,无贵贱,率持酒肴上坟,男女盛服以往,即古墓祭意。
产子:时临蓐,妇家先期以果羹馈其女,曰催生。生三日后,曰洗三。十二日,曰小满月。一百日,曰婴儿百岁。一岁,曰挝周。妇家各有赠遗,甚有用金银绮縠珠玉者。
乐施:民俗崇佛信巫,每晨起,炊饭一盂,供佛前,僧至则施之。无赖持神像,悬人家门上,鸣鼓唱歌,蹈舞如神状,得施钱米,辄之他所,复如之,终日不厌。所居村民随多寡立会,岁敛钱供其近村寺,村道上乞儿呼号,过者竞投之钱,甚有解衣衣之者。其他长厚类此。
○民风二(方言)
辇毂上民声音可入律吕,第民杂五方,里巷中言语亦有不可晓者。姑记其略。
祖曰爷。祖母曰奶奶。父曰爹,又曰别,平声。又曰大。母曰妈。父母呼子曰哥哥,呼女曰姐姐。公姑呼儿媳曰大嫂、二嫂。儿妇称翁曰爹,姑曰妈。女婿称妻父曰爹,妻母曰妈。外甥称母之父曰老爷,母之母曰姥姥,呼舅母曰妗子。主人呼雇工曰汉每。雇工称主曰当家的。内官家人曰猫食。弹唱人曰倒■〈亻鼠〉匠。代替人曰挂搭僧。痴人曰傻子。总角曰拐子头。
不明白曰乌卢班。不明亮曰黑古董。语不佳日胡啗。话不诚曰溜答。语进出曰二乎诚。语琐碎曰饶道。话多曰急哩咶古。语不投曰劳叨。语无稽曰白眉赤眼。不理曰骚不答的。不上紧曰疲不痴。扰害曰鬼浑,又曰鬼打钹。无干曰平不,平声。答不结绝曰鹘鶟唆唆。无归着曰没脚海。物不真曰疲混。提曰滴溜着。扶曰搊。扯曰拉。弃去曰丢。寻取曰找。放开曰撒。错乱曰扑刺。处置曰活变,又曰腾那。物之垂下曰邋喇。事之依违曰鹘鶟。修边幅曰张志,又曰挐堂。人不修洁曰邋遢。事物不洁曰赃。物不新曰曹。延迟曰委故。贫曰醮。富曰肥。着忙曰张罗。担当曰硬浪。满曰流沿儿。仓卒曰忽喇叭。有头无尾曰齐骨都。不齐整曰零三八五。不相投曰对不着。慌张曰冒冒失失。倩人干事曰累及。事不谐曰不合节。单行曰溜着走。追随曰钉着他。
耕曰耩。撅曰刨。上市曰赴集。浸曰泡。砌曰垒。水斗曰梭子。水桶曰稍。树节曰扢搭。面饼曰馍馍。烧酒曰烧刀。驴骡曰头口。鼠日夜磨子。狐曰毛大户。头曰脑袋。背曰脊梁。脚曰蹻。项颈曰脖子。喉咙曰嗓子。不梳头曰挠头。
●卷十八
○恩泽
△御制(宛平各士夫家所藏券制诰敕及历代所赐中贵护敕,仁恩浩荡,不可胜纪。姑记御制碑文,及特为敕者,余见别抄)
御制朝天宫新建碑:国家自祖宗受天命,抚有万方,弘施仁义,道德之泽,以生育训治其人。而海内、海外,凡日月所照临之处,皆忻忻焉,响风慕义,奉琛献贽而来朝者,不远数十万里,道路相属,如归慈父。固本于祖宗功德之盛,亦必本于上天照鉴而阴骘之也。是以三圣在□,昭事之诚寅恭夙夜。暨朕嗣统,惟天惟祖宗是钦是法,弗懈益严,皆重所本也。南京洪武初建朝天宫于皇城之西,以奉上帝,以展祈报。北京肇创之初,盖制未备,比命有司,祗循令典,得吉卜于都城之内西北隅,遂仿南京之规,创建宫宇,靓深亢爽,百物咸具,既竣事,乃闰八月戊午之夕,景星见西北隅,阴阳家言:西北天门之位,此上天垂佑之祥也。朕闻之,《经》曰:天地大德曰生。曰:佑下民,作之君师。盖天以生生为心,而必立之君者,任之辅相裁成之事,使助其不及。为君而能心天之心,用天之道,使天下之人,咸遂其生而不失其性,天必鉴之,祐之,而示之祥焉,此必然之理也。顾朕菲德,而在大位,海宇生民咸所属望,恒夙夜弗任之是惕,矧敢有望于迓祥者哉!然则景星之瑞,其上天之佑,祖宗之庆乎!故因纪成绩,爰及嘉应,而系之诗云:巍巍太极至道宗,元始一气开鸿濛。上玄清都天九重,句陈环卫紫微宫。帝居玉清天之中,主宰气机权化工。妙运阖辟无终穷,仁存发育万汇同。居高视听明且聪。頫矜下土氓蚩蚩。简命有德兼君师,有克敷仁训以治。惠溥中夏暨四夷,恒申锡之祥与祺。国家受命式九围,三圣昭事肃以祗。薄海内外跻雍熙,骈见叠出承蕃釐。予嗣大宝御兆民,好生惓惓体帝仁。靡间遐迩视惟均,秉恪夙夜坚忱恂。一心绥怀副高旻,都城乾位宫宇新。精洁祀事居明神,既落厥夕瑞应臻。景星煌煌烛天门,惟天至仁锡嘉祥。予谅菲薄曷克当,所笃虔志祈穷苍。七庙在天妥明灵,圣母万寿长乐康。巩固社稷宁家邦,时和岁稔民物亨。二仪奠位七政明,一统八表皆升平。宣德八年九月十五日。
御制重修朝天宫碑:惟皇上帝,监观万方,俾我太祖高皇帝作神民主。惟圣德动天,用集大命,奄有四海,定鼎于金陵。乃洪武甲子,即皇城西北建朝天宫,规模宏敞,视他观宇特异,凡遇朝廷三大节令,百官预习礼于此。我太宗文皇帝肇建北京,制度未备,暨宣宗章皇帝践祚之八年,因仿南京之规,亦于皇城西北建朝天宫。事竣,景星见天之西北。西北天门也,而嘉瑞见,上天孚佑国家之盛□知。嗣是以至于今日,又五十载矣,殿宇画像,不能不敝者,朕仰思先烈,敢不是葺。遂命官一一新之,以成化庚子二月为始,至辛丑六月讫工。首三清殿以奉天尊,通明殿以奉上帝,次普济、景德、总制、宝藏、佑圣、靖应、崇真、文昌、玄应九殿,以奉诸神。又万岁、东西具服殿以伺驾幸之所。祠堂各二,钟楼鼓楼二,碑井亭五,紫虚、朝天、玄都门二,并蓬莱真境牌楼,他若道录司、斋堂、方丈、诸羽流栖息,厨浴、仓库、厢房,通数千间。神座阶道以石,周围垣墙以土。崇深广大之观,金碧辉华之饰,既坚既美,实完实足,较之前有加矣。宫宇载新,神人胥悦,宜有言于石,以示方来。惟朕承祖宗列圣之后,为天地百神之主,而天又统率百神者,我太祖既建宫,锡以朝天之号矣。朕任继述之责,讵可弗上本所自邪。昔唐尧钦若昊天,虞舜肆类上帝,夏禹吁俊尊帝,殷汤克孚天心,文王昭事上帝,武王恭天承命,即我太祖朝天之心也。我太祖朝天之心,即二帝三王敬天之心也。传曰:先圣后圣,其揆一也。顾不信欤!然虽时有古今,而殿宇祠堂之建,尊君师祖之号不一,无非为祈报神祗,福庇家国,溥济黔黎计也。矧今羽士祝釐于兹,百官肄礼于兹,又大政所系,是岂徒然为哉。庸系以诗曰:元气鸿濛帝所居,三清景界神所都。星辰环拱天之枢,风雷鼓荡天之隅。龟蛇蟠结昭灵符,文昌道化弥玄虚。诸祖通明如可呼,诸真妙应无时无。矜怜万姓本来愚,长养万物同洪炉。惓兹玄教匪妄传,古今崇事殊精虔。琳宫玉宇在在然,金身实像霞光连。麒麟不断焚龙涎,瞻瓶高插琼葩鲜。春祈秋报清灯前,朝瞻夕礼幡幢边。禁城西北名朝天,重檐巨栋三千间。创自我祖宣皇时,朕今承继载新之。辉煌不减先成规,神祗上下鸾凤随。百官预于兹肄仪,羽士日于兹祝绥。祝我祖庙明灵绥,祝我慈闱乐耆颐。祝我皇图民物熙,千秋万载无穷期。成化十七年六月十一日。
御制大德观碑:昔我皇祖太宗文皇帝,膺天明命,统御万方,至圣之德,与天为一。其精诚之所及,志意之所孚,感则必通,捷于影响。故天地昭贶,鬼神效灵,赫赫乎,洋洋乎,不可尚已。《易》所谓,大人与天地合德,天且弗违,况于鬼神。其此之谓欤!时高士周思得,以赤心忠良王元帅之法,显于京师。元帅世称灵官,天之贵将也。其神最灵,无远近幽深,遂知来物,祷祈之至,凭人以告。明所几微,审于祸福,决于未然之先,验诸既然之后。我皇祖太宗文皇帝,数遣人试之,靡爽毫发,至于祛邪孽,除灾疠,随祷皆应,乃命祀神于宫城之西,荐祭之仪,著有彝典。我皇考仁宗昭皇帝临御,祀礼加虔,神化尤著。暨朕嗣位,灵应愈彰,京师地大人众,归诚拜贶,且暮云集,顾祠宇弗称,爰敕所司,新而大之。殿堂辉焕,像位崇严,上建玉皇阁,尊道之本也。左为祖师堂,明法所自也。东西有楼,以庋钟鼓,前作重门,以远喧杂。回廊複宇,闿爽■〈氵靓〉深,神明之居,巍焉奂焉。署榜曰大德观。爰度道流,职奉香火。朕惟道家以黄老为宗,清静为本,至于阐灵彰化,其用之妙,惟我祖考圣圣相承,皆以至仁,格天保民,天顺民和,而措意神事,盖变通宜民之道。《礼》曰:有其举之莫敢废也。肆朕钦承先志,弗之敢怠,工既毕功,乃书其事于石。而系以《诗》曰:于惟太极大道宗,元始三境超鸿濛。天真丈人纷景从,灵官赫赫威力雄。阖辟阴阳斡化工,奔走列缺驱丰隆。火车轧轧势烘彤,变化吸欻妙无踪。至诚感之靡不通,有问响答如发矇。消禳毒厉灭螟螽,御灾捍患弭瘝痌。都城祠祀久愈隆,琼宫宝阁凌青空。矞云三彩玉两虹,天帝下临御赤龙,八鸾五凤鸣■〈口邕〉■〈口邕〉。灵官尊迎俨有容,弥罗梵气交郁葱。疏为甘雨流祥风,民安物阜年岁丰。赞和万邦叙九功,惟神明惠无终穷。宣德五年五月十五日。
御制大德显灵宫碑:朕惟玄元之教,本诸体曰道,发乎用曰神,然其所以然之妙曰帝焉。推而上之又有所出之妙者欤!我皇祖太宗文皇帝,其圣德神功,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首敕礼部,即城之西,辟祠以祀赤心忠良王元帅者,载诸国典,以示不朽。命高土周思得,偕其徒周道宁以主之。丕历列庙,圣圣相承,靡不增修叠创,光烛层霄。迨我宪宗纯皇帝,以神道设教,知体即道而用即神者,万天之上,其惟王皇上帝乎。乃命有司,大建弥罗阁,以尊礼之。肆惟朕自藩邸入嗣大统,殷荐于天地宗庙,望秩于方镇川岳,维时太和保合,祥应叠荐,思以继重道礼神之意。粤若稽古曰净德王与宝月光皇后实维弥罗所出之始相者欤。乃命内官监太监崔文相弥罗閤之后左诹日饬并督工营殿,间以五计,匾曰昊极尊明。殿东辅萨君殿曰昭德;西弼王帅殿曰保真;南创龙虎殿曰统元圣境;前辟重门曰嘉庆福地。各殿之中,治铜范金为像,并绘其出处圣化始终之大于垣壁。与夫考钟伐鼓之楼,焚黄幡楮之冶,周之以廊庑,襞之以琉璃,金璧辉煌,丹垩晃耀,财不费六府之充,功不妨三农之时,神厨神库之致,祭器玩器之华,靡不悉举而兼备,恍然一光严妙乐国之庆也欤哉!经始于嘉靖二年仲冬月,落成于明年 月 日。皆太监崔文识度渊广,材量弘远而致也。功既毕,命有志行清洁道士赵以然、马自定、周德静、崔德宝等,崇修香火以祈福我元元之众,咸跻于春台玉烛之中,上帝日监在兹,诞将弘是道,命是神以裨治化,以翼皇度,以绵国祚,与光严家庆皇眷垂万万亿亿载以同休者焉。碑以示永,复系以诗曰:太初有物开鸿濛,强名曰道杳莫穷。先天有将心赤忠,紫金赫赫射双瞳。火车三五戡群凶,于我皇祖历在躬。城西敕建祠宇崇,有帝恢漠大神通。宰御此道鞭神功,朕膺骏命乘六龙。载稽彝典启敬恭,推及圣母与母同。新庙赫赫像范铜,左右显相咸肃雍。祈保国祚年谷丰,十日一雨五日风。含哺鼓腹乐三农,慈闱眉寿俦岱嵩。亿万斯载极建中。嘉靖三年,岁次甲申。
御制洪恩灵济宫碑:盖闻天地之大德曰生。凡覆载之间,有生之类,洪纤高下,天之心,皆欲俾之遂其性,得其养,不失其所,而又生圣智英杰,以裨助夫造化之功,故灵神之奇勋伟绩,代有著焉。君天下者,体天之心,嘉神之德,列诸祀典,用展祈报,亦代有载焉。我皇曾祖太宗文皇帝临御,尝梦二神人,言南处海滨,来辅家国。上异之,明日适有礼官言闽中灵济二真君事,正符所梦。遂专使函香迎神像至于北京,而于宫城之西,得洪恩灵济宫,以奉祀事。因神旧号,加以徽称。惟神至仁,有祷辄应,降福弭灾,捷于影响,所协宸衷,不可殚述,岁时荐祭,式丰以严。皇祖仁宗昭皇帝、皇考宣宗章皇帝率循旧章,咸隆祗礼。朕承天序,统御大宝,上荷圣祖母太皇太后、圣母皇太后恩德之隆,愿洪福于万年,下念四海庶邦,林林总总,属望之深,愿咸跻于庶富。愿菲德其奚能,惟明神之允赖,仰体先志,增崇祠宇,以寅奉威灵,导迎祥庆,复加神号曰:九天金阙明道达德大仙显灵溥济清微洞玄冲虚妙感慈惠护国庇民崇福洪恩真君,九天玉阙宣化扶教上仙昭灵博济高明弘静冲湛妙应仁惠辅国佑民隆福洪恩真君。惟神之先,厥有源本,盖出颛顼之后,封国于徐,屡有功于夏、商、周之世,至偃王修行仁义,得国人心,致后嗣之繁,历汉暨唐,功德累著。至神伯仲,皆南唐义祖忠武皇帝之子,伯封江王,仲封饶王,并天赋异常,具仁圣之资,全忠孝之行,而潜心大道,精其宎奥,初俱奉命守金陵,勋德兼盛,民咸感悦,后俱奉命率师入闽,爱民之至心与天谋,民用慕戴,归者如雨。闽人建生祠于金鳌峰之北,图像致敬如严父焉。一日谓众曰:来岁吾与汝别,然不忍汝违。及期相继化去。未几,神降于人,言并奉上帝命,列职斗宫,以佑下土,于是闽人益虔祀礼,而祷无弗应。祠下有潭,遇旱祷者,潭出赤蛇,而云气随起潭面,甘雨如注,岁则大熟。潢溪霖潦暴溢,民庶怆惶,望祠致恳,忽有役夫如云,操畚锸疏瀹,水不为患,而竟失役夫所在。宋熙宁中,闽人刘彝知桂州御蛮寇,韩世忠战大仪镇,吴玠战和尚原,皆得神助以捷。若拯民于水火,延民之嗣续,奇效尤数数,悉其纪载,皦然著明。盖神储天地之精,禀五行之秀,故生有至德,没著明灵,握气机,赞玄化,为国家生民殄遏邪诊,茂集祥禧,愈远而愈盛也。朕因书修祠之成,并书神之世系及其功德之大者,刻诸贞石,以示久远,而系以诗云:二仪之精,五纬之英。来为哲人,往为神明。并晔联辉,金昆玉季。笃孝与忠,惠泽当代。乘飙驾云,言归帝乡。功赞化育,位参魁衡。頫矜下民,顾諟弗已。祛灾捍患,凝祥降祉。金鳌之峰,肇初有祠。灵化昭宣,有祠京师。皇矣三圣,寅奉惟一。惟灵之扬,允若皦明。予承大宝,祗率典常。爰师禋事,爰迓福祥。宝祚之隆,佑家暨国。至理之兴,溥被民物。宫城之西,灵宇归焉。皇图神祀,同千万年。正统元年正月十五日。
御制重修洪恩灵济宫碑:京师之有灵济宫,朕皇高祖太宗文皇帝所建也。皇高祖功冠古今,泽被天下,治化之盛,蔑以加矣。然在当时,天人协应,百神效灵,其有阴翊显佑之迹,不容掩者,必祠祀之。故其禁城坤隅建兹宫,以奉二徐真君之神,盖本成周咸秩无文之义,岂徒祈祝云乎哉?惟神五代时南唐之胤,伯讳知证,仲讳知谔,其世系、封爵与其勋业,应感之祥,已具载皇考修宫之碑。朕尝考其颠未而论之:神之天禀俱英迈绝伦,又同心乐善。自镇金陵,抚逃亡,宽赋税,民心固已仰戴。及奉命攻闽,志殄兵革,所至劳来安辑,而人皆望风降附。间有阻山为乱者,亦诛止渠魁,余悉释弗治,民以故皆德之,相率立生祠于金鳌峰下,用展报事之忱,则其恩泽又入人深矣。厥后神虽云逝,而精爽不没,乃降灵是祠,神笔仙简,具有奇迹,而民事之益谨。凡遇水旱、疾疫、风火之灾,蝗蝝之孽,有祷辄应。其有迫险阨、乏嗣续,鏖于战阵,叩神而应者,不可殚纪。盖自石晋开运,历宋嘉熙,立庙赐额,至元元贞加封有金阙玉阙之称,大仙上仙真人之号,固常著灵于一方,然犹未甚显大也。逮皇高祖临御之十有五年,适遘疾弗豫,百药罔效,或有言神灵验者,竭虔而祷之,果丕形感应,施以灵符妙药,服之脱然平复。宗社以宁,万民有赖。神功昭晰,于是为大。而崇报之典,亦靡所不用其极,既册加徽号,联芳叠美,又大新闽地庙宇,春秋享祀,岁易时衣,给户洒扫,又于市师立行祠以祀之,赐额曰洪恩灵济,即兹宫也。祝号祭式有隆无二,由是神之威灵,赫赫在天,与日月同明,与风霆并形,而西方万国,莫不瞻仰而崇奉之。而灵贶之锡,又不可尽述矣。猗欤盛哉!自宋以来,列圣相承,益崇毙祀。正统初,皇考英宗睿皇帝尝重新宫宇,进号真君,迄今五十有余年矣。朕嗣祖宗大业,荷神庥庇,深虑崇奉之心有所未至,乃于成化乙巳秋,命内外重臣董工鸠材,恢拓故基,增置殿堂廊屋,务极坚缜。越明年丙午秋落成,琉璃金碧,焕然辉映,冕服供具,秩然齐备。于是上尊号,伯曰:九天金阙总督魁神洪恩灵济慈惠高明上帝;仲曰:九天玉阙总督罡神洪恩灵济仁惠弘静上帝。盖本道书谓神初领职斗宫云,神父母及妃因其故号,悉易穹封,择日祭告,厥灵有耀,朕志斯惬,咸谓不可无文以示。朕惟天地之气至灵,而不可测者为神,人禀是气以生。其生也,聪明正直,能树勋庸垂不朽;其没也,又能阐灵应福无穷者,亦谓之神。是诚有以扶天地元气,赞天地之化育者,其享大爵,膺徽称,庙食百世,与天地相为攸久,孰曰不宜?今神既新厥居,龙辀云旗,陟降容与,椒浆瑶席,歆享朝夕,必默有以斡乾坤之化机,溥有生之洪泽。上以佑我圣母万岁之寿,中以保翼朕躬及储闱本支百世之繁,下以敷锡臣民寿富康宁之福,家国万年垂休,而神亦永享无穷之报,此朕之至愿也。爰勒石而为之诗曰:天生英杰没为神,斡旋造化乘风云。济利下土莫比伦,谁其若兹惟二真。生当五季才不群,并领重镇劳抚巡。首乱诛馘除垢氛,胁从不杀煦以仁。肫肫惠爱遗在民,鳌峰之阳庙貌存。欻忽灵感难具陈,旱祷辄雨潦晴臻。驱蝗灭火扶险■〈辶屯〉,历数百祀灵益振。于皇高祖疾弗欣,百药罔效神是询。神赐符医妙无垠,服之洒然疾脱身。乃崇报祀庙制新,乃荐徽号礼秩敦。列圣继述祠事频,晨香夕币何其廑。朕承大统逾二旬,屡荷神庇致精禋。载拓宫宇饬仪文,巍然焕然位居尊。祥烟瑞气随虬轮,景福肸来缤纷。佑我慈闱万千春,辅朕衍庆及后昆。普锡四海寿福均,惟神至灵祀方殷,勒铭垂休永不泯。成化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立。
御制大隆善护国寺碑:朕惟人君承帝王之统,任参天地,赞化育之重,要必以六合为一家,使凡赋形于大化之中,若动若植,有情无情,皆得以全其性,遂其生,而无一不得其所,斯为功用之全焉。然宇宙至广,民物至众,非兼天下道术之奇,何以尽参赞之功若此哉?惟佛氏之道,肇自西土,达于中国,以慈悲为心,利济为教,而化民趋善,尤为切至,是以时君世主,往往信向而崇奉之,为其道广大有补于世也。我国家太祖高皇帝混一海宇,创万世之统。太宗文皇帝削平内难,成再造之功。仁宗昭皇帝垂拱无为,保熙洽之运。宣宗章皇帝恭己守成,隆久大之业。英宗睿皇帝励精治理,宏统理之规。五圣相继,百年治平,其纲维正体,虽一于尧舜禹汤文武大中至正之道,而阴诱默化,实于佛法有资焉。由是薄海内外,民康物阜,蔼然雍熙太和之盛。有非汉唐以下治功所可及矣。朕嗣守祖宗丕图,统理民物,继志述事,夙夜靡忘,其于仁义道德之懿,纪纲法度之详,固所究心,而礼佛祝釐之地,亦致谨焉。禁城西隅,有佛刹曰大隆善寺,成于宣德己酉,实我皇祖考因旧更新者也。历岁滋久,新者复弊,朕仰思先烈,敢不是葺,乃出内币、金帛,市材僦工,鼎新缔构,逾年而工告成。规模宏壮,差胜于昔,因增其额曰大隆善护国寺。令僧顾名思义,朝夕祝釐其中,用资祖宗在天之福,绵圣母齐天之寿,保宫闱协吉,而嗣续蕃衍,华夷顺服,而海宇奠安,无间显幽,均沾利济,斯朕志也。岂徒资其辅化于一时已哉?落成有日,爰述以文并系之诗曰:西方有佛氏大雄,遗教流演来天东。穷幽人妙谈苦空,誓将觉智开迷蒙。十方有情率归从,闻经听法虔且恭。自汉迄今教愈崇,雕墙峻宇金为容。禁城西隅屹梵宫,岁久颓弊轸予衷。爰施金帛鸠良工,鼎新缔构重复重。庄严壮丽凌穷窿,金碧焜耀朝阳红。晨昏梵呗鼓与钟,有祈斯应感必通。皇图巩固宗祀隆,四海民物归帡幪。阴翊皇度成治功,香火万代传无穷。成化八年十一月初二日立。
御制大觉寺碑:朕惟佛之至道,广大包乎天地,光明超乎日月,无徼弗入,无远不届,其功利之溥博,盖溯乎千万劫之先,沿乎千万劫之后,皆周遍而不遗,然其本湛焉明净,始如不动,感然后通,而妙应若响者也。恭惟圣母皇太后仁圣之德,本乎天赋,清净自然,有契慧旨,至诚所存,一务博施,惟欲覆载之内,万物咸适其宜,是以深居九重,日享至养,而每食必虑下之饥,每衣必思下之寒,朕日月侍左右,心聆慈训,拳拳钦服,奉行惟勤。北京旸台山,故有灵泉佛寺,岁久弊甚,而灵应屡彰。间承慈旨,撤而新之,木石一切之费,悉自内帑,不烦外朝,工匠杂用之人,计日给佣,不以役下。落成之日,殿堂门庑岿焉奂焉,像设俨然,世尊在中,三宝以序,诸天参列,鹿苑、鹫山,如睹西土,万众仰瞻,欢喜赞叹,遂名曰大觉寺。惟圣母茂斯功德,盖上以集隆福于宗庙,中以延鸿祚于国家,下以普慈济于幽显,至仁之施,愈远且大。夫宗庙享其福,国家保其祚,幽显蒙其济,天佑圣母,善庆在躬,福寿隆盛,永宜茂衍于万万年。谨刻石载寺之成。宣德三年四月十七日立。
御制大圆通寺碑:朕闻至治之世,七政顺序,风雨以时,民皆家给人足,无凶夭之虞,物无殡恤之患,举四海内,熙然于春台玉烛中,斯果何修而致然邪?其道在使民为善而不为恶,则善善感召,和气致祥,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朕恒念慕乎是,于凡可以导民为善,使不为恶之事,未尝不加之意。维金仙氏之教,肇自西土,东传震旦,以慈悲为体,以济利为用,以明心见性为成正觉,所以开悟群迷,化诱善类,无非使人为善不为恶之意。以故历世千数百年,归奉尊仰者如一日焉。皇明抚有华夏,敦崇善教,凡天下名山大刹,令修持无或隳坠。曩洪熙改元之初,皇曾祖仁宗昭皇帝以西山平坡大觉寺创始唐代,迄于金元,屡废屡兴,仍复圮毁,乃涣发宸断,命工鼎新重建,赐额曰大圆通。更其山名翠微,然工未克成。暨皇祖宣宗章皇帝继统,即严命中官经营整饬,卒底就绪。列圣相承,崇奉益隆,每遇大节,皆降香烛之仪,尔来五十有余年矣。而风侵雨剥之余,栋宇榱桷不无倾挠,盖瓦及砖不无颓圯,丹碧藻绘之饰,与夫水泉林石之萦带,不无漫漶埃茀。朕于是重思继述,特加葺治,倾挠者易之,颓圯者完之,漫漶者鲜之,埃茀者剔而疏之。不惟殿庭廊庑悉加雄丽,至于僧舍庖福之所,亦靡不更新焉。经始于成化十有四年六月十九日,落成于其年十月初三日。费出于内帑之资,与素蓄之材,工借于助役之卒,俱不以烦民。而植欹起敝,跂翼熠耀,实改旧观矣。然朕之为此,岂欲以示美于人哉,盖将为国祝釐,为民祈福,于以隆母后万万年之寿,以衍宗枝于无穷,俾四海苍生咸趣乐土之游,共仰慈尊之会,早净根尘,速成善果,家孝弟而户平康,人耄期而处安乐,则古雍熙泰和之治,不难至矣。爰识其颠末,复系以诗曰:维昔释教兴西方,东传法印被八荒。启悟群迷归正觉,接引苦集登慈航。琳宫梵宇是处有,矧兹胜刹西山阳。崔嵬缔构几百载,风雨剥蚀随荒凉。于昭皇祖天同德,兴废起坠遗度长。敬惟继述在我后,忍使成绩复莽苍。鸠工取材出帑藏,涂暨丹雘俄辉煌。缤纷天花满鹫岭,杂逻幡盖来空王。鲸音鼍向振下界,香风瑞雾飘岩廊。我愿慈悲弥济利,默佑显相多祯祥。上跻圣母万岁寿,下与黎庶锡丰穰。金枝玉叶衍无极,永保亿祀邦家昌。成化十五年十一月初二日立。
御制大圆通寺重修碑:朕惟人君承天序,为天下民主,必参赞化育,使凡赋形含气于覆载间,林林蠢蠢,皆得以全其性,遂其生,斯为功用之极,庶称人君之责,无愧民物之主也。然而民生至广,物类至多,非兼用天下道术,何以尽此功用哉?惟佛氏之道,以无生为有生之本,以无用为有用之原,自其教流入中国,家传人习之。禅至于海隅苍生之地,罔不信响,使人自知警悟,力趋于善,不敢为恶,脱离迷途,得成正觉。矧其阴佑默相于冥冥之中,又能使人超苦海,获济慈航,功德施及,幽显无间。自汉唐而来,时君世主,往往以其有补益于世,崇奉之意前后一致,宜矣。我祖宗相继,君主天下百余年,海宇乂安,民物康阜,治功之盛登唐虞,迈三代,而陋汉唐。此之明效,虽本于六经周孔,法言能然,抑亦有资于佛法之佑相。故于崇奉之地,皆尝注意。若都城西山大圆通者,皇曾祖仁宗昭皇帝重建者也。寺创劫于唐,旧额曰平坡大觉,乃金元重修之。皇曾祖命重建,改今额,工未成,宫车晏驾矣。皇祖宣宗章皇帝继成其绩,皇考英宗睿皇帝每值大节,皆遣中使,赉香奠币,用答景贶。迄今岁久,木植者倾,版筑者圯,绘者漫,墍者落,不有以葺之,而祖宗崇奉之意,将至或替。朕缵鸿业,凡祖宗道德之懿,政教之详,昭我后人者,一惟继述之,恒恐少坠,至于事佛祝釐之地,可不仰思前烈,用图复新乎?于是出内帑金帛,就在官役工,市材诹日,鼎新缔构,不逾年告成。规制弘壮,视昔如一,其供具庄严差胜焉。爰命僧众,朝夕酌水献花,阐扬教范,仰祈佛力,资祖宗在天冥福,圣母齐天眉寿,以及眇躬福履聿成,宫闱协吉,储嗣昌炽,永承宗祧,下至黎庶,无不得所,鸟兽草木,无不咸若,蛮夷宾服,海宇清宁,曰幽曰显,均沾利益,斯称朕君主天下之责,与其治意也。其有补益治化,岂小小哉?乃赞曰:西天圣人道无涯,粤自炎汉东传漪。具文太古谁得知,一从鸠摩翻出之,顿令率土咸归依。予闻佛德大慈悲,阴佑显相大有为,乃能斡旋造化机,乃能均调风雨时,乃能为人却愈痱,乃能为人开昏迷,佛功至此真难窥。历代崇奉一无差,况予继统何敢违?道术兼用志不移,琼宫金像相映辉。法乐供器俱称宜,潮音赞诵梵王词,心心特祝国家釐,慈闱眉寿万年期,诞眷眇躬应繁禧,振振麟趾固本枝,臣工百辟恬且嘻,民物品汇跻雍熙,用臻治化允若兹,佛道于世良有裨。成化十五年十一月初二日立。
御制重建三义庙碑:朕承天序,以君天下,二十有三年矣。凡事君治民,惟祖宗旧章率由之,敢一日或忽邪?诚以人君天下神民之主。君道当务,莫先于事神、治民,然而事神比之治民,尤所当务。故自郊社、宗庙、百神之祀,仰体祖宗攸行,冀其昭假者,无所不用其极。外或祀礼未举,祠宇未葺,往往举之,葺之,如有所不及。矧三义庙乃我皇考英宗睿皇帝发赀兴建于禁城西南隅,以祀汉昭烈帝及前将军寿亭侯关羽、右将军西乡侯张飞之所,间闻卑隘不堪,奚可不重为修建?于是命内官监太监黄顺、陈贵,御用监太监韦兴等董工聚材,卜日兴作之。其规制:前后有殿,东西有庑,庑后各列方丈道房,周围缭以垣。又前建重门,凡像设、供器、旗帜、庖庾莫不完备。仍命道流住持于内,朔望遣使,给以香烛,至是庶有以妥帝与二侯灵明,而称朕奉神愫意也。稽之帝初在涿郡,悯汉将亡,奋义聚众,为匡扶之举,羽慕义自河东来奔,与飞同心,为之御侮。帝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虽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帝所往,艰险不避,君臣义气,彼此固结,久而不替。遂能宰割山河,三分天下,使炎鼎已失而复存,汉祚已绝而复续。帝与二侯之功何伟哉!其大义精忠有以贯金石、耀日星,千载而下,凛然犹有生气。迄今庙祀将遍天下,而青济、荆楚、巴蜀,家户咸貌事之,况涿为发纵之地,顺天为涿会府,都城有庙,实符古礼。今祠宇聿新,祀事祗荐,固所以答神功于既往,祈景贶于将来。然亦岂非体我祖宗事神之心,尽予君道当务者乎?自是景仰灵明,朝夕陟降,以参赞造化,俾四时顺序,阴阳以和,风雨以时,民无夭札,物无殡殈,兵革不兴,海宇宁谧。又阴佑默相我慈闱福必永绥,朕躬储嗣繁趾是荷,则帝与侯之功,其于国家,尤不伟于当时者乎。爰叙其事,而系以词曰:皇明抚运统万邦,德孚上下惟馨香。百神咸秩垂典章,一诚似续无怠遑。维帝昭烈侯关张,适逢炎运昏无光。千里之草起陆梁,当时谁复怀尊攘?帝独与侯心孔伤,首倡大义进贤良。欲诛奸宄扶纲常,风云万里同翱翔,据□巴蜀连荆襄,义声赫赫震四方。踣吴蹙魏势何强,天不祚汉胥沦亡。至今三义名犹彰,在在享祭蒸与尝。都城有祠由先皇,欲植人纪资祈穰。顾予嗣位奚敢忘,殿庑新构增辉煌。晨昏钟鼓罗幡幢,春秋供事陈牢浆。神兮翕霍来洋洋,载祛妖气消祟殃。载召和气生祯祥,上佑圣母寿而康。朕暨储贰福穰穰,民安物阜世道昌,皇图巩固垂无疆。成化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立。
御制悯忠义阡之碑:景泰二年三月甲寅,中官上言,比岁虏贼,背逆天道,率其徒旅数万余骑入寇京师,宗社为之震惊,臣民莫知所御,一时知谋勇敢之士,出于禁卫羽林军者有焉,出于受命讨叛逆者有焉;又有出于感忠怀德,恒欲报称无由者焉;出于亲上死长,良知良能,素无所用其力者焉。莫不于此感激思奋,竞以迎敌杀贼而起。上赖天地、祖宗眷佑国家,虏贼愧悔,兼以怀惧朝廷威德,番皆败走,而京师用宁,天下以无事。然闻阜成门外西南伏尸数千,形貌已变,其有父母妻子往收葬者,尚以不可辨识,而听其暴露矣。其无父母妻子在者尤多。窃闻礼有掩骼埋胔之义,是古圣王仁惠及于庶类然也。今将士人等为国家死难如此,固不可不厚其恩恤,而况奖劝惠茂,慰答群情,尤不可以少缓。愿命即西山麓,间旷之地,为一大圹,凡因战死之骨,悉收瘗之。而附掌以在近官司,修其时祭,且禁侵犯之者,庶几有永不坠,非徒慰答于既往,亦以劝励于方来,朕嘉纳焉。爰命有司,悉如所言,而赐名曰悯忠义阡,并书其事,俾镌之石,立于其上。铭曰:于皇祖宗,肇造区夏。养士百年,服习戎马。南征北伐,所向克敌。功在国家,威震夷狄。勇死于忘,志死于义。惟义所在,遑恤厥体。茫茫堪舆,俯仰奚存。山川星日,孰可与伦。凡形必化,来续往过。惟此忠义,千古不磨。岂但不磨,泰华同高。顾惟偷生,轻如毛羽。区区孽虏,敢抗我军。以我加彼,长风扫云。实资尔辈,义士忠臣。惟知有国。宁思其身。尔身虽陷,尔名惟芳。圹骸不别,国籍则彰。天祚乃后,以继以绳。食尔之报,世跻显荣。复命有司,祀守尔茔。毋俾侵夺,挠及幽灵。岂徒为尔,制敕方来。凡百有位,视以勖哉。人熟无死,死贵得时。全忠与义,死矣奚悲。景泰二年四月初三日立。
敕护河间定兴王坟墓祠宇碑:皇帝敕谕官员军民人等:国家于勋旧之臣,既褒表其功烈,而又为之深虑远计,欲其永久而不泯焉,所以示劝于将来也。故赠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荣国公、追封河间王、谥忠武张玉,事我太宗文皇帝起义靖难,战没于东昌。洎其子奉天靖难推诚宣力辅运佐理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师英国公,追封定兴王,谥忠烈张辅,事我英宗睿皇帝,扈驾北征,殒身于土木。两世相继,勋烈炳然,赐葬顺天府宛平县卢沟桥西南之连三冈,盖有年矣。此因乡老之请,已赐祠额曰世忠。俾其春秋享祀,以彰报功之义,以慰忠贤之灵。尚恐世远人亡,时殊势异,或有无知之徒,妄肆侵扰,兹特降敕禁约,凡官员军民人等,敢有不遵敕旨,践踏其坟墓,毁坏其祠宇者,必重罪不宥。故谕。弘治十四年八月二十日立。
△御墨
万历之初,留神翰墨,勋戚中贵,所乞奎文,不能悉纪,姑取名山所藏者,著于篇,俾山川百灵,万世永护云。
来青轩题额:香山寺在山之隈,逶迤曲磴而升,其旁依崖,叠石为轩其上,登之,豁然洞见。前山青翠万状,中书姜立纲书“来青轩”匾其上。万历十四年驾谒陵归,飞辔来游,览其匾字狭小,命笔书“来青轩”三字,易之。字大径尺,笔势飞动,若得名山之助云。
望都亭题额:亭在香山寺后,俯视来青轩,初名望京。万历十四年,驾幸,改今名。大书“望都亭”三字,赐之。
荷花池题额:卓锡泉之前,有一小亭,又前为小池,蓄泉水,布莲其中。沿池松柏年久,状如虬龙,若攫若飞。每岁夏,泉水流溢,荷花盛开,上下云烟,如坐天上。万历十四年,驾至,爱之,为书“水天一色苍松古柏”八大字。
△田宅
历朝所赐过宛平界内田宅不可胜纪。中间有跋前疐后而去其籍者,有时异势殊而售之他者,有胙土专制而不经本县者,典籍淆乱,未易诘问,姑据宛籍之可征者,序次如左:
