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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花眠

 清﹒情癡反正道人

  第一回 悄夫妻藉酒赴陽台 

  詞曰︰

香徑留煙,蹀廊籠霧,個是蘇台春暮。翠袖紅妝,銷得人亡國故。開笑靨夷光何在,泣秦望差誰訴?歎古來傾國傾城,最是蛾眉把人誤!丈夫峻贈俠骨,肯靡繞指,醉紅酣素?劍掃竹魔,任笑儒生酸腐。媸相如綠綺閒桃,陋宋玉彩箋偷賦。須信是子女柔腸,不向英雄譜。

  尼父道︰「血氣未定,戒之在色。」正為少年不諳世故,不知利害,又或自矜自己人才,自倚自家的學問。當著鰥居蕭索,旅館淒清,怎能寧奈?況遇著偏是一個奇妙女;嬌吟巧詠,入耳牽心;媚臉妖姿,刺目捶膽。我有情,他有意,怎不做出事來了?不知古來私情,相如與文君是有修的,人都道他無行;元微之鶯鶯是無終的,人都道他薄情。人只試想一想,一個女子,若與他苟合,這時你愛色,我愛才,惟恐不得上手,還有甚話說!只是後邊想起當初鼠竊狗偷時,是何等光景?又或夫婦稍有釁隙,道這婦人當日曾與我私情,莫不今日又有外心麼?至於兩下雖然成就,卻撞了一個事變難料,不復做得夫婦,你伴我牽,何以為情?又事事覺,為人嘲笑,致那婦人見薄於舅姑,見惡以夫婿,我又此心為情?故大英雄見得定,識得破,不偷一時之歡娛,壞自己與他的行止,以便從長計議。

            又詩曰︰

太平時節日偏長,處處笙歌入夢鄉,

聞聽鸞輿且臨幸,大家拭目待君王。

淨幾明窗不洩塵,圖書鎮日與相親,

偶然談及風流事,多少風流誤了人。

   這句話乃詠御駕幸臨之事。從來天子建都之處,人傑地靈,自然名山勝水,湊著賞心樂事。如唐朝,便有曲江池;宋朝,便有個金明池,都有四時美景,傾城仕女王孫,佳人才子,往來遊玩。天子也不時駕臨,與民同樂。

   如今且說那大宋徽宗朝年東京金明池邊,有座酒樓,喚著春悅樓。這酒樓有個開酒肆的阮大郎。娶妻趙氏,夫妻二人尚未有子,卻也和睦相處,朝暮守,其樂融融。兄弟阮二郎,年方一十九,生得丰姿韻秀,一表人才,時下尚未有妻室。因兄嫂待他情同手足,也樂得一起料理生意。

   這春悅樓因處繁華地段,生意日趨興隆,時日一久,兄弟二人便覺忙乎不過,遂買一女,喚名鳳兒,另一小,喚名寶兒,得此二人終日料理,兄弟倆倒騰出些時日,各自尋快活去了。

   且說那趙氏,生性妖嬈嫵媚,嫁於阮大郎,雖無甚怨言,卻怎奈大郎終日忙於生意,一朝下來,已是筋疲神倦,哪顧及床第之歡?日復一日,倒苦了趙氏,暗想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慾?更何況我正值風華年紀,怎能耐禁那漫漫長夜之孤寂?若說瞞著官人去偷漢子,不說壞了妾身貞節,也是大大羞辱門庭哩!」想罷,只得耐著性兒,渡日如年。

   一日,趙氏忽聞阮大郎已得兩奴婢相幫,如同得了皇帝封賞似,暗自慶幸,便想道︰「妾身前些日委曲求全,已倍嘗淒寂之苦,時下添了手腳,想他阮郎不似以往那般有心無力,眼下,便可顧及妾身也!」

   是夜,趙氏特地著人備下餚饌,單等阮大郎回歸。少頃,大郎便至,笑道︰「眼下生意愈做愈好,著實令人欣然!」

   趙氏道︰「光顧著那生意兒,卻忘了陪老娘飲盅酒,解解悶,實是不該!」

   大郎笑道︰「這太平盛世,家道殷實,娘子悶從何來?」

   趙氏佯怒道︰「郎君天性聰靈,何須妾身一言道明?豈不羞殺人也!」

   大郎道︰「又不是你肚裡蟲兒,怎能知你心中所思哩?」

   趙氏笑道︰「既是夫妻,言語之間,應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妾身言下之意,郎君亦不領悟,豈不有失夫妻之情?」 

  大郎笑笑,端起酒盅,吃了一口,道︰「娘子言過其實,僅憑一語不解,就說成有失夫妻之情,未免冤枉我也!」 

  趙氏不語,也滿斟一杯,舉至唇口,微微一品,笑道︰「郎君終日除了忙些生意,餘下些時日,都幹些甚哩?」 

  大郎聞言,微微一驚,亦放杯於桌上,目視趙氏道︰「娘子愈說愈糊塗,我終日除了忙活生意,空閒時,則不離你左右,娘子言下之意,莫非老夫瞞你於外尋花問柳不成?」 

  趙氏笑道︰「郎君出得此言,卻不思量一番,連自家婦人都擱置於枕邊,哪還能顧及他人哩?郎君自不量力哩!」 

  大郎大悟,笑道︰「原來娘子方才言語,亦是暗示於我,與你行快活事體哩!不怪你有所怨言,我終日忙於生理,倒忘了夫妻枕邊之歡,實乃罪過!」言畢,離座面對趙氏,行了一大禮,道︰「有失應盡之責,乞娘子萬勿見怪,饒恕則個!」言畢,近桌就坐。 

  趙氏正飲了口酒,見大郎那般模樣,忍禁不住,那口酒不待嚥下,倒噴將出來,幸而臉轉一旁,傾了一地。趙氏忙取帕兒揩拭一回,笑道︰「郎君甚憨!惹得妾身酒吃不成,倒噴將出去,甚是可惜也!」 

  大郎笑道︰「此刻老夫顯丑,少時娘子做起憨來,則更勝一籌哩!潑撒些許酒,亦是小事兒,娘子若有酒興,我定陪你痛飲個夠!」 

  趙氏道︰「郎君之意,妾身甚是不解,何不道個明白?」 

  言畢,滿斟一杯,雙手遞與大郎。大郎接過,笑道︰「想那枕邊之歡,多是男上女下,婦人於男人身下,極盡淫狎之狀,豈不是奴才相十足,待那時,將穴兒啟得大開,飲個不止,豈又不是痛飲一番!」言畢,大笑一回,方才舉杯一飲而盡,遂也滿斟一杯,回敬趙氏。 

  趙氏接將過來,嗔怒道︰「郎君怎不知羞?將那醜事兒與飲酒相提並論,著實淫辭蕩語,有辱斯文!」 

  大郎笑道︰「枕邊之歡,亦有飄飄欲仙之快活,怎可說成羞事兒?想天下男女都顧及臉面,不去做那事兒,早就人倫俱廢了?」 

  趙氏笑個不止,亦舉杯與大郎同飲,大郎又道︰「難得與娘子這般快活,不若將這桌餚饌撤到帳內,痛飲一番罷!」言畢,起身離座。 

  趙氏笑道︰「盡出些不著道的策兒,又要瞎舞弄一番?何不喚鳳兒前來相幫?」 

  大郎道︰「這黑燈瞎火的,他怎能摸著路兒,還是你我二人齊齊動手罷!」言畢,尋來一矮足桌兒,放置床上,又將酒餚一一擺好,二人方才上床坐下。 

  二人推杯換盞,飲過數巡,面發紅光,說說笑笑,不覺天色大晚,忙點亮銀燈,二人又猜枚行令,酒勾八分,大郎於燈光之下細窺趙氏,更添嬌媚,十分俊俏,遂一把扯將過來,欲解其懷。 

  趙氏掙脫出來,笑道︰「如此長夜,何愁不能盡興,只是待酒足飯飽之後,方可行事,郎君倒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哩!」 

  大郎不去捉,笑道︰「罷!罷!這盛饌於前,豈能不用!」言畢,操起箸兒吃了起來,趙氏道︰「無酒不成席,郎君不飲酒了麼?」 

  大郎道︰「不用了罷,飲得頭暈。」一頭說,一頭吃個不止,趙氏亦不言語,遂起身走開,俄爾捧來一杯酒,上席假近道︰「郎君還是再飲一杯罷,即便飲醉,又有何妨,又不去尋那粉頭快活?」 

  大郎笑道︰「正要去尋粉頭哩!常言說︰『家花未及野花香』哩!」言畢,又笑了一回。 

  趙氏嗔怒道︰「人前人樣,郎君亦是人前鬼樣,吃著碗兒,覷著鍋兒裡哩!飲上一杯,又有何妨?不看僧面看佛面,妾身奉了半日,郎君不肯賞臉麼?」 

  大郎箸兒停了,遲疑起來,俄爾,方道︰「方纔已飲得盡興,眼下老爺肚內空空,待我先吃上一回再飲何如?」言畢,復操起箸兒,又風捲殘雲一般吃將起來。 

  趙氏微歎口氣,將杯置於桌上,戲道︰「郎君且慢慢用罷,去尋粉頭,再過一時辰亦不遲。」大郎道︰「娘子休得亂講!哪兒來的甚粉頭,放你不用,去尋粉頭,豈不是捨近而求遠!」言畢,舉杯至唇邊欲飲。 

  趙氏忙奪盃而去,笑道︰「郎君如何個飲法?」 

  大郎不悅道︰「娘子甚是作怪,方才勸我飲酒,待正欲飲時,又奪將過去,飲酒亦用杯兒送至口裡,又有甚不妥?大驚小怪!」 

  趙氏道︰「把那杯兒飲酒,亦是老套,何不尋尋其他物件,圖個有趣!」 

  大郎笑道︰「娘子甚是稀奇!去尋甚物件來飲酒,莫非戲弄我罷了!」 

  趙氏笑道︰「郎君終日不辭辛勞,妾身感懷,今晚權將妾身的乳杯兒飲上一回如何?」 

  大郎聞言,心中大喜,道︰「娘子竟出此計!只是有苦娘子乳兒哩!」 

  趙氏道︰「休得裝妖做勢,還不速速解我繡衣,容你受用!」大郎忙去解懷,露出白馥馥的胸兒,又捻那奶頭,笑道︰「好個乳餅兒,令人愛煞。」言畢,把舌吮咂奶頭,如同小兒吃奶一般。 

  大郎捻住奶頭,又道︰「娘子誑我,這奶兒又不是空的,如何飲得酒?」趙氏執杯在手,偎在大郎身上道︰「妾將酒傾於乳上,令其自流,郎君在下接著,豈不妙?」一頭說,一頭將杯兒在乳上傾酒,那酒兒汩汩沿著乳兒而下。 

  大郎一見,未及言語,慌忙丟了箸兒,就往胸乳上亂舔。一頭舔一頭叫道︰「娘子會變法兒,飲將起來,連嫩肉兒一齊吮吸,甚是新鮮,多斟些罷。」言畢,又唧唧亂舔。 

  趙氏徐徐而傾,看那大郎嗷嗷待哺的樣兒道︰「妾身這奶頭,可好滋味?」大郎一口含住,吃了一會兒,道︰「酒與乳香,果然異味,只是酒味淡了些。」 

  趙氏道︰「郎君已將整杯酒飲乾,不飲也罷,再飲又頭暈!」大郎老著臉道︰「要飲要飲,莫說頭暈,即便飲死,也是值得,要知恁般飲法,無人得趣哩!」 

  趙氏道︰「罷!罷!妾身本是犒賞於你,又旨在乎你多飲一杯?何況,這般飲法,倒弄得妾身週身趐癢哩!且勞郎君替妾斟來一杯。」 

  大郎道︰「娘子之言,我豈不從?」言畢,將杯兒拿過,去斟滿酒回來,還捎帶了個酒罈,置於桌上。 

  趙氏笑道︰「郎君方才用過這乳杯兒飲,再飲下去,亦是無趣也!妾欲再換一處,容郎君消受。」 

  大郎道︰「還有何處能容酒?」 

  趙氏道︰「你且覷這臍兒,深深一個窩兒,若傾酒於內裡,你只管暢飲何如?」 

  大郎笑道︰「娘子頑興十足,那個臍窩,怎能飲酒?我還是捨不得你這對嫩肉做的杯兒,罷,且拿酒來,容我酣飲一回罷!」言畢,摟趙氏於腿上,將口兒探下俟那酒兒流下。 

  趙氏高揚粉臂,將那酒兒照准乳兒復徐徐傾下,大郎飲個不迭,直嚷道︰「徐徐的傾罷!」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兩情興濃酒餌迷離

 

                         詩曰︰

客路暮春低,香閨春草齊,

從今明日夜,兩地共淒淒。

甘載奇男子,俄驚作女流,

客窗閒自省,兩頰滿嬌羞。 

  且說大郎道︰「娘子緩些,這酒俱都流至肚臍裡了。」言畢,又把舌亂舔。趙氏道︰「肚臍裡正好,容你當酒杯兒哩!」 

  大郎一路吮吸,道︰「你的臍兒甚淺哩,舌兒一觸,便沒酒了,還是另尋他處罷!」言畢,湊口於腹上亂吮咂一番。趙氏扭著身兒道︰「休去亂舔,癢癢的!郎君若嫌杯兒淺,還有一隻肉做的杯兒,倒深幾許哩!」 

  大郎疑惑,馬口兒移開問道︰「緣何不取出來用?藏起來作甚?」趙氏笑道︰「騙你哩!那裡還有甚肉杯兒?郎君貪心,嫌酒不夠吃麼?」言畢,又遍傾酒於趐胸上。 

  大郎忙又至下而上舔遍,遂急問道︰「老爺酒興十足,娘子定有甚新招兒,容我受用,速些取出!」 

  趙氏被舔得週身火動,燥熱難當,遂道︰「你將要身褲兒卸了便知了。」言畢,騷騷的挺湊起玉臀,勾引那大郎。 

  大郎恍然大悟,道︰「鬧了半日,是你那下面妙物兒,乖乖,這酒甚烈,你這細軟嫩杯兒如何承受得了?」 

  趙氏笑道︰「妾正是引火灼身,好容郎君替我殺火哩!」 

  大郎又道︰「這烈酒滾滾而至,受不住哩!」 

  趙氏見他遲疑,道︰「官人莫囉嗦,速將妾的褲兒卸了,保郎君飲個痛快。」 

  大郎笑道︰「卸那褲兒,只須三兩下,只恐屆時熬不住叫痛,休怪我。」言畢,卸下其褲兒,便露出兩條玉藕似的腿來,小肚兒雪白如玉,那臍下三寸之地稍稍隆起,兩片蓮瓣,芳草依稀,蓮瓣中玉露滴滴,探手觸之,蓮瓣微張,玉露欲滴。 

  大郎忍禁不住,不敢多看,亦不敢多摩,欲湊口去咂,趙氏忙道︰「莫髒了肉杯兒,郎君飲得不潔。」 

  大郎笑道︰「你這杯兒,久未揩拭,將口兒啟大些。」言畢,挖個指頭進去攪。趙氏本執杯在手,不意大郎這一咂一攪,穴兒倒酸癢無比,一時竟忘了斟酒。 

  大郎稍待片刻,不見動靜,忙抬頭道︰「怎的還不斟酒?」話剛說完,卻見趙氏雙目緊合,心知他被這一挑弄,春心已發,便朝穴兒上復挑了一回。趙氏猛覺穴兒一陣刺痛,方才回過神來,嗔怒道︰「郎君亂搗個甚?」 

  大郎道︰「怎的還不斟酒?」趙氏聞言,忙收緊腿兒,又將酒徐徐倒下,大郎亂嘬了一番,那一道道酒兒四散開去,趙氏見狀,忙盡傾酒杯,那酒洩而下,流向那穴兒,剛及穴口兒,那趙氏便殺豬般嚎叫,把個手中杯兒一擲,腿兒於半空亂舞。 

  大郎怔住,知那酒性太烈,遂搶將上去急急吮了起來,將個舌兒舞得翻飛,俄爾,舔盡殘酒,方才抬頭道︰「酒已飲盡,還斟否?」 

  趙氏早沒了聲息,被那酒兒殺得半死,大郎見他不應,急扒在上面又把口布氣,弄了一陣,趙氏才徐徐醒來,道︰「不聽郎君言,吃虧在眼前,這肉杯兒也忒嫩哩,險些給殺爛!」言畢嗚啞起來。 

  大郎又親幾口道︰「怪你飛蛾撲火一般不知就裡,明知那酒兒性烈,偏要做耍,虧你花樣多多,吃了苦頭罷。」 

  趙氏將頭抵其胸道︰「妾思忖我那陰穴,能禁住郎君巨物衝撞,區區酒水兒,哪有甚厲害?今番才知還有這般苦楚哩!」 

  大郎淫興已發,遂探手摸其陰戶,早已淫水汪洋。趙氏道︰「妾倒忘了,方才自說以酒傾身,乃是引火灼身,招郎君殺火哩!這番酒己被舔盡,心火上竄,待郎君與我殺火!」 

  大郎道︰「殺火之物乃近在眼前,為何不自取?」 

  趙氏故意道︰「在何處?讓妾一看。」 

  大郎笑道︰「就在老爺襠間,你卻不知?」 

  趙氏道︰「你欲消受,卻讓我來卸褲兒,做夢罷!」 

  大郎見他執意不肯,遂又哄道︰「我這物兒許久未肏你那水簾洞,若娘子親他,他便興高哩!」言畢,把個口兒湊到趙氏腿間去拱。 

  趙氏道︰「任憑你摩弄,只是妾不再斟酒哩!」大郎故意問道︰「卻是為何?讓我空舔這肉杯兒?」 

  趙氏道︰「郎君可憐妾身則個,實再不敢,殺死妾身了,況且,郎君也不與我殺火,我又何苦自找苦受哩!」 

  大郎道︰「恁般豈不渴死我也?」 

  趙氏道︰「送些水兒給郎君罷。」言畢臥下,拖來枕頭,也不管濕否,襯在腰下。大郎笑道︰「你那水兒有甚吃頭?除非合著酒兒。」 

  趙氏不依,見那大郎依舊穿著褲兒,遂騰手去卸,大郎也不加止,任憑滑了下來,哪知滑至半路,被甚止住,急扯不下,趙氏急道︰「這褲兒寬大,緣何扯它不下?」言畢,探手去摸前面,不意碰著一硬物,方知被那陽物阻住,笑道︰「原來是郎君陽物久未與妾陰穴親近,怕羞不願拋頭露面哩!」 

  大郎道︰「它若是羞,就不恁般硬了。」趙氏探進手去扯拽出來,捻於手心,猶如火炭烘手,堅若生鐵,奇大無比,趙氏看的好不動興,遂將陽物持於口邊,吮吸不休。霎時,陽物青筋暴脹,龜頭紫紅,卜卜的亂跳。 

  趙氏驚道︰「郎君陽物怒氣甚凶哩,緣何是好?」遂將其褲兒卸下。大郎道︰「定是他嫌門不當,戶不對哩!」 

  趙氏道︰「如何才門當戶對?只因你方才吃了陣花酒,又便宜了陰穴,他卻未曾沾得一些,焉能不怒?待妾身來侍奉它罷。」言畢去取酒杯,飲了些剩酒,含在口裡,騰身欲往上湊。 

  大郎急忙止住道︰「前番都已這樣飲過了,換個酒令罷!」趙氏將酒嚥了下去,道︰「換何酒令?郎君教我。」 

  大郎道︰「不若將菜餚撤下去,就盤置於桌上,與你飲個交杯酒罷。一頭飲,一頭尋那快活!」 

  趙氏笑道︰「一心怎能二用?何況,這方寸之地,怎好騰挪?怕不盡興哩!」 

  大郎道︰「莊稼收成,不論田地,若是你跌下,便是丟了,戰我不過,便罰一大杯,我亦如此。」 

  趙氏道︰「郎君豈不欺我!你酒量甚大,妾身定會吃虧的。」 

  大郎道︰「罰我便是了。」趙氏歡喜,起身將桌上收拾乾淨,又置上毯兒,那大郎坐上。趙氏見那物兒直立,遂假過去欲吃進去,被大郎推卻道︰「要面對面的幹!」 

  趙氏道︰「恐怕不牢實,郎君已坐了大半個桌兒,妾身坐於何處?」 

  大郎道︰「你可掰開雙腿,坐於我胯,定不令你跌下去,即便跌下去,卻是軟軟床榻,料不會生事。」趙氏依言,扶著大郎肩頭,掰開雙腿,騎於大郎胯間,大郎忙扶住陽物,照准陰穴,喊道︰「坐將下來罷。」 

  趙氏聞言,忙身兒下坐,叱的套將進去,不禁驚道︰「心肝,弄的滿滿實實的,不敢動了。」 

  大郎道︰「動與不動,你自作主張,管我甚事?」 

  趙氏初時徐徐套弄了幾回,不曾放馬馳驟,大郎亦覺不適興,遂緊緊摟抱趙氏,猛聳臀尖,霎時二人絞殺一處。 

  趙氏大叫道︰「痛殺我也,且慢慢的肏 罷。」一頭說一頭梳攏腿兒。大郎陽物被夾得十分暢意,便又聳動了數回,又不動了,再看那趙氏,那顧懸空?扳住大郎肩頭套樁,愈動愈速,淫水直流到桌上四溢開去,大郎也被激得陽物亂挑亂刺,下下直抵花心底處,心想道︰「使盡平生氣力,尚可補償前些日他孤寂之苦也。」 

  大郎想罷,遂著力頂送,再借趙氏七分力氣,弄得桌兒叱叱亂響,婦人兒哼叫連連。趙氏幹得正美,猛地裡大叫道︰「心肝兒,我欲丟矣!」大郎大喜,遂愈加著力,見趙氏兩眼兒翻白,高聲浪叫,狂顛不止,知是正洩陰精,遂又猛力挑刺,那趙氏四肢俱廢,跌下了桌去。 

  少頃,趙氏直起腰道︰「險些又跌下地!謝天謝地,若不是妾身心存一念,或是郎君再使些手段,落於塵埃不可!」 

  大郎聞言懊惱不已,遂道︰「罰酒不知罰於何人哩!可是哪個敗了?」 

  趙氏笑道︰「妾身未曾敗。」言畢又收緊陰戶。大郎道︰「莫非你又要幹上一回?」 

  趙氏笑道︰「若不將我人翻桌下,那酒便是你飲,亦是你敗陣也!」大郎聽他話裡狠毒,遂也發狠道︰「你這騷達達的樣兒,恨不得將你花心搗爛,看你還幹不幹!」 

  趙氏道︰「看郎君如狼似虎的模樣!要妾身欲吃杯罰酒都不允哩,今日妾偏要吃上十杯!看郎君有沒有手段讓妾吃!」 

  大郎咬咬牙道︰「好!好!送你十大杯罷!」言畢,將腿掰開,撐住桌兒,那趙氏上了身,依舊坐在腿上,二人又干了起來。正是︰ 

俏如活水分難斷,心似靈犀隔也通,

春色戀人隨好處,男貪女慕兩相通。 

  二人干將一陣,趙氏浪聲叫道︰「啊唷,郎君!莫要肏得恁般深,妾身那花心兒招架不住。」大郎道,「不頂住你花心研上一回,你怎能飲上酒哩?啊唷,我這龜頭亦麻麻的。」 

  趙氏道︰「郎君!莫要扳妾身臀兒,捻得痛哩!」 

  大郎嘿嘿笑道︰「不扳你的臀兒,倘跌你下去,那酒兒誰人飲哩?」 

  趙氏道︰「郎君的物兒將妾身扎得牢牢的,如槍挑一般,哪能跌下去哩?除非郎君先完事而罷軟中止了?」 

  大郎道︰「我完事尚早哩!這酒兒定是你飲哩!」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閨閣間歡語戲風情

                  詩曰︰

一番風鶴一番驚,閨閣幽情自不禁,

舊恨乍隨流水逝,新愁又似白雲深。

魚書寄去成空問,鴻信徒來莫慰心,

留得貞風付官人,蘭房有日共調琴。 

  且說大郎見趙氏似成竹在胸,言語下有那必勝之意,便道︰「若等老爺幹完了,你早將十杯大酒吃盡哩!」 

  趙氏道︰「妾身著飲得十大杯酒,豈不醉得爛如泥?那時郎君若興起,恐沒人與你殺火哩!」 

  大郎道︰「若將娘子殺翻飲酒,還須得我盡番氣力哩!」言畢,急急的頂送不止。 

  趙氏道︰「郎君緣何恁般急?你這寶貝若貪心,可割將下來,放至我肚兒裡罷!」 

  大郎嗔怒道︰「說得甚鳥話!若割將下來,豈不喪了性命?況呆物一個,藏於裡頭又有甚用?」 

  趙氏道︰「此言差矣,歷代朝中不是有太監麼?怎的無物倒還盡惹風流事兒?」 

  大郎道︰「休得咕嚕,速些套樁,莫耽誤我興哩,扒穩些,我欲大頂了!」話音未落,一陣乒乒乓乓的亂干,那趙氏叫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此言甚是有理,郎君久未與我歡會,倒也熬得我如饑似渴哩!」 

  二人歡歡干個不休,淫水滿桌,流溢下去,那趙氏陰精已丟了數回,情穴卻不捨那根昂然立柱,那大郎陽精洩了二回,轉瞬之間又豎將起來,大戰了數百回合,雙雙跌於床上又骨碌滾落地下,虧那大郎先忙忙的將陽精洩了,已軟一半,方才未被折戟。 

  大郎驚出一身汗來,再看趙氏,臉沾絳霞,顏似桃花,偏於一旁,亦是週身無力,大郎忙雙手去扶,登覺肌膚滑膩,柔軟無比,霎時,陽物又奮作,忙將趙氏撈將上床,撈開雙股,正欲刺入,卻聽趙氏道︰「心肝兒,妾亦死了,你可大力抽送罷,將妾送至仙境!」 

  大郎聞言,忙扶陽物至穴口,著力一頂,便盡根沒入。遂一陣猛送厲抽,直搗花心,那物兒於陰穴內四處亂撞,情穴兒欲傾頹,陽精與淫水混於一處,濕了香被。大郎每一次狠肏,趙氏身子都得一縮,伊伊呀呀叫得歡。 

  大郎正值興頭,豈能惜香憐玉?便佯裝未曾聽見,只是大力衝刺,一刻不肯罷戰。 

  趙氏被他幹得不再叫,癱在那處,任他大發虎狼之威,既無痛楚,亦無暢意兒。 

  又抽送兩個時辰,大郎性一急,把身子一抖,腳兒騰空,洩了,方才住手道︰「那罰酒十杯,今日即罷了!留著日後我痛飲罷!」那趙氏何聽那嚕?癱在那處,未動一絲一毫。 

  過了片時,趙氏才醒過來,覺戶內火一般灼痛,把手觸摸,莖毫成縷,陰穴微腫,內如蟻叮般的痛,把手一看,竟有些血絲,再一覷,不知是甚,又稠又滑,雖如此般,卻心舒意美。 

  趙氏再看身旁,大郎那腰間,碩大物件,猶如一件活寶,愈看愈發可人。趙氏看著,忘了前番的楚痛,遂想道︰「郎君此時正不想,何不去耍弄一番?」想罷,把手先去那胸上一摩,登覺油膩光滑,又移至腰間,將那活寶一捻,登時淫興勃發,索性將他擄揚一回,那物件又脹大起來,竟有尺餘,露出那朱紅蛋兒,奇妙之極。 

  趙氏週身燥熱難當,淫液津津,看那活寶,真欲合一碗水兒,一口吞下肚去,才覺滿意,雙手把玩,如賞寶一般,不忍釋手。 

  那大郎似醒非醒,又一把摟過趙氏,掰開雙腿,翻身跨上,又一頂,便連根送了進去,又是一陣大干,肏得趙氏喊爹叫娘,魂不附體,身似飛將起來,又如雲霧中一般,浪聲叫道︰「快活死了,我欲飛了。」大郎聞得此言,淫興大發,遂左衝右撞,橫旋直頂,竭力大送,弄得上面哼哼的叫,下面氣喘噓噓。 

  干有兩千餘回,大郎又把趙氏兩足勾在臂彎上,道︰「娘子不是欲飛了麼?郎幫襯你一回,再飛不遲。」 

  趙氏道︰「妾身遲早欲飛,你可乘飛之前,好生受用,切莫覆得我難過,否則怎能高飛?」 

  大郎聞言,道︰「令你升仙飛去罷!」言畢緊抱其玉腿,又狠力抽送了千度,干至酣美處,趙氏無暇再叫,只管閉目受用,細細諳那箇中滋味,大郎亦盡力搠了一千多度,卻自洩了。趙氏挺身聳臀大丟了一番,避於枕邊。正是︰ 

繡簾飄動,錦簾高張。排列的瓊漿玉放,怎可當閏中之樂;煌煌銀燭,賽過火樹銀花。香焚如麝,暗消朱玉之魂,衾抱鴛鴦,深鎖裹王之夢。趐胸微露處,笑看西自玉床橫。醉淨傳時,嬌似楊妃人夢起,正是未曾身到巫山峽,雨意雲情已恣濃。 

  二人稍息,便各自揩拭不止,床榻上狼藉一片,遍處盡濕。趙氏一頭拭那陰戶,一頭道︰「從來久別勝新婚,你我雖未曾久別,可久不甚親熱,亦似久別,今日倒意興情盡,只是這般天搖地動的大干,可曾驚擾了隔壁二郎?」 

  大郎道︰「這壁間修得甚嚴實,他何曾知我二人行樂?莫亂擔心!」趙氏道︰「方纔我浪叫得緊,恐由那壁頂垛子口傳將過去,倘二郎聽見,卻也羞人哩!」 

  大郎笑道︰「即便傳將過去,二郎亦在夢中,何曾聽得?」 

  趙氏道︰「二郎已至體壯精強年紀,若知我二人閨中之樂,不知他又作何想?」 

  大郎道︰「娘子恁般屬意於他,自去問罷!」趙氏羞紅了臉,嗔道︰「順口提了便是!郎君卻拿我笑柄!」 

  大郎道︰「你以為男子離了那陰戶便無處殺火了罷!你可知男子打手銃的事兒?」 

  趙氏道︰「此話怎講?」 

  大郎道︰「男子若腰間物兒硬起,無婦人在旁,便可自家將物兒擄揚,由慢及速,由松至緊,火候一到,便可洩出精哩!」 

  趙氏道︰「你怎知這打手銃的手段?」 

  大郎道︰「當初未娶你過門之時,日思夜想,那物兒自是多硬少軟,便自家把手去弄,哪知愈弄愈爽,倒將水兒洩了出來,至那後,倘物兒倔然而立,便派五將軍將他安撫。直至娶你過門,方才住手。」 

  趙氏噓了口氣道︰「想不到男人有那手段殺卻火兒,可爽麼?」 

  大郎道︰「無處殺火,那般弄法,倒也算爽利,今得了你這妙人兒,那般弄法,又怎及在你陰戶內出入那般爽利哩!」言畢,呵呵大笑了一番。 

  趙氏道︰「依郎君言下之意,那二郎尚未聘得女子,若動起春情,可也依你那法兒打手銃罷?」 

  大郎道︰「人人皆可,只是,不知他可知曉?」趙氏戲道︰「你可將秘法傳於他。」大郎道︰「不知羞恥。」 

  趙氏又道︰「男兒實則苦也,慾火一炎,卻無處殺火哩!」大郎道︰「正是,婦人卻幸矣!」趙氏道︰「何以見得?」 

  大郎乃道︰「婦人興起時,隨手取一物,便可消遣,怎不能說算幸?」趙氏道︰「我卻不信你這油嘴滑舌!何不道出一二?」 

  大郎道︰「自家挖進手指,便可止癢,何況,那些牛角、瓜果之類,豈不是以物當物,容你消受?」 

  趙氏聞罷,羞得雙頰暈紅,嗔道︰「郎君作賤婦人也!想婦人那處,怎可容異物入進,內皆細皮嫩肉,稍不謹慎,便傾頹殆盡!假使異物入進,亦是牛頭不對馬嘴,更不能適興盡意哩!」 

  大郎道︰「這只是說單人獨處時做的事兒,怎管那些理數?所謂饑不擇食,淫不擇物哩!」 

  趙氏道︰「倘若二郎亦淫不擇物,哪日趁你不在,一頭與我強行那快活之事,我便將你方才秘法,傳授於他,即便你捉姦於他,他亦可依你所言而辯,你又該當何論?」 

  大郎道︰「娘子愈說愈下作!常言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兄弟情深,他豈可與自家嫂子行奸?」 

  趙氏道︰「常言亦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哩!」言畢,嘻嘻的笑。 

  大郎道︰「你這騷娘出得此言,與那煙花女子無甚兩樣,莫再胡言!」趙氏道︰「郎君剛買得那侍女鳳兒,妾見她生得甚是貌美,戒勸郎君切莫去拈花惹草哩!」 

  大郎道︰「那小所寶兒何嘗不清秀俊俏,娘子勿心存邪念哩!」二人大笑一回,遂相摟抱,交頸共枕而眠。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嬌奴兒初試雲雨情

                  詩曰︰

脂香粉膩惹俏郎,醉擁狂淫笑眠斜。

今日朱顏何處在,琵琶已向自他家。

愁深日似深填黛,恨極時將淚洗妝,

一段無辜誰與訴,幾番刺繡不成行。 

  且說大郎與趙氏二人自顧行歡,趙氏那浪叫聲倒真驚擾了隔壁二郎。那二郎年已二十一,男女歡愛之事,雖未及歷得,卻也道聽途說了些許,只是自家生性高傲,非傾城傾國之色亦不娶,故年紀增長,卻不得婚配。那慾火升騰千丈,好在近日自家聘得那鳳兒,生得貌美,他便時時思量道︰「我這童子身,何不與那鳳兒幹上一番,定是妙不可言哩!」 

  是夜二郎正待睡去,卻聽隔壁兄嫂雲雨之聲自跺子口傳來,不免心內癢癢,那般的狂干怎會不擾他?況他又是童子,未曾經見,二郎欲把住心神不去亂想,怎奈那間壁浪叫淫語,喧天動地,令他無眠。 

  二郎索性披衣下床,見屋角有一梯兒,便搬將來,急急的爬至屋壁頂那跺子口處,探頭看去︰但見得兄嫂二人赤精條條的摟在一處,交疊成一團,唧唧的干個不止。 

  二郎暗自竊喜,淫興勃勃,又生怕跌將下來,把手牢握梯頭,再細覷,趙氏身兒一團雪白,那奶子圓挺,閃個不止,白生生的兩條腿間,一團黑毛兒時隱時現。 

  二郎看得呆,卻怎也覷不見那陰戶兒是甚模樣。心想道︰「不想這男歡女愛竟是如此光景,定是有趣味哩!」遂一手緊握梯頭,一手去摸襠下,那物兒早脹得鐵杵一般,將褲兒撐得老高,二郎怕再覷下去跌下,忙忙的退將下來,急回被中,卻難以成眠,陽物更是作怪,慾火焚身,週身栗栗!苦熬一夜,直至天亮。 

  次日,大郎因與趙氏昨夜行歡多時,故日上三竿,還未曾起來,二郎心下明白,也不去喚醒兄嫂,見一瓶中插花兒乾枯,忙遣使鳳兒去採摘牡丹。 

  風兒見主人喚他,心下暗自忖道︰「這跑腿事兒,理應喚寶兒去,怎喚我女孩兒家?」又想道︰「平日這二管家待人甚是老實,把自己當妹兒一般,卻也無甚礙。」想罷,起身應允而去。 

  此時正值仲春時節,鳳兒手提竹籃,移動蓮步,便往後花園來。暖陽直照,週身舒暢,遂舉目四觀,只見園林織錦,堤草舖茵,駕啼燕語,蝶亂蜂忙,景色十分艷麗。須臾,轉到一花丘上,正見牡丹盛開,真是好花!有《牡丹詞》為證︰ 

洛陽千古斗春芳,富貴爭誇濃艷妝,

一自清平傳唱後,至今人尚說花王。 

  風兒目睹此景,索性輕置花籃,拾階而坐,暗忖道︰「這二管家丰姿韻秀,一表人材,自他來後,這二郎即時時使喚他,也是輕言細語,並時時以目傳情,難得遇這般主人。日後,且手腳放快,討他歡喜罷!」 

  鳳兒想罷,又想道︰「今兒怎不見了寶兒那,他長得倒也白白淨淨,乖巧活潑,也是一個緣字,與我雙雙而至於此。莫非這莽見天氣暖和,藏於花園中偷懶也不知哩!」想畢,忙又提起花籃,四處尋覓。 

  鳳兒走至一月亮門,抹身進去,猛地裡見前面一簇花團後,似有人影,忙撥開花梢,果見是那寶兒背影兒,正欲喝問,又想道︰「且看他干甚來著?」想畢,便立定細觀。 

  只見寶兒坐一石凳之上,把雙手在腰間亂動,抖肩聳腰,哼哼唧唧。鳳兒疑惑,不知他做何勾當?待細一覷,竟不從得見。遂轉至斜刺裡欲看個究竟。 

  憑借那花梢遮掩,鳳兒舉目一觀,大吃一驚!登覺兩腮火灼一般,心中暗罵道︰「這小賊囚竟做如此勾當!」你道寶兒做何勾當? 

