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部牛仔到曼哈顿，美国人给全世界上了一堂商战课。市场竞争、个性的

发展为美国经济带来了繁荣。迪斯尼乐园空前发展了人类的想象力，波音公

司把人类的梦想带到了蓝天，比尔·盖茨实现了人类信息交换的一次飞跃..

美国工商业巨子给世界贡献出了一种伟大的美国精神：信心、勇气和智慧。

这部书将告诉你关于自由和创造性的传奇。

前言

美国是世界头号经济强国，其经济是由若干大的支柱行业和产业集团支

撑着的。作为一个崇尚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些跨国集团和公司构成

了美国经济的核心部份，并影响和决定着美国的政治、经济、外交、军事政

策。

本书选取了十个有代表性的美国公司和财团，探讨了其成长发展历程，

剖析了其创始人和主要领导者的经营成功之道，以及对美国内政外交国策的

影响，其中有我国公众熟悉的福特公司、洛克菲勒财团，也有为我国公众不

熟悉的梅隆家族等等。

希望该书的出版能给我国企业界人士和商界人士及大众读者以有益的启

示，推动我国迈向世界强国的步伐。

横霸美国经济十巨头（上）

迪斯尼：全世界的乐园

作为美国娱乐业的巨子，沃尔特·迪斯尼创办的集团已发展成当今世

界最大的跨国公司之一，它的业务领域遍及电影、电视、发行、旅游、不

动产及设计等方面。在198O 年兼并了美国最大的ABC 电视网及首都传播集

团后，它已掌握了全美百分之二十五的电视市场，在美国和世界娱乐产业

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对迪斯尼公司的产品——米老鼠和唐老鸭、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狮子

王的形象，全世界的儿童都十分熟悉。也许最值得称道的就是迪斯尼在不

断的发展中，给人类——包括儿童和成年人带来了货真价实的欢乐。

1996 年春天，美国流行乐坛超级巨垦麦克尔。杰克逊出资1996 年50

万美元，买下位于法国中西部图尔附近的彭特小镇上的一座古堡，这座古堡

建于15 世纪，是一位名叫克拉拉·伊丽贝丝的伯爵夫人的遗产。

克拉拉城堡共有82 间迷宫似的房屋，7 座奇特式塔楼及一条水流清清

的的护城河。白色的石壁上爬满绿色的长青藤。

当彭特小镇上的居民得知麦克尔·杰克逊买下这座城堡后，都显得忧心

忡忡、坐立不安，他们害怕麦克尔·杰克逊那世界级的知名度，会使他们这

个自克拉拉·伊丽贝丝时代就一直宁静安定的小镇，会变得像摇滚乐一样嘈

杂不堪。

而麦克尔·杰克逊所以选择克拉拉古堡一掷万金，仅仅只是因为这里离

巴黎以东35 公里的欧洲迪所尼乐园只有两小时的路程，这正好满足了杰克

逊希望找到一个离迪斯尼乐园不太远的落脚点的愿望，其实，这位喜爱动物

的流行乐坛的“大儿童”，他恨不能就一直在迪斯尼乐园里，跟知名度令他

望尘莫及的米老鼠和唐老鸭称兄道弟，共演一台摇滚三重唱。

曾经有人做过市场调查，沃尔特·迪斯尼与可口可乐，奔驰汽车及麦当

劳的注册商标，在全球最著名商标排行榜上同列前几名。

从纽约到重庆，从彼得堡到布宜诺斯文里斯，从哈瓦那到北京，全世界

各地没有哪个地方看不见迪斯尼王国的王和后——唐老鸭和米老鼠的影子。

人类的孩子们和米老鼠、唐者鸭的关系，甚至比和他们父母的关系还要

亲密，因为它们只带来欢乐，纯粹的欢乐，从不夹杂着责骂、殴打和教训。

米老鼠和唐老鸭也不仅仅属于孩子们。成年人照样对他们捧腹大笑。在

如此放松的笑声中，他们忘掉了劳累，回到了童年那永不复返的时光。

这些欢乐的创造者沃尔特·迪斯尼对人类心灵的影响，仅次于童话大王

汉斯.安徒主，或许可以说，沃尔特·迪斯尼是一位带电的现代化的安徒生。

作为美国娱乐产业的巨子，沃尔特·迪斯尼创办的集团已发展成当今世

界最大的跨国公司之一。迪斯尼集团自1930 年成立至今天的规模和成就，

恐怕连创始人迪斯尼都难以想像。当初他只是把一批失业的艺术精英集中起

来靠画动画谋生，设想到雪球越滚越大。

1980 年，在庆祝迪斯尼乐园50 周年之际，迪斯尼集团以空前的价格190

亿美元买下全美最受欢迎的电视巨人—ABC 电视网及其所属的首都城传播集

团，这次豪举不但使迪斯尼的产品有了更多促销的通道，更使迪斯尼集团有

了更雄厚的实力去开发具有潜力的亚洲市场。

今天的迪斯尼集团到底有多大？它拥有多少下属相关企业？兼并ABC 电

视网之前，迪欺尼集团主要拥有四大部分的产业：电影、电视制作及发行相

关事业，全球四大迪斯尼主题乐园；不动产及设计事业；迪斯尼授权消费品

这四部分。合并ABC 电视网后，迪斯尼更掌握了全美25％的电视市场。

迪斯尼四大产业之首的动画电影、电视是迪斯集团的老本行，迪斯尼靠

此起家，通过创造动画明星来创造财富，在电影制作方面，迪斯尼阵营强大，

旗下拥有沃尔特·迪斯尼、好莱坞、正金石及米诺麦克斯四家制片公司，每

年制作数十部电影。在电视方面，迪斯尼集团本身就拥有“迪斯尼频道”及

多家地方性电视台。迪斯尼频道在美国拥有1400 万的收视户。

已有50 年历史的迪斯尼主题乐园，也许是全球最受欢迎的“梦幻乐园”，

分别布置在美国加尼福尼亚、佛罗里达、日本东京及法国巴黎。这四大迪斯

尼游乐园每年使集团财源滚滚。日本东京主要针对亚洲人的迪斯尼乐园的收

入名列四大主题乐园之冠；欧洲巴黎的迪斯尼乐园则以全球第一的游客人数

为傲。巴黎迪斯尼乐园如此受欢迎，以至引起了法国激进文化界的抨击和抵

制。他们惊呼：“这是通俗的美国文化对优雅的欧洲文化的大举入侵。”