皇亲杜继宗地,共叁拾壹顷陆拾叁亩叁分。每亩征银叁分,共银玖拾肆两捌钱玖分玖厘。本县征解:真立地一十二亩、祖高地四十亩、觉宁地十亩、周文地三十二亩、刘刚地五亩、宋胜地五十亩、李廷地四十亩、屈禄地十亩、于进地二十七亩、法荣地三十亩、孙才地二顷六十二亩、云二地十亩、善会地二十亩、田润地十亩、李三滕奉地二十六亩、□雄地一十亩、王夏地五十亩、高奉地一顷二十五亩五分、张三地六亩、郭豪地三十亩、张洪地共一顷七十三亩、闵支地四十亩、许文地二顷五十二亩、蔡敖地十亩、梁玉地二十亩、惠禄地八十亩、王忠地五亩、干堂地一十亩、杜三地四顷四十九亩三分、洪禄地一十五亩、丁信地三十四亩、高二地一顷九十八亩、高平地四顷四十三亩、李锦地一顷、刘守仁地六十亩、张雄地二十亩、张儒地十亩、会坛地三十亩、葛相地四十亩、真禄地十亩、真远地一十五亩、梁盘地十亩、邢宗仁地二十亩、滕三地五十亩、元宝地八亩、庆云地四十亩、妙泉地十亩、洪勋地四十亩、广能地二十亩、修崇地一十四亩、康安地一十六亩、赵昇地十二亩、谢伦地三十五亩、支五地七十亩。
驸马许从诚地,共壹百捌拾贰顷肆拾亩伍分肆厘捌丝,每亩征银叁分,共银伍百肆拾柒两贰钱壹分陆厘贰毫贰丝肆忽。本县征解:隆安寺下李福等地共五顷七亩五分、会昌侯下高奉芦沟桥等处地共二十二顷八十六亩九厘八丝、兴福寺下惟恒地共一顷三亩、广泉寺下智海地一顷二十亩、弘教寺下修崇地共二顷五亩、景隆寺下谨顿地一顷三十八亩三分、华严寺下清存地一顷六十七亩、广缘寺下庆朋地一顷一十七亩、永寿寺下修住地共四顷、张永龄下张海地七顷、保恩寺下能贤地五十亩、张承朴永祥寺傍地五十七亩、延庆寺下清印地一顷二十三亩、昌化寺马恩地七十亩、何穆太监下谭豫寺地共九顷八十五亩、王承胤地共四顷、大觉寺下圆景地七顷四十九亩二分五厘、庆云侯下苑夏地共五顷二十四亩八分、裴当下曹二地三十三亩、福田寺下正旺地七十一亩三分、寿安寺下常在地二顷二十五亩、永思寺下元在地一顷三十亩、嘉禧寺下了存地二顷四十二亩、保明寺下□僧地三顷七十六亩、永济寺下明顺地三顷五十亩、法海寺下了空地一顷、太监王敬下李福等二顷、张琚下太山地一顷二十亩、魏朴下魏良臣地七顷九十九亩、高奉下蔡保八顷零三亩、吴安下冯定等共五顷九十四亩、中补村张仲现等共七顷八十二亩五分、庞家庄下崔拣等共五顷四亩二分、囤垡村下王宣等共五顷五十七亩五分、张各庄下苗仲明等共一顷五十亩、□堂村下杨大江等共九十三亩三分、贺北店下王宗如等共一顷六十八亩、黑垡村下王宗仁等共一十九顷八十三亩、柳杯村下郭仲举等共五十二亩、南杴榆下夏仲官等共五顷三亩八分、真武庙下宁守巡等共一十八顷。
驸马崔元地,共贰顷柒拾伍亩,每亩征银叁分,共银捌两贰钱伍分。本县征解:崔成地八十亩、尚朝春地三十六亩、王结地三十亩、王世荣、王昆地五十二亩,张仓三亩、田仓七十四亩。
泾简王地,共柒顷陆拾叁亩捌分,每亩征银叁分,共银贰拾贰两玖钱壹分肆厘。本爵自征:陈大地共五顷二十七亩三分、兰福海地四十三亩八分、赵宣地共一顷五亩、李官地三十七亩七分、谢臣地五十亩。
英国公张溶地,共壹拾叁顷,每亩征银叁分,共银叁拾玖两。本爵自征系张锦地一段。
安乡伯张铎地,壹拾叁顷壹拾伍亩,每亩征银叁分,共银叁拾玖两肆钱伍分。本爵自征:张思敬等地三顷一十一亩、张进忠等地六顷一十七亩、张守忠、张栾地三顷八十七亩。
武进伯朱承勋地,壹顷叁拾捌亩,每亩征银叁分,共银肆两壹钱肆分。本爵自征系侯大顺地一段。
泰宁侯陈良弼地,共壹顷叁拾亩,每亩征银叁分,共银叁两玖钱。本爵自征系吕钦地一段。
驸马邬景和地,共壹拾壹顷贰拾亩,每亩征银叁分,共银叁拾叁两陆钱。本爵自征:田大纪地共二顷二十三亩、田清地共二顷三十四亩、李平地共三顷九亩、李均地共七十二亩、张铎地共二顷八十二亩。
驸马游浃地,共壹顷捌拾亩,每亩征银叁分,共银伍两肆钱。本爵自征系张盛刚地二段。
驸马杨钟地,肆拾壹亩伍分,每亩征银叁分,共银壹两贰钱肆分伍厘。本爵自征系王枝地。
驸马马□地,贰顷,每亩征银叁分,共银陆两。本爵自征系李保地二十八段。
寿定王香火地,共壹拾陆顷玖拾捌亩壹厘,每亩征银叁分,共银伍拾两玖钱肆分叁毫。本爵自征:武见地一顷二十一亩、王荣地共二十三亩五分、张雄地一十亩、王举地四亩、田茂地五亩、宋钦地六亩、董禄地二十亩、许安地二亩、陈锐地二十三亩、宋英地四十四亩、乔铎地共二十二亩、郭宗月地四亩、邢和地四亩、郭宗受地共九亩、段保地六十三亩、宋吉宗地二十亩、张禄地六十七亩、郭宗濬地共二十三亩五分、马太地三十六亩九分、王臣地共四十一亩、张保地共七十七亩、王大金地二十一亩、满寿地一顷四十六亩二分、曹杰地九十八亩、惠昙地一顷二十亩、李虎地共六顷八十六亩九分一厘。
朝天宫庄地,捌拾柒顷有奇。地在通州,地名麦庄里。宣德十年五月初六日,太监范弘传奉圣旨,通州麦庄田地八十七顷八亩四分五厘,钦赏朝天宫,永远焚修香火、墙垣等项。隆庆五年八月,大兴县丈明,每亩纳租三分五厘,每年共纳银二百八十余两。修撰浙东赵志皋记。
寿安寺地,伍顷贰拾伍亩。成化二十年十月十二日早,该司礼监太监覃昌传奉圣旨:顺天府宛平县香山乡民人谢真等户内,地五顷二十五亩,与寿安寺如来宝塔供奉香火,其地粮草,与他除豁了。户部知道。钦此。
灵济宫庄地,玖顷柒拾肆亩。皇帝敕谕官员军民诸色人等:朕嗣统以来,凡神明载在祀典者,罔不崇奉之惟谨。矧金阙、玉阙二上帝,我皇高祖、太宗文皇帝建祠祀之者,崇奉之意,何可不尤加谨乎?间因祠祀卑陋,出赀选材,诹日敕内外大臣督工重修之。逾年告成。其规制:正为玄都紫府,前后二殿,中为穿堂,前为轩,后殿左右为无极、通灵二殿,前殿东西列威灵、明阐、显祐、高玄四殿,殿各翼以画廊,殿之前为大阐威门。旁东西又辟门二,前列碑亭四、钟鼓楼二、琉璃甎纸楼二,又前为天枢总门,旁东西亦辟门二,又前为山门,匾曰洪恩灵济宫。旁东西亦辟门二,内列云板、钟亭二、幡竿二、井亭二、门房二、神库二、厨一、法堂、道房、方丈,东西以间计,总三百五十有奇。周围缭以坚垣,以丈计,长八十三又五尺,广五十七又八尺,山门外蓬莱、阆苑二牌坊,东西对峙,南蔽高垣,延袤五十七丈许。垣之南为灵济、桃源堂,堂庑房舍若干楹,亦缭以垣。凡幢幡、法器、供具所宜有者,莫不完备。诚足以妥二帝在天明灵,而称朕上继皇高祖崇奉至意。特降敕护持之。仍命太监韦兴按时往彼,提督住持人员,责令应役人户,常川洒扫,务令洁净,及禁约诸色人等,不许轻肆出入,致有渎慢,系放头畜,致有损坏;敢为非横,欺凌道众,尤须严防抵换窃取器物等项。其都城西,宣德间所赐,宛平县夹河庄地九顷七十四亩,付本宫管业,以为香火之需,亦不许人侵占。如有此等,轻则量情惩戒,重则奏请拿问,治罪不宥。故谕。成化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
顺天保明寺,陆顷柒拾壹亩。皇帝敕谕官员军民诸色人等:朕惟佛氏之教,自西土流传中国已久,上以阴祐皇度,下以化导群迷,功德所及,幽显无间,是以崇奉之者,遐迩一焉。顺天府宛平县香山乡黄村女僧吕氏,先年置买田地六顷七十六亩,起盖寺宇一所,奏乞寺额,并蠲免粮税。特赐额曰顺天保明寺,俱蠲免地亩、粮草。今仍与徒弟女僧杨氏居住管业,颁敕护持之。凡官员军民诸色人等,自今以往,毋得侵占田土,毁坏垣宇,以沮坏其教。敢有不遵朕命者,论之以法。故谕。弘治十二年六月十五日立。
延恩寺免差地柒顷陆拾叁亩。太监赖义创。寺一、祠一,置民郭鉴地七顷六十三亩。请于朝,正德八年十一月,敕赐寺额曰延恩;祠额曰崇贤。地内粮草,随地起科,其一应杂泛杂徭,悉与优免。地在香山乡钓鱼台。
嘉祥观免差地肆顷伍拾贰亩。太监王堂创。观一、祠一,买民刘锐等粮地四顷五十一亩。请于朝,正德十三年九月十五日,敕赐观额曰嘉祥;祠额曰惠安。地内粮草照数办纳。杂泛差役,悉与蠲免。地在县西四里园村等处。
慈寿寺园一所,庄田叁拾顷。大学士张居正有记,见志遗下。
万寿寺庄房果园,地玖顷柒拾亩。皇帝敕谕官员军民诸色人等:朕惟慈悲之教,盖以阴翊皇度,化导群迷,乃于万历五年,命建僧寺一所,于西直关外广源闸地方,以崇奉三宝,庇佑民生,赐额曰护国万寿寺。凡殿阁、廊庑、方丈、庖庾规制咸备。复念寺众,无以养赡,于寺基后置果园及白地,共计五顷五十亩。又买到顺天府宛平县香山乡张花村民庄房果园四顷二十亩,其房地所出租课,俱供本寺香火之费,粮草差役,悉照先年大慈仁寺事例,一体优免。仍令内官监太监张进等侍奉香火,率督僧众焚修。尚虑愚顽之徒,罔知禁忌,或致毁亵侵凌,兹特赐寺禁谕:凡内外官员军民诸色人等,俱宜仰体至意,敢有不遵敕旨,辄肆侵犯者,必重罪不宥。故谕。万历七年四月初四日。
永年伯王纬护坟地,贰拾伍顷伍亩伍分。万历十三年给。
邠哀王、仙居公主护坟地,贰拾伍顷柒拾叁亩。万历十二年给。
太监张诚护坟地,叁顷陆拾亩。万历十四年给。
灵丘公主、顺妃张氏、悼妃耿氏,地壹拾肆顷。万历十五年给。
寿阳公主护坟地,伍拾肆亩肆分。
潞王长女地,捌亩。以上俱万历十六年给。
钦赏皇亲郑国泰房一所,系抄没冯保房,在鸣玉坊。万历□年赏。皇亲李世亮房一所,系抄没冯保房,在鸣玉坊。万历□年赏。皇亲梁道行房一所,系抄没冯邦宁房,在砖塔胡同。万历□年赏。太监张诚房一所,系抄没何忠住房一所,在阜城关外坊羊房店。万历□年赏。皇亲王伟庄房一所、地七顷,系抄没冯保房、地,在夏庄村,万历□年赏。王妃妃金氏庄房一所,约百余间,地五顷,系抄没冯保房、地,在钓鱼台。万历□年赏。太监张祯庄房一所、地五顷,系抄没王明房、地,在沙沟。万历□年赏。昭陵监庄房一所、地七顷,系抄没王明房、地,在鲁谷村。万历□年赏,改为果厂。皇亲魏承智房一所,计门面十三间,四层。系抄没张大受房,在积庆坊兴化寺胡同。万历十一年赏。皇亲周清房一所,系抄没周海房,在安富坊。万历□年赏。皇亲邵名房一所。系抄没张大受房,在北日中坊银锭桥东。万历□年赏。
○坟墓(宛平界内,以陵称者二。此大典攸存也。若王孙妃主及功臣之墓,则浩荡之恩矣,敢不敬诸。其他古今名贤,非赐墓,故不录)
△陵园
恭让章皇后陵,在西山玉泉山。
恭仁康定景皇帝、贞惠安和景皇后陵,俱在西山玉泉山。
宪庙废后吴氏葬金山。
世庙继后张氏葬金山。
△妃嫔墓
献陵妃:恭静贤妃李氏、恭懿惠妃赵氏、贞静敬妃张氏,俱葬金山(献陵妃七,余俱从葬)。
景陵妃:荣思贤妃吴氏,葬金山(景陵妃七,余俱从葬)。
裕陵妃:靖庄安穆宸妃万氏、恭庄端惠德妃魏氏、昭萧靖端贤妃王氏、端靖安和惠妃王氏、庄和安靖顺妃樊氏、庄僖端肃安妃杨氏、端庄昭妃武氏、恭安和妃宫氏、端和懿妃黄氏、庄静安荣淑妃高氏、安和荣靖丽妃刘氏、恭僖成妃张氏、昭靖恭妃刘氏、僖恪充妃余氏、惠和丽妃陈氏、荣靖贞妃王氏、恭靖庄妃赵氏,以上十七位俱葬金山(裕陵妃凡十八位,其一别葬)。
茂陵妃:端荣昭妃王氏、端顺贤妃柏氏、端僖安妃姚氏、康顺端妃潘氏、静僖荣妃唐氏、和惠静妃乐氏、恭惠和妃梁氏、庄懿德妃张氏、恭懿敬妃王氏、靖顺惠妃郭氏、庄靖顺妃王氏、荣惠恭妃杨氏、昭顺丽妃章氏,以上十三位俱葬金山(茂陵妃凡十四位,其一别葬)。
康陵妃:荣淑贤妃沈氏、淑惠德妃吴氏,俱葬金山。
永陵妃:悼隐恭妃文氏、温靖懿妃赵氏、宜妃包氏、静妃陈氏、恭僖丽妃王氏、晏妃褚氏、常妃张氏、庄妃王氏、和妃高氏、安妃彭氏、睦妃何氏、平妃耿氏、定妃吴氏、顺妃李氏、怀妃王氏、安妃张氏、宜妃于氏、宜妃宋氏、静妃诸氏、和妃张氏、安妃高氏、庄妃杜氏、康妃王氏、德妃张氏、徽妃王氏,以上二十六位俱葬金山。(永陵妃凡三十三位余别葬)庄嫔王氏、惠嫔韦氏、常嫔陈氏、常嫔李氏、裕嫔王氏、怀嫔王氏、御嫔黄氏、宛嫔赵氏、常嫔马氏、常嫔刘氏、常嫔杨氏、常嫔张氏、康嫔刘氏、常嫔傅氏、常嫔张氏、常嫔刘氏、昭嫔张氏、常嫔武氏、宁嫔郭氏、静嫔田氏、安嫔孟氏、丽嫔宋氏、和嫔任氏、常嫔高氏、常嫔王氏,以上二十六位俱葬金山。
昭陵妃:英妃魏氏、安妃杨氏、恭妃李氏、荣妃王氏、敬妃庄氏、和妃赵氏、庄妃刘氏、端妃董氏、懿妃于氏,俱葬金山。
今上荣惠宜妃杨氏、端静淑妃秦氏,端静荣妃王氏、僖妃王氏、顺嫔张氏、悼嫔耿氏,葬金山。累朝妃嫔不附葬者,各为一墓。惟宪朝十三妃共一墓。嘉靖十三年,静妃陈氏卒,上谕礼、工二部曰:祖宗成法当守,王制亦当法,古世妇御妻皆用九数,宜九妃同一墓、一享殿,遂为定制,自后永陵妃嫔多九位一墓,然其先有各位一墓者,后亦有七位一墓者。
△各太子坟
纯皇帝太子曰悼恭太子,葬金山。
庄皇帝太子曰宪怀太子,葬金山。
△各王坟
仁庙子曰越靖王、贞惠妃吴氏,卫恭王、贞烈妃杨氏,俱葬金山。
英庙子曰许悼王,秀怀王、妃黄氏,忻穆王,俱葬金山。
景皇帝子曰怀献世子,葬金山。
宪庙子曰岐惠王、妃王氏,雍靖王、妃吴氏,寿定王、妃徐氏、继妃吴氏,汝安王、妃李氏、次妃晋氏,泾简王、妃曹氏,申懿王、妃项氏,皇子俱葬金山。
孝庙子曰蔚悼王,葬金山。
世庙子曰颍殇王、戚怀王、蓟哀王、均思王、景恭王,俱葬金山。
穆庙子曰靖悼王,葬金山。
今上子曰邠哀王、沅怀王,俱葬金山。
△诸殇公主
宣庙之女,曰永清公主。
宪庙之女,曰长泰公主、仙游公主、太康公主。
世庙之女,曰归善公主、常安公主、思柔公主。
穆庙之女,曰蓬莱公主、太和公主、栖霞公主。
今上之女,曰仙居公主、静乐公主、云梦公主、灵丘公主、云和公主,以上俱葬金山。
△夫人坟
保圣贤顺夫人冯氏、卫圣惠靖夫人尹氏、佑圣恭靖夫人张氏、佐圣慈靖夫人李氏、辅圣庄懿夫人蔺氏、佐圣慈靖夫人张氏、辅圣恭和夫人魏氏、翊圣夫人刘氏、恭慎夫人韩氏、卫圣恭僖夫人杨氏、荣顺夫人孟氏、崇奉夫人申氏、敬顺夫人邵氏、广奉夫人梁氏、恭勤夫人李氏、安和夫人周氏、崇善夫人胡氏、崇敬夫人胡氏、勤敬夫人饶氏、崇善夫人项氏、勤奉夫人张氏、保圣荣和夫人孙氏、恭奉端和夫人高氏、奉圣夫人刘氏、肃奉荣顺夫人顾氏、庄奉恭慎夫人邢氏、勤慎忠奉夫人曾氏、敬慎勤慎夫人阎氏、恭慎勤恪夫人安氏、礼慎恭勤夫人马氏、忠慎恭顺夫人陈氏、诚侍夫人王氏、良慎夫人客氏、忠慎夫人侯氏、慎侍夫人韦氏、戴圣夫人金氏、登坛女冠孙氏,以上三十七位俱葬金山。
宫人孙氏等墓:嘉靖末年,宫内火,孙氏等死之。敕赐墓县南上下庄。
△功臣坟
河间、定兴二王墓:河间、定兴二王俱死王事,敕赐衣冠冢于县南芦沟桥新店,立祠其上,有司岁祀。详赐祭及遗文碑下。
新宁伯墓:公死王事,敕赐衣冠冢于西山下,立祠岁祀。详祠祭及遗文下。
茂国公墓:在县西四十五里,地名西安祖卧龙冈下。公讳某,定远人,洪武初,起兵从征,屡立战功,历升济州卫世袭指挥佥事。子彬袭职,容貌雄伟,骑射无双,从靖难兵,所至多立奇功,历封丰城侯,世袭。已征交趾,挂征夷,将军印镇守。卒于任。上心悼之,命归其柩,追封茂国公,谥刚毅。赐墓。父子咸葬焉。
彰武侯墓:在□南京西乡太子峪。公讳信,历正统、天顺,以战功累封彰武侯,谥威毅。世袭伯爵。详遗文项下杨公墓表。
安乡伯墓:在县西四十里,地名京西乡。公讳兴,寿州人。从龙起兵,历升燕山左护卫都指挥同知。永乐初,从靖难,力战有功,世袭安乡伯,给券二,食禄千石,永乐五年,卒。上命官立祠,赐祭葬。子勇袭封,勇而多谋,有乃父风,卒,合葬。
悯忠义阡:正统己巳之变,事出仓卒,北虏蹂畿圻,乡民奋勇争先赴敌,多死于兵,遗骸遍野。事定命即县西西山为大圹,阡之,岁时祭祀,详御制碑文,见王言下。
铁刚太监墓:刚公有功于朝,奉敕礼葬,岁时祭祀,别详祠祭下。墓在都城四十八里黑山下,其地东至东山,西抵西岭,延广四百八十余丈,层峦耸翠,林木翳茂。其后中贵人多附葬之,多至百余冢,相传呼为黑小山会云。碑见遗文下。
○祠祭
△祀亲
恭让章皇后陵,前有享殿,有神库、神厨、宰牲亭、内官房,岁正旦、清明、霜降、中元、冬至、万寿节、后忌辰,凡七祭。太常寺题,遣内官行礼。祝板:维某年月日,孝玄孙嗣皇帝御名,谨遣某官某,谨昭吉于恭让章皇后曰:“月日不居,仙游益远,兹遇某节,不胜追慕,谨用祭告,伏惟尚享。”
恭仁康定景皇帝、贞惠安和景皇后二陵,前有享殿,有神库、神厨、宰牲亭、内官房,成化十二年,建碑亭于陵门左。嘉靖二十一年,以神碑偏置门左,非制,乃改建于陵门之外。岁正旦、清明、霜降、中元、冬至、万寿节、帝后忌辰,凡八祭。祭之先十日,太常寺题,请遣官行礼。祝板改称孝玄侄孙云云,曰:“节序流迈,时维某节,追慕亲亲,良增伤感,兹以牲醴,用修时祭,伏惟尚享。”
宪庙废后吴氏,享殿、库厨、内官房同。岁正旦、清明、霜降、中元、冬至、凡五祭,用素馐。太常寺题,遣内官行礼。祝板:皇帝遣某官某,致祭于废后吴氏之灵曰:惟灵仙游,音容日远,兹遇某节,良增感悼,特修常祀,灵其鉴歆,尚享。
世庙继后张氏,享殿、库厨、内官房、遣内官祭,同。祝板云:皇帝遣某官某,致祭于世庙继后张氏之灵曰:节序流易,时维某节,以牲醴,用修常祭,尚惟鉴歆。
累朝妃嫔、太子、诸王妃、公主,每位各即其墓所置有享殿、库厨、内官房,惟宪庙十三妃同墓,享殿、库厨、内官房俱共一所。嘉靖十三年,始定制,妃嫔九位一墓、一享殿。十七年,令迁各陵妃神主于各陵殿配享,罢坟祭。而永陵、昭陵诸妃嫔,礼官未以闻,不及附。万历十四年,太常卿裴应章以请,遂以世庙妃附永陵,而继后、诸嫔、穆庙妃嫔未与,仍各祭于本坟。岁正旦、清明、中元、霜降、冬至,诸妃嫔未附,太子、诸王、公主各五祭,内悼恭太子、皇子、长太、仙游、太康、常安、思柔、归善六公主,共八位,用素羞,余用牲醴祭之。先十日,太常具题,遣内官行礼;哀冲、庄敬二太子,则遣官行焉。累朝妃嫔、太子、诸王公主,祝板同。
皇帝遣□致祭于某太子之灵、某庙某妃嫔某氏之灵、某公主之灵,曰:兹惟某节之辰,特修常祀,明灵如在,尚其鉴歆。惟诸王改灵如不昧。诸嫔改庶其鉴歆。诸公主改灵其如在,尚克歆承。邠哀王改称父皇帝赐祭于故弟二子邠哀王之灵曰:兹惟某节之辰,特修常祀,灵如不昧,尚克歆承。仙居、云梦、灵丘、云和各公主,改称父皇帝赐祭于仙居公主。余同。
累朝夫人,每坟置祠堂、厨库。岁清明、霜降二节,随诸王后具题,请遣内官行礼。祭品惟佐圣李氏用素羞,余皆以牲醴。祝板云:皇帝遣□致祭于某夫人某氏曰:时维某节之辰,特用遣祭,尔灵如在,庶其承之。
女官孙氏等墓共祠堂。岁春秋二祭,遣内官行礼。祝板云:皇帝遣□谕祭于女官孙氏等之灵曰:时维某节,特用遣祭,尔等其歆承之。
以上遣官事毕,俱复命。
△祀神
敕赐都城隍庙:洪武初,以《周礼》有司民之祭,封都城隍祀之。三年,正城隍神号,去封爵。命春秋从祀山川坛。已而建庙,诏刘三吾曰:朕设京都城隍,俾统各府、州、县之神,以监察民之善恶而祸福之。俾幽明举不得侥幸而免,其笔所由于石。末年,以从祀大祀殿,罢山川坛春祭,惟仲秋祭。永乐中,建坛庙京师。庙建于都城西。嘉靖九年,罢山川坛从祀。岁仲秋,祭旗纛日,并祭都城隍。万寿节及五月十一神诞皆有祭。皆先十日,太常题,遣本寺堂上官行礼。凡国有大灾,则告庙。神诞,祝曰:惟神正直,实赞恶化,捍御之功,都邑所赖,祗严岁祀,用答神庥,尚其歆兹,永福黎庶,尚享。仲秋祝曰:惟神正直,实赞恶化,都邑所赖,福被于民,兹当仲秋,以牲帛醴齐之仪,用伸报祭,神其鉴歆,尚享。
敕祭汉寿亭侯庙:洪武二十八年,建庙于鸡鸣山,祭汉寿亭侯关羽。永乐年,庙祭于京师。成化十三年,奉敕建庙宛平之东,中塑神像,前为马殿,外为庙门。嘉靖十年,南京太常少卿黄若以汉寿者封邑,而亭侯者,爵也;止称寿亭侯,误矣。乃改称汉前将军汉寿亭侯。岁五月十三日,致祭。先十日太常题,遣本寺堂上官行礼。凡国有大灾,则祭告。祝曰:惟神生禀忠义,死后神灵,御灾捍患,历代昭著,兹当生辰,谨以牲醴致祭,尚享。
敕祭灵明显佑宫:国初,以天兵所向,神多阴佑,建庙鸡鸣山,以祀北极佑圣真君。永乐末年,京师建真武祠。弘治初改祠为庙。正德间又改为灵明显佑宫。宫建于海子桥之东,中塑神像,东西为配殿,前为宫门,门左为四神祠,前为大门,门外有牌坊。岁万寿圣节及三月三、九月九,先十日太常题,遣本寺堂上官行礼。朔望皆有祭,本寺堂上官主之,不具题。圣旦祭祝曰:兹于初度之辰,仰荷神恩,永垂护佑,谨用素馐致祭,尚享。三月三、九月九,祝曰:惟神祸善祸淫,御灾捍患,威灵昭著,历代崇之,朕主司百神之祭,爰举旧章,用修时祀,神其有灵,来格来享。朔望日常祭祝曰:兹惟某旦,祗陈恒荐,恭叩玄灵,隆佑我国家,祖宗蒙福,圣母寿安,爰及眇躬,永承康泰,民安物阜,国祚延长。谨告。
敕祭灵济宫:岁圣旦及元旦、冬至并遣太常官祭金阙、玉阙真君于灵济宫二真君及仙妃诞辰,祭如之。月朔、望有祭,则本宫住持行焉。二真君者,五代徐知证、知谔也。永乐末,上寝疾,有言神灵应者,祷之,瘳。命庙祀之。封金阙、玉阙真人,已改真君。成化中,加封上帝。弘治中,仍称真君。先是二真君诞辰,遣礼部,圣旦、元旦、冬至,遣内阁。嘉靖中,令太常寺官祭;国有大灾,则告。每六年,太常寺属官一赍袍服,诣闽县灵济宫披挂。万历初,礼部请令有司挂,停本寺官不遣,上从之。正月十三,金阙仙妃生辰;七月十三,玉阙真君生辰;十七,玉阙仙妃生辰;九月十七,金阙真君生辰,皆有祭。按《会典》载,显佑宫三月三、九月九两祭。灵济宫圣旦、元旦、冬至、二真君生辰,五祭。嗣后显佑宫增朔望及圣旦,共二十七祭。灵济宫增朔、望、二仙妃生辰,共二十九祭。隆庆初,寺卿邹应龙请量裁之,不允。万历九年,礼科给事中汝谦言:天地岁止一祀,宗庙五享,社稷二祈报,二宫之祭独数,非礼,而疏首以议袝享,忤上旨,不行。圣旦祝同显佑,余祭祝曰:惟神受职九天,耀灵下土,敷佑黎庶,翼辅国家,道妙德玄,功崇行著。兹遇某旦,特以素羞,致祭。二妃生辰,祝曰:惟神毓秀坤灵,功参造化,位跻仙品,职坐天封,庇育群生,式章灵应。兹者恭遇诞生之辰,特以素馐致祭,神其鉴知。
△祀功(奉敕赐祠,岁时赐祭者录,余不入)
敕祭河间、定兴二王:秋祭良乡,春祭本县,合用祭品:猪二口,羊二只,祭帛二段,降香二柱,官香二束,牙香二包,大中红烛四对,缨络二对,省牲纸一分,金银方十副,金银锭十挂,阡张二块,金银山二座,祭帛匣二个,奠酒二瓶,看卓大高顶花一座,斗糖八个,狮子糖二个,五老糖五个,大锭胜十个,猪肉一肘,羊肉一肘,大鹅一只,大鸡二只,大鱼一尾,四头糖五盘,馓枝五盘,糖■〈饣齐〉五盘,麻花五盘,荔枝、圆眼、核桃、红枣、胶枣共五盘,点心五盘,大馒头八个,盆花五盘,食卓高顶花二座,二头糖十六个,■〈饣定〉胜二十个,鸡二只,鱼二尾,猪肉二块,羊肉二块,牛肉二块,果山十座,糖■〈饣齐〉十碟,馓枝十碟,点心十碟,称果十碟,油果十碟,五牲十碟,咸食十碟,熟案十碟,小菜十碟,金汤玉饭十碗,树根花五碗,树羔五碗,海相生五碗,面瓜五碗,狮象五碗,面果五碗,猪羊袱子四个,五老亭五座,宝妆花三十朵,插花六十枝。以上共银二十三两,税银办。祭文:维弘治某年,岁次某甲子、某月、某朔越某日、某甲子,顺天府宛平县知县某,钦奉朝命,致祭于赠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荣国公、追封河间忠武王,奉天靖难推诚宣力辅运佐理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师英国公、追封定兴忠烈王之神曰:惟王父子,历事先朝,世秉忠诚,茂著勋绩,殒身王事,不负国恩,爵赏既颁,载修报典。时维春仲,祀事是将,灵其有知,不远而至,尚飨。主祭官,春宛平;秋良乡。行三献礼,如仪。
祠额赐名世忠:正德四年,翰林大学士泌阳焦芳记云:弘治丁巳,夏四月,甲子,宛平良乡父老上言:臣等窃见河间、定兴二王坟墓在邑境,每经过瞻,或岁时壶浆拜奠,莫不追念感激,因访之前辈,稽之谱牒。谨按河间王张姓名玉。我太宗文皇帝起义兵,首决靖难之策,夺北平九门,下■〈契阝〉州,遂袭有遵化、渔阳、上谷,所向响附。再克鄚州、雄县,连擒枭将,直抵真定,获三将军,复旋师援北平,败李景隆军,下云中,还趋沧州,克之。不半载,北平诸郡悉定,师次东昌,列阵决战,上以数千骑绕阵后,王不知上所在,遂突阵扈跸力战,被创死。上既正大统,乃赠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时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封荣国公,谥忠显。仁宗皇帝追念其功,加封河间王,改谥忠武,配享庙庭。王之子,定兴王名辅。时随王在军中,袭王都指挥职,遂统王军,至夹河败敌将盛庸,追及真定、藁城,庸又连败,因南下彰德,拔四水寨,东击德州、东阿、东平以下悉定。长趋灵壁,克淮泗,扈跸渡江,入金川门,大命遂集。乃封王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信安伯,再加封为新城侯。后安南贼臣黎季弑主夺其国,乃命王假节统兵,往问其罪。不逾岁,贼首俘获,郡邑入中国者二百三十余,疆域余万里。乃晋封为英国公,加太师。正统己巳,扈驾征北虏,次土木,师溃,遂死焉。追封为定兴王,谥忠烈。臣等草野,窃闻汉儒云:凡祭祀之义有二:一报功、一修先。盖报功所以勉力,修先所以崇恩。又闻《汉书》云:高祖初闻魏公子贤,及即位,每过大梁,常祀公子。高祖后从击黥布还,仍为置守冢五家,世世以岁四时奉祀。臣惟二王之贤,未必不如公子,公子之贤,未必逾于二王,今国家虽尝为王营冢墓,赠及先祖考,恩渥醲厚,一时莫俦。第冢上祠祀,有司未及举,俾圣代报下之典,后于汉高;二王累世忠烈,劣于公子,而于所谓报功修先,均有未称。臣等敢昧死请,制报可。仍表其祠曰世忠。于是今太师英国公懋念其祖父之忠,欲传诸后而勖励其子与孙,请予文诸石。予既序其始末,如父老言,而仍系之以铭曰:帝奠九区,松高惟中。昆仑之澜,障会以东。矫矫二王,万夫之雄。河岳间气,以萃厥躬。死绥之谊,先后攸同。金券玉册,带砺以盟。端冕而旒,绣裳而龙。煌煌亦舄,岂惟上公。异姓而王,以勖世忠。惟王之忠,日月炳灵。丽牲有石,载勒以铭。蕉黄荔丹,以祀尝蒸。工歌铭言,以歆以承。云旗风马,庶几降庭。以慰父老,以裕继绳。
敕祭崇安侯:春祭大兴,秋祭本县。合用祭品猪一口,羊一只,祭帛一段,降香一柱,官香二束,牙香二包,大中红烛三对,缨络二副,省牲纸一分,金银方五副,金银锭十挂,阡张二块,金银山二座,祭帛匣二个,看卓大高顶花一座,斗糖八个,狮子糖二个,五老糖五座,大锭胜十个,猪肉一肘,羊肉一肘,大鹅一只,大鱼一尾,四头糖五盘,馓枝五盘,糖■〈饣齐〉五盘,麻花五盘,荔枝、圆眼、核桃、红枣、胶枣共五盘,点心五盘,大馒头八个,盆花一盆,食卓高顶花一座,二头糖八个,锭胜十个,鸡一只,鱼一尾,猪肉一块,羊肉一块,牛肉一块,糖果山五座,糖■〈饣齐〉五碟,麻花五碟,树果五碟,馓枝五碟,点心五碟,称果五碟,油果五碟,五牲五碟,碟食五碟,熟案五碟,小菜五碟,金汤、玉饭、树根花五碟,树羔五碗,海相生五碗,面瓜五碗,狮象五碗,面果五碗,厨子工食猪羊袱子二个,五老亭五座,宝妆花三十朵,插花六十枝,以上共银壹拾陆两柒钱叁分,税银办。祭文:维弘治某年,岁次某甲子、某月某甲子朔越某日、某甲子,顺天府宛平县知县某,钦奉朝命,致祭于赠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追封崇安侯、谥庄节谭公曰:惟公勇冠三军,身轻百战,倾心靖难,效节捐生。禄弗享于升平,爵永传于胤嗣,属宸衷之轸念,崇秩祀以加恩。爰值仲秋,式陈荐事,谅忠魂之不泯,歆报礼于无穷。主祭官春大兴,秋宛平,行三献如常仪,祠额赐名壮节。弘治十四年,大学士洛阳刘健记云:弘治十三年三月,太傅兼太子太保新宁伯谭佑上言,臣曾祖都指挥渊,洪武末,从太宗文皇帝靖难战死夹河,当是时,随从之臣若都指挥张玉东昌,王、真淝河亦先后以战死,文皇帝既正宸极,录其劳节,特追封臣曾祖渊崇安侯,谥壮节;王容国公,谥忠显;真金乡侯、谥忠壮。是三臣者死事同,追封之典又同。洪熙改元,仁宗皇帝嗣位,乃独加封玉河间王;真宁国公;俱进谥忠武,配享文皇帝庙庭。玉后因乡民之请,又得立祠坟所,春秋祭祀,而臣曾祖渊不一与焉。臣祐成化中,误蒙宪宗皇帝擢京营提督军马,驱策驽钝,逾二十年,追惟先节,日夜倦倦而不能自已。谨昧死以闻。上下其言礼部,议谓加封、进谥、配享,先朝殊典以定,非今日所敢议。坟所之祠宜从其请,但不可为例。上可之,特赐额曰壮节。命有司致祭与玉等,恩至渥也。祐既得命,乃属臣健记之。健惟祭法,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此古礼之行,于今所当遵者。谭侯之从靖难也,不但死事而已。健尝闻之:其北克怀来等处,南下雄县、真定以及沧州、东昌,前无勍敌,劳亦懋焉。夫为臣而劳与节之兼懋,祠而祀之,在礼固无不宜。然非今天子圣明克笃前烈,岂能恤劳悯节行之若是其至乎?而佑也以勋贤之裔,受总戎之托,当兹盛举,所以感恩图报,宜何如哉!吾窃意其殚心毕力,勉建殊勋,以象贤济美于今日,盖有不可缓者矣。故谨并及之,以为劝焉。
敕祭姚少师:洪熙元年,以荣国恭靖公赠少师姚广孝,有靖难功,命从祀于太庙。嘉靖九年,从中允道南请,谓广孝髡徒,不宜与庙祀,移护国寺祀之。寺在皇城西北隅,岁春秋二仲,先十日,太常寺题,遣本寺堂上官行礼。万历十四年,更止之。祝曰:皇帝遣谕祭于荣国恭靖公赠少师姚广孝曰:惟尔佐我文祖,靖难功多,昔配庙庭,兹归梵宇,仲春秋遣祭,用答殊勋,灵爽有知,尚其歆服。
敕祭铁刚太监:本县每年清明合用猪一口,羊一只,祭帛一段,帛匣一个,糖■〈饣齐〉五盘,馓枝五盘,麻花五盘,蒸饼五盘,米饼五盘,大馒头五盘,果子五盘,经幡一百张,金银锭一百挂,烧纸六百张,奠酒二瓶,降真香一炷,马牙香一包,末香一包,大烛二对,金银山二座,毛血盆二个,以上共银捌两,税银办。
敕祭阵亡官军:每年三月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日,三祭。每祭用猪一口,羊一只,果四色,小馒头一百个,香烛,纸银锭,奠酒一瓶,共银贰两叁钱肆分伍厘,以上三祭共银柒两叁分伍厘,本县税银办。以上俱本县祭,敕赐有功太监葬祭及敕祭诸僧,历朝以来,时有举行,不能悉具,另录。
△藏典
宛平无学:历代赐书俱贮顺天府儒学,不录。其藏经今已残缺者,亦不录。
大隆善寺赐经一藏。正统十年二月十五日颁。皇帝圣旨:朕天地保民之心,恭成皇曾祖考之志,刊印大藏经典,颁赐天下,用广流传,兹以一藏安置崇国寺,永充供养,听所在僧官、僧徒看诵、赞扬,上为国家祝釐,上为生民祈福,务须敬奉守护,不许纵容闲杂之人,私借观玩,轻慢亵渎,致有损坏遗失,敢有违者,必究治之。故谕。
西竺寺赐经一藏,宣德年颁。
大觉寺赐经一藏,正统十四年三月颁。
广善寺赐经一藏,正统十四年三月颁。
弘教寺赐经一藏,正统年颁。
寿安寺赐经一藏,正统年颁。
西峰寺赐经一藏,景泰四年□月十八日颁。
妙应寺赐经一藏,即白塔寺,天顺三年三月廿七日颁。
正法寺赐经一藏,成化年颁。
普济寺赐经一藏,成化年颁。
大慧寺赐经一藏,正德年颁。
极乐寺赐经一藏,嘉靖年颁。
永祥寺赐经一藏,隆庆年颁。以上各敕谕俱与大隆善寺同。
碧云寺有经一藏,不计年。
香山永安寺赐经一藏,不计年。
永寿寺赐经一藏,不计年。
功德寺赐经一藏,不计年。
万佛寺赐经一藏,万历十八年八月。