  原來,寶兒雖年紀不大,書卻看的不少,曾偶拾得一書,名為《春宮秘笈》,那書中俱是些男女之間如何幹事的言語。說甚男子可自行殺火。不比那二人作樂差多少。遂趁這大好天氣,潛人園中,倣傚那書中一回。 

  這會兒,他正閉目吸氣,手握襠中直挺挺六寸長那物,舞得正歡哩!鳳兒本欲叫住,卻又不忍,想看個稀奇,畢竟思春之時,見此物件也聊消欲止,不禁手扶花枝,癡癡看著。 

  寶兒索性站起,褲兒突的掉下,兩條肉腿掰開立定,把手上下忙得不可開交,剎時陽物又比先前漲大許多,青筋暴突,昂昂然,怒髮衝冠。忽然間,寶兒似聞甚動靜,把住那物不動,只把眼光前後亂覷。 

  風兒正看得如醉如癡,襠中早已春水汪汪,見寶兒轉頸來看,忙蹲至花下,如做賊般,心底思忖,這個肉棒棒若戳在自家的襠裡,是何等受用哩!只是自己是黃花閨女,不曾與人幹過,想那物肏進去,定是好滋味哩!莫若讓寶兒來幹上一回,也知那滋味究竟何如!鳳兒強忍騷癢,探頭偷眼又看。 

  這回只見寶兒仰面朝天臥在草地,雙手依舊擄個不止。口裡悶哼如牛。鳳兒想道︰「可憐那廝無處殺火,淫興難耐,實是可憐,若將那物件插於我穴裡,不知有多快活哩,恁麼個標緻的小官人,尋都不易,今卻赤精條條,不若大著膽兒,趁此良機與他幹上一回,俱都殺火,豈不美哉!」 

  鳳兒春思飛揚,不意腿間似有熱流溢出,想是陰中作怪,忙撩開裙裾,探入小衣,把手一摸,果然濕答答的,陰中奇癢不止,又在肉縫間深挖一回,不挖則已,經這一挖,更是麗水泛溢,登覺週身無力,趐了半邊身兒,險些倒將過去。 

  鳳兒頭目森然,舒爽無比,原來恁般受用,著實快活死人也!不覺叫出聲來,一隻手指難解其癢,又加進一根,一出一進,滑滑溜溜,把個陰戶攪得騷浪翻滾。抽插之中觸著一物,似小兒蜂兒,柔嫩無比,觸之則麻癢,甚是快意。風兒自忖道︰「此莫非是人言的花心不成?」尋思片刻,又歡挖不止。 

  再去相那寶兒,見他身兒大抖,雙手舞得生風,時而仰臥,時而側腕,好不難過。 

  日影稍斜,風兒猛記得公子吩咐之事,卻於此流連荒唐半日,回去如何交待?不由暗暗叫苦,忙整好衣裙,正欲離去,不忍又轉頭去看,卻見寶兒仍側身而睡,心想道︰「這廝膽兒甚大,自顧消遣,卻不怕回去面上不好看!不若將他喚上,一併回去,也好說話。」 

  鳳兒主意打定,遂移步上前,把手急拍寶兒,寶兒已熟睡,哼了一聲,翻身過來。風兒忙忙的摀住了臉,又氣又喜。 

  氣的是他只顧貪睡,耽誤正事,喜的是他腰間之物仍紫昂昂而立。 

  鳳兒雖頭扭一旁,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回,那物卜卜的猛跳,似欲衝鋒陷陣,少頃,鳳兒慾火慫恿,前番自家弄了一回終是乏味,今番這活生生的傢伙就在眼前,豈有放過之理?遂不顧羞恥,急坐在寶兒身旁,把手擄起寶兒陽物來,那採花之事早已被丟於東洋大海裡去了。 

  鳳兒未及一刻,便驚得魄魂飛散,這物兒非同尋常,如此崛壯,倘若刺入陰中怎能受得住?又轉念想道︰「人言天下最快樂之事莫過於裙下襠中勾當,今天賜良機,何不試上一試!」 

  鳳兒淫心大動,再無他顧,急急解下褲兒,露出白馥馥光肥肥的陰戶兒,又掰開雙腿,照准寶兒那鐵硬陽物,一蹲一套,禿的一聲進了半截,鳳兒不由倒吸口涼氣,暗忖道︰「竟恁般容易?」 

  你道緣何這般容易一肏便進?皆因鳳兒方才一旁把手挖了自家陰戶半日,早已寬綽,加之寶兒陽物其勢昂揚,故而一坐便吞龜而進。 

  寶兒忽的醒來,見光溜溜一身兒騎於自家身上,早使粉白的陰戶吞鎖了陽物,不禁又驚又喜,待仔細看去,卻是鳳兒,當下驚喜道︰「風兒此來乃雪中送炭哩!」 

  鳳兒臉頰通紅,笑道︰「方纔我尋你,見你那模樣好笑,特地與你殺殺火兒,快快幫襯罷!還未全入哩!」 

  寶兒聞罷,心中大喜,忙摟其柳腰,著力吞鎖,往上頂刺,鳳兒貪得痛快,遂也胯下著力,猛套下去,怎知這一套使他痛得難過,不由得緊皺眉兒,不敢長驅直人,又捨不得歡暢滋味,只淺淺的套樁。 

  寶兒見罷,道︰「鳳兒且慢些,你那元紅未曾破得,須要徐徐的幹事。」鳳兒聞言,研研摩蕩,不敢狂縱。 

  少頃,鳳兒覺得兩腿酸麻,研磨經周,起身,那知淫水淋淋,澆了寶兒滿肚皮兒,寶兒位扯住鳳兒,不讓離去,鳳兒蹲也不是,立也不是。那紅鮮鮮的洞兒翕扣不已,惹得寶兒興起,忙將風兒摟住,心肝寶兒叫個不停。 

  此時鳳兒騎虎難下,四肢亂舞,寶兒見其騷狀,淫興更起,猛的將他扯倒於地,把身覆住。 

  鳳兒方才未盡興,索性老著臉兒與他親熱,寶兒那想今日天上有大好事兒掉下來,忙脫盡褲兒,又將鳳兒上衣服剝下,興發如狂,扶住陽物照准花房便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採花不成遭蜂蟄蕊

                  詩曰︰

誰能相隔不相思,只恐相思無了時;

猶記燈前初邂逅,豈忘月底共淒遲。

羅浮有夢花魂香,碧海無期燕彩癡;

此夜斷腸渾不見,為唧知淚寫新詩。 

  且說寶兒見大好事自天而下,好不驚喜,遂三兩下剝去鳳兒上衣,興發如狂,扶了陽物沒 沒腦往鳳兒腿間亂戳,戳了半日,竟不得其門而入。 

  鳳兒俏眼乜斜,臀兒狂擺,久久不見那物兒肏將進來,忙把手去摸,卻見那物盲眼般的橫衝直撞哩!氣得鳳兒把手狠捻他的臀尖道︰「你這物兒無用,連門兒都尋不到麼?」 

  原來,寶兒一時心中老大著忙,竟肏得那尿口兒裡去了,幸而僅入寸許,若不是鳳兒止住,恐將尿窟決裂!討了個沒趣,一時又不知所措,急得兩眼爆火。 

  鳳兒見狀,又好氣,又好笑,道︰「若不是我心細,又要痛殺一回哩!好個童子身,正對我這處女身兒,真乃天緣之合哩!速速尋對了門戶入罷!」 

  寶兒性一急,遂覆在鳳兒的嫩肚皮上央求道︰「姐姐好心,幫襯則個!」鳳兒微歎口氣,探手捻住陽物往裡一送,禿的進了半截,卻又死死阻住,不讓再進分毫。 

  寶兒登覺魂飛天外,那物兒被熱水兒濕浸,妙不可言,卻覺鳳兒緊鎖,不解道︰「姐且要天緣之合,怎又不讓物兒肏進哩?」 

  鳳兒笑道︰「你哪裡知曉,只怕肏將進去,卻也熬不住痛哩!」言畢,把手依舊阻於陽物根兒不動。 

  寶兒道︰「姐姐放心罷,小弟先研磨一番,待你牝中闊綽,即可大抽大送。」 

  鳳兒道︰「甚好!」寶兒話雖如此,可正銷魂時節,怎能依言而行?遂聳身大進,卻又被鳳兒纖手捉住。 

  寶兒心焚難當,連連哀求,怎奈鳳兒死守營門,寶兒無奈,只得把龜頭在門戶上研擦,以觀其態。 

  如此一弄,倒惹得鳳兒淫興如狂,哪裡還守得?棄了手去拽住寶兒臀尖大叫。 

  寶兒大喜,腰上著力一頂,遂至花心深處,唧唧的抽插。只聽「啊唷」一聲,鳳兒緊咬寶兒,痛叫連聲。心申暗道︰「死賊囚終破了我的身兒了!」 

  那寶兒只顧爽利,狂抽亂插,可憐鳳兒在下櫻唇微張,黛眉緊鎖,遂又叫道︰「好哥哥,且慢些,痛殺我也!」寶兒那懂憐香惜玉,反倒大抽大送。約抽了兩百餘回,鳳兒亦覺不似先前那般痛楚,只酸癢難過,遂緊摟寶兒腰上,聳臀迎湊不歇。 

  寶兒精神狂逸,大肆抽送五百餘下,畢竟初行雲雨,不懂固精鎖氣,任憑那陽精大洩,少時便如死豬一般,倒於鳳兒身上不再動了。 

  鳳兒正幹得興酣,忽見寶兒那物兒軟兒郎當而出,心中怏怏,暗想道︰「銀槍蠟頭!」遂掀下寶兒,再看地上草間,血水淫液模糊一片,似覺那陰戶脹痛,把手一摸,倒腫得似饅頭一般。 

  鳳兒心中淒然,不想今日採花未成,反倒被來了花心去,況又未盡興,好不難過。這般一走了之,似有不甘,遂順手折斷一花枝兒在那陽物上摩蕩,豈料,這一摩不打緊,那物兒反倒又威威挺立而起! 

  鳳兒見罷,吃了一驚,疑竇那物兒怎的說軟便軟,說硬便硬?神龍般變化自如?正思忖間,寶兒翻身躍起,撲倒鳳兒,將雙股一推架於肩上,挺槍又刺。 

  鳳兒陰中本已淫水波蕩,不須寶兒著力,禿的一聲陽物盡根沒入。直搗花心,鳳兒神魂飛越,扳了自家肥臀幫襯。寶兒一見,奮力衝突,來來往往,少頃便是五百餘抽。且下下不離花心,搠刺不寧。 

  鳳兒身如花枝亂顫,伊伊呀呀叫個不止,倒惹起寶兒慾火,昏昏然不知身居何處,抽拽失序,氣喘噓噓,如此妙人兒,恨不得一口吞下,思忖間,又抽送有兩百餘回,漸覺鳳兒陰中春水枯斷,遂慢抽淺送,引那麗水再出,令那境界活潑。 

  鳳兒亦覺陰中甚澀,知陰精已洩,只是初嘗快活滋味,不忍罷手,遂星眸閃動,勾引道︰「不想你這童子身,倒也有些風月手段,肏得我遍體趐癢。」 

  寶兒抵住花心,將舌尖去舔鳳兒的香唇,道︰「實不相瞞,小弟幸獲一書,知些男女歡會事兒,只是從未經歷,今幸逢姐姐相賜,也是天緣!」少頃,又道︰「待我再弄個手段與姐姐耍一回。」說罷,又急急抽送不止。 

  鳳兒復被肏得暈去,哪裡還知曉寶兒再耍甚麼手段?寶兒大幹了一陣,卻覺鳳兒久未曾動,出無回息,慌忙拔出陽物,捧起鳳兒粉面,以口布氣,少頃,鳳兒才醒轉來,罵道︰「死賊囚,不與你耍了,方才險些要了我的命,扶我起來罷。」 

  寶兒順勢摟了個滿懷,腰間那物兒又直挺挺豎起,鳳兒捻著,不忍釋手。寶兒道︰「姐姐下面還欲貪吃麼?」說罷就地而臥。 

  鳳兒亦不答話,躍身跨馬剝開陰門照准龜頭便樁,淫水四溢,直直抵住花心,酸癢趐麻魂飛魄蕩。大起大落,研摩頓挫,趐乳搖蕩,火盛情湧。又手撐於地,研研磨磨,浪叫連連。正是︰ 

蜂忙蝶亂兩情癡,嚙指相窺總不如;

如使假虞隨虎滅,豈非愈出愈為奇。 

  寶兒哪經過這陣勢?恍惚之間,登覺龜頭陣陣緊張,忍禁不住,狂洩不止。 

  鳳兒陡覺陰中失勢,遂掀起臀尖,見寶兒那物兒漸漸罷軟,覺得甚怪,把手一摸陰門,粘乎乎的,知是他亦洩了,遂胡扯一把花草,揩抹乾淨,穿好衣裙,再看紅日已西斜,燕歸巢,鳥歸林,猛然又記起採花之事,慌忙立起。 

  寶兒見狀,忙問道︰「姐姐緣何慌張,莫非有人來麼?」 

  鳳兒道︰「二公子本吩咐我來喚你採花,你竟不理,都是這般時候了,如何去向二公子交待?」言畢,急得眼淚汪汪。 

  室兒笑道︰「怕是戲言罷,公子怎恁般喚你我尋花?又有甚用?管他的,我已採得一枝花了,餘下的待你採罷!」 

  鳳兒怒道︰「不知羞恥,今日讓你佔了便宜,看我不稟告公子,將你打死才怪!」 

  寶兒嘻笑道︰「敢麼,不怕壞了你的名聲?還是與我做對小夫妻罷!」 

  鳳兒聞言,心中甚喜。口上卻道︰「不與公子說,便與夫人說罷了!」 

  寶兒道︰「那夫人怕也不是好正經之人。尋個空當,小弟讓他諳一回滋味,看他怎生待我?」 

  鳳兒笑道︰「也不想想你是甚模樣,夫人也是你碰的麼?」 

  寶兒道︰「怎的不能碰,像今日與你做成一處,碰了又怎的?」 

  鳳兒怒道︰「實在可惡!得了便宜倒戲我,日後休再近我!」這言一出,寶兒忙又老著臉兒靠過來道︰「姐姐息怒!今晚請來我處歡會!」 

  鳳兒道︰「你攔了蜜糖說話也休欲再近我半步!」言罷,抽身便走,方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原來陰中腫痛,舉步艱難。 

  寶兒大笑不止,戲道︰「早是破罐子哩,還裝妖作勢扮那黃花處子!」 

  哪知鳳兒耳靈,聽寶兒罵他,也不顧痛楚,三兩步折回來,手指寶兒罵道︰「你這死賊囚,佔了別人便宜還口出惡語,早晚不得好死!」 

  寶兒見鳳兒花容失色,知其動了怒,忙陪笑道︰「小弟該死!適才上手,便知姐姐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女身兒哩!」 

  鳳兒聽罷,嗔道︰「我那落紅你已見得,卻又戲我,好不氣惱!倘不信我痛得難忍,待我再脫下褲兒,讓你一看,都腫起來哩!」 

  寶兒笑道︰「這滿園蜂忙蝶亂,何人說得清那些蜂兒鑽入你裙中,蟄上一回,那妙物兒便腫將起來?」言畢,掩口又笑。 

  鳳兒怒火萬丈,罵道︰「遭天殺的,日後蜂兒定圍定你胯下那臭物兒,將他蟄得腫爛才好!」 

  寶兒道︰「使不得!蟄爛了我的物兒,何人又替你採花!恐那時,倒真有蜂兒采你那花心了哩!」言畢,又呵呵笑個不已。鳳兒更怒,拾起草邊一枝石子朝寶兒打去,寶兒大驚,忙捂頭落荒而逃。正是︰ 

一刻值千金,嬌娃欲斷魂。 

  鳳兒踉踉蹌蹌的尋到花籃,忙又去採了一枝牡丹,放至籃中,勉強走過園中,見花甚是茂盛。正是︰ 

百花競爭,萬卉爭妍,紅紫聞芳兼,拴不住滿園春色,妖妖爭艷治。掃不開,邊地腿脂。幾陣春風,頻送下幾番紅寸。一群啼鳥,還間著一點流螢。覓蕊遊蜂,兩兩飛來枝上,尋花浪蝶,雙雙簇到梢頭。數不盡,半開半放的花花蕊蕊,捎不來,又嬌又嫩的紫紫紅紅。 

  鳳兒亦不敢久留,便忙忙的去回復二公子。 

  且說二郎正於店中閒坐,見鳳兒一足高一足低的進來,忙問道︰「緣何才回?」 

  鳳兒躬身撫腿,道︰「適才小奴去後花園,不慎跌了一跤哩!故此這般時候才歸。」 

  二郎見他走路模樣,便不深疑,吩咐將花兒插在瓶中。鳳兒依言,忙將殘花從玉頸瓶中摯出,又將新來之花插入。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多情公子力戰群芳

                         詩曰︰

美色人所慕,不獨在娥眉;

鍾情正我輩,豈懼世俗嗤。

美哉其楚玉,天生俊麗姿;

崔襄誠放誕,兒郎亦太癡。

幻成雙鳳侶,峨弁而結縭;

奇情適相值,風流冠一時。 

  且說鳳兒依公子之言,忙將殘花從玉頸瓶中摯出,又將新來之花插入,忙動之中,又憶起方才在後花園中情景,登時霞飛雙頰,心跳如鼓,股間春水汩汩,意醉神迷,已不能自持。怕公子看出破綻,便故作無事般的亂忙。 

  那知二郎自鳳兒歸來,便相他不已,見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兒,遂問道︰「後花園何景令你如此神往?」 

  鳳兒忙道︰「後園百花爭艷,奴兒偶憶起那狂蜂採花之景,故此走神。」 

  二郎故意不解道︰「狂蜂採花是自然之事,有甚奇怪?」 

  鳳兒道︰「公子有所不知,那狂蜂採花,甚是恣意縱意!」 

  二郎道︰「你又非狂蜂,怎知那採花滋味?」 

  鳳兒笑道︰「奴奴曾嘗得此味,故知。」言罷,登覺失言,慌忙以手掩口。二郎聽他言語,又見他那慌張的光景,心下已明白幾分。 

  二郎佯作不諳,道︰「原來你方纔已採得花了,難怪得其中趣味!」鳳兒聞言,羞得桃腮紅遍,亦不言語。 

  二郎又道︰「只可惜我恁般年紀,卻不曾知那採花是何等趣味哩?」 

  鳳兒道︰「後花園遍園花開,公子只管去採則個,便深知其中趣味了。」二郎道︰「那採花之事,乃是婦人之為,堂堂男兒,豈能做那細事?」鳳兒口無遮攔問道︰「不知公子是指那般採花?」言畢,忙又掩口止聲。 

  二郎道︰「是言那採花乃細事兒,男人手大,摘取不上手哩!」鳳兒輕舒檀口,又誘他道︰「公子錯矣,那採花之事,正應是男子所為哩!」 

  二郎驚道︰「何以見得?」 

  鳳兒道︰「男人倘是老採花,那花兒才喜哩,窈窕為君開,任君所求哩!」言畢,笑個不已。 

  二郎笑道︰「婦人緣何不能採得?」 

  鳳兒往二郎身邊捱了,低聲道︰「公子又有所不知,那婦人採花,蜂兒便來庇護,將婦人蟄得落荒而走哩!」 

  二郎見鳳兒偎擾自家身旁,登覺一股香氣沁鼻而來,便也往他身邊偎過,抵住鳳兒溫溫軟軟的身兒醉了,低道︰「方纔你於後花園採花,可被那蜂兒蟄過?若是蟄過,怎不見你有紅腫之處?」 

  鳳兒把趐胸一挺,笑道︰「公子說的是,奴奴正欲採花,不意一狂蜂自褲管鑽入,於那裙中蟄上一回,痛得奴奴連走路亦不穩了!」言畢,把那騷騷的眼光去勾二郎。 

  二郎聞言,遂手扶鳳兒趐腰,道︰「蜂兒蟄於何處?倘還疼痛,可否允小生代你撫摩?」 

  鳳兒笑道︰「蜂蟄之處,白晝尚可勞公子撫摩,若是晚間發作,可如何是好?」言畢,秀眉舒展,明眸凝視。 

  二郎不能自持,欲將鳳兒摟將過來,鳳兒半推半依道︰「恐有人走動,若是發覺,面上不好看。」 

  二郎道︰「晚間疼痛,無人伺候,待小生前來,與你療上一回,可應允?」 

  鳳兒道︰「不可,男人足重,若行走起來,被人發覺,羞殺人也,今夜倘若奴奴熬不得腫痛,容奴奴前去公子處,公子可虛掩門兒,待二更之後奴奴便至!」 

  二郎驚喜,趁勢在鳳兒腿上捻了一把,低聲道︰「今晚你定讓小生知那採花之趣味!」二人正說間,寶兒闖了進來,鳳兒佯作手捻帕兒,作拭拭的光景兒。二郎心下歡喜,欲去洗灌一番,夜裡好行那採花之事,便離堂而去。 

  寶兒見二郎離去,便走將過去,一把摟住鳳兒,捧其粉臉上親了一回,方才道︰「心肝兒,今日可銷魂?」 

  鳳兒嗔道︰「魂倒是沒銷,可那私處腫得甚凶,不知哪天才痊癒?」 

  寶兒聞言,忙探手於裙下撫了幾回,嘻笑道︰「腫便好,不腫怎可知銷魂?」 

  寶兒見門前人多眼雜,忙扯鳳兒纖手,道︰「有話與你說,且隨我來。」 

  鳳兒以為他真有甚事兒欲告,便緊隨其後,行至堂門外。寶兒卻不言語,把手欲摟鳳兒,鳳兒道︰「有甚鳥事,速速道來!」 

  寶兒道︰「待與你親上一回,再說與你聽!」 

  鳳兒聞言,忙湊上櫻唇,寶兒大喜,把口迎過,口對口又著實咂了一回,方才移開口道︰「一回生,二回熟,今晚姐姐可來我房中,定令你爽利如升仙一般樂!」 

  鳳兒己答應了與公子私會,見寶兒又邀他,不好違約二郎,遂想道︰「這廝今日已破了我身兒,不可讓他連連得手,我可假意允他,讓其空等一晚,熬殺他也!」想罷,道︰「如此樂事,怎會不應允。你只管候我便是!」言畢,探手於寶兒俊臉上撫了一回,方才各自散去。這正是︰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且說那趙氏二人,一直睡到黃昏,大郎因事外出,趙氏便下得樓來,剛至後堂門首,猛聽有人嘻鬧。忙駐足細聽,方知是寶兒與鳳兒,待仔細又一聽,二人竟恣意打情罵俏哩! 

  趙氏好生驚奇,心裡暗罵道︰「這對小騷人兒,卻暗地裡鬼混哩!待聽他倆說些甚。」遂側耳靜聽。當聽得鳳兒說那私處已腫,如何如何,趙氏大驚,暗想︰「想不到那小騷貨竟將身兒破給了寶兒。」趙氏又聽寶兒邀鳳兒晚間去他處歡會,不禁大驚失色!忙忙的自回房裡,想道︰「這些小騷人兒竟背主人鬼混,成何體統?待晚間去抓個正著,不怕他倆不羞!」想罷,自顧忙活去了。 

  且說鳳兒胡亂吃了些飯食,見時辰尚早,便回房倒頭就睡。暗暗思忖道︰「待養足了神兒,晚間還得與二公子歡會哩!那二公子料不定還是個童子哩!肏將起來,別是一番滋味哩!」 

  月上梢頭,二更鼓響過,鳳兒在床上翻來覆去,遍身燥熱,白日之事恍在眼前,幾次欲去二郎處幽會,又猶豫不定。暗恨自家不爭氣,僅三言兩語便許諾於人,怎生是好?偏偏這惱人春夜,叫人怎能獨眠?肉慾之情,非禮所能禁,箇中滋味,怎忍割捨,鳳兒一番胡思亂響,不覺褥兒已被浸濕大片,摸生門,早已濕透!如何殺此難耐慾火,罷罷,既答應人家二郎,何苦苦熬自家,分明有福不享! 

  鳳兒心一急,忙披衣而起,竟連裙兒也忘了穿,精赤著下身就住外走,走了幾步才覺下身光溜溜的,不覺啞然失笑,急忙返回,穿上裙兒,直奔二郎住屋而去。 

  且說二郎住屋,大約有幾十步便可至。此時夜闌更深,蛙叫蟲唱,明月高懸,疏星排列。鳳兒急急如風,穿過小軒,繞過石橋,曲徑通幽,頃刻來至二郎房門外。 

  鳳兒驟然止步,閃於房角,四顧無人,復又閃出,忙去推門,門果虛掩著,呀的一聲響,溜進房內,聽帳中鼾聲如雷,鳳兒捺不住心頭狂喜,輕手輕腳直奔床前,撩開帳幔,魚一般滑進二郎被窩中。 

  且說二郎洗濯罷了,天剛黑,便早早的回房,專等鳳兒前來,等了近兩個時辰,直至二更連人影兒也不見。二郎尋思道︰「莫非鳳兒相戲?」又覺不似,轉又思忖道︰「他即屬意於我,況又申之再三,豈有不來之理!」 

  二郎不知不覺中竟一頭睡著了,朦朧之中似覺一溫軟之軀趨進被中,知是鳳兒赴約來了,把手去扯鳳兒下衣,一摸精光,二郎驚了一回。 

  二郎忖道︰「我未上手,他便騷得緊。」忙探手於鳳兒趐軟身上遊走不止,腰間那物兒登時挺起,鳳兒捻住不放,怎奈抵在髖上,亦不入巷,急得鳳兒如泥鰍入泥,亂鑽亂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佳公子錯將桃認李

                  詩曰︰

新樣雲鬢耐寶釵,紛紛俱是踏燈來;

三年一別渾如夢,繡戶曾經帶月開。

花影風搖蠟炬紅,莆芍隱隱到華堂;

得從此地逢佳節,只把多情感玉郎。 

  且說鳳兒進得二郎房中,急急趨進被窩中,摸其陽物,卻也硬挺,只是捻住入不進陰門,急得如泥鰍入泥,亂鑽亂擺。 

  二郎探出大手,至陰戶撫摩良久,繼而下移,遍梳玉體之後,雙手又摩至那肉縫兒處,久久摩弄,急得鳳兒央求道︰「好公子,有甚好耍的,還不速速替奴妾殺火!」 

  二郎亦不作聲,將小腳提起一尺,擱在肩上,扶著陽物往裡便入。初時似小和尚探頭探腦,攪得鳳兒陰水長流,暢快至極,趐癢難止。 

  二郎把手摸著陰戶四周,登感陰氣發動,沛然成雨,遂挺陽物一插,直到花心深處,喜得鳳兒金蓮急舞,直是心肝迭迭亂叫。 

  二郎聞得浪叫,更是肏得虎虎生風,夾帶唧唧水聲,當下就抽送了一千多下,肏得鳳兒花心怒放,陰精頻丟。比白日在草地上干真是另一番滋味哩! 