迪斯尼从事娱乐业这是天经地义的份内事，但它同时还涉足不动产及设

计等相关事业。前几年，迪斯尼投以巨资买下加洲一段沿海地带，作为日后

建设主题乐园之用。

迪斯尼集团还善于将自己的动画明星的经济效益发挥到极致，这即是迪

斯尼集团的产品授权策略，迪斯尼消费产品公司将所有的动画明星图样授权

给厂商，让其生产各式各样的日常生活用品，衣食住行玩无一空缺，大人小

孩对象不限，以此获得巨额利润。

兼并ABC 电视网后，迪斯尼将新拥有8 个电视台的经营权，及全美225

个签约合作的电视台，全美观众的触及率高达99.9 呢。迪斯尼集团由此控

制了全美电视市场的25％。

这些新旧战略都使迪斯尼集团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娱乐王国，迪斯尼所向

无敌的先锋——米老鼠和唐老鸭商标，被传播至全球各个角落。

而最初以自己的天才和劳动开创这一切的那个人，美国人沃尔特·迪斯

尼，已于1966 年逝世。当时全世界的儿童齐声痛哭，大人们的眼中也噙满

了泪水。

一、仙鹤农场的快乐少年

1901 年12 月5 日，本世纪第一年最后一月的第五天，沃尔恃·迪斯尼

出生于美国芝加哥。他是爸爸妈妈所生的五个孩子中的老四，他比3 个哥哥

都漂亮，性情温和、乖巧，全家人都喜欢他，他后面跟着一个晚他两年半出

生的露丝妹妹，他很喜欢她。

迪斯尼的祖先居住在法国。大约在11 世纪时，随法国军队从诺曼底渡

海入侵英格兰，其后定居英格兰。

1801 年，迪斯尼曾祖父为了寻求新生活，携家从利物浦上船，告别欧

洲，开始了奔赴美州新大陆的旅程。曾祖父一代人抵达美州后，辗转流离于

北方加拿大安大略省和南方的佛罗里达州之间，为生活奔波。开过磨坊，种

过桔子，其间还随千百万人踏上过去加里福尼亚淘金的艰险之路。

到父亲这一代人，在佛罗里达经营一个40 英亩的农庄，父亲伊利亚斯

娶了邻居漂亮的女儿弗罗娜为妻后，便关闭农庄，在戴陀那海滩买下一家旅

馆经营旅游业，不久旅游业日渐萧条，伊利亚斯关闭旅馆又去改行当邮差。

在邮差奔波劳累中工作，他患了虐疾。

1889 年，伊里亚斯搬家到芝加哥，跟许多移民到美国的人一样，每当

运气转坏时他都搬一次家，希望能够带来一点好运改善艰难的生活。

这时芝加哥是美国东西部货物集散转运中心，120 万人口的繁华都市。

伊利亚斯顿时喜欢上这个城市。他果然在这里交上好运。

伊利亚斯利用早年学过的木工手艺为全家盖了一幢漂亮的房子。一时间

大家都来看特瑞普街1249 号那幢白房子有多漂亮：白漆的四周墙面配着蓝

色的装饰木条，线条柔和清爽，质地又经济耐用。“既然大家都喜欢这幢房

子，我为什么不再造几幢来卖给大家呢？”

伊利亚斯于是和妻子弗罗娜开起了家庭建筑公司，他负责建造；弗罗娜

负责房屋的设计、建材的采买、并兼作会计，有时还负责装潢。他们在芝加

哥市区造了一些这样的房子出售，并且与大银行也建立了良好的信贷关系，

日子过得幸福起来。但4 年之后，建筑业渐渐地不景气，伊利亚斯只得到别

的公司当木工，一周工作7 天也只能挣到7 美元。

沃尔特·迪斯尼就在此际降生于世。父亲伊利亚斯开始不喜欢芝加哥这

座城市了。尤其是邻居两名去年在一次抢劫案中杀死一名警察而被捕入狱，

使他终于决定离开罪恶的芝加哥，想把家迁到纯朴幽静的乡下去。

伊利亚斯的弟弟罗勃一家住在密苏里州的玛瑟琳镇，那里土壤肥沃，山

林青翠、气候宜人，起伏的丘陵在蓝天下非常赏心悦目。那里由于有煤矿和

石油资源，各行各业都很繁荣，物价较低，经济发展很稳定。伊利亚斯于是

又把新生活的希望寄托于这个地方。他想那里一定有钱可赚，可以交好运。

而且远离大都市，在一个纯粹基督教环境中可以更好地教育5 个女子。

迪斯尼一家1906 年4 月搬到玛瑟琳，并买下了面积45 英亩的仙鹤农场。

在本世纪初的那些年月，美国许多小镇都是因为通了铁路才兴盛起来的，玛

瑟琳镇位于密苏里州中部的林恩郡旁。过去是一偏僻的小村庄。后来一条铁

路从村旁经过，通往远在120 英里以外的堪萨斯市。小镇因铁路而逐渐繁荣

起来。村民们感谢这条铁路，便把火车站站长女儿的名字“玛瑟琳”作为这

个小镇的名字，玛瑟琳镇大约有5000 居民，安居乐业，朴实无华。

迪斯尼一家在玛瑟琳四年的生活中，大人们和三个哥哥成天忙于农场的

耕作。主要种植玉米、小麦和大麦。养殖奶牛、猪、鸡和鸽子。母亲操持家

务，她还侍弄一个菜园，搅制牛油到镇上杂货店去出售。

沃尔特·迪斯尼此时年幼，只能呆在母亲身边干点杂活。他又瘦又高，

一头蓬松的黄发，特别喜欢家里养的猪，他会赶着猪出去觅食，有时骑在猪

背上表演几个翻滚动作，有一只小猪发育不良，他就拿着婴儿用的奶瓶盛牛

奶去喂这只小猪，并给小猪起名叫“小瘦子”。“小瘦子”也形影不离地跟

着他，就像一只忠实的狗。多年以后，沃尔特·迪斯尼推出他的动画片得意

之作《三只小猪》，也许就有“小瘦子”的影子。

小迪斯尼长大许多，就成了农庄附近树林中的植物、动物和鸟儿们的好

朋友。树林中的山胡桃树、棒子树、柿子树、野葡萄及野樱桃树的果实，小

迪斯尼任意采食。林中的兔子、狐狸、松鼠、臭鼠、浣熊、啄木鸟、野云雀、

北美红雀、燕子和乌鸦，小迪斯尼常常和它们嬉戏。天气炎热的时候，他就

和哥哥们在林边的清溪中泡上一会儿，非常快活。

在农场，小迪斯尼展露了他最早的绘画才能，尽管是一次恶作剧式的胡

乱涂抹。这也许是动画大师迪斯尼第一次尝试画画。

迪斯尼的妹妹露丝后来回忆70 年前发生的这件事时说：“当时，我父

母和哥哥们都去了镇上，只有沃尔特和我在家。我们在家里找到一大桶焦油，

沃尔特产生了画画的念头，说，‘用这个画画一定很不错，我们在墙上面画

些画吧！’我担心用焦油画画能不能擦掉，而沃尔特则肯定地说：‘一定可

以擦掉。’于是我们就在面朝马路的白墙上大涂大抹起来。他画了许多房子，

上面还冒着炊烟，我则画了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画完之后，我们突然发现

焦油根本擦不下来，于是开始紧张起来。父亲回来之后，看见墙上黑黑的一

片大为生气，但是他也懒得想办法去除掉那些结实的焦油。因为直到我们全

家搬走的时候，那些画还留在墙上。”

小迪斯尼还在玛瑟琳镇上刚刚开的一家电影院生平第一次看了才发明不

久的电影，一张用床单扯成的银幕上，放映了《耶稣十字架》和《复活》等

影片。小迪斯尼带着妹妹露丝大饱眼福，看见跟周围身边一模一样的人在银

幕上活动着，他们激动极了。

父亲伊里亚斯虽然是一个农夫，但还拉得一手好小提琴。星期天，他常

带小迪斯尼去邻居家玩。当父亲拉着小提琴，邻居家的女儿弹着钢琴，一演

奏就是两个小时，小迪斯尼又佩服又陶醉。

1909 年冬天，坏运气又降临到迪斯尼家。父亲伊利亚斯患了伤寒，不

久转为肺炎。妻子弗罗娜多次劝说丈夫卖掉了仙鹤农场，4 年的艰苦劳作经

营，最后卖得的仍是当年买下这座农场的价款。多年以后，沃尔特回忆道：

“我差不多忘却了在芝加哥的幼年生活，但是在玛瑟琳的生活我仍历历在

目。那是一处非常美丽的农庄，农庄前的一大片草地周围有几棵古老的柳树，

柳树条随风吹拂。还有两个果树园，一个是老果园，一个是新的。园中有各

种果树，其中有一种叫“狼河苹果”的，果实异常的大，吸引了附近好几英

里外的人跑来看。”