皇帝敕谕万佛住持及僧众人等:朕惟佛氏之教,具在经典,用以化导善类,觉悟群迷,于护国佑民,不为无助。兹者圣母慈圣宣文明萧皇太后命工刊印续入藏经四十一函,并旧刊藏经六百三十七函,通行颁布。今以一藏安置本寺,尔寺务须庄严持诵,遵奉珍藏,不许诸色人等故行亵玩,致有遗失损坏,特赐护持,以垂永久,钦哉。故谕。
二圣庙赐经一藏,万历十一年四月颁。
翠峰庵赐经一藏,万历二十年四月颁。
万寿寺赐经一藏,内府看守,万历初年颁。以上各敕谕,俱与万佛寺同。
夫太上之君,示民以意;太古之民,从德以风。以故一嚬笑,明王爱之。矧御文即训诰也,宸翰即图书也,田宅即茅土也,祠墓即函玉也,赐书即传钵也,幸而得之,万世不磨矣。讵非恩泽之大耶!用纪其略如右。其他若诸士夫家所藏券制、诰敕,历代所赐中贵谕祭、护敕,不可胜记。诸祠墓非奉特恩及赐书,不在宛平者,俱不得录云。
●卷十九
○僧道
(寺、庵、宫、观、庙、堂、祠,共五百七十五处。诗、文不能悉梓,次第收遗文下)
○寺 凡二百一十一(城内七十二,城外一百三十九)
城内:大隆善寺,元皇庆元年建,名崇国寺,我朝改今名。设有僧录司于内,主天下寺僧之事。成化八年敕修,皇太后、中宫、妃主下至女官、宫人助修。制极壮丽。有御制碑一,见御制下;元圣旨碑二,见遗文下。万善寺,古刹,万历九年太监王臻重建,编修刘元震记。正觉寺,成化二年太监韩谅以钦赐宅舍建,请于朝,敕赐今名。兴福寺,景秦七年建。弘善寺,唐开元年创,成化丙戌太监崔安等重建,请于朝,敕赐今名。以上俱在北城发祥坊。
碧峰寺,古刹,一名碧云寺,正统初太监夏时等建。天顺元年敕赐今名,沙门道深记。大悲寺,嘉靖四十一年建。积善寺,隆庆二年建。华龙寺,古刹废址,成化二年锦衣卫指挥万贵建。敕赐今名,沙门道深记。寿明寺,古刹废址,天顺初太监段信等建,大理寺丞杜昌记。净业寺,嘉靖三十七年建。龙泉寺,元至正年建。海印寺,元初建,今废。兴德寺,寺址阮太监第也。正统十二年修宅,掘地得元至正二年碑;本龙泉寺旧址。阮即改建殿宇,请于朝,赐今名。学士李时勉记。千佛寺,万历九年建。万寿寺,正德十五年建。海藏寺,元皇庆二年建,成化三年重修,右通政陈嘉谟记。天寿万宁寺,元至正五年建,元学士欧阳玄记。慈善寺,万历十四年建。广化寺,古刹,弘治初重修,学士刘机记。观音寺,正统三年建。瑞云寺,成化二十二年建。广济寺,成化庚子年建。以上俱在北城日中坊。
小福祥寺,嘉靖三十二年建。义利寺,元至正十一年建,隆庆二年重修。兴化寺,元至正十三年敕建,元学士欧阳玄奉敕撰,隆庆四年重修。嘉兴寺,弘治十六年建。以上俱在中城积庆坊。
敕赐普恩寺,在中城安富坊,成化丁酉年建。观音寺,在中城大时雍坊,景泰六年建。
双塔寺,元朝建寺,有双塔,其高入云,因名。观音寺,一弘治年建,一正德元年建。以上俱在中城小时雍坊。
瑞云寺,占刹遗址,正德十六年王宣重建。广济寺,弘治年创,正德丁卯太监马永成奏请,敕赐今名。沙门定锜大勋记。慈恩寺,隆庆五年建。弥陀寺,嘉靖二十三年太监刘淮修,运使杜锜记。万宁寺,景泰五年太监兴安建,礼部郎中萧璁记。延寿寺,嘉靖十五年建。永泰寺,古刹,正统八年修武伯沈清建。请于朝,敕赐今名。沙门圆显记。太平寺,弘治戊申年建。永祥寺,万历元年建。万福寺,正德五年建。青塔寺,古刹,天顺初,宛民郭真重建;太监普安感梦助成。请于上,敕赐今名。编修蒋冕记。净因寺,嘉靖四十五年建。弘庆寺,其先曰黑塔寺,正统丁亥成国公重建。请于朝,敕赐今名,学士张益记。以上在西城日中坊。
普济寺,正德十四年建。普庆寺,辽天历三年创,天顺庚辰重建。大能仁寺,元延祐六年建。石佛寺,正德丙辰建。崇善寺,成化十五年建。庆宁寺,成化二十二年建。广济寺,址本太监刘嘉林钦赏第,成化乙酉施为寺。请于朝,敕赐今名。英宗敕旨赐记,学士孙天济奉敕撰。观音寺,弘治十五年建。万善寺,正统年建。以上在鸣玉坊。
普寿寺,古刹。普照寺、护国寺、鹫峰寺,正德四年建。以上俱在金城坊。
正法寺,成化乙未太监黄高建,敕赐今名。学士李东阳撰记。宝禅寺,元武宗时建,后废为民居。成化庚寅,太监麻俊修宅,得元赵孟頫碑,知为普庆寺旧址,施为今寺。闻于上,敕赐今名。户部尚书万安记。普安寺,国初建,嘉靖甲子太监黄锦修,学士徐阶记。翊教寺,成化八年建,嘉靖三十一年修。妙应寺,旧名大圣寿万安寺,因有白塔,一名白塔寺。元至正八年修,有塔记。至宣德八年敕修白塔。景泰八年,宛民郭福请于朝,修寺,赐今名。刑部侍郎董矩记。观音寺,永乐二十二年建。祝寿寺,古名普庆。正德八年,上微疾,太监吴亮、焦宁重建,祷之。上闻,赐今名。编修孙清记。以上俱在西城河漕西坊。
宝安寺,宣德年建。承恩寺,古刹,景泰年敕名。护国寺,成化年建。蜡烛寺,正德元年建。定慧寺、真如寺、净土寺、观音寺,正德丁卯年建。以上俱在阜财坊。
城外:衍法寺,在平则关,成化四年太监阮安重建,敕赐今名。吏部尚书杨一清记。宝塔寺,在平则关,先名宰塔,正统十三年敕赐今名。礼部尚书胡濙记。广通寺,在高郎桥,元朝创,嘉靖乙未太监黄锦重建。大学士徐阶记。以上离城一里许。广恩寺,在西直门外,初名奉福,宣德十年太监钱安重建。地藏寺,在西直门外。成化间,太监覃章建地藏,因名。弘治癸亥,孝宗皇帝修地藏,有碑。舍人许锦记。以上离城约二里许。
福宁寺,在香山乡,旧名文殊阁。成化年太监吴忠重建,敕赐今名。尚宝司丞金钥记。圆广寺,在平则关,古刹。隆庆三年太监冯保奏请敕修,万历元年落成。吏部尚书杨寿记。西域寺,在平则关,旧名三塔。我朝僧雅纳使西域,还朝,敕赐为西域寺。吏部尚书曹义记。广福寺,在四里园,嘉靖中太监刘宗政建,学士徐阶记。普庆寺,在平则关,弘治十一年太监何忠建,敕赐今名。知府韩福记。以上离城约三里许。镇国寺,元朝创,正德己巳太监张鋹重建,敕赐新额。学士邹守益记。洪庆寺,成化八年太监金鉴建,请于朝,敕赐今名。大学士商辂记。普觉寺,古刹,正统三年太监阮昌建,祭酒胡濙撰。极乐寺,嘉靖戊申太监暨擢建,大学士严嵩记。真觉寺,成化年建,以上俱在白石桥。万寿寺,万历五年敕建,六年大学士张居正记,七年钦赐庄田。见田宅下。永寿寺、保恩寺,正德年建。永禧寺,景泰年太监黎汤建,请于朝,敕赐今名。弘治壬戌太监李彪重建,编修孙绍祖记。以上在广源闸,俱离城五里。
慈寿寺,在八里庄,万历六年宣文皇太后建。上闻,敕赐今名并庄田。大学士张居正记。弘教普安寺,在白纸坊,元朝敕建,延祐六年学士程钜夫记。真空寺,在白纸坊。景泰初,宛民郑道明、太监兴安等造二大石桥填路,高丈余,长五里,栽柳、盖庵。事闻,赐名广济庵。天顺元年,赐名真空寺。国子监祭酒吴节记。资福寺,在白纸坊,正统初年敕赐今名。嘉靖初太监马海重修,佥事钱俊民记。弘法寺,在白纸坊,天顺二年太监魏俊建,请于朝,有敕赐碑。天宁寺,在新门外白纸坊,有古塔,旧名弘业见隋碑神州塔传。唐开元改名天王,元末兵火,碑亡。太宗文皇帝潜邸时,重修塔,高入云,铃闻数里,为城阳之胜。宣德十年,敕名天宁。僧从闻记。永隆寺,在香山乡,正统十一年太监童海重建,敕赐今名。翰林学士黄谏记。云惠寺,在香山乡,古刹。正德初,太监张永重建,敕赐今名。吏部尚书梁储记。以上离城约十里。延恩寺,在钓鱼台,正德八年太监赖义建,赐护持敕谕。圆通寺,在西山,唐名大觉寺。山势蜿蝼,百折而升,半山忽有平坡,百里烟云,举目几席,因呼平坡寺。成化间敕修,有御制碑二,见御制下。新圆通寺,在堪滩村,正德二年宛人李光德等建。圆觉寺,在达官村。灵福寺,在田各庄,至元间,僧海云建。后经兵火,遗址尚存。洪武末,择为功臣刚铁太监葬所。详见赐墓并祭祠下。昭化禅寺,在北务东村,本正法寺故址。正德五年太监阮普耳等重建,敕赐今名。十年三月、十三年八月,驾两幸之。礼部尚书胡濙记。华严寺,在北务村,正统十年太监吴弼建,祭酒胡濙记。寺后有洞,深邃莫测(见山水古迹下),寺以洞得名。保明寺,在香山乡黄村,女僧吕氏建。弘治十六年,敕赐有地。见赐地下。寿安寺,在煤厂村,唐建,名兜率,三易其名。宣德、正统年,高僧广霖募诸中贵重修,敕赐今名。内有石卧佛一、铜卧佛一,俱长丈有八尺,因相传为卧佛寺。成化间,敕于门前修延寿塔一,赐田若干,见庄第下。正德、嘉靖俱临幸。万历年两幸其地,赐藏经,出内帑重修。两宫赐有卧佛锦被二,长覆佛首足。洪光寺,在西山,太监郑友建。功德寺,在西湖上,元朝敕建,曰大护国圣寺。至本朝宣德年重修,敕赐今名,乃圣驾谒陵驻跸之所。地临西湖,一望无际,每夏秋之间,湖水泛溢,鸥雁往来,落霞返照,寺景如画。翠岩寺,在西山,正德三年太监秦文建,请于朝,赐今名。圆静寺,在瓮山,弘治七年助圣夫人罗氏建。以上离城二十里。
普陀寺,在瓦窑村,宣德年高丽僧野衲峪叟初筑轩于此,正统年太监唐慎等重建,天顺年敕赐今名。沙门道深记。观音禅寺,在瓦窑村,正统十六年太监黄建创,太子宾客胡濙记。金山禅寺,在瓦窑村,正德八年建。十年驾幸此山,钦赐香金彩段,大造佛殿,赐今名。十三年建。以上离城二十五里。玉华寺,在香山乡,正统甲子太监韦敬、黎福喜建。隆教寺,在铜钜村,成化庚子太监邓铿建,请于朝,敕赐今名。学士万安记。以上离城三十里。小碧云寺,在万安山,离城三十五里,成化年建。兴善寺,在芦沟桥西,天顺间敕建,嘉靖四十三年奉敕重修。工部尚书雷礼记。接待寺,在芦沟桥,嘉靖年建。普济寺,在北辛安村,嘉靖二年建。证果寺,在上下庄,成化年造。延寿寺,在鲁谷村,永乐年造,嘉靖年重修。山门外有前朝韩延寿虚冢。永年寺,在鲁谷村,万历年间永年伯造。净土禅寺,在石景山,古刹,无考。有元和四年碑文,年久难辨。鳌山寺,在八角庄。法明寺,在石景山,古刹。香山永安禅寺,在香山,一曰香山寺,以山有巨石如香鼎,故名。正统六年太监范弘建,奏请敕赐今名。太常寺卿程南云记。有钦赐藏经一。正德、嘉靖驾俱临幸。嘉靖玉音云:香山尽有青翠。万历御书“来青轩”三大字。弥陀寺,在张各庄,元至治年创,万历二年王太监重修。靖安寺,在碧云山,太监吴弼创,锦衣卫指挥钱璋奏请,敕赐今名。大学士梁储记。崇恩寺,在新店村,正德年造,万历十七年重修。佑善寺,在西新店村,古刹。景泰壬申太监尚立,成化丁卯太监罗重建,敕赐今名。户部郎中居达记。寿隆寺,在七里屯。灵福寺,在七里屯,弘治年间重修。灵会寺,在芦沟桥西,弘治年建。奉福寺,在栗园庄,正统年间黄太监建,正德五年韦太监等重修。参政王沦记。感恩寺在新店村,景泰年造,今废。永安寺,在何家村,宣德十年太监但住建,正统九年敕赐今名。太常卿程南云记。以上离城约四十里。大慧寺,在畏吾村,正德八年太监张惟建,赐护持敕谕。十年,学士李东阳撰真武殿铭。万寿戒坛寺,在小园村,辽清宁中建,名大慧聚寺。本朝宣德九年太监阮简等重建,正统五年敕赐今名。崇兴寺,在新城村,至正年建,今废。开元寺,在白家滩,旧传唐开元年建。本朝弘治六年太监罗秀重修。中宪大夫李纶记。崇兴寺,在新城村,正德年造。崇化寺,在城子村,元至正中建,名清水禅寺。本朝宣德年太监吴亮重修,正统二年敕赐今名。礼部尚书杨溥记。以上离城五十里。灵光寺,在黄村,正统年敕建。华藏寺,在高店村,浑河水冲废。大觉寺,在北安河,宣德年出内帑金重建,敕赐今名。正统十一年重修,有御制碑二道。广熙寺、隆恩寺、秀峰寺,俱在军庄。西峰寺,在李家峪,唐名会聚,元时改为玉泉。正统元年太监陶镕等重建,敕赐今名,有记。景泰四年赐护持敕谕,检讨严素记。隆庆六年又敕赐碑,鸿胪寺卿王之垣撰。广慧寺,在狮山下,永乐丁酉朝鲜僧懒赞来朝,筑精舍。成化戊子太监张轩等重建,易名为寺,吏部员外张骏记。正德元年太监王念等重修,大学士刘忠记。万佛寺,在冯村,旧名万佛堂,宣德壬子僧人辩重建,正统戊午敕赐今名,万历壬子重修,十八年钦赐藏经,有敕谕。净德寺,在童子山,成化戊子太监李棠建,奏请敕赐今名。祭酒吴节记。成化十一年敕谕护持。福昌寺,在童子山,系古泉庵旧址。正统乙丑僧无心募太监阮安等重建,敕赐今名。成化三年钦赐护持敕谕,僧道深记。宝峰寺,在冯村,天顺二年太监梁英建,正德十一年太监郑怀等重修,学士刘忠记。常觉寺,在冯村,正统十三年僧悟静修道于此。太监柴昇为闻于上,敕赐今名。嘉靖四年太监黄英等重修。宝林寺,在冯村,古刹废址。正统三年太监王直等重建,明年,敕赐今名。礼部尚书胡濙记。吉胜寺,在曹各庄,至元十三年僧圆从重建。林泉野老从伦记。净明寺,在岳家坡,天顺二年建,有敕谕。宝觉寺,在店子村,址本观音古刹。正统二年太监杨瑛重建,敕赐今名。镇南桑古鲁记。华严寺,在匣儿窑。洪智寺,在东务。以上离城六十里。
圆照寺,在马鞍山,古刹。成化七年太监覃祥重修,十一年敕赐今名。吏部尚书彭时记。胜泉禅寺,在孟家胡同,系辽元故刹。本朝弘治末年,耆民刘政等重建。正德十一年、嘉靖十七年重修。沙门法瑁记。弘恩寺,在京西乡,系废刹。弘治十三年太监戴蒙重建,敕赐今名。有敕谕一道,户部尚书李东阳记。十七年钦降御香,有记,太常寺卿张元祯撰。潭柘寺,在平园村,金大定十三年建。旧名龙泉寺,一曰嘉福寺。正统年太监王振重修,礼部尚书胡濙记。弘治十年太监戴义请于朝,赐金重建寺,有蛇异。大学士谢迁记。洪恩寺,在小新房,正德二年重修。以上离城约七十里。
普宁寺,在庞家庄,正统三年、隆庆五年重修。清凉寺,在院南村,元天庆年建,正德四年民人马忠等重修。编修孙清记。元通寺,在南庄村,万历十五年村民重修。观音禅寺,在梁家务,古废刹。永乐元年尼僧德进重建,弘治元年沙门德庆记。观音寺,在西黄垡村,正统年驸马崔敬中重修,陈维宗记。圆通寺,在赵村,今废。以上离城约八十里。
圣德寺,在流右庄。开华寺在贺北店,天庆年重修,至隆庆六年乡民陈万仓建,吏部尚书李春芳记。以上离城约九十里。
毗卢寺、圆觉寺,俱在黄各庄,唐朝建。栖隐寺,在仰山,金时创。宣德年僧智广有道行,钦赐住持。正统年太监王振、天顺年太监吴琪等重建。翰林学士刘定之记。祥庆寺,在大新庄,景泰四年重修。招提寺,在宋各庄。灵言寺,在里河村,今废。兴教寺,在河南村,辽天庆年修,嘉靖二十六年重修。隆庆寺,在梨园村,永乐初年建,嘉靖四年乡民王普教等重修,奉议大夫顾经记。观音寺,在梁各庄。地藏寺,在里河村,嘉靖三十年村民王增等修。云岩寺,在张公垡,万历元年乡民建。古刹龙华寺,在吴家庄。妙亨寺,在西胡林村,古刹。宣德年僧人泽潭重建,天顺元年赐今名。有《泽潭记》。隆兴寺,在求贤村,先朝天庆年建,永乐五年重修,嘉靖八年重建。工部郎中陈详记。以上离城约一百里。
永太寺,在朱家务,今废。崇圣寺,在太子务村,元大德十一年创,宣德年僧恩席重建。学士赵昂记。法云寺,在黄家岭。龙华寺,在榆垡村。以上离城约一百十里。
元觉寺,在小新庄村。龙岩寺,在王平村,元元统二年建,沙门幸道记。寺今废。有松一,亭亭如盖,相传为辽金所植。白瀑寺,在雁翅社,金时僧人圆正建,皇统六年沙门希辩记。以上离城约一百二十里。
柏山寺,在三岔粤,唐朝建。永乐年耆民同杨建。成化年僧智觉各重修。礼部郎中王琦记。紫荆寺,在田家庄。相传隋田真、田广、田庆兄弟三人分居,议分紫荆,一夕枯死,兄弟感悟,复合,荆亦复荣,即此地也。弥勒寺,在西斋堂村。胜泉寺,在朱窝村,宣德四年僧妙德建,正德十三年僧道真等修,了空撰。清泰寺,在横岭村。圣母观音寺,在东斋堂村,古刹废址。正德十四年重建,通政司参政顾经记。团山寺,在桑峪社村,宋景定时建,旧名团山禅林。正统九年、万历十二年重修,沙门南浦记。龙王观音寺,先朝至正中建,旧名龙王庙。成化年村民于仲全等重建,嘉靖三年改今名。尚宝司卿乔宇记。圣泉寺,辽景炎年建,宣德五年尼僧善用重建,沙门道深记。广善寺,正德庚午僧真海创,副使朱瑠记。灵泉寺,在凌水村,起自汉时。弘治年僧员海重修,庶吉士王伦记。尼僧寺、柳峪寺,俱在马栏村。以上离城二百里。
瑞云寺,在清水社村,即唐李克用、李存勖建亭百花山之所。有碑记云寺始汉明时,历唐、宋、辽、金、元至我明,重翻三十八次。元有赐敕,今不存。龙泉寺,在清水社家庄,嘉靖三十八年僧义■〈命上心下〉重建。副使朱濙记。双林寺,在清水龙泉乡,瑞云之下院也。元至正年建,景泰年村民马真等重建,正德元年、六年重修。沙门古心记。以上离城约三百里。
云严寺,在齐家庄,唐武德初建。永乐丙申,有张氏女生而灵异,落发为尼,居民为重建。菊室道人和庵记。兴隆寺,在张各庄,正德四年僧性观建,嘉靖六年重修,副使朱濙记。以上离城约三百五十里。
△庵凡一百四十(城内七十七,城外六十三)
城内:海潮观音庵,隆庆元年建。丛林庵,嘉靖四十二年建。德胜庵,嘉靖三十四年建。清凉庵,万历十七年建。新海朝庵,万历十八年建。新华庵,嘉靖四十三年建。惟心庵,万历二年建。太平庵,嘉靖十年建。大悲庵,嘉靖十八年建。万佛庵,嘉靖元年建。无量庵,正德八年建,嘉靖三十七年重修。以上俱在北城日中坊。
崇宁庵,永乐年建。涌泉庵,正德二年太监李荣建。以上俱在中城小时雍坊。
圆通庵,嘉靖二十六年建。清华庵,嘉靖十年建。万善庵,隆庆六年建。弥勒庵,嘉靖三十三年建。玉喜庵,嘉靖三十八年建。崇宁庵,隆庆三年建。翠峰庵,万历十五年建。兴胜庵,正德三年建。福德庵,嘉靖三十八年建。古登庵,《钟铭》载:成化二十三年建。崇寿庵,嘉靖三十四年建。松树观音庵,嘉靖二十八年建。以上俱在西城朝天日中坊。
常明庵,弘治十八年建。龙华庵,万历七年建。灵济庵、静妙庵,嘉靖四十年建。以上俱在西城鸣玉坊。
三元庵,万历六年建。千佛庵、水塘庵、西方庵、积善庵、大乘庵,俱创不记年。以上俱在金城坊。
广善庵,在河漕西坊,嘉靖十年建。三教庵,嘉靖元年建。双河庵,天顺八年建。韬光庵、槐包春庵、水斋庵、海会庵、福慧庵,俱创不记年。以上在西城阜财坊。
古祥庵,一在朝天日中坊,嘉靖四十一年建。一在河漕西坊,一在阜财坊,俱创不记年。观音庵,一在北城日中坊,嘉靖三十五年建。在朝天日中坊者五:一嘉靖三十五年建,一天顺初年建,嘉靖三十五年重修,一嘉靖四十四年建,万历十六年重修,一嘉靖三十年建,一嘉靖四十一年建。在金城坊一,在阜财坊一,俱创不记年。龙泉庵,一在小时雍坊,嘉靖二十年重修。一在鸣玉坊,嘉靖三十五年锦衣卫千户李广建。一在河漕西坊,嘉靖三十八年建。地藏庵,在大时雍坊一。在朝天日中坊三:一嘉靖二十六年建,一嘉靖四十年建,一万历五年建。在金城坊一,在阜财坊一,俱创不记年。三圣庵,在北城日中坊者二:一嘉靖元年建,一万历十九年建。在朝天日中坊一,嘉靖四十一年建。华严庵,在朝天日中坊二:一正德三年建,一万历十年建。在阜财坊一,弘治十一年建。朝阳庵,一在朝天日中坊,万历元年建。一在金城坊,创不记年。弥陀庵,一在北城日中坊,嘉靖三十七年建。在西城日中坊者二:一皇统四年建,嘉靖二十三年重修,一嘉靖三十八年修。在金城坊一,创不记年。佑圣庵,一在北城日中坊,咸亨年建,嘉靖三十九年重修。一在河漕西坊,《铁磬》载:天顺五年建。
城外:翠峰庵,万历年太监张诚建,检讨葛曦记,在西直门外一里许。摩诃庵,在八里庄,离城八里,嘉靖二十五年太监赵政创,学士费宏记。法藏庵,与摩诃庵相邻,规制如一。庵南有园亭之胜,好事者多游赏其间。延寿庵,在钓鱼台,万历元年太监张名重修。静妙庵,在八里庄,离城八里,正德丁丑年李太监建,嘉靖元年太监滕祥重修。观音庵,一在田各庄,万历八年建。一在张角庄,弘治年报国寺分设。一在八里店,万历年建。以上离城约二十里。一在芦沟桥,离城三十里,系古刹,嘉靖四十一年太监黄锦重修。一在大宁村,离城四十里,系古刹。一在白家滩,离城五十里,嘉靖二十三年建。一在军庄村,离城六十里,万历元年建。一在冷各庄,离城八十里,一在高各庄,离城八十里,万历十六年建。一在麻各庄,离城一百里,嘉靖年建。弥勒庵,一在义井村,离城二十里,先代废址,嘉靖三十五年太监华果重建,祭酒崔桐记。一在军庄,离城六十里,万历七年乡民董名建。净土庵,一在达官村,离城二十里,嘉靖年建。一在贾河村,离城一百里。万佛庵,在义井村,万历元年建。张娘娘庵,在八里店,正德十六年建,离城约二十里。五圣庵,在五里店。普济庵,一在芦沟桥,嘉靖三十年太监王忠建。一在五里店。钟寿庵、永寿庵,在上下庄,俱嘉靖年建。积庆庵,在八角庄。延寿庵,嘉靖年鲍太监建。静妙庵,嘉靖年滕太监建。俱在翠微山。净土庵,嘉靖年建。隆祐庵,嘉靖年建。俱在玉泉山。以上俱离城三十里。万寿庵,一在抽分厂,离城三十里,万历元年建。一在南茨榆村,离城七十里。朝阳庵,一在芦沟桥,万历十一年建。一在上下庄,一在新庄村,一在大峪村,嘉靖年建。以上离城五十里。一在马各庄,一在常务庄,嘉靖年建,以上离城约七十里。碧云庵,在聚宝山。金章宗建玩景楼于此,年久废坠。元至顺年,山僧圆通修行,重建。国朝中贵屡修之。寺后山势,旋舞外张,两翼如抱,而寺枕中冈,独收其胜。基之两旁,皆深谷数仞。后山嵯峨,松柏插天。登之则平原一望,举目可见。惟前通石桥以入。嘉靖庚戌,事起仓卒,居民不及入城,多投寺中,断桥以守,虏骑竟不得入,所活千余人。寺后有卓锡泉,寺僧因之为亭。泉前有御书为沼堂。前畜金鱼万计,大者如鲂,投之饵,可诱以浮,亦奇观也。其他宫殿之巍,器用之备,幡幢之富,田土之广,比之诸寺,特为极盛,盖西山第一景云。广慧庵,在西安左,戒坛寺分设。玉环庵,在吕村,天顺年僧玄堂建。此庵掘地得玉环一双,因名。以上离城约四十里。崇境庵,在东新房村。三圣庵,在西新房村。以上离城约五十里。极乐庵,一在琉璃局,嘉靖十九年乡民建。以上离城五十里。一在西胡家林,先朝建。古赤脚李庵,先年僧人李赤脚募建,因名。郝家庵、许家庵,俱在军庄。地藏庵,在军庄村,万历元年乡民何宣等建。以上离城约六十里。达摩庵,在大营村,正德元年乡民建。永宁庵,在窑子头村,嘉靖五年乡民高贤建。以上离城约七十里。胜泉庵,一在南峪村,隆庆三年乡民建。一在宋各庄,万历元年乡民宋大湖建。花园庵,在南庄村,乡民建。元通庵,在赵家台。以上离城八十里。洪教庵,在石垡村。龙泉庵,一在草店水,一在王平村。慈仁庵,在瓮各庄。西林禅庵,在太子务,嘉靖十三年乡民建。以上离城一百里。崇宁庵,一在黄垡村,万历十一年乡民建,离城一百里。一在小横岭,正德六年建,离城五十里。朝月庵、兴胜庵,俱在南各庄,嘉靖年乡民齐天美等建。观泉庵,在军下庄,嘉靖年建。龙凤庵,在西胡家林,嘉靖四十三年重修。圣寿庵,在王平村,乡民建。以上离城一百二十里。
△宫凡六(城内三,城外三)
城内:朝天宫,在河漕西坊,宣德八年沼如南京式建,为习仪之所,内设道录司主天下道观之事。告成日,有景星见西北。成化庚子重修,十七年赐御制碑。灵济宫,在小时雍坊,永乐初建,成化二十二年修。显灵宫,在鸣玉坊,成化十八年建。
城外:昭应宫,在西直门外。永寿宫,在阜成门外。混元宫,在广源闸。以上离城三里许。
△观凡二十一(城内七,城外十四)
城内:清虚观,景泰二年,供应库大使李宗施宅建,敕赐今名。礼部尚书胡濙记。广福观,天顺己卯彭太监舍第建,请于朝,敕赐今名。学士陈鉴记。以上俱在北城日中坊。妙缘观,景泰三年太监陈谨建,敕赐今名。礼部尚书胡濙记。崇玄观,天顺二年建。妙清观二,以上俱在朝天日中坊。玄应观,古名真武庙,正统年修武伯重修。正德乙卯请于朝,敕赐今名。太宁侯陈儒记。玄应观,俱在河漕西坊。
城外:玄静观,在西直门外。嘉祥观、五花观,俱在阜成门外。以上离城一里许。灵佑观,在三里河。白云观,在白纸坊,洪武二十七年太宗龙潜重修。宣德年太监刘顺、正统年太监曹铨等各重修。礼部尚书胡濙记。相传本观为古燕丘地,丘真人以四月八日于此飞昇,万人集观。其后遂沿为俗节,名曰耍燕反。至期,倾城男妇往游,技巧笙歌,珠玉锦绣,充塞道路,应接不给,备极一时之盛云。朝真观,在广源闸。灵佑观,在四里园。以上离城约四里。七圣观,在八里庄。静虚观,在畏吾村。以上离城约十里。灵通观,在南务村。积庆观,在黑山会。崇虚观,在田村。以上离城约二十里。太清观,在凤凰山麓,离城五十里。正统十二年朝天宫住持周思德创,后太监王振奏加增益。礼部尚书胡濙记。通仙观,在斋堂村,离城二百里。元长春真人结茅以居,元帅刘津置田十顷,渐创宫阙。提举王道明记。
△庙凡二百六(城内七十七,城外一百二十九)
城内:关王庙,一在积庆坊,宋建。我朝英宗皇帝梦神骑白马至是地,因敕赐重修,有御祭,名为白马关王庙。商辂记。一在安富坊,成化年建,铜钟上有铭。在大时雍坊者三:一弘治年建,一正德年建,一嘉靖年建。在小时雍坊者二:一正统年建,正德、嘉靖重修;一嘉靖十年敕建。在朝天日中坊者三:一弘治十七年建,万历十四年重修;一成化十三年敕修,学士商辂记;一嘉靖二十一年建。在鸣玉坊者三:一正统十年建,学士苗衷记;一嘉靖乙酉年修;一创不记年。在金城坊者二,在阜财坊者二,俱创不记年。在发祥坊者二:一天历二年建,嘉靖三十年重修;一成化年建。在北城日中坊一,嘉靖三十五年建。玉皇庙,在北城发祥坊,嘉靖四十一年建。三圣庙,一嘉靖三十七年建,一隆庆元年建。灵官庙,一嘉靖三十九年建,一嘉靖四十四年建。马灵官庙,弘治年太监李广建。玄应庙,永乐年建。以上俱在北城日中坊。
五显禅林庙,永乐年建,万历三年重修。五圣庙,正德年建。张老相公庙,嘉靖四十五年建。以上俱在大时雍坊。
三官庙,一万历六年建,一嘉靖四十一年建。观音庙,隆庆元年建。立禅庙,正统年建。小西方庙,万历九年建。太尉庙,嘉靖三十年建,万历十七年重修。三清庙,永乐十七年太监曹铨使暹罗,浮海遇风,祝天祈福,归建是庙。正统八年敕赐今名。礼部尚书胡濙记。以上俱在朝天日中坊。帝王庙,嘉靖十一年建。娘娘庙,创不记年。武王庙,嘉靖三十八年建。威灵庙,万历十七年建,以上在鸣玉坊。玄通庙,在安富坊。三官庙、灵官庙,古刹。崇宁庙、昭应庙,以上俱在金城坊。
龙王庙,二,俱在阜财坊。
真武庙,在大时雍坊者三:一嘉靖元年重修,一万历十三年重修,一创不记年。在朝天日中坊者一,嘉靖四十年建。鸣玉坊一,金城坊一,俱创不记年。土地庙,一在鸣玉坊,嘉靖三十一年霍太监建。一在金城坊,一在阜财坊。火神庙,一在北城日中坊,元至元十六年建。在大时雍坊者二:一正德年建,嘉靖丙午重修;一天顺年建。在鸣玉坊者一,嘉靖三十二年居民高凤建。在金城坊一,古刹。天仙庙,在北城日中坊者二:一嘉靖六年建,一嘉靖二十九年建。在大时雍坊一,嘉靖三十九年重修。在鸣玉坊者二:一隆庆元年建,一创不记年。在金城坊者三,在阜财坊一,俱创不记年。三义庙,一在小时雍坊,即旧西厂废址,成化二十二年御制重修。一在朝天日中坊,嘉靖三十五年建。城隍庙,一在北城发祥坊,系元旧址,今废。一在金城坊,系我朝都城隍庙,万历十七年户部尚书石星题准,敕赐重修。延福庙,一在大时雍坊,隆庆二年建。一在河漕西坊,成化十七年建。药王庙,一在北城日中坊,嘉靖二十五年建。一在积庆坊,万历三年太监冯保建,上赐额普济药王庙,内庭设药于此,参政刘效祖记。
城外:关王庙,一在阜成门外一里,弘治十六年坊民赵刚等建,鸿胪寺卿刘恺记。一在阜成门外平则关,离城二里。一在亭子村,离城五里。一在芦沟桥,万历八年敕修。一在上下庄,一在北新安。以上离城三十里。一在高店村,一在三家店,一在军庄,一在天宫院。以上离城六十里。一在庞各庄,一在桥儿涧,一在马安山(旧名太平护国武安王庙,嘉靖十一年太监陈旺等重修,工部员外徐腾记),一在大营村,一在黑垡村,一在常各庄,一在窑子头,一在南茨榆村,一在东庄营。以上离城约七十里。一在张公垡,一在张各庄,一在义塘村,一在西黄垡村。以上离城八十里。一在流石庄,一在贾河村,一在大新庄(相传先朝唐敬德建),一在曹各庄,一在黄垡庄,一在黑垡村,一在南各庄。以上离城约一百里。一在胡林店,离城一百十里,古刹,嘉靖癸未重修,御史刘效祖记。玄天庙,一在西直门外,一在阜城门外。天仙庙,一在田各庄,正德年建。一在义井村,嘉靖三十九年陈总兵建。以上离城约二十里。一在芦沟桥,一在新店村,一在新店南。以上离城约四十里。一在庞各庄,一在西榆垡村,一在黄垡村,以上离城八十余里。三官庙,一在白纸坊,离城五里。一在田各庄,一在义井村,一在八里庄。以上离城约二十里。一在刘家峪,一在上下庄,一在芦沟桥。以上离城三十里。一在太子峪,一在小横岭,一在三家店,一在南安河(元朝建)。以上离城五十里。一在西黑垡村,一在义塘村,一在黄垡村,一在大新庄,一在黑垡村。以上离城一百里。一在朱家务,一在西斋堂。以上离城二百里。真武庙,一在亭子村,离城五里。一在义井村,一在上下庄。以上离城三十里。一在白家滩,离城五十里。一在太子务,一在庞各庄,一在大营村。以上离城约七十里。三义庙,一在阜成门外。一在七里屯,成化年建。在义井村有二:一嘉靖三十八年太监纪盘建,一隆庆三年居民安杲等建。以上离城二十里。一在八角庄,离城三十里。一在张各庄,离城四十里。一在大台村,离城五十里。一在大营村,离城七十里。一在榆垡村,离城约一百一十里。娘娘庙,一在达官村,离城二十里,嘉靖年建。一在周家巷,离城五十里。一在庞各庄,离城七十里。一在王平村,离城一百里。宣应庙,在香山村,离城三十里,原系三官古迹。成化十八年太监梁方重修,敕赐今名。大学士商辂记。五圣庙,一在芦沟桥,离城三十里,嘉靖三十五年建。一在崔村,离城四十里。一在南茨榆村,一在马各村,以上离城七十里。土地庙,在芦沟桥,万历十二年巡监察院傅光宅建。护国天将庙,在芦沟桥,嘉靖三十二年陶仲文创,万历八年重修。五道庙,一在板桥村,离城三十里。一在稻田村,离城五十里,隆庆三年建。一在北茨榆村,离城六十里,万历十八年建。一在西黑垡村,离城七十里。一在北庄村,一在南庄村,俱离城八十里。一在孙各庄,离城一百里。观音庙,一在张各庄,离城四十里,成化年建。一在瓮各庄,离城一百里。龙王庙,一在高店村,一在大峪村,一在琉璃局(嘉靖年重修),以上离城五十里。一在东杨家坨,一在孟窝村,一在军庄,以上离城约六十里。一在龙门村,一在南各庄,一在赵村,以上离城八十里。一在黑垡村,一在军下庄,一在下草店,以上离城一百里。一在大台村(系古刹),一在东胡家林,一在火钻村,一在白虎头庄,一在牛站庄,一在北山庄,一在清水涧,一在西斋堂,以上离城二百余里。东岳娘娘庙,在南安河。二郎庙,一在三家店,离城五十里。一在太子务,离城一百里。一在斋堂村,离城二百里。二圣庙,一在稻田村,正德八年建;一在大峪村。俱离城五十里。火神庙,一在军庄,离城六十里。一在西榆垡村,离城一百里。古刹玄帝庙,一在马鞍山,离城七十里,万历壬辰太监张诚等重修,兵部主事虞淳记。一在南各庄,离城一百里。东岳庙,在西垡村,万历十五年建。三圣庙,一在羊房店,离城五里。一在窑子头,离城七十里,隆庆元年建。一在梁各庄,离城一百里。药王庙,在黄垡村,离城七十里,嘉靖年建。东岳齐天庙,在张公垡,离城八十里,万历三年建。玉皇庙,在流石庄,离城九十里。府君庙,在平王村,离城一百里。山神庙,在下苇店,离城一百十里。九圣庙,在西胡家林,离城一百八十里,先朝建。玉帝庙,在斋堂村,离城二百里,万历二年建。