  二郎初識雲雨之歡,何俱關隘萬險,一路馬不停蹄,衝殺不歇,足足干了兩個時辰,亦不怯陣。 

  鳳兒雖嫩花一枝,卻早嘗過風雨,亦無所畏懼,猛聳臀兒,極力往上湊迎,不計多少回合,卻未分勝負。淫水汗液相裹,把個褥子濕透,連換三塊巾帕依舊揩它不淨。 

  二郎初次上陣,摩拳擦掌,愈戰愈勇,那物兒暴跳如雷,可憐鳳兒嫩戶,本已遭受摧殘,又經這一番狂弄,早被肏得得紅腫發亮,卻貪爽利而迎戰不歇。被肏得暈死過去幾回,醒來依舊不依不饒。 

  二郎見狀,忙道︰「心肝今日去採花,不知那蜂兒蟄你何處?」 

  鳳兒嬌喘噓噓道︰「正是那妙處哩!」 

  二郎笑道︰「想必那蜂兒是雄蜂,不然怎一頭偏去蟄你那私處,況且,許知你是處兒哩!可惜,這頭遭異味竟令一區區蜂兒搶吃前頭了。」 

  鳳兒笑道︰「公子又有甚怨,此刻不是正恣意狂蕩受用麼?」 

  二郎道︰「心肝有所不知,男人喜采那從未曾被人碰得的花,倘被別人碰過,採摘起來,卻是煞了風景!」 

  鳳兒聞言,知二郎話中有話,忙撇開道︰「公子氣力不濟,卻尋些話兒遮掩,有手段且只管施些出來,讓奴妾受用。」 

  二郎思忖道︰「好個聰明奴兒,明知我是說他,他卻撇開引我動火哩!」卻道︰「好比你這妙物兒,被蜂兒搶先蟄過,留下這腫濃濃的容我受用,或是那賊蜂插了種兒,將小生的連同裹將進去,說不準心肝兒日後生個蜂兒出來哩!」言畢,呵呵的大笑。 

  鳳兒被戲得面紅耳赤,笑道︰「公子真會說話,那蜂蟄生腫,是自然之事,好比公子此時恣意抽插,如若酣戰不下馬,我那私處可又腫得甚高哩!休要囉嗦,只管猛肏!」 

  二郎淫興大發,狠力抽送,一連又是近千餘下,肏得鳳兒肢搖頭擺,聲息漸小,暗忖這公子今晚出兵奇勝,金槍卻久戰不倒,殺一殺他的威風,自家也好重整旗鼓,然後再戰。 

  鳳兒主意已定,不由浪聲大起,又說些淫辭出來,身兒左擺右搖,前推後扯,陰門鎖收,蓮瓣緊含。 

  果然,那二郎被弄得如顛如狂,猛然間陽物狂抖,一股陽精遣出,遍灑花心,似雨打殘荷一般,鳳兒陡覺陰中甚熱,一陣暈眩,陰精也至,身兒挺直,戰慄一回,旋即四肢如廢,癱成團泥。 

  二郎大敗,氣息漸微,死了一般。有詩為證︰ 

但願生從極樂國,免去夜夜苦相熬。 

  二郎畢竟初涉雲雨之歡,經不得鳳兒略施手段,雖是洩了,手卻如蛇,遊走於鳳兒嫩嬌的乳峰上,揉摩不止。 

  鳳兒遍身趐麻,亦把手去捻他那物兒,道︰「今夜且令公子討了個便宜,落得一夜快活。」 

  二郎不悅道︰「我倒便宜你了,想我童子身,竟失身於你!」 

  鳳兒笑道︰「公子言下之意,莫非奴奴不是處兒身兒麼?」 

  二郎道︰「日間你自園中回來,卻雲鬢蓬鬆,想那蜂兒蟄你一下,或是石子絆腳,怎可使你那副模樣?許是有甚隱情,瞞著小生罷了?」 

  鳳兒笑道︰「奴奴有甚隱情,又何須瞞你,只是今日見百花爭艷,蜂忙蝶飛,奴奴一時興起,於花叢中追逐蝶兒,怎奈花梢樹枝,將個奴奴的雲鬢牽扯的蓬鬆,倒令公子生疑了!」 

  二郎道︰「心肝兒見那狂蜂採花之狀,勾得你興發,便脫裙裾,自家弄上一番,那蜂兒嗅得你遍體芳香,便集結采你來了,可是麼?」 

  鳳兒笑道︰「公子豈能將人蟲相提並論?速些起來,奴奴那處又癢哩!」 

  二郎道︰「忙甚,待小生歇上一回再干!」言畢,去摟鳳兒那光溜溜的臀尖。 

  鳳兒在他臉上捻了一把,道︰「不與我耍,讓你打手銃罷!」二郎趁勢摟鳳兒於懷裡,親了幾口,把手摸著乳兒道︰「我打手銃能殺火,恐寶貝兒無處尋來物件受用,還是令我這根金槍上陣罷!」說罷,復欲求歡。 

  鳳兒被他這般一捻摸,慾火倒又上炎,跨至二郎身上,捻住陽物照陰戶裡一送,禿的一聲肏將進去了,遂一上一下的套樁,二郎大喜,雙手摟住鳳兒的纖腰,往上頂送,口裡哼嘰著道︰「寶貝兒,你的倒澆蠟手段還精哩!著力猛干一回!」 

  鳳兒探手將二郎撈起,二郎坐著與鳳兒弄了倒坐蓮花,動興之處,鳳兒大呼大叫,陰精丟了,二郎悶哼不已,賣力抽送,不覺龜頭一麻,亦洩了。 

  二郎興猶未盡,嘻笑道︰「大幹了一回,小生還未好生覷你那妙物兒哩!」言罷將鳳兒摟將過來,鳳兒週身無力,癱在二郎懷裡。二郎忙掰開鳳兒兩條玉腿,仔細覷那陰戶,嫩鬆鬆的如絲棉一般,花瓣高突,紅的紅,白的白,煞是誘人,探手去挖他牝兒,柔膩無比。只是經方才一番大干,這妙物兒已隆腫不堪,毫莖凌亂。 

  二郎看得興起,忙俯下頭,把舌在那戶中吮吸,貓舔油皮一般,舔得煞有滋味,鳳兒熬不住,覺那陰戶中有千百隻蟻子叮咬一般,口裡不由伊呀又叫出聲來。 

  二郎耍弄一回,陽物霎時又堅挺,見鳳兒騷樣兒,知他春興又至,忙扛起粉腿,架於肩上,扶陽物照准陰戶便肏,盡根沒腦,二郎意閒心慢,輕抽緩送,只聽得唧唧一片水響,似魚嚼水一般。 

  鳳兒始覺有些許痛,經二郎輕抽緩送,倒惹得酸麻奇癢,禁不住浪叫道︰「我的心肝,你這妙物肏得妾身遍體趐麻,輕輕飄飄,駕了雲霧一般。」 

  二郎亦道︰「我的親親,你這等豐膩的好物,將我陽物吞吃在內,好不美快。」 

  二人女哼男弄,你推我進,兩相酣戰,唧唧有聲,肏得爽快至極,鳳兒又道︰「我的親公子,把你那寶貝拔出來,讓妾一看,怎的如此受用?弄得我魂魄消散。」 

  二郎笑道︰「看倒無妨,只是將你這下面的香唇合緊,以防這物兒乘虛而入,刺你花心哩!」 

  鳳兒道︰「說得肉麻!」言畢,纖手輕捻陽物,拔出陰戶,捧於手上,那活寶遍體漲得通紅,青筋暴突,似盤龍繞柱,頭若鴨蛋,一顛一顛的,煞是有趣! 

  二郎亦不捨,推翻鳳兒,掰開雙股,覷那風流孔兒,紅紅嫩嫩,香涎滴得正緊,二郎連忙拿出香巾,輕輕揩了個乾淨,香巾之上,盡洩桃瓣鮮紅。 

  鳳兒欲收腿合陰門,二郎哪肯罷休,又探出舌尖兒,度進陰門裡急急吮咂了一番,那孔兒香氣撲鼻,又捲又撩,弄得鳳兒呼爹喚娘尋死覓活。 

  二郎見他熬不住,便道︰「我的心肝兒,可是受用?」鳳兒浪聲道︰「公子,你把我那花心都弄爛了,戶內熱癢無比,速替妾身殺火罷。」 

  二郎應了一聲,又架起金蓮,照准那穴孔,插進去千戳百搗,回回盡根,直抵花心,肏得鳳兒體顫頭搖,四肢趐酸,癱在床上,眼似合非合,口裡伊伊呀呀。 

  二郎見狀,知其興濃,便戲道︰「心肝兒,我這妙物你喜麼?我可不敢狂縱哩!」 

  鳳兒乜斜著眼道︰「起初那腫處甚痛,倒真不喜!」 

  二郎又問道︰「心肝兒,你那嫩蕊可經得住狠幹麼?我欲著力抽頂。」 

  鳳兒道︰「公子,你只管干,莫要顧及我,女人天生此物,是令男人消受的,你幹得盡興,我亦止癢,兩相所得,只管入來便是了。」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閨閣內外春意無懼

                   詩曰︰

世事翻雲覆雨間,良緣難遂古今然;

達溪花落蠡夫恨,鳳凰琴空崔女憐。

高誼合離原不貳,鍾情生死實相連。

佳人端的歸才子,聚散由來各有天。 

  且說二郎見鳳兒浪得緊,忙扛其玉腿架於肩上,陽根一湊,直抵陰門,再一聳臀,便沒了根底,來來往往,疾如流星,快似閃電,抽插急驟,將個繡床弄得前後搖晃,叱叱的響。 

  二郎抽插一陣,又將鳳兒撈起,扯過繡花枕襯於其臀下,掰開其腿,覆上去,將陽物一頂,未肏進,又一聳,又未進,二郎倒覺甚怪,方纔還甚闊綽,怎的又肏不進?心一急,便咬牙,狠力一聳,頂得鳳兒陡的哭將起來。 

  二郎大驚,忙忙的抽出,問他為甚哭,鳳兒揩了淚花道︰「公子,不礙事,看把你急的模樣。」 

  二郎連忙道︰「寶貝,都怪我魯莽,未曾憐惜於你。」 

  鳳兒嬌聲道︰「是你未尋準門戶,亂戳得痛哩!」 

  二郎驚道︰「心肝兒,怎的沒尋準?」 

  鳳兒嗔道︰「你這沒長眼的,我下面有兩個孔,大孔在下,叫屄,小孔在上,叫眼,小孔是人家出尿的,那大孔方才是做這樂事的!」 

  二郎聞言,恍然大悟道︰「小生以為抽插的皆是一處哩!方才如同走馬觀花,未曾備悉,待我再仔細看一回則個。」言畢,去索火石點燃那燈盞。 

  二郎執燈盞於手,移至鳳兒胯間一照,怎奈鳳兒卻把兩腿梳櫳得緊,忙把手指挖了一回,那道濕膩膩的肉縫兒,因合得甚緊,挖不著那小孔兒。 

  二郎道︰「寶貝,怎不把腿掰開,任我看個究竟?」 

  鳳兒把眼乜斜,緩緩道︰「你欲看個究竟,除非令我先看你那件活寶!」 

  二郎笑道︰「原來欲互看,沒甚看頭了!」言畢,便將那陽物遞在鳳兒面前,鳳兒細覷,道︰「怎的一下變成這般軟兒郎當的?」言畢,歎了口氣。 

  二郎道︰「正欲你親哩!」鳳兒探手扯住,扯棉絮一般,搖了兩搖,孰料,那傢伙倏然即脹,又粗又長,無比堅硬,似小鐵杵一般。 

  鳳兒覺甚奇,在鐵杵上摩來撫去,低首又吐出舌兒,從上至下,吮來咂去,惹得那傢伙紅燦燦的,活像一個漲紅臉的小和尚。 

  二郎熬得難過,故意說道︰「心肝兒,可曾看夠?該我看你那妙物哩!」鳳兒聞言,忙掰開腿兒。 

  二郎見玉腿大張,遂目瞪似鈴,隱約見一細孔兒,遂又把手掰開肉縫細覷,裡面紅艷艷,水濃濃,那細縫端來是一道大孔,再啟開上端肉縫,才看見有一小孔,足有豌豆般大小。 

  二郎一陣大笑,道︰「方纔是搗這尿眼哩,難怪久攻不下!」 

  鳳兒急道︰「公子何必看得甚細,速些肏罷,裡面癢著哩!」 

  二郎見他淫興大發,便翻身上馬,鳳兒扯那陽物移近陰戶,二郎一聳身,便禿的一聲肏到盡根,遂著實的狠幹起來。 

  鳳兒豎起兩隻足兒,那粉團似的臀尖,亂顛亂顫,把手緊勾二郎頸,口內叫得浪響,勾魂攝魄。鳳兒那陰戶又緊又暖,內如火熾,陽物於內,滿滿實實,間不容髮。一抽一送,唧唧作響,把二郎弄得興發神酣好不爽利。 

  二郎淫興如狂,急急搗入,只頃刻間,就有三千餘抽,這番浪戰,天翻地動,鳳兒當下被二郎肏得死去復生,星眼朦朧,玉肢酸軟,半死過去。 

  二郎正幹得起勁,忽覺戶內一股熱漿進將出來,他那小和尚像被烈酒噴了一回,只覺趐爽無比。 

  鳳兒低低道︰「公子,我把尿丟了。」 

  二郎一頭著力狠幹,一頭笑道︰「心肝兒,你分明是戲我!分明是丟精,卻道尿了!看我想生肏你!」言畢大抽大送。 

  又干有兩千餘回,鳳兒戶內稍一緊含,二郎就覺身子一趐,陽物在陰戶中跳了幾跳,一股熱熱的粘液,灑在花心上,激得花心顫顫。 

  鳳兒被他風流水兒一淋,身子癱成一團,口裡叫道︰「你那水兒,撒在花心上了,酸癢有趣,遍身爽意。」 

  二郎把陽精一洩,便癱在鳳兒的肚皮上,鳳兒遂把手去摸那陽物,軟兒郎當的,心生一計,遂扯下自家兒根髮絲,將那龜頭翻轉出,用那髮絲去撩撥,不意,那物兒跳了幾跳,已是半硬了,鳳兒撩撥不止,那物兒騰的矗起。 

  二郎笑道︰「金槍復作,再幹上幾回何如?」 

  鳳兒驚道︰「公子還欲再戰,我如何受得起?」言畢,穿上褲子,說要去尿。 

  二郎便由他,卻見鳳兒一頭走一頭系褲帶,即是小解,又緣何系褲帶?分明是臨陣逃脫,忙赤精條條下床去追,在門首趕上緊摟不放。 

  是時鳳兒褲帶還未繫上,二郎便立著,挺金槍急尋了孔洞扎去。刺得鳳兒面無人色,低低叫道︰「天殺的,令人從窗戶看見怎生了得?」 

  二郎那曾理會鳳兒說甚了得與否,早將鳳兒抵在門上,急急抽送不止,約有二百餘下才住了,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哩!」卻無聲息,再看鳳兒,嬌喘微微,如醉如癡,把個香舌美液抵至二郎口裡。 

  二郎心焚難當,挺金槍又乒乒乓乓又大刺了一百餘下,正欲出精,忽聽隔壁似有響動,鳳兒忙提起褲子。又亂理雲鬢,再看二郎氣促,金槍倒提身抖,龜興中噴出些汁液來,撇於那鳳兒的裙子上。 

  鳳兒急把手摸,粘粘的,米湯一般,不禁笑罵道︰「你這些壞水出了,看你還逞甚麼威風!」說罷聽隔壁並無甚動靜,遂繫好褲兒,貓兒一般開門潛去了。 

  二郎回至床上眠倒,心滿意得,暗忖道︰「不想女人裙下妙物如此讓人消魂,真是不枉為一回男人,待日後若討得個花枝般的妙人兒,終日就是死了,亦心甘情願,不知何日得遇妙人兒哩!」想此,不覺襠下又撐起傘來起來。 

  且說鳳兒一路急走,回至臥房,栓好門,鳳兒上床倒頭便睡。這正是︰ 

春歸豆寇情難卻,夢入巫山醉未消。 

  且說天一黑,趙氏便按捺不住,忖道︰「趁大郎不在,何不趁此空當偷嘗異味一回?想那鳳兒赴寶兒之約,此時正已滾成一團,想平昔只是自家夫妻悶聲不響的幹,卻未曾見他人作樂是甚光景,何不去偷窺一番。」趙氏想此,心中如刺,忙藉月色疾走,潛至寶兒房外,輕移蓮步,繞至窗下,側身靜聽,卻無甚聲息,趙氏又忖道︰「那鳳兒還未曾來麼?待等上一回罷!」想畢,便退至暗處,穩心神靜侯。 

  約摸近一頓飯功夫,趙氏又湊至窗下,再聽,依舊無聲無息,當下,疑竇登生,心中亂猜想,正想間,忽聽寶兒罵道︰「這賤蹄子!哄了我哩。」趙氏聞言大喜,不意那鳳兒竟貓兒戲鼠,熬得金寶焦躁,何不趁此天賜良機,容老娘嘗嘗那童子身兒的異味? 

  趙氏見房內黑燈瞎火,不由暗道︰「待我扮那鳳兒。」打定主意,遂行至門前,輕叩門環,俄爾,屋內似有輕微的腳步聲,正疑惑間,房門大開,趙氏閃身而進。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主奴巧定佳期偷情

                  詩曰︰

雲想嬌寄花想香,悠然遠韻在新妝;

輕含柳態神偏媚,淡掃蛾眉額也光。

詩思只宜雪作侶,玉空應倚月為裳;

風流多少猜多少,未向人前已斷腸。 

  且說趙氏見房門大開,忙閃身而入。房中甚暗,只覺被那寶兒攔腰擁緊,心中好笑,想那寶兒定是性急,也不言語,摟摟抱抱,遂至床前,雙雙滾上床。 

  趙氏暗笑一回,開口道︰「恁般的急著欲辦事?何不點亮燈盞?」 

  寶兒聞言大驚,知不是鳳兒,忙忙的滾下床,驚道︰「你是何人?擅自闖進?」 

  趙氏笑道︰「我是何人?怎的,連奶奶的音聲都聽不出麼?」 

  寶兒週身戰慄,又不好問怎會是他來,只得道︰「大奶奶臨幸,奴才失禮,罪該萬死!只是,這夜已深,奶奶至此有何要事吩咐?」 

  趙氏笑道︰「我無要事即不能來麼?那鳳兒若此時來,你定喜得發狂,方纔你定將我誤認著鳳兒哩!」言畢,坐於床上,故意將床兒坐得亂響。 

  寶兒大驚道︰「奶奶怎會知曉?」 

  趙氏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與鳳兒於堂後一番言語,奶奶盡悉。倘若將你們私下鬼混之事說與老爺知,看怎的治罪與你!」 

  寶兒忙點亮燈盞,央求道︰「奴才年少無知,因一時色亂神蕩才勾引鳳兒,只是幸那鳳兒未來,終不致再鑄成大錯!」 

  那趙氏把趐胸挺前,寶兒不意覷見,想那奶子定又大又圓。只聽趙氏道︰「不識相的,還敢抵賴,明明鳳兒說他那私處腫得難過,不是你與他鬼混,還會是何人?」 

  寶兒聞言,身如一泥,遂跌坐於塵埃道︰「事已如此,聽奶奶發落置!」趙氏笑道︰「若不令此事兒傳出去,須得你容奶奶受用一番!」言畢,掰腿聳臀,做那騷樣兒。 

  寶兒又驚又喜,暗忖道︰「這鳳兒逗我熬得難過,他倒躲清閒去了,罷!既奶奶要我與她行樂,我且做個順水推舟,倘那賤蹄子曉得,也氣他一回!」想罷,口中卻道︰「這羞人的事,怎的去幹!倘有人撞見,卻不好看。」 

  趙氏道︰「這大半夜何人會走動,除非那鳳兒來!倘是真來了,也好,咱三人干個連床大會!」言畢,解開繡衣,霹出白生生的峰乳。 

  寶兒情慾難禁,便扶趙氏倒於榻上,趁勢一摟,連親數口,與趙氏松玉扣,解羅裙,把趙氏通身摸遍,但見︰ 

肌理膩潔撫不理,手摸前方後,刻玉築脂腦,乳菽發臍,容半寸許,溝似一粒許,求為展兩般,陽井渥,丹火齊,欲吐旋起,雙足鳳頭半鉤,蘭香徐噴。 

  趙氏被惹得興動,把個纖手急探入寶兒襠中亂捻,捉住碩大陽物擄個不停,寶兒便搶住趙氏乳兒亂咂,那管他是甚奶奶。 

  趙氏焉肯後人?把手扯下寶兒褲兒,捻住那物兒就往陰戶裡戳。這一捻一戳,寶兒陽物大硬,陽氣充盈,寶兒扶住照准趙氏花房,唧的一聲肏進。 

  趙氏忙探手阻住,留一半在外,原來趙氏陰中尚有些澀,一貫而入遂覺有些痛,連連叫道︰「肏殺奶奶了!輕些!」寶兒止住氣力,徐徐抽出,吐些唾液抹在龜頭上,笑道︰「此是應急的法兒,保你受用!」言畢聳身就肏,勢若破竹,一下盡根。登覺四周吞緊,溫潤無比,當下手抵床上,前頂後抽,急急的大干。 

  趙氏思忖道︰「想這廝小小年紀,又乃童子身,竟也做些手段出來,真乃後生可畏!」想罷,已是滿心歡喜,遂掰開雙腿,粉臂緊摟定寶兒臀兒迎湊,少頃,便肏了五百餘下。 

  趙氏怎料這不似童子般,倒像採花大盜,每每抽提,都是緊觸花心。 

  趙氏初時倒還能抵擋,可婦人有幾分力氣?漸漸的,已是淫液橫溢,遍體欲融,喘息微細,不勝嬌弱,止不住浪聲淫辭,熬不住升騰慾火。正是︰ 

陽春白雪,詩自覺羅端緣;

柳艷梅香,下結鴛鴦之舉。 

  寶兒與那鳳兒雲狂雨驟,已盡享人間樂趣,此時再嘗嬌花嫩蕊,別有一番滋味,暢徹骨髓,一柄肉具大動干戈,上下翻飛幹那花心,恨不得將其挑斷,乃至酣處愈發著力猛干,只聞得水聲一片,肌膚相擊乒乓作響,又弄了一個時辰,不計其抽送之數也。 

  稍頃,寶兒雙股乏力,腕麻足酸,忙掣出陽物縱身下床,令趙氏向外側臥,豎起一隻腿兒斜架在肩,扶穩陽物斜刺裡殺入,又探手來捻住峰乳。趙氏登時大呼痛快,身兒被肏得與床俱動,手兒於半空中亂舞。 

  寶兒忖道︰「這白嫩的奶奶,自行送上門來,既來之,則是欲盡興而歸,且待我狠狠殺上一回,幹得奶奶爽了,日後定會給些好處哩!」思罷,聳臀前後衝突,左旋右插,霎時已是近千餘下,肏得趙氏飄飄搖搖似揚子江中一葉扁舟。 

  寶兒再看趙氏,卻不見甚動靜,慌忙收兵,扶正趙氏水淋淋的身兒,千呼萬喚,又把口兒布氣,方才醒來。 

  趙氏微微歎氣道︰「不意你如此會幹,險些將奶奶肏死!今番罷了。」言畢,纖手卻去撥弄寶兒陽物。 

  寶兒笑道︰「多承奶奶饒恕之恩,奴才無以為報,權借這襠中之物,聊慰奶奶,還望奶奶恕奴才無禮!」言畢,扶物慾上前再干。 

  趙氏見了,往床裡一滾寶兒虎撲過去,將陽物從趙氏臀後凌空大刺,隔山討火,肏得趙氏淫水長流,濕透重裘。當下有五、六百抽。 

  寶兒欲擒故縱,停下稍歇,再看趙氏雲鬢散亂,蜂腰震顫,騷興勃發,浪叫難安,把臀兒高聳,正銷魂間,猛覺洞中空虛,心亂意迷,連忙搖動金蓮,口裡大呼入來。 

  趙氏正騷癢難當,陡覺陽物挾帶一股火熱之氣突如戶中,滿滿實實,與先前大不相同,暢美無倫,歡歡迎湊,口裡伊呀亂叫。那柄肉具東顛西狂,深抽淺送,捎帶些淫水出來四處滴落,趙氏星眸難展,僕然傾頹於床,骨碌又起,仰面而睡。 

  趙氏猶如騰雲駕霧般,粉臂平拖,張豎雙腿,盡露桃紅花房,寶兒興若酒狂,又是一番天搖地動的幹,足足抽提兩千餘。 

  趙氏陰精欲丟,忙緊收陰門,不放陽物生還,心懸意蕩,神離地升仙一般,花心抖個不止,陰精洶湧而洩,竟又昏死過去。 

  及至醒來,趙氏見滿床狼籍,身邊之人酣睡不醒,仔細一觀不禁大駭,忙道︰「醒來!奶奶還以為與夫君問歡,怎的會是你這奴才!」 

  寶兒驚醒,忙笑道︰「奶奶過的好日子,是你不請自來,與奴才歡會,怎的又怨奴才哩!」 

  趙氏揉眼,笑道︰「只因心肝床上手段與你那老爺倒極似,故一時雲裡霧裡分的不清。」 

  寶兒道︰「老爺夜夜令奶奶爽哩!」 

  趙氏笑道︰「錯也!你家老爺忙於生意而疏於我,自你與鳳兒來後,你家老爺才得閒,與我親近哩!」 

  寶兒道︰「老爺足能令奶奶適興,奶奶何須來偷奴才哩!」趙氏笑個不止。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撩春意簾內暗消魂

            詩曰︰

古時男女說迎親,來世風流妾締情,

桃花星是命中照,故合才郎打粉喬。

任爾說明多不忌,陽台暮暮與朝朝;

嫂既多情非更妖,□君何福可能消。 

  且說趙氏見寶兒問他因何而夜闖睡房來偷他,不由笑道︰「皆因偶聽你與鳳兒之言,便被撩得心猿意馬,想那男女之歡倘是偷看一回,豈不壽增一一紀?遂趁你家老爺因事外出,遂俏悄潛至此間,那知未曾見你與鳳兒同歡的光景,方知鳳兒是有意戲你,令你熬得苦,倒是你這奴才艷福匪淺,便宜了你一回!」 

  寶兒聽罷,笑道︰「奶奶偷漢,倒偷到奴才身上,若老爺知曉,豈不治奶奶的罪麼?」 

  趙氏道︰「你休得張揚,你我二人各得好處,天知地之,你知我之,誰人會知曉?」 

  寶兒道︰「那奴才與鳳兒偷歡一事,奶奶可要饒恕則個。」 

  趙氏道︰「這個自然。」趙氏道︰「切勿再囉嗦,奶奶還未盡興哩!」 

  寶兒笑道︰「奶奶恁般貪!」言畢,上身大干,一個如同餓虎吞羊,一個似嬌花含雨,淫言蕩語,不絕於耳。有詩為證︰ 

奶既多情扶雲雨,錦帳一宵戲風流。 

  二人火熾興濃,鏖戰不止,直干到月墜釵橫,金雞唱徹,方才相擁而眠。這正是︰ 

百丈游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

滿床狂雲爭伴戰,一枕明月獨憐卿。 

  且說阮二郎,因那夜勾得鳳兒,盡享床弟之歡後,竟癡迷不已,日思夜想,再欲尋個妙人兒,受用一番。 

  時值春末夏初,金明池遊人賞玩作樂。那阮二郎因去游賞,見佳人才子如蟻,便信步而前,行到一茶坊裡來,但見一女子,方年二八,生得花容月貌。阮二郎細看那女子,但見生得︰

隱深閨,藏柳陌。足步金蓮,腰肢一捻,嫩臉桃紅,香肌暈玉白。嬌姿狠惹狂童,情態愁牽艷容。

  說來也巧,那女子正自茶坊裡,卻也一眼覷見了阮二郎,不由得心頭一驚,見那小生竟生得如仙臨凡,只說男子中沒有這等俊俏之人,就是婦女中也尋不出這般丰姿之貌,那女子恨不得合一碗水兒一口將他吞在肚裡去,怎以見得俊俏?但見︰ 

身軀衾娜,態度娉停。鼻倚瓊瑤,眸含秋火。眉不描而自綠,唇不抹而凝朱。生成秀髮盡堪盤,雲鬢竄無與。嬌姿最可愛,桃花兩頰,假便試舞袖子,吳窩世後傾國。抑或曳長裙子,漢殿定室專房。紅錦當中亦有風流戲窟,白絞襪底何須隨步金蓮。正所謂楊柳春柔索別緒,關蓉秋艷妒嬌娃。 

  原來情色不由己,二人四目相視,俱各有情。這女子心裡暗暗的歡喜,忖道︰「若是我嫁得一個似這般子弟,可是好哩,今日當面錯過,再去何處尋?」 

  又忖道︰「如何著個道理和他說話?問他曾娶妻與否?」你道好巧,那當兒忽聽得外面水桶響。女孩兒眉頭一縱,計上心來,便叫道︰「賣水的,你傾些甜蜜蜜的糖水來。」 

  那人傾一盞糖水在銅壺兒裡,遞與那女子。那女子接得在手,才上口一呷,便把那個銅盞兒一丟,便叫道︰「好好的!卻來暗算我!你道我是何人?」 

  阮二郎正看得癡呆,暗忖道︰「我且聽那女子如何說。」 

  女孩兒道︰「我是曹門裡潘大郎的女兒,我的小名叫作玉娘,年一十八,不曾吃人暗算。你今卻來算計我!我是不曾嫁的女孩兒。」 

  阮二郎忖道︰「這言語蹊蹺,分明是說與我聽。」 

  那賣水的道︰「告小娘子,小人怎敢暗算!」 

  女孩兒道︰「如何不是暗算我?盞子裡有條草。」 

  賣水的道︰「也不為過。」 

  女孩兒道︰「你暗算我喉嚨,卻恨我爹爹不在家裡。我爹若在家,與你打官司哩!」奶娘在旁邊道︰「卻也叵耐這。」 

  此刻,茶坊茶博士見裡面吵鬧,走來道︰「賣水的,你去把那水好好挑出去。」 

  阮二郎想道︰「他既暗遞於我,我如何不回他?」旋即也叫道︰「賣水的,傾一盞甜蜜蜜糖水來。」賣水的便傾一盞糖水在手,遞與阮二郎。 

  二郎接過,吃了一口,也把盞子一丟,大叫道︰「好好!你真個要暗算人!你道我是何人?我哥哥是春悅樓開酒店的,喚作阮大郎,我便喚作阮二郎,年方一十九歲,未曾吃人暗算。我射得好臂,打得好彈,兼我不曾娶渾家。」 

  賣水的道︰「你不是瘋,是甚意思,說與我知道?指望我與你作媒?你便告到官司,我是賣水,怎敢暗算人!」 

  阮二郎道︰「你如何不暗算?我的盞兒裡,也有一根草葉。」 

  那女子聽得二郎一番言語,與自家方才言語甚是一樣,心裡好生歡喜,茶博士進來,推那賣水的出去。 

  女子起身道︰「且回去休息。」再看那賣水的道︰「你敢隨我去?」二郎聽他出得此言,便思量道︰「這話分明是教我隨他去。」這一去,倒惹出一場沒頭腦官司。這是後話。正是︰ 

言可省時休便說,步宜留處莫胡行。 

  女孩兒約摸去得遠了,阮二郎也出茶坊,遠遠的望著女子去。只見那女子轉步,二郎好喜歡,直到女子住處。女子進門去,又推起簾子出來望。阮二郎心中越是喜歡。 

  女子進裡去了,阮二郎在門前,似丟了魂一般的人,盤旋走來走去,直至傍晚方才歸家。 

  且說這玉娘自那日歸家,便飯不思,茶不想,覺得身體不快。做娘的慌問侍女迎兒道︰「小娘子可曾吃甚生冷的東西?」 

  迎兒道︰「告奶奶,不曾吃甚。」娘見女兒幾日只在床上不起,走到床邊問道︰「我兒害甚病?」 

  玉娘道︰「我覺週身疼痛,有一兩聲咳杖。」周母欲請郎中來看女兒。怎奈員外出去未歸,又無男子在家,不敢去請。 

  迎兒道︰「隔一家有個王奶,何不請來看小娘子?他喚作王百會,與人收生,作針線,作媒人,又會與人看脈,知人病輕重。鄰里家有些事都請他。」 

  這王百會見迎兒有請於他,忙不迭聲應承,隨同迎兒行至周家,潘母自是高興,忙迎進內,但見這婦人︰ 

發覆烏雲肌挺雪,雙眉楚翠凝愁絕。

緇衣冉冉逐輕風,司空見也應腸絕。 

  潘媽媽忙對王百會道︰「我這女兒自從金明池走了一回,回來就茶飯不思,不知怎的,可唬壞了我則個!」 

  王百會道︰「夫人不須說得。待老媳婦與小娘子看脈自知。」 

  潘媽媽道︰「好好!」迎兒將王百會引進玉娘房裡。玉娘正睡,開眼叫道︰「少禮。」王百會道︰「穩便!老媳婦與小娘子看脈則個。」 

  玉娘探出手臂來,讓王百會看了脈。道︰「娘子害的是週身疼痛病,並覺懨懨的噁心。」王百會道︰「是否?」玉娘道︰「是也。」 

  玉娘又道︰「又有兩聲咳杖。」王百會不聽得成事皆休,聽了道︰「這病蹊蹺!如何出去走了遭,回來卻便害這般病?」 

  王百會看著迎兒奶娘道︰「你們且出去,我自問小娘子則個。」 

  迎兒和奶子自出去,王百會對著玉娘道︰「老媳婦卻理會得這病。」 

  玉娘道︰「奶奶,你如何理會得?」 

  王百會道︰「你的病喚著心病。」 

  玉娘聞言驚喜道︰「如何是心病?」 

  王百會道︰「小娘子,莫不見了甚麼人,歡喜了,卻害出這病來?是也不是?」 

  玉娘心想道︰「這奶奶真好眼力。」口中卻道︰「這卻沒有。」 

  王百會道︰「小娘子,實話對我說。我與你作個道理,救你那性命。」 

  玉娘聽得說話投機便說出前日事來,末了道︰「那子弟喚作阮二郎。」 

  王百會聽了道︰「莫不是春悅樓開酒店的阮二郎?」 

  玉娘道︰「便是。」 

  王百會道︰「小娘子休要煩惱,別人時老身便不認得。阮二郎好個伶俐子弟。他哥哥現教我與他說親。小娘子,我教你嫁阮二郎,你嫁也不嫁?」 

  玉娘笑道︰「可知好哩!只怕我母親不肯。」 

  百會道︰「小娘子放心,老身自有個道理,不須煩惱。」 

  玉娘道︰「若得恁地時,重謝奶奶。」 

  百會出房來,叫媽媽道︰「老媳婦、知得小娘子病了。」 

  潘媽媽道︰「我兒害甚麼病?」 

  百會道︰「要老身說,且告三杯酒吃了卻說。」 

  潘媽媽道︰「迎兒,安排酒來請王奶奶。」 

  潘媽媽一頭請他吃酒,一頭問奶奶︰「我女兒害甚麼病?」 

  百會便把玉娘說的話一一說了一遍。潘媽媽道︰「如今卻是如何是好?」 

  百會道︰「得把小娘子嫁與阮二郎。若還不肯嫁與他,這小娘子就難醫。」 

  潘媽媽道︰「我家大郎不在家,須使不得。」 

  百會道︰「告夫人,不若與小娘子下了聘,等大郎歸後,再作親。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緊。」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時窮情急誤陷春閣