沃尔特·迪斯尼对仙鹤农场的快乐少年时光一直难以忘怀，40 年后，

他曾按照当时仙鹤农场所在的玛瑟琳镇谷仓的样子建了一座谷仓作为摄影

棚。

全家又迁往大城市堪萨斯。这里高楼密集，汽车和电车在宽阔的马路上

穿梭，戏院里彻夜灯火通明，商业发达，飞驶的救火车不时敲着警铃穿过大

街。小迪斯尼对这些感到兴奋好奇，但这座城市只有一座费蒙特公园令他着

迷。公园离他家只有两条街道远，他常去玩耍。当时他觉得这个公园仿佛是

一座游乐园。

小迪斯尼在堪萨斯度过了6 年的报童生涯，父亲伊利亚斯来堪萨斯后改

行卖报纸，他以3 毛钱一份的价钱买下700 份《时代》早报和《星报》（下

午及星期天出版）的送报权。小迪斯尼和妹妹露丝就成了父亲的报童，每天

早晨三点半就要去领取报纸。

报童的活计是很辛苦的，下大雪也不能中断，而且订户这时又恰恰最想

看报纸。小迪斯尼经常跌倒在雪坑里，在冬天，他最喜欢送最后一站的报纸，

因为那是一幢装有暖气的大楼，他一层一层地往上送报，可以暂时享受里面

的暖意，甚至还可以找个角落小睡一会儿，直到晚年，迪斯尼还时常梦见送

报的情形，在梦中惊慌恐惧，因为还有几家的报纸没送到。

这时最愉快的事情莫过于市里的马戏团来演出。每次马戏团来了，小迪

斯尼就跟在他们后面走街穿巷，常常走得离家很远了都还不知道。马戏团走

后，小迪斯尼兴致不减，便把妹妹和邻居家的孩子们召集起来，自己搞一个

马戏团，把一辆大蓬车改装成游行车。

沃尔特·迪斯尼第一次制作卡通影片可以算是这个时候。妹妹露丝出了

麻疹，小迪斯尼便陪她玩，画画给她逗乐，有一次，他快速翻动自己画的一

套连续性的画时，发现画中的人物仿佛在动，这也就是卡通的雏形，这时他

仅仅9 岁。

小迪斯尼在本顿学校念了8 年制的书，但成绩并不好，老师对他经常抱

怨：“这孩子上课注意力根本不集中，恐怕要跟不上课程进度。”他对作业

从不认真做，倒是对马克.吐温的小说极感兴趣，读完了马克·吐温的全部

著作，因为马克.吐温的童年生活与迪斯尼在密苏里州的那段生活有些相似，

他还喜欢一些冒险故事和狄更斯的小说。

少年的迪斯尼最喜欢的还是画画，但他在这方西也与老师的要求背道而

驰。有一次老师布置图画作业，要大家画一盆花。小迪斯尼结果跟所有的人

都画得不一样。在他的作品中，故意将花画成脸，叶子画成手，既不是花，

也不是人，而是二者综合交织在一起的一种东西，想像力超群，但挨了老师

一顿打。

渐渐地，小迪斯尼喜欢上了漫画。最先是摹仿杂志上的漫画，后来技艺

慢慢娴熟起来，开始自己画，见什么画什么。他还第一次以自己的画艺获得

了报酬。有一次，他会理发店理发，顺便在等候时画了一张画，画出了理发

的顾客的各种趣态。店老板很欣赏，并将它挂了起来。老板让小迪斯尼每星

期为他画一张，他就可以免费理发了，小迪斯尼欣然答应。

他在学校里也是同学们公认的杂耍和滑稽表演的明星，他看完马戏和无

声电影回来，就专心模仿里面的逗笑动作，并在学校里表演。小迪斯尼这时

的保留节目是《照相馆里的欢乐》.在演出中，他演一个滑稽的摄影师，让

同学们站在照相机前摆好姿势表情准备好。到他一按快门时，照相机里突然

喷出一股水来，喷得大家满脸都是。这时摄影师又从相机中取出照片一看，

原来是迪斯尼自己画的一张怪模怪样的卡通画片，于是，同学们都被逗得哈

哈大笑。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位富于喜剧天才的同学，十几年后将逗得全世

界的人哈哈大笑。

在迪斯尼上五年级时，林肯纪念日这天，小迪斯尼更是使尽浑身解数，

大大地过了一把表演瘾，这次他扮演的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林

肯，他拿来父亲的大礼帽和燕尾服，在自己的下颌上贴上皱纹纸做的胡子，

面颊上再用油泥弄出一个疣子，便扮成了林肯的样子。这一次，他甚至引起

了校长的喜欢，并且派他到全校各班去模仿表演林肯在葛底斯堡的著名演

说，全校一片轰动。

他还开始了演戏生涯。与同学华特偷偷地在当地戏院的业余演员之夜演

出《卓别林和伯爵》。小迪斯尼这一次又穿上父亲的衣服、裤子，戴上大礼

帽，反穿一双大破皮鞋，成功地扮演了卓别林并且获得了第4 名的奖状和2

毛5 分钱的奖金。

这时他对粗暴的父亲也敢于反抗了。有一天，他帮父亲干活，由于递工

具时不够快，父亲大发脾气。小迪斯尼不限气，便顶起嘴来。这还了得，父

亲命令他到地下室等着准备挨揍，年长8 岁的哥哥洛衣这时已独自谋生，在

堪萨斯第一国际银行当出纳员，恰好回家碰见。他劝小迪斯尼：“小弟，父

亲这个老东西又要无端端地揍你了，你已经14 岁了，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

男子汉了，不能再让他这样专横，你应该反抗！”果然，当手里挥舞着钉锤

冲进地下室去的父亲，又两手空空两眼含泪走出地下室后，小迪斯尼成功地

完成了生平第一次对父亲的反抗。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打过他，1917 年，

迪斯尼在芝加哥麦金利中学开始了他的高中生活，他一进校就充分展示了自

己的艺术天份，成为校刊《金声》的漫画家，他最初一批漫画作品就刊载在

《金声》上。迪斯尼的漫画活泼而幽默，反映了他急于参军的焦急心情。此

时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没有结束，哥哥洛衣已参加了海军，当他穿着漂亮的水

兵服回家时，小迪斯尼羡慕得要死！虽然此时他的个头与哥哥一样高，但尚

不到参军的年龄，他只好在漫画中表露自己对军人的倾慕。一幅漫画中，两

个逃服兵役的人讥笑一个伤兵说：“喂，受伤了？真不幸！”旁边的两位警

察说，“那位当兵的离开之后，我们要把那两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抓起来！”

迪斯尼同时也担任校刊《金声》的摄影记者，每星期有三天去艺加哥艺

术学院学习解剖学、写作技巧以及漫画。他还拜了很有名望的漫画家为师，

如《芝加哥论坛报》的漫画家欧尔和《前锋报》漫画家戈西等，他到报社去

观摩这些漫画家如何工作，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苦苦地画着，在自己

觉得满意之前，他从不把作品拿给别人看。

迪期尼开始收集笑话，他去杂耍戏院一呆就是几个钟头，把滑稽艺人说

的笑话记录下来，以后作为画漫画的素材。他也从报上收集笑话，并加以修

改整理。有一次，他试着把自己觉得最有趣的笑话念给父亲伊里亚斯听：父

亲听后，脸上一直没一丝笑容。但过了几天，他却一脸严肃地对迪斯尼说：

“沃尔特，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你讲的笑话很有趣，非常有趣。”他从来

弄不懂儿子为什么那么喜欢娱乐界，也从不赞成他去当一名漫画家。

1918 年春天，迪斯尼读完高中一年级，使用铅笔在自己脸上画了几条

皱纹线，又穿上父亲的西装，戴上衣帽，去邮局联系暑期工作。他虚报年龄

已18 岁了，结果入选，他每天要工作12 到14 小时，任务是分送信件。每

天免费搭乘电车和高架铁路在全市奔波，分送“限时专递”的信件，后来被

允许自己开一辆有4 个前进档和4 个倒档的卡车，在市区内送信。

这时他碰到一匹极富灵性的马，使他这个自小熟悉动物的孩子也不禁大

为惊叹。有一次，他去邮马棚里牵出一匹马，套上僵绳，挂上邮车去市中心

各旅馆前面的邮筒取信。领班对他说：“只要你跟着这匹马，你就迷不了路，

它会带你去每一个邮筒，你甚至可以不动僵绳一下。”