△堂凡十三(城内四,城外九)
城内:观音堂,一在北城日中坊,成化二十一年,敕建石山一座,有记。一在大时雍坊,嘉靖元年重修。普度堂、应圆堂,俱在河漕西坊,永乐十八年建。
城外:观音堂,一在芦沟桥八里庄,离城三十里。一在新房村,离城五十里。一在南茨榆村,一在窑子头,一在西黑垡村,以上离城七十里。一在大新庄,离城一百里,相传唐敬德建。一在长安城,离城二百里。温泉堂,在石窝村,离城五十里。本村有山,曰堂子山,下有温泉,正德甲戌谷太监建堂于其上,因名。右佥都御史陈天祥记。古佛堂,在大峪村,离城六十里,相传唐时建。
△祠凡七(城内二,城外五)
城内:内阁祠,在小时雍坊,弘治十一年奉旨为文正公李东阳建。详恩泽下。文昌祠,在阜财坊。
城外:嘉祥祠,在四里园,离城四里。正德年太监王堂建,奏请敕赐今名。有护敕一道。壮节祠,在普安店,弘治十四年敕建,为新宁伯谭公。详恩泽下。褒忠祠,在上下庄,嘉靖年敕建。为开国元勋太监刚铁。详恩泽下。以上离城二十里。世忠祠,在新店村,离城四十里,弘治丁巳年敕建,为河间王张玉、定兴王张辅。详恩泽下。东岳行祠,在北长安城,离城一百里,景泰五年宛民李三建。
尝观于宛平寺、庵、宫、观、堂、庙之多,而叹圣王法制之权,与浩荡之恩、太平之盛也。夫古今侈谭者,畴不曰吾儒用世之道,与混沌同辟,而此二氏者出,乃创为出世法,以乱其说;此即盗贼僭王,非尽歼之不可也。然自孔、孟氏至今千余年,鸣鼓以攻,卒莫之胜。即所号圣君贤相,锐意扑灭,辄尔中寝。有如我二祖神圣,超越往古,更且为之纲纪其徒,表观授符,俾与吾儒鼎立杂处,若一家然。列圣相承,赐额、赐敕、赐金、赐田,时且及之。彼其坐糜膏脂,决裂理道,甚至旷荡,为逋逃薮。著之简册,夫谁不灼然验之?而忍令滋蔓如是,岂诚谓三教归一,崇而信之;毋亦其说亦自有不可废不必废者?古圣王存之,所谓法制之微权,可使由而不可使知者也。盖吾道之所以治也,惟德与礼尔,即政刑,固下乘也。若彼愚夫愚妇,理喻之不可,法禁之不可,不有鬼神轮回之说,驱而诱之,其不入井者几希。辟之倔强小儿,揖让之,朴责之,类号咷不顾,而投之嗜果,靡不惟命。二氏之神道设教若此,而谓不足助吾法制之不及耶?王者以爵录鼓舞一世,而世随群然趋之,苟惟其所趋而莫之约,人心流水,何厌之有?矧十五奔之而百一收之,彼弃置之夫不有志意鸿鹄者乎?智慧神鬼者乎?技巧鹰猱者乎?耻为人下者乎?不能自食者乎?而其势又必不能寄公以养,究竟将令何之?史所记冢王湖长可鉴也。惟此二氏贤愚同畜,上焉,可使谈空滞有,老死不给;其次,足令窃似博名,以自游于方之外,公卿不名,王侯为齿,方之沮溺,可柱狂澜;又其下,亦能寄食逃生。辟之大地,广原以息鸾凰,平渊以跃鱼龙,而乱山幽壑,每参伍其间,俾水陆之怪,咸得有所归,以无至不宁。二氏之藏垢纳污若此,而谓不足助吾法制之不及耶?夫二氏本以出世之说乱吾治,而圣王存之,乃更足为吾用世之助,斯正用得其道,徂诈作使,权也,亦经也,而又恶用尽歼二氏为也?顾今天下之民,负犁挥锄,汗血皱骨,糠秕会不得餍腹,而彼或择粒以食;隳指破肘,鹑结芒披,完衣会不获蔽体,而彼更集锦以衣;几能葺草编篱,而坐卧且不御风雨,彼则重门华屋,比之王者;谁不属毛离里,而徭役且不遗一丁,彼则传钵记名,绳绳振振;凡士农工贾、府史胥徒,至军匠、技艺、百家之流,罔不胼手胝足,竭神运智,营营焉宣力王家,而彼则笑傲名山,自比兜率,烟云花鸟,取足自适,曾不闻一拔毛一摩顶踵以利朝廷之用。如宛平一县,版图仅五十里,而二氏之居,已五百七十余所。此五百七十余所之中,其徒凡几万千;而宛平土著之在黉宫者,曾不得及十人。
嗟夫!吾不知浩荡之恩,二氏将何以报称耶?抑予因之而大有感焉。盖今天下二氏之居,莫盛于两都,莫极盛于北都;而宛平西山,实尤其极盛者也。缘我祖宗二百余年,明良相继,无复有尧汤水旱,周秦战争,汉唐宋勋戚、藩镇、夷狄之祸,即己巳、庚戌,逆宁贼琏,旋即平戢,以故太平之盛,振古莫及。朝讲之暇,得留意二氏,以游豫寄吾法制,而彼因得以蒙此浩荡之赐,其所关系非渺浅也。予尝经行其居,见其旧有存者,其殿塔幢幡,率齐云落星,备极靡丽,如万寿寺佛像,一座千金;古林僧衲衣,千珠千佛,其他称是。此非杼轴不空、财力之盛不能也。又见其新有作者,其所集工匠、大役,歌而子来,运斤而云,行缆而织,如潭柘寺经年勿亟,香山寺、弘光寺数区并兴。此非闾左无事、遭际之盛不能也。又见其紫衫衣衲、拽杖挂珠,交错燕市之衢,所在说法衍乐,观者成诸,如戒坛之日,几集百万,倏散倏聚,莫知所之。此非民物极繁、生养之盛不能也。又见夫阜成、西直之外,貂挡阀阅之裔,春而踏青,夏而寻幽,如高梁、白云、卧佛、碧云之会,冠盖踵接,壶榼肩摩,锦绣珠翠,笙歌技巧,哗于朝市。此又非官民咸熙、情境之盛不能也。昔人云:天下之治乱,系于洛阳;洛阳之盛衰,占于园囿。曾谓宛平寺庵宫观堂庙之多,而不足以系都城之盛,占天下之治耶!君子曰:太平无象,二氏其象。即法制之权,圣王不必有是;浩荡之恩,二氏不足以报。吾固愿其常有是盛可也。
●卷二十
○志遗一
△敕谕
万历十七年敕谕天下朝觐官员:朕惟国家众建方岳,而选守令所,使宣上德而恤民艰,任良重已。乃迩年以来,四方水旱,日轸朕怀,数诏群吏,颁行宽大,询问疾苦,庶几吏称民安之效;而和气未治,德意未宣,流移未复,盗贼未息,则是吏奉诏书不勤,而恤民之政犹为有阙也。兹岁当大计,朕先为民省愆,罢正旦朝贺,以答天戒,而后举行黜幽之典。盖其考视往年,特为严重,尔等幸被简留,仍还旧任,其尚思民生之不易,吏责之孔殷,各殚乃心,与民吏始,勿以茧丝先抚字,勿以钩距废平反,勿以克成怠前勤,勿以虚声隳实效,勿以汶汶为寔大,勿以察察为聪明。务俾疮痍尽起,灾沴潜消,以副朕忧劳天下至意,朕则尔嘉。如或倚法行私,巧文蔽上,怠弃民事,耗斁官常,则有国家之宪典在。尔等其钦哉!故谕。万历十七年正月二十六日
万历二十年敕谕天下朝觐官员:朕荷皇天眷命,缵承鸿业,二十年于兹,夙夜积思,惟德之不明,罔克奉顺阴阳,消弭灾沴,俾四方蒸庶,岁罹饥馑札瘥之虞,愁痛无聊,流徙相属,为民父母,实恻然疚然。所赖尔藩臬郡县之臣,相与轸瘼咨艰,拊循休养,共佐元元之急。乃诏条屡布,德意靡宣。酷烈是惩:而鞭笞弥惨;贪墨可罚,而货赂滋彰。以禁私交,而结纳之途日广,以抑巧宦,而弥缝之术愈工。名实久矣其混淆,赏罚何由而惩劝?兹当大计,特敕所司,简汰无良,严于往昔。尔等既蒙留任,仍服旧官,尚思袚濯前愆,勉期后效,奉公体国,约己裕民。毋急徭赋而妨农桑,毋上刑名而后教化,毋营苞苴而裂绳检,毋饰簿最而掩功能。期以助宣恺悌之风,培养和平之福,庶称朕意,将图尔庸。如或草菅生灵,弁髦职业,朘膏脂以自润,置疾苦若罔闻,鼽法容奸,虚文谩上,官常既斁,国宪具存,朕不尔贷。尔等其钦承之。故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六日
△敕撰
《敕建慈寿寺记》,少师臣张居正奉敕撰。圣母慈圣宣文皇后,常欲择寓内名山灵境,敕建梵宇,为穆考荐冥祉,皇上祈祚胤,遣使旁求,皆以地远,不便瞻礼。乃命司礼监太监冯保,卜关外地营之,出宫中供奉金若干两,潞王、公主暨诸宫眷亦佐若干两,委太监范江等董其役,率职庀工,罔敢后时。以万历丙子春二月始事,越戊寅秋仲既望落成,而有司不知也。外为山门天王殿,左右列钟鼓楼,内为永安万寿塔,中为延寿宝殿,后为宁安阁,旁为伽蓝、祖师、大士、地藏四殿,缭以画廊百楹,禅室方丈十有三所,又赐园一区,庄田三十顷,安食其众,以老僧觉淳主之,中官王臣等典管领焉。寺成,上闻而喜曰:我圣母斋心竭虔,懋建功德,其诸百灵崇护,万福攸同,则亦惟我圣母诞受之,因名之曰慈寿,而诏臣纪其事。臣惟佛氏之教,以毗庐遮那为体,以弘施普济为用,求其要归惟一心,心之为诚,无有分界,无有限量,其所作功德,亦不在于有相,不可思议。故曰:“浩劫有尽,而此心无尽;恒河沙有量,而此心无量。”至于标宫建刹,崇奉顶礼,特象教耳。然以植人天之胜,因属群生之瞻仰,则亦未尝废焉。惟我圣母,天植慈仁,宿证善果,我皇上以妙龄践祚,所以启佑维持之者,惓惓惟约己厚下、敬天勤民为训,至如梁胡良以资利济,减织造以宽杼轴,蠲积逋以赈人穷,慎审决以重民命,其一念好生之心,恒欲举一世而跻之仁寿,故六七年间,海宇苍生,餐和饮泽,陶沐玄化,无小无大,咸稽首仰祝我圣母寿忆万年,保我圣主与天无极,此之功德,宁可以筭数计哉!乃犹藉佛力以拔冥迷,标化域以崇皈仰,将令沉沦诸有,悉登般若之舟,阎浮众生,咸证菩提之果,斯又圣人所以神道设教之意也。臣谨拜手稽首,恭纪日月,而系之以词曰:于昭我皇,乘乾建极。薄海内外,罔不承式。谁其佑之,亦有文母。覃鬯皇风,绍体三五。永为穆考,神御在天。思广胜因,以值福田。我皇承之,乐施靡惜。永延慈佑,其惟佛力。乃营梵宇,于兑之方,左瞰都邑,右枕崇冈。力出于佣,财出于府。费虽孔多,民不与苦。厥制伊何,有殿有堂。丹题雕础,玉甃金相。缭以周廊,倚以飞闼。画栋垂虹,绮疏纳月。有湧者塔,厥高入云,象彼不周,柱乾维坤。维大慈尊,先民有觉,普度恒沙,同归极乐。譬如我皇,博施群生,千万忆国,小大毕宁。惠露旁流,慈云广芘。如是功德,不可思议。民庶咸祝,天子万年。奉我圣母,既寿且安。臣庸作诗,刻时乐石。志孝与仁,传之无极。万历六年十月吉日立
《敕建永济桥记》,吏部尚书李时奉敕撰。我皇上以孝理天下,尊祖敬亲,仪文攸备,乃今乙未岁,肇立九庙,创史{宀成},恭建慈庆、慈宁二宫,修饰诸陵,缵绪垂休,巍乎成功,昭播宇内,粤惟经始,庶务咸熙,乃以工曹官往督西山诸处石运。按西山卧龙冈抵义河,相距三十余里,沟渠险隘,岩岸倾侧,加以山泉潴汇,霖潦注溢,每届夏秋,则众水漫流故道,运军遏阻,固不但褰裳濡轨而已。有司具闻,特敕工部侍郎甘为霖、锦衣卫指挥使陈寅、巡按直隶监察御史姜润身董工往治之。诸臣奉命,敕职惟谨,疆理有方,经画有度。军夫起于操募,而人不告劳,材取于羡盈,而用不称费。乃筑旧路,南北二十里,崇一丈有奇,阔视崇再倍,其间开通故沙,导浚山泉,更治路二于新店、义河之东西,又为坝四引于河口,以时泄水。复虑土壤汗旷,众流会归,乃创石桥,以图永久。桥三洞,长亘十丈,崇一丈五尺,阔加崇一丈,上翼以栏,左右岸各为堤坝,率坚好完固。自是水由故道转,沮洳而为垲爽矣。创始于今年三月二十日,讫工于九月初五日。桥成,诸臣奏绩,上嘉之,赐名永济,仍命辅臣为纪其事。洪惟我太宗文皇帝定鼎北都,奔走万国,宾来八荒,车骑星联,发齿云附,斯途固所必由者。冲啮溃决,百三十余年,莫之经理,宁非未备之典乎?仰惟我皇上惟孝诚之念,爰逮于水土之平成,四海九州改观利涉,丰功厚德,载万物而不重,固万世之利也,岂特为今日诸工之济哉!传云: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释之者曰:王政之一事。然则识兹桥者宜何如邪?谨记。嘉靖十五年□月□日立
《敕修芦沟河堤记》,户部尚书大学士袁炜奉敕撰文。我皇上受命于穆清,湛恩汪濊,群生澍濡,畅垓泝埏,沦浃乎无外,百神效职。川岳奠位,天下晏如矣。然圣心以博施济众,治化之极功也,而一夫其咨,一区或垫,罔不时恫而俾乂焉。维此芦沟河者,源深流衍,襟带都城之西,桥亘周行,四方辐辏,并至而会,顷年沙洲突起,下流填阏,水失其故道,溃堤而决,衢殚为河,触山阜,漂田芦,走西南百余里,行者病涉,耕者释耒,居者无宁宇。事闻,皇上意恻然之。若曰:祗朕承上帝大德,利济元元,顾此河在辇毂之下,盍亟治之,以弭民患。爰遣工部尚书雷礼暨掌工部尚书徐杲等,相度规画,上其事宜,皇上发帑银三万五千两有余,而敕太监张崇、侍郎吕先泃、指挥同知张铎、御史雷稽古董其役,仍令礼月一往视。经始于嘉靖壬戌秋九月,报成于癸亥夏四月,凡为堤延袤一千二百丈,高一丈有奇,广倍之,崇基密楗,累石重甃,鳞鳞比比,翼如屹如,较昔所修筑坚固什百矣。于是臣礼请立石纪其事,以宣扬休烈,垂示永久,乃命臣炜为之记。臣惟大禹之治水,疏江道河,浚川丽泽,东归之于海,既而攸同攸宅,诸夏乂安。功施于无极。若汉之治决河,沉璧马,兴人徒,从官负薪,历数岁弗能塞,盖读瓠子之歌,而成功之难,犹可想见,今我皇上福民拯世之心,昭格穹昊,乃神明助顺,臣庶协勤,河伯川祗,显著灵应,甫及半载,而堤巩新筑,水循旧流,皓旰复为原陆,沮洳化为隰畛,旅歌载途,农讴溢野,而登降移徙之民,胥庆于室,是皇上利济之鸿仁,与大禹平成之丕绩,侔盛比隆,万世永赖,天壤俱流矣。其视汉人之宣房,仅仅补葺一时者,何可埒语耶?是役也,财出诸御府,夫取诸营卒,而赀不给者,工部以羡余佐之,官不知费,民不知劳,而遹观厥成焉。若水之源委,及频年修治之迹,语在诸臣碑记中,臣不复论著云。嘉靖四十六年立。
《敕修汉寿亭侯庙记》,碑在宛平县白马关王庙,大学士臣商辂奉敕撰。汉寿亭侯庙在都城西北隅,盖洪武中建。我太祖高皇帝继天立极,事神治民,两尽其诚。而于祀典祠庙,具有著令。太宗文皇帝嘉侯功烈,特颁龙凤黄纻丝旗一面,揭竿竖之,以彰威灵。每岁正旦、冬至及朔望,祭祀香烛等仪,具有恒品。列圣相承,崇奉益严。第岁月滋久,殿堂门庑,寝以颓圯,成化丁酉春二月初吉,皇上申命内官监太监宿政董众工,发群材,重加修葺。朽者更之,腐者易之,欹者正之,缺者补之,漫漶者增饰之,涂以丹漆,傅之藻绘,于是正殿、两廊、重门,皆焕然一新。抡木植杆,内制暗花柳黄纻丝旗揭之,并制纻丝大红织金等袍服、青织金云幡披之悬之,添设神卓神龛、黄绫围幔、朱红竹帘、黄铜香炉、花缸、烛台,凡供用之器,罔有不备。庙后嫌于窄隘,复命太监金辅赍内帑白金若干,偕宿政市居民房地展之,并付本庙水奉香火。内植松柏,外列垣墉,规模广大,观者起敬。政等以竣事闻,上深嘉悦,命臣辂撰文勒之穹碑,垂示永久,臣辂顿首受命。谨按侯姓关氏,讳羽,字云长,本河东解人。涿郡先主聚徒乡里,匡扶汉室,遂往归之。时与张飞翼德齐名,先主及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遂累建奇功,三分天下,使炎鼎获存,汉统复续,侯之功居多。侯精忠大义,炳若日星,千载之下,凛然犹有生气。祠庙之设,遍于天下。然涿实发踪之地,顺天为涿之会府,都城有庙,揆礼尤宜。祭法曰:圣王之制祀也,以劳定国则祀之,以死靖难则祀之。侯盖兼之矣。历代累封王爵,备极褒崇。我皇明重定典礼,忠臣烈士,一依当时秩号,此汉寿亭侯之称,所为有合先王之制也欤。当圣天子怀柔百神之日,聿新祠宇,祗荐祀事,所以报大功于异代,祈景贶于方来者,无非为国家为生民计也。自是以往,阴阳调而风雨时,五谷熟而人民育,国有祯祥,物无疵疠,用跻斯世于雍熙泰和之盛,则侯之所以翊赞孚佑我圣明,其功不尤伟乎!臣辂谨叙述其事而系之以词曰:桓桓虎臣,生于汉季。资兼文武,志存忠义。修髯如戟,雄才卓异。倾心先主,力扶宗社。蹙魏踣吴,所向风靡。汉祚复延,厥功为最。侯之功业,著于当代。侯之英灵,昭于永世。洪惟天朝,奄有四海,护国庇民,神功甚大。立庙都城,用伸报祀。肆惟皇上,述事继志。聿新祠宇,度越前制。惟侯陟降,洋洋如在。佑我皇明,永锡胤系。圣寿万年,鸿图亿载。福禄自天,有隆无替。成化十三年立。
○志遗二
△金章宗皇帝
仰山诗一:金色界中兜率景,碧莲花里梵王宫。鹤惊清露三更月,虎啸疏林万壑风。
△元马祖常
玉河诗一:御沟春水晓潺湲,直似长虹曲似环。流入宫墙才只尺,便分天上与人间。
△耶律道人
华岩洞诗一:花界倾颓事已迁,浩歌延望意茫然。江山王气空千劫,桃李春风又一年。横翠嶂,架寒烟,野春平碧怨啼鹃。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沉思到酒边。
△僧续溥
碧云十景诗。其一《环峰叠翠》:四顾重沓碧嶂围,迢遥一径入林溪。鸟声相间水声聒,隐隐楼台倚翠微。其二《碧云香霭》:浓阴日作掩长空,出岫无心西复东。逐势随风轻且薄,好施霖雨润群萌。其三《曲径通幽》:扶筇犹过碧云西,石径封苔百草萋。古道萧条行者少,利名终不到幽栖。其四《危桥跨涧》:马萧萧兮车辚辚,不见咸阳徒见尘。可惜白头犹赴役,虎溪笑处只三人。其五《池泉印月》:月皎寒空池碧澄,池中天上两轮明。古今日月无私照,只恐渠侬水不清。其六《洞府藏春》:谩说王乔烂斧柯,武陵台岫意如何?碧云彷佛桃源洞,避虏秦人争不多。其七《修竹欺霜》:争妍竞秀斗群芳,一阵西风满日黄。犹羡七贤千古下,崚崚节操尚欺霜。其八《乔松傲雪》:盆中老干势如龙,傲尽丛林无尽风。本末浑然千古质,当时曾受大夫封。其九《奇桧连阶》:庭阶花草四时鲜,须信人间有洞天。方寸苟能忘物累,阿谁不是散神仙。其十《楼台萧洒》:白云绽出碧楼台,疑是从天飞下来。隔断红尘千万里,禅心不索巧安排。
△宋本
海子诗一:度桥西望似江乡,隔岸楼台罨画妆。十顷玻璃秋影碧,照人骑马过宫墙。
△无名氏
香山八景诗:“祭星台”,在香山寺前,金章宗祭星之所,有亭。章宗曾为祭星来,凿石诛茅筑此台。野鸟未能随鹤化,山华犹自傍入开。直期荧惑迁三舍,不向长庚劝酒杯。梯磴高盘回辇处,马蹄无数印苍苔。“护驾松”,金章宗曾此失足,得松护之,封为护驾松,今不存。鑾与西幸日重辉,五老掀髯拱翠微。风撼碧涛寒落座,鹤翻清露冷沾衣。根柯夭矫蟠金辇,枝叶阴森障绣帏。记得瑶池开宴处,萝花香里住旌旗。“妙高堂”,古名。唐以来有之,即今东方丈处。寻僧直上妙高堂,踏破松花屐齿香。石壁烟霞侵客座,瓮窗花木照禅床。九天图画开屏障,万壑风涛落院墙。心远地偏成坐久,不知云气湿衣裳。“松顶明珠”,长柯偃蹇月婵娟,紫焰红烟满碧天。万斛不从江底出,一丸常向树头悬。云飞合浦光初散,烟暝徂徕影乍圆。几度夜深清不寐,骊龙长抱卧重渊。“丹井”,即今泉井。白石方阑湧碧泉,辘轳声转落红铅。一泓浅浸山头月,千尺深通海底天。水拍银床砂正结,烟飞金鼎火初然。梧桐叶堕霜华冷,问病人寻葛稚川。“乳峰山”,古寺西方丈后,即今名香山。山腹双双翠出尖,游人原不厌观瞻。露和石髓沾苔腻,雨带泉花溅齿甘。雾幛轻笼遮隐隐,云襟半袒露纤纤。儿童月下欢相指,天姥开怀照玉奁。“金界香莲寺”,下有遗址,今为丁内相寿地,相传上有五色莲花,今不存。金刹瑶池种玉莲,卷帘色相自天然。红云朵朵浮波小,翠盖亭亭出水圆。游客漫夸花似画,真人独爱叶如舡。湖西日暮停杯处,风送清香满座筵。“仁王佛阁寺”,后山最高处,今存遗址。高阁春来日惯登,云梯踏破一层层。华龛净供三千佛,石榻斜分十八僧。龙作人来听说法,猿随鹤去看传灯。凭栏不厌频吟眺,树色山光处处增。
卓锡泉诗一:此水从何至?涓涓昼夜流。逵松生翠色,灌竹长清幽。能解三旬暑,还生六月秋。碧云天上寺,高耸拱神州。
○志遗三
△本朝商辂(大学士,淳安人)
《香山永安寺记》:香山在都城西北三十里,以山有大石如香炉,故名,盖胜境也。永安寺创自李唐,沿于辽金,兴废莫详,而遗址仅存。国朝正统间,司礼太监范公弘捐赀市材,命工重建,殿堂、楼阁、廊庑、像设,焕然一新,规制宏丽,蔚为巨刹。事闻,乃赐额永安禅寺。于是请颁《大藏经》及护敕,俾僧众看诵,祝延皇祚,其用心勤矣。景泰中,特升天界寺住持道清以左觉义同宗师行聚兼住领众。时太监王公诚,继志修葺,寺刹赖之。天顺、成化以来,累蒙颁赐经典,增饰绘像。戊子之冬,御马太监郑公同虑将来寺宇、田园、林木或致侵毁,请之于上,复赐敕谕禁护,以住持僧戒缙为右觉义主之,恩典崇重,诚一时盛事。郑公谓不可无述以示后,征予为记。惟天下事创于前者固难,而维持保护于其后者尤难。矧佛以慈悲为教,虽死生轮回、天堂地狱之说,甚足以警惧于人,然初无形迹,无证验,无声色,无威怒,一时人心在佛,则佛在人心,翕然而从,欢然而趋,虽舍施其身,有弗暇惜,况于财乎?况于力之所可为乎?苟人心一或自懈,则视佛为无佛,非惟慢之,且从而背弃之者多矣。噫!此寺之所由兴废也欤。惟善人信士好之笃而崇之专者乃不然,念念在佛,无一念而非佛,时时在佛,无一时而非佛。夫然後殿堂之葺饰,像设之庄严,林木之兹培,田园之垦辟,始如是而终亦如是,前如是而後亦如是,虽百年犹一日,果何有于隳壤,亦何有于侵夺?惟是永安禅寺,下而诸公,崇奉愈久而益虔;上而列圣,护持有加而无已。则自今以往,杰栋峥嵘,将与香山同其久远,晨钟暮鼓,祝釐祈福,使其徒永有所归向,非徒为一时观美而已。用是为记,俾刻之石以示其后人,庶览之者有所感发焉。成化五年立。
△王英(学士)
玉泉诗:山下泉流似玉虹,清冷不与众泉同。地连琼岛瀛洲近,源与蓬莱翠水通。出涧晓光斜映月,人湖春浪细含风。迢迢终见归沧海,万物皆资润泽功。
吕公洞:醉吟不泛洞庭舟,跨鹤从来此地游。极目湖天风景好,须臾更上岳阳楼。
西湖诗:雨余凫雁满晴莎,风静花香蔼菱荷。曾见牙樯牵锦缆,遥看翠浪接银河。秋光渺渺连天净,山势亭亭逵岸多。好是斜阳湖上景,芙蓉千叠映洄波。
平坡寺诗:京都壮且丽,西北皆名山。翠微独崔巍,高出霄汉间。上有金仙居,连峰起■〈山朊〉。夙闻此地胜,未得穷跻攀。圣恩赐休暇,三日有余闲。策马出西城,迢遥睇层峦。我友五六人,兴轶浮云端。欲登万仞顶,俯视八极宽。
△王洪
平波寺诗:日华初上最高峰,玉树凝辉在半空。佳气迥浮丹凤阙,清光遥入翠微宫。松崖寒逐春风散,云峤晴含夜月重。青琐朝回频极目,都将郢曲咏年丰。
△王直(吏部尚书)
西湖诗:玉泉东汇浸平沙,八月芙蓉尚有花。曲岛下通鲛女室,晴波深映梵王家。常时凫鸟闻清唱,旧日鱼龙识翠华。堤下连云秔稻熟,江南风物未宜夸。
△杨士奇(大学士 庐陵人)
《敕赐河间王忠武张公神道碑铭》:王讳玉,字世美,姓张氏。世家河南开封府之祥符,曾祖□□,祖□□,父天祐,皆追封荣国公,曾祖妣□,祖妣刘、妣王,皆追封荣国夫人。王初仕元,为枢密知院,已而灼知天命,洪武乙丑,自杖来归。我太祖皇帝礼遇甚厚,王感奋思效。戊辰从征卜渔海子哈剌哈之地,以功授济南卫副千户。又从追剿虏酋粉红帖木儿至延安延川,还,升明威将军、安庆卫指挥佥事。庚午从征永顺散毛诸洞,辛未逐北虏之漫边者,至雅寒山而还,调燕山左护卫。癸酉从追北虏,至黑松林,甲戌征野人等处,后升都指挥同知。戊寅朝廷用谗,加兵亲藩,事急,成祖皇帝不得已举靖难之师,帷幄谋画,悉倚任之。王推诚殚虑,夙夜不懈,事可否进止,众论纷纭未定者,王定色数语决之,咸适度而合机,故凡举措必咨于王。首用王策夺北平九门、抚顺。讨逆三日,城中外患之,师将南出,王曰:不先定■〈契阝〉州,将为後患,■〈契阝〉平余不足平。时■〈契阝〉州守将马宣谋起兵来拒,上命王讨之,王至,谕之不下,环城攻之,宣率众出战,遂执宣杀之,并执指挥毛某,王知其可用,释不杀,送诣北平,遂抚辑军民。是夜急趋遵化,务戒将士止杀,曰:行师以得人心为本。遂简敢勇士,四鼓登陴,开其城门,将士皆入城中,始觉,守将率众拒战,执其将,斩之,余不伤一人。吏悉随王上谒。遂移师永平、密云,皆望风输款。奉命掌中营,从至滦河,王进曰:都督潘忠、杨松在鄚州,扼吾南路,宜先擒之。上悦,遂亲发兵,命王为先锋,用其计,取涿州、雄县,生擒潘、杨。时长兴侯耿秉文率兵二十万屯真定,王自请往觇之,还言,军无纪律,无能为也。上至无极,以敌众我寡,欲试诸将勇怯,召问今举兵所向,且度可必胜否?众未有适说,王曰:今当径趋真定,彼虽众,然新集未齐,我军乘胜,一鼓可破之。上曰:王言合吾意,吾倚王一人足办。明日抵真定,接战,秉文大败,几被擒。获其左副将军驸马都尉李坚、右副将军都督宁忠及都督顾成,斩首三万余级,获马二万,复败安陆侯吴杰军。上召王谕曰:汝之功也,非汝与吾意合不及此。永平驰报,江阴侯吴高等以辽东兵攻围城急,又谍报曹国公李景隆引兵数十万将攻北平城。上与王谋,先援北平,既至,高等望风弃辎重遁,王从上追之,斩获甚众。王言大宁去此不远,请移兵袭之,可免後顾之忧。从之,遂从大宁,自辰至午,城破,斩其都指挥朱鉴,执都指挥房宽,下令安抚城中,顷刻而定。北平报李景隆兵围城,遂旋师。王请先攻其营,然後归援,从之,径捣景隆营,大战三日,城中亦鼓噪出,表里夹攻,景隆军不支,大败遁去。从攻广昌、蔚州,进攻大同,悉下。谍报景隆收溃散卒号百万,且复至。王言兵贵神速,先事者胜,请往驻白沟河,以逸待劳,必可胜也。上命王率众驰往,驻三日,景隆兵至,王以精骑击之,斩馘无筭。景隆复大败,收余卒退保济南。乘胜追击,围其城,既而解围,还沧州,获其大将凯。进攻东昌,敌列阵决战,上以数千骑绕出阵,後敌围数匝,上已冲击而出,王不知上所在,突入敌阵,大战,连杀百数十人,王亦被创而没,十二月二十五日云,春秋五十有八。上哭之恸,既旋师,诸将皆侍,语及东昌事,上曰:胜负兵家常事,不足计,所恨艰难之际,失张玉良辅,吾至今寝不帖席,食不下咽。陨涕不已。诸将皆泣下。上既正大统,行报功之典,顾侍臣曰:张玉才备智勇,论靖难功当第一,惜其蚤没,遂赠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追封荣国公,谥忠显,追封其三代考妣。仁宗皇帝在春宫,数与侍臣言:张玉识见谋略,卓然老成,非诸侯所及,且端方有匡直之益,诚难得也。既嗣位,加封河间王,改谥忠武,告于庙,以配享太宗,亲制祭王之文,有秉义怀忠,一心为国,奉天靖难之际,发谋奋勇,百战当前,斩将搴旗,所向风靡,大功垂成,挺身陷阵,惟义所在,视死如归,忠精贯于日星,功业扬于竹帛之褒云。王为人庄重沉毅,涉猎书史,明其大义,而识虑高远,治家礼法秩然,奉命行师,纪律严肃,与士卒同甘苦,未尝妄戮一人,每语麾下曰:为将当溅血战袍,流芳汗简。盖其殉国之忠素定,古名将何过焉!配王氏,元枢密院判执中之女,有令德,累封王夫人。子男三:长辅,起武功,累进奉天靖难推诚宣力辅运佐理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英国公,太师,监修国史,知经筵事,功德茂硕,为国元臣。次軏,神策卫指挥使。次轨,锦衣卫指挥同知。女一,永乐中册为贵妃。孙男六:长忠,授勋卫;次鉴,次瑾,次軏,次斌,次昌。孙女八:长适黔国公沐俨,次洪熙中册为敬妃,次适清平伯吴英,余在室。士奇陪太师公在史馆经筵久,以其永乐、洪熙从臣,实闻二圣尝所为论王者,属铭神道之碑,敬叙而铭之曰:文皇奉天,中兴邦国。桓桓忠武,奋起羽翼。帏幄密勿,长策深画。上契渊衷,鱼水之得。义旗肇举,仗剑先驱。夺城九门,功其权舆。取■〈契阝〉遵化,如探穴雏。孰其抗锋,摧朽折枯。龙驭既南,大旆在前,连下雄遄,遄奋常山。长河无险,铁城不坚。抚降歼逆,德威并宣。没志敌忾,遑恤厥躬。精诚贯日,劲气吐虹。聊城之鏖,髮怒上冲。先轸战箕,千载一忠。王劳在国,王绩在史。王嗣象贤,益闳以伟。带砺山河,廷有明誓。清庙陟享,逾千万祀。正统六年立。
△金幼孜(大学士)
蓟丘诗:野色苍苍接蓟门,淡烟疏树碧氤氲。过桥酒幔依稀见,附郭人家远近分。翠雨落花随处有,绿阴啼鸟坐来闻。玉京近日多佳气,缥渺还看映五云。
△刘翊(大学士 青齐人)
《敕封彰武伯威毅扬公墓表》:大明成化丁酉冬十一月十有七日,总兵官彰武伯杨公卒于大同之公府。讣闻,上悼叹至再。已而,子瑾与柩至京师,遣官谕祭,命有司营葬事,追封彰武侯,谥威毅。瑾具公行实,征言阅状。公讳信,字文实,世为扬州六合人。年十七时,即以勇略闻,善骑射。正统初,虏寇兴州,公伯考武襄公率兵击之,公亦在行。既遇敌,公与战数十合,生擒贼首朵栾帖木尔。又击贼于伯颜山,生擒贼首也凌台,并获驼马、器械无筭,升所镇抚。又击贼于三岔口,公率众为首陷阵,升副千户。又击贼于北只岭,生擒斩首数多,升正千户。又击贼于以克列苏,虏者赤王家属,升指挥佥事,又以少监、参将同荐,升署都指挥佥事。又随武襄入卫京师,击贼于紫荆倒马关,升都指挥同知。先是土木之变,沿边诸镇,人无固志,命公领兵,抚循安辑,升都指挥使。未几,武襄佩镇朔大将军印,出镇宣城,升公都督佥事,充右参将,分守怀来。暨武襄疾,召还,命公协守地方,改左参将,赐盔甲宝刀。是岁又命充副总兵,镇守宣府。英庙复辟,召至京,升都督同知,充总兵官,镇守愉林。又击虏酋孛来毛里孩于西黄梁、柴家沟、寺子山等处,斩阿力台王平章、撒因忒栾爱秃知院。捷至,进爵彰武伯,佩征虏将军印,镇守延绥。又击贼于半坡墩,斩鬼力赤平章。又击贼于响海子,擒伯颜哈答,自是贼徒远遁。复召至京,命充总兵官,佩征西前将军印,镇守大同。寻赐诰券世袭,追封三代皆伯爵。适延绥守臣奏毛里孩复入河套为患,命佩平虏将军印,总制诸军,往击贼于小龙州铁青原,歼其头目敏安秃等,虏众大败,渡河而北,公领兵回京。左都御史李执中奏:大同为朝廷西北藩篱,毕竟得公往镇守,斯保无虞。上从之,公复至镇,军民忻戴。又朵颜达贼结连北虏,深入榆林抢掠,乃撤大同士马之半西征,公曰:贼知军未回,以为我兵寡力弱,必东入寇。乃分布将士于要害处,伏兵待之,其贼果悉众越境,或敌于胡柴沟,或御于尖山墩,凡三十余战,贼奔溃散失。今以公之绩计之,斩获贼首则书,而擒斩贼不能悉书;以朝廷赏功计之,其升秩则书,而前后所赐蟒衣金帛不能悉书。其生则永乐壬寅正月二日,得寿五十有七。曾祖讳政,祖讳景,考讳忠,皆赠伯爵。曾祖妣张,祖妣施,妣温,皆赠夫人。继母王,封夫人。配汪,有贤德,封夫人。侧室冯、詹。子丈夫三:长琦,冯出;次瑀,詹出;次即瑾,袭爵者。女三:汪出,长适保定侯梁傅,次适散骑赵承序,次适锦衣卫指挥使张淳。卜以成化戊戌二月二十七日葬于宛平县京西乡之原。呜呼!公为人外和内刚,襟度凝远。为将勇而有谋,号令严明。行兵不泥古法,而设奇制胜,出人意表。临阵不惧,虽左右死伤而神色自若。尤能教养士卒,激劝有方,明于知人,而用其所长,故能得其死力。所向成功,未尝剉衄。尤不听谗潜之言,或有毁人者,辄斥去之。虽处富贵,能戒盈满,尚节俭。又知好儒术,见士大夫虽韦布微贱,必遇之以礼。在边几廿年,威名赫然,虏贼知惧,不敢深入寇掠,朝廷倚为西北长城。昔卫青为汉将,七出匈奴,单于远走,漠南无警,王廷策勋,赐号大将军;霍去病六出匈奴,所向辄克,诛其酋领、名王、都尉,何止数千百人,号汉名将。今公东自宣城,西抵榆林,二十年来,何止六七出,而能诛斩虏酋、贼徒,不可胜计,俾虏贼知惧,朝廷免西北之忧,为有明名将,较之卫、霍,盖不多让矣。是岂不重可惜哉!庸表其凡于墓石,俾后之为将者劝焉。成化十六年立石。
△刘大夏(兵部尚书 华容人)
壮节祠诗:长剑犹横北斗间,棱棱生气在人寰。孤军自附龙鳞起,百战从教马革还。古庙遗容严伏腊,元勋盟府重河山。太平良将还今日,地下应知一破颜。
△杨廷和(大学士 新都人)
壮节祠诗:大风起处有云飞,云散空濛竟不归。旧事寻常闻父老,遗容仿佛见灵威。虎臣共拟前身是,马革谁云夙志非。奕奕新祠题壮节,它年麟阁倍光辉。
△顾佐(都御史 濠梁人)