                   詩曰︰

由來雲雨可耕耘,拒色還金九古人;

仗義自勇輕施與,鍾情原不在身邊。

百年永遂同流美,一夜相逢性命其;

不是才多兼德至,花枝已洩幾分春。 

  且說百會對潘母道︰「告夫人,不若與小娘子下了聘,等你家大郎歸來,卻著親。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緊。」 

  潘母允了道︰「好好,怎的作個道理?」百會道︰「老媳婦就去說,回來便有消息。」百會離了潘媽媽家,取路徑到春悅樓,來見阮大郎。 

  且說阮大郎正於櫃台旁忙生理,見百會向他道萬福,忙還了禮道︰「王奶奶,你來得正好,我卻待使人來請你,你倒不請自來哩!」 

  百會道︰「不知大郎喚老媳婦作甚麼?」 

  大郎道︰「奶奶有所不知,二郎前日出去歸來,茶不思,飯不想,只道︰『身體不快。』問他那裡去來了,他道︰『我去看金明池。』直至今日不起,害在床上,飲食不進,我正思量請你看脈。」 

  剛巧,趙氏出來與百會相見,趙氏道︰「請奶奶看叔叔則個。」 

  百會道︰「大郎,大娘子,莫進來,老身自問二郎,這病是怎的起的?」 

  阮大郎道︰「好好,奶奶自去看,失陪了。」百會走至二郎房裡,見二郎躺於床上。叫道︰「二郎,老媳婦在此。」 

  阮二郎閃開眼道︰「王奶奶麼?多時不見,我性命休矣。」 

  百會笑道︰「害甚病便休?」 

  二郎道︰「覺頭痛□心,有一兩聲咳杖。」 

  百會笑將起來,二郎不解道︰「我有病,你卻笑甚?」 

  百會道︰「二郎言語吞吞吐吐,像是有甚隱情瞞著我?」 

  二郎強裝笑顏,道︰「奶奶休得戲言小生!病得這般模樣,還有甚隱情?」 

  百會道︰「不瞞二郎,老身倒能看出你所得之病!」 

  二郎驚道︰「是甚病?何不一吐為快!」 

  百會道︰「是心病!」 

  二郎更覺驚奇,遂問道︰「是甚心病?」 

  百會笑道︰「你這病倒是因那曾門裡潘大郎女兒而起,是也不是?」 

  二郎被百會道著了,跳起來道︰「你如何得知?」 

  王百會道︰「他家玉娘告與我的。」二郎不聽得萬事皆可,一聽此言,心頭好喜歡。忙問道︰「那女孩兒對你還說些甚?」 

  百會道︰「玉娘言下之意,倒是想讓老身替他穿針引線,以遂他心願!」二郎聞言,心中大喜。正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話合心機意氣投。 

  二郎知玉娘有意請媒人說得與他,便對百會道︰「奶奶,這可好,你能說會道,須得煩心,給我說和了這門親事,小生日後定感恩不盡!」 

  且說這王百會,雖是半老之人,卻生得妖冶,憑那三寸不爛之舌,常惹得那般好色之徒神魂顛倒,那些也見他風韻猶存,樂得與他眉來眼去,況且,又憑借給別人把脈問病,少不得與那些輕浮浪子來往,長此以往,便風流成性,早知這阮二郎生得英姿挺拔,只是苦於無處下手,幸被潘母請去,才得與阮二郎扯上關係,見二郎央求他作媒,又說甚麼感恩,遂想道︰「何不藉此一事,討他些便宜,想那玉娘天姿國色,二郎必是眼裡相他爆得出火來,否則,怎會憂鬱成病哩?」想畢,遂道︰「潘家與你傢俱是大戶之人,這親事非一般人能為媒,老婦不易說合,還是另請高明罷!」言畢,臉露疑難之色。 

  二郎見百會有些推托之意。急道︰「王奶奶心靈嘴巧,方圓百里,無人不知曉?還望奶奶可憐我則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我病成這般模樣,你且發發慈悲,可憐則個!」 

  百會佯裝猶豫,少時便道︰「看你苦苦央求,也罷,老身豁出去也,只是有一件。」言畢,把眼相那二郎不再言語。 

  二郎見他又有甚話未說,急道︰「奶奶有甚話不好說?倘能說成這門親事,有話且直說,無妨哩!」百會這才慢慢道;「老身每每給人家做媒前,都得給男家佔上一卦,看其心誠否!所謂心誠則靈也!」 

  二郎聞罷,笑道︰「這門親事,小生一百個滿意,即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實則心誠也!」 

  百會道︰「大凡男子都是如此說法,可經我一占卦,十有八九卻是心存不善之念哩!」 

  二郎驚道︰「真是如此,可又如何是好!」 

  百會道︰「休得慌張,凡遇那般情景,只要經我指點迷津,便可化解,並保夫唱婦隨,百年偕老哩!」 

  二郎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便信以為真,急道︰「奶奶何不立刻給我佔上一卦,看我是否心誠,若不誠,即可指點化解哩!」 

  百會見他那般模樣,心裡好笑,遂道︰「此占卜之事不可急,須得捱到夜深人靜之時,與你獨處一室,方可求神占卦,切記,萬萬不可張揚出去,一旦洩露,若惹惱神靈,就是神仙說客,也是無濟於事了?」 

  二郎聽得一席話,覺其中甚有些道理,忖那玉娘風情萬種的模樣,便覺心暢意迷,尚有此媒,何愁不能娶來? 

  二郎想罷,便道︰「也罷,待夜深人靜時,奶奶須得來哩!」百會笑道︰「定來!你可虛掩門兒,老身使可進得,時下須得去也!」遂告辭而去。 

  百會前腳走,二郎後腿便出得房來,見了哥哥嫂嫂。大郎見二郎出來,道︰「恁般快?病卻愈了麼?」 

  二郎笑道︰「告哥哥,無甚事了。」哥嫂皆大歡喜。 

  且說百會出得春悅樓,在外閒走了一個時辰,又於茶坊裡坐了一回,不覺天色已暗,幸而月華投地,百會便辨著路,依著白日路徑,不消袋煙功夫,便至春悅樓,摸至二郎睡房,果見門虛掩著,遂推門而進,但見銀燈雪亮,那二郎正襟危坐恭敬而候。 

  二郎見百會果依約而至,心中大甚,把他上下打量一回,見百會頭挽著烏雲,身穿著素衣,腰繫著羅裙,眉清目秀,杏眼桃腮,正笑意盈盈。二郎見他如此,忖道︰「這婦人雖年過四十,卻依然是丰韻不減。」忙道︰「奶奶果然未曾失言,小生敬欽!」 

  百會笑道︰「夜深前來打擾,不瞞二郎,倒惹老身心猿意馬哩!」 

  二郎道︰「這又何妨,奶奶心養浩然之氣,萬事皆休哩!」 

  百會有一頭無一頭的搭道︰「公子風流俊雅,儀表超群,老身意蕩神迷,這可如何是好?」 

  二郎道︰「奶奶過獎,小生相貌平平。倘要討得那玉娘歡心,還勞奶奶玉言成金哩!」 

  百會坐於太翁椅上,方道︰「這是自然之事。」言畢,將那裙裾掖在腰間,露出白光光的腿兒,亂擺亂搖,勾那二郎。二郎見這光景,羞紅了臉,慌忙低下頭,道︰「奶奶既來,還是趁早占卦罷!」 

  百會眼見二郎那羞澀模樣,心下已自高興,忙道︰「老身正欲佔卦,得請公子舉目相看!」二郎只得抬頭,見百會探入胸中掏出一對木殼兒,說來也怪,百會手剛揭開,那胸衣卻自行下落,半截趐胸現了出來。銀燈之下,趐乳微顫,著實令人銷魂奪魄。 

  百會眼見二郎呆望不已,更是得意,說道︰「我這占卦,專在腿間伺弄,你且過來,覷個仔細。」二郎聞言,明知是勾他上手,卻又不好推卻,只得移步過去。 

  百會見二郎近了,便手捧木殼兒,懸於胯上,忽兒離椅,又坐將下去,三番兩次,手中木殼舞的翻飛,二郎再看百會下面,那裙裾合著這一蕩一坐,便四敞大開。雙腿盡露,洩盡春光! 

  二郎看得眼花,不意百會那塊緊窄窄的遮羞布早已決裂而落。二郎目張口開,直把那私處覷得緊。 

  俄爾,百會驟停,雙腿梳攏,雙手一揚,那對木殼兒落至腿間,合為一處。百會喜道︰「好哩!好哩!三合為一,卻是你大好福份,婚姻必成!」言畢,喚二郎俯身來看。 

  二郎再近一步,這一望直驚得魂飛天外!原來,半空掉下的木殼兒竟落至那腿根紅白相交之處。恰好又無一絲縷遮擋,再看百會,雙目緊合,似睡似醉,口中唸唸有詞,模樣極是淫蕩。 

  二郎從未見過如此奇淫婦人,恨不得合一口水兒將他吞將下去。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淫蕩婦人賣騷求歡

            詩曰︰

往歲曾顯落葉紅,春三花市又空空;

記他開處顏如玉,自我重來鬢若蓬。

細柳拔頭千里月,曉鶯聲裡一縷風。

石欄倚偏情何投,粉冷臘殘別夢中。 

  且說二郎從未見過百會這般淫蕩婦人,心中如火,那襠中陽物似欲脹開一般,遂急急解下褲兒,餓虎撲食般將百會翻過,嘬口就朝粉面上亂親。 

  百會假意又羞又驚,半推半就,將個白光光的腿兒掰得大開,惹得二郎慾火萬丈,遂將其裙一撩,急覆在嫩白腹上,把住陽物往腿間亂肏。 

  百會欲擒故縱,忙把手扯住陽物不許入內,那二郎聳腰又無可奈何,遂央求道︰「奶奶救我,速速放手。」百會佯裝道︰「公子自重,休要莽撞,損折貴體,老身擔當不起。」言畢卻俏眼流波,手上暗暗著力。 

  二郎聞言暗罵道︰「這個賤婦人,分明待我入巷,卻做足騷樣兒,戲我不成?」遂也戲道︰「奶奶欲立那貞潔牌坊麼?只是內無寸縷,外揚四肢,是何緣故?況把那木殼,偏於腿間耍弄,怕是故意勾引小生罷!」 

  百會霞飛雙頰,手卻不放,道︰「老身這般占卦法,若是求卦之人眼見心動,則是心誠者也,反之,則不誠也!」言畢,高挺趐胸,微擺柳腰。 

  二郎老著臉道︰「小生莫非心不誠?你看我連褲兒都卸了,只是奶奶故意引我上手,現又阻攔,出爾反爾,何故?」 

  百會笑道︰「公子休得急燥,你我行欲赴陽台,雲雨之後,切莫告之於玉娘,恐破這卦中之靈,那時,即使你們結為連理,也難說未有不虞之災!」 

  二郎道︰「依言則個!」言畢,滿心歡喜。百會這才放手,二郎久盼苦等,見其放手,遂聳腰便刺,只聞禿的一聲,盡根陷落,魚投淵般,深不及底,急急抽送,霎時六百餘下,百會淫興大發,愈抽愈叫得歡。 

  百會摟緊二郎臂肩,把個自家臀兒狠力頂送,騷不可當。二郎淫興大蕩,那物件兒舞得生風,頃刻又是一千餘抽,肏得百會腿兒在半空中亂舞,身兒大起大落。這正是︰ 

無端隨上狂風怠,驚起鴛鴦出浪花。 

  二郎知已肏到緊要之處,遂將金蓮往肩上一扛,昂物重入陰戶,抽送不已。百會知他物巨大,遂勾住二郎頸兒,看那陽物在陰戶中出入之勢,口中咻咻有聲,二郎被按住頭,亦飽看一回,見那蓮瓣翕合淫水流的汪汪,乒乓的響,煞是銷魂,遂又胡亂抽頂了二千餘下,還不見龜頭動靜,料是遇到個極淫的騷婦了,輕易難以取勝。 

  又大干半個時辰,二郎忽死抵住花心鑽研,百會的足兒已觸額前,弓得難過,愈發浪叫得狠。二郎這才陽物抖擻,將數點陽精灑了出來,百會覺陰中熱流湧動,知亦丟了陰精,遂平拖粉臂,似未殺死之鴨鵝一般。 

  二郎幹了一陣,甚疲,百會見狀扯住道︰「請公子抱我上床,好歇歇哩!」二郎張開雙臂,撈起百會肥臀,鼓崩崩的,將他置於床上。百會道︰「老身以為公子是童子哩!不意勝過風月場中的班頭!」言畢親了一個嘴兒,乳峰又挺。 

  二郎那物兒又硬直直豎起了,遂道︰「且問奶奶?我這童子身兒豈是你能破的?」 

  百會道︰「那又是何人能破的?」 

  二郎笑道︰「自然是處子才配破的!」 

  百會道︰「方纔著實累了,待老身立起!」言畢,竟赤精條條的立起,故意掰開雙腿,重又露出那自生生嫩鬆鬆的肉兒。 

  二郎看得興又狂發,那物兒卜卜亂跳,哪能他顧?探手扯住百會腿兒,令其臥下,遂四臂緊摟,雙臍相貼,口吐丁香,粘在一堆了。 

  二郎掰扶住陽物即朝陰戶裡肏,一頭肏一頭問道︰「奶奶這般騷樣,想必這陰戶常遭漢子偷干哩!」 

  百會臉兒通紅,罵了一聲道︰「還不速弄,亂問些甚?」罵畢,收攏雙腿。二郎不禁打了個寒戰,笑道︰「奶奶好手段,再著些力罷。」 

  百會忽的將陰戶撈得大開,罵道︰「奶奶讓你連人都肏進去,再將你生出來。」二郎老著臉道︰「奶奶還是束腿為好,小生久未曾行雲雨之事,你來亦是雪中送炭哩!」 

  百會不耐煩道︰「既是如此,何須問得那般仔細!」二郎抵住花心,道︰「小生搗爛你的花心兒,看奶奶不求才怪。」百會在他臀尖上打了一下道︰「死賊囚,你只管肏便是,休得問老娘的事兒。」言畢,大力掰開雙腿。 

  二郎見狀,將整個身子傾進,探到花心深處又進一截,抵住不動,使出水磨功夫,研磨起來,百會花心酸麻癢極,遂伊呀的亂叫。央告起來道︰「死賊囚,求你速速幹上一回,癢死人了!」一頭說一頭將肥臀猛掀。 

  二郎笑道︰「奶奶且說說,方才是何滋味?倘不說,便替你磨上一個時辰看你如何消受!」言畢,又暗使了三分氣力。 

  百會熬得難過,遂罵道︰「你這死賊囚,不肏也罷了,卻偏要聽些肉麻的騷話兒,就讓你聽上一聽罷,你那龜頭火熱,出出入入,極是酸癢有趣,浪水兒流得汪洋大海一般,只覺連骨髓都十分爽利!可曾聽夠?死賊囚!」 

  二郎滿臉堆笑道︰「夠了夠了,聽了比肏還要爽哩,權且賞奶奶千回罷。」言畢大肆抽送起來,一頓飯的功夫,百會連心肝都叫不出來了,二郎一見,忙將陽物拔出,把口布氣弄了一陣,已是汗流如注。 

  少頃,百會方醒轉來,輕聲道︰「你這賊囚,肏得老娘死了一回,不與你干了!」二郎扯住道︰「此天賜良機,這雲酣雲洽的樂事,何處尋得來?還是與我做耍罷。」言畢又摟住求歡。 

  百會夾住腿兒道︰「我在下面,被你險些覆死,換個法兒罷。」二郎一聽,忙臥於床上,扶那物兒叫道︰「奶奶快上馬罷!」 

  百會道︰「不可,不可!公子以逸待勞,上馬一戰我定大敗!」二郎急躁,側身而臥,道︰「這般可好?」 

  百會道︰「死賊囚,你倒學來不少手段,權且依你!」言畢,挨他臥下,二郎順勢緊摟,扶穩陽物,一剝陰戶,肏了進去,聳迎兩驟,互摟臀尖,干了半個時辰,二郎連呼有趣,百會伊呀不止,又幹了一刻,百會顰蛾道︰「不肏了,有些痛。」二郎摟著其臀尖問道︰「快看上一看,肏出血了麼?」 

  百會懶懶翻身,將個花花白白的臀尖兒聳給了二郎,二郎亦不搭話,挺起陽物禿的刺入,百會呀的一蘆,身兒被刺得往前一聳,被二郎以手撫摩住雙乳,動彈不得,只得依了二郎恣意的幹。 

  二人興若烈焰,顛狂不已,但見︰

雪白趐胸,雲鬢半偏,斜溜嬌波俏眼。唇含豆蔻,時飄韓櫞之香,帶給丁香宜解陳玉之佩。柳眉顰,柳腰擺,禁不起雨驟雲馳。花心動,花蕊開,按不住蜂狂蝶浪,粉臂模施,嫩鬆鬆,抱著關彎雪藕。花得暗竊,嬌滴滴,輕移三寸金蓮。歡情濃暢處,自不知夢境襄王。樂忘到深時,勝遇了陽台神女,正是幻夢如其,情癡似夢。

  二人恣意狂蕩,終雙雙狂洩對丟,癱若如廢,良久,百會醒轉來,道︰「老身且去也,定與你去曹門潘家尋那小娘子,公子可靜候佳音。」言畢,穿好衣裳乘夜色而去。 

  且說百會略施小計,與二郎恣意狂蕩一宵後,果然遊走於兩家之間,經一番唇舌之苦,兩下說成了,下了定禮,卻無別事,阮二郎閒時不著家,從下了聘,便不出門,與哥哥照管店子。 

  且說那玉娘,閒時不作針線,從下了聘,也肯做活,兩個心安意樂,一日,潘大郎歸家。鄰里親戚都來置酒洗塵,不在話下。 

  是夜,潘母與潘大郎說知定親之事,潘大郎聽說,雙眼圓睜,罵道︰「打脊老賤人!得何人言語,擅便說親?他二郎也只是開酒店的。我女兒怕沒大戶人家對親,卻許著他,你倒了志氣,做出這等事,也不怕人笑話?」正罵潘母,只見迎兒道︰「夫人,小姐不好啦!速速去救!」 

  潘母道︰「作甚?」迎兒道︰「小娘子在屏風後,不知怎的氣倒在地!」慌得潘母一步一跌,走上前來,看那玉娘,倒在地上!正是︰ 

未知性命如何,先見四肢不舉。 

  從來四肢百病,椎氣最重。原來玉娘在屏風後聽得作爹的罵娘,不肯教他嫁阮二郎,一口氣不上來,氣倒在地。潘母慌忙伏身相扶,卻被潘大郎扯住,不得他救,罵道︰「打脊賊娘!辱門敗戶的小賤人,死便教他死,救他作甚?」迎兒見潘母被大郎扯住,自去向前,卻被大郎一個漏風掌打在一壁廂上,卻又氣倒潘母。 

  迎兒又向前救潘母,潘母大哭起來。鄰居聽得哭聲,都趕來察看。張嫂、鮑嫂、毛嫂、刁嫂,擠上一屋子。 

  原來潘大郎平昔為人不近道理,而這潘母甚是和氣,鄰舍都喜他,潘大郎看見眾鄰里,便道︰「自家私事,不必相勸。」鄰舍聞聽此言,都悻悻歸去了。 

  潘母看女兒時,四肢冰冷,便抱著潘玉娘哭,本不是死,因沒人救,卻死了。潘母罵潘大郎道︰「你直恁的毒害!想必你不捨得三五千貫房奩,故意把女兒壞了性命!」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冤死香魂垂見天日

           詩曰︰

醒得迷途已螟眶,冤冤相報始彰彰。

生前不結佳人愛,死後誰嗔才子忙。

列粗泉台驚赫赫,身填藻海歎茫茫。

前生再世君休問,欲債從來須盡償。 

  且說潘大郎聽潘母罵他,亦勃然大怒道︰「你道我真捨不得三五千貫房奩?這等奚落我!」潘大郎走得出去。潘母如何不煩惱,一個觀音似的女兒,又伶俐,又好針線,諸般都好,教他怎不傷心?少不得潘大郎買具棺木,八個人抬至正堂屋。 

  潘母見棺材進門,哭得死去活來!潘大郎看著潘母道︰「你道我割捨不得三五千貫房奩,你那女兒房裡,但有的細軟,都搬在棺材裡。」只就當時,叫□(仵)作人等入了殮,吩咐完畢,話休絮煩,功德水陸也不作,停留也不停,只就來日便出喪,潘母有意留幾日,那裡肯聽!正是︰ 

可憐三尺無情土,蓋卻多情年少人! 

  話分兩頭,且說當日一個後生,年三十餘歲,姓周名真,是個暗行人,日常慣與□(仵)作約做幫手,也會與人打坑子。那潘玉娘入殮及砌坑,都用著他。 

  這日葬了潘玉娘回來,對著娘道︰「好事來投我也,我來日就富貴了。」 

  娘道︰「我兒有甚好事?」 

  周真道︰「好笑,今日曹門裡潘大郎女兒死了,那娘口口聲聲道︰女孩兒是爺氣死了!,潘大郎為鬥氣,將那女兒房中三五千貫房奩,卻安在棺材裡。有恁多的財寶,如何不去取之?」 

  那作娘的道︰「這個事卻不是耍的。咱又不是八捧十三的罪過,又兼你爺有樣子,二十年前時,你爹去掘一家墳園,揭開棺材蓋,那屍首覷著你爹笑起來,你爹吃了那一驚,歸來四五日,你爹便死了。」 

  周真不依,娘又道︰「孩兒,你萬萬不可去。」 

  周真道︰「娘,你不得阻我,孩子兒自有打算。」言畢,去床底下拖出理件物事來與娘看。 

  娘道︰「休要去罷!原先你爹曾因這行當喪了人性命,今日定然不可去!」 

  周真道︰「各人命運不同,我今年佔了幾次卦,都說我命中有財。娘勿阻擋。」你道周真拖出的是甚物事?原來是一個皮袋,裡面盛著些挑刀斧頭,一個皮燈盞,和那盛油的罐兒。又有一領 衣,娘看了,道︰「這 衣要他作甚?」 

  周真道︰「半夜使得著。」且說當日已是十一月中旬,恰逢大雪。周真穿上 衣,卻又將竹皮條編成一行,帶在 衣後面。原來雪裡有腳跡,走一步,後面竹片便扒平,不見腳跡。 

  當晚,約摸二更左右,周真吩咐娘道︰「我回來時,以敲門響聲為號,你便開門。」雖則京城熱鬧,城外空闊去處,卻依然冷靜。況且二更時分,雪又下得大,無人走動,四處更顯寂靜。 

  周真離了家,回身看後面時,沒有足跡。迤邐至潘玉娘墳邊,到蕭□(墙)處,把腳跨過去。你道好巧,原來管墳的養隻狗,那狗見個生人跳過□(墙)來,從草窠裡爬出來便汪汪大叫。 

  周真也是有備而來,早備下一個油糕,藏了些毒物在內。此時見狗大叫,便將油糕丟將去,那狗見丟甚物過來,聞一間便吃了,只叫得一聲,便癱倒在雪地中。 

  周真見了,暗自心喜,忙走近墳邊。那看墳的卻是潘家雇的鄰里張家兄弟,忽聞張二叫道︰「哥哥,狗子叫得一聲,便不叫了,卻不作怪!莫不是有甚在這裡作怪?起身去看一看何妨?」 

  張一郎道︰「是竊賊不曾?」 

  張二道︰「興許是,我自去看一看。」言畢,爬將起來,披了衣服,執棍在手,出了窩棚。 

  周真聽得人聲,悄悄把 衣解下,走至一株楊柳樹邊。那樹甚大,遮個正著,卻望見張二郎走出門外,叫聲道︰「畜生,做甚?」那張二是睡夢裡起來,被雪雹風吹,瑟瑟發抖,連忙返身進棚,叫道︰「哥哥,真個沒人。」脫了衣服蓋了,復道︰「哥哥,好大的雪!」 

  張一郎道︰「我說沒人!」是時約摸三更前後,兩個說了半晌,遂不作聲了。周真暗想道︰「不將辛苦意,難進世間財。」抬起身來,再戴了斗簽,著了衰衣,捉腳步到墳邊,用刀撥開雪地。俱是日間安排下手腳,下刀挑開石板,除下頭上斗簽,脫了 衣,又去皮袋裡取兩個長針,插在縫裡,放上一個皮燈盞,竹筒裡取出火種吹著了,油罐兒取油,點起那燈,把刀挑開棺釘,將那蓋天板丟在一壁,小聲叫道︰「小娘子莫怪,暫借你些富貫,卻與你作功德。」道罷,去潘玉娘頭上除去頭面。將許多金珠首飾,盡皆取下了,只餘潘玉娘身上衣服,卻難脫。 

  周真忽又心生一計,遂去腰間解下手巾,去那潘玉娘頸兒上閣起,一頭繫在自家頸兒,將那潘玉娘脫得赤精條條的,小衣也不著。周真熬不得,見潘玉娘白淨身體,淫興登起!按捺不住,把個硬梆梆的陽物往玉娘陰戶裡插。少時便姦了潘玉娘。你道好怪!那剛剛事畢,卻見潘玉娘睜開雙眼,雙手把周真摟住!怎地出豁?正是︰ 

曹觀《前定錄》,萬事不由人。 

  原來玉娘的心牽掛著二郎,見爹罵娘,斗憋氣死了。死不多日,今番得了陽和之氣,一靈兒又醒將過來。 

  周真吃了一驚,只聽玉娘道︰「哥哥,你是何人?」 

  周真急中生智,忙道︰「姐姐,我特來救你。」玉娘抬起身來,便理會得了。一來見身上衣服褪在一壁,二來見爺頭刀棍在身邊,如何不理會得? 

  周真欲將玉娘殺死,卻又捨不得。玉娘忙央求道︰「哥哥,你救我去見春悅樓酒店阮二郎,重重相謝於你。」周真心中自思,別人兀自壞錢取渾家,不能得怎的一個好女兒,悄將他拐去,卻是無人知曉的。 

  當下便道︰「且不要慌,我帶你出去,教你見阮二郎則個。」潘玉娘道︰「若見得阮二郎,我小女子感恩不盡。」當下周真把些衣服與玉娘著了,將金銀朱翠物事衣服包了,把燈吹滅,傾那油入那油罐裡,收了行頭,揭起斗笠,送玉娘上來,周真也爬了上來,把石頭覆蓋上,又捧些雪舖上。 

  周真教潘玉娘上脊背來。把 衣著了,一手挽著皮袋,一手綰著金珠物事,又把斗簽戴了,取路到自家門前。周真進到家中,周娘吃一驚道︰「我兒,如何屍首都馱回來了?」 

  周真道︰「娘勿叫嚷。」放下物件行頭,將潘玉娘送至自己臥房裡面。周真提起一把明晃晃的刀來,覷著潘玉娘道︰「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你若依得我時,我便將你去見阮二郎。你若依不得我時,你見這刀麼?砍你作兩斷。」 

  潘玉娘慌道︰「告哥哥,不知教我依甚的事?」 

  周真道︰「第一,教你在房裡不要則聲;第二,不要出房門,依得我時,兩三日內,說與阮二郎。若不依我,殺了你。」 

  潘玉娘忙道︰「依得,依得。」周真吩咐罷,出房去與娘說了一遍。 

  話休絮煩,且說潘玉娘夜間少不得與周真同睡,玉娘迫於淫威,勉強屈從。兩日後,潘玉娘便問︰「你曾見阮二郎麼?」 

  周真道︰「見得。阮二郎為你害病在床,等病好了,再來娶你。」 

  自十一月二十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周真亦沒叫來阮二郎,正月十五日晚周真對老娘道︰「我每年只聽得燈會好看,不曾去看。今日去看則個。到五更前後便歸。」周真吩咐了,自入城去看燈。不題。 

  你道好巧!約摸也是更盡前後,周真的老娘在家,只聽得有人叫道︰「有火!」急開門看時,見隔四五家酒店裡火起,慌殺周娘,急走進來收拾,潘玉娘聽得,自思道︰「這時不走,更待何時?」走出門首,叫婆婆來收拾,周娘不知是計,進房收拾。 

  潘玉娘趁勢從熱鬧裡混出,卻不認得路,一見走過來的人便問道︰「曹門裡在何處?」 

  人指道︰「前面便是。」迤邐入了門,又問人道︰「春悅樓在何處?」 

  人說道︰「只在前面。」潘玉娘迤邐走到春悅樓酒店,見小廝在門前招呼,便上前深深的道個萬福,那還了喏道︰「小娘子有甚事?」 

  潘玉娘道︰「這裡莫不是春悅樓?」 

  那廝慚道︰「這裡便是。」 

  潘玉娘又道︰「借問則個,阮二郎在何處?」 

  那廝便道︰「在酒店裡便是。」 

  潘玉娘移身直至櫃邊,叫道︰「二郎萬福!」阮二郎慌忙走下櫃來,近前看時,吃了一驚,連聲叫道︰「鬼!鬼!」 

  潘玉娘忙道︰「二哥,我是人,你怎道是鬼?」阮二郎明知潘玉娘已死,如何肯信他言,又叫道︰「鬼,鬼!」一隻手扶著凳子,慌忙把手提起一隻空湯桶兒來,覷著潘玉娘臉上丟將過去。 

  你道好巧!這一桶正擊在潘玉娘太陽穴上。玉娘大叫一聲,轟然倒地!霎時慌殺酒保,連忙走來看時,只見潘玉娘倒在地下,卻不知性命如何?正是︰ 

小園昨夜東風惡,收折紅梅就地橫。 

  酒保見潘玉娘已死,阮二郎口裡仍兀自叫道︰「鬼,鬼!」阮大郎見外頭鬧吵,急走出來看了,只聽得二郎仍叫道︰「鬼,鬼!」大郎問二郎︰「出了甚事?」眾人察過事理,大郎復問道︰「做甚打死他?」 

  二郎道︰「哥哥,他是鬼!曹門裡潘大郎的女兒。」大郎道︰「他若是鬼,須沒血出。此事如何計結?」酒店門前霎時圍過二三十人看,即時地方便有人告到官府。 

  阮大郎對眾人道︰「他是曹門裡潘大郎的女兒,十一月已自死了。我兄弟道他是鬼,不想是人,打死了他。我如今也不知他是人是鬼。你們要捉我兄弟去,容我請他爹來看屍則個。」 

  眾人道︰「既是恁地,你快去請他來。」阮大郎急急奔到曹門裡潘大郎門前,奶娘問道︰「你是何人?」 

  阮大郎道︰「春悅樓阮大郎在這裡,有些急事,說聲則個。」奶娘即時去請,不多時,潘大郎出來,相見罷。阮大郎說了上件事,道︰「敢煩認屍則個,生死不忘。」 

  潘大郎頗感吃驚︰亦不肯信,又覺阮大郎不是說謊的人,便隨同阮大郎到酒店前,果然見了女兒屍首!道︰「我女兒已死了,如何得再活?有這等事?」 

  少時,府吏亦至,不由阮大郎分說,當夜將二郎拘鎖,到次日解入南衙開封府,楊大尹看瞭解狀,也難斷得下,權將阮二郎送獄司監候。一面相屍,一面下文書使臣房審實。作公的一面差人去墳上掘起看時,只有空棺材,問管墳的張家兄弟。 

  那家兄弟道︰「十一月間,雪下時,夜間聽得狗子叫,次早開門看,只見狗子死在雪裡,只不知別項事宜。」又把文書呈給大尹。大尹焦躁,限三日內要捉拿住賊人。正是︰ 

金瓶落井全無信,鐵杵磨針尚少功。

   且說阮二郎在獄司間想道︰「此事好怪!若說是人,他已死過了,現有入驗的□作證,然墳墓棺材又是空的。」展轉尋思,委決不下。又想道︰「可惜好個花枝般的女兒!若是鬼,倒也罷了。若是人,可不枉害了他性命!」思前想後,亦理不出眉目,直想到茶坊裡初會時光景,便道︰「我那日不應如此性急,不論是鬼不是鬼,且慢慢的商量,直恁性急,壞了他性命,好不罪過!如今進得大牢,這事又不得明白,如何是了!悔之不及!」 

  阮二郎轉悔轉想,轉想轉悔,挨了兩個更次,不覺睡去。夢見女子玉娘,濃妝而至。阮二郎驚問道︰「小娘子原本不死?」 

  玉娘道︰「打得偏些,雖然悶側,不曹傷命。奴兩遍死都只為官人。今日知道官人在此,特來相尋,與官人了其心願,休得見拒,亦是冥數皆然。」 

  阮二郎忘其所以,就與他雲雨起來。枕席之間,歡情無限。事畢,珍重而別。醒來方知是夢,越添了許多轉悔。次夜亦復如此。到第三夜,比前愈加留戀。臨去告訴道︰「奴壽陽未絕。今被王道將軍收用。奴一心只憶著官人,泣訴其情,蒙王道將軍可憐,給假三日。如今期限滿了。若再遲延,必遭呵斥。奴從此與官人永別。官人之事,奴已拜從王道將軍。但耐心,一月之後,必然無事。」 