果然，这匹马拉着邮车和迪斯尼走上大街，遇见汽车，它知道自行避让。

过吊桥时，正好碰上桥吊起来让河上的大船通过。马也自行停下来等桥放下

来再过桥。有了这匹马，第一次干这活计的迪斯尼根本不需要路线图，它自

觉地在每一个邮筒前停下来，等迪斯尼下车取信并放回车箱关门之后，就又

开始前行，关门声就是马前进的信号，但在市中心高架铁路圆环的一家旅馆

前，迪斯尼却虚惊了一场。他下车去旅馆大厅取信，出来一看，马和马车都

不见了，马车上装了满满一车信，如果丢了，非同小可。他惊慌失措垂头丧

气一阵乱找，猛抬头，发现马车正停在另一条街上，原来马习惯于在赶车人

下车后就绕到另一条街的邮筒前去，等赶车人取信之后直接穿街去找它，这

样可节省了一些时间，在以后的岁月里，迪斯尼对这匹识途的“灵”马津津

乐道，难以忘怀，这也许说明了为什么他创造的那些动物卡通明星都那样富

于灵气，惹人喜欢。

这一年夏天的邮差工作可以说是迪斯尼一生中最惬意的日子了，成天乘

着邮车到处转悠，活儿不累。到晚上，他还可以用自己挣得的工资请自己在

麦金利中学的女同学会看电影和杂耍表演。这时他有了自己的女友。女友让

他用挣来的钱买条独木船，他考虑再三，结果买了一台摄影机。在一条巷子

中，他支起摄影机，拍下了自己模仿卓别林的镜头。同时为了讨好女友，又

合计与另一个男孩买了一条便宜的独木船。由于便宜，这条独木船又小又不

易操纵，结果，当他和女友第一次乘船时，两人都一下翻进了水中。

同样是这一年夏天，盟军在第二次马恩河战役中成功地阻止了德军的攻

势，法国福煦元帅下令盟军全面反攻。这时，迪斯尼再也忍不住了，他感到

战争就要结束，而自己还在后方闲混，急着要去当兵。他对不以为然的父母

说：“我不想让我的子孙质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去参加战斗？你是不是怕

打仗？你是个孬种吧？’”一位哥哥洛衣早已参军，并正被派往执行纽约与

法国之间的航行任务。另一位哥哥雷蒙则参加了陆军。迪斯尼相比之下，更

想去体验一下战争的刺激。

在同学罗素伙同下，迪斯尼又虚报年龄参加了属于美国红十字会的救护

车部队。被派往康猩狄格州桑德滩，等船去法国，1918 年11 月8 日，欧战

结束，盟军获胜，全国一片欢腾，但滞留在桑德滩的红十字会救护车部队却

感到很矛盾：战争结束了，他们志愿为战争服务的理由也不再存在了。他们

自称为失业部队，所有的队员都很想家。迪斯尼尤其沮丧，一心想奔赴欧洲

战场，但刚刚接近战争，战争就结束了。他开始怀念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和女

友。女友临行前曾答应过他等他回家时就嫁给他。

一天凌晨，大家被军官叫醒，营房里灯光大亮。“都起来！都起来！有

50 个人要立即到法国去！”迪斯尼心情灰暗地说：“不会选上我的！”说

完又蒙头大睡。军官开始念名字，第50 名刚好是“沃尔特·迪斯尼”。一

小时后，他们乘火车前往港口，当晚即乘一艘老旧而且锈迹斑斑的运牛船“法

宾”号，启锚开往法国。

第一次乘船横渡大西洋，迪斯尼兴奋极了。这次航程充满危险，虽然战

争已结束，他们不会遭到德国潜艇的袭击，但是这艘船所经过的水域都是曾

布过水雷的。船快到法国时，美国海军的好几艘扫雷艇开到“法宾”号两边

护航，带领他们缓缓而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英吉利海峡。

到达法国后，迪斯尼和同伴们这群美国中西部的年轻人，对这里的一切

都感到新奇。乘火车去巴黎时，迪斯尼注意到法国火车头比美国火车头要小

得多。他第一次看到法兰西乡间景色：一个个秀丽的小农庄被高高的灌木丛

和白杨林分隔开来。

繁华的巴黎此时仍是一派战时景象。街上到处都是穿制服的各国军人，

有些地方还堆着泥袋筑成的防御工事，时常有炮车隆隆地开过大街。美国的

救护车总部设在圣西尔军校。迪斯尼他们报到后便住在一座阴湿寒冷的庄园

里，晚上用报纸包裹自己取暖，吃的伙食只有猪肉和豆子。日子单调乏味，

迪斯尼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17 岁生日。

不久，迪斯尼从圣西尔调到巴黎的第五后方医院开5 吨大卡车和由救护

车改装的小车。后来又被派去为军官们开车，他很快就熟悉了巴黎的大街小

巷，开车送军官们去司令部、医院、使馆和妓院。

迪斯尼后来被派往南希附近的福利社工作，无事可干，他又拿起画笔画

起漫画来。他把作品寄给美国的幽默杂志《生活》和《鉴赏家》，但都被委

婉地退稿了，这些漫画都是他在法国看到的军人和战俘的印象。他还给士兵

们画漫画，把美女画在救护车的帆布棚上，很受欢迎。

一位乔治亚州的商人请迪斯尼合伙作一笔生意。这位商人了解到美国士

兵都喜欢从法国带点战利品回国去以便炫耀，特别是那些并没有在前线实际

参战的人。为了满足他们这种愿望，于是他就收集了一些德国兵的钢盔，在

火车上去卖。他请迪斯尼用快干的油漆在钢盔上画上一个狙击手的样子，画

一个他可以得5 法郎.乔治亚商人再在钢盔上抹上泥，用枪打个弹孔，在弹

孔边缘上弄些头发，卖给回国的美国兵，赚了一大笔钱。

迪折尼把一个月的52 美元工资和赚来的钱寄给了国内的母亲，让妈妈

给妹妹买只手表。多年以后，迪斯尼仍没忘记在红十字会的这段工作。12

年后，迪斯尼给法国红十字会艾丽丝女士写信回忆道：

“我先向你们介绍一下我是谁及我的工作。我当时是福利社的驾驶员，

而你是福利社的主管。我整日呆在福利社干些跑腿的工作，我要接女孩子们

到福利社，再送她们回宿舍，又要送她们去乡下买鸡·蛋，再到陆军果菜仓

物店去买些东西，偶尔，还要送她们去野餐。我就住在与福利社相连的一间

小屋里。

“也许你还记得潘兴将军送他的儿子华伦来福利社的情形吧。当时，大

家一起挤进我开的那部小车。到了圣女贞德的出生地，并在那享受了一顿美

味的野餐，有炸鸡等各式各样的好吃的东西。那炸鸡味真令人难忘！

“第二骑兵连的一些弟兄，我还清楚地记得，还有负责清洗浴室的一班

德国战俘，其中有一名战俘，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名字叫鲁伯特，我记得他

常常会想办法骗我，好让我给他们买东西。

“有一天，鲁伯特手里拿着一只空酒瓶来找我，并给了我一些钱，说是

艾丽丝小姐让我去为他买酒，我虽然对此感到奇怪，艾丽丝小姐怎么会让我

替他买酒呢，但是根本没想到鲁伯特会捣鬼，就照他说的买了酒回来。回来

时，鲁伯特还站在那，并且他坚持要亲自将酒送给你，我便没有再进一步推

敲，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在浴室里发现了那些德国战俘正在痛快地喝着酒，

而那正是我给你买的那瓶酒！鲁伯特和那些德国战俘耍了我不止一次，那只

是其中之一..”