壮节祠诗:英姿表表许谁先,际会风云岂偶然。克敌机谋偏有算,委身勇敢向无前。分茅未及酬生日,世爵还能裕后贤。庙貌深严灵爽在,烝尝奕叶享精虔。
△马文(兵部尚书)
壮节祠诗:忆昔文皇靖难秋,将军诩运赞奇谋。喑呜叱咤千人敌,慷慨从容万斛舟。力挽强弓超羿养,身乘战骑重骅骝。几番陷阵天冲波,到处摧锋地轴收。勇胜王陵扶汉祖,智如邓禹复炎刘。士同甘苦思捐命,敌畏英雄惧砍头。猛虎已歼宸幄静,将星忽陨海云愁,龙沙矢死心方遂,马革包尸志已酬。锡谥褒忠加壮节,论功行赏赠流侯。金书铁券河山誓,伯爵承家世泽优。喜有云仍真虎豹,荐承纶命统貔貅。封章屡乞彰先德,舆论咸称在阐幽。圣主亦敦崇报典,功臣重沐发潜休。敕颁北阙隆殊宠,祠建封莹享庶羞。天语万年昭日月,虹光长夜照松楸。不须再述生平事,国史当年已备脩。
△程敏政(大学士)
自玉泉亭步至功德寺:东风几日到郊坰,岸草汀蒲已自青。羁客乍来方纵目,野人相见亦忘形。湖当鹫岭烟光重,路入龙潭水气腥。闻说先皇曾驻跸,红云犹绕玉泉亭。
△薛牂
游灵岩寺:灵岩有路人烟霞,台殿高低释子家。风满回廊飘坠叶,水流绝涧泛秋花。青松阅世风霜古,翠石题名岁月赊。谁谓无生真可学,山中亦自有年华。
游庆寿寺:久意游真境,乘闲始一寻。入门窥色相,到院肃禅心。古桂天风冷,名花法雨深。及归西日瞑,铃铎响清音。
△许论(大司马 灵宝人)
西山,岩窅风雷伏,峰高日月生。平分龙虎翼,环抱凤凰城。王气千秋合,仙宫百里明。望来天下小,落落壮心惊。
△舒芬(状元)
京师二月见梅:长安风物异他乡,梅蕊纷纷斗艳阳。未是化工殊往昔,为教春色倍寻常。山禽似识当年面,野蝶惊寻此日香。夜雨相看怀故里,梨花不独断人肠。
△王维祯
慈恩寺纳凉:五月亦何爽,东林不傍村。微风寒石榻。浓木荫溪荪。余是驱车客,兹为避世轩。无生如可学,捐佩未须论。野外烦嚣绝,城中车马纷。偶来闲问社,不是故离群。净院依风色,游心惮日曛。徘徊松柏里,香霭共氤氲。
△王鏊(会元)
游京城西山三首:赏心多与宦情违,三载来游一日归。树下杯行殊草草,水边人去更依依。郊原却略青骢度,天水苍茫白鸟飞。回首青山应笑我,漫将尘土涴苔衣。三年渴思玉山泉,濯足盘陀一爽然。寒漱石根鸣决决,光摇云影净涓涓。诸贤好作山阴会,老子仍工水底眠。汲得一瓢城里去,霈为甘雨洒炎烟。出郊风物两闲闲,眼底江南顿觉还。金阙五云浮王气,玉亭千古识龙颜。地除扬子应无水,天尽中原合有山。何事宋家三百载,只披圆志望巑岏。
香山寺诗:百二河山势自西,芙蓉朵朵与天齐。九重日上黄金阙,十里人行白玉堤。陋洗辽金元殆尽,气凌韩赵魏皆低。要当尽览全燕胜,绝顶同君一一跻。
游功德寺诗:河畔南辕忽改西,人家两两傍山低。云归远岫昏初敛,春入平原绿未齐。钟动招提迎老衲,纸飞荒冢哭孤嫠。凭谁乞与龙亭水,化作东郊雨一犁。
游华严寺诗:扪罗陟瓛路登登,人在山房唤不应。犬吠林间知有客,鸟啼洞口若无僧。危阑一览总堪了,绝顶重来殊未曾。古洞深温谁氏子,俨然趺坐对南能。
吊元耶律丞相墓诗:西山几度只空还,好事怀贤厚我颜。蒙古有公方用夏,居庸从此不为关。犹闻宰地三髯委,自笑登高两足顽。今日幽燕归圣代,可怜埋骨尚荒山。
△李东阳(大学士 长沙人)
《敕封崇安侯谭公神道碑铭》:我太宗文皇帝有心膂爪牙之臣曰谭公,讳渊,其先滁州人也。始袭世职,为燕府右护卫副千户。己卯七月,靖难之举,实将步兵以从,执北平都指挥谢贵、布政使张螬昺等,遂攻九门,以功进指挥同知。出怀来,败都指挥宋忠军,归克雄县、郑州。至真定,败长兴侯耿炳文军。九月迁指挥使,十月克大宁城,十一月至郑村坝,败曹国公李景隆军,至白沟河,败都指挥平安军。庚辰五月,又败景隆于济南,九月进北平都指挥使司同知,十月取沧州,过东昌。辛巳三月二十二日战于夹河,死焉。永乐壬午,文皇即位,赠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追封崇安侯,谥壮节。遣官谕祭,命有司营葬域。爵其子忠为新宁伯,得世世代。文皇之攻真定也,度潘忠、杨松在鄚州未知城破,必引众来援。谕诸将曰:吾必生致潘、杨。乃命公引兵千余先度月样桥,伏水中,伺忠等过,闻炮声即起据桥。公言水伏不可久,文皇令人取束菱蒙首,以通鼻息,又令勇士数人伏道侧为应。忠等败趋桥不得,我军夹击,遂擒二人。夹河之战,盛庸列阵以待,文皇以骑兵万、步卒五千,薄其阵,庸兵拥盾自蔽,步卒不得入。文皇帝以木■〈矛赞〉横贯铁丁,首各施钩,连贯其盾,动相钩掣,万矢齐发,骑兵捣其中坚,庸众乱,皆前奔。公在中军望尘起,遽出兵迎战,手杀数十人,部卒皆奋,被重创犹战不息,无一生还者。文皇震悼曰:渊见敌走,逆击太早,故及于难。初公从军,恒谓其母太夫人曰:渊在家为太夫人子,在外则身系国,不得复为子矣。公力挽两石弓,将战之夕,有虎犯御幄,挟一矢殪之。故文皇壮其勇力,思之特深。死之日,家人仿佛闻骑从甲马入中堂。其常所乘骊,号掷绝刍豆,累日而毙。呜呼!古者创业之臣,若纪信之于高帝,关羽之于昭烈,皆不及见帝业之成,志士忠臣,未尝不感悼于千载之下。东阳尝伏读诰券之辞,有曰:危则同其忧,安不同其乐。于是知文皇绿功报义之意至矣。及茅分土胙,传其家以芘其子孙,衍迤绵亘,久而不替,亦一代之盛哉!公年四十有二,卒后十三年乙未九月丙午葬都城北普庵原先茔之次。曾祖讳庆,祖讳富,考讳胜,俱赠崇安侯。曾祖妣邵氏,祖妣吴氏,俱赠夫人、妣王氏,封太夫人。配萧氏,封夫人。祖以上,葬滁之黄道山,今所谓先茔者,公考妣也。子忠及孙新宁伯璟,别葬石经山。女适金吾卫指挥使曹恭,女孙适平江侯陈豫。曾孙祐。今袭封伯爵,加太保,兼太子太傅,总十二营,兼神机营兵马,掌前军都督府事,以清慎称世。其家太保公以其祖娶于东平武烈王之女,为今太子太傅成国朱公之姑,而予实娶朱氏,为世姻家,请为崇安公铭刻于神道之石,乃为叙,乃铭。铭曰:谭以国氏,在春秋世。越汉唐后,厥有苗裔。我明载兴,公值其际。凤附龙攀,风飞雷厉。有臣三千,公在一二。庙谋幄机,公实预之。野战城攻,公实助之。匪材暨贤,曷克著之。王臣匪躬,危则授命。万夫莫回,我志先定。若鹏之罗,若虎之阱。臣身则亡,兵势斯竞。宁死无憾,不我生幸。皇则念之,曰此予翼。彼委其质,我尽其力。功崇德报,邦有明式。曰此弗举,畴为劝激?大国奕奕,侯封是锡。公子公姓,世荫维伯。金书铁勒,其光有赫。邦万斯年,誓永无斁。弘治五年,岁在壬子,夏四月吉日立。公武艺绝伦,驰骑突阵,多所斩获,夹河之役,方搏战,马蹶而死,非战之罪也。初拔沧州,其众悉降,给牒遣归,时迫暮,未给者三千余人,期翼旦乃遣,是夜公尽杀之。上亟诏责公,公对曰:此皆壮士,既尽力获之,而复遣之,是纵虎遗患也,故臣愚计不若去之便。上曰:如尔所言,凡与我为敌者必尽杀之乃已乎?且不顺者既杀之矣,彼顺者又杀之,则彼宁尽力以斗,谁复甘心见顺也?呜呼!我文皇帝之大度远略如此!以公之材勇,使久被驾驭,则其所建立岂止是哉?予既铭公神道,载稽简册,得此,因谨识其后。比新宁公以当时同死国难者三人,而公祀典未称,请之朝,今上特许有司建祠墓前,以是为额,今岁春秋致祭,亦铭所未备,故并书之。弘治癸亥四月朔日太子太保大学士李东阳谨识。弘治五年立。
望湖亭诗:水光山色初经雨,迢递春风在一亭,一自六龙飞辔后,飞凫不复到前汀。
△李梦阳(学士)
景帝陵诗:北极朝廷终不改,崩年亦在永安宫。云车一去无消息,木木回岩楼阁风。
帝京篇十首:古时灞水即芦沟,今代车书似水流。日间五色龙文气,天上春开五凤楼。渔阳北塞古风沙,二月春风万柳斜。蓟门转作长安苑,燕桃开出五陵花。慷慨燕云十六州,天门北极帝星头。胡尘一洗桑乾净,万载朝宗四海流。山作青龙左右盘,扶桑西影拂桑乾。日月光华朝万国,天留北海作长安。天皇拔剑按金鞭,饮马追胡翰海干。归来并立擎天柱,不数刘家承露盘。胡后妆楼换上阳,春风珠箔舞垂杨。半夜开城归万马,至今迷失几鸳鸯。今朝望海海云生,五色云中白玉城。金陵巧接盘龙势,南北如何汉二京。塞上星飞化羽林,鼓音咸作管箫音。将军把剑闻鸡舞,玉女朱楼学凤吟。高鼻胡奴入汉关,皂旗千队射雕还。君看万古昏星月,洗出中华叠翠山。自从黄帝破蚩尤,涿鹿云黄黑帝愁,盘石果然为碣石,幽州常作帝玉州。
雪后朝天宫诗:马上城中见雪山,白云苍雾满燕关。蓬莱只尺无人到,松柏黄昏有鹤还。当日翠华游物外,百年金殿钅巢人间。浮尘扰扰江湖远,怅望岩栖不可攀。
冬日灵济宫十六韵:贝阙昆仑外,浮生此路疑。蓬莱移旧国,尘世出瑶池。蕞尔双仙迹,飞腾后晋时。论功竟恍惚,谶兆且逶迤。怂涌精灵托,呼嘘霹雳随。先皇亲议号,继圣必修辞。爵陟王侯上,尊同帝者师。龙襦分内锦,官女准昭仪。雨露宫城切,星辰天仗移。琳琅摇锈栱,松柏荫丹墀。瓶内金花踊,龛前紫凤垂。晴还日月秘,暝则鬼神悲。玉鼎推龙虎,瑶编述姹儿。汉惟栾大显,秦竟羡门欺。五帝非无术,千龄今见谁。累朝盟誓册,玉柜少人知。
白塔寺诗:遥访青莲宇,相将白塔原。春风亦不动,争奈碧莎繁。
天宁寺观塔碑诗:旧瞻天宁塔,今览天宁寺。兹塔多鬼怪,光芒夜夜至。不知何时殿,结构今颓弃。剔藓读其碑,识是隋文季。蝌蚪半剥落,蚊龙犹赑屭。我来值时暮,揽逝发潜喟。修陆控赵代,长山卫燕冀。苍然野眺合,一洒杨朱泪。
香山寺绝句一:二月已破三月来,山下碧桃春自开。半醒半醉游三日,并马今朝未拟回。
香山寺诗:万山突而止,两崖南北抱。凿翠直殿榭,级石上穹昊。高卑各称妙,曲尽结构巧。有泉如线缕,盘转出松杪。嗜奇忘登顿,缘危肆探讨。险绝逼牛斗,萧飒若风岛。夜宿来青轩,天色碧可扫。湖沙静莽莽,海月白皓皓。想当邦邑初,此地只蒿草。绮丽讫谁凿,岩壑烂相袅。但看全盛时,民国为兹槁。
平坡寺诗:西山万佛宇,烂若舒锦锈。平坡凭风迥,突出众山右。宫阁因岩拗,面势巧相就。百里见琉璃,■〈山截〉嵲戴云构。朋游探绝迹,杪秋厉群岫。得此目力展,恍疑出氛囿。仰看北斗逼,俯恐东海溜。雄压香山丽,阔掩望湖秀。落木响岩牖,寒岚染衣袖。延缅古今并,伫立悲慨凑。盛叶虑反始,危基有倾仆。千载谁复临,逆想蓬蒿茂。
春日游翠华诗:晓行不厌湖上山,别有天地非人间。安得移家此中老,白云常在水潺潺。
望湖亭诗:与客携壶上翠微,千家山郭静朝晖。平沙渺渺来人远,黄鸟时兼白鸟飞。来登望湖亭,始尽厉览妙。布席倚喦嵌,波望领佳要。山花落天镜,钩兼巨鱼跃。岩潭递隐见,圆浪浴奔峭。屼嵂百万阁,日落展光耀。羁缚阻延放,临渊羡孤钓。霜寒葭菼白。沙晚鸹鸧叫。吾非阮生伦,于此亦□□。
功德寺诗:宣宗昔行幸,游戏玉泉旁。立宇表峥嵲,开池芰荷香。波楼递蹙沓,风松奏笙簧。百灵具来朝,落日锦帆张。万乘雷霆动,千岩灭流光。绮绣错展转,翠旗沓低昂。法眷撞钟鼓,宫女拭御妆。笙镛沸两序,星斗宿岩廊。至尊奉太后,国事付三杨。六军各晏眠,百官守旧章,巡非瑶水远,迹岂玉台荒。呜呼百年来,回首一慨伤。凤腾赤霄暮,龙归竟茫茫。山风撼网户,紫殿生夜霜。退朝值休沐,我行暂翱翔。娟娟登岸林,惨惨度石梁。废道哀湍澙,松柏间成行。启钥肃览历,过位增悲凉。积久洒扫缺,乳鸽鸣膳堂。旧时琉璃井,倒树如人长。神已佐上帝,教犹托空王。铃磬飒鸣戛,晨昏礼相将。盘游非圣理,操纵在先皇。至今朝廷上,不改旧纪纲。忆昔霓旌下南苑,江亭晚色静年芳。重门深锁无人到,僧在翠微开竹房。
△何景明(学士 信阳州人)
入京篇:轩车若水流,宫阙似云浮。畿甸一千里,山河十二州。城中甲第共崔巍,别起云甍接露台。旭日才临万户动,飞尘遥见九关开。九关鸡鸣竞车马,百僚已集金门下。入卫皆为龙虎军,来朝尽是貂蝉者。天子乘春览物华,霓旌羽扇五云车。六龙不驻千官仗,匹骑常过七贵家。七贵家连凤城里,转日薰天势无比。池榭春来锦绣围,楼台日暮歌钟起。复有蒙恩过董仇,执柄持枚得自由。不使府中除将相,直教门下谒王侯。王侯贵人慕豪富,意气相看益骄妒。未惜朱门騕袅驹,岂论金谷珊瑚树。托身日月有光辉,举翼风云多会遇。可怜汉室盛衣冠,杨雄蓬巷独饥寒。终岁校书空闭阁,十年执戟不迁官。公孙射策取卿相,李广冯唐徒自叹。
燕京十六夜曲四首:御河桥畔千尺台,燕京女儿踏歌来。台上歌钟日夕起,桥头酒垆深夜开。万岁山头锁玉楼,十王馆中人不游。中宵金鼓云间动,翠辇龙衣过五侯。九衢车马似山河,万金买灯不道多。已留华月照歌舞,更放香风吹绮罗。月高罢游关九关,暗尘吹污香雾鬟。离家少年亦大恶,拾看金钿不肯还。
长安大道行:长安大道如弦直,车马相逢不相识。金鞭玉毂共争先,日日红尘大道边。七贵门前罗将相,五侯座上列神仙。五侯七贵同杯酒,万骑千夫尽奔走。一言得意贱可贵,百计奉身无所有。杯酒经过日共游,比权并势暗相谋。才见黄金结兄弟,忽看白刃起仇雠。薰天灼地期长久,覆雨翻云亦随手。富贵谁言福作门,骄奢终与祸为邻。瑶台歌舞新更主,金谷池亭别与人。豪宾贵客如风霰,鞭马当时倏雷电。得饱空闻鞴上鹰,附炎不见梁间燕。寻常只道泰山安,顷刻宁知沧海变。秋来春去互推迁,物理相寻是等闲。岂知盛满衰仍至,岂识忧从乐极还。独怪梁生何感慨,拂袖长歌辞汉关。
西海子诗:寺下烟波春不开,苑中风浪隐楼台。源泉细绕西山出,云气深从北极来。万里乘槎观日月,十年登阁望蓬莱。黄尘碧水须臾事,莫使鱼龙夜夜哀。
早入宣武门诗:蔼蔼名都会,鸩鸿共接翱。金貂万户客,铁骑五陵豪。大道红尘满,千门白日高。寂寥杨子宅,随分守蓬蒿。
斋宿大兴隆寺诗:叠雪霾云磴,阴霞绚石房。沉冥通别理,宴息对焚香。暖色含初筿,迟烟散远杨。斋心临暮景,属意向春阳。
过显灵宫:不到玄宫久,桃源更此行。行知瑶水近,坐望赤霄平。洞草秋先长,坛云昼自生。双双玉箫发,风引度仙城。
咏天宁寺塔诗:七级芙蓉起,千年舍利藏。地形标海岳,人代阅隋唐。镜现三天象,珠含四日光。白毫空万里,处处有迷方。
慈恩寺诗:海子桥西寺,高楼御苑花。中流自日月,平地有烟霞。客至开金殿,宸游想翠华。十年复到此,朋辈各天涯。
平波寺诗:晚眺平坡上,苍茫万壑前。一僧行树杪,诸客到寒天。险骇将崩石,清怜乍坼泉。翠华公主塔,缥缈碧山巅。
真空寺送人不及二首:寻僧憩石寺,候客掩松门。碧水城隅路,青山塞口村。回舟非尽兴,驻马独伤魂。目送寒天鸟,孤飞日易昏。古寺城中断,荒原寺半开。碧山从此去,芳草为谁来。野送空临水,燕歌独上台。林风暮吹急,归兴飒余哀。
九日同张膳部刘符台游法藏寺:东林地僻无人到,九日天清有伴寻。在野兴深增感慨,望乡心远慰登临。丛篁雨飒春墙碧,老桧霜留古殿阴。共酌昏钟驱马出,独聆风鹤送余音。
游功德寺诗:昔闻功德寺,今出帝城西。晚日丹梯近,秋天翠巘齐。荷衰犹映水,树古曲盘堤。十里经行地,清沙送马蹄。
大功德寺诗:宝地烟霞上,珠林霄汉间。宣皇留殿宇,今日共追攀。御榻临丹壑,行宫锁碧山。帝城看不远,时见五云还。
雨望西山诗:碧山鸣雨过嵯峨,湖水风增万丈波。千尺浮图清暑殿,高窗白石细盘萝。
望湖亭诗:独上湖亭望,霜空万里明。槛疑天上立,槎是斗边行。云雾迷山殿,芙蓉暗水城。先朝四百寺,秋日遍题名。
玉泉诗:行游金口寺,坐爱玉泉名。云去随龙女,风来动石鲸。入京朝太液,穿苑象昆明。却望天河水,迢迢万古情。
黑龙潭诗:白雨遥从白日来,黑云低映黑龙台。空思玉鲤临渊叹,未掣金鳌跨海回。
△王廷相
帝京篇:帝京南面俯中原,王气千秋涌蓟门。渤海东波连肃慎,太行西脊引昆仑。九皇天运坤维奠,万国星罗北极尊。尧舜升平见今日,按图形胜不须论。
西山行:西山三百七十寺,正德年中内臣作。华缘海会走都人,碧构珠林照城郭。忆昔武王倦机务,金马门前有权竖。卖官何止金为堂,通贿能令鬼上树。六边将帅多奴贱,未挂兵符先见面。文官细琐不值钱,镇守监枪动千万。熏天气焰侔天子,嘘之者生啐即死。眼前变故如掌翻,有贿方能保无事。南海明珠不足尚,西域珊瑚斗寻丈。九州珍宝集京都,遂使私门敌内帑。人间富贵尔所有,不虑生前虑生后。高坟大井拟王侯,假藉佛宫垂不朽。凿山九仞平如席,殿阁翚飞照云日。已请至尊亲赐额,更为诸僧求护敕。东林画壁千步廊,西林莲台七宝妆。南庵日月低浮图,北寺虹霓垂石梁。金银何筭委沟壑,夜夜中天生宝光。释迦释迦尔亨会,慈悲反受豪华累。士木横起西山妖,忍见苍生日憔悴。
△薛蕙(考功郎 亳州人)
元夕篇:皇都佳丽地,春日艳阳年。共爱元宵好,争歌明月篇。元宵明月满蓬莱,春色先从上苑来。千门宛转银屏隔,万户参差金锁开。千门万户连双阙,彩女新妆踏明月。映牖窥窗态转多,含娇凝睇情无歇。正逢春日爱芳菲,复值春宵缝舞衣。灯光斜照珊瑚枕,香气空薰云母扉。此时天子盛遨游,离宫别馆足风流。才开凤岛张灯架,更起鳌山结彩楼。彩楼岩嵽鳌山侧,複道交衢对南北。万烛翻疑白日光,千灯却乱春星色。春星暗霭迷烟雾,仙衔分明见天路。空里翩翩翠盖飞,云中冉冉鸾舆度。翠盖鸾舆千万骑,伐鼓枞金动天地。御仗层层锦绣围,广场队队鱼龙戏。就中别有王侯客,三三五五长安陌。夜夜经过许史家,朝朝游戏金张宅。金张许史斗骄奢,金灯玉带剪春纱。鸳鸯比翼玫瑰树,翡翠双栖菡萏花。龙膏凤炬列千行,蕙火兰烟百合香。月华照耀琉璃障,雾影氤氲玳瑁梁。可怜豪侈谁能似,可怜行乐心无已。曲罢频移歌舞筵,醉后重游灯火市。月市星衢游未遍,东城南陌时相见。妖童绣勒五花马,倡女银车九华扇。妖童倡女繁华子,双去双来帝城里。粉色偏从月下明,衣香故向风前起。调笑行歌欢未阑,浮影流光夜遽残。朝来试过狭邪路,堕靥飘花那忍看。
△黄省会
张仪部觞予朝天宫西山道院一首:绿殿枕丹丘,珠台启宴游。雨飞仙观午,云入野城秋。青岛临杯语,长江抱席流。国华偕上彦,西日任淹留。
皇戚邵子招饮西山二首:皇宇戒金方,崇云眺路长。名花看客艳,芳草度车香。缥酒王孙送,青琴游子将。诸天开晃朗,留与奏春觞。藻景凤城隈,迢遥引翠台。朱轮随径歇,芳宴逐林开。天酒椒宫下,文鱼禁■〈舟华〉来。戚侯乘意气,一霁野人怀。
至香山新宁伯谭公邀宴山堂一首:松峤骖鸾地,青山集翠堂。馔从霞户出,乐以月林张。下客龙裾贵,娱春凤烛长。兴幽谭午夕,星榻卧花芳。
△僧知幻
戒坛石戒:创业非难守业难,诸徒莫作等闲看。始如涓滴终如海,轻若毫芒重若山。一柱一梁宜护惜,片砖片瓦勿抛残。老僧此语能遵守,方见吾家有荷担。
△僧云桥
马鞍山念佛碑:教外真传果得传,念佛原欲此心虔。尘缘祛尽还天性,始识无年可永年。
○志遗四
△夏言(大学士 贵溪人)
华岩洞:人世沧桑有变迁,灵岩玉洞自岿然,朝衣几共游山日,佛界仍存刻石年。嗟岁月,惜风烟,等闲花发又啼鹃。只将彩笔题僧壁,玉带留来朝日边。
△徐阶(大学士 华亭人)
《重修三义庙记》:三义庙始建于正统,重建于成化,迄今七十余年,殿瓦破缺,不能蔽风雨,而垣墙门庑,亦且倾仆。阶尝过之,窃念以为寿亭侯之事昭烈,其笃于君臣之义,千百世所仅有也。我英宗睿皇帝为立庙都城,宪宗纯皇帝为崇其殿宇,表章风励,盖有深意存焉。而颓敝若此,其曷以称二圣之旨,垂之无穷?退检所储俸赐,得白金二百四十两,谋更新之,而匠氏辞以役钜。间与内官监太监王君道,君具以告司礼监提督太监李公端,公素好义喜施,立捐金为助。已而司礼监太监孟公臣、胡公明等,太保都督陆公炳等,相率助金有差。于是卜以嘉靖庚申二月十一日始事庙下,李公又属王君暨御马监左监丞戴君增董其役。起废补漏,拓隘益卑,赭垩丹青,次第毕举,至五月一日工以竣告。阶既德诸君子之成予至,又伏读纯皇帝御制碑,知先是二役皆出朝命,想其时发内帑之资,动司空将作之众,其为财力,视今所费,相去岂值百倍哉?然仅逾七十年而即已坏,则阶辈区区之所修葺,其不能及百年,而有赖于后人之嗣修可知也。敢遂纪成事以俟焉。若夫三义之始末与其规制之详,御制碑已具,不复赘。嘉靖四十年。
△吴宽(状元)
游海印寺:北风初急避高垣,竹屋清寒且负喧。客喜抱琴仍送酒,僧忙扫地更开门。投闲易度人间世,择胜真游海上村。饮后题诗多老气,颓然翻觉醉翁尊。寺今废为厂。
宿功德寺航公房:山下禅堂向晚登,扶筇一笑有卢能。饭余蔬笋收斋钵,供杂香花映佛灯。汉阙乍违同野吏,吴音无改尽乡僧。蒲团睡祷回清梦,风雨萧萧撼古藤。
△张治(茶陵人 大学士)
万寿节朝天宫习仪二首:曲槛通丹室,长松锁翠烟。楼台凌绝巘,钟磬发诸天。瑞荚生尧日,绯桃入汉年。君王有明德,万寿应高玄。看珮移宵烛,闻钟候晓鸡。鼓严千队肃,嵩呼万声齐。风吹随金仗,龙宫隐玉题。回看天北极,香案五云西。
△王守仁(余姚人 新建伯)
夜宿功德寺次宗贤韵二绝:山行初试夹衣轻,脚软黄尘石路生。一夜洞云眠未足,湖风吹月渡溪清。水边杨柳覆茅楹,饮马春流更一登。坐久遂忘归路夕,溪云正泻暮山青。
香山次韵:寻山到山寺,得意却忘山。严树坐来静,壁萝春自闲。楼台星斗上,钟磬翠微间,顿息尘寰念,清溪踏月还。
夜宿香山林宗师房次韵:幽壑来寻物外情,石门遥指白云生。林间伐木时闻响,谷口逢僧不记名。天望倒涵湖月晓,烟梯高接纬堦平。松堂静夜浑无寐,到枕风泉处处声。久落泥途惹世情,紫崖丹壑是平生。养真无力常怀静,窃禄未归羞问名。树隐洞泉穿石细,云回溪路入花平。道人只住层罗上,明月峰头有磬声。
△文征明(长洲人 翰林待诏)
西山杂咏十二首:
早出阜城马上作:有约城西散冶情,春风辍直下承明。清时自得闲官味,胜日难能乐事并。马首年光新柳色,烟中兰若远钟声。悠悠岐路何须问,且向白云深处行。
登香山:指点风烟欲上迷,却闻钟梵得招提。青松四面云藏屋,翠壁千寻石作梯。满地落花啼鸟寂,倚阑斜日乱山低。去来不用留诗句,多少苍苔没旧题。
来青轩:寂寂云堂车马稀,高明不受短墙围。好山宛转双排闼,胜日登临一振衣。望里风烟晴更远,坐来尘土暮远稀。松间白鹤如嫌客,顾影翩然忽自飞。
香山历九折坂至弘光寺:偃月池边宝刹鲜,不知赐额自何年。行从九折云中坂,来结三生物外缘。岁久松杉巢白鹤,春晴楼阁涌青莲。谁言好景僧能占,总落游人眼界前。
碧云寺:翠殿朱扉翔紫清,璇题金榜日晶晶。青莲宛转开仙界,玉阙分明入化城。双涧循除鸣珮块,三花拂槛映幡旌。贵人一去无消息,野老依稀识姓名。
宿弘济寺:一龛灯火宿山寮,人静方知上界高。阁外千峰寒吐月,空中群木夜鸣涛。不愁云雾衣裳冷,祗觉烟霞应接劳。辛苦忙缘难解脱,五更清梦破云璈。
普福寺观石涧,寻源至五花阁:道傍飞涧玉淙淙,下马寻源到上方。怒沫洒空经雨急,洑流何处出云长。有时激石闻琴筑,便欲沿洄泛羽觞。还约夜凉明月上,五花阁下听沧浪。
歇马望湖亭:寺前杨柳绿阴浓,槛外晴湖白映空。客子长途嘶倦马,夕阳高阁送飞鸿。即看野色浮天际,已觉扁舟落掌中。三月燕南花满地,春光都在五云东。
吕公洞:何时神斧劈幽崖,古窦春雷福地开。翠壁未磨耶律字,石床曾卧吕公来。阴寒四面凝苍雪,秀色千年蚀紫苔。凡骨未仙留不得,刚风吹下夕阳台。
功德寺:西来禅观两牛鸣,曾是宣皇玉辇行。宝地到今遗路寝,山僧犹及见鸾旌。琅函万品黄金字,飞阁千寻白玉楹。头白中官无复事,夕阳相对说承平。
玉泉亭:爱此寒泉玉一泓,解鞍来上玉泉亭。潜通北极流虹白,俯视西山落镜清。最喜须眉摇绿净,忍将缨足濯清冷。马头无限红尘梦,总到阑干曲畔醒。
西湖: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白鸟似江南。思家忽动扁舟兴,顾影深怀短绶惭。不尽生平淹恋意,绿阴深处更停骖。
△陆釴
斋宿兴隆寺:花梵瑶宫接禁墙,清斋无语坐焚香。月林磬发诸天净,阁道春回午夜光。万户晓钟开画戟,九衢仙跸拥金章。侍臣遥想趋陪地,欲赋甘泉献上方。
游西山次韵:宦游山水故多情,野寺寻春春草生。欲向沙鸥分隙地,独怜身世绊浮名。玄关日满莺花丽,高阁云通鸟道平。清梦岩扉知未稳,隔溪频送竹泉声。春来花鸟最关情,禅榻题诗太瘦生。庐岳高峰真拟胜,蓬莱仙阁浪传名。层萝昏黑诸天在,野竹参差万坞平。落日空山群籁寂,暝钟时散暮鸦声。
春日偕诸友游西山:联镳出陇道,山寺费幽寻。石洞阴云古,严关野竹深。曲泉鸣涧玉,晴树烁岚金。清磬闻玄籁,幽禽送好音。桥陵横翠野,风磴隔朱林。春水平田阔,荒台落照阴。虎溪风脉脉,花榭月沉沉。煮茗燃芳桂,临湍抚素琴。梵香青缕细,萝幌碧苔侵。半榻逢僧话,禅通不住心。
△唐顺之(会元 武进人)
金台行:君不见,七雄割据势相均,得士者富失士贫。燕昭信义明日月,不惜千金买骏骨。郭卿谈笑吐深谋,海内贤豪竞驰突。就中乐生尤绝奇,按剑魏朝人岂知?一朝遇主同心腹,亲屈君王为推毂。指麾燕兵百余万,蹴踏齐城七十六。于今六合无并吞,寂寞古台空复存。少年未上麒麟阁,且学陆沉金马门。
宿双塔寺,林东城罗念庵误于郭外相寻不遇,有作见寄,因韵奉答:谩向金门学隐沦,独游花院散凉氛。诸天只在人间世,并马谁寻野外云。白日金轮临户映,香街笙管隔墙分。化城本是迷来路,莫讶幽人好避群。
游西山碧云寺:端居滞文翰,久与赏心阕。出沐乘休豫,寻幽展欢悦。涉间俯潺湲,攀峦面■〈山截〉嵲。邈哉神皋奥,居然灵境别。夷峻疏深池,塞坎构崇棁。浴室荡阳泉,冰井荫阴穴。跻险惕暝眩,逃迥欣超轶。密林嬉猴猕,远峰挂虹霓。宵看朝旭升,昼见昏星列。蔀丰光乍熹,崖县曜先晰。景会万象昭,迹睽百虑绝。岩栖庶可希,从兹谢尘辙。
普济寺:宛转云峰合,微茫鸟道通。闲来竹林下,醉卧石房中。阴崖泉先冻,阴崖蕊尚红。攀萝探虎穴,憩石俯鲛宫。上客思留带,山僧不避骢。夜深清啸发,流响入寒空。
龙泉寺对雨:西山爽气朝来歇,倏忽玄阴满四陲。云里楼台翻借色,雨中花树更多姿。飞虹弄影摇丹嶂,瀑水分流射绿池。坐觉禅宫倍幽寂,凭栏把酒正相宜。
同孟中丞游龙泉寺二首:山深人不到,仙侣暂相从。金马联骢马,晴峰映雨峰。竹屿今栖凤,花潭旧伏龙。方欣窥妙偈,遽拟谢尘踪。宝地风尘绝,琳宫日月偏。雁来还绕塔,龙去尚留泉。户里天花落,空中梵乐传。远师休禁酒,客醉欲逃禅。
△严嵩(分宜人 大学士)
西山杂诗:本朝陵墓壮西山,松柏神宫未可攀。独有中官奉祠祀,石房烟火翠微间。玉匣珠襦掩夜泉,世人那见鹤归年。秋来十里金山道,华表参差夕照前。无穷台殿倚山椒,上价黄金向土消。常侍不来僧独在,游人还自说先朝。涧松岩石荫秋萝,贪看青山寺寺过。归鸟数行西日外,树烟横碧晓钟多。
方池涌出玉流寒,耐可溶溶一鉴宽。尘事驱人留不得,欲归还复倚栏看。金代遗踪寄草莱,湖边犹识钓鱼台。沙鸥汀鹭寻常在,曾见龙舟凤舸来。湖上闲云对草亭,蒹葭淅沥映寒汀。千峰万壑看难尽,白鸟双飞入翠屏。万峰苍翠入云端,极目江山此郁盘。地阴西湖成泽国,天开蓟苑作长安。白羊山路白云中,鸟道羊肠一线通。岂有胡儿能牧马,万年天险限华戎。
△徐中行(吴兴人 布政)
燕台感旧:北来鸿雁已南飞,满眼风尘旧侣非。欲向月明歌郢曲,不禁霜露湿人衣。
十四夜集灵济宫:为淹清夜赏,同过赤松家。天外金茎直,风前火树斜。词华垂列宿,仙醴出流霞。太乙明宵祀,斋居近翠华。
燕山除夕:旧游曾此地,除夕况堪悲。弃置天难问,文章老自知。中原才一遇,吾道竟群疑。正有山阳感,谁教玉笛吹。
都门感旧:自去吴山赋采薇,重来魏阙泪沾衣。握兰画省知何岁,种柳金城已十围。朝下鸣珂新月满,市中击筑旧游非。因思侍从甘泉日,几度花前并马蹄。
都门会于麟:相将沮溺老田间,携手群知并赐环。铜狄似犹谙岁月,酒垆终不邈河山。关门方轨来真气,帝座双星照客颜。当宁倘寻东观事,敢云杨马在朝班。
△吴国伦(武昌人 参政)
燕台秋思三首:戍角晚来频,客愁秋更新。食鱼思故国,扪虱向时人。吏有庄生傲,家徒原宪贫。边烽常堕泪,岐路敢谋身。计失虚焚草,时危已积薪。饭牛歌白石,驱马走黄尘。碌碌终何事,乾坤自隐沦。帝城寒色动,仙掌露华甘。白马盟犹在,黄龙战未酣。材官守蓟北,使者下江南。贾传空长息,嵇生故不堪。侧身聊自托,挥尘向谁谈。侠气青萍剑,愁心碧玉簪。文章如不朽,汨没复何惭。樗散已成习,逢迎真厌劳。泥途甘曳尾,尘世旦持螯。白眼从相视,玄心信所遭。风尘淹墨绶,岁月负铅刀。秋思邻砧急,乡书海雁高。百年期鲍子,孤愤谢山涛。坐感群芳歇,悠然忆楚皋。
香山寺:不尽登临兴,其如摇落何。香台凌缥缈,绀殿郁嵯峨。古壁璇题蚀,先朝翠辇过。云深龙藏杳,地迥鹫峰罗。塔势飞金掌,林声散玉珂。山腰垂列磴,树杪出盘涡。北极开天府,西湖引御河。檐巢窥法鸟,堂狎听经鹅。宝座珊瑚盖,祗园雨露柯。披烟探舍利,拂石诵维摩。日落仍闻梵,风高独放歌。明朝入城郭,何处了诸魔。
双塔寺:石塔参差御苑西,凌空双雁识招提。梵铃风起声相激,仙掌云分势欲齐。似引飞枭朝帝阙,岂烦鸣马护禅栖。长安落日驰车骑,何处逢人路不迷。
登毗卢阁:香台缥缈百轮盘,燕代山河入倚栏。仙梵忽从天上落,贝经疑在斗边看。晴光隐见千岩碧,秋气萧森万木丹。直北烟尘殊未息,何当高枕法云端。
登香山最高亭有怀于鳞、子与:丹梯百折上青冥,槛外诸天散翠屏。雨塔烟花迷下界,千山雪色照空亭。金台北控凌承露,宝地西环拥建瓴。日暮振衣人不见,飘飘仙梵共谁听。
△李攀龙
燕京篇:燕京豪侠地,杯酒为君陈。双阙西山下,诸陵北海滨。蓟门行雨雪,黍谷变阳春。驺衍初临碣,荆轲故入秦。黄金来骏马,白璧售佳人。定鼎还先帝,千年正紫宸。
五日同子相游天宁:四海携名士,弥天得上方。彩丝还令节,白马自开皇。挥拂灵花里,摊经只树傍。灯轮侵日出,塔影入云藏。净土殊幽事,清齐复妙香。幻知看绂冕,静欲压词草。薜荔来风雨,杉松接渺茫。人间空竞渡,未解问慈航。
经华严废寺为虏火所烧:丑虏殊猖獗,诸僧坐播迁。无方超寂灭,有地入烽烟。境坏秋原上,门空暮雨边。虚闻金作粟,真见火生莲。星影疑缨缀,云光学盖悬。焚身香象泣,照钵烛龙然。莫辨沉灰劫,犹传巽酒天。至今余净土,不复一灯传。
碧云寺:飞塔标龙藏,长桥挂虎溪。五王开壮丽,一梵树菩提。净土黄金布,香台碧汉齐。经过初地变,徙倚上方迷。杖底笼清磬,崖间散御题。屡疑穷绀宇,复道出丹梯。天乐蓬莱近,祗林日月低。水流僧舍下,云起佛堂西。深愧雕虫技,难同怖鸽栖。慈灯悬广劫,处处得摩尼。
香山寺诗:往时占紫气,马上看香垆。不是寻幽到,其如发兴孤。回标临北极,秀色揽西湖。树杪诸天出,阶前众壑趋。花台骞地起,风铎蔽檐呼。月抱蟾蜍石,星摇舍利珠,玉毫侵瀑水,金相涌浮图。妙偈传从竺,高僧至自胡。法轮皆帝力,下界复神都。行幸当年事,人王握大符。
代香山寺老僧答:老僧何处来迎客,身无袈裟足无舄。虽有弟子今流离,独向空山种麻麦。先年长者布黄金,大师说法如来席。浮图中霄天乐下,禅台雨花坐盈尺。共道当朝少游幸,唯此祗园有恩泽。彩幄晴连鹦鹉林,宫娥晚傍蟾蜍石。侍从求看贝叶编,焚香再拜开琳碧。我往能言西城文,珠函为取华严译。自复悬灯香炉峰,君其问腊庭中柏。何曾马绕招提鸣,未见沙门畜四兵。羯虏公然驰赤县,湖外秋风笳吹声。犹疑穷谷岂遽至,已闻野哭尸纵横。裹创被血窜榛棘,问之不答惨且惊。须臾牛羊蔽陵壑,三骑五骑擐长缨。抨弓北岭饮南涧,骄气直欲凌欃枪。一骑长驱百汉入,一人常联二骑行。翻身仰射罘罳落,束茅纵火烧朱甍。岂无卓锡笞其背,佛力不祐人心倾。西堂比丘缘业恶,寺前荒冢遂峥嵘。亦是官军入援急,匈奴飏去归其营。匍匐渐从草莽出,昼伏夜走同狐鼪。衣体荡尽微躯在,性命真如飞鸟轻。丈人岂愿闻丧乱,神州岂宜有战争。故人更邀住庐岳,万乘垂衣右北平。燕中耆旧寄书说,早晚单于和议成。语罢空林转萧瑟,茫茫天地终何情!