  阮二郎自覺傷感,啼哭起來,醒後,記起夢中之言,似信非信。剛剛一月三十個日頭,只見獄卒奉大尹鈞旨,取出阮二郎赴獄司勘問。 

  原來開封府有個常賣王良,當日綰著一個籃兒,出城外去。只見一個婆子在門前叫常賣,抱著一件物事遞於王良,乃是一枝珠子結成的桅子花。那一夜周真歸家,失下這串珠花。周娘私下撿得在手,不理會得值幾錢,要賣一兩貫作私房。王良道︰「要幾錢?」婆子道︰「胡數。」王良道︰「還你兩貫。」婆子道︰「好。」王良還了錢,逕將來使臣房,見了觀察,說道恁地。即時,觀察把這桅子花逞來曹門裡,教潘大郎、潘母看,認得是女兒臨死帶走的,即時差人提婆子。婆子道︰「兒子周真不在。」當時搜捉周真不見,卻在妓院裡戲耍,被捉公的捉了,解上開封府。楊大尹送獄司勘問上件事情。周真抵賴不得,一一招伏。 

  當案初擬周真劫墳當斬;阮二郎免死,刺配牢城營,未曾呈案。其夜夢見一神如王道將軍之狀,怒責大尹道︰「阮郎有何罪過,擬他刺配!快與他出脫了。」 

  大尹醒來,大驚,改擬阮二郎打鬼,與人命不同,事屬怪異,宜徑行釋放。 

  阮二郎歡天喜地回家。後來娶妻,不忘玉娘之情,歲時到王道將軍廟中燒紙祭奠。有詩為證︰ 

情郎癡女等情癡,只為情奇事亦奇。

若把無情有情比,無情翻似得便宜。

 

【全文完】

 

伴花眠

 清﹒情痴反正道人

  第一回 悄夫妻藉酒赴阳台 

  词曰︰

香径留烟,蹀廊笼雾,个是苏台春暮。翠袖红妆,销得人亡国故。开笑靥夷光何在,泣秦望差谁诉?叹古来倾国倾城,最是蛾眉把人误!丈夫峻赠侠骨,肯靡绕指,醉红酣素?剑扫竹魔,任笑儒生酸腐。媸相如绿绮闲桃,陋宋玉彩笺偷赋。须信是子女柔肠,不向英雄谱。

  尼父道︰「血气未定,戒之在色。」正为少年不谙世故,不知利害,又或自矜自己人才,自倚自家的学问。当着鳏居萧索,旅馆凄清,怎能宁奈?况遇着偏是一个奇妙女;娇吟巧咏,入耳牵心;媚脸妖姿,刺目捶胆。我有情,他有意,怎不做出事来了?不知古来私情,相如与文君是有修的,人都道他无行;元微之莺莺是无终的,人都道他薄情。人只试想一想,一个女子,若与他苟合,这时你爱色,我爱才,惟恐不得上手,还有甚话说!只是后边想起当初鼠窃狗偷时,是何等光景?又或夫妇稍有衅隙,道这妇人当日曾与我私情,莫不今日又有外心么?至于两下虽然成就,却撞了一个事变难料,不复做得夫妇,你伴我牵,何以为情?又事事觉,为人嘲笑,致那妇人见薄于舅姑,见恶以夫婿,我又此心为情?故大英雄见得定,识得破,不偷一时之欢娱,坏自己与他的行止,以便从长计议。

            又诗曰︰

太平时节日偏长,处处笙歌入梦乡,

闻听鸾舆且临幸,大家拭目待君王。

净几明窗不泄尘,图书镇日与相亲,

偶然谈及风流事,多少风流误了人。

   这句话乃咏御驾幸临之事。从来天子建都之处,人杰地灵,自然名山胜水,凑着赏心乐事。如唐朝,便有曲江池;宋朝,便有个金明池,都有四时美景,倾城仕女王孙,佳人才子,往来游玩。天子也不时驾临,与民同乐。

   如今且说那大宋徽宗朝年东京金明池边,有座酒楼,唤着春悦楼。这酒楼有个开酒肆的阮大郎。娶妻赵氏,夫妻二人尚未有子,却也和睦相处,朝暮守,其乐融融。兄弟阮二郎,年方一十九,生得丰姿韵秀,一表人才,时下尚未有妻室。因兄嫂待他情同手足,也乐得一起料理生意。

   这春悦楼因处繁华地段,生意日趋兴隆,时日一久,兄弟二人便觉忙乎不过,遂买一女,唤名凤儿,另一小,唤名宝儿,得此二人终日料理,兄弟俩倒腾出些时日,各自寻快活去了。

   且说那赵氏,生性妖娆妩媚,嫁于阮大郎,虽无甚怨言,却怎奈大郎终日忙于生意,一朝下来,已是筋疲神倦,哪顾及床第之欢?日复一日,倒苦了赵氏,暗想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欲?更何况我正值风华年纪,怎能耐禁那漫漫长夜之孤寂?若说瞒着官人去偷汉子,不说坏了妾身贞节,也是大大羞辱门庭哩!」想罢,只得耐着性儿,渡日如年。

   一日,赵氏忽闻阮大郎已得两奴婢相帮,如同得了皇帝封赏似,暗自庆幸,便想道︰「妾身前些日委曲求全,已倍尝凄寂之苦,时下添了手脚,想他阮郎不似以往那般有心无力,眼下,便可顾及妾身也!」

   是夜,赵氏特地着人备下肴馔,单等阮大郎回归。少顷,大郎便至,笑道︰「眼下生意愈做愈好,着实令人欣然!」

   赵氏道︰「光顾着那生意儿,却忘了陪老娘饮盅酒,解解闷,实是不该!」

   大郎笑道︰「这太平盛世,家道殷实,娘子闷从何来?」

   赵氏佯怒道︰「郎君天性聪灵,何须妾身一言道明?岂不羞杀人也!」

   大郎道︰「又不是你肚里虫儿,怎能知你心中所思哩?」

   赵氏笑道︰「既是夫妻,言语之间,应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妾身言下之意,郎君亦不领悟,岂不有失夫妻之情?」 

  大郎笑笑,端起酒盅,吃了一口,道︰「娘子言过其实,仅凭一语不解,就说成有失夫妻之情,未免冤枉我也!」 

  赵氏不语,也满斟一杯,举至唇口,微微一品,笑道︰「郎君终日除了忙些生意,余下些时日,都干些甚哩?」 

  大郎闻言,微微一惊,亦放杯于桌上,目视赵氏道︰「娘子愈说愈胡涂,我终日除了忙活生意,空闲时,则不离你左右,娘子言下之意,莫非老夫瞒你于外寻花问柳不成?」 

  赵氏笑道︰「郎君出得此言,却不思量一番,连自家妇人都搁置于枕边,哪还能顾及他人哩?郎君自不量力哩!」 

  大郎大悟,笑道︰「原来娘子方才言语,亦是暗示于我,与你行快活事体哩!不怪你有所怨言,我终日忙于生理,倒忘了夫妻枕边之欢,实乃罪过!」言毕,离座面对赵氏,行了一大礼,道︰「有失应尽之责,乞娘子万勿见怪,饶恕则个!」言毕,近桌就坐。 

  赵氏正饮了口酒,见大郎那般模样,忍禁不住,那口酒不待咽下,倒喷将出来,幸而脸转一旁,倾了一地。赵氏忙取帕儿揩拭一回,笑道︰「郎君甚憨!惹得妾身酒吃不成,倒喷将出去,甚是可惜也!」 

  大郎笑道︰「此刻老夫显丑,少时娘子做起憨来,则更胜一筹哩!泼撒些许酒,亦是小事儿,娘子若有酒兴,我定陪你痛饮个够!」 

  赵氏道︰「郎君之意,妾身甚是不解,何不道个明白?」 

  言毕,满斟一杯,双手递与大郎。大郎接过,笑道︰「想那枕边之欢,多是男上女下,妇人于男人身下,极尽淫狎之状,岂不是奴才相十足,待那时,将穴儿启得大开,饮个不止,岂又不是痛饮一番!」言毕,大笑一回,方才举杯一饮而尽,遂也满斟一杯,回敬赵氏。 

  赵氏接将过来,嗔怒道︰「郎君怎不知羞?将那丑事儿与饮酒相提并论,着实淫辞荡语,有辱斯文!」 

  大郎笑道︰「枕边之欢,亦有飘飘欲仙之快活,怎可说成羞事儿?想天下男女都顾及脸面,不去做那事儿,早就人伦俱废了?」 

  赵氏笑个不止,亦举杯与大郎同饮,大郎又道︰「难得与娘子这般快活,不若将这桌肴馔撤到帐内,痛饮一番罢!」言毕,起身离座。 

  赵氏笑道︰「尽出些不着道的策儿,又要瞎舞弄一番?何不唤凤儿前来相帮?」 

  大郎道︰「这黑灯瞎火的,他怎能摸着路儿,还是你我二人齐齐动手罢!」言毕,寻来一矮足桌儿,放置床上,又将酒肴一一摆好,二人方才上床坐下。 

  二人推杯换盏,饮过数巡,面发红光,说说笑笑,不觉天色大晚,忙点亮银灯,二人又猜枚行令,酒勾八分,大郎于灯光之下细窥赵氏,更添娇媚,十分俊俏,遂一把扯将过来,欲解其怀。 

  赵氏挣脱出来,笑道︰「如此长夜,何愁不能尽兴,只是待酒足饭饱之后,方可行事,郎君倒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哩!」 

  大郎不去捉,笑道︰「罢!罢!这盛馔于前,岂能不用!」言毕,操起箸儿吃了起来,赵氏道︰「无酒不成席,郎君不饮酒了么?」 

  大郎道︰「不用了罢,饮得头晕。」一头说,一头吃个不止,赵氏亦不言语,遂起身走开,俄尔捧来一杯酒,上席假近道︰「郎君还是再饮一杯罢,即便饮醉,又有何妨,又不去寻那粉头快活?」 

  大郎笑道︰「正要去寻粉头哩!常言说︰『家花未及野花香』哩!」言毕,又笑了一回。 

  赵氏嗔怒道︰「人前人样,郎君亦是人前鬼样,吃着碗儿,觑着锅儿里哩!饮上一杯,又有何妨?不看僧面看佛面,妾身奉了半日,郎君不肯赏脸么?」 

  大郎箸儿停了,迟疑起来,俄尔,方道︰「方纔已饮得尽兴,眼下老爷肚内空空,待我先吃上一回再饮何如?」言毕,复操起箸儿,又风卷残云一般吃将起来。 

  赵氏微叹口气,将杯置于桌上,戏道︰「郎君且慢慢用罢,去寻粉头,再过一时辰亦不迟。」大郎道︰「娘子休得乱讲!哪儿来的甚粉头,放你不用,去寻粉头,岂不是舍近而求远!」言毕,举杯至唇边欲饮。 

  赵氏忙夺杯而去,笑道︰「郎君如何个饮法?」 

  大郎不悦道︰「娘子甚是作怪,方才劝我饮酒,待正欲饮时,又夺将过去,饮酒亦用杯儿送至口里,又有甚不妥?大惊小怪!」 

  赵氏道︰「把那杯儿饮酒,亦是老套,何不寻寻其它对象,图个有趣!」 

  大郎笑道︰「娘子甚是稀奇!去寻甚对象来饮酒,莫非戏弄我罢了!」 

  赵氏笑道︰「郎君终日不辞辛劳,妾身感怀,今晚权将妾身的乳杯儿饮上一回如何?」 

  大郎闻言,心中大喜,道︰「娘子竟出此计!只是有苦娘子乳儿哩!」 

  赵氏道︰「休得装妖做势,还不速速解我绣衣,容你受用!」大郎忙去解怀,露出白馥馥的胸儿,又捻那奶头,笑道︰「好个乳饼儿,令人爱煞。」言毕,把舌吮咂奶头,如同小儿吃奶一般。 

  大郎捻住奶头,又道︰「娘子诳我,这奶儿又不是空的,如何饮得酒?」赵氏执杯在手,偎在大郎身上道︰「妾将酒倾于乳上,令其自流,郎君在下接着,岂不妙?」一头说,一头将杯儿在乳上倾酒,那酒儿汩汩沿着乳儿而下。 

  大郎一见,未及言语,慌忙丢了箸儿,就往胸乳上乱舔。一头舔一头叫道︰「娘子会变法儿,饮将起来,连嫩肉儿一齐吮吸,甚是新鲜,多斟些罢。」言毕,又唧唧乱舔。 

  赵氏徐徐而倾,看那大郎嗷嗷待哺的样儿道︰「妾身这奶头,可好滋味?」大郎一口含住,吃了一会儿,道︰「酒与乳香,果然异味,只是酒味淡了些。」 

  赵氏道︰「郎君已将整杯酒饮干,不饮也罢,再饮又头晕!」大郎老着脸道︰「要饮要饮,莫说头晕,即便饮死,也是值得,要知恁般饮法,无人得趣哩!」 

  赵氏道︰「罢!罢!妾身本是犒赏于你,又旨在乎你多饮一杯?何况,这般饮法,倒弄得妾身周身趐痒哩!且劳郎君替妾斟来一杯。」 

  大郎道︰「娘子之言,我岂不从?」言毕,将杯儿拿过,去斟满酒回来,还捎带了个酒坛,置于桌上。 

  赵氏笑道︰「郎君方才用过这乳杯儿饮,再饮下去,亦是无趣也!妾欲再换一处,容郎君消受。」 

  大郎道︰「还有何处能容酒?」 

  赵氏道︰「你且觑这脐儿,深深一个窝儿,若倾酒于内里,你只管畅饮何如?」 

  大郎笑道︰「娘子顽兴十足,那个脐窝,怎能饮酒?我还是舍不得你这对嫩肉做的杯儿,罢,且拿酒来,容我酣饮一回罢!」言毕,搂赵氏于腿上,将口儿探下俟那酒儿流下。 

  赵氏高扬粉臂,将那酒儿照准乳儿复徐徐倾下,大郎饮个不迭,直嚷道︰「徐徐的倾罢!」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两情兴浓酒饵迷离

 

                         诗曰︰

客路暮春低,香闺春草齐,

从今明日夜,两地共凄凄。

甘载奇男子,俄惊作女流,

客窗闲自省,两颊满娇羞。 

  且说大郎道︰「娘子缓些,这酒俱都流至肚脐里了。」言毕,又把舌乱舔。赵氏道︰「肚脐里正好,容你当酒杯儿哩!」 

  大郎一路吮吸,道︰「你的脐儿甚浅哩,舌儿一触,便没酒了,还是另寻他处罢!」言毕,凑口于腹上乱吮咂一番。赵氏扭着身儿道︰「休去乱舔,痒痒的!郎君若嫌杯儿浅,还有一只肉做的杯儿,倒深几许哩!」 

  大郎疑惑,马口儿移开问道︰「缘何不取出来用?藏起来作甚?」赵氏笑道︰「骗你哩!那里还有甚肉杯儿?郎君贪心,嫌酒不够吃么?」言毕,又遍倾酒于趐胸上。 

  大郎忙又至下而上舔遍,遂急问道︰「老爷酒兴十足,娘子定有甚新招儿,容我受用,速些取出!」 

  赵氏被舔得周身火动,燥热难当,遂道︰「你将要身裤儿卸了便知了。」言毕,骚骚的挺凑起玉臀,勾引那大郎。 

  大郎恍然大悟,道︰「闹了半日,是你那下面妙物儿,乖乖,这酒甚烈,你这细软嫩杯儿如何承受得了?」 

  赵氏笑道︰「妾正是引火灼身,好容郎君替我杀火哩!」 

  大郎又道︰「这烈酒滚滚而至,受不住哩!」 

  赵氏见他迟疑,道︰「官人莫啰嗦,速将妾的裤儿卸了,保郎君饮个痛快。」 

  大郎笑道︰「卸那裤儿,只须三两下,只恐届时熬不住叫痛,休怪我。」言毕,卸下其裤儿,便露出两条玉藕似的腿来,小肚儿雪白如玉,那脐下三寸之地稍稍隆起,两片莲瓣,芳草依稀,莲瓣中玉露滴滴,探手触之,莲瓣微张,玉露欲滴。 

  大郎忍禁不住,不敢多看,亦不敢多摩,欲凑口去咂,赵氏忙道︰「莫脏了肉杯儿,郎君饮得不洁。」 

  大郎笑道︰「你这杯儿,久未揩拭,将口儿启大些。」言毕,挖个指头进去搅。赵氏本执杯在手,不意大郎这一咂一搅,穴儿倒酸痒无比,一时竟忘了斟酒。 

  大郎稍待片刻,不见动静,忙抬头道︰「怎的还不斟酒?」话刚说完,却见赵氏双目紧合,心知他被这一挑弄,春心已发,便朝穴儿上复挑了一回。赵氏猛觉穴儿一阵刺痛,方才回过神来,嗔怒道︰「郎君乱捣个甚?」 

  大郎道︰「怎的还不斟酒?」赵氏闻言,忙收紧腿儿,又将酒徐徐倒下,大郎乱嘬了一番,那一道道酒儿四散开去,赵氏见状,忙尽倾酒杯,那酒泄而下,流向那穴儿,刚及穴口儿,那赵氏便杀猪般嚎叫,把个手中杯儿一掷,腿儿于半空乱舞。 

  大郎怔住,知那酒性太烈,遂抢将上去急急吮了起来,将个舌儿舞得翻飞,俄尔,舔尽残酒,方才抬头道︰「酒已饮尽,还斟否?」 

  赵氏早没了声息,被那酒儿杀得半死,大郎见他不应,急扒在上面又把口布气,弄了一阵,赵氏才徐徐醒来,道︰「不听郎君言,吃亏在眼前,这肉杯儿也忒嫩哩,险些给杀烂!」言毕呜哑起来。 

  大郎又亲几口道︰「怪你飞蛾扑火一般不知就里,明知那酒儿性烈,偏要做耍,亏你花样多多,吃了苦头罢。」 

  赵氏将头抵其胸道︰「妾思忖我那阴穴,能禁住郎君巨物冲撞,区区酒水儿,哪有甚厉害?今番才知还有这般苦楚哩!」 

  大郎淫兴已发,遂探手摸其阴户,早已淫水汪洋。赵氏道︰「妾倒忘了,方才自说以酒倾身,乃是引火灼身,招郎君杀火哩!这番酒己被舔尽,心火上窜,待郎君与我杀火!」 

  大郎道︰「杀火之物乃近在眼前,为何不自取?」 

  赵氏故意道︰「在何处?让妾一看。」 

  大郎笑道︰「就在老爷裆间,你却不知?」 

  赵氏道︰「你欲消受,却让我来卸裤儿,做梦罢!」 

  大郎见他执意不肯,遂又哄道︰「我这物儿许久未肏你那水帘洞,若娘子亲他,他便兴高哩!」言毕,把个口儿凑到赵氏腿间去拱。 

  赵氏道︰「任凭你摩弄,只是妾不再斟酒哩!」大郎故意问道︰「却是为何?让我空舔这肉杯儿?」 

  赵氏道︰「郎君可怜妾身则个,实再不敢,杀死妾身了,况且,郎君也不与我杀火,我又何苦自找苦受哩!」 

  大郎道︰「恁般岂不渴死我也?」 

  赵氏道︰「送些水儿给郎君罢。」言毕卧下,拖来枕头,也不管湿否,衬在腰下。大郎笑道︰「你那水儿有甚吃头?除非合着酒儿。」 

  赵氏不依,见那大郎依旧穿著裤儿,遂腾手去卸,大郎也不加止,任凭滑了下来,哪知滑至半路,被甚止住,急扯不下,赵氏急道︰「这裤儿宽大,缘何扯它不下?」言毕,探手去摸前面,不意碰着一硬物,方知被那阳物阻住,笑道︰「原来是郎君阳物久未与妾阴穴亲近,怕羞不愿拋头露面哩!」 

  大郎道︰「它若是羞,就不恁般硬了。」赵氏探进手去扯拽出来,捻于手心,犹如火炭烘手,坚若生铁,奇大无比,赵氏看的好不动兴,遂将阳物持于口边,吮吸不休。霎时,阳物青筋暴胀,龟头紫红,卜卜的乱跳。 

  赵氏惊道︰「郎君阳物怒气甚凶哩,缘何是好?」遂将其裤儿卸下。大郎道︰「定是他嫌门不当,户不对哩!」 

  赵氏道︰「如何才门当户对?只因你方才吃了阵花酒,又便宜了阴穴,他却未曾沾得一些,焉能不怒?待妾身来侍奉它罢。」言毕去取酒杯,饮了些剩酒,含在口里,腾身欲往上凑。 

  大郎急忙止住道︰「前番都已这样饮过了,换个酒令罢!」赵氏将酒咽了下去,道︰「换何酒令?郎君教我。」 

  大郎道︰「不若将菜肴撤下去,就盘置于桌上,与你饮个交杯酒罢。一头饮,一头寻那快活!」 

  赵氏笑道︰「一心怎能二用?何况,这方寸之地,怎好腾挪?怕不尽兴哩!」 

  大郎道︰「庄稼收成,不论田地,若是你跌下,便是丢了,战我不过,便罚一大杯,我亦如此。」 

  赵氏道︰「郎君岂不欺我!你酒量甚大,妾身定会吃亏的。」 

  大郎道︰「罚我便是了。」赵氏欢喜,起身将桌上收拾干净,又置上毯儿,那大郎坐上。赵氏见那物儿直立,遂假过去欲吃进去,被大郎推却道︰「要面对面的干!」 

  赵氏道︰「恐怕不牢实,郎君已坐了大半个桌儿,妾身坐于何处?」 

  大郎道︰「你可掰开双腿,坐于我胯,定不令你跌下去,即便跌下去,却是软软床榻,料不会生事。」赵氏依言,扶着大郎肩头,掰开双腿,骑于大郎胯间,大郎忙扶住阳物,照准阴穴,喊道︰「坐将下来罢。」 

  赵氏闻言,忙身儿下坐,叱的套将进去,不禁惊道︰「心肝,弄的满满实实的,不敢动了。」 

  大郎道︰「动与不动,你自作主张,管我甚事?」 

  赵氏初时徐徐套弄了几回,不曾放马驰骤,大郎亦觉不适兴,遂紧紧搂抱赵氏,猛耸臀尖,霎时二人绞杀一处。 

  赵氏大叫道︰「痛杀我也,且慢慢的肏 罢。」一头说一头梳拢腿儿。大郎阳物被夹得十分畅意,便又耸动了数回,又不动了,再看那赵氏,那顾悬空?扳住大郎肩头套桩,愈动愈速,淫水直流到桌上四溢开去,大郎也被激得阳物乱挑乱刺,下下直抵花心底处,心想道︰「使尽平生气力,尚可补偿前些日他孤寂之苦也。」 

  大郎想罢,遂着力顶送,再借赵氏七分力气,弄得桌儿叱叱乱响,妇人儿哼叫连连。赵氏干得正美,猛地里大叫道︰「心肝儿,我欲丢矣!」大郎大喜,遂愈加着力,见赵氏两眼儿翻白,高声浪叫,狂颠不止,知是正泄阴精,遂又猛力挑刺,那赵氏四肢俱废,跌下了桌去。 

  少顷,赵氏直起腰道︰「险些又跌下地!谢天谢地,若不是妾身心存一念,或是郎君再使些手段,落于尘埃不可!」 

  大郎闻言懊恼不已,遂道︰「罚酒不知罚于何人哩!可是哪个败了?」 

  赵氏笑道︰「妾身未曾败。」言毕又收紧阴户。大郎道︰「莫非你又要干上一回?」 

  赵氏笑道︰「若不将我人翻桌下,那酒便是你饮,亦是你败阵也!」大郎听他话里狠毒,遂也发狠道︰「你这骚达达的样儿,恨不得将你花心捣烂,看你还干不干!」 

  赵氏道︰「看郎君如狼似虎的模样!要妾身欲吃杯罚酒都不允哩,今日妾偏要吃上十杯!看郎君有没有手段让妾吃!」 

  大郎咬咬牙道︰「好!好!送你十大杯罢!」言毕,将腿掰开,撑住桌儿,那赵氏上了身,依旧坐在腿上,二人又干了起来。正是︰ 

俏如活水分难断,心似灵犀隔也通,

春色恋人随好处,男贪女慕两相通。 

  二人干将一阵,赵氏浪声叫道︰「啊唷,郎君!莫要肏得恁般深,妾身那花心儿招架不住。」大郎道,「不顶住你花心研上一回,你怎能饮上酒哩?啊唷,我这龟头亦麻麻的。」 

  赵氏道︰「郎君!莫要扳妾身臀儿,捻得痛哩!」 

  大郎嘿嘿笑道︰「不扳你的臀儿,倘跌你下去,那酒儿谁人饮哩?」 

  赵氏道︰「郎君的物儿将妾身扎得牢牢的,如枪挑一般,哪能跌下去哩?除非郎君先完事而罢软中止了?」 

  大郎道︰「我完事尚早哩!这酒儿定是你饮哩!」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闺阁间欢语戏风情

                  诗曰︰

一番风鹤一番惊,闺阁幽情自不禁,

旧恨乍随流水逝,新愁又似白云深。

鱼书寄去成空问,鸿信徒来莫慰心,

留得贞风付官人,兰房有日共调琴。 

  且说大郎见赵氏似成竹在胸,言语下有那必胜之意,便道︰「若等老爷干完了,你早将十杯大酒吃尽哩!」 

  赵氏道︰「妾身着饮得十大杯酒,岂不醉得烂如泥?那时郎君若兴起,恐没人与你杀火哩!」 

  大郎道︰「若将娘子杀翻饮酒,还须得我尽番气力哩!」言毕,急急的顶送不止。 

  赵氏道︰「郎君缘何恁般急?你这宝贝若贪心,可割将下来,放至我肚儿里罢!」 

  大郎嗔怒道︰「说得甚鸟话!若割将下来,岂不丧了性命?况呆物一个,藏于里头又有甚用?」 

  赵氏道︰「此言差矣,历代朝中不是有太监么?怎的无物倒还尽惹风流事儿?」 

  大郎道︰「休得咕噜,速些套桩,莫耽误我兴哩,扒稳些,我欲大顶了!」话音未落,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干,那赵氏叫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言甚是有理,郎君久未与我欢会,倒也熬得我如饥似渴哩!」 

  二人欢欢干个不休,淫水满桌,流溢下去,那赵氏阴精已丢了数回,情穴却不舍那根昂然立柱,那大郎阳精泄了二回,转瞬之间又竖将起来,大战了数百回合,双双跌于床上又骨碌滚落地下,亏那大郎先忙忙的将阳精泄了,已软一半,方才未被折戟。 

  大郎惊出一身汗来,再看赵氏,脸沾绛霞,颜似桃花,偏于一旁,亦是周身无力,大郎忙双手去扶,登觉肌肤滑腻,柔软无比,霎时,阳物又奋作,忙将赵氏捞将上床,捞开双股,正欲刺入,却听赵氏道︰「心肝儿,妾亦死了,你可大力抽送罢,将妾送至仙境!」 

  大郎闻言,忙扶阳物至穴口,着力一顶,便尽根没入。遂一阵猛送厉抽,直捣花心,那物儿于阴穴内四处乱撞,情穴儿欲倾颓,阳精与淫水混于一处,湿了香被。大郎每一次狠肏,赵氏身子都得一缩,伊伊呀呀叫得欢。 

  大郎正值兴头,岂能惜香怜玉?便佯装未曾听见,只是大力冲刺,一刻不肯罢战。 

  赵氏被他干得不再叫,瘫在那处,任他大发虎狼之威,既无痛楚,亦无畅意儿。 

  又抽送两个时辰,大郎性一急,把身子一抖,脚儿腾空,泄了,方才住手道︰「那罚酒十杯,今日即罢了!留着日后我痛饮罢!」那赵氏何听那噜?瘫在那处,未动一丝一毫。 

  过了片时,赵氏才醒过来,觉户内火一般灼痛,把手触摸,茎毫成缕,阴穴微肿,内如蚁叮般的痛,把手一看,竟有些血丝,再一觑,不知是甚,又稠又滑,虽如此般,却心舒意美。 

  赵氏再看身旁,大郎那腰间,硕大对象,犹如一件活宝,愈看愈发可人。赵氏看着,忘了前番的楚痛,遂想道︰「郎君此时正不想,何不去耍弄一番?」想罢,把手先去那胸上一摩,登觉油腻光滑,又移至腰间,将那活宝一捻,登时淫兴勃发,索性将他掳扬一回,那对象又胀大起来,竟有尺余,露出那朱红蛋儿,奇妙之极。 

  赵氏周身燥热难当,淫液津津,看那活宝,真欲合一碗水儿,一口吞下肚去,才觉满意,双手把玩,如赏宝一般,不忍释手。 

  那大郎似醒非醒,又一把搂过赵氏,掰开双腿,翻身跨上,又一顶,便连根送了进去,又是一阵大干,肏得赵氏喊爹叫娘,魂不附体,身似飞将起来,又如云雾中一般,浪声叫道︰「快活死了,我欲飞了。」大郎闻得此言,淫兴大发,遂左冲右撞,横旋直顶,竭力大送,弄得上面哼哼的叫,下面气喘嘘嘘。 

  干有两千余回,大郎又把赵氏两足勾在臂弯上,道︰「娘子不是欲飞了么?郎帮衬你一回,再飞不迟。」 

  赵氏道︰「妾身迟早欲飞,你可乘飞之前,好生受用,切莫覆得我难过,否则怎能高飞?」 

  大郎闻言,道︰「令你升仙飞去罢!」言毕紧抱其玉腿,又狠力抽送了千度,干至酣美处,赵氏无暇再叫,只管闭目受用,细细谙那个中滋味,大郎亦尽力搠了一千多度,却自泄了。赵氏挺身耸臀大丢了一番,避于枕边。正是︰ 

绣帘飘动,锦帘高张。排列的琼浆玉放,怎可当闰中之乐;煌煌银烛,赛过火树银花。香焚如麝,暗消朱玉之魂,衾抱鸳鸯,深锁裹王之梦。趐胸微露处,笑看西自玉床横。醉净传时,娇似杨妃人梦起,正是未曾身到巫山峡,雨意云情已恣浓。 

  二人稍息,便各自揩拭不止,床榻上狼藉一片,遍处尽湿。赵氏一头拭那阴户,一头道︰「从来久别胜新婚,你我虽未曾久别,可久不甚亲热,亦似久别,今日倒意兴情尽,只是这般天摇地动的大干,可曾惊扰了隔壁二郎?」 

  大郎道︰「这壁间修得甚严实,他何曾知我二人行乐?莫乱担心!」赵氏道︰「方纔我浪叫得紧,恐由那壁顶垛子口传将过去,倘二郎听见,却也羞人哩!」 

  大郎笑道︰「即便传将过去,二郎亦在梦中,何曾听得?」 

  赵氏道︰「二郎已至体壮精强年纪,若知我二人闺中之乐,不知他又作何想?」 

  大郎道︰「娘子恁般属意于他,自去问罢!」赵氏羞红了脸,嗔道︰「顺口提了便是!郎君却拿我笑柄!」 

  大郎道︰「你以为男子离了那阴户便无处杀火了罢!你可知男子打手铳的事儿?」 

  赵氏道︰「此话怎讲?」 

  大郎道︰「男子若腰间物儿硬起,无妇人在旁,便可自家将物儿掳扬,由慢及速,由松至紧,火候一到,便可泄出精哩!」 

  赵氏道︰「你怎知这打手铳的手段?」 

  大郎道︰「当初未娶你过门之时,日思夜想,那物儿自是多硬少软,便自家把手去弄,哪知愈弄愈爽,倒将水儿泄了出来,至那后,倘物儿倔然而立,便派五将军将他安抚。直至娶你过门,方才住手。」 

  赵氏嘘了口气道︰「想不到男人有那手段杀却火儿,可爽么?」 

  大郎道︰「无处杀火,那般弄法,倒也算爽利,今得了你这妙人儿,那般弄法,又怎及在你阴户内出入那般爽利哩!」言毕,呵呵大笑了一番。 

  赵氏道︰「依郎君言下之意,那二郎尚未聘得女子,若动起春情,可也依你那法儿打手铳罢?」 

  大郎道︰「人人皆可,只是,不知他可知晓?」赵氏戏道︰「你可将秘法传于他。」大郎道︰「不知羞耻。」 

  赵氏又道︰「男儿实则苦也,欲火一炎,却无处杀火哩!」大郎道︰「正是,妇人却幸矣!」赵氏道︰「何以见得?」 

  大郎乃道︰「妇人兴起时,随手取一物,便可消遣,怎不能说算幸?」赵氏道︰「我却不信你这油嘴滑舌!何不道出一二?」 

  大郎道︰「自家挖进手指,便可止痒,何况,那些牛角、瓜果之类,岂不是以物当物,容你消受?」 

  赵氏闻罢,羞得双颊晕红,嗔道︰「郎君作贱妇人也!想妇人那处,怎可容异物入进,内皆细皮嫩肉,稍不谨慎,便倾颓殆尽!假使异物入进,亦是牛头不对马嘴,更不能适兴尽意哩!」 