后来，福利社解散后，迪斯尼调回巴黎，此时巴黎又看不到一丝战时景

观了，又恢复了战前的生活情调。美国人已一批一批撤回美国，迪斯尼高兴

地碰到了当初约他一同加入红十字会的同学罗素。他们在一起喝着咖啡和啤

酒，拟定了一个回国后的冒险计划：造一只木筏，从密西西比河的上游漂向

大海。他们还买了两只幼狼犬，罗素先回国，迪斯尼给了他75 元钱，让他

把狼犬带了回去。

临行前，两人到照相馆照了几张照片，寄给朋友和亲人。迪斯尼戴着战

地便帽，穿着咔叽制限、马裤，还戴着铜盔，表情愉快而骄傲。他想通过这

些照片告诉亲人：他已经在法国长大成人了。此时在巴黎的迪斯尼，对回国

后的生活前景充满了希望。

二、欢笑的卡通青年

迪斯尼1919 年10 月买了许多法国丝带和香水回到芝加哥，准备送给曾

经答应他一回来就跟他结婚的女友。但他发现这个梦想已成泡影：女友在3

个月前已同别人结婚了。他找到朋友罗素，想要回他的狼犬，但得到的回答

是：狼犬已经患犬瘟热死了。至于他们约定的漂流计划，罗素已经找到了工

作和一个女朋友，当然就再也没有兴致和迪斯尼去漂流密西西比河了。

迪斯尼顿时陷入极度的沮丧之中，但父母对儿子的归来却异常惊奇：他

身高有5 英尺10 寸，宽宽的肩膀，体重165 磅，外表上看上去也成熟多了！

此时美国有成千上万从战场上国来的人找不到职业，父亲建议他去一家果冻

厂工作，周薪25 美元，迪所尼不干，他坚持要做一名画家，但对怎样靠画

画来养活自己，他也所知甚少。

迪斯尼不喜欢嘈杂、脏乱的芝加哥，决定回堪萨斯去碰运气，哥哥洛衣

已退伍在那里工作；相互之间有个照料。迪斯尼相信堪萨斯《星报》会雇用

他做政治漫画的编辑。但他回到堪萨斯后，当画家的愿望屡屡碰壁。包括《星

报》在内的所有的报刊杂志都不缺漫画家。迪斯尼非常着急，哥哥洛衣也很

焦急，他深信弟弟的画画才能，最后，通过洛衣的一位朋友的关系，迪斯尼

获得了为两个广告画家当助手的机会；迪斯尼真诚热情的自我介绍和他画的

一幅巴黎街景，都打动了路易斯和比尔这两位画家。

迪斯尼负责为农场农具和供应品公司设计广告和信笺上面的草图。他的

第一项广告设计是一张饲料广告，宣传一家饲料公司的新产品——一种能促

进母鸡生蛋的新饲料，迪斯尼画了这样一个版面：一只母鸡伏在窝里，窝里

窝外都是鸡蛋，大大的鸡蛋上画着耀眼的美元符号。效果很不错。迪斯尼虚

心好学，喜欢接受对自己有益的批评，深得指导教师路易斯赏识。一周后，

他被告知每周薪水50 美元。

路易斯负责为纽曼戏院每周的节目预告设计封面草图，他让迪斯尼把封

面进一步完成。一般人通常需要一天时间，但迪斯尼3 小时就完成了，而且

还加上自己的独特构想，当时纽曼剧院正在上映《男人和女人》这部电影。

迪斯尼被告知画出男影星托马斯和女影星葛罗丽亚站着的画像。但他想，如

果他们是躺着的话，广告效果会更好，于是便那样做了，结果很受好评。

迪斯尼此时结识了好朋友乌比·衣维克。他和迪斯尼年龄相同，而且也

一样中学没毕业就进入社会自己干了起来。两人紧密合作，为农庄农具以及

百货公司和剧院设计了大量广告图案，但在圣诞节前的繁忙过去之后，他俩

都被辞退了。

两位好友不愿放弃自己心爱的事业，也不愿就此分手，便合资自己开业，

成立了衣维克·迪斯尼广告公司。乌比办理绘制普通画和美术字等业务，迪

斯尼则负责漫画创作和扩展业务。为了能多联系客户，迪斯尼跑遍了印刷厂、

戏院、商店及石油公司；一个月两人净赚135 美元。但公司也只维持了一个

月时间，迪斯尼便被中央街1015 号的堪萨市电影广告公司的人才招聘广告

吸引去了。该公司征求画家：卡通绘画的一流人才。

迪斯尼的作品使公司老板卡格很满意，答应周薪40 美元。乌比也认为

这是迪斯尼的一个好机会，他后来也进入该公司工作，两人的小小广告公司

只好关门大吉。

迪斯尼进公司后就开始制作活动的卡通片了，这是日后成为卡通片大师

的迪斯尼第一次接触卡通电影。堪萨斯电影广告公司制作一分钟的广告影

片，在电影院中放映。这种卡通广告性非常原始，制作过程异常简单：把动

物和人的画像剪下来别在幕布上，然后使其关节部分活动起来，然后一格一

格拍下影片，放映时就会产生活动的幻觉。

卡通画家绘制图片并剪出图样，把它们交给摄影师，并附上一份关于图

片中的动物或人的动作的说明，公司中各部门对自己的制作工艺非常保密，

不轻易示人。迪斯尼对绘制图片的工艺并不陌生，但对摄制工艺一无所知，

非常好奇。我就和摄影师吉米交上朋友，吉米便告诉他怎样把不动的图片拍

摄下来而产生动的幻觉，甚至让迪斯尼自己操纵摄影机。

迪斯尼认为这套制作方法太简陋，他曾经在纽约看过卡通电影，觉得真

实细致得多，它们是用图片而不是用剪像制成的。他在图书馆里借来纽约出

版的一些卡通制作书仔细研究，把里面的照片翻拍下来作为自己画卡通的榜

样。很快，老板发现迪斯尼的卡通比公司过去的卡通更具有真实性，决定采

用迪斯尼的新方法，于是迪斯尼和乌比开始为这家公司制作这种卡通。

迪斯尼这位年轻的艺术家正在逐渐形成自已的风格，一接触到正规的卡

通影片后，他的艺术潜力一下子就发挥出来了。这时在生活上，他的收入稳

定，开始买质料、式样都较好的衣服来穿。有时他戴着时髦的粗呢帽，穿着

剪裁合身的双排扣黑西装，再配上灰色的背心和漂亮的领带，真是堪萨斯一

位英俊年轻的艺术家。

迪斯尼在艺术上的创意叠出往往弥补了他在绘画技巧方面的不足，在他

以后的生涯中也是这样。就卡通画的技巧而言，他也许比不上手下那帮画家，

但在艺术创意上，他总是出人意料，脱颖而出。一次一家帽子公司指名请他

画广告片，迪斯尼清楚：自己画的人的面孔并不比其他广告公司影片中的面

孔更漂亮，只有另想办法才能出奇制胜，于是，他画出一张很滑稽的面孔，

客户和观众都很喜欢。

堪萨斯市民对本市道路状况极为不满，年久失修，迪斯尼借此抓住市民

心态，运用早期卡通影片中特有的夸张手法，画出这样一组卡通：驾驶员撞

进暗沟碰掉大门牙，整部卡车掉进公路上的一个大洞中。

迪斯尼制作了300 英尺的卡通影片，就把它送到拥有3 家电影院的纽曼

戏院公司去卖。老板费尔德很喜欢，打算每个星期换演一部，并问迪斯尼要

多少价钱？迪斯尼略略估算一下，报出每英尺3 毛钱的价格，费尔德很满意

地答应了。迪斯尼也很高兴，但他出门不久就发现，这个价格卖得太低了：

3 毛钱一英尺根本没什么赚头，这时他还不善于经营赚钱。

但他和费尔德还是合作得很愉快，费尔德为他提供了许多有关卡通影片

题材的好建议，如戏院开幕周年纪念、竞选、圣诞节等，最有趣的是，费尔

德抱怨他的电影院中有些观众看电影时总喜欢朗诵影片的字幕，吵得全场不

安，时常发生纠纷，建议迪斯尼想想办法，刺他们一下。于是迪斯尼制作了

一部卡通影片专门对付这些“朗诵家”：影片中有一位滑稽的教授，手持一

大木槌，到处敲打那些喜欢朗诵字幕的人的脑袋。最后，他打开一个活门，

那些爱读字幕的人一下子都滑落到街上去了。这部片子上演后，费尔德抱怨

的现象大为减少了，爱读字幕的观众看见片中自己的滑稽样子，也感到不光

彩和好笑。

迪斯尼还用卡通片嘲笑警察，接着他进一步掌握了绘制卡通片的技巧，

创作了一部真正成熟的卡通片《堪萨斯市春季大扫除》。这部影片明显讽刺

堪萨斯市警察的丑闻，影片中，一大队警察神气活现，雄纠纠地走进警察局

大楼，接着暗示大楼里发生了群斗群殴，警察们在里面关起门来互相乱打一

气，一个个人体被抛出大楼。最后，从大楼里走出一个一拐一拐的警察，他

满脸伤痕，他悲痛地在大楼门口挂出一个牌子，上写：“招募警察”四个大

字。这部片子受到堪萨斯市民热烈欢迎，他们早就不满本市警察的丑行了。

堪萨斯警察局的官员们也看了这部片子，他们自己也看得哈哈大笑，不住地

笑骂道：“这个兔崽子，这个兔崽子，画得真像！”