△宗臣
天宁寺同于鳞、子与、元美饯别公实,各赋二首:孤臣辞上国,匹马自祗园。树影僧窥日,钟声客到门。江湖难寓目,天地易销魂。行念中心约,相思且勿论。分襟即此地,握手更何年?词赋吾甘后,烟霞尔最先。世情频按剑,生事欲逃禅。今夜南楼月,凄凉空自圆。
午日同李于鳞游天宁寺:得尔逃名者,今辰又少林。山高杨柳细,路险薜萝深。古塔已堆砾,荒林曾布金。谈经群鸟下,听法一龙吟。舍利光难灭,菩提迹岂沉。空虚能悟性,清净不依心。云竹窥禅相,风篁度梵音。僧来看果结,酒至对蒲斟。甚事形骸苦,浮生日月侵。慈航如可渡,同为解朝簪。
△王世贞(兵部尚书 太仓人)
雪后朝天宫习仪:玄宫雪后净芳埃,环珮千门曙色来。仙仗不随青帝改,瑶城疑逐化人开。龙鳞映日层层合,凤甃惊风片片回。闻道汉祠先奏瑞,岂应梁苑复论才。
正月十四日夜同茂秦、于鳞、子与、子相集灵济宫:欲暝天全白,将窥月渐升。龙衔员峤烛,星灿紫微灯。绮色深三殿,钟声散五陵。醉须携兴住,春事日相仍。
早春同于鳞、公实访谢茂秦华严庵:吾与二三子,行游览物华。暖仍幽径雪,寒未给园花。客熟能为黍,僧贫只施茶。更愁归兴促,骑马问人家。
游白云观遇钟丫髻:行散到古院,翛然遇真师。落日澹眉宇,清霜疏鬓丝。饭温初煮石,丹冷旧封泥。嗒坐浑无语,蝉声秋树枝。
寒日游天宁寺:冲寒此日城西寺,酌茗看山兴未涯。塔外风传群帝乐,林间雪是讲坛花。闻钟客散催疲马,施食僧归起倦鸦。补被祗应忘说去,夜深还听演三车。
过天宁寺望塔有作:浮图隋宝额,舍利汉金人。龟捧云蚨篆,龙蟠海藏鳞。蹑空依日月,飞磴隔风尘。入夜铃时语,摩空雁欲驯。
塔光:飞刹耸岧峣,回风万铎敲。神光发宝树,定力转金标。熠燿浑难拟,熹微迥不消。晦惊春月上,昏忆曙星摇。法雁珠频吐,神龙烛乍飘。一灯披幻劫,万界出沈寥。自失迷津晚,俄然觉路超。不须求指示,净域本非遥。
碧云寺:峭壁琳宫转,丛篁白日移。斫云探地脉,喷雪注天池。祗树开十腊,昙花供六时。伏鱼惊午衬,眠犊起春耔。色界烟霞满,空门岁月私。苔阴侵屃赑,鸟影散罘罳。入观香时发,铨真听不疑。悟来殊炯炯,无复叩摩几。
夏日再宿碧云寺:春来虎谿笑,别尔竟长途。初地缘犹在,诸天念未孤。比丘惊出定,檀越见能呼。忍草看如昨,灵花问已无。归云仍卧榻,流水自斋厨。病骨苏金髓,尘心冷玉壶。暂栖同怖鸽,乞食伴饥乌。欲施周颙宅,吴中盗一区。
碧云寺泉:苍龙戢其首,日夜漱寒玉。助尔松风声,借之竹色绿。时从斋厨下,泠然注空谷。自爱穿云多,焉知出山独。一酌聆斯言,徘徊怆心曲。
香山寺:闻钟寻古刹,高入白云层。北极诸天拥,中原一气凭。摄衣凌恍惚,飞磴插峻嶒。不谢菩提树,常明慧远灯。双星垂井动,片石抱蟾升。怒鬣摇风桧,残鳞坼雨藤。劫灰曾铁马,迷路有金绳。忽忆宸游事,千林色倍增。
经功德废寺:古寺逢人语,宣皇御辇过。散香群帝下,迎跸万灵呵。水束蟠丹砌,虹垂饮碧萝。雕梁扶日月,绣障拥山河。果失阿罗汉,缘空窣堵波。嘶鸣来白马,剥凿怅青螺。赐额苔全卧,残碑雨自磨。棁龙阴吐甲,壁刹暮扬戈。佛坐狐禅倨,僧房鸟迹多。化城归一劫,净土让诸魔。函舌惊珠梵,泉音想玉珂。低昂人代有,生灭竟如何?
顾舍人夏日过访弘法寺:屈指诸供奉,谁如顾虎头。还从视草暇,时作散花游。云入松房冷,风生茗碗秋。颇饶禅悦味,能为远公留。河朔尊堪藉,山林兴未残。真成布衣饮,来听蒯缑弹。旧好论将尽,新知得暂宽。江湖何限色,大陆有风澜。
游灵严寺十二韵:懒怯灵岩胜,惊看即道旁。天垂孤刹出,地转万峰藏。桥石鲸飞动,烟岚鹫渺茫。山形界齐鲁,榜字接隋唐。虎坐俄拿攫,虬潜欲奋扬。腊留祗树色,春勒宝花香。伏水侵禅座,归云护讲堂。慈篁深岁月,忍草足冰霜。饱进茵陈饭,眠酣荟蔚房。微吟和清磬,步履信回廊。许掾谈推解,陶公醉不妨。莫疑车马客,尔亦困津梁。
再游灵岩寺十二韵:为舍祗园竹,名山结愿偏。登临恍初地,徙倚更诸天。不改芙蓉色,微添萝薜烟。松云移叠嶂,花雨助鸣泉。芒屩青从引,苔衣碧任穿。井犹双鹤浴,瀑似片虹悬。磬发僧归定,灯余客借传。新茶收月供,净毡割霞眠。未叩无生理,聊追有漏缘。空闻飞锡杖,不见布金田。尽劫终成幻,降心返离禅。只应何所住,一钵付流年。
灵岩晚眺得思字:天敞峰回入暝迟,兴来携策未全披。摩挲草暗琴台色,徙倚风传苎妇词。穿涧乍惊残屟响,落霞犹似罢妆时。还闻越馆仍陈迹,极目凭栏重所思。
西山诗:朝上西山,艰哉崎嵚。溪谷多风,倏旸而阴。眕口中肤,憯慄缘音。十步五岁,不能见人。牛马却走,熊罴号吟。仆夫告痛,口舌屈噤。修途无端,北陆遵沈。道有鼷鼠,结穴何深。忽而过我,杳不可寻。菀菀好鸟,栖栖中林。我独何为,伛偻不禁。皇命秩祀,俾孔之钦。肃肃卿相,咫尺尔临。我躬不遑,简书是忱。念思愲结,挲比高岑,皇命卿士,尔往祗谒。夙戒卒事,毕礼以发。仰盼河汉,如近寝阙。敛其狂飚,纵以明月。绵绵连山,与月见没。峨峨隧途,松柏郁杌。茫茫平原,积气如渤。巉巉冰岩,忽起飘鹘。耳听骚屑,足蹑恍惚。岂不遄返,悯此驭卒。
登西山:乱削芙蓉碧霭攒,千盘转尽自成寒。清秋殿阁空中见,落日旌旂树杪看。北眺浮云生大卤,东回紫气抱长安。向来弓剑曾游地,万壑松风度急湍。
游西山诸寺有感:西山二百寺,蝉缓琉璃刹。其人中贵人,往往称檀越。银汉割岧峣,珠宫斗■〈山截〉嵲。吐磴穷百盘,束流规千折。蹙阶白玉尘,飞坐黄金屑。斗屑神力回,向背鬼工绝。世尊趺青莲,庄严明秋月。龙象左右陈,罗叉后先列。我闻说法时,乞食仅一钵。誓以不住身,普代众生孽。长者虽布金,小果那得说。奈何贪嗔念,希与圣谛结。填沙南赡髓,饰像恒河血。净土炯自如,广轮虚真辙。呜呼西竺冤,万古谁能雪。
燕山雪后歌:蓟门十月玄风起,吹尘夜合滹沱水。似猬还应缩马毛,先车竟复纷狐趾。岁暮天涯已足愁,何当雨雪重淹留。沾裘起粟声频禁,龟手垂鞭冻不收。栗栗危桥冰柱折,遥遥孤戍铜龙咽。江头已断河伯书,海上能凋使臣节。蓟门道旁烟火微,蓟门城中有光辉。流酥凤暖胡姬馆,韎韐貂轻公子衣。百盏深巡浑为醉,千场纵猎未言归。复有董仇持汉权,邀迎戚里罄交欢。解以重帏违昼夜,能将炙手变炎寒。此时谁惜空门卧,此际谁歌行路难。雨雪偏推蓟门客,丈夫毋为厌逼侧。不见临河征戍儿,暮枕雕戈照霜色。
△朱孟震(顺天府尹 巡抚山西 江西人)
《游西山诸刹记》:余以隆庆戊辰客长安邸舍,有从余夸西山之胜者,余心辄飞动,然鲜游侣。得侣矣,又人事不相值,事值矣,风雨暑寒不时,欲往辄止。乃向客笑曰:子但以其胜闻我,我且耳游之乎?于是十年,为万历丁丑,余得从诸计吏诣阙下,事竣且归,走别黄山人孔昭。孔昭曰:是不可不从西山游。余颔之。故事计吏行有日,不得少留邸中,又天子方轸切民隐,非有命不得驰驿行,诸计吏率投逆旅主人,宿长安,计吏千数多于逆旅主人,因窃念曰:余即驰而西,将安所投宿,得无舍者争席乎?余孰若暂息一二舍中,以候去吏之少疏也,而又以竟吾游。乃策骑而出,与同年崇安朱文卿明府止弘法僧舍,而走书约孔昭并胡进士文甫,报以二十一日行。宛平李明府于美闻之,椷诗向余,若羡余游之得侣也。已又遣使来白,明府亦欲以明日先往,作山中主人,今且至矣。无何,于美携酒至。于美内乡人也,少博学负异才,余在白下结社邀笛,阁中主人陈子埜氏诵于美诗,余辄心动,恨不从于美游也。今六年乃因王太仆知于美,于美辄先过余,余亦走谒于美,盖往来者三不得见,乃于美数寓余书,余亦以所为诗从于美请益,然卒不得见。既至,乃握手大欢,剧谈至日昃,小立久之,乃去。顾余曰,明日当先往,第雨晴不可知,畿县令恐卒有奔走之役,是不能必。明日孔昭来,文甫不至,文卿亦以参谒上官不得偕。余二人联骑而行,从天宁寺经白云观折而西,路渐平。孔昭曰:是别一境界也。行十里许,至李皇亲坟。李慈圣外家也。坟之建请于上,以故规甚闳丽,驻马外望,中绿树阴阴,白石若玉砌,凿地数尺为墙基,围可一里,渥哉!帝泽与厚地俱矣。孔昭言:王中丞元美顷有疏及此。余曰:孝不违亲圣也,言不避难直也,主圣臣直,余于是举也,征二善焉。遂行,望金山,于美又遣人走书云,以事阻不果来,且为诗属二人和,因入金山寺。寺后为景泰帝陵。入寺憩小亭,亭下瞰流水,宛曲殊可人意。寺僧来迓,年可七十,眉脩而白,与之言,亦自质愿憨憨若无怀氏。又也亭有黎惟敬、欧桢伯并于美诗,诵之数过,然后饭。取惟敬诗灯字各赋一章,出诣望湖亭,欲小酌其上,不果乃还。诣华严寺,寺在半山中,攀石磴而上,一望平楚苍然,碧流萦合,水光野色,日气烟岚,氛氲浮动,若有若无,回瞻帝城,双阙隐隐出云中,奇矣!因呼酒,酌数爵,赋诗一章。复由金山入碧云,道中诸名刹金碧鳞鳞,应接不暇。日近暮,舆夫行不前,促之行,至碧云。石路纡回,驾水而桥,蹑蹬数十级,环山内外皆流水,会于前池,池清彻,红鳞历历可数,循廊至方丈,由方丈而东,叩石龙口,泉所从出也。水泠泠有声,稍折数步,环丘亭而下,别为一池,池溢水,乃从石甃出,周回绕寺,房廊殿阁,靡所不至,又奇矣!池之上有竹半亩,青翠可掬,池右为山,壁立数仞,砌以文石,最上古石松数十株,若虬龙夭峤,时作风雨声。循池而出道右,幽洞敞明,贮花树其中,时春已半,盆梅盛开,暗香濛濛袭衣袂,玉色粲然,恍惚若罗浮故人,千里会面,又奇矣!出洞下数级,又折而西,上于公墓,墓前奇石数十,列左右,嵌空峭削,若翔若踞,非数十百人不能致。夫皇业之盛,其所由来,披荆榛,却珍怪,茅茨土阶,示天下敦素,亦何约也!今祠庙之侈,及于缁流,丹碧炜煌,游人之踵接于户外,抑又何丽也!是孰非祖功宗德致然。载观此者,可以念矣。薄夕,酌孔昭东廊,夜半闻窗外浪浪有声,仆夫以雨告,比明,孔昭起呼曰:雪矣!披衣而出,见高崖巃嵸,时隐时现,回风翩然,如会人意。少留再酌,共赋诗三章。辰刻乃行,出寺门,日始霁,群峰玉立,松桧濯濯可爱,寒气清人肌骨,如从姑射山来,胸中无复尘滓可著,遵石迳而南抵香山。香山者,故宣皇帝所建,山势回合,绀宇翼若,蹑冻上数仞,息东廊口,就前亭望雪,有先至者,因避别室中,酌数爵,赋诗一章,遂从香山下延寿庵。庵之侈如碧云,所少者流泉耳。门列二古松,怪石数种,左右而立,视碧云更奇。入寺诵世皇帝碑,始知太监鲍忠者,昔奉梓宫兴都,以此受知世皇,庵盖古延寿,因忠之葬,益饰焉,故侈若此。乃就东偏与孔昭饭,各赋一诗。时雪后日午,颇和暖,少选风大作,凛然寒甚。孔昭曰:游止矣。因趣舆人回,至弘法取大斗酌孔昭,至夜分检囊中诗,得八章,共孔昭得十六章,而书以归于美;俾为二人和之,文甫而闻焉,当复为于美和之也。时二月廿四日新淦朱孟震秉器甫书。
金山寺:地入金山胜,联镳快此登。亭当绿水曲,门迓白眉僧。法苑开皇甸,神霄揭慧灯。平生无住意,何处问南能?由望湖亭至华岩寺:不尽观澜兴,回骖指上方。台悬云外磴,洞偃雾中床。水色涵飞动,春容入杳茫。金茎延召处,沉渴愧仙郎。宿碧云山房次日喜雪:不是混渔樵,寻山到阗寥。春云借僧榻,夜雨散天瓢。竹色半池静,松风一迳遥。梅华开未落,相对玉为标。雨声方沥沥,雪意复萧萧。万壑寒初合,千峰碧未消。兴随流水绕,行信白云邀。归路休辞醉,吾将贳紫貂。香山寺:挟冻上云岑,提携幽意深。万峰明晓雪,一笑破春阴。榻寄游人迹,香传大士心。不知双树色,何日是重寻?
延寿庵:古松寒并秀,锦石乱相连。地僻红尘断,天空白日悬。厨分香积饭,碑勒世宗年。去住曾何意,浮踪独鹤边。
△欧大任
金山寺:泠泠钟磬音,金口惬幽寻。溪绕芙蓉殿,山开薝■〈艹匐〉林。绳床逢鸟下,锡杖破苔深,一听维摩偈,弥清尘外心。玉泉初解辔,松院揖方袍。地远祗林静,天空禅月高。栖真知道在,息影觉心劳。且伴山僧宿,西湖听夜涛。
△黎民表(岭南人)
金山寺:一迳入烟岚,门人少放参。冥心同塞北,招隐在南山。水碓喧莲座,萝衣挂石龛。相逢陶写尽,玄度本清谈。驻锡此峰深,幽期不易寻。石泉清梵行,山水比禅心。刺雪犹持律,披云更促襟。业风犹未息,飘泊忝华簪。
△李阴(宛平知县 刑部主事 河南人)
金山寺和韵:缥缈金禅寺,西山最上层。青袍闲作客,白衲爱依僧。树色笼香象,池辉映宝灯。无能陪妙躅,到处蹑崚■〈山层〉。
和华严寺韵:湖上流双目,春生水一方。兴来操锡杖,走去问慈航。梵宇波心卧,虚岚镜里长。登临多秀句,应夺宝珠光。
延寿寺和韵:驱车将远跋,莫惜此留连。冠向昙花挂,衣从耐草牵。双林青嶂外,孤磬白云边。走笔长吟去,兹游兴杳然。
望西山:爽气日在眼,因之生远心。夷犹未得往,何以开烦襟。夜梦飞金刹,幽怀托素琴。行将劳杖屦,满意一登临。
游碧云寺二首:几年想像碧云寺,今到碧云寺里来。香霭微茫笼竹坞,梵音清彻绕莲台。若为尘面临溪濯,遮莫胶杯迟月开。不是夜深风露湿,直须枕石卧莓苔。乘兴悠悠独看山,山中今得解愁颜。禅情疏宕元无碍,尘事糺纷自可删。洞傍翠微开窈窕,泉从碧落澙潺湲。远公白社何缘入,暂向空门一取闲。
香山寺:风霜侵古塔,松柏护香山。鹤并游人舞,云分衲子闲。孤心依净域,双眼失尘寰。愿借天衣覆,翻经独掩关。
雨中止延恩寺:小憩延恩寺,雨中心更闲,空门清似水,平地假为山。妙理参三昧,斋名扣八关。怪来双屐涩,行处藓苔斑。
宝林寺古风一首:平生本爱山,况值山中寺。役车且复停,禅榻只思睡。鸟声杂梵音,窗色落空翠。未论得皈依,聊以鬯孤志。
弘恩寺芍药:四月深山里,一枝尚作妍。拈来堪礼佛,不必是青莲。
圆照寺啜茗:道渴心如炙,僧人惠茗瓯。因知甘露水,不向集灵求。
山行望戒坛有作:尽日寻山兴不稀,又驱羸马望尘归。戒坛只尺无由到,空遣孤心绕翠微。
金山寺:青山方到眼,傲吏已心降。更入幽深处,寒松偃石窗。九年曾面壁,一口即吞江。此意无人会,吾将问老庞。
△黄克晦
金山寺:久客从多病,西山始再登。过桥波瀰瀰,拂坐石棱棱。独树巢双鹤,千峰老一僧。重来还几日,为尔续传灯。
望湖亭至华岩:亭下临清浅,岩端望杳茫。渚蒲芽尚短,堤柳意偏长。白水摇人影,青山放佛光。饮余还自散,飞鸟去无方。
碧云寺:朱绂烟赮赏,荷衣薜荔要。冥心山寂寞,真气石岧峣。泉出千龛绕,花残一洞飘。空亭倚修竹,行坐对逍遥。孤枕泉声里,宁知雨雪瀌。开窗千嶂白,归路一僧遥。松爱青如沐,山愁暖易消。和歌但相向,缘酒正盈瓢。
香山寺:雪霁层台迥,山回古殿深。僧留经絷马,风散不驯禽。清梵流云壑,丹梯挂石林。徘徊意无限,苍翠满庭阴。
延寿庵:出谷意翩翩,穿林复可怜。玄云开秀岭,白地涌青莲。得句风人后,衔杯绣佛前。迟回君莫厌,此会更何年?
△胡汝焕
金山寺:寻山君自好,林路恍然登。看竹无论主,拈花不问僧。诸天凭指掌,半偈了传灯。余亦逃禅者,相从恨未能。
华岩寺:最是关情地,追陪此上方。千峰凌日起,一水浸天长。遥望诸陵紫,时驱我马黄。到时为彼岸,何必问慈航!