  大郎道︰「这只是说单人独处时做的事儿,怎管那些理数?所谓饥不择食,淫不择物哩!」 

  赵氏道︰「倘若二郎亦淫不择物,哪日趁你不在,一头与我强行那快活之事,我便将你方才秘法,传授于他,即便你捉奸于他,他亦可依你所言而辩,你又该当何论?」 

  大郎道︰「娘子愈说愈下作!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兄弟情深,他岂可与自家嫂子行奸?」 

  赵氏道︰「常言亦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哩!」言毕,嘻嘻的笑。 

  大郎道︰「你这骚娘出得此言,与那烟花女子无甚两样,莫再胡言!」赵氏道︰「郎君刚买得那侍女凤儿,妾见她生得甚是貌美,戒劝郎君切莫去拈花惹草哩!」 

  大郎道︰「那小所宝儿何尝不清秀俊俏,娘子勿心存邪念哩!」二人大笑一回,遂相搂抱,交颈共枕而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娇奴儿初试云雨情

                  诗曰︰

脂香粉腻惹俏郎,醉拥狂淫笑眠斜。

今日朱颜何处在,琵琶已向自他家。

愁深日似深填黛,恨极时将泪洗妆,

一段无辜谁与诉,几番刺绣不成行。 

  且说大郎与赵氏二人自顾行欢,赵氏那浪叫声倒真惊扰了隔壁二郎。那二郎年已二十一,男女欢爱之事,虽未及历得,却也道听途说了些许,只是自家生性高傲,非倾城倾国之色亦不娶,故年纪增长,却不得婚配。那欲火升腾千丈,好在近日自家聘得那凤儿,生得貌美,他便时时思量道︰「我这童子身,何不与那凤儿干上一番,定是妙不可言哩!」 

  是夜二郎正待睡去,却听隔壁兄嫂云雨之声自跺子口传来,不免心内痒痒,那般的狂干怎会不扰他?况他又是童子,未曾经见,二郎欲把住心神不去乱想,怎奈那间壁浪叫淫语,喧天动地,令他无眠。 

  二郎索性披衣下床,见屋角有一梯儿,便搬将来,急急的爬至屋壁顶那跺子口处,探头看去︰但见得兄嫂二人赤精条条的搂在一处,交叠成一团,唧唧的干个不止。 

  二郎暗自窃喜,淫兴勃勃,又生怕跌将下来,把手牢握梯头,再细觑,赵氏身儿一团雪白,那奶子圆挺,闪个不止,白生生的两条腿间,一团黑毛儿时隐时现。 

  二郎看得呆,却怎也觑不见那阴户儿是甚模样。心想道︰「不想这男欢女爱竟是如此光景,定是有趣味哩!」遂一手紧握梯头,一手去摸裆下,那物儿早胀得铁杵一般,将裤儿撑得老高,二郎怕再觑下去跌下,忙忙的退将下来,急回被中,却难以成眠,阳物更是作怪,欲火焚身,周身栗栗!苦熬一夜,直至天亮。 

  次日,大郎因与赵氏昨夜行欢多时,故日上三竿,还未曾起来,二郎心下明白,也不去唤醒兄嫂,见一瓶中插花儿干枯,忙遣使凤儿去采摘牡丹。 

  风儿见主人唤他,心下暗自忖道︰「这跑腿事儿,理应唤宝儿去,怎唤我女孩儿家?」又想道︰「平日这二管家待人甚是老实,把自己当妹儿一般,却也无甚碍。」想罢,起身应允而去。 

  此时正值仲春时节,凤儿手提竹篮,移动莲步,便往后花园来。暖阳直照,周身舒畅,遂举目四观,只见园林织锦,堤草铺茵,驾啼燕语,蝶乱蜂忙,景色十分艳丽。须臾,转到一花丘上,正见牡丹盛开,真是好花!有《牡丹词》为证︰ 

洛阳千古斗春芳,富贵争夸浓艳妆,

一自清平传唱后,至今人尚说花王。 

  风儿目睹此景,索性轻置花篮,拾阶而坐,暗忖道︰「这二管家丰姿韵秀,一表人材,自他来后,这二郎实时时使唤他,也是轻言细语,并时时以目传情,难得遇这般主人。日后,且手脚放快,讨他欢喜罢!」 

  凤儿想罢,又想道︰「今儿怎不见了宝儿那,他长得倒也白白净净,乖巧活泼,也是一个缘字,与我双双而至于此。莫非这莽见天气暖和,藏于花园中偷懒也不知哩!」想毕,忙又提起花篮,四处寻觅。 

  凤儿走至一月亮门,抹身进去,猛地里见前面一簇花团后,似有人影,忙拨开花梢,果见是那宝儿背影儿,正欲喝问,又想道︰「且看他干甚来着?」想毕,便立定细观。 

  只见宝儿坐一石凳之上,把双手在腰间乱动,抖肩耸腰,哼哼唧唧。凤儿疑惑,不知他做何勾当?待细一觑,竟不从得见。遂转至斜刺里欲看个究竟。 

  凭借那花梢遮掩,凤儿举目一观,大吃一惊!登觉两腮火灼一般,心中暗骂道︰「这小贼囚竟做如此勾当!」你道宝儿做何勾当? 

  原来,宝儿虽年纪不大,书却看的不少,曾偶拾得一书,名为《春宫秘籍》,那书中俱是些男女之间如何干事的言语。说甚男子可自行杀火。不比那二人作乐差多少。遂趁这大好天气,潜人园中,仿效那书中一回。 

  这会儿,他正闭目吸气,手握裆中直挺挺六寸长那物,舞得正欢哩!凤儿本欲叫住,却又不忍,想看个稀奇,毕竟思春之时,见此对象也聊消欲止,不禁手扶花枝,痴痴看着。 

  宝儿索性站起,裤儿突的掉下,两条肉腿掰开立定,把手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剎时阳物又比先前涨大许多,青筋暴突,昂昂然,怒发冲冠。忽然间,宝儿似闻甚动静,把住那物不动,只把眼光前后乱觑。 

  风儿正看得如醉如痴,裆中早已春水汪汪,见宝儿转颈来看,忙蹲至花下,如做贼般,心底思忖,这个肉棒棒若戳在自家的裆里,是何等受用哩!只是自己是黄花闺女,不曾与人干过,想那物肏进去,定是好滋味哩!莫若让宝儿来干上一回,也知那滋味究竟何如!凤儿强忍骚痒,探头偷眼又看。 

  这回只见宝儿仰面朝天卧在草地,双手依旧掳个不止。口里闷哼如牛。凤儿想道︰「可怜那厮无处杀火,淫兴难耐,实是可怜,若将那对象插于我穴里,不知有多快活哩,恁么个标致的小官人,寻都不易,今却赤精条条,不若大着胆儿,趁此良机与他干上一回,俱都杀火,岂不美哉!」 

  凤儿春思飞扬,不意腿间似有热流溢出,想是阴中作怪,忙撩开裙裾,探入小衣,把手一摸,果然湿答答的,阴中奇痒不止,又在肉缝间深挖一回,不挖则已,经这一挖,更是丽水泛溢,登觉周身无力,趐了半边身儿,险些倒将过去。 

  凤儿头目森然,舒爽无比,原来恁般受用,着实快活死人也!不觉叫出声来,一只手指难解其痒,又加进一根,一出一进,滑滑溜溜,把个阴户搅得骚浪翻滚。抽插之中触着一物,似小儿蜂儿,柔嫩无比,触之则麻痒,甚是快意。风儿自忖道︰「此莫非是人言的花心不成?」寻思片刻,又欢挖不止。 

  再去相那宝儿,见他身儿大抖,双手舞得生风,时而仰卧,时而侧腕,好不难过。 

  日影稍斜,风儿猛记得公子吩咐之事,却于此流连荒唐半日,回去如何交待?不由暗暗叫苦,忙整好衣裙,正欲离去,不忍又转头去看,却见宝儿仍侧身而睡,心想道︰「这厮胆儿甚大,自顾消遣,却不怕回去面上不好看!不若将他唤上,一并回去,也好说话。」 

  凤儿主意打定,遂移步上前,把手急拍宝儿,宝儿已熟睡,哼了一声,翻身过来。风儿忙忙的摀住了脸,又气又喜。 

  气的是他只顾贪睡,耽误正事,喜的是他腰间之物仍紫昂昂而立。 

  凤儿虽头扭一旁,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回,那物卜卜的猛跳,似欲冲锋陷阵,少顷,凤儿欲火怂恿,前番自家弄了一回终是乏味,今番这活生生的家伙就在眼前,岂有放过之理?遂不顾羞耻,急坐在宝儿身旁,把手掳起宝儿阳物来,那采花之事早已被丢于东洋大海里去了。 

  凤儿未及一刻,便惊得魄魂飞散,这物儿非同寻常,如此崛壮,倘若刺入阴中怎能受得住?又转念想道︰「人言天下最快乐之事莫过于裙下裆中勾当,今天赐良机,何不试上一试!」 

  凤儿淫心大动,再无他顾,急急解下裤儿,露出白馥馥光肥肥的阴户儿,又掰开双腿,照准宝儿那铁硬阳物,一蹲一套,秃的一声进了半截,凤儿不由倒吸口凉气,暗忖道︰「竟恁般容易?」 

  你道缘何这般容易一肏便进?皆因凤儿方才一旁把手挖了自家阴户半日,早已宽绰,加之宝儿阳物其势昂扬,故而一坐便吞龟而进。 

  宝儿忽的醒来,见光溜溜一身儿骑于自家身上,早使粉白的阴户吞锁了阳物,不禁又惊又喜,待仔细看去,却是凤儿,当下惊喜道︰「风儿此来乃雪中送炭哩!」 

  凤儿脸颊通红,笑道︰「方纔我寻你,见你那模样好笑,特地与你杀杀火儿,快快帮衬罢!还未全入哩!」 

  宝儿闻罢,心中大喜,忙搂其柳腰,着力吞锁,往上顶刺,凤儿贪得痛快,遂也胯下着力,猛套下去,怎知这一套使他痛得难过,不由得紧皱眉儿,不敢长驱直人,又舍不得欢畅滋味,只浅浅的套桩。 

  宝儿见罢,道︰「凤儿且慢些,你那元红未曾破得,须要徐徐的干事。」凤儿闻言,研研摩荡,不敢狂纵。 

  少顷,凤儿觉得两腿酸麻,研磨经周,起身,那知淫水淋淋,浇了宝儿满肚皮儿,宝儿位扯住凤儿,不让离去,凤儿蹲也不是,立也不是。那红鲜鲜的洞儿翕扣不已,惹得宝儿兴起,忙将风儿搂住,心肝宝儿叫个不停。 

  此时凤儿骑虎难下,四肢乱舞,宝儿见其骚状,淫兴更起,猛的将他扯倒于地,把身覆住。 

  凤儿方才未尽兴,索性老着脸儿与他亲热,宝儿那想今日天上有大好事儿掉下来,忙脱尽裤儿,又将凤儿上衣服剥下,兴发如狂,扶住阳物照准花房便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采花不成遭蜂蛰蕊

                  诗曰︰

谁能相隔不相思,只恐相思无了时;

犹记灯前初邂逅,岂忘月底共凄迟。

罗浮有梦花魂香,碧海无期燕彩痴;

此夜断肠浑不见,为唧知泪写新诗。 

  且说宝儿见大好事自天而下,好不惊喜,遂三两下剥去凤儿上衣,兴发如狂,扶了阳物没 没脑往凤儿腿间乱戳,戳了半日,竟不得其门而入。 

  凤儿俏眼乜斜,臀儿狂摆,久久不见那物儿肏将进来,忙把手去摸,却见那物盲眼般的横冲直撞哩!气得凤儿把手狠捻他的臀尖道︰「你这物儿无用,连门儿都寻不到么?」 

  原来,宝儿一时心中老大着忙,竟肏得那尿口儿里去了,幸而仅入寸许,若不是凤儿止住,恐将尿窟决裂!讨了个没趣,一时又不知所措,急得两眼爆火。 

  凤儿见状,又好气,又好笑,道︰「若不是我心细,又要痛杀一回哩!好个童子身,正对我这处女身儿,真乃天缘之合哩!速速寻对了门户入罢!」 

  宝儿性一急,遂覆在凤儿的嫩肚皮上央求道︰「姐姐好心,帮衬则个!」凤儿微叹口气,探手捻住阳物往里一送,秃的进了半截,却又死死阻住,不让再进分毫。 

  宝儿登觉魂飞天外,那物儿被热水儿湿浸,妙不可言,却觉凤儿紧锁,不解道︰「姐且要天缘之合,怎又不让物儿肏进哩?」 

  凤儿笑道︰「你哪里知晓,只怕肏将进去,却也熬不住痛哩!」言毕,把手依旧阻于阳物根儿不动。 

  宝儿道︰「姐姐放心罢,小弟先研磨一番,待你牝中阔绰,即可大抽大送。」 

  凤儿道︰「甚好!」宝儿话虽如此,可正销魂时节,怎能依言而行?遂耸身大进,却又被凤儿纤手捉住。 

  宝儿心焚难当,连连哀求,怎奈凤儿死守营门,宝儿无奈,只得把龟头在门户上研擦,以观其态。 

  如此一弄,倒惹得凤儿淫兴如狂,哪里还守得?弃了手去拽住宝儿臀尖大叫。 

  宝儿大喜,腰上着力一顶,遂至花心深处,唧唧的抽插。只听「啊唷」一声,凤儿紧咬宝儿,痛叫连声。心申暗道︰「死贼囚终破了我的身儿了!」 

  那宝儿只顾爽利,狂抽乱插,可怜凤儿在下樱唇微张,黛眉紧锁,遂又叫道︰「好哥哥,且慢些,痛杀我也!」宝儿那懂怜香惜玉,反倒大抽大送。约抽了两百余回,凤儿亦觉不似先前那般痛楚,只酸痒难过,遂紧搂宝儿腰上,耸臀迎凑不歇。 

  宝儿精神狂逸,大肆抽送五百余下,毕竟初行云雨,不懂固精锁气,任凭那阳精大泄,少时便如死猪一般,倒于凤儿身上不再动了。 

  凤儿正干得兴酣,忽见宝儿那物儿软儿郎当而出,心中怏怏,暗想道︰「银枪蜡头!」遂掀下宝儿,再看地上草间,血水淫液模糊一片,似觉那阴户胀痛,把手一摸,倒肿得似馒头一般。 

  凤儿心中凄然,不想今日采花未成,反倒被来了花心去,况又未尽兴,好不难过。这般一走了之,似有不甘,遂顺手折断一花枝儿在那阳物上摩荡,岂料,这一摩不打紧,那物儿反倒又威威挺立而起! 

  凤儿见罢,吃了一惊,疑窦那物儿怎的说软便软,说硬便硬?神龙般变化自如?正思忖间,宝儿翻身跃起,扑倒凤儿,将双股一推架于肩上,挺枪又刺。 

  凤儿阴中本已淫水波荡,不须宝儿着力,秃的一声阳物尽根没入。直捣花心,凤儿神魂飞越,扳了自家肥臀帮衬。宝儿一见,奋力冲突,来来往往,少顷便是五百余抽。且下下不离花心,搠刺不宁。 

  凤儿身如花枝乱颤,伊伊呀呀叫个不止,倒惹起宝儿欲火,昏昏然不知身居何处,抽拽失序,气喘嘘嘘,如此妙人儿,恨不得一口吞下,思忖间,又抽送有两百余回,渐觉凤儿阴中春水枯断,遂慢抽浅送,引那丽水再出,令那境界活泼。 

  凤儿亦觉阴中甚涩,知阴精已泄,只是初尝快活滋味,不忍罢手,遂星眸闪动,勾引道︰「不想你这童子身,倒也有些风月手段,肏得我遍体趐痒。」 

  宝儿抵住花心,将舌尖去舔凤儿的香唇,道︰「实不相瞒,小弟幸获一书,知些男女欢会事儿,只是从未经历,今幸逢姐姐相赐,也是天缘!」少顷,又道︰「待我再弄个手段与姐姐耍一回。」说罢,又急急抽送不止。 

  凤儿复被肏得晕去,哪里还知晓宝儿再耍甚么手段?宝儿大干了一阵,却觉凤儿久未曾动,出无回息,慌忙拔出阳物,捧起凤儿粉面,以口布气,少顷,凤儿才醒转来,骂道︰「死贼囚,不与你耍了,方才险些要了我的命,扶我起来罢。」 

  宝儿顺势搂了个满怀,腰间那物儿又直挺挺竖起,凤儿捻着,不忍释手。宝儿道︰「姐姐下面还欲贪吃么?」说罢就地而卧。 

  凤儿亦不答话,跃身跨马剥开阴门照准龟头便桩,淫水四溢,直直抵住花心,酸痒趐麻魂飞魄荡。大起大落,研摩顿挫,趐乳摇荡,火盛情涌。又手撑于地,研研磨磨,浪叫连连。正是︰ 

蜂忙蝶乱两情痴,啮指相窥总不如;

如使假虞随虎灭,岂非愈出愈为奇。 

  宝儿哪经过这阵势?恍惚之间,登觉龟头阵阵紧张,忍禁不住,狂泄不止。 

  凤儿陡觉阴中失势,遂掀起臀尖,见宝儿那物儿渐渐罢软,觉得甚怪,把手一摸阴门,粘乎乎的,知是他亦泄了,遂胡扯一把花草,揩抹干净,穿好衣裙,再看红日已西斜,燕归巢,鸟归林,猛然又记起采花之事,慌忙立起。 

  宝儿见状,忙问道︰「姐姐缘何慌张,莫非有人来么?」 

  凤儿道︰「二公子本吩咐我来唤你采花,你竟不理,都是这般时候了,如何去向二公子交待?」言毕,急得眼泪汪汪。 

  室儿笑道︰「怕是戏言罢,公子怎恁般唤你我寻花?又有甚用?管他的,我已采得一枝花了,余下的待你采罢!」 

  凤儿怒道︰「不知羞耻,今日让你占了便宜,看我不禀告公子,将你打死才怪!」 

  宝儿嘻笑道︰「敢么,不怕坏了你的名声?还是与我做对小夫妻罢!」 

  凤儿闻言,心中甚喜。口上却道︰「不与公子说,便与夫人说罢了!」 

  宝儿道︰「那夫人怕也不是好正经之人。寻个空当,小弟让他谙一回滋味,看他怎生待我?」 

  凤儿笑道︰「也不想想你是甚模样,夫人也是你碰的么?」 

  宝儿道︰「怎的不能碰,像今日与你做成一处,碰了又怎的?」 

  凤儿怒道︰「实在可恶!得了便宜倒戏我,日后休再近我!」这言一出,宝儿忙又老着脸儿靠过来道︰「姐姐息怒!今晚请来我处欢会!」 

  凤儿道︰「你拦了蜜糖说话也休欲再近我半步!」言罢,抽身便走,方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原来阴中肿痛,举步艰难。 

  宝儿大笑不止,戏道︰「早是破罐子哩,还装妖作势扮那黄花处子!」 

  哪知凤儿耳灵,听宝儿骂他,也不顾痛楚,三两步折回来,手指宝儿骂道︰「你这死贼囚,占了别人便宜还口出恶语,早晚不得好死!」 

  宝儿见凤儿花容失色,知其动了怒,忙陪笑道︰「小弟该死!适才上手,便知姐姐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女身儿哩!」 

  凤儿听罢,嗔道︰「我那落红你已见得,却又戏我,好不气恼!倘不信我痛得难忍,待我再脱下裤儿,让你一看,都肿起来哩!」 

  宝儿笑道︰「这满园蜂忙蝶乱,何人说得清那些蜂儿钻入你裙中,蛰上一回,那妙物儿便肿将起来?」言毕,掩口又笑。 

  凤儿怒火万丈,骂道︰「遭天杀的,日后蜂儿定围定你胯下那臭物儿,将他蛰得肿烂才好!」 

  宝儿道︰「使不得!蛰烂了我的物儿,何人又替你采花!恐那时,倒真有蜂儿采你那花心了哩!」言毕,又呵呵笑个不已。凤儿更怒,拾起草边一枝石子朝宝儿打去,宝儿大惊,忙捂头落荒而逃。正是︰ 

一刻值千金,娇娃欲断魂。 

  凤儿踉踉跄跄的寻到花篮,忙又去采了一枝牡丹,放至篮中,勉强走过园中,见花甚是茂盛。正是︰ 

百花竞争,万卉争妍,红紫闻芳兼,拴不住满园春色,妖妖争艳治。扫不开,边地腿脂。几阵春风,频送下几番红寸。一群啼鸟,还间着一点流萤。觅蕊游蜂,两两飞来枝上,寻花浪蝶,双双簇到梢头。数不尽,半开半放的花花蕊蕊,捎不来,又娇又嫩的紫紫红红。 

  凤儿亦不敢久留,便忙忙的去回复二公子。 

  且说二郎正于店中闲坐,见凤儿一足高一足低的进来,忙问道︰「缘何才回?」 

  凤儿躬身抚腿,道︰「适才小奴去后花园,不慎跌了一跤哩!故此这般时候才归。」 

  二郎见他走路模样,便不深疑,吩咐将花儿插在瓶中。凤儿依言,忙将残花从玉颈瓶中挚出,又将新来之花插入。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多情公子力战群芳

                         诗曰︰

美色人所慕,不独在娥眉;

钟情正我辈,岂惧世俗嗤。

美哉其楚玉,天生俊丽姿;

崔襄诚放诞,儿郎亦太痴。

幻成双凤侣,峨弁而结缡;

奇情适相值,风流冠一时。 

  且说凤儿依公子之言,忙将残花从玉颈瓶中挚出,又将新来之花插入,忙动之中,又忆起方才在后花园中情景,登时霞飞双颊,心跳如鼓,股间春水汩汩,意醉神迷,已不能自持。怕公子看出破绽,便故作无事般的乱忙。 

  那知二郎自凤儿归来,便相他不已,见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儿,遂问道︰「后花园何景令你如此神往?」 

  凤儿忙道︰「后园百花争艳,奴儿偶忆起那狂蜂采花之景,故此走神。」 

  二郎故意不解道︰「狂蜂采花是自然之事,有甚奇怪?」 

  凤儿道︰「公子有所不知,那狂蜂采花,甚是恣意纵意!」 

  二郎道︰「你又非狂蜂,怎知那采花滋味?」 

  凤儿笑道︰「奴奴曾尝得此味,故知。」言罢,登觉失言,慌忙以手掩口。二郎听他言语,又见他那慌张的光景,心下已明白几分。 

  二郎佯作不谙,道︰「原来你方纔已采得花了,难怪得其中趣味!」凤儿闻言,羞得桃腮红遍,亦不言语。 

  二郎又道︰「只可惜我恁般年纪,却不曾知那采花是何等趣味哩?」 

  凤儿道︰「后花园遍园花开,公子只管去采则个,便深知其中趣味了。」二郎道︰「那采花之事,乃是妇人之为,堂堂男儿,岂能做那细事?」凤儿口无遮拦问道︰「不知公子是指那般采花?」言毕,忙又掩口止声。 

  二郎道︰「是言那采花乃细事儿,男人手大,摘取不上手哩!」凤儿轻舒檀口,又诱他道︰「公子错矣,那采花之事,正应是男子所为哩!」 

  二郎惊道︰「何以见得?」 

  凤儿道︰「男人倘是老采花,那花儿才喜哩,窈窕为君开,任君所求哩!」言毕,笑个不已。 

  二郎笑道︰「妇人缘何不能采得?」 

  凤儿往二郎身边捱了,低声道︰「公子又有所不知,那妇人采花,蜂儿便来庇护,将妇人蛰得落荒而走哩!」 

  二郎见凤儿偎扰自家身旁,登觉一股香气沁鼻而来,便也往他身边偎过,抵住凤儿温温软软的身儿醉了,低道︰「方纔你于后花园采花,可被那蜂儿蛰过?若是蛰过,怎不见你有红肿之处?」 

  凤儿把趐胸一挺,笑道︰「公子说的是,奴奴正欲采花,不意一狂蜂自裤管钻入,于那裙中蛰上一回,痛得奴奴连走路亦不稳了!」言毕,把那骚骚的眼光去勾二郎。 

  二郎闻言,遂手扶凤儿趐腰,道︰「蜂儿蛰于何处?倘还疼痛,可否允小生代你抚摩?」 

  凤儿笑道︰「蜂蛰之处,白昼尚可劳公子抚摩,若是晚间发作,可如何是好?」言毕,秀眉舒展,明眸凝视。 

  二郎不能自持,欲将凤儿搂将过来,凤儿半推半依道︰「恐有人走动,若是发觉,面上不好看。」 

  二郎道︰「晚间疼痛,无人伺候,待小生前来,与你疗上一回,可应允?」 

  凤儿道︰「不可,男人足重,若行走起来,被人发觉,羞杀人也,今夜倘若奴奴熬不得肿痛,容奴奴前去公子处,公子可虚掩门儿,待二更之后奴奴便至!」 

  二郎惊喜,趁势在凤儿腿上捻了一把,低声道︰「今晚你定让小生知那采花之趣味!」二人正说间,宝儿闯了进来,凤儿佯作手捻帕儿,作拭拭的光景儿。二郎心下欢喜,欲去洗灌一番,夜里好行那采花之事,便离堂而去。 

  宝儿见二郎离去,便走将过去,一把搂住凤儿,捧其粉脸上亲了一回,方才道︰「心肝儿,今日可销魂?」 

  凤儿嗔道︰「魂倒是没销,可那私处肿得甚凶,不知哪天才痊愈?」 

  宝儿闻言,忙探手于裙下抚了几回,嘻笑道︰「肿便好,不肿怎可知销魂?」 

  宝儿见门前人多眼杂,忙扯凤儿纤手,道︰「有话与你说,且随我来。」 

  凤儿以为他真有甚事儿欲告,便紧随其后,行至堂门外。宝儿却不言语,把手欲搂凤儿,凤儿道︰「有甚鸟事,速速道来!」 

  宝儿道︰「待与你亲上一回,再说与你听!」 

  凤儿闻言,忙凑上樱唇,宝儿大喜,把口迎过,口对口又着实咂了一回,方才移开口道︰「一回生,二回熟,今晚姐姐可来我房中,定令你爽利如升仙一般乐!」 

  凤儿己答应了与公子私会,见宝儿又邀他,不好违约二郎,遂想道︰「这厮今日已破了我身儿,不可让他连连得手,我可假意允他,让其空等一晚,熬杀他也!」想罢,道︰「如此乐事,怎会不应允。你只管候我便是!」言毕,探手于宝儿俊脸上抚了一回,方才各自散去。这正是︰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且说那赵氏二人,一直睡到黄昏,大郎因事外出,赵氏便下得楼来,刚至后堂门首,猛听有人嘻闹。忙驻足细听,方知是宝儿与凤儿,待仔细又一听,二人竟恣意打情骂俏哩! 

  赵氏好生惊奇,心里暗骂道︰「这对小骚人儿,却暗地里鬼混哩!待听他俩说些甚。」遂侧耳静听。当听得凤儿说那私处已肿,如何如何,赵氏大惊,暗想︰「想不到那小骚货竟将身儿破给了宝儿。」赵氏又听宝儿邀凤儿晚间去他处欢会,不禁大惊失色!忙忙的自回房里,想道︰「这些小骚人儿竟背主人鬼混,成何体统?待晚间去抓个正着,不怕他俩不羞!」想罢,自顾忙活去了。 

  且说凤儿胡乱吃了些饭食,见时辰尚早,便回房倒头就睡。暗暗思忖道︰「待养足了神儿,晚间还得与二公子欢会哩!那二公子料不定还是个童子哩!肏将起来,别是一番滋味哩!」 

  月上梢头,二更鼓响过,凤儿在床上翻来覆去,遍身燥热,白日之事恍在眼前,几次欲去二郎处幽会,又犹豫不定。暗恨自家不争气,仅三言两语便许诺于人,怎生是好?偏偏这恼人春夜,叫人怎能独眠?肉欲之情,非礼所能禁,个中滋味,怎忍割舍,凤儿一番胡思乱响,不觉褥儿已被浸湿大片,摸生门,早已湿透!如何杀此难耐欲火,罢罢,既答应人家二郎,何苦苦熬自家,分明有福不享! 

  凤儿心一急,忙披衣而起,竟连裙儿也忘了穿,精赤着下身就住外走,走了几步才觉下身光溜溜的,不觉哑然失笑,急忙返回,穿上裙儿,直奔二郎住屋而去。 

  且说二郎住屋,大约有几十步便可至。此时夜阑更深,蛙叫虫唱,明月高悬,疏星排列。凤儿急急如风,穿过小轩,绕过石桥,曲径通幽,顷刻来至二郎房门外。 

  凤儿骤然止步,闪于房角,四顾无人,复又闪出,忙去推门,门果虚掩着,呀的一声响,溜进房内,听帐中鼾声如雷,凤儿捺不住心头狂喜,轻手轻脚直奔床前,撩开帐幔,鱼一般滑进二郎被窝中。 

  且说二郎洗濯罢了,天刚黑,便早早的回房,专等凤儿前来,等了近两个时辰,直至二更连人影儿也不见。二郎寻思道︰「莫非凤儿相戏?」又觉不似,转又思忖道︰「他即属意于我,况又申之再三,岂有不来之理!」 

  二郎不知不觉中竟一头睡着了,朦胧之中似觉一温软之躯趋进被中,知是凤儿赴约来了,把手去扯凤儿下衣,一摸精光,二郎惊了一回。 

  二郎忖道︰「我未上手,他便骚得紧。」忙探手于凤儿趐软身上游走不止,腰间那物儿登时挺起,凤儿捻住不放,怎奈抵在髋上,亦不入巷,急得凤儿如泥鳅入泥,乱钻乱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佳公子错将桃认李

                  诗曰︰

新样云鬓耐宝钗,纷纷俱是踏灯来;

三年一别浑如梦,绣户曾经带月开。

花影风摇蜡炬红,莆芍隐隐到华堂;

得从此地逢佳节,只把多情感玉郎。 

  且说凤儿进得二郎房中,急急趋进被窝中,摸其阳物,却也硬挺,只是捻住入不进阴门,急得如泥鳅入泥,乱钻乱摆。 

  二郎探出大手,至阴户抚摩良久,继而下移,遍梳玉体之后,双手又摩至那肉缝儿处,久久摩弄,急得凤儿央求道︰「好公子,有甚好耍的,还不速速替奴妾杀火!」 

  二郎亦不作声,将小脚提起一尺,搁在肩上,扶着阳物往里便入。初时似小和尚探头探脑,搅得凤儿阴水长流,畅快至极,趐痒难止。 

  二郎把手摸着阴户四周,登感阴气发动,沛然成雨,遂挺阳物一插,直到花心深处,喜得凤儿金莲急舞,直是心肝迭迭乱叫。 

  二郎闻得浪叫,更是肏得虎虎生风,夹带唧唧水声,当下就抽送了一千多下,肏得凤儿花心怒放,阴精频丢。比白日在草地上干真是另一番滋味哩! 