迪斯尼把他的影片命名为《欢笑卡通》。从一些保留到现在的影片看来，

这时迪斯尼的卡通绘制已具有惊人的技巧，影片中画家的手在纸上滑过，好

像在以闪电般的速度画着滑稽画。《欢笑卡通》使迪斯尼在堪萨斯小有名气。

过去的老同学碰见他，都纷纷表示看过他的卡通影片并且很喜欢。电影广告

公司的老板也以他为荣，经常向重要的来访者介绍他。老板还将《欢笑卡通》

借给他在各城市的分公司放映，要他们看看，在电影院放映的卡通片可以做

成什么样子！

但老板的赏识和提携也就到此为止了，迪斯尼此时目光更为远大，他像

他倾羡的那些纽约的著名卡通画家那样向老板卡格建议：“我们为什么不制

作一连串的卡通故事短片卖给影院放映呢？”卡格对此不以为意。他的生意

经是：“既然整个美国中西部的电影院都买他的广告电影，这说明电影广告

公司已经很兴旺了，何必再会冒险投资搞故事短片呢！

迪斯尼只好决定自己干，不久即辞掉在电影广告公司周薪60 美元的优

厚工作，1922 年5 月，用1500 美元成立了“欢笑卡通公司”。这是他向当

地的投资者每人征集250 元到500 元而凑成的；他租了一幢小楼房，登广告

招募愿意学习卡通绘画的青年人。3 名青年前来应征，迪斯尼便自任教师教

授他们绘制卡通的秘诀。他对他们说，自己的事业一定会成功，成功后即把

赚得的钱分给他们，但目前他付不起工资。

接着他又把老朋友乌比从电影广告公司挖出来跟自己再次合伙干。又增

加了5 位卡通画家，一位业务经理，一位负责往卡通上着色的女孩子，一位

推销员和一位秘书。

迪斯尼的理想是制作纽约卡通影片公司那种成熟的卡通影片，突破现在

这种只长达一分钟只是供人家作为附加影片使用的广告卡通片。他提出了制

作这种卡通影片的整体计划——根据传统的神仙故事，加进笑料使其具有现

代感，在以后的半年时间内，迪斯尼带领伙伴们，为制作自己的第一部卡通

电影《红帽小骑士》而昼夜工作着。

继《红帽小骑士》后，“欢笑卡通公司”还将制作一连串神话卡通影片。

推销员去纽约寻找客户，碰到一个大买主，迪斯尼欣喜若狂。一家公司和迪

斯尼订了一份合约，出具了一张100 美元的订金支票。该公司说要花11000

美元购进6 部卡通片。迪斯尼为了赢得这个大订户，赶紧另外制作了5 部片

子：《不来梅的四位音乐家》、《杰克和豆茎》、《金发小女孩和三只熊》、

《靴中的猫》和《灰姑娘》。

但这次交易以迪斯尼大亏本而告终。到1922 年秋天，他们还没有收到

这家公司的货款。根据合约规定，签字以后6 个月才付钱，但迪斯尼的片子

得先交。但到了6 个月后，这家公司早已宣告破产，迪斯尼只好认栽：虽然

6 部7 分钟的卡通影片早已被客户收到并使用、播映，但“欢笑卡通公司”

所得到的酬金却只有最初那100 美元的定金。

公司的维持十分困难，迪斯尼不得不花30O 美元买了一架宇宙牌摄像

机，去拍摄新闻来卖给纽约的环球新闻片公司，以此补贴公司的维持经费。

如果纽约的公司通过电话向迪斯尼指派任务，他就得暂停拍摄卡通的工作，

匆匆赶去拍摄新闻。他先到一家车场租一架福特T 型轿车，然后在档风玻璃

上贴上一张新闻记者标识牌，驶往新闻拍摄地点。

一次，纽约环球公司给他一个重要采访任务，拍摄一个美国退伍军人协

会大会。美国副总统柯立芝、法国福煦元帅、美国潘兴将军都将出席这次大

会。恰好拍摄这些大人物和阅兵场面的最佳地点——阅兵式广场对面的大楼

是迪斯尼一位同学的父亲的房子。迪斯尼便扛着摄像机上去一阵猛拍。拍这

种影片很划算，因为它的价钱是1 美元1 英尺，迫斯尼每次就可拍100 英尺。

即使新闻影片公司不采用这卷影片，他们也会偿还底片的价钱。

迪斯尼还用这架摄像机为堪萨斯的父母拍摄婴儿影片，当时堪萨斯《星

报》（迪斯尼幼时当报童送过这份报纸）为此作过如下报道：

“东川一街1127 号的‘欢笑卡通公司，除制作卡通影片以外，还为幼

童拍摄影片。父母如果想保持幼儿天真、优美动作的姿态，只要知道这家公

司的总经理，也就是首席卡通画家沃尔特·迪斯尼就可以了。影片冲洗好了

以后，这家公司还提供放映机，到家里面来放映——每100 英尺可以放映3

次。”

这些措施都没能挽救迪斯尼公司越来越糟糕的财政困境。当“欢笑卡通

公司”付出的工资越来越少时，工作人员陆续离开了迪斯尼，最后连好友乌

比也回原单位电影广告公司去了，剩下迪斯尼孤零零一人呆在办公室里。办

公室没有浴室，他因此不得不每星期去一次火车站，花一毛钱买一块肥皂，

一条毛巾，在那里洗一次热水澡，洗完澡后便果呆地站在月台上，看着一列

列火车向其他城市奔去。他不由得想起父母、妹妹，还有好哥哥洛衣都是从

这里乘车西去的，常常泪流满面。多年以后，回忆起这段时光，迪斯尼依旧

感慨万端：“那时候真是太寂寞了！”

迪斯尼在堪萨斯接到的最后一笔业务是一位牙医来到“欢笑卡通公司”，

要求公司制作一部增进牙齿健康的影片，并付费用500 美元。已陷入绝境的

迪斯尼大喜过望。几年后，境况有所好转的他特别喜欢讲这件事：“有一天

晚上，麦克隆医生打电话约我，我说不能去，并且向他坦白我唯一的一双鞋

子已送去修理了，而我却连修鞋子的1 元5 角钱也没有。那位牙医听后就到

我这里来了，不仅给我取鞋子的钱，而且给我拍摄牙齿健康影片的协议书。”

迪斯尼又招回一些公司过去的雇员，制作了《汤姆·杰克的牙齿》。迪

斯尼又被牙医支付的500 美元点燃了希望，他又寻找其他题材制作卡通影片

试图恢复公司的业务。这时，他忽发奇想：把一些真实的人物放进卡通世界

里去，他为此设计制作了《爱丽丝梦游仙境》，让一个真实的女孩和卡通人

物一起演出。他雇用了可爱的6 岁的女孩维吉尼亚·戴维丝作模特儿，在白

色布幕前演出并把她拍摄下来，然后再根据原作故事情节把背景和卡通人物

画出来，并写信给纽约发行公司自我推荐。他写信给纽约的卡通影片著名的

发行商温克勒小姐说：

“在卡通影片方面，我们有了新的创举。目前我们正在制作一种完全不

同的卡通影片，估计几个星期后即可完成。因为这种新的创举把真人和卡通

合在一起，与《出自墨水池》和欧尔·赫德的卡通影片大不相同，它由一群

儿童在背景上和卡通人物一同演出，所以这种新的创作必会吸引各阶层人士

注意，获得他们的欢迎。

新的影片将是一全本只有一部，可按半月一期或全月一期发行..”