碧云寺:古刹倚岧峣,峰峰插绛霄。诸天携缥缈,双骑转逍遥。流水如钟磬,长松似揭獠。攀缘忘去住,身世半渔樵。
宝林寺:林壑意萧萧,游仙去不遥。泉飞三竺练,钟落五湖潮。小憩临空翠,高谈破寂寥。山中多桂树,莫谓隐难招。
弘恩寺:思君如日月,朗朗照人怀。自谓交难合,由来山与谐。营生无长物,绣佛有清斋。一别经芳草,离心遍九垓。
香山寺:不禁春到此,相忆一何深?自汝开双迳,堪谁赋上林。山根晴亦雨,洞口昼长阴。尽解游人意,还依静者心。
延寿寺:人世真难遇,春风一笑前。鸿濛开色界,林响落钧天。峡断云为水,村墟柳是烟。怀君如恋景,一步一留连。
△曹子登(都御史 三河人)
金山寺:五马何为者?翩翩山上登。烟笼金阙近,树锁白云层。得句呼游侣,谈空对老僧。不须重把烛,今夜月为灯。
由望湖亭至华严寺:歌罢沧浪调,驱车又上方。片云天竺远,千嶂雨花香。冻雪飘山磬,寒灯照石床。闻君耽吏隐,吾亦问慈航。不踏千峰麓,那知百里遥。客从西蜀至,僧向北岩邀。洞口沧波溜,湖心白雪飘。祗缘泉石好,迟日驻征镳。都城二月后,风雪尚萧萧。万壑侵衫冷,孤云引旆遥。锡飞天外鸟,梵响定中潮。忽唱春山调,疑吹碧玉箫。
香山寺:不看云晴处,招提何地寻。空山青霭暮,深径碧萝阴。泉响疑龙啸,钟残听鸟吟。可知霄汉客,走马日云林。
延寿庵看世庙御碑:暮投山外寺,不为寺留连。碑勒双龙记,僧祈万寿年。昙花云外落,贝叶象中悬。我亦栖霞者,飘然欲扣玄。
△王翱
金山寺:为慕西山胜,携壶共客登。落花浮曲水,残月挂觚棱。静听啼春鸟,闲看补衲僧。浮生同梦幻,百世若风灯。
由望湖亭至华岩寺:虚亭开窈窕,碧水望微茫。驻马依垂柳,移尊到上方。渡头渔唱远,云外梵音长。不尽登临兴,时呼典鹔鹴。
碧云寺:出郭避尘嚣,宁辞道路遥。寻幽来古寺,蹑屩上层霄。雨过竹方翠,春残花正飘。临流歌楚调,不负碧山招。
香山寺:兰若费幽寻,青山碧树深。到来舒远啸,兴剧发长吟。楚甸空沉璧,祗园广布金。何时超宦海,栖迹向云林。
延寿庵:高冢麟长卧,名庵寿不延。降龙僧寂寞,化鹤事茫然。堕泪谁为堕,传灯久绝传。青山浑未改,人世已更迁。
△姚汝循(副使 南京人)
始过大慧寺:探幽来郭外,已觉去人遥。宝刹罗千树,清钟彻九霄。慈云生石窦,忍草遍山椒。野兴兹方始,从人讶懒朝。
碧云寺:策马随流水,寻僧到碧云。金银开法界,紫翠隔尘氛。山自耆阇转,泉从阿耨分。茗杯涤几想,忘却在人群。
卧佛寺:斜日扣山扉,茶烟袅翠微。簇云将作雨,飞霭忽沾衣。古柏标前代,鸣泉宜妙机。涅槃瞻瑞相,愈觉世途非。
晚至香山寺:曳杖破苍烟,危梯断复连。山门交古木,苔迳下流泉。僧住鹏霄里,钟来鸟道边。预思禅榻上,堪抱白云眠。
弘觉寺:石门堆一线,引迳直干霄。人与鸟争度,衣随云共飘。缘崖罗佛宇,间树出僧寮。攀历无能遍,令人羡野樵。
中峰庵亭望都城:孤亭倚绝壁,晴望见皇都。凤阙疑飞动,人烟乍有无。彩云深自绕,紫气郁相扶。卜世应无限,千秋仰圣谟。
望湖亭寓月:湖平开一鉴,亭迥复临湖。山色遥分蓟,风光绝似吴。暮云将雨至,水鸟傍人呼。惆怅寻归路,重游兴莫孤。
西湖堤上:西湖湖上路,十里大堤平。雨浥飞埃敛,风吹归骑轻。青蒲翻立鹭,碧树啭流莺。今夜江天梦,应先绕帝城。
过功德废寺:系马枯杨下,逢僧断壑边。龙宫何处是?蜗壁漫相连。禅舍迷荒草,斋厨冷暮烟。惟余群鸟聚,犹似讲经年。
△胡岳松
晚寻华岩寺宿普光上人洞中:寺门披草入,山色郁苍然。空说黄金地,重寻碧玉泉。双流渔浦月,万木帝城烟。古洞篝灯宿,冥心问四禅。
望湖亭:空山秋气肃,湖色更凄清。不尽观澜意,长怀把钓情。渚蒲分掩映,汀树迥回萦。最爱斜阳晚,残霞隔水明。
饮吕公洞:下马频倾酒,狂来不问仙。醉眠岩子石,渴饮洞中泉。丹灶依双树,青霞自一天。西湖秋色满,仿佛洞庭边。
玉泉山赠普光上人:飞锡何年至,安禅石室中。定时无有见,住处总成空。祗树应千劫,昙花自一丛。冷冷玉泉水,法性本来同。
来青轩:登览情无尽,凭轩试一停。平生双白眼,今日看山青。
△邬佐卿
西山道中:渐与市城远,行随落日西。烟霞供把笔,苍翠入扶藜。山叶同鸥泛,溪声送马蹄。翛然会心处,步步使人迷。
碧云寺:四野晴光合,双林一径长。构亭分竹色,凿石引泉香。风劲零寒叶,山回露夕阳。泬寥三万里,明月满僧房。
香山寺:曲迳盘云上,千松锁翠微。入林闻梵语,面岭敞禅扉。钟向天边扣,泉从石窦飞。满山黄叶雨,历乱洒人衣。
来青轩:轩小能来月,秋深落叶纷。乱禽喧暮霭,一雁入寒云。山翠凭栏得,钟声隔树闻。当杯偕二仲,几酌已成醺。
宿远公兰若:柏下青莲宇,高僧得远公。窗悬千嶂月,树纳九陵风。夜磬来墙外,山云堕枕中。尘心销欲尽,何处觅鸿濛。
洪光寺:策杖探奇入,山头梵宇开。晴岚飞鹳鹤,秋色绣莓苔。磴转松阴合,云深锡影来。绯徊不能去,随处一衔杯。
湖上:凫鹭亦自适,人到一惊翻。落日千山白,澄湖十里昏。乱泉飞马足,几处涌云根。不道身为客,还疑是故园。
饭香山寺:炊烟起何处,驻马问斜曛。僧去烧黄叶,人来扫白云。暂分香积黍,同拜洞庭君。一入风尘里,空怀鸥鹭群。
△赵完璧(吏部郎 直隶人)
朝回望西山:初日早朝回,金天秀色开。彩云连巘崿,翠霭接城隈。幽远牵高兴,奔趋笑俗埃。何时谢朝组,随意踏莓苔。
秋日出西直门:秋日避情旷,西风披面凉。征袍红叶满,羸马白沙长。曲水惊闲路,荒池度野芳。碧峰千万点,一望慰愁肠。
宿弘恩寺:残阳投古寺,乘月访高僧。佛土风尘净,禅心池水明。玄关欣妙悟,白首绊浮名。半榻三生幸,千缘一芥轻。
秋日兴教寺:古寺青林外,轻车白日斜。秋怀开野色,午茗惬僧家。山鸟清吟兴,云松静物华。禅关醒俗梦,坐晚意犹赊。
广济寺:迢递驱山径,倥偬入梵宫。长廊喧燕雀,古殿郁杉松。采药神僧去,霏香禅榻空。清魂欲延伫,俗役未从容。
望湖亭:云外下长坂,湖南过小亭。寒泉冷石窦,细草暗沙汀。骇鹭开清霭,游鱼破翠萍。钓矶未暂息,波影俗怀醒。
△李环(丰城侯)
卧龙岗诗一:何处嘘云气,避来此息形。风生沙作浪,日暖树为萍。曲曲成天胜,巍巍结地灵。翠华会幸跸,千古拱皇廷。
△袁炜(慈谿人 大学士)
冬日过朝天宫:萧飒寒空万木稀,仙宫晴覆晓烟微。风疏云磬随行珮,松落冰花缀法衣。尘隔萝烟知地迥,雪残芝砌觉春归。年来渐欲寻玄理,几向丹台觅静机。
△余有丁(宁波人 大学士)
帝京午日歌:蕤宾纪良节,金缕应嘉辰。宫阙烟光敛,山河景色新。长安大道直如矢,三条九陌无埃尘。夹槐复道通仙苑,垂柳平堤接绮繙。徐日中天万户动,景风清道千人从。青牛白马纷奔驰,玉路金羁无数控。簪履襟裙何若都,五侯七贵相迎送。妖童挟弹臂飞鹰,娼妓凝妆髻盘凤。陌上相望不相知,络绎追寻海子湄。隐隐朱城围翠幰,深深金谷驻襜帷。珠襦宝带风前解,锦瑟银筝日下披。翡翠屠苏孔雀障,鹅黄大杓鸂鶒扈。买笑追懽日不足,锵金鸣玉环水曲。蹋归百草毒可攘,系出五条命且续。结缕仍将艾叶悬,祓祥却把兰汤浴。但知令序足芳菲,尤喜升平多润沃。我来戚里列侯家,倚阁疑乘天汉槎。云薄黄山朱栱丽,水回素滻绮疏斜。垂菱布藻镜如拭,荫树萦藤席半遮。竟日淹留投我辖,使我不得拥青騧。须臾山黑月欲暮,纷纷轩驷红尘度。公子王孙合沓归,摩肩击毂忘来路。人生行乐须及时,隙中之驹草头露。有歌有舞宜蚤为,虚名虚利何须鹜。君不见楚屈原,汨罗之水空潺湲,又不见晋介推,绵上之山何累累。嗟嗟二子徒殉名,忠君不忘捐其生。遂令后人诵此义,竞舟禁火传为异。我辈生逢明盛朝,康衢击壤歌舜尧。曼倩陆沉在金马,长卿著书茂陵下。得时则驾失则行,何能龊龊与世争。请君醉我一斗酒,酒后耳热发狂走。为君醉书午日歌,午日歌兮奈我何。
△杨慎(新都人 翰林院编修)
卧佛:金仙疲津梁,云卧恣天行。菩萨叹退位,未尽区中情。二谛凭谁解,松风与水声。
西山长短句:望西山,西山迢递庆霄间。峰辉林彩如堪挹,翠壁丹梯若可攀。亦有青乌占紫气,还乘白鹤驻红颜。斗极南陲分王气,天骄北漠控胡关。近接桥陵鼎湖路,太乙勾陈临玉树。遥瞻双阙对氤氛,葱葱郁郁捧瑞云。润接天河起箕尾,根缠维络镇坤文。长安楼阁中天起,峻极相连近天咫。金芙蓉开万井中。庵画屏张三素裹。龙宫鲸吼哓岚青,凤城鸦宿烟光紫。雪晴琼岳转分明,日映名都一何绮。雪晴日映风光和,陌上游人积渐多。相邀帝女柔柔路,其奈王孙芳草何?静婉香车褰翟茀,嫖姚飞盖拥盘陀。杨柳千条金作线,梨花百叶玉为柯。雕俎华筵分内苑,锦场绣野入平坡。行行国艳皆桃李,处处尘香尽绮罗。巨灵赑屃应相避,玄囿萧条未许过。则有青莲千万宇,金榜红墙围净土。锡卓多非汉代名,翚飞各占周原朊。横玉行香尽贵人,挥金资福皆豪贾。菩提花发六时闲,吉祥风动千铃语。海昙仙梵日供张,铢衣宝鬘时歌舞。望山竟如何?由来逸兴多。朝回长拄笏,休沐想鸣珂。三月春将谢,未将避山假。痼疾在烟霞,俗鞅萦晨夜。闲人真遂爱山情,韦曲天西少送迎。短屐踏莎占土脉,奚囊探韵赋春晴。岂似神仙限宫府,爱山空作望山行。
夏登毗卢阁:赫曦改东陆,鲜飚转南薰。炎歊深城府,清冷阻江坟。隐几倦文竹,细书厌香芸。眷言承明侣,肃此尘外群。仙梯驾虹出,梵阁排霞分。攀楹低白日,对槛俯朱云。圆方鹄举见,参差鸾歌闻。意树鸣天籁,禅枝绕烟芬。斜景敛平霭,飞雨洒高雯。金罍引清酌,玉麈生凉氛。兴谣吐云藻,摇笔挥风斤。香留荀令榻,书染羊欣裙。奇赏真四美,同咏惭五君。
△李言恭(临淮侯 盱眙人)
春日同诸公憩法藏庵:塔影青山断,钟声野寺藏。未能超彼岸,聊此问西方。芳草浮春色,桃花带夕阳。入门诸念寂,况复对支郎。春日过翊教寺赠性上人:春到空门长绿苔,远公偏许过宗雷。祗园地本黄金布,西竺经从白马来。谩说浮云应是幻,即看明镜总非台。淹留为话曹溪旨,天外宝花无数开。
华岩寺:郭外即沧洲,行歌问钓钩。空山盘细路,破壁绕寒流。洞古僧常卧,花深客自留。尊前啼鸟过,亦解唤人游。
湖上:郊原水竹幽,落日竟淹留。草色连僧舍,湖光上寺楼。放歌皆傲吏,款客是轻鸥。且莫论封事,相呼促酒筹。
卧佛寺:佛卧知何几?空山掩寂寥。浮生俱是幻,尊酒日须邀。上乘堪谁悟,西方入梦遥。白云封月牖,高枕任尘嚣。
香山寺:春草自萋萋,残烟散马蹄。桃花流水畔,僧舍夕阳西。为访三生社,还怜二仲携。旃檀看夹道,能许一枝栖。
宿来青轩:地敞千林月,门开万壑霞。花间翻贝叶,树杪见人家。路转溪流折,山回石磴斜。半空聊借榻,高卧似浮槎。
过金山寺:不必论羁旅,春风兴自偏。落花惊宿鸟,乱石响流泉。野艘浮鸥狎,山村绿树连。何人当此地,对酒复醒然。
过功德废寺:湖天日月开,春色好■〈口卸〉杯。地本黄金布,经从白马来。草萋飞锡处,烟锁散花台。门外双林在,西风起暮哀。
龙泉:应自曹溪出,还疑卓锡成。影虚青嶂入,苔冷白云生。华发堪垂钓,黄尘可濯缨。长卿如病渴,何必望金茎。
龙泉寺:徙倚曲阑干,山间路几盘。空堂垂薜荔,古树长旃檀。云气沾衣湿,泉声带雨寒。风尘归骑促,惆怅下蒲团。
△谢杰(顺天府府尹 福建长乐县人)
陵回重过碧云寺:五作祠官遣,重经萧寺过。颇闻谈小品,未解咒多罗。云自无心碧,人如有发陀。回风吹梵磬,不是听鸣珂。
寺中有怀二同寅:一入清凉界,春衣尚觉寒。池平光可鉴,山秀色堪餐。香饭积盈钵,雨花飞满坛。因风怀二妙,不得与同看。
西山诸刹:西山多爽气,拄笏忆当年。出世原非幻,逃名半似禅。上方看竹到,孤榻抱云眠。信宿五陵道,斜阳何处边。
西山望紫气:初日映峰峦,灵光若可餐。气分函谷暖,霞散赤城寒。绛雪零丹穴,彤云覆锦官。终南遗老在,应作紫芝看。
白塔寺:谁建浮图礼大千,灵光遥与白云连。孤峰淡扫峨嵋雪,十丈高标太乙莲。飞锡僧归银汉表,梦琼人堕玉山前。化城知近华清路,一柱长擎兜率天。
双塔寺:帝城西望郁崔嵬,雁影联翩般若台。灵凤乍扶双仗出,巨鳌遥驾二山来。摩空法界参差现,转日慈轮次第开。圆寂自应通觉海,题名那羡曲江才。
和演梵寺莲池宴集诸韵:和朱篆公门字:曾闻莲社长,招饮赴空门。法听多悬解,诗成每细论。千花低拂座,一水曲源通。执耳黄池上,君盟众所尊。
和李临淮秋字:君本轻车后,才应定远俦。时偕洛社侣,同赏习池秋。莲布金生地,花开玉满楼。酒泉烽火盛,莫领醉乡侯。
和朱光禄高字:大官足佳酝,不减步兵曹。宦况久逾澹,诗情近益豪。寻芳频解佩,抚景屡挥毫。一宿人天外,长随卿月高。
和殷职方天字:有美殷无美,三生近佛缘。来游清净土,同赋蔚蓝天。色界三花坠,湖光一镜悬。诗乘堪退虏,好去勒燕然。
和蔡司马看字:似识寰中趣,仍寻物外欢。水凫纷结阵,香象亦登坛。色笑青天近,高歌白雪寒。顷来才敻异,疑得异书看。
和袁司理遥字:京兆人中凤,翩翩向赤霄。十年犹戢羽,一日始迁乔。诗共青莲赋,人同白社招。平生闻美度,那惜马蹄遥。
和龙国博栖字:人龙时命驾,揽胜过城西。地迥诸天近,坛空四望低。燕随今雨集,归傍暮云栖。矫矫池中物,雄飞自不羁。
和李小侯飞字:池头歌舞地,薄暮憺忘归。机事群鸥狎,神情一鹤飞。才应长吉似,诗每少陵希。燕颔仍侯相,多因战胜肥。
和汪山人人字:大雅须吾党,诗名自有真。汪伦疑共谱,贺监是前身。法演鱼龙出,愁深花鸟春。不耽轩冕贵,衣白本山人。
西山吟有引:吟西山者,类刺中珰,渔猎自封,终归一尽。然彼皆窃荣盗灵,获所凭籍,河润九里,非天家之余泽哉!名园盛衰,京洛系之,是亦足念云尔。晨陟西山阿,盼兹碧云藏。三泉白石椁,七宝黄金妆。原麓互映带,丹碧交荧煌。祗林菩树长,空堂雨花香。咄咄缁衣流,旦夕体空王。城社凭宠灵,萤爝依阳光。鲛鱼饱余沫,沧海汪难量。愿为乐游原,车马频相望。南山千万春,永芘杨与桑。忌器爱及乌,谁识此意长。
△王世懋(吴郡人 南京太常寺卿)
游碧云寺:布金闻此地,功德冠招提。绝壑悬相抱,飞泉巧自移。云根穿卓锡,虹影落罘罳。灵鹫标层构,文螭护赐碑。鸽驯多宝塔,鱼老放生池。法雨疑晴堕,香花欲昼垂。天应愁罔象,月似避摩尼。酌醴杨枝润,函经贝叶披。人天依梵净,佛日度春迟。妙境身西竺,清心首大悲。兴来成再宿,尘界一相遗。
弘法寺夜卧:禅榻一灯卧,疏钟万井哀。月痕松影落,窗色鸟声回。乡梦醒还续,羁愁老自催。自知三迳好,不敢赋归来。
△魏允贞(南乐人 通政司通政)
晚晴望西山有述:自公仍委佩,当眼兴偏浓。雨过峰峦出,日斜紫翠重。九衢借山色,万象净尘容。马上裁诗句,怜君未得逢。
△冯有经(浙江慈谿县人 翰林院编修)
湖上一:十里澂湖太液通,三秋烟景武陵同。沿堤柳暗闻清籁,隔水林开见远空。雁下寒汀芦正白,鸟惊落叶柿初红,游人共是江南客,亦自临流羡大风。
游碧云寺:日丽龙宫敞,天开鹫岭浮。凿山纡复磴,激涧引回流。竹影分亭晚,松声送谷秋。虚襟澹无着,去去更淹留。
来青轩:三百湖山寺,清光此独偏。九陵通紫气,双阙映金莲。路豁披云尽,堂虚得月先。六龙曾驻跸,瑞色尚澄鲜。
上洪光玉华诸寺:秋山过雨景偏奇,短杖褰裳度石危。古寺入云人迹少,幽林通径老僧知。心闲顿觉栖禅定,地僻无嫌曳步迟。历历诸天行欲遍,不须回首问还期。
大圆通寺:晴日空山倚泬寥,仙风控驭入层霄。磴危下瞰千岩雨,松老频惊万壑潮。王气东来标凤阙,河流南去接虹桥。披襟顿觉尘寰小,何处歌声起暮樵。
题嘉禧寺山楼:叠石层楼半入云,千峦斜抱翠氤氲。隔林雨霁川原迥,近郭秋深村落分。草际荒蹊人迹断,松间精舍磬声闻。山僧住久忘清眺,竟日惟翻贝叶文。
△区大相(岭南人 翰林院检讨)
晓渡芦沟:碛月晓萧萧,寒波咽似潮。风沙人面积,冰雪马蹄销。目极阙城近,心悲旅客遥。故园当北望,春恨更迢迢。
郭正域,翰林编修,江夏人。
香山寺:寺入香山古道斜,琳宫一半白云遮。回廓小院流春水,万壑千崖种杏花。墙外珠林疑鹿苑,路傍石磴转羊车。四天天上知何处,咫尺轮王帝子家。
碧云寺:万叠千盘皆古刹,风幡雨铎满西山。池边施食游鱼出,楼下鸣钟夕鸟还。慧日香云争滉漾,灵花忍草烂朱殷。宝王不动皈尘劫,度尽恒沙也未闲。
苇寺郊行:香风嘶马散林坰,麦雉朝飞表陇青。夹道槐荫浓似盖,覆墙罗带结为屏。忽惊愁里三春尽,几见樽前双眼醒。潦倒更怜幽石砌,渔舠双桨出云汀。
雪中朝天宫习仪:彤云万里接冰天,紫陌趋陪踊锦鞯。来向瑶台朝玉帝,共披鹤氅集金仙。半空冻雨楼头合,一线阳和地底还。且自侍臣衣上看,人间瑞叶满三千。
白塔:亭亭百丈玉浮屠,鸽影飘飖不可呼。欲转银轮如现在,未知白马肯来无。长空日霁雪山晓,净土云标水月孤。清磬杳然人世隔,上方茶雨绕皇都。
上苑闻莺:禁■〈舟华〉扶疏灌木荣,翠微影里啭仓庚。才听又断如调舌,着意一声似有情。宁妒歌喉争睍睆,故迁宫树更叮咛。内家不厌娇多语,好炙银笙如玉筝。
玉河柳:盈盈金缕绕瑶宫,不似新栽自永丰。带雨远笼长信影,飞花乱点上林红。轻翻绿浪濯晴日,漫舞纤腰眠晚风。半拂宫墙半在水,无情有态两朦胧。
△孙斯亿(华容人)
芦沟桥遇蔡中甫南还:望乡云日远,春至益伤神。木铎惭游子,桑乾别故人。囊装鱼腹字,车障马头尘。去矣平安报,相将慰所亲。
△刘效祖(邑人 陕西副使)
瓮山拜耶律祠:迢递荒山下,披榛拜古祠。衣冠犹左衽。岁月已明时。溪远泉声细,林深日色迟。犬羊空朔漠,谁与奠新扈。
登望湖亭:为览西湖胜,来登最上亭。云生拖练白,日出拥螺青。葭菼高低岸,鸥凫远近汀。真源何所藉,佛土共山灵。
净业寺看莲:杖履吾何适,逢僧曲水边。三乘开宝地,六月涌金莲。雨过尘心净,风来爽气偏。浮生闲自惜,不是为逃禅。
上元过慈寿寺:天家开宝地,咫尺是西方。塔拥慈云色,灯分慧日光。彤宫施玉食,贝阙锁金章。何以资灵贶,皇图万载昌。
灵济宫访胡茂承:秋杪琳宫寂,因君一抱琴。楚人能觅句,燕市有知音。白发江湖梦,青山岁月心。但教吾党在,然诺即千金。
过大慧寺:出郭访林丘,禅家物色幽。烟霞常蔽日,风露早惊秋。世事从多变,人生强半愁。逢僧聊共话,老境若为酬。
广通寺独酌:背郭寻秋色,逢僧话净缘。性虽同白堕,口愿出青莲。兰若云常绕,菩提日并悬。逃禅须买醉,肯惜杖头钱。
寿安寺卧佛二首:何年开佛土,宝像自安眠。有觉通三昧,无生了万缘。涅槃空外胜,般若梦中偏。幻迹疑难灭,重逢帝主怜。双树何人植,如来偃在床。三生开觉路,万劫委慈航。示寂形应苦,调心梦转长。檀施烦问讯,多是困津梁。
出郭憩演梵寺:策杖寻幽境,传觞坐茂林。风来秋觉蚤,雨过昼仍阴。河朔尘中梦,平原世外心。老僧如问信,久已谢朝簪。
法藏寺观塔:几年不出城南路,偶为幽寻过梵宫。四壁烟霞留白日,满堂钟磬起秋风。浮屠影落青霄外,舍利光生净土中。一笑远公回首别,虎溪忘却记西东。
△徐学谟(吴郡人 提学副使)
秋早同省僚登西直城楼:千山落木莽萧萧,万堞高墉倚碧霄。边塞有人烽燧少,衣冠无事啸歌饶。霜清古戍频休马,草尽平沙合射雕。千古中华还此地,河山长护紫宸朝。
九日毗卢阁览眺二首:驻马空林夕照斜,坐舒清啸杂鸣笳。当杯翠滴千峰色,拂槛寒生九塞沙。浮世形骸聊白眼,他乡怀抱更黄花。十年钟梵经行地,愁对西风揽鬓华。凌绝丹梯万仞孤,诸天香界混虚无。西陵树隐浮烟外,南国台荒大海隅。渐老风尘随燕雀,相思兄弟隔茱萸。禅门镇日忘喧寂,醉里摩挲旧酒徒。
△魏裳(蒲圻人 副使)
雪月朝天宫习仪:东风初上万年枝,霁雪光摇赤羽旗。云净蓬莱通御气,天开元会盛朝仪。千山曙色浮金掌,三殿春晖动玉墀。闻道祈年劳圣主,甘泉谁继子云词。
西山晴雪:蓟苑春回雪未残,西山积素失青峦。光摇三殿晴云合,色照千门晓日寒。琼岛忽移天阙近,玉峰遥倚帝城看。梁园此夕还堪赋,况复邹枚兴未阑。
登毗卢阁:登高非浅兴,送远对朝氛。塔影悬青嶂,钟声散白云。杯从双树把,歌自九天闻。一别缘须合,何时挹紫芬。
△屠本畯(甬东人 顺天府治中)
过弘法寺:霁晓投双寺,春迟慧日开。翻经闲士集,说法宰官来。院静昙花落,风轻燕子回。生公阶下石,一半覆苍苔。扰扰劳生久,招邀那可辞。同瞻五供养,因整四威仪。遍礼僧都识,频过鸟亦知。幸逢休沐日,还与上人期。
△何宇度(詹事府录事 湖广安陆人)
广济寺:新秋羸马禁垣东,古刹林深殿阁崇。贝叶晴分榴树绿,慧灯凉映蓼花红。疏钟隔竹连萧寺,复道盘云拟汉宫。牢落一官如野衲,每从初地叹飘蓬。
显灵道院:云璈霜磬照行杯,满座人因御李来。衣畔鹔鹴寒绰约,檐端鸾鹤影萦回。空坛月色赊青昼,古殿松声起暮哀。莫讶诗成中金石,挥毫原在步虚台。
高梁桥秋望:一出郊关外,河出四望新。平堤欢驻马,秋水羡垂纶。桥以沙为岸,村依寺作邻。绿杨千万树,彷佛故园春。
登真觉寺塔:宝塔闲能眺,秋原望不迷。白云双阙迥,绿树万行齐。沙转河流曲,天空雁影低。长安此行乐,山水满城西。
游摩诃庵:西山遥在望,萧寺近堪游。食自中官供,幡从内苑留。苍松高拂殿,交石叠成楼。车马迷京洛,兹来始觉秋。
游慈寿寺:层塔接遥天,芙蓉次第悬。明君延福地,慈后布金年。绣栱千寻接,瑶坛百尺连。朝霞笼桧柏,如结凤楼烟。
望湖亭:孤亭秋一望,湖日两氤氲。远岫浮螺影,澄泉涌榖文。青占鸥岸柳,红闪凤楼云。安得凌波棹,飘摇泛夕嚑。
碧云寺:寺里流泉寺外峰,碧云四合削芙蓉。佛天夜散松梧雨,帝里秋闻殿阁钟。僧饭香分中贵廪,宝幢字簇内廷封。玉桥金柱游人避,争道频年驻六龙。
香山寺:古柏乔榆路欲迷,千年名胜帝城西。望穷平楚天垂尽,坐傍群峰云与齐。曲磴宛从山上下,危楼半倚树高低。登临却喜佳辰近,僧舍黄花开满畦。
中峰寺:西山无尽寺,此地独幽深。岛道还千曲,云梯近百寻。庭除花影暗,钟磬石苔侵。日午持杯处,岚光满客襟。
△刘余泽(邑人 举人)
西山道中:春山四望翠微开,拂面花香细细回。日暮诸陵寒色动,却疑风雨逐人来。
来青轩晓望:百尺璇台翠黛攒,扶桑初日照朱栏。参差宫殿云中出,缥缈湖山掌上看。烟吐千林浓又合,风回万里晓逾寒。侧身似隔人间世,便欲凌霄振羽翰。
洪光寺寻莲池古迹:石磴攀跻兴不阑,层峦飞瀑溅衣寒。龛藏金粟三千界,山拥芙蓉十八盘。地古松萝枝老尽,春深洞壑雪初残。逢僧欲订莲花社,转忆沧桑几度看。
流憩亭:独上孤亭倚曲栏,风来寥廓振衣寒。碧天一夜晴如洗,多少烟光画里看。
△刘芳名(邑人 庠生)
过金山寺读壁间诸作:珠阁凌虚曲水侵,倚栏爽气拂衣衿。乱山过雨疏于翠,野树垂桥绿满阴。十载年华如旦暮,五陵冠盖半浮沉。可知胜赏耽幽事,无那衔杯感慨深。
吕公洞留柬主人:冲雨来江渚,芙蓉万顷娇。上方僧借榻,幽洞客停桡。祛暑云闲麈,飞觞月转桥。为怜张仲蔚,清梦落山椒。
兴德寺:午暄栖佛院,碧水浸人凉。层阜疑台榭,盘松俨屋梁,欢从朋共洽,情与日俱长。酒半残霞落,歌钟送渺茫。
流憩亭:蹑屐寻幽醉此亭,山青云白两关情。欲拚酩酊愁归路,多少闲心落化城。
△朱宗吉(濠梁人)
玉泉:绝壁危梁转,飞泉落树端。波涵青嶂月,声到白鸥滩。野寺春云合,空山夜气寒。老僧怜病渴,重为煮龙团。
过真觉寺:浪游羸马倦,别路绕沧浪。回首青山远,愁人赤日长。尚余王子兴,还入赞公房。城郭风尘满,招寻意不忘。
△王穉登(太原人)
宿圆光寺:下马投香积,窅然霜叶红。客心从罣碍,佛性自圆通。楼阁寒云里,山河明月中。如何依觉地,能使梦俱空。
弘教寺:树里山门破,萧然无四邻。青松多结子,白社不逢人。已慨经千劫,何因问六尘。不留陶令醉,知是远公贫。
小至日与诸君白塔寺沐浴:岁晚客心惊,他乡觅化城。日临添线节,人有振衣情。塔雁看何白,池莲浴甚清。幸沾功德水,无使六尘生。
圆静寺:香阁马头攀,登临夕霭间。霜寒尘陂水,木落一禅关。食施湖中鸟,窗窥塞上山。能令许玄度,相过便忘还。
十三看灯市:瑞气与人烟,纷纷侠少年。花过楼外看,灯出市中悬。若个春无怨,谁家夜可怜?不知人共月,能到几时圆?
△潘之恒(新都人)
福田寺访清寥上人:古树苍藤涧道斜,澄湖返景落明霞。天垂极北开莲宇,路转山南隔翠华。不二可能容半偈,无生端为演三车。惟怜只尺清凉界,马首红尘几度遮。
湖上:何处延清赏,烟霞郭外私。就湖寒水阔,访寺越山迟。花落朝朝雨,蝉鸣树树枝。障泥吾不惜,但恐失幽期。
燕九:燕市重逢燕九,春游载选春朝。寒城旭日初丽,暖谷微阳欲骄。公子高寒锦障,侍中齐插金貂。书传海外青鸟,箭落风前皂雕。翟茀烟尘骤合,马蹄冰雪全消。张罗释兔求雉,投博呼卢得枭。剑说荆卿匕首,舞怜蛮女纤腰。闹蛾人胜争贴,怖鸽天花乱飘。台上试听萧史,峰头方驾王乔。宝幢星斗斜挂,仙乐云璈碎敲。京辅少年任侠,倡楼大道相邀。寄言洛社豪举,莫笑春光不饶。
○志遗五
△藩王之国
万历十六年,潞王之国,原派抬内钱粮夫贰千捌百叁拾贰名,除兵部认夫肆百捌拾名,又除大兴外,本县该夫壹千壹百柒拾陆名。每夫一名,折银壹钱。又补解夫肆百伍拾柒名,银肆拾伍两柒钱,皂隶叁百名,银壹拾陆两伍钱;辞陵人夫壹百伍拾名,银肆拾两玖钱伍分。
原派装运钱粮大车肆百辆,除大兴外,本县该车贰百辆参运。实用过车壹百肆拾肆辆,银叁百肆拾伍两陆钱;折车伍拾辆,银壹百贰拾两;补解车陆辆,银拾肆两肆钱;红绿车骡草料银贰拾壹两;辞陵车拾辆,银伍拾两。
以上俱本府发银,委官支。
部府填垫,自清河起至回龙观止,约拾伍里,起民夫平垫,不动钱粮。刊之国供应事宜书册伍百本,梨板、刊字匠工食、江连纸、蓝纸、装钉面糊,烟墨、水胶、刷印匠工食共银肆两贰钱叁厘壹毫,除大兴外,本县该银贰两壹钱壹厘伍毫伍丝。又本府并潞府长史司取供应书册,本县分该壹百本,银贰两陆钱柒分陆厘伍丝。以上俱存留银支。长史司行本县刊刻信牌、信票、火票,梨板、刊字匠工食共银贰钱壹分,两县行银支。奏缴之国用过钱粮,合用黄绫肆尺,绒绳肆条、大夹板贰副、大呈文纸壹百张、工食等共银玖钱伍分,两县铺行银支。轿乘女轿夫等照常行。
△宫禁传取
万历十四年间,奉司礼监传取用潞王长女送葬棺木银伍拾两,七七纸叁拾两,香油贰百斤,银四两,往回人夫伍百叁拾名,折价柒拾玖两五钱,往回大车壹拾贰辆,折价壹拾肆两肆钱,府发转解车夫银贰拾两,造方相冥器纸张工价银陆拾两,麻布五十五疋,银叁两叁钱肆分,磁缸二口,银壹两,麻绳六十根,银陆钱。万历十六年间,寿阳公主薨逝,取用棺木银伍拾两,发引往回人夫五百三十名,折价柒拾玖两伍钱,往回大车一十二辆,折价壹拾肆两肆钱,本府转解车夫银贰拾两,小车四辆,脚价贰两,七七纸贰拾肆两,麻布二百疋,银壹拾陆两,香油二百斤,银肆两,麻绳六十根,银陆钱,磁缸二口,银壹两。以上二项俱二县铺税银办。
△杂祭
祭太岁月将之神,每年二月,用苇把二十四束,银参两陆钱,烧香木柴五十斤,银叁钱,共银叁两玖钱,本县行银办。
祭先农,每年二月,除大兴外,本县用苇把四束,银陆钱,行银办。
不时告祭,除大兴外,本县每年约用银伍拾余两,行银支。
祭天下无祀鬼神,每年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日三祭。除大兴县外,本县每祭猪六口,每口银壹两伍钱,羊六只,每只银伍钱,活兔一只,银壹钱,黄酒八瓶,银壹钱伍分,炷香五斤,银壹钱,大烛一对,小烛二十对,共重四斤,银贰钱,俱税银办。都城隍庙发咨三牲更衣酒饭并搭棚共银壹两捌钱,行银给,各行办用,共银壹拾肆两叁钱伍分。以上三祭共银肆拾叁两伍分。
△棋炒
嘉靖三十年北虏内犯,户部行二县领太仓银叁千,散给各烧饼铺户,每两上棋炒一石。其法:用白面少和香油芝麻为薄饼,断为棋子块样炒熟,工部车送至行军处所支用。
△女轿夫
万历二十年,见当大婚,女轿夫除大兴一百名外,宛平实九十三名。永宁公主府女轿夫一百名。延庆公主府一百名。瑞安公主府一百名。案查女轿夫林凤妻王氏等一百九十三户,原籍福建闽、侯、怀三县人,洪武年拨送南京应当女户,永乐年间随驾北都,专供大驾、婚礼、选妃及亲王、各公主婚配应用。给与优免,下帖令其男子在外供给,免其杂差,属大兴县。天顺年间各户消乏,告扯五城及宛平县会同照数佥补。嘉靖三十一年止存八户,又题佥楚相妻王氏一百余名补足,嘉靖末年楚相等陆续改拨锦衣卫校尉。至万历五年顺天府府尹王题请佥补,奉圣旨:礼部知道,钦此。部覆:行准顺天府经历司手本,据宛、大二县申请,查照原额,于各坊铺行殷实人户内佥补,照例优免,等因到部。本年四月二十日,礼部尚书马自强具题,奉圣旨:这女轿夫准佥补,既有优免事例,着永远应当,以后再不许夤缘改拨。
优免则例:大婚夫铺行银全免,各府夫免四钱,等则高者余银补纳。
衣帽:大婚、上陵,凤辇合用花纱帽、红绢彩画衣、绿绢彩画汗褂、红绵布■〈革翁〉鞋、铜带,俱临时赴内府关领;各轿合用锦汗巾、红布汗褂,俱两县新置。各府轿夫衣帽,女夫自备。
按:女轿夫一也,属大婚者,行银全免,别无私征,而一遇选女、选婚、上陵等事,则每名雇至五六名,属各府者,差不加多,而行钱正免肆钱,每月每名外纳各府贴差银壹钱伍分,其劳逸盖略相等云。
△酒醋局蓼户
宛平县额办酒醋局杏仁十一石五斗、包曲纸三万张、蓼芽二万斤,每年本局奏准奉旨行府,帖行本县委官办纳一次。内杏仁、曲纸招商市买,起批交纳,原有额价,内外相安。惟是蓼芽系土产之物,而法又必取鲜者,以是旧行不复议价,止于铺行银内,定脚价柒两,责令近城居民数家给与,依时采进。先年园户因内局使用繁多,岁集近城园丁,计畦敛钱,彼此相帮,一家出名,百家共贴。而宛平近城,俱勋戚中贵,略与大兴不同,因而哗动,遂尔通融。在上则各官不愿专管,岁于佐领官挨轮一员;在下则数家不能应役,岁令旧蓼户报添二十名,一经报名,各不相贴,近城者既不敢问,远而有力者又百计脱去,而小民遂不复可支矣!万历十九年内按院刘访知前弊,行县议处,每草一斤,议价二厘五毫,召商办进,以前蓼户并杂费名色,尽行革除,著为定额云。附申文:宛平县为出巡事,蒙按院刘宪牌前事,仰县即查:前项蓼芽,原系某官专管?作何征派?每年何人?上纳是否本色?中间委因,某弊足以病民?目今作何议处?庶几官民两便,经久可行等因,备仰到县,奉此。卷查本年八月二十三日,蒙本府凌推官纸票,蒙本院宪牌前事,仰县具由,并经承官吏、积恶皂快及被害之人,一并解审等因,蒙此。已经转解去后。今蒙前因,轸念民艰,加意酌议,欲为官民两便,经久可行之法,地方之便,莫有亟于此者。随该卑职遵依查得宛平额办酒醋局蓼芽二万斤,每年本局先期奏准,照例揭府行县,轮委佐领一员,查令旧役蓼户报替二十名,于铺行银内领出脚价银柒两,给批本民,径采本色进局,节行已久。原以蓼草系土产之物,不难于采办,而进草多无名之费,每难于上纳,以此先年不便招商,而任其费出于蓼户,不议草价,而止给脚价七两,不能定委一官,而每年轮坐佐领一员催督,则中间蓼户交纳之苦,更换之扰,固其势之所必至者。究极弊源,良以蓼草有脚价而无草价,进草不以商人而以蓼户,所以内局得执以肆诛求,而外吏得藉以辞劳怨也。为今之计,若欲制内官之科扰,莫先于定值,而定之太宽,则又恐艰乎其继;若欲革蓼户之名色,莫便于招商,而议之太少,则又恐难乎其从。卑县随即召集高年知事土民,谕以德意,从长酌处,据议前来。卑县再三酌处,每草一斤,约价二厘五毫,不必加派小民,惟于本县铺行税契银内从便支给,每年官为预先召商领出,并额定脚价七两,听候内局奏准,明文至日,即照数采取本色径交。凡以前蓼户名色。无名杂费,催办积棍,尽行革除,已经取有本县居商认状听候详示,又恐事干内局,卒尔改变,致骇观听。随复移文本局,取有从便招商回文在卷。倘蒙赐允,则蓼户已革,科敛无由,银取办于无碍,事不烦于题扰,所费官帑仅五十余金,而所省民间费殆不计。自今以往,此方之民,世世受恩泽于无已矣。盖报进蓼户,其难在民,召商买办,其难在官,官欲掣肘于内,而民实享逸于下,今日虽难于任事,而将来可垂于永久,拔本塞源,似若可酌行者。为此,除本府凌推官查报外,今将前项议处过缘由具申,伏乞照详施行。万历拾玖年拾壹月,知县沈榜申。本年拾壹月,蒙本府推官凌云鹏帖文:蒙按院刘批,该本厅呈详,查议过宛平县蓼牙缘由,蒙批,据称关会内局输心从便召商,可见恤民节费,人有同心,以后应供蓼芽,俱如议召商,动官银买进,再不许累及小民,此百世不磨之泽也。行县,永永遵守,此檄。
△义冢
西直门外一所,计八十亩,系官置漏泽园。东南俱至各家坟,西北俱至道。
七贤村一所,计八十六亩,万历十三年西城御史刘霖置。内有詹法王古塔。东至千户马雄,南至大道,西至王家庄,北至张内相。
阜城门北岔路一所,计十五亩,万历二十一年西城御史刘洪科置。东北俱至道,南至卖主,西至耿家坟。
阜城门外北岔路一所,计捌拾亩,系官置漏泽园。东北俱至道,南西俱至各家坟。
阜城门外马家庙后一所,计五十亩,内二十亩正德中民人李佐施,内三十亩万历七年西城御史涂杰置。二役相连,东南北俱至道,西至王内相也。
阜城门外北岔路一所,计一千四百畦,先年包都司施。东西北俱至小道,南至各家坟。
阜城门外南岔路一所,计一千二百畦,万历十九年太监张□施。建有地藏庵,东北俱至道,南至各家坟,西至沟。
广宁门外白家凹道北一所,计十七亩,张千户买白茂地。东南俱至道,西至梁百户坟,北至张芹地。
广宁门外道南一所,计十七亩,万历二十年南城御史徐□置。东北俱至道,南至柴祥坟,西至观音寺。
彰义门外一所,计四十三亩,万历二十一年知县沈榜申准本府府尹谢杰置。四至详见帖文。
记一:宛平据都城之西偏,都门之辟于右者咸隶焉。门各有义茔,收诸不能葬者,唯彰义门独阙,视东县之安定云。沈大夫令宛平之三年,政成,议置之,斥地如千亩于门之阴以为茔,甚惠举也。余乐之,助以十金,而为之言。嗟!蒿里之葬,讵尽愚且贱者哉?余闻宣圣之考,封于五父,吴季之胤,痤诸嬴博,彼贤圣之子若父犹如是,信乎丛林之当重也已。在上乌鸢食,在下蝼蚁食,无所不可,是达者之寓言,非仕者之卮言也。泽及枯骨而周兴,爨及析骸而宋弱,非前事之明鉴乎哉!沈大夫之智,其辨此矣,宜其有是举也者。抑余闻之,生有所托者死有所归,其无所归者必其无所托者也。今之累累骨立者非无所托者舆?欲其殁之有所归也,难矣!余尝谋所以活贫儿之道于大夫,谓其计在于利之,利取诸酒人不可,利取诸豕人不可,以其利一而害百也,业为大夫禁之矣!然意犹怦怦未已,独计恤孤之饩侵于富儿,不被于贫儿,非筭也,取诸彼以与此,犹为愈之,是云不宰之利,庶几其有所托而归者,嘻,是在大夫而已矣。大夫名榜,楚之临湘人,治行为赤县第一,余故厚望之乃尔,若沾沾于一丘之泽,为大夫多,恐庚桑楚且窃笑之,余则不能。万历癸巳三月吉日顺天府府尹长乐谢杰书。