  二郎初识云雨之欢,何俱关隘万险,一路马不停蹄,冲杀不歇,足足干了两个时辰,亦不怯阵。 

  凤儿虽嫩花一枝,却早尝过风雨,亦无所畏惧,猛耸臀儿,极力往上凑迎,不计多少回合,却未分胜负。淫水汗液相裹,把个褥子湿透,连换三块巾帕依旧揩它不净。 

  二郎初次上阵,摩拳擦掌,愈战愈勇,那物儿暴跳如雷,可怜凤儿嫩户,本已遭受摧残,又经这一番狂弄,早被肏得得红肿发亮,却贪爽利而迎战不歇。被肏得晕死过去几回,醒来依旧不依不饶。 

  二郎见状,忙道︰「心肝今日去采花,不知那蜂儿蛰你何处?」 

  凤儿娇喘嘘嘘道︰「正是那妙处哩!」 

  二郎笑道︰「想必那蜂儿是雄蜂,不然怎一头偏去蛰你那私处,况且,许知你是处儿哩!可惜,这头遭异味竟令一区区蜂儿抢吃前头了。」 

  凤儿笑道︰「公子又有甚怨,此刻不是正恣意狂荡受用么?」 

  二郎道︰「心肝有所不知,男人喜采那从未曾被人碰得的花,倘被别人碰过,采摘起来,却是煞了风景!」 

  凤儿闻言,知二郎话中有话,忙撇开道︰「公子气力不济,却寻些话儿遮掩,有手段且只管施些出来,让奴妾受用。」 

  二郎思忖道︰「好个聪明奴儿,明知我是说他,他却撇开引我动火哩!」却道︰「好比你这妙物儿,被蜂儿抢先蛰过,留下这肿浓浓的容我受用,或是那贼蜂插了种儿,将小生的连同裹将进去,说不准心肝儿日后生个蜂儿出来哩!」言毕,呵呵的大笑。 

  凤儿被戏得面红耳赤,笑道︰「公子真会说话,那蜂蛰生肿,是自然之事,好比公子此时恣意抽插,如若酣战不下马,我那私处可又肿得甚高哩!休要啰嗦,只管猛肏!」 

  二郎淫兴大发,狠力抽送,一连又是近千余下,肏得凤儿肢摇头摆,声息渐小,暗忖这公子今晚出兵奇胜,金枪却久战不倒,杀一杀他的威风,自家也好重整旗鼓,然后再战。 

  凤儿主意已定,不由浪声大起,又说些淫辞出来,身儿左摆右摇,前推后扯,阴门锁收,莲瓣紧含。 

  果然,那二郎被弄得如颠如狂,猛然间阳物狂抖,一股阳精遣出,遍洒花心,似雨打残荷一般,凤儿陡觉阴中甚热,一阵晕眩,阴精也至,身儿挺直,战栗一回,旋即四肢如废,瘫成团泥。 

  二郎大败,气息渐微,死了一般。有诗为证︰ 

但愿生从极乐国,免去夜夜苦相熬。 

  二郎毕竟初涉云雨之欢,经不得凤儿略施手段,虽是泄了,手却如蛇,游走于凤儿嫩娇的乳峰上,揉摩不止。 

  凤儿遍身趐麻,亦把手去捻他那物儿,道︰「今夜且令公子讨了个便宜,落得一夜快活。」 

  二郎不悦道︰「我倒便宜你了,想我童子身,竟失身于你!」 

  凤儿笑道︰「公子言下之意,莫非奴奴不是处儿身儿么?」 

  二郎道︰「日间你自园中回来,却云鬓蓬松,想那蜂儿蛰你一下,或是石子绊脚,怎可使你那副模样?许是有甚隐情,瞒着小生罢了?」 

  凤儿笑道︰「奴奴有甚隐情,又何须瞒你,只是今日见百花争艳,蜂忙蝶飞,奴奴一时兴起,于花丛中追逐蝶儿,怎奈花梢树枝,将个奴奴的云鬓牵扯的蓬松,倒令公子生疑了!」 

  二郎道︰「心肝儿见那狂蜂采花之状,勾得你兴发,便脱裙裾,自家弄上一番,那蜂儿嗅得你遍体芳香,便集结采你来了,可是么?」 

  凤儿笑道︰「公子岂能将人虫相提并论?速些起来,奴奴那处又痒哩!」 

  二郎道︰「忙甚,待小生歇上一回再干!」言毕,去搂凤儿那光溜溜的臀尖。 

  凤儿在他脸上捻了一把,道︰「不与我耍,让你打手铳罢!」二郎趁势搂凤儿于怀里,亲了几口,把手摸着乳儿道︰「我打手铳能杀火,恐宝贝儿无处寻来对象受用,还是令我这根金枪上阵罢!」说罢,复欲求欢。 

  凤儿被他这般一捻摸,欲火倒又上炎,跨至二郎身上,捻住阳物照阴户里一送,秃的一声肏将进去了,遂一上一下的套桩,二郎大喜,双手搂住凤儿的纤腰,往上顶送,口里哼叽着道︰「宝贝儿,你的倒浇蜡手段还精哩!着力猛干一回!」 

  凤儿探手将二郎捞起,二郎坐着与凤儿弄了倒坐莲花,动兴之处,凤儿大呼大叫,阴精丢了,二郎闷哼不已,卖力抽送,不觉龟头一麻,亦泄了。 

  二郎兴犹未尽,嘻笑道︰「大干了一回,小生还未好生觑你那妙物儿哩!」言罢将凤儿搂将过来,凤儿周身无力,瘫在二郎怀里。二郎忙掰开凤儿两条玉腿,仔细觑那阴户,嫩松松的如丝棉一般,花瓣高突,红的红,白的白,煞是诱人,探手去挖他牝儿,柔腻无比。只是经方才一番大干,这妙物儿已隆肿不堪,毫茎凌乱。 

  二郎看得兴起,忙俯下头,把舌在那户中吮吸,猫舔油皮一般,舔得煞有滋味,凤儿熬不住,觉那阴户中有千百只蚁子叮咬一般,口里不由伊呀又叫出声来。 

  二郎耍弄一回,阳物霎时又坚挺,见凤儿骚样儿,知他春兴又至,忙扛起粉腿,架于肩上,扶阳物照准阴户便肏,尽根没脑,二郎意闲心慢,轻抽缓送,只听得唧唧一片水响,似鱼嚼水一般。 

  凤儿始觉有些许痛,经二郎轻抽缓送,倒惹得酸麻奇痒,禁不住浪叫道︰「我的心肝,你这妙物肏得妾身遍体趐麻,轻轻飘飘,驾了云雾一般。」 

  二郎亦道︰「我的亲亲,你这等丰腻的好物,将我阳物吞吃在内,好不美快。」 

  二人女哼男弄,你推我进,两相酣战,唧唧有声,肏得爽快至极,凤儿又道︰「我的亲公子,把你那宝贝拔出来,让妾一看,怎的如此受用?弄得我魂魄消散。」 

  二郎笑道︰「看倒无妨,只是将你这下面的香唇合紧,以防这物儿乘虚而入,刺你花心哩!」 

  凤儿道︰「说得肉麻!」言毕,纤手轻捻阳物,拔出阴户,捧于手上,那活宝遍体涨得通红,青筋暴突,似盘龙绕柱,头若鸭蛋,一颠一颠的,煞是有趣! 

  二郎亦不舍,推翻凤儿,掰开双股,觑那风流孔儿,红红嫩嫩,香涎滴得正紧,二郎连忙拿出香巾,轻轻揩了个干净,香巾之上,尽泄桃瓣鲜红。 

  凤儿欲收腿合阴门,二郎哪肯罢休,又探出舌尖儿,度进阴门里急急吮咂了一番,那孔儿香气扑鼻,又卷又撩,弄得凤儿呼爹唤娘寻死觅活。 

  二郎见他熬不住,便道︰「我的心肝儿,可是受用?」凤儿浪声道︰「公子,你把我那花心都弄烂了,户内热痒无比,速替妾身杀火罢。」 

  二郎应了一声,又架起金莲,照准那穴孔,插进去千戳百捣,回回尽根,直抵花心,肏得凤儿体颤头摇,四肢趐酸,瘫在床上,眼似合非合,口里伊伊呀呀。 

  二郎见状,知其兴浓,便戏道︰「心肝儿,我这妙物你喜么?我可不敢狂纵哩!」 

  凤儿乜斜着眼道︰「起初那肿处甚痛,倒真不喜!」 

  二郎又问道︰「心肝儿,你那嫩蕊可经得住狠干么?我欲着力抽顶。」 

  凤儿道︰「公子,你只管干,莫要顾及我,女人天生此物,是令男人消受的,你干得尽兴,我亦止痒,两相所得,只管入来便是了。」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闺阁内外春意无惧

                   诗曰︰

世事翻云覆雨间,良缘难遂古今然;

达溪花落蠡夫恨,凤凰琴空崔女怜。

高谊合离原不贰,钟情生死实相连。

佳人端的归才子,聚散由来各有天。 

  且说二郎见凤儿浪得紧,忙扛其玉腿架于肩上,阳根一凑,直抵阴门,再一耸臀,便没了根底,来来往往,疾如流星,快似闪电,抽插急骤,将个绣床弄得前后摇晃,叱叱的响。 

  二郎抽插一阵,又将凤儿捞起,扯过绣花枕衬于其臀下,掰开其腿,覆上去,将阳物一顶,未肏进,又一耸,又未进,二郎倒觉甚怪,方纔还甚阔绰,怎的又肏不进?心一急,便咬牙,狠力一耸,顶得凤儿陡的哭将起来。 

  二郎大惊,忙忙的抽出,问他为甚哭,凤儿揩了泪花道︰「公子,不碍事,看把你急的模样。」 

  二郎连忙道︰「宝贝,都怪我鲁莽,未曾怜惜于你。」 

  凤儿娇声道︰「是你未寻准门户,乱戳得痛哩!」 

  二郎惊道︰「心肝儿,怎的没寻准?」 

  凤儿嗔道︰「你这没长眼的,我下面有两个孔,大孔在下,叫屄,小孔在上,叫眼,小孔是人家出尿的,那大孔方才是做这乐事的!」 

  二郎闻言,恍然大悟道︰「小生以为抽插的皆是一处哩!方才如同走马观花,未曾备悉,待我再仔细看一回则个。」言毕,去索火石点燃那灯盏。 

  二郎执灯盏于手,移至凤儿胯间一照,怎奈凤儿却把两腿梳栊得紧,忙把手指挖了一回,那道湿腻腻的肉缝儿,因合得甚紧,挖不着那小孔儿。 

  二郎道︰「宝贝,怎不把腿掰开,任我看个究竟?」 

  凤儿把眼乜斜,缓缓道︰「你欲看个究竟,除非令我先看你那件活宝!」 

  二郎笑道︰「原来欲互看,没甚看头了!」言毕,便将那阳物递在凤儿面前,凤儿细觑,道︰「怎的一下变成这般软儿郎当的?」言毕,叹了口气。 

  二郎道︰「正欲你亲哩!」凤儿探手扯住,扯棉絮一般,摇了两摇,孰料,那家伙倏然即胀,又粗又长,无比坚硬,似小铁杵一般。 

  凤儿觉甚奇,在铁杵上摩来抚去,低首又吐出舌儿,从上至下,吮来咂去,惹得那家伙红灿灿的,活像一个涨红脸的小和尚。 

  二郎熬得难过,故意说道︰「心肝儿,可曾看够?该我看你那妙物哩!」凤儿闻言,忙掰开腿儿。 

  二郎见玉腿大张,遂目瞪似铃,隐约见一细孔儿,遂又把手掰开肉缝细觑,里面红艳艳,水浓浓,那细缝端来是一道大孔,再启开上端肉缝,才看见有一小孔,足有豌豆般大小。 

  二郎一阵大笑,道︰「方纔是捣这尿眼哩,难怪久攻不下!」 

  凤儿急道︰「公子何必看得甚细,速些肏罢,里面痒着哩!」 

  二郎见他淫兴大发,便翻身上马,凤儿扯那阳物移近阴户,二郎一耸身,便秃的一声肏到尽根,遂着实的狠干起来。 

  凤儿竖起两只足儿,那粉团似的臀尖,乱颠乱颤,把手紧勾二郎颈,口内叫得浪响,勾魂摄魄。凤儿那阴户又紧又暖,内如火炽,阳物于内,满满实实,间不容发。一抽一送,唧唧作响,把二郎弄得兴发神酣好不爽利。 

  二郎淫兴如狂,急急捣入,只顷刻间,就有三千余抽,这番浪战,天翻地动,凤儿当下被二郎肏得死去复生,星眼朦胧,玉肢酸软,半死过去。 

  二郎正干得起劲,忽觉户内一股热浆进将出来,他那小和尚像被烈酒喷了一回,只觉趐爽无比。 

  凤儿低低道︰「公子,我把尿丢了。」 

  二郎一头着力狠干,一头笑道︰「心肝儿,你分明是戏我!分明是丢精,却道尿了!看我想生肏你!」言毕大抽大送。 

  又干有两千余回,凤儿户内稍一紧含,二郎就觉身子一趐,阳物在阴户中跳了几跳,一股热热的粘液,洒在花心上,激得花心颤颤。 

  凤儿被他风流水儿一淋,身子瘫成一团,口里叫道︰「你那水儿,撒在花心上了,酸痒有趣,遍身爽意。」 

  二郎把阳精一泄,便瘫在凤儿的肚皮上,凤儿遂把手去摸那阳物,软儿郎当的,心生一计,遂扯下自家儿根发丝,将那龟头翻转出,用那发丝去撩拨,不意,那物儿跳了几跳,已是半硬了,凤儿撩拨不止,那物儿腾的矗起。 

  二郎笑道︰「金枪复作,再干上几回何如?」 

  凤儿惊道︰「公子还欲再战,我如何受得起?」言毕,穿上裤子,说要去尿。 

  二郎便由他,却见凤儿一头走一头系裤带,即是小解,又缘何系裤带?分明是临阵逃脱,忙赤精条条下床去追,在门首赶上紧搂不放。 

  是时凤儿裤带还未系上,二郎便立着,挺金枪急寻了孔洞扎去。刺得凤儿面无人色,低低叫道︰「天杀的,令人从窗户看见怎生了得?」 

  二郎那曾理会凤儿说甚了得与否,早将凤儿抵在门上,急急抽送不止,约有二百余下才住了,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哩!」却无声息,再看凤儿,娇喘微微,如醉如痴,把个香舌美液抵至二郎口里。 

  二郎心焚难当,挺金枪又乒乒乓乓又大刺了一百余下,正欲出精,忽听隔壁似有响动,凤儿忙提起裤子。又乱理云鬓,再看二郎气促,金枪倒提身抖,龟兴中喷出些汁液来,撇于那凤儿的裙子上。 

  凤儿急把手摸,粘粘的,米汤一般,不禁笑骂道︰「你这些坏水出了,看你还逞甚么威风!」说罢听隔壁并无甚动静,遂系好裤儿,猫儿一般开门潜去了。 

  二郎回至床上眠倒,心满意得,暗忖道︰「不想女人裙下妙物如此让人消魂,真是不枉为一回男人,待日后若讨得个花枝般的妙人儿,终日就是死了,亦心甘情愿,不知何日得遇妙人儿哩!」想此,不觉裆下又撑起伞来起来。 

  且说凤儿一路急走,回至卧房,栓好门,凤儿上床倒头便睡。这正是︰ 

春归豆寇情难却,梦入巫山醉未消。 

  且说天一黑,赵氏便按捺不住,忖道︰「趁大郎不在,何不趁此空当偷尝异味一回?想那凤儿赴宝儿之约,此时正已滚成一团,想平昔只是自家夫妻闷声不响的干,却未曾见他人作乐是甚光景,何不去偷窥一番。」赵氏想此,心中如刺,忙藉月色疾走,潜至宝儿房外,轻移莲步,绕至窗下,侧身静听,却无甚声息,赵氏又忖道︰「那凤儿还未曾来么?待等上一回罢!」想毕,便退至暗处,稳心神静侯。 

  约摸近一顿饭功夫,赵氏又凑至窗下,再听,依旧无声无息,当下,疑窦登生,心中乱猜想,正想间,忽听宝儿骂道︰「这贱蹄子!哄了我哩。」赵氏闻言大喜,不意那凤儿竟猫儿戏鼠,熬得金宝焦躁,何不趁此天赐良机,容老娘尝尝那童子身儿的异味? 

  赵氏见房内黑灯瞎火,不由暗道︰「待我扮那凤儿。」打定主意,遂行至门前,轻叩门环,俄尔,屋内似有轻微的脚步声,正疑惑间,房门大开,赵氏闪身而进。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主奴巧定佳期偷情

                  诗曰︰

云想娇寄花想香,悠然远韵在新妆;

轻含柳态神偏媚,淡扫蛾眉额也光。

诗思只宜雪作侣,玉空应倚月为裳;

风流多少猜多少,未向人前已断肠。 

  且说赵氏见房门大开,忙闪身而入。房中甚暗,只觉被那宝儿拦腰拥紧,心中好笑,想那宝儿定是性急,也不言语,搂搂抱抱,遂至床前,双双滚上床。 

  赵氏暗笑一回,开口道︰「恁般的急着欲办事?何不点亮灯盏?」 

  宝儿闻言大惊,知不是凤儿,忙忙的滚下床,惊道︰「你是何人?擅自闯进?」 

  赵氏笑道︰「我是何人?怎的,连奶奶的音声都听不出么?」 

  宝儿周身战栗,又不好问怎会是他来,只得道︰「大奶奶临幸,奴才失礼,罪该万死!只是,这夜已深,奶奶至此有何要事吩咐?」 

  赵氏笑道︰「我无要事即不能来么?那凤儿若此时来,你定喜得发狂,方纔你定将我误认着凤儿哩!」言毕,坐于床上,故意将床儿坐得乱响。 

  宝儿大惊道︰「奶奶怎会知晓?」 

  赵氏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凤儿于堂后一番言语,奶奶尽悉。倘若将你们私下鬼混之事说与老爷知,看怎的治罪与你!」 

  宝儿忙点亮灯盏,央求道︰「奴才年少无知,因一时色乱神荡才勾引凤儿,只是幸那凤儿未来,终不致再铸成大错!」 

  那赵氏把趐胸挺前,宝儿不意觑见,想那奶子定又大又圆。只听赵氏道︰「不识相的,还敢抵赖,明明凤儿说他那私处肿得难过,不是你与他鬼混,还会是何人?」 

  宝儿闻言,身如一泥,遂跌坐于尘埃道︰「事已如此,听奶奶发落置!」赵氏笑道︰「若不令此事儿传出去,须得你容奶奶受用一番!」言毕,掰腿耸臀,做那骚样儿。 

  宝儿又惊又喜,暗忖道︰「这凤儿逗我熬得难过,他倒躲清闲去了,罢!既奶奶要我与她行乐,我且做个顺水推舟,倘那贱蹄子晓得,也气他一回!」想罢,口中却道︰「这羞人的事,怎的去干!倘有人撞见,却不好看。」 

  赵氏道︰「这大半夜何人会走动,除非那凤儿来!倘是真来了,也好,咱三人干个连床大会!」言毕,解开绣衣,霹出白生生的峰乳。 

  宝儿情欲难禁,便扶赵氏倒于榻上,趁势一搂,连亲数口,与赵氏松玉扣,解罗裙,把赵氏通身摸遍,但见︰ 

肌理腻洁抚不理,手摸前方后,刻玉筑脂脑,乳菽发脐,容半寸许,沟似一粒许,求为展两般,阳井渥,丹火齐,欲吐旋起,双足凤头半钩,兰香徐喷。 

  赵氏被惹得兴动,把个纤手急探入宝儿裆中乱捻,捉住硕大阳物掳个不停,宝儿便抢住赵氏乳儿乱咂,那管他是甚奶奶。 

  赵氏焉肯后人?把手扯下宝儿裤儿,捻住那物儿就往阴户里戳。这一捻一戳,宝儿阳物大硬,阳气充盈,宝儿扶住照准赵氏花房,唧的一声肏进。 

  赵氏忙探手阻住,留一半在外,原来赵氏阴中尚有些涩,一贯而入遂觉有些痛,连连叫道︰「肏杀奶奶了!轻些!」宝儿止住气力,徐徐抽出,吐些唾液抹在龟头上,笑道︰「此是应急的法儿,保你受用!」言毕耸身就肏,势若破竹,一下尽根。登觉四周吞紧,温润无比,当下手抵床上,前顶后抽,急急的大干。 

  赵氏思忖道︰「想这厮小小年纪,又乃童子身,竟也做些手段出来,真乃后生可畏!」想罢,已是满心欢喜,遂掰开双腿,粉臂紧搂定宝儿臀儿迎凑,少顷,便肏了五百余下。 

  赵氏怎料这不似童子般,倒像采花大盗,每每抽提,都是紧触花心。 

  赵氏初时倒还能抵挡,可妇人有几分力气?渐渐的,已是淫液横溢,遍体欲融,喘息微细,不胜娇弱,止不住浪声淫辞,熬不住升腾欲火。正是︰ 

阳春白雪,诗自觉罗端缘;

柳艳梅香,下结鸳鸯之举。 

  宝儿与那凤儿云狂雨骤,已尽享人间乐趣,此时再尝娇花嫩蕊,别有一番滋味,畅彻骨髓,一柄肉具大动干戈,上下翻飞干那花心,恨不得将其挑断,乃至酣处愈发着力猛干,只闻得水声一片,肌肤相击乒乓作响,又弄了一个时辰,不计其抽送之数也。 

  稍顷,宝儿双股乏力,腕麻足酸,忙掣出阳物纵身下床,令赵氏向外侧卧,竖起一只腿儿斜架在肩,扶稳阳物斜刺里杀入,又探手来捻住峰乳。赵氏登时大呼痛快,身儿被肏得与床俱动,手儿于半空中乱舞。 

  宝儿忖道︰「这白嫩的奶奶,自行送上门来,既来之,则是欲尽兴而归,且待我狠狠杀上一回,干得奶奶爽了,日后定会给些好处哩!」思罢,耸臀前后冲突,左旋右插,霎时已是近千余下,肏得赵氏飘飘摇摇似扬子江中一叶扁舟。 

  宝儿再看赵氏,却不见甚动静,慌忙收兵,扶正赵氏水淋淋的身儿,千呼万唤,又把口儿布气,方才醒来。 

  赵氏微微叹气道︰「不意你如此会干,险些将奶奶肏死!今番罢了。」言毕,纤手却去拨弄宝儿阳物。 

  宝儿笑道︰「多承奶奶饶恕之恩,奴才无以为报,权借这裆中之物,聊慰奶奶,还望奶奶恕奴才无礼!」言毕,扶物欲上前再干。 

  赵氏见了,往床里一滚宝儿虎扑过去,将阳物从赵氏臀后凌空大刺,隔山讨火,肏得赵氏淫水长流,湿透重裘。当下有五、六百抽。 

  宝儿欲擒故纵,停下稍歇,再看赵氏云鬓散乱,蜂腰震颤,骚兴勃发,浪叫难安,把臀儿高耸,正销魂间,猛觉洞中空虚,心乱意迷,连忙摇动金莲,口里大呼入来。 

  赵氏正骚痒难当,陡觉阳物挟带一股火热之气突如户中,满满实实,与先前大不相同,畅美无伦,欢欢迎凑,口里伊呀乱叫。那柄肉具东颠西狂,深抽浅送,捎带些淫水出来四处滴落,赵氏星眸难展,仆然倾颓于床,骨碌又起,仰面而睡。 

  赵氏犹如腾云驾雾般,粉臂平拖,张竖双腿,尽露桃红花房,宝儿兴若酒狂,又是一番天摇地动的干,足足抽提两千余。 

  赵氏阴精欲丢,忙紧收阴门,不放阳物生还,心悬意荡,神离地升仙一般,花心抖个不止,阴精汹涌而泄,竟又昏死过去。 

  及至醒来,赵氏见满床狼籍,身边之人酣睡不醒,仔细一观不禁大骇,忙道︰「醒来!奶奶还以为与夫君问欢,怎的会是你这奴才!」 

  宝儿惊醒,忙笑道︰「奶奶过的好日子,是你不请自来,与奴才欢会,怎的又怨奴才哩!」 

  赵氏揉眼,笑道︰「只因心肝床上手段与你那老爷倒极似,故一时云里雾里分的不清。」 

  宝儿道︰「老爷夜夜令奶奶爽哩!」 

  赵氏笑道︰「错也!你家老爷忙于生意而疏于我,自你与凤儿来后,你家老爷才得闲,与我亲近哩!」 

  宝儿道︰「老爷足能令奶奶适兴,奶奶何须来偷奴才哩!」赵氏笑个不止。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撩春意帘内暗消魂

            诗曰︰

古时男女说迎亲,来世风流妾缔情,

桃花星是命中照,故合才郎打粉乔。

任尔说明多不忌,阳台暮暮与朝朝;

嫂既多情非更妖,□君何福可能消。 

  且说赵氏见宝儿问他因何而夜闯睡房来偷他,不由笑道︰「皆因偶听你与凤儿之言,便被撩得心猿意马,想那男女之欢倘是偷看一回,岂不寿增一一纪?遂趁你家老爷因事外出,遂俏悄潜至此间,那知未曾见你与凤儿同欢的光景,方知凤儿是有意戏你,令你熬得苦,倒是你这奴才艳福匪浅,便宜了你一回!」 

  宝儿听罢,笑道︰「奶奶偷汉,倒偷到奴才身上,若老爷知晓,岂不治奶奶的罪么?」 

  赵氏道︰「你休得张扬,你我二人各得好处,天知地之,你知我之,谁人会知晓?」 

  宝儿道︰「那奴才与凤儿偷欢一事,奶奶可要饶恕则个。」 

  赵氏道︰「这个自然。」赵氏道︰「切勿再啰嗦,奶奶还未尽兴哩!」 

  宝儿笑道︰「奶奶恁般贪!」言毕,上身大干,一个如同饿虎吞羊,一个似娇花含雨,淫言荡语,不绝于耳。有诗为证︰ 

奶既多情扶云雨,锦帐一宵戏风流。 

  二人火炽兴浓,鏖战不止,直干到月坠钗横,金鸡唱彻,方才相拥而眠。这正是︰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满床狂云争伴战,一枕明月独怜卿。 

  且说阮二郎,因那夜勾得凤儿,尽享床弟之欢后,竟痴迷不已,日思夜想,再欲寻个妙人儿,受用一番。 

  时值春末夏初,金明池游人赏玩作乐。那阮二郎因去游赏,见佳人才子如蚁,便信步而前,行到一茶坊里来,但见一女子,方年二八,生得花容月貌。阮二郎细看那女子,但见生得︰

隐深闺,藏柳陌。足步金莲,腰肢一捻,嫩脸桃红,香肌晕玉白。娇姿狠惹狂童,情态愁牵艳容。

  说来也巧,那女子正自茶坊里,却也一眼觑见了阮二郎,不由得心头一惊,见那小生竟生得如仙临凡,只说男子中没有这等俊俏之人,就是妇女中也寻不出这般丰姿之貌,那女子恨不得合一碗水儿一口将他吞在肚里去,怎以见得俊俏?但见︰ 

身躯衾娜,态度娉停。鼻倚琼瑶,眸含秋火。眉不描而自绿,唇不抹而凝朱。生成秀发尽堪盘,云鬓窜无与。娇姿最可爱,桃花两颊,假便试舞袖子,吴窝世后倾国。抑或曳长裙子,汉殿定室专房。红锦当中亦有风流戏窟,白绞袜底何须随步金莲。正所谓杨柳春柔索别绪,关蓉秋艳妒娇娃。 

  原来情色不由己,二人四目相视,俱各有情。这女子心里暗暗的欢喜,忖道︰「若是我嫁得一个似这般子弟,可是好哩,今日当面错过,再去何处寻?」 

  又忖道︰「如何着个道理和他说话?问他曾娶妻与否?」你道好巧,那当儿忽听得外面水桶响。女孩儿眉头一纵,计上心来,便叫道︰「卖水的,你倾些甜蜜蜜的糖水来。」 

  那人倾一盏糖水在铜壶儿里,递与那女子。那女子接得在手,才上口一呷,便把那个铜盏儿一丢,便叫道︰「好好的!却来暗算我!你道我是何人?」 

  阮二郎正看得痴呆,暗忖道︰「我且听那女子如何说。」 

  女孩儿道︰「我是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我的小名叫作玉娘,年一十八,不曾吃人暗算。你今却来算计我!我是不曾嫁的女孩儿。」 

  阮二郎忖道︰「这言语蹊跷,分明是说与我听。」 

  那卖水的道︰「告小娘子,小人怎敢暗算!」 

  女孩儿道︰「如何不是暗算我?盏子里有条草。」 

  卖水的道︰「也不为过。」 

  女孩儿道︰「你暗算我喉咙,却恨我爹爹不在家里。我爹若在家,与你打官司哩!」奶娘在旁边道︰「却也叵耐这。」 

  此刻,茶坊茶博士见里面吵闹,走来道︰「卖水的,你去把那水好好挑出去。」 

  阮二郎想道︰「他既暗递于我,我如何不回他?」旋即也叫道︰「卖水的,倾一盏甜蜜蜜糖水来。」卖水的便倾一盏糖水在手,递与阮二郎。 

  二郎接过,吃了一口,也把盏子一丢,大叫道︰「好好!你真个要暗算人!你道我是何人?我哥哥是春悦楼开酒店的,唤作阮大郎,我便唤作阮二郎,年方一十九岁,未曾吃人暗算。我射得好臂,打得好弹,兼我不曾娶浑家。」 

  卖水的道︰「你不是疯,是甚意思,说与我知道?指望我与你作媒?你便告到官司,我是卖水,怎敢暗算人!」 

  阮二郎道︰「你如何不暗算?我的盏儿里,也有一根草叶。」 

  那女子听得二郎一番言语,与自家方才言语甚是一样,心里好生欢喜,茶博士进来,推那卖水的出去。 

  女子起身道︰「且回去休息。」再看那卖水的道︰「你敢随我去?」二郎听他出得此言,便思量道︰「这话分明是教我随他去。」这一去,倒惹出一场没头脑官司。这是后话。正是︰ 

言可省时休便说,步宜留处莫胡行。 

  女孩儿约摸去得远了,阮二郎也出茶坊,远远的望着女子去。只见那女子转步,二郎好喜欢,直到女子住处。女子进门去,又推起帘子出来望。阮二郎心中越是喜欢。 

  女子进里去了,阮二郎在门前,似丢了魂一般的人,盘旋走来走去,直至傍晚方才归家。 

  且说这玉娘自那日归家,便饭不思,茶不想,觉得身体不快。做娘的慌问侍女迎儿道︰「小娘子可曾吃甚生冷的东西?」 

  迎儿道︰「告奶奶,不曾吃甚。」娘见女儿几日只在床上不起,走到床边问道︰「我儿害甚病?」 

  玉娘道︰「我觉周身疼痛,有一两声咳杖。」周母欲请郎中来看女儿。怎奈员外出去未归,又无男子在家,不敢去请。 

  迎儿道︰「隔一家有个王奶,何不请来看小娘子?他唤作王百会,与人收生,作针线,作媒人,又会与人看脉,知人病轻重。邻里家有些事都请他。」 

  这王百会见迎儿有请于他,忙不迭声应承,随同迎儿行至周家,潘母自是高兴,忙迎进内,但见这妇人︰ 

发覆乌云肌挺雪,双眉楚翠凝愁绝。

缁衣冉冉逐轻风,司空见也应肠绝。 

  潘妈妈忙对王百会道︰「我这女儿自从金明池走了一回,回来就茶饭不思,不知怎的,可唬坏了我则个!」 

  王百会道︰「夫人不须说得。待老媳妇与小娘子看脉自知。」 

  潘妈妈道︰「好好!」迎儿将王百会引进玉娘房里。玉娘正睡,开眼叫道︰「少礼。」王百会道︰「稳便!老媳妇与小娘子看脉则个。」 

  玉娘探出手臂来,让王百会看了脉。道︰「娘子害的是周身疼痛病,并觉恹恹的恶心。」王百会道︰「是否?」玉娘道︰「是也。」 

  玉娘又道︰「又有两声咳杖。」王百会不听得成事皆休,听了道︰「这病蹊跷!如何出去走了遭,回来却便害这般病?」 

  王百会看着迎儿奶娘道︰「你们且出去,我自问小娘子则个。」 

  迎儿和奶子自出去,王百会对着玉娘道︰「老媳妇却理会得这病。」 

  玉娘道︰「奶奶,你如何理会得?」 

  王百会道︰「你的病唤着心病。」 

  玉娘闻言惊喜道︰「如何是心病?」 

  王百会道︰「小娘子,莫不见了甚么人,欢喜了,却害出这病来?是也不是?」 

  玉娘心想道︰「这奶奶真好眼力。」口中却道︰「这却没有。」 

  王百会道︰「小娘子,实话对我说。我与你作个道理,救你那性命。」 

  玉娘听得说话投机便说出前日事来,末了道︰「那子弟唤作阮二郎。」 

  王百会听了道︰「莫不是春悦楼开酒店的阮二郎?」 

  玉娘道︰「便是。」 

  王百会道︰「小娘子休要烦恼,别人时老身便不认得。阮二郎好个伶俐子弟。他哥哥现教我与他说亲。小娘子,我教你嫁阮二郎,你嫁也不嫁?」 

  玉娘笑道︰「可知好哩!只怕我母亲不肯。」 

  百会道︰「小娘子放心,老身自有个道理,不须烦恼。」 

  玉娘道︰「若得恁地时,重谢奶奶。」 

  百会出房来,叫妈妈道︰「老媳妇、知得小娘子病了。」 

  潘妈妈道︰「我儿害甚么病?」 

  百会道︰「要老身说,且告三杯酒吃了却说。」 

  潘妈妈道︰「迎儿,安排酒来请王奶奶。」 

  潘妈妈一头请他吃酒,一头问奶奶︰「我女儿害甚么病?」 

  百会便把玉娘说的话一一说了一遍。潘妈妈道︰「如今却是如何是好?」 

  百会道︰「得把小娘子嫁与阮二郎。若还不肯嫁与他,这小娘子就难医。」 

  潘妈妈道︰「我家大郎不在家,须使不得。」 

  百会道︰「告夫人,不若与小娘子下了聘,等大郎归后,再作亲。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紧。」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时穷情急误陷春阁

                   诗曰︰

由来云雨可耕耘,拒色还金九古人;

仗义自勇轻施与,钟情原不在身边。

百年永遂同流美,一夜相逢性命其;

不是才多兼德至,花枝已泄几分春。 

  且说百会对潘母道︰「告夫人,不若与小娘子下了聘,等你家大郎归来,却着亲。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紧。」 

  潘母允了道︰「好好,怎的作个道理?」百会道︰「老媳妇就去说,回来便有消息。」百会离了潘妈妈家,取路径到春悦楼,来见阮大郎。 

  且说阮大郎正于柜台旁忙生理,见百会向他道万福,忙还了礼道︰「王奶奶,你来得正好,我却待使人来请你,你倒不请自来哩!」 

  百会道︰「不知大郎唤老媳妇作甚么?」 

  大郎道︰「奶奶有所不知,二郎前日出去归来,茶不思,饭不想,只道︰『身体不快。』问他那里去来了,他道︰『我去看金明池。』直至今日不起,害在床上,饮食不进,我正思量请你看脉。」 

  刚巧,赵氏出来与百会相见,赵氏道︰「请奶奶看叔叔则个。」 

  百会道︰「大郎,大娘子,莫进来,老身自问二郎,这病是怎的起的?」 

  阮大郎道︰「好好,奶奶自去看,失陪了。」百会走至二郎房里,见二郎躺于床上。叫道︰「二郎,老媳妇在此。」 

  阮二郎闪开眼道︰「王奶奶么?多时不见,我性命休矣。」 

  百会笑道︰「害甚病便休?」 

  二郎道︰「觉头痛□心,有一两声咳杖。」 

  百会笑将起来,二郎不解道︰「我有病,你却笑甚?」 

  百会道︰「二郎言语吞吞吐吐,像是有甚隐情瞒着我?」 

  二郎强装笑颜,道︰「奶奶休得戏言小生!病得这般模样,还有甚隐情?」 

  百会道︰「不瞒二郎,老身倒能看出你所得之病!」 

  二郎惊道︰「是甚病?何不一吐为快!」 

  百会道︰「是心病!」 

  二郎更觉惊奇,遂问道︰「是甚心病?」 

  百会笑道︰「你这病倒是因那曾门里潘大郎女儿而起,是也不是?」 

  二郎被百会道着了,跳起来道︰「你如何得知?」 

  王百会道︰「他家玉娘告与我的。」二郎不听得万事皆可,一听此言,心头好喜欢。忙问道︰「那女孩儿对你还说些甚?」 

  百会道︰「玉娘言下之意,倒是想让老身替他穿针引线,以遂他心愿!」二郎闻言,心中大喜。正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话合心机意气投。 

  二郎知玉娘有意请媒人说得与他,便对百会道︰「奶奶,这可好,你能说会道,须得烦心,给我说和了这门亲事,小生日后定感恩不尽!」 

  且说这王百会,虽是半老之人,却生得妖冶,凭那三寸不烂之舌,常惹得那般好色之徒神魂颠倒,那些也见他风韵犹存,乐得与他眉来眼去,况且,又凭借给别人把脉问病,少不得与那些轻浮浪子来往,长此以往,便风流成性,早知这阮二郎生得英姿挺拔,只是苦于无处下手,幸被潘母请去,才得与阮二郎扯上关系,见二郎央求他作媒,又说甚么感恩,遂想道︰「何不藉此一事,讨他些便宜,想那玉娘天姿国色,二郎必是眼里相他爆得出火来,否则,怎会忧郁成病哩?」想毕,遂道︰「潘家与你家俱是大户之人,这亲事非一般人能为媒,老妇不易说合,还是另请高明罢!」言毕,脸露疑难之色。 

  二郎见百会有些推托之意。急道︰「王奶奶心灵嘴巧,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晓?还望奶奶可怜我则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我病成这般模样,你且发发慈悲,可怜则个!」 

  百会佯装犹豫,少时便道︰「看你苦苦央求,也罢,老身豁出去也,只是有一件。」言毕,把眼相那二郎不再言语。 

  二郎见他又有甚话未说,急道︰「奶奶有甚话不好说?倘能说成这门亲事,有话且直说,无妨哩!」百会这才慢慢道;「老身每每给人家做媒前,都得给男家占上一卦,看其心诚否!所谓心诚则灵也!」 

  二郎闻罢,笑道︰「这门亲事,小生一百个满意,即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实则心诚也!」 

  百会道︰「大凡男子都是如此说法,可经我一占卦,十有八九却是心存不善之念哩!」 

  二郎惊道︰「真是如此,可又如何是好!」 

  百会道︰「休得慌张,凡遇那般情景,只要经我指点迷津,便可化解,并保夫唱妇随,百年偕老哩!」 

  二郎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便信以为真,急道︰「奶奶何不立刻给我占上一卦,看我是否心诚,若不诚,即可指点化解哩!」 

  百会见他那般模样,心里好笑,遂道︰「此占卜之事不可急,须得捱到夜深人静之时,与你独处一室,方可求神占卦,切记,万万不可张扬出去,一旦泄露,若惹恼神灵,就是神仙说客,也是无济于事了?」 

  二郎听得一席话,觉其中甚有些道理,忖那玉娘风情万种的模样,便觉心畅意迷,尚有此媒,何愁不能娶来? 