迪斯尼还建议温克勒小姐看看“欢笑卡通公司”以前制作的6 部七分钟

的卡通影片。温克勒小姐回信鼓励他制作出来再说，但迪斯尼此时又发现自

己没有一分钱了，而《爱丽丝梦游仙境》才完成了一半，公司只好宣布破产。

他又写信告诉温克勒小姐，在预期的时间内不能完成第一部人与卡通合演的

电影，但相信时间不会耽搁太久，7 月，他将携带第一部电影及未来设计规

划大纲奔赴纽药。

迪斯尼写完信后又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他这时对卡通制作甚至有点灰心

丧气了，他回绝了堪萨斯另一家卡通制片公司的聘请，也不想去卡通制作业

集中的纽约，而想去好莱坞当一名导演。

但他连买一张火车票的钱都没有，于是迪斯尼操起那架宇宙牌摄像机在

堪萨斯挨门挨户为婴儿摄影，最后把摄影机卖掉，这才有钱买了一张去加利

福利亚的单程车票，而且是一张头等车票。

1923 年7 月，迪斯尼穿着一件条纹西装、怀揣仅有的40 美元、提着两

个装有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绘画用具的假皮皮箱来到好莱坞时，好莱坞已成

为一座电影公司林立的城市，电影业已发展成一项大产业。

迪斯尼一到好莱坞就被这个新奇而充满阳光的世界吸引住了，把卡通影

片忘在了脑后。他住在洛杉矶的叔叔家里，每天去好莱坞的拍摄现场走马观

花。他看见了为拍摄《罗宾汉》所建造的巨大的赛车大圆环，大为叹服.沿

着好莱坞的拉布瑞奥大道每次经过卓别林摄影场的英国式平房，他都希望这

时卓别林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他好看看这位他自幼就崇拜的偶像。

迪斯尼此时非常想投身电影业，亲自当导演。但他在好莱坞到处碰壁，

所有的公司都拒绝了他想当导演的申请。迪斯尼只好申请和电影有关的其他

任何一项工作，但他得到的回答是“没有空缺”。此时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了。他到西洛杉矾找到哥哥洛衣，洛衣劝他还是回到制作卡通的老本行上去。

但迪斯尼感叹：“太迟了，太迟了，早6 年前开始就好了，现在我看已赶不

上纽约那些家伙了。”

迪斯尼这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失去自信心，对和纽约的专业卡

通制片厂竞争没有把握。但他的忧虑是毫无道理的，卡通片虽然在10 年以

前就受到欢迎，但在这10 年中却没有太大的进步。

直到1913 年布瑞制作了《艺术家的梦想》，卡通影片才具有商业价值。

1914 年，由于赫德又发明了以赛璐珞板来绘制动作，然后放在背景上去，

卡通影片的制作才变得实际可行，但那时卡通影片还只是会跳动的漫画，卡

通人物也只是平面的，只是从一个画面跳到另一个画面中，没有情节上的紧

凑。

迪斯尼继续去好莱坞碰运气，仍旧没希望，他唯一的一次受聘在一部叫

《失败之光》的电影中当临时演员，在骑兵冲锋中演一名骑兵，但最后由于

雨天延误，迪斯尼终于没能骑马冲锋成。

极度失望之余，迪斯尼只好又回到卡通影片的老路上。他被迫鼓起勇气

向纽约这个卡通影片制作中心挑战，要打进去，挤进去。此时，迪斯尼的好

莱坞之梦完全破灭了，而现在还像在堪萨斯那样去鼓捣那种较为原始的卡

通，连他自己都兴致不高了。想来想去，他相信自己在堪萨斯完成了一半的

最新作品《爱丽丝梦游仙境》，仍然可以为他打入纽约的卡通影片行业作一

块重要的敲门砖。他马上又给纽约卡通影片发行人温克勒小姐写信，以不无

夸张的语言谈及自己的事业近况，显示出了迪斯尼的精明之处：

“特此奉告——本人已脱离密苏里州堪萨斯市的‘欢笑卡通公司’，现

正在洛杉矶市创立片厂，以制作以前向您提及的新卡通影片系列。

制作此类新卡通片需设制片厂于电影制作之中心好莱坞，以便雇用训练

有素的专门人才，以及就近利用良好的设施。

随同我来此地的，是以前职员中的精选人员，我想租一个办公室，以进

一步研究技术细节及喜剧情节，并配合改进我制作的卡通影片。”

迪斯尼还寄去《爱丽丝梦游仙境》给温克勒小姐验看。温克勒小姐不久

即回电迪斯尼：“相信大作卡通系列可以销出，但爱丽丝相貌应照得更为详

细及稳定。此为新片，需花大钱作广告宣传，故需要你合作，头6 部片子每

部底片将付1500 美元，为表示诚意，此6 部每部底片一经收到即将款额全

部寄上。”

这封电报是迪斯尼事业上的一大重要转折，没有这封电报，他不知还会

在好莱坞蹉跎潦倒多少时光。他欣喜若狂地跑到哥哥洛衣那里，希望得到洛

衣的帮助，请求哥哥入伙跟他一块儿干卡通。精于算计的前银行出纳员洛衣

冷静地考虑了一下，问迪斯尼能否按期交出卡通电影？能否获得利润？迪斯

尼保证按期交片不在话下，而且利润他也已算过，一部卡通只要750 美元就

可制作出来，可获利润100％。洛衣听后大为高兴，答应跟弟弟一块儿干起

来，从此以后，他们的合作直到迪斯尼逝世。洛衣还把自己的储蓄200 美元

拿出来投资，两兄弟的叔叔罗勃也借出500 美元给这两个毛头小伙子干大

事。

迪斯尼和洛衣1923 年10 月16 日与温克勒小姐正式签订了一份合约，

温克勒小姐买断《爱丽丝》一片的发行权，原来的6 部短片每部1500 元，

后6 部新短片则是1800 元。迪斯尼马上搭班子开动了制作机器。由于温克

勒小姐十分看好爱丽丝的扮演者维吉尼亚，合约中规定以后的影片必须由她

来演。迪斯尼便说服小女孩的父亲把家搬到加州，辞掉在堪萨斯的工作。迪

斯尼同意付给这位小明星一个月100 美元的报酬。

他还以自己可以开具的最高房租每月10 美元租下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后

院，作为摄影场地。又花了200 美元买了一架摄影机，是二手货，教会了洛

衣操作它。雇用了两名往卡通上着色的女孩子，周薪15 美元。迪斯尼自己

则一人负责漫画的制作工作。

后6 部短片的第一部《爱丽丝海上之日》准时完成，温克勒在圣诞节次

日发来电报表示很满意，并随即寄上洛杉矶银行汇票一张。迪斯尼兄弟非常

兴奋，立刻开始筹拍第二部《爱丽丝非州之猎》。

1924 年2 月，迪斯尼兄弟租了固定的房子，正式挂牌“迪斯尼兄弟制

片厂”。第一次雇用了一位卡通画家，名叫罗林.汉弥尔顿。迪斯尼兄弟公

司制作的《爱丽丝非州之猎》，发行商温克勒小姐收到后，感到影片在声音

和动作的时间配合上有了很大进步，但认为这部影片仍缺乏喜剧味道，笑料

不够。

2 月份，迪斯尼寄出第三部影片《爱丽丝鬼屋冒险》，并在致温克勒的

信中强调：

“为了遵从你的要求，已尽可能在本片中注入幽默感，相信比上一部片

子有所改进，我每次预演都邀请了职业影评人士来观看，他们都说每部影片

都有进步。无论如何，他们对这方面来说似乎是甚为满意的。本人则希望这

些影片能成为较为高尚的喜剧，而与一般的低俗滑稽剧不同。”