《除豁地粮执照一》:宛平县为乞恩除豁义冢地亩粮马批照以垂永远事:据老人张臣等呈称:蒙本县正堂沈,于彰义门外置买各里民地,设立义冢,处置护坟香火等地,俱已完备,所有本地粮马相应除豁等情,到县,据此。案照本年内该本县申府前事,照得本县分上,属在都城之西,所有正阳、德胜二门,原系辇行禁路,阜成、西直二门已蒙朝廷设有漏泽园,又有节年官民人等所置义冢颇多,惟是顺城门西通彰义门外一带,路南多属内府司苑菜地,路北俱民间畦地,勋戚中贵,犬牙交错,以故本门虽为天下通衢,车马辐辏之区,而二百余年,尚无义冢,良有以也。兹蒙本府留心民瘼,触目警心,广此漏泽之仁,布下置地之令,一时民心无不泣下,矧甲县榜忝在亲民之官,宁无泽骨之感乎?随仰体盛心,选委老人赵勋、张臣、董忠、王仲学、常守义等,访有彰义门外普济庵后地一段,东西各长一百三十一丈,南北各折阔二十丈,共积地四十三亩,原系本庵买置本县民地,可以价易,而地势高阜,中立大道之间,两旁水道深平,前后合襟,深严端拱,在堪舆家为上水灵龟之象,又正与风水相宜,遵将府发银十两并本职处银三十六两共四十六两给付本僧收领,写立买契,定将本地立界,施为义冢。又恐本地当南北之冲,无所禁则岁久侵蚀,围以墙则修葺为难,随令赵勋等五家,及此春生之时,募民于两旁植柳一千二百株,树外挑浚深沟,深广二三尺,以正疆界,竖立石牌二座于道之南北,大书地之丈尺、四至、亩数,以示后人,旁竖一门,以为进地之路,设立官簿一扇,给付本庵僧人收掌。候有入地者,自西而东,挨次序葬,以便贫家日远追寻。别查本县无碍余地约二顷,原无粮差,每亩酌定岁纳租银五分,即给为本僧香火,以为递年修整柳树、挑浚沟堑及登簿看冢之费。所贵后之人嗣而为之,地尽则充扩其旁,柳长则严禁其取,沟堑则时复其旧,毋令种地人得欠僧人之租银,毋以给地故别费僧人之供给,此非上乞本府案批石画文刊贞石付之本庵祠同象祝不可永也。为此理合具申,所有各费,除置碑立门砖石工食完日另计量于铺税银内支给外,其地价俱未动支本县官帑。总计此举买地一万三百二十弓,即可葬至万冢,而土木所费,并未用小民一力,以妨其农,亦未取地方一毫,以费其有。向非本府卓见而特举之,则此二百余年之缺典,岂本职所能办乎?等因,具申本府,去后,蒙批:碑文业已发行,详中处置妥确,具见节爱良规,俱如议行,仍刻碑阴,以垂永久。敢有于府县离任之后,擅自侵占者,许本僧首告,重究不贷,悉听登簿纪之,檄。蒙此。遵即设为义冢,并处置护坟香火等项,通共地贰顷捌拾壹亩玖分肆厘,委应除豁,及查本县任内丈出玉河拾捌图捌甲高保等册外余地二顷伍拾肆亩,孝义屯二图十甲李伯秋地贰拾柒亩玖分肆厘,共地二顷捌拾壹亩玖分肆厘,已经奉造入册,纳粮养马,足抵前项通县额数,合将买为义冢香火等项各里册内,民地通行除豁,永免粮马,诚恐年久,奸徒指射混扰,拟合给照。为此,今将义冢各里应除粮马地数,并各里余地入册抵补地数,备行印填执照一样八张,给与里长、僧人各执存照,须至帖者。计开:除豁义冢地数:一、义冢地共四十三亩,地名普济庵,后东至庵后畦地,南北俱至大道,西至柳内相地,旧册系白纸坊五图六甲清见地共五十亩八分九厘内之数,听僧人庆成、妙明、庆喜耕种、葬满而止。一、义庵护坟地共叁拾捌亩捌分玖厘,地名普济庵,大道两岸内道西地参拾壹亩,东至李炳,南北至官道,西至柳内相,旧册内系平则关二甲崔九思地贰拾壹亩,又万宝坊三甲孙喜受地拾亩内,道南地柒亩捌分玖厘,东至义冢,南北俱至道,西至柳内相,旧册内即在白纸坊伍图陆甲清见伍拾亩捌分玖厘之内,原系僧庆成、妙明、庆喜价买,听各照契管业,本县止与免其粮马,以为看守义冢之资。一、义冢香火地旧册二顷,共拾肆段,一段平则关二甲张臣肆拾亩,坐落小井相,东至海伦,南至官道,西至本主,北至官道;一段平则关二甲广善地壹拾伍亩,坐落七里庄,东至王三,南至田堂地,西至刘禄,北至袁守仁;一段白纸坊一图一甲除廷友地壹拾伍亩,坐落玉匠局,东至真空寺僧海伦,西至本主,南至张平,北至刘禄;一段白纸坊一图六甲袁锋地壹拾亩,坐落七里庄,东北俱至本主,南至吴仲举,西至赵经;一段白纸坊伍图八甲张宣地壹拾柒亩,坐落广宁门外五家坟,东至河,南至官道,西至何纪,北至张清;一段白纸坊五图八甲荆哲地壹拾柒亩,坐落白纸坊村,东南俱至官道,西至李三,北至李五;一段白纸坊五图八甲董六儿地陆亩,坐落白纸坊村,东南西俱至官道,北至漏泽园;一段香山七图二甲方保地贰拾陆亩,坐落钓鱼台,东北俱至官道,南至马大,西至王家坟;一段香山七图二甲秦月地壹拾亩叁分,坐落驴城村,东至马江,南至赵朝士,西北俱至官道;一段香山七图二甲张豪地贰亩柒分伍厘,坐落枣林村,东至杨内相,南至官道,西至杨钦,北至马千户;一段香山七图二甲郭纪地伍分,坐落八里庄,东至古三,南西俱至道,北至王大才;一段香山七图二甲刘和地伍分,坐落张花村,东北俱至官道,南至李皇亲,西至李仁;一段香山十一图二甲郭朝地壹拾亩,坐落普安店,东南西北俱赐墓官地;一段香山十一图二甲邵名地叁拾亩,坐落龚村,东北俱至道,南至河堤,西至赐墓官地;以上听各家自种,僧人不得管业,止每年每亩议定租地银伍分,四仲月十五日交付僧人均分,以为修理义冢沟堑、栽植义冢树木之费。总计义冢地护坟地香火地共二顷捌拾壹亩玖分肆厘,俱万历二十一年春官本内开除尽绝讫,其各地永远除免粮马,不许里排重扰。抵补义冢地数。知县沈榜到任以来,查出通县原无粮差余地,行委老人,丈踏明白,取有认领状在卷,今照数入册,派征起存入票,应当养马,以足前项,除去义冢贰顷捌拾壹亩玖分肆厘之数讫,一、玉河十八图八甲高保地陆拾亩,李豹地十亩,王德地贰拾贰亩,真观地十亩,王秀地叁拾亩,王才地贰拾捌亩,李佐地十五亩,王福地二十二亩,朱五地一十亩,赵大锐地五亩,陶仲金地八亩,何万良地五亩,梁海地四亩,王沛地二十伍亩;一、孝义屯三图十甲李伯秋地二十七亩九分四厘;以上共地二顷八十一亩九分四厘。
○志遗六
《敕赐慈寿寺内瑞莲赋碑》,万历丙戌瑞莲产于慈宁新宫,一时阁臣咸为赋之。适慈宁新建寺于宛平西八里庄,赐名慈寿,因碑识诸赋,屋竖之寺左云。
其一:维瑞莲产于慈宁新宫,臣既奉命作赋以阐发奇祥,昭宣圣德,已而考览图记,推测休征,意者胤祚绵延,寿祺多益之兆,仍加衍绎,复成篇章,聊仿载赓之义,罄三祝之私云尔。其词曰:有晔者华,婉如清扬。菡苕为簪,芙蓉为裳。出五沃之上腴兮,苞九疑之奇芳。繄中通而外直兮,洵笃实而辉光。德可比于君子兮,又奚逊夫国香!羌托种于灵沼兮,载移根于长乐。挺翠盖之团团兮,冒朱华之灼灼,枝承蕤以婀娜兮,何杨翘之磊落?糅珠菂以成葩兮,焕重英之出萼?森擢颖于芝房兮,俨敷荣于菌阁。朝晞发于扶桑兮,若葵赤之常倾。夕弄影于望舒兮,象桂轮之载盈。峨星冠于绛阙兮,散霞标于赤城。凤羽矫其翩翻兮,蜃楼起而峥嵘。恣意态之横出,纷可炳于丹青。彼新宫之■〈山截〉嶪兮,固神灵之所宅。薰风扇其淳龢兮,甘雨滋其芗泽。卿云助其烂漫兮,膏露增其的■〈日乐〉。夫惟孕粹而钟祥兮,肆焜煌而舄奕。乃其含芬桂掖,流晔椒涂。承恩辉于黼幄兮,分绣采于翟榆。映画堂之甲帐兮,迎紫罽之金舆。灿荣光于华渚兮,郁佳气于蓬壶。宫伯忻忻而告瑞,慈颜穆穆其欢愉。何司花之特巧?殆坤元之出符。天子乃考祥图,披灵契。征素莲于王母,溯石蕖于炎帝。或一房而百子,或一花而千岁。兆多寿而多男,允卜年而卜世。于是群臣效三呼之祝,荐万岁之觞。陈瓜瓞椒聊之什,咏竹苞松茂之章。曰文子与文孙兮,俾炽而昌。曰圣母及圣皇兮,俾寿而康。如重台之积累,亘乾坤而久长。臣拜手而作颂,庸昭示于无疆。颂曰:瞻彼璇宫,临紫极兮。仙御神池,汇灵泽兮。煜煜奇葩,产禁掖兮。绿叶朱华,苞翠的兮。重英叠萼,何赫赫兮?地符川珍,帝申锡兮。百世本支,兆蕃硕兮。慈龄圣算,齐箕翼兮。小臣献颂,扬休德兮,福禄万年,子孙千亿兮。大学士臣申时行。
其二:慈宁宫瑞莲,臣既应制,按图作赋,然体摹唐律,韵局八声,未足以尝钜观,称明旨,爰竭心思,效子虚、乌有之伦,说问辩之词,宣畅厥义,推广其象,乱以谣歌二章,申祝万寿。若曰曲终奏雅,非所敢闻。其词曰:上自新宫观瑞莲,羡重翘之旖旎,照秋水之澄鲜。葩迎风而猎猎,叶浮波而田田。工错采以成图,史濡毫而作颂。臣愚拜手,矢音托讽,乃有槐市耆儒,兰台秘史,相与逆灵异之原,披图牒之纪,旁引博譬,断断并起。儒生遽前,攘袂而称。盖闻王者布德,大造群生。下彻黄舆,上薄苍旻。陶铸三光,雕镂万形。若夫纤柯片萼,異颖殊荣,其托附于宇宙,不啻河沙之与陌尘。彼卉何知,而我钟情?于是史氏敬进,盱衡而语,允若所云,是双觡共抵不为灵,一茎六穗不为瑞也。夫尧至仁,而阶有蓂荚;舜大孝,而庖有萐莆。惟天休之昭应,岂株叶之非符?睠此池莲,质本幽净。西土是尊,南国为盛。宁比凡花,况依清禁?霞标烨煜,云锦参差。中通外直,电发星垂。芝友兰宾,蓉裳荇带。艳而不冶,澹而有态。尔其辟乾符,阐坤祯,岳修贡,川效珍。花承花以增色,芷包芷而含馨。原夫出淤泥,撄金牙,濯清冷,挺修姱。有如斯莲,象帝德之重华,坳五沃,陛九嶷,戏嘉鱼,游神龟。有如斯莲,象帝治之重熙。琼芳不采,金屋无尘,养以玉液,贮之锦屏。有如斯莲,象帝命之重申。本本支支,如璋如珪,疏润天潢,菂接房披。有如斯莲,象帝胤之蕃滋。文子文孙,丽万亿而重轮,重辉花花实实,欲阴歕阳,蒂固根深,岁以为常。有如斯莲,象帝祚之遐昌。慈寿圣寿,阅万亿而重宁重康。昔嘉禾有篇,芝房有歌,清平有调,瑞应有图,岂若斯祥,萃于灵荷,发幽光于藻井,通芳气于椒涂?兹事体大,匪曰导谀。今其如台,而独阙诸。若夫金母苑中,麻姑坛上。藕瑶圃之千常,华玉井之十丈。碧白变色,舒偃殊状。凿金缀步,呪钵呈象。柳池之实如珠,担湖之茎缬双。太液玉语,昆明锦张。纵侈声于乐府,宁比迹于吾皇!于是秘史受简,耆儒避席。臣愚寡陋,口授以瑞莲之什。乃歌曰:猗瑞莲兮结重台,类蓂荚兮产尧阶。纳绮疏兮映轩墀,挹芳润兮荐玉卮。称万寿兮咏康哉,袭休祥兮吉大来。载歌曰:猗瑞莲兮结重楼,类菌阁兮依瀛洲。华为觞兮叶为舟,奉太母兮佳遨游。历千岁兮如三秋,炳丹青兮生色留。大学士臣许国。
其三:圣母慈圣皇太后还御新宫之明年,是为万历丙戌。燕喜方来,休应辨至,于岁之秋,有瑞莲始华于庭中,重台颖出,瑰形殊态,自昔所未有,上若曰兹惟灵卉,托根禁掖得其地,遘会鼎新得其时,盖周雅称寿,取类竹苞松茂,昔闻其语,今效其实,爰命工图之,命臣等赋之,为仙旦万万年觞祝之献云。其词曰:懿乎,我皇上之奉母仪而敦孝轨也,标二极之显号,致九州之上供。日三朝而视膳,丕锡类于綖。乃卜乃谋,宅是新宫。翟榆还御,茀禄来同。厥有膏露凝枝,庆云触石。萐荚舒阶,茀莆媚泽。惟得气之最先,孕兹莲于壶掖。尔其田田碧沼,冉冉金塘。移近栏楯,托于坳堂。艳云外布,的珠内藏。修柯茂颖,抽青曳黄。谓浓华之已披,复引挺而敷芒。绚春花于秋实,苞疏芷于密房。伊重台之俶诡,创耳目之炜煌。九嶷之所未蒂,五沃之所不芳。炳丹青之历历,庶有概于揄扬。方其宝茄初税,参差纷缀。若素峨尚掩黛以凝敷,而先已簇华簪于长髻。及夫缥萼嫣然,■〈革甲〉鞢朱殷。如凤鸟舒翼以轩举,而翠翘绾红玉之冠。至若朝暾乍升,被以薄晖。片霞斜挂,飞虹下垂。游光蜿蜒,掩映重帏。绮疏丹启,若增而辉。又如微飔披波,鳞榖靡碎。招摇紫蕤,牵彼■〈礻俞〉■〈礻世〉。娇倚翠楼,萐莆若醉。于牣赤鳞,翻藻吹沫。而或白露如珠,明月如珪。金茎仙掌,五采承施。含漱清液,领溉华滋。吐芬扬烈,兰迳欲迷。总此百芳,随遇成态。既旖旎而嬛娟,亦熠■〈火龠〉而馣馤。须蓑蓑以覆旒,叶泥泥而垂带。岂玉井之百丈。抑净土之九台?世尊分供于灵山,列仙幻种于蓬莱。尔时朱阳初退,夷则受节。青女布凉,白帝藏热。圣母皇太后乃披绿绡之衣,御素霓之裼。藉黄莞之荐,敷碧蒲之席。天子戒法服率六宫而从之,朝徘徊于华林之殿,夕容与于太液之池。总品众美,次及芙蕖,相与顾而神怡焉。爰命少媛,挈壶褰裳。揽绛菂,掇紫房。延西颢以承翚,指南山而进觞。宛朱颜之微酡,余赏蔚其未央。洋洋焉,穰穰焉。又何羡重珍袭绮,侈长乐而姱上阳也?且夫瑶台露浓,上林春早。何苑树之蓁蓁,羌独眷此丽草?彼炅炅以矫首,若感奋于皇造。挹膏润而常荣,届商风而不老。所以单厚福麓,申重寿考。祝三献兮华封,祚万龄兮天保。凛睿情之犹恫,思昃食兮在镐。普肆眚以赈饥,肃躬郊而露祷。期仰答乎玄休,用广慈而达孝。臣也不佞,敬进颂言。厥颂伊何?在豫能谦。晨省夔夔,夕惕乾乾。庶以毗重华之孝理,而趾美嘉禾之篇。大学士臣王锡爵撰。
大师李文正公故宅。公湖广长沙人,正德时为大学士。宅在大仆寺前小巷,即公立朝时钦赐者,今因名李阁老胡同,岁久析为民居。万历初,耿公定向倡同乡捐俸复之,其详见疏文中。疏云:盖尝叹孔孟没而世之荩臣、贞士卒堙抑沕暗而不获章显者众也。夫皮相者鲜深识,域阚者昧旷观,斯亦从来矣。有人于此,奋激而为剖心之干,世或称烈。若去国之微,佯狂之箕,畴谅其为仁?冥举而为西山之殍,世或推高。如五就之尹,三黜之惠,畴拟之为圣?昔人云:乾坤准执仲尼衡。有味哉其言,获我心矣。吾楚长沙文正公,实天笃生以拯皇步之艰阨,以延国家无疆之绪于今日者,读其集思见其人,精忠洁履,天日可鉴,而学士大夫容不免有訾议。嗟夫,嗟夫!公何不幸而不生于孔孟之前耶!公自孺孩时,即承景皇帝加膝啖果之宠;比及始童,饩之上庠;及弱冠,储之中秘。嗣遇泰陵,仁圣不世出之主也,延登密勿,造膝委心者十年,所被恩眷,前代无两。乃大渐日,凭几谆谆以嗣皇相托。当斯之时,公独何心,能复念及此身哉!而议者或谓,丙寅之岁,洛阳、余姚皆知不可止矣,而公不与俱,何栖栖也?吁!一饭之德,笃衷者且不忘报,韦布之交,诀别而托之孤,白匪豺狼,亦谁忍负者?乃斯时何时哉?新主茕茕于上,国事汹汹于下,刘谢去矣,如公者复视若堕甑委之不顾,即有胸无心,亦讵能若是恝也?昔婴杵之于赵氏孤也,谓死易,立孤难,乃去之,视死何如哉!刘谢为其易,易者亦藉公当其难耳,微公,即刘谢想亦不忍必遂也。矧公自东祀还,乞身之章,岁十数上,傥亦有两疏意乎?而竟不得请,卒婴其难,天实役之,无可如何耳。公不以此时固宠恋荣,而顾欲苟容于艰难之际,岂其情哉?或曰:公之不去,是矣。比权瑾狂荆,国事日非,公居首辅,而不能批亢纠虔,乃依依然规随容与,非过与?嗟夫!斯时又何时哉?群阴上剥,硕果仅存,大厦垂倾,止余孤柱,此难极矣!可大贞乎?读公当时十失四事诸疏,盖皆哕心沥血之诚也。天牖不启,公且奈之何!迹公髫时闻曹吉之乱,大臣有为贼胁者,愤讶其不死,所著乐府诸篇,每至节烈事,未审不重致意焉。公岂巽懦惜死者乎?顾忘其身以徇忠节之名,与存其身以为宗社之卫,计孰为得,公亦筹之审矣,是故不为戆直之安国,而为户牖之深念,不为名高之三郡,而为太丘之委蛇。盖存我所以庇善类,否则微独洪洞、华容,甘心严谴,即洛阳、余姚且不免堕虎口哉!他日瑾过从,故为巴陵屈也。嗣巴陵脱难,授钺西征,密计行间,阉瑾授首,此与梁公之荐用柬之盖千载同功也。及叛藩既靖,逆珰既歼,而弄兵潢池者,亦已衰息,自分可籍手以下报泰陵矣,乃累疏陈情,奉身而退,斯其进退出处,岂不皭然俊伟哉!且挽近世才敌则相忌,位逼则相倾,大都身图之念横,谋国之诚微也。公居尝第以文章自命,至言经济必首逊新都,乃即汲引同升,托国而退,卒之载戡僭乱,俾康陵得以厚终。嗣拥肃皇延亿万禩无疆之休者,当不曰新都而曰公也。夫公初迂其身庇一巴陵,已避位进一新都,保我宗社黎民到今蒙利,秦誓所称大臣道当如是矣。故窃尝论之,公事泰陵,揆事矢谟则智,后事康陵,陨名毁迹若愚,所谓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者,非耶?虽然公于康陵婴逆鳞而抗诤者数数矣。虽不蒙省,而眷遇始终不衰,固其精忠有以上结之也。康陵亦英主哉!乃群珰骄悖,公卿鲜不受其螫者,而卒不敢有加于公,公非有权术足牢笼之,毋亦贞操洁履有以服其心耳。公立朝五十余年,柄国十又八年矣,而郑瑞简云:公卒之日,不能治丧,门生故吏醵金钱赙之,乃克葬。又云:常过其门,萧然四壁,不足当分宜辈一宴之费。然则公平生所以禔身者可知已。如使孔孟复起而评之,即不得称圣与仁,将不谓之忠乎?将不谓之清乎?奈何天不知祚公?兆先隽才也,累试辄蹶,先公而圽,嗣子兆蕃,荫为符丞,再传而孙,食不厌糠核,衣不蔽形体,询其赐第,已属民间,而墓之封树,亦尽为势族侵夷。悲哉!成季之宗将歼,韩厥力以为请,叔敖之鬼不食,优孟且能为谋。余兹欲上控宸宁,而未敢遽也,谨勒状与楚宦中外者约,各量斥俸余,复其赐第,葺为吾楚乡祠,奉公主于中,而凡楚绅之勋德光显者,以次袝之,伏腊举祀,因群聚而讲枌榆之好,计必有低□修省惕然兴景行之思者。夫礼严国故,时重典刑,此固彰美传盛之懿事也,用告吾党,共襄兹举,诸经理未周者,尚有冀于来贤云。嘉靖乙酉户部尚书耿定向撰。
李荫,李公荫,字袭微,河南内乡人,性疏朗玄畅,内直外夷,望之轩轩如朝霞举而中硬不可犯。善诗,诗相至神,诗多自得语,而不作嘉隆间响。万历丁丑令宛平,政尚简要不阿。时冯保柄国,有中贵人母杀人,讼之宛平,令廉之,置于法。中贵人党狭拥厅事,欲劫令活杀人者,令坚执不可,中贵人竟愬之。内庭以事属司礼,及江陵竟欲白杀人者罪,而且不测于令也。江陵曰:李令木僵不易,挠急之,坏若母事也,姑且召之。乃以宰相使召令。令曰:令受天子命,可私召乎?令犯法自有度,如出交际,则令素不敢通于政府也。使者报命,江陵笑曰:吾逆知其不来耳。遂以事属当路某某亟召令,令至,厉声色撼之曰:尔不爱官,独不保性命乎?令神色自若。某始告以中贵人激怒内庭事,且曰:此司礼及相公指也。令执益坚,明日拟上疏白事。某大窘迫,因甘言和令,乞之曰:此老夫首领相属,奈何?令曰:令不敢冤死者自为地,无已,有司法者在。某大悦服,乃白司礼,明日吊审该犯,而杀人者出矣。时令风节褒然,中贵人固中■〈口卸〉之。思阴中之,无所指,会上谒穆陵,道经宛平,部内中贵人大喜曰:此可复僵令乎?宛平有友先觉之,得言于大金吾刘公守有,刘严重宛平,时护持之,令竟无恙。又三年,升计部主事,告终养,不起。豫章胡汝焕记。
马攀龙,马公攀龙,山东阳信人,博学多才,长于吟咏,而性尤豪放,不乐与俗伍。尝自谓吾身躅蹐尘网,非其本色,殊足自愧,因自号愧非。所为诗文,即号《愧非子集》。嘉靖末年,为宛平令,升礼部主事,内阁办事。久之弃官归,笑傲自适。性喜饮,检俸余得金一锭,命匠制壶自随,兴到则独酌微吟,或月夜梯升屋脊危坐,对月抱膝长歌,家计丰约不问也。尝苦乏,券贷其契友佥宪胡公柏山廷正银若干,未及偿而病卒。家人睹壶凄怆,命侍童持以赏胡前银,及门,授受间,忽凄风骤至,扬尘中庭,旋舞不已。胡敛容曰:愧非公耶?公生时予不索赏,今安用此。顾公生平不负人者,予请受之,毕公事而后以此奠。遂命力赍原券并壶偕其家僮以往。自胡宅至马氏约里许,旋风尾其人直达灵前不已,焚券而风始定。公又有一姬,最所宠幸,卒后月余,姬方坐堂前,忽见公衣冠自外人,而同坐咸不见。姬起迎曰:老爷不必怒,我便随去。言毕姬向窗前理容易衣,众方以为狂,衣未毕而姬仆矣。君子曰:马愧非豪放不群,历官无以为养,可谓奇绝男子,不为世俗所动矣,乃卒后尤恋恋一壶一妾,至忍于戕彼之生,负人之有,此殆不可晓,岂其精英奇瑰未尽其长,一点不平之气,虽死不散耶?观此则伯有为厉之说,殆不诬云。
张与龄,公太仓人,性颖警而善饮,每对客诙谐杂出,满座风生,甚为达官所知,年几六十,由知印历官至宛平簿,与大兴典史樊公元相最相友善。万历十九年冬病,卒于任。亡何,樊微恙,忽昼见张衣冠入拜,邀与同行,樊忆其已死也,辞之,明日复至,樊窘亟,具楮牲祷张灵前,而樊病竟日剧,不月余亦卒。右事略与马愧非相类,谈之近于不经,顾僚友耳目所共睹记。而樊又壮年强健,见张时仅觉微病,岂阴气感召如此?子不语怪,良有以也!
漏泽园,漏泽园一在阜城门外,一在西直门外,岁久丘垅累累,无复隙地。久而崩者复葬其上,以故多暴骨焉。先朝时事闻禁中,岁为出内帑金若干命僧敛化。近年以来,钦奉两宫有旨,其施尤钜。其法于近园累土坯为垣约方丈,厝薪垣中,收骨积其上,至清明日,集高僧五十三人,取道家五十三参之意,设法场诵经焚而瘗之。土垣无常数,视骨多寡增减,间有中贵人及民间乐施者先期出钱收买远迩骨积之如山,如前焚瘗,岁所收遗骸殆尽,而贫民又藉以得值,从好之效,其捷如此,真盛德事云。
虬龙,嘉靖初年,禁中有猫美毛而虬,微青色,惟双眉莹然洁白,因号曰霜眉。性不喜噬物,而善解人意,目逐之即逃匿,呼其名则疾至,为舞蹈之状。旦夕随驾所之,若侍从然。上或时假寐,霜眉辄相依不暂离,即饥渴或便液必俟醒乃去。上以是怜而异之,封为虬龙。
忽一日,向上前若疲而泣者,有顷走他所,盘曲以死。上命内侍葬之万岁山阴,勒其碑曰虬龙墓云。夫猫微物耳,一或恋主,而生荣死恤,且足传不朽,此之谓忠无不酬,德及禽兽,有如人臣尽忠报国,奚翅虬龙,或者激劝微义,先帝固亦有取尔已。
○志遗七
《元碑圣旨》,国朝立僧纲司,总主天下寺僧之事,以崇国寺为治署,在都城西北隅,盖即元时所敕建也。寺甚宏广,元至正圣旨碑尚存,碑制悉如今式,而文皆番语,不可尽晓。碑云:“长生天气力里、大福阴护助里皇帝圣旨。军官每根底、军人每根底、管城子达鲁花赤官人每根底、往来使臣每根底,宣谕的圣旨。成吉思皇帝、窝阔台皇帝、薛禅皇帝、完泽笃皇帝、曲律皇帝、普颜笃皇帝、格坚皇帝、忽都笃皇帝、亦怜真班皇帝圣旨里,和尚、也里可温、先生每,不拣甚么差发休当,告天祈福祝寿者说来。如今依在先圣旨体例,不拣甚么差发休当,告天祈福祝寿者么道。大都里有的南北两崇国寺、天寿寺、香河隆安寺、三河延福寺、顺州龙云寺、遵化般若寺等寺院里住持佛日普明净慧大师孤峰讲主学吉祥众和尚每根底为头执把的圣旨与了也。这的每寺院里房舍,使臣休安下者。铺马祗应休着者,税粮商税休纳者。但属寺家的水土、园林、碾磨、店铺、解典库、浴堂、人口、头匹,不拣甚么,不拣是谁,休倚气力夺要者。这佛日普明净慧大师孤峰讲主学吉祥为头和尚每,依着在先老讲主体例里行者。别了的和尚每有呵,遣赶出寺者。更这学吉祥等和尚每,倚有圣旨么道,无体例勾当休做者,若做呵,他每不怕那。圣旨。至正十四年七月十四日,上都有时分写来。”又京城外西十里白纸坊弘教寺元碑一,碑云:“皇帝敕谕。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中书省枢密院官人每根底、御史台徽政院宣政院官人每根底、军官每根底、军人每根底、城子里达鲁北赤官人每根底、往来使臣每根底、各枝儿头目每根底、百姓每根底宣谕的圣旨。成吉思皇帝、月古台皇帝、薛禅皇帝、完泽笃皇帝、规律皇帝圣旨里,和尚、也里可温、先生每,不拣甚么差发休当,告天祝寿者么道有来。如今可依着在先圣旨体例里,不拣甚么差发休当,告天祝寿者么道。安普与上位福祝寿者么道。属大都路南城开远坊里有的廉福奴左丞的花园买要了。那田地里起盖弘教普安寺么道执把的圣旨与了也。这的每寺院里房舍里,使臣每休安下者。铺马支应休拿者,地税商税休与者。但属寺家的起盖来的寺院,修补来的旧寺院,布施与来的,买要来的,并田地、水土、人口、头匹、园林、碾、店、铺席、解典库、浴堂、山场、河泊、竹苇、船只,不拣甚么,他每的休扯拽夺要者。更和尚每做好事时分,说法时分,不拣是谁,休使气力者。这的者每倚有圣旨么道,没体例勾当休做者,呵,他每不怕那甚么。虎儿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大都有时分写来。”二碑体制词旨不甚相远,盖虏旨大率如此云。
金朝公移,元都大兴府,则今宛、大,乃其赤县,相去仅二百余年,而公移故牒,已无多存者。谚云:十年沧桑。讵足长息!尝过宛平西山栖隐寺,得一断碑,刻有宛平旧牒,令、丞、簿、尉俱称行,想元时或以他官行县事,抑胡人迁徙不常,夏则北徙,故各官多称行。如我朝前此北都未定,尚称行在,各衙门皆有行字,及今行仆寺、行都司,疑此例也。碑云:今月二十六日,奉大兴府指挥,奉尚书工部符文,今月初八日,承都省批,大理寺断,上工部呈,大兴府申,宛平县李仁莹等每仰山寺僧法诠争山林事来断。李仁莹等告仰山寺僧法诠占固山林,依制,其僧法诠不合占固,外据李仁莹等到官虚供不实之罪,合下本处契勘,照依制法决遣施行,然如此。缘本僧有天会年间书示施状,及正隆二年告到山林为主榜文显验为系已久为例之事,兼是省批、寺驳,补勘事理,诚恐所拟未当,乞都省详酌施行外,检法董伯璋等所见,除相同外,据委官打量到四至内山林,合准抚定已前房院桑土,不问从初如何为主,有无凭验者,并不得争告条理,其山林合分付仰山寺僧法诠依旧为主,占固施行,然如此。缘鞔寺已拟本寺不合占固,乞一就都省详酌施行、本部看详,若准检法,董伯璋等所见,是为允当,乞明都省详酌事,因蒙批送寺,鞔寺参详。据李仁莹等告僧法诠争山林事,若为僧法诠供称,所争山林,有天会年间已后节次为主文,凭此上便断与本寺僧为主施行。又缘照到制内明:该占固山野陂湖之利者杖六十。今来本僧见争山林,虽见收天会年施状碑文书示,并隆年间榜文,及在后立到私约文字等为主凭验,然是未抚定已前占固为主,既在制有立定不许占固刑名,便是冲改。兼本寺根脚,别无制前官中许行占固堪信,显验难议便准此时僧尼私不转施等文凭,断与僧法诠为主,以此看详李仁莹等告仰山寺僧法诠占固山林,合依上制文,其僧法诠不合占固施行外,司直王浩然、张藻、评事尹仲连、孙溥权,披断高十、方奴,知法孟源、张仲仁、萧胤里、胡赌、萧长奴等所见,除相同外,若准鞔寺便断将李仁莹等所争山林,本寺不合占固施行。又缘照得僧法诠供称,所争山林,有天会年间皇伯宋国王书示,并天会十五年二月为恐人户侵斫山林,此时僧存帅告本管玉河县申覆留守司文解,及天会九年有住持普大师将未抚定已前元为主,旧仰山寺道院等四至山林,施每故青州长老和尚为主,其山林系是本寺山坡,见有施状碑文,并隆二年官中拘刷僧尼地土园林内不堪佃山冈石衬地诸杂树木不在支拨之数,仍勒本主依旧为主,有此时僧人行显告到,本县榜文,禁约军人不得采斫文凭,委官辩得别无诈冒,及村人前后做官户抽到四至内安斫打柴文约,并丁从整等偷斫至内柴薪陪钱文字,及照到贞元二季分承省劄,奉炀王旨:山林陂湖之利,非私家所宜专有,除合存留外,并许诸人采斫。在后,却奉炀王旨:休令采斫,依旧为主占固施行。然在制:该古固山野陂湖之利者杖六十。今来本寺,自皇统二年未降制已前为主,到今五十余年,即非制后,行擅便将山林占固,以此看详僧法诠既有上项逐节为主凭验,委官辩验得别无诈冒,兼见告人李仁莹等别无供掯,见得是官山显迹,亦无官中许令百姓采斫文凭,又已招讫虚告,四至地里本罪据委官打量到四至山林,合准抚定已前房院桑土,不问如何为主,有无凭验者,并无不得争告理。其见争山林,合行仰山僧法诠依旧为主施行,是为相应,伏乞尚书省照详酌施行。蒙批:呈讫,奉台旨,准司直王浩然等所见,送部行下帖,仰照验前项所承都省批降处分事意施行,仰照验依准所奉符文内处分事意施行,年月下该司吏李道等施行,何行榜者,右具知。前准奉旨挥照会到在案。本寺僧法诠元告争山林,东至芋头口,南至逗平口,西至铁岭道,北至搭地鞍,其四至分明断本依旧为主。今据元告人僧法诠告乞依奉府衙旨挥已前断事理合出给执照,仍出榜禁约施行。除已行下本村首领并两争人省会所断,并旨挥本人依断为主外,合出榜省会依准所断事理,不得于本寺山林四至内乱行非理采斫,如有违犯,许令本寺收拿赴官,以凭申覆上衙断罪施行,不得违犯,各令省会知委。大定十八年十月初一日榜:行县令张押,行县丞苏押,行当簿郦押,行县尉王押。右元时僧人告争山林,该管官司为之听理,僧因刻石以志不朽者。然观此,见元人虽夷,其于民间小事,亦必委曲会勘,略不轻率,其以胡人而得有人心百余年,以此。
○志遗八
燕台八景:金辽以来,相传燕台八景。蓟门烟树、玉泉垂虹、卢沟晓月、西山霁雪俱在宛平,详山水下。太液晴波,琼岛春云俱亦禁城之西。八景之中,宛有其六。古今词赋不可胜纪。本朝闽人张元芳有诗,大兴丞。
蓟门烟树:长安西望不胜情,草色青青阴复晴。鸦带片云归别塞,雁衔落日下孤城。村深远见荒烟断,柳暗遥分野戍平。极目狼烽千里静,独余边月照连营。
玉泉垂虹:一派清冷听不穷,灵源遥傍翠微宫。寒流溅石鸣珠佩,影落县岩挂玉虹。夜静涧桥时带雨,月明水殿晚生风。飞龙直奋三千尺,终逐波涛作化工。
卢沟晓月:禁城曙色望漫漫,霜落疏林刻漏残。天没长河宫树晓,月明芳草戍楼寒。参差阙角双龙迥,迤逦沟桥匹马看。万户鸡声茅舍冷,遥瞻北极在云端。
西山霁雪:层峦积素喜初晴,寒入青天万里城。树色遥分银海曙,山光远映玉楼清。花迎北阙春风散,地厂西山夜月明,见说至尊歌白雪,愿餍郢曲答升平。
太液晴波:十里芙蓉接素秋,晴光潋滟拥丹丘。虚涵太液云千顷,影弄琼华月一钩。鱼鸟飞潜天上下,楼台掩映水沉浮。望中更有神仙侣,此地宸游胜十洲。
琼岛春云:蓬岛春云覆槛前,花娇柳更含烟。闲随碧落从龙起,暮向青山伴鹤眠。天际依稀琼树缈,螭头缭绕玉楼悬。还看触石为霖去,遍洒长江万里天。
金台夕照:花满春城兴独饶,冯虚千里欲凌霄。归鸦暮绕黄金阙,垂柳烟笼碧玉桥。天入楼台开锦绣,波含日月隐岧峣。不妨酒醉燕王市,几处斜阳听凤箫。
居庸叠翠:重关迢递接燕台,万叠芙蓉落照开。地拥峨嵋连北险,天随铜马自东回。浮云故向青山出,细草遥承翠霭来。笑指单于争受款,汉家今日有雄才。
西湖十景:泉液流珠、湖水铺玉、平沙落雁、浅涧立鸥、葭白摇风、莲红坠雨、秋波澄碧、月浪流光、洞积春云、壁翻晓照,相传名为十景。
碧云十景:环峰叠翠、曲迳通幽、洞府藏春、池泉印月、乔松傲雪、修竹欺霜、奇桧连阶、危桥跨涧、楼台潇洒、碧云杳蔼,相传名为十景,不知所始,僧续溥有诗,见遗文下。
香山八景:护驾长松、饮仙寒井、香莲金界、松顶明珠、佛阁云梯、祭台星影、乳峰古寺、妙高云堂,相传名为八景,有无名氏诗,见遗文下。
仰山五峰八亭:仰山在县西百里,有五峰。金主即其地创栖隐寺,为游幸之所。内有八亭,今俱废。本朝天顺间,内官吴琪修复之,见僧道下。学士刘定之碑略云:京师之西,连锁苍翠,蟠亘霄汉,所谓西山也。仰山乃其支垄,而蜿蜒起伏,特为雄胜,所止之处,外固中宽,栖隐寺据之,创始于金,有章宗题诗在焉。今遗迹可指数者,五峰八亭。正北曰级级峰,言高峻也,有舍利塔在其绝顶;正中曰锦绣峰,言艳丽也,锦绣峰外有水自西折而南,又折而东;水外正南为笔架峰,自寺望之,屹然三尖,与寺门对,出乎层青叠碧之表;正东曰独秀峰;西曰莲花峰。是谓五峰。金王之幸寺也,群臣从之,至于寺东山口,有接官亭;又至于东,有回宫亭;又至于寺门,双亭对峙,东为洗面亭,西为具服亭,盖将由此以入也;寺之正北有列宿亭;列宿东北有龙王亭,亭下水一泓,清而甘,南流入于方井,直进膳所之东;龙王之东北有梨园亭,西北有招凉亭,在级级峰之左右。是为八亭。
都城八绝:都下百巧骈集,争相高尚,即技艺之微,亦往往造极工巧,有古今所无者,嘉、隆之间,因有八绝之号。
李近楼号琵琶绝:李讳良节,武骧右卫副千户,中年而瞽,因以琵琶自娱。能于弦中作将军下教场、鼓乐炮喊之声,一时并作,与人言,以弦对,字句分明,俨如人语;或为二三人并语、或为琴、为筝、为笛,皆绝似。而弹用左手,尤古所难。万历拾陆年故,莫有传者。
苏乐壶号投壶绝:苏讳宣,某卫百户。自幼工投壶,高下左右,手无所不便。又能以己意创出新奇诡名异法至数十种,皆古所无。其尤难者:双飞倒卷数折而同入者曰卷帘;三矢并投而分中三孔者曰写字;背身投矢命中不失者曰仙人背剑。盖其工巧独得,非人所可及者。
王国用号吹箫绝:王讳玺,以吹箫擅绝一时。每发声清韵彻室,飘飘然若有凌风之意。
蒋鸣岐号三弦绝:蒋讳凤,颇知书义,又善谈论,士夫多与之游。性最警颖,凡得古书画,立伪作之,能逼真。其最工者三弦,能于弦中作琴笛等声,与李近楼争雄长云。
郭从敬号踢球绝:郭讳承仪,幼不乐拘检,自舍身为显灵宫道士。时以踢球自娱,久之惯熟,遂为一时绝技。或自弄一球,能使球沿身前后上下终日飞动不堕;或兼应数球,能随诸敌人缓急轻重,应接不谬。
阎橘园围棋绝:阎讳子明,与人对局,布势十余着,即能预定输赢子若干;或棋穷日夜,令次第再布原局,无一遗忘者。
张京象棋绝:张与人棋将半,即定几十着后以某子取胜,无不验者。然性和易,不欲上人,无高下,辄终日与之和局,盖棋隐云。
刘雄八角鼓绝:刘初善击鼓,轻重疾徐,随人意作声;或以杂丝竹管弦之间,节奏曲合,更能助其清响云。
夫宛平京兆之首,与大兴雁行,即古洛阳、长安。而都城规制,如陵寝、宫府、山水、风物、官舍、民居,实偏重于西,有不知所以然者。其间金石琳■〈琅阝〉,典章文物,随在流布,炫赫古今,讵可一二指数,比之残篇断简,令鱼目珍宝共杂一器已乎?榜初欲别志艺文,以人为纲,以世代为序,以文赋诗歌为门,而以其不尽者列之志遗中,俾为成书,乃吾所记杂矣。不以志行,恶乎志艺文?用并文与事,随所得先后收之,不为序次,且夸翊闾左细事,以成其杂。惟稍析上下篇,以类相从,窃附不贤者识小之后,他日有志宛平者傥因吾记而详之,是今记之杂也,乃其所以纯也,予甘心刍狗也已。抑又有说焉,赤县事体多与望紧不同:上干宫禁,则有齿马之惧,吾不敢记也;下关貂珰,则有投鼠之忌,吾不必记也;外涉部府,则有越俎之嫌,吾不暇记也。诸如此类,即见闻有据,不得不遗,是志而遗之,其与遗而志之者不两蔇哉?嗟嗟!天地有遗仁,日月有遗照,圣贤有遗知行,沧海有遗珠,广野有遗璧,即古圣帝明王之世,必有遗贤,释氏所谓缺陷者,不独文与事也,是又无贵乎不遗也,予于是乎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