  二郎想罢,便道︰「也罢,待夜深人静时,奶奶须得来哩!」百会笑道︰「定来!你可虚掩门儿,老身使可进得,时下须得去也!」遂告辞而去。 

  百会前脚走,二郎后腿便出得房来,见了哥哥嫂嫂。大郎见二郎出来,道︰「恁般快?病却愈了么?」 

  二郎笑道︰「告哥哥,无甚事了。」哥嫂皆大欢喜。 

  且说百会出得春悦楼,在外闲走了一个时辰,又于茶坊里坐了一回,不觉天色已暗,幸而月华投地,百会便辨着路,依着白日路径,不消袋烟功夫,便至春悦楼,摸至二郎睡房,果见门虚掩着,遂推门而进,但见银灯雪亮,那二郎正襟危坐恭敬而候。 

  二郎见百会果依约而至,心中大甚,把他上下打量一回,见百会头挽着乌云,身穿着素衣,腰系着罗裙,眉清目秀,杏眼桃腮,正笑意盈盈。二郎见他如此,忖道︰「这妇人虽年过四十,却依然是丰韵不减。」忙道︰「奶奶果然未曾失言,小生敬钦!」 

  百会笑道︰「夜深前来打扰,不瞒二郎,倒惹老身心猿意马哩!」 

  二郎道︰「这又何妨,奶奶心养浩然之气,万事皆休哩!」 

  百会有一头无一头的搭道︰「公子风流俊雅,仪表超群,老身意荡神迷,这可如何是好?」 

  二郎道︰「奶奶过奖,小生相貌平平。倘要讨得那玉娘欢心,还劳奶奶玉言成金哩!」 

  百会坐于太翁椅上,方道︰「这是自然之事。」言毕,将那裙裾掖在腰间,露出白光光的腿儿,乱摆乱摇,勾那二郎。二郎见这光景,羞红了脸,慌忙低下头,道︰「奶奶既来,还是趁早占卦罢!」 

  百会眼见二郎那羞涩模样,心下已自高兴,忙道︰「老身正欲占卦,得请公子举目相看!」二郎只得抬头,见百会探入胸中掏出一对木壳儿,说来也怪,百会手刚揭开,那胸衣却自行下落,半截趐胸现了出来。银灯之下,趐乳微颤,着实令人销魂夺魄。 

  百会眼见二郎呆望不已,更是得意,说道︰「我这占卦,专在腿间伺弄,你且过来,觑个仔细。」二郎闻言,明知是勾他上手,却又不好推却,只得移步过去。 

  百会见二郎近了,便手捧木壳儿,悬于胯上,忽儿离椅,又坐将下去,三番两次,手中木壳舞的翻飞,二郎再看百会下面,那裙裾合着这一荡一坐,便四敞大开。双腿尽露,泄尽春光! 

  二郎看得眼花,不意百会那块紧窄窄的遮羞布早已决裂而落。二郎目张口开,直把那私处觑得紧。 

  俄尔,百会骤停,双腿梳拢,双手一扬,那对木壳儿落至腿间,合为一处。百会喜道︰「好哩!好哩!三合为一,却是你大好福份,婚姻必成!」言毕,唤二郎俯身来看。 

  二郎再近一步,这一望直惊得魂飞天外!原来,半空掉下的木壳儿竟落至那腿根红白相交之处。恰好又无一丝缕遮挡,再看百会,双目紧合,似睡似醉,口中念念有词,模样极是淫荡。 

  二郎从未见过如此奇淫妇人,恨不得合一口水儿将他吞将下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淫荡妇人卖骚求欢

            诗曰︰

往岁曾显落叶红,春三花市又空空;

记他开处颜如玉,自我重来鬓若蓬。

细柳拔头千里月,晓莺声里一缕风。

石栏倚偏情何投,粉冷腊残别梦中。 

  且说二郎从未见过百会这般淫荡妇人,心中如火,那裆中阳物似欲胀开一般,遂急急解下裤儿,饿虎扑食般将百会翻过,嘬口就朝粉面上乱亲。 

  百会假意又羞又惊,半推半就,将个白光光的腿儿掰得大开,惹得二郎欲火万丈,遂将其裙一撩,急覆在嫩白腹上,把住阳物往腿间乱肏。 

  百会欲擒故纵,忙把手扯住阳物不许入内,那二郎耸腰又无可奈何,遂央求道︰「奶奶救我,速速放手。」百会佯装道︰「公子自重,休要莽撞,损折贵体,老身担当不起。」言毕却俏眼流波,手上暗暗着力。 

  二郎闻言暗骂道︰「这个贱妇人,分明待我入巷,却做足骚样儿,戏我不成?」遂也戏道︰「奶奶欲立那贞洁牌坊么?只是内无寸缕,外扬四肢,是何缘故?况把那木壳,偏于腿间耍弄,怕是故意勾引小生罢!」 

  百会霞飞双颊,手却不放,道︰「老身这般占卦法,若是求卦之人眼见心动,则是心诚者也,反之,则不诚也!」言毕,高挺趐胸,微摆柳腰。 

  二郎老着脸道︰「小生莫非心不诚?你看我连裤儿都卸了,只是奶奶故意引我上手,现又阻拦,出尔反尔,何故?」 

  百会笑道︰「公子休得急燥,你我行欲赴阳台,云雨之后,切莫告之于玉娘,恐破这卦中之灵,那时,即使你们结为连理,也难说未有不虞之灾!」 

  二郎道︰「依言则个!」言毕,满心欢喜。百会这才放手,二郎久盼苦等,见其放手,遂耸腰便刺,只闻秃的一声,尽根陷落,鱼投渊般,深不及底,急急抽送,霎时六百余下,百会淫兴大发,愈抽愈叫得欢。 

  百会搂紧二郎臂肩,把个自家臀儿狠力顶送,骚不可当。二郎淫兴大荡,那对象儿舞得生风,顷刻又是一千余抽,肏得百会腿儿在半空中乱舞,身儿大起大落。这正是︰ 

无端随上狂风怠,惊起鸳鸯出浪花。 

  二郎知已肏到紧要之处,遂将金莲往肩上一扛,昂物重入阴户,抽送不已。百会知他物巨大,遂勾住二郎颈儿,看那阳物在阴户中出入之势,口中咻咻有声,二郎被按住头,亦饱看一回,见那莲瓣翕合淫水流的汪汪,乒乓的响,煞是销魂,遂又胡乱抽顶了二千余下,还不见龟头动静,料是遇到个极淫的骚妇了,轻易难以取胜。 

  又大干半个时辰,二郎忽死抵住花心钻研,百会的足儿已触额前,弓得难过,愈发浪叫得狠。二郎这才阳物抖擞,将数点阳精洒了出来,百会觉阴中热流涌动,知亦丢了阴精,遂平拖粉臂,似未杀死之鸭鹅一般。 

  二郎干了一阵,甚疲,百会见状扯住道︰「请公子抱我上床,好歇歇哩!」二郎张开双臂,捞起百会肥臀,鼓崩崩的,将他置于床上。百会道︰「老身以为公子是童子哩!不意胜过风月场中的班头!」言毕亲了一个嘴儿,乳峰又挺。 

  二郎那物儿又硬直直竖起了,遂道︰「且问奶奶?我这童子身儿岂是你能破的?」 

  百会道︰「那又是何人能破的?」 

  二郎笑道︰「自然是处子才配破的!」 

  百会道︰「方纔着实累了,待老身立起!」言毕,竟赤精条条的立起,故意掰开双腿,重又露出那自生生嫩松松的肉儿。 

  二郎看得兴又狂发,那物儿卜卜乱跳,哪能他顾?探手扯住百会腿儿,令其卧下,遂四臂紧搂,双脐相贴,口吐丁香,粘在一堆了。 

  二郎掰扶住阳物即朝阴户里肏,一头肏一头问道︰「奶奶这般骚样,想必这阴户常遭汉子偷干哩!」 

  百会脸儿通红,骂了一声道︰「还不速弄,乱问些甚?」骂毕,收拢双腿。二郎不禁打了个寒战,笑道︰「奶奶好手段,再着些力罢。」 

  百会忽的将阴户捞得大开,骂道︰「奶奶让你连人都肏进去,再将你生出来。」二郎老着脸道︰「奶奶还是束腿为好,小生久未曾行云雨之事,你来亦是雪中送炭哩!」 

  百会不耐烦道︰「既是如此,何须问得那般仔细!」二郎抵住花心,道︰「小生捣烂你的花心儿,看奶奶不求才怪。」百会在他臀尖上打了一下道︰「死贼囚,你只管肏便是,休得问老娘的事儿。」言毕,大力掰开双腿。 

  二郎见状,将整个身子倾进,探到花心深处又进一截,抵住不动,使出水磨功夫,研磨起来,百会花心酸麻痒极,遂伊呀的乱叫。央告起来道︰「死贼囚,求你速速干上一回,痒死人了!」一头说一头将肥臀猛掀。 

  二郎笑道︰「奶奶且说说,方才是何滋味?倘不说,便替你磨上一个时辰看你如何消受!」言毕,又暗使了三分气力。 

  百会熬得难过,遂骂道︰「你这死贼囚,不肏也罢了,却偏要听些肉麻的骚话儿,就让你听上一听罢,你那龟头火热,出出入入,极是酸痒有趣,浪水儿流得汪洋大海一般,只觉连骨髓都十分爽利!可曾听够?死贼囚!」 

  二郎满脸堆笑道︰「够了够了,听了比肏还要爽哩,权且赏奶奶千回罢。」言毕大肆抽送起来,一顿饭的功夫,百会连心肝都叫不出来了,二郎一见,忙将阳物拔出,把口布气弄了一阵,已是汗流如注。 

  少顷,百会方醒转来,轻声道︰「你这贼囚,肏得老娘死了一回,不与你干了!」二郎扯住道︰「此天赐良机,这云酣云洽的乐事,何处寻得来?还是与我做耍罢。」言毕又搂住求欢。 

  百会夹住腿儿道︰「我在下面,被你险些覆死,换个法儿罢。」二郎一听,忙卧于床上,扶那物儿叫道︰「奶奶快上马罢!」 

  百会道︰「不可,不可!公子以逸待劳,上马一战我定大败!」二郎急躁,侧身而卧,道︰「这般可好?」 

  百会道︰「死贼囚,你倒学来不少手段,权且依你!」言毕,挨他卧下,二郎顺势紧搂,扶稳阳物,一剥阴户,肏了进去,耸迎两骤,互搂臀尖,干了半个时辰,二郎连呼有趣,百会伊呀不止,又干了一刻,百会颦蛾道︰「不肏了,有些痛。」二郎搂着其臀尖问道︰「快看上一看,肏出血了么?」 

  百会懒懒翻身,将个花花白白的臀尖儿耸给了二郎,二郎亦不搭话,挺起阳物秃的刺入,百会呀的一芦,身儿被刺得往前一耸,被二郎以手抚摩住双乳,动弹不得,只得依了二郎恣意的干。 

  二人兴若烈焰,颠狂不已,但见︰

雪白趐胸,云鬓半偏,斜溜娇波俏眼。唇含豆蔻,时飘韩橼之香,带给丁香宜解陈玉之佩。柳眉颦,柳腰摆,禁不起雨骤云驰。花心动,花蕊开,按不住蜂狂蝶浪,粉臂模施,嫩松松,抱着关弯雪藕。花得暗窃,娇滴滴,轻移三寸金莲。欢情浓畅处,自不知梦境襄王。乐忘到深时,胜遇了阳台神女,正是幻梦如其,情痴似梦。

  二人恣意狂荡,终双双狂泄对丢,瘫若如废,良久,百会醒转来,道︰「老身且去也,定与你去曹门潘家寻那小娘子,公子可静候佳音。」言毕,穿好衣裳乘夜色而去。 

  且说百会略施小计,与二郎恣意狂荡一宵后,果然游走于两家之间,经一番唇舌之苦,两下说成了,下了定礼,却无别事,阮二郎闲时不着家,从下了聘,便不出门,与哥哥照管店子。 

  且说那玉娘,闲时不作针线,从下了聘,也肯做活,两个心安意乐,一日,潘大郎归家。邻里亲戚都来置酒洗尘,不在话下。 

  是夜,潘母与潘大郎说知定亲之事,潘大郎听说,双眼圆睁,骂道︰「打脊老贱人!得何人言语,擅便说亲?他二郎也只是开酒店的。我女儿怕没大户人家对亲,却许着他,你倒了志气,做出这等事,也不怕人笑话?」正骂潘母,只见迎儿道︰「夫人,小姐不好啦!速速去救!」 

  潘母道︰「作甚?」迎儿道︰「小娘子在屏风后,不知怎的气倒在地!」慌得潘母一步一跌,走上前来,看那玉娘,倒在地上!正是︰ 

未知性命如何,先见四肢不举。 

  从来四肢百病,椎气最重。原来玉娘在屏风后听得作爹的骂娘,不肯教他嫁阮二郎,一口气不上来,气倒在地。潘母慌忙伏身相扶,却被潘大郎扯住,不得他救,骂道︰「打脊贼娘!辱门败户的小贱人,死便教他死,救他作甚?」迎儿见潘母被大郎扯住,自去向前,却被大郎一个漏风掌打在一壁厢上,却又气倒潘母。 

  迎儿又向前救潘母,潘母大哭起来。邻居听得哭声,都赶来察看。张嫂、鲍嫂、毛嫂、刁嫂,挤上一屋子。 

  原来潘大郎平昔为人不近道理,而这潘母甚是和气,邻舍都喜他,潘大郎看见众邻里,便道︰「自家私事,不必相劝。」邻舍闻听此言,都悻悻归去了。 

  潘母看女儿时,四肢冰冷,便抱着潘玉娘哭,本不是死,因没人救,却死了。潘母骂潘大郎道︰「你直恁的毒害!想必你不舍得三五千贯房奁,故意把女儿坏了性命!」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冤死香魂垂见天日

           诗曰︰

醒得迷途已螟眶,冤冤相报始彰彰。

生前不结佳人爱,死后谁嗔才子忙。

列粗泉台惊赫赫,身填藻海叹茫茫。

前生再世君休问,欲债从来须尽偿。 

  且说潘大郎听潘母骂他,亦勃然大怒道︰「你道我真舍不得三五千贯房奁?这等奚落我!」潘大郎走得出去。潘母如何不烦恼,一个观音似的女儿,又伶俐,又好针线,诸般都好,教他怎不伤心?少不得潘大郎买具棺木,八个人抬至正堂屋。 

  潘母见棺材进门,哭得死去活来!潘大郎看着潘母道︰「你道我割舍不得三五千贯房奁,你那女儿房里,但有的细软,都搬在棺材里。」只就当时,叫□(仵)作人等入了殓,吩咐完毕,话休絮烦,功德水陆也不作,停留也不停,只就来日便出丧,潘母有意留几日,那里肯听!正是︰ 

可怜三尺无情土,盖却多情年少人! 

  话分两头,且说当日一个后生,年三十余岁,姓周名真,是个暗行人,日常惯与□(仵)作约做帮手,也会与人打坑子。那潘玉娘入殓及砌坑,都用着他。 

  这日葬了潘玉娘回来,对着娘道︰「好事来投我也,我来日就富贵了。」 

  娘道︰「我儿有甚好事?」 

  周真道︰「好笑,今日曹门里潘大郎女儿死了,那娘口口声声道︰女孩儿是爷气死了!,潘大郎为斗气,将那女儿房中三五千贯房奁,却安在棺材里。有恁多的财宝,如何不去取之?」 

  那作娘的道︰「这个事却不是耍的。咱又不是八捧十三的罪过,又兼你爷有样子,二十年前时,你爹去掘一家坟园,揭开棺材盖,那尸首觑着你爹笑起来,你爹吃了那一惊,归来四五日,你爹便死了。」 

  周真不依,娘又道︰「孩儿,你万万不可去。」 

  周真道︰「娘,你不得阻我,孩子儿自有打算。」言毕,去床底下拖出理件物事来与娘看。 

  娘道︰「休要去罢!原先你爹曾因这行当丧了人性命,今日定然不可去!」 

  周真道︰「各人命运不同,我今年占了几次卦,都说我命中有财。娘勿阻挡。」你道周真拖出的是甚物事?原来是一个皮袋,里面盛着些挑刀斧头,一个皮灯盏,和那盛油的罐儿。又有一领 衣,娘看了,道︰「这 衣要他作甚?」 

  周真道︰「半夜使得着。」且说当日已是十一月中旬,恰逢大雪。周真穿上 衣,却又将竹皮条编成一行,带在 衣后面。原来雪里有脚迹,走一步,后面竹片便扒平,不见脚迹。 

  当晚,约摸二更左右,周真吩咐娘道︰「我回来时,以敲门响声为号,你便开门。」虽则京城热闹,城外空阔去处,却依然冷静。况且二更时分,雪又下得大,无人走动,四处更显寂静。 

  周真离了家,回身看后面时,没有足迹。迤逦至潘玉娘坟边,到萧□(墙)处,把脚跨过去。你道好巧,原来管坟的养只狗,那狗见个生人跳过□(墙)来,从草窠里爬出来便汪汪大叫。 

  周真也是有备而来,早备下一个油糕,藏了些毒物在内。此时见狗大叫,便将油糕丢将去,那狗见丢甚物过来,闻一间便吃了,只叫得一声,便瘫倒在雪地中。 

  周真见了,暗自心喜,忙走近坟边。那看坟的却是潘家雇的邻里张家兄弟,忽闻张二叫道︰「哥哥,狗子叫得一声,便不叫了,却不作怪!莫不是有甚在这里作怪?起身去看一看何妨?」 

  张一郎道︰「是窃贼不曾?」 

  张二道︰「兴许是,我自去看一看。」言毕,爬将起来,披了衣服,执棍在手,出了窝棚。 

  周真听得人声,悄悄把 衣解下,走至一株杨柳树边。那树甚大,遮个正着,却望见张二郎走出门外,叫声道︰「畜生,做甚?」那张二是睡梦里起来,被雪雹风吹,瑟瑟发抖,连忙返身进棚,叫道︰「哥哥,真个没人。」脱了衣服盖了,复道︰「哥哥,好大的雪!」 

  张一郎道︰「我说没人!」是时约摸三更前后,两个说了半晌,遂不作声了。周真暗想道︰「不将辛苦意,难进世间财。」抬起身来,再戴了斗签,着了衰衣,捉脚步到坟边,用刀拨开雪地。俱是日间安排下手脚,下刀挑开石板,除下头上斗签,脱了 衣,又去皮袋里取两个长针,插在缝里,放上一个皮灯盏,竹筒里取出火种吹着了,油罐儿取油,点起那灯,把刀挑开棺钉,将那盖天板丢在一壁,小声叫道︰「小娘子莫怪,暂借你些富贯,却与你作功德。」道罢,去潘玉娘头上除去头面。将许多金珠首饰,尽皆取下了,只余潘玉娘身上衣服,却难脱。 

  周真忽又心生一计,遂去腰间解下手巾,去那潘玉娘颈儿上阁起,一头系在自家颈儿,将那潘玉娘脱得赤精条条的,小衣也不着。周真熬不得,见潘玉娘白净身体,淫兴登起!按捺不住,把个硬梆梆的阳物往玉娘阴户里插。少时便奸了潘玉娘。你道好怪!那刚刚事毕,却见潘玉娘睁开双眼,双手把周真搂住!怎地出豁?正是︰ 

曹观《前定录》,万事不由人。 

  原来玉娘的心牵挂着二郎,见爹骂娘,斗憋气死了。死不多日,今番得了阳和之气,一灵儿又醒将过来。 

  周真吃了一惊,只听玉娘道︰「哥哥,你是何人?」 

  周真急中生智,忙道︰「姐姐,我特来救你。」玉娘抬起身来,便理会得了。一来见身上衣服褪在一壁,二来见爷头刀棍在身边,如何不理会得? 

  周真欲将玉娘杀死,却又舍不得。玉娘忙央求道︰「哥哥,你救我去见春悦楼酒店阮二郎,重重相谢于你。」周真心中自思,别人兀自坏钱取浑家,不能得怎的一个好女儿,悄将他拐去,却是无人知晓的。 

  当下便道︰「且不要慌,我带你出去,教你见阮二郎则个。」潘玉娘道︰「若见得阮二郎,我小女子感恩不尽。」当下周真把些衣服与玉娘着了,将金银朱翠物事衣服包了,把灯吹灭,倾那油入那油罐里,收了行头,揭起斗笠,送玉娘上来,周真也爬了上来,把石头覆盖上,又捧些雪铺上。 

  周真教潘玉娘上脊背来。把 衣着了,一手挽着皮袋,一手绾着金珠物事,又把斗签戴了,取路到自家门前。周真进到家中,周娘吃一惊道︰「我儿,如何尸首都驮回来了?」 

  周真道︰「娘勿叫嚷。」放下对象行头,将潘玉娘送至自己卧房里面。周真提起一把明晃晃的刀来,觑着潘玉娘道︰「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你若依得我时,我便将你去见阮二郎。你若依不得我时,你见这刀么?砍你作两断。」 

  潘玉娘慌道︰「告哥哥,不知教我依甚的事?」 

  周真道︰「第一,教你在房里不要则声;第二,不要出房门,依得我时,两三日内,说与阮二郎。若不依我,杀了你。」 

  潘玉娘忙道︰「依得,依得。」周真吩咐罢,出房去与娘说了一遍。 

  话休絮烦,且说潘玉娘夜间少不得与周真同睡,玉娘迫于淫威,勉强屈从。两日后,潘玉娘便问︰「你曾见阮二郎么?」 

  周真道︰「见得。阮二郎为你害病在床,等病好了,再来娶你。」 

  自十一月二十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周真亦没叫来阮二郎,正月十五日晚周真对老娘道︰「我每年只听得灯会好看,不曾去看。今日去看则个。到五更前后便归。」周真吩咐了,自入城去看灯。不题。 

  你道好巧!约摸也是更尽前后,周真的老娘在家,只听得有人叫道︰「有火!」急开门看时,见隔四五家酒店里火起,慌杀周娘,急走进来收拾,潘玉娘听得,自思道︰「这时不走,更待何时?」走出门首,叫婆婆来收拾,周娘不知是计,进房收拾。 

  潘玉娘趁势从热闹里混出,却不认得路,一见走过来的人便问道︰「曹门里在何处?」 

  人指道︰「前面便是。」迤逦入了门,又问人道︰「春悦楼在何处?」 

  人说道︰「只在前面。」潘玉娘迤逦走到春悦楼酒店,见小厮在门前招呼,便上前深深的道个万福,那还了喏道︰「小娘子有甚事?」 

  潘玉娘道︰「这里莫不是春悦楼?」 

  那厮惭道︰「这里便是。」 

  潘玉娘又道︰「借问则个,阮二郎在何处?」 

  那厮便道︰「在酒店里便是。」 

  潘玉娘移身直至柜边,叫道︰「二郎万福!」阮二郎慌忙走下柜来,近前看时,吃了一惊,连声叫道︰「鬼!鬼!」 

  潘玉娘忙道︰「二哥,我是人,你怎道是鬼?」阮二郎明知潘玉娘已死,如何肯信他言,又叫道︰「鬼,鬼!」一只手扶着凳子,慌忙把手提起一只空汤桶儿来,觑着潘玉娘脸上丢将过去。 

  你道好巧!这一桶正击在潘玉娘太阳穴上。玉娘大叫一声,轰然倒地!霎时慌杀酒保,连忙走来看时,只见潘玉娘倒在地下,却不知性命如何?正是︰ 

小园昨夜东风恶,收折红梅就地横。 

  酒保见潘玉娘已死,阮二郎口里仍兀自叫道︰「鬼,鬼!」阮大郎见外头闹吵,急走出来看了,只听得二郎仍叫道︰「鬼,鬼!」大郎问二郎︰「出了甚事?」众人察过事理,大郎复问道︰「做甚打死他?」 

  二郎道︰「哥哥,他是鬼!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大郎道︰「他若是鬼,须没血出。此事如何计结?」酒店门前霎时围过二三十人看,实时地方便有人告到官府。 

  阮大郎对众人道︰「他是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十一月已自死了。我兄弟道他是鬼,不想是人,打死了他。我如今也不知他是人是鬼。你们要捉我兄弟去,容我请他爹来看尸则个。」 

  众人道︰「既是恁地,你快去请他来。」阮大郎急急奔到曹门里潘大郎门前,奶娘问道︰「你是何人?」 

  阮大郎道︰「春悦楼阮大郎在这里,有些急事,说声则个。」奶娘实时去请,不多时,潘大郎出来,相见罢。阮大郎说了上件事,道︰「敢烦认尸则个,生死不忘。」 

  潘大郎颇感吃惊︰亦不肯信,又觉阮大郎不是说谎的人,便随同阮大郎到酒店前,果然见了女儿尸首!道︰「我女儿已死了,如何得再活?有这等事?」 

  少时,府吏亦至,不由阮大郎分说,当夜将二郎拘锁,到次日解入南衙开封府,杨大尹看了解状,也难断得下,权将阮二郎送狱司监候。一面相尸,一面下文书使臣房审实。作公的一面差人去坟上掘起看时,只有空棺材,问管坟的张家兄弟。 

  那家兄弟道︰「十一月间,雪下时,夜间听得狗子叫,次早开门看,只见狗子死在雪里,只不知别项事宜。」又把文书呈给大尹。大尹焦躁,限三日内要捉拿住贼人。正是︰ 

金瓶落井全无信,铁杵磨针尚少功。

   且说阮二郎在狱司间想道︰「此事好怪!若说是人,他已死过了,现有入验的□作证,然坟墓棺材又是空的。」展转寻思,委决不下。又想道︰「可惜好个花枝般的女儿!若是鬼,倒也罢了。若是人,可不枉害了他性命!」思前想后,亦理不出眉目,直想到茶坊里初会时光景,便道︰「我那日不应如此性急,不论是鬼不是鬼,且慢慢的商量,直恁性急,坏了他性命,好不罪过!如今进得大牢,这事又不得明白,如何是了!悔之不及!」 

  阮二郎转悔转想,转想转悔,挨了两个更次,不觉睡去。梦见女子玉娘,浓妆而至。阮二郎惊问道︰「小娘子原本不死?」 

  玉娘道︰「打得偏些,虽然闷侧,不曹伤命。奴两遍死都只为官人。今日知道官人在此,特来相寻,与官人了其心愿,休得见拒,亦是冥数皆然。」 

  阮二郎忘其所以,就与他云雨起来。枕席之间,欢情无限。事毕,珍重而别。醒来方知是梦,越添了许多转悔。次夜亦复如此。到第三夜,比前愈加留恋。临去告诉道︰「奴寿阳未绝。今被王道将军收用。奴一心只忆着官人,泣诉其情,蒙王道将军可怜,给假三日。如今期限满了。若再迟延,必遭呵斥。奴从此与官人永别。官人之事,奴已拜从王道将军。但耐心,一月之后,必然无事。」 

  阮二郎自觉伤感,啼哭起来,醒后,记起梦中之言,似信非信。刚刚一月三十个日头,只见狱卒奉大尹钧旨,取出阮二郎赴狱司勘问。 

  原来开封府有个常卖王良,当日绾着一个篮儿,出城外去。只见一个婆子在门前叫常卖,抱着一件物事递于王良,乃是一枝珠子结成的桅子花。那一夜周真归家,失下这串珠花。周娘私下捡得在手,不理会得值几钱,要卖一两贯作私房。王良道︰「要几钱?」婆子道︰「胡数。」王良道︰「还你两贯。」婆子道︰「好。」王良还了钱,径将来使臣房,见了观察,说道恁地。实时,观察把这桅子花逞来曹门里,教潘大郎、潘母看,认得是女儿临死带走的,实时差人提婆子。婆子道︰「儿子周真不在。」当时搜捉周真不见,却在妓院里戏耍,被捉公的捉了,解上开封府。杨大尹送狱司勘问上件事情。周真抵赖不得,一一招伏。 

  当案初拟周真劫坟当斩;阮二郎免死,刺配牢城营,未曾呈案。其夜梦见一神如王道将军之状,怒责大尹道︰「阮郎有何罪过,拟他刺配!快与他出脱了。」 

  大尹醒来,大惊,改拟阮二郎打鬼,与人命不同,事属怪异,宜径行释放。 

  阮二郎欢天喜地回家。后来娶妻,不忘玉娘之情,岁时到王道将军庙中烧纸祭奠。有诗为证︰ 

情郎痴女等情痴,只为情奇事亦奇。

若把无情有情比,无情翻似得便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