迪斯尼此言果然不是自夸，温克勒对《爱丽丝鬼屋冒险》甚为满意，并

把全套影片卖给了其他地方的发行人，从而将迪斯尼的卡通影片推向了全

国，在新泽西州南部、宾夕法尼亚州东部、马里兰州和华盛顿，都可以看到

迪斯尼的卡通影片。温克勒小姐作为发行人对这类卡通影片的前景极为乐

观，并对自己所拥有的影片引以为荣。这位精明的发行人显然看好迪斯尼作

品的辉煌前景。

但迪斯尼此时制作卡通片越多，利润越来越少，有时根本没有利润可言。

迪斯尼每制作一部新喜剧，往往要花去上部片子所赚的利润，常常还不够。

他毕竟筹资有方，不顾哥哥洛衣的阻拦，向洛衣远在堪萨斯的女友文迪娜写

信借了25 美元。洛衣知道后，气急败坏，但也拿这个要命的弟弟没法。迪

斯尼还向堪萨斯戏院的一位风琴手卡尔筹资275 美元。

迪斯尼把钱的问题暂时解决后，又感到自己在卡通画技上的欠缺，此时

他已完成了爱丽丝喜剧第一套的制作，大部分卡通绘制虽然是他担任，但他

很了解自己的长处在于创作笑话，自己的画技并不足以成为第一流的卡通画

家。而且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把精力和时间放在构思剧本上。迪斯尼又想到了

老朋友乌比。

但此时乌比在堪萨斯电影广告公司干得很好，周薪高达50 美元。上次

他加入迪斯尼的公司，结果损失了1000 美元的薪水，谁还愿意再和迪斯尼

干呢？加入前程未卜的迪斯尼兄弟制片厂！但迪斯尼似乎终生对乌比都具有

影响声，他每次在重要的转折关头都能说服乌比和他站在一起。1924 年6

月1 日，迪斯尼写了一封热情诚恳的信把乌比挖了过来：

“我们的业务不断地发展，很高兴你决定到这儿来。这里真是一个适合

你的地方——是一个工作和游乐兼备的好地方..你永远不会懊悔。你的职

位将是艺术设计兼卡通制作人。由于迪斯尼制片厂目前的制片情形，你的大

部分工作将是绘制卡通。请马上答复，并告知起薪要多少..目前有一人帮

我绘制卡通，3 个女孩子做上色以及其他工作。洛衣则负责业务部分。”

双方都同意每周40 美元的薪水，乌比就开着父亲的轿车从堪萨斯来到

加州好莱坞，再次和迪斯尼并肩工作。迪斯尼从此以后就不再绘制卡通了，

而把全部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设计笑话和情节上。乌比入伙后，迪斯尼兄弟的

资金就更紧张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两人合租一间单人房居住，平时自己

做饭吃，非常俭省。

以前对迪斯尼很友好的发行人温克勒小姐这时嫁给了米慈，她就回家当

主妇去了，业务由丈夫米慈接管。米慈和迪斯尼兄弟的关系就没有以前那样

融洽了。乌比来了之后，爱丽丝喜剧片绘制的质量大大提高，而且制作速度

也大大加快，但公司利润还是没有增加，米慈每次只付给影片的一半价钱，

迪斯尼经常写信向他陈述公司的难处，要求尽快付齐欠款，但米慈说他自己

的公司也缺钱。

米慈毕竟还是帮忙把《爱丽丝荷兰游》这部影片安排在纽约大剧院演出。

虽然剧院经理抱怨爱丽丝的样子太轻浮，动作跳动太大和太多，而且米慈又

一再要求更多的笑料，但迪斯尼把这些缺点克服后，观众和批评家好评如潮。

《电影新闻》评论道：“把真人和卡通合在一起，由卡通绘制家沃尔特·迪

斯尼所制作的新电影，真是叫人笑个不停，极具娱乐性。”伦敦《电影周刊》

则说：“艺术家所绘的和真人所演的东西天衣无缝地配合起来了。”

米慈1924 年12 月建议每部1800 美元，再向迫斯尼兄弟公司订购18 部

爱丽丝影集，并让迪斯尼分享租给剧院放映的利润。虽然米慈后来终于和迪

斯尼闹翻分手，但此举足以使迪斯尼兄弟公司终于在好莱坞站住了脚。

迪斯尼兄弟在1925 年相继结婚。本来洛衣和迪斯尼两个单身汉子合住

在一起，但两条光棍在一起生活，日久天长，难免为做饭等事发生口角摩擦。

最后吵了一架后，两人决定分开住。哥哥洛衣马上发电报给女友艾迪娜，要

她来加州和他结婚。

1925 年4 月7 日，艾迪娜在母亲陪同下来加州和洛衣举行了婚礼，迪

斯尼父母伊利亚斯和弗罗娜也来加州一聚。婚礼上，男傧相迪斯尼和女傧相

莉莉安小姐站在一起，大家都觉得简直是另外的天生一对。

莉莉安是迪斯尼制片厂的上色员，出生在西部一个拓荒者家庭。1923

年来洛彬矶探望已经出嫁的姐姐。在姐姐家她碰到一位在迪斯尼制片厂做上

色员的女孩子，听说制片厂的上色员还有一个空缺，她就前去申请。

莉莉安的条件很不错，年轻漂亮，工作效率高。而且家住制片厂附近，

不需要制片厂提供车费，迪斯尼就雇用了她，起薪为一周15 美元，迪斯尼

起初由于一天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注意到新来的这位漂亮的上色员。后来他

买了一辆福特T 型轿车为公司跑业务，有时下班时顺便开车送制片厂的女孩

子们回家，才渐渐注意到了莉莉安。一天晚上，他又开车送莉莉安到她姐姐

家门口。临分手时，迪斯尼觉得自己该说出点什么了。于是他就像自己那些

卡通片中的一个人物那样对莉莉安说道：“我要买一件新西装。等我买了以

后，我可以来拜访你吗？”莉莉安小姐爽快地答应了。

本来迪斯尼一直抽不出钱来为自己买新衣服，但他说了这番话后，发行

商米慈就寄来了一张支票，迪斯尼大喜，就说服另一个股东哥哥洛衣一同去

各买了一套西装风光一番。迪斯尼为自己选了一套当时洛杉矶最流行的西

装：灰绿色、双排扣，配有两条长裤。当晚，他就兴冲冲地赶到莉莉安姐姐

家，拜会了她的姐姐和姐夫。他们都很欣赏这位24 岁的年轻小伙子。迪斯

尼更是急不可待地问莉莉安：“你喜欢我这套新西装吗？”

从此以后，迪斯尼经常去莉莉家作客、聚餐，或带莉莉安到好莱坞大道

上的茶座闲坐聊天。后来迪斯尼又买了一辆二手货的雪佛莱轿车，周未就经

常带莉莉安出去兜风，到波姆那河岸和南加州各名城游玩。有时他们也去好

莱坞戏院观看其他公司的卡通影片，迪斯尼借此研究那些片子的优点和缺

点。

迪斯尼自从1919 年18 岁时从法国回来被女友抛弃后，就经常宣布他一

定要等到25 岁、有一万美元之积蓄后才结婚。但碰到莉莉安陷入热恋之后，

他等不及了。在哥哥洛衣和嫂子艾迪娜结婚后，他就向莉莉安求婚了。莉莉

安似乎也等不及了，就答应了迪斯尼的求婚。求婚成功后，哥哥洛衣带着弟

弟迪斯尼去一家减价珠宝店买戒指。大部分戒指定价35 美元，其中有一颗

3 克拉重、镶有小蓝宝石的钻戒，定价75 美元，迪斯尼就买下了这一颗，

在1925 年7 月13 日的婚礼上把戒指套在莉莉安的手指上，直到他1966 年

病逝。婚礼后，夫妻即去西雅图度蜜月。蜜月归来，他们在洛杉矶租了一套

月租40 美元的带小厨房的公寓，过起了小日子。从此，莉莉安就辞了制片

厂的上色员工作，当起了家庭主妇。

1925 年7 月6 日，迪斯尼兄弟以400 美元在赫伯龙大道2719 号的地方

买了一块地，准备建造一座更大的制片厂。此时制片厂的资金依然捉襟见肘，

资金周转主要靠米慈所付的每部新片的价款，但对迪斯尼来说，这些钱总是

来得太迟了，他经常向米慈抱怨，而米慈则反过来抱怨爱丽丝卡通片集交货

交得太多太快了，资金上他也应付不过来。因此，这个时期迪斯尼与米慈之

间的业务通信，简直就是一场笔战。

1925 年10 月2 日迪斯尼给米慈的信：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尽一切力量覆行合约条款，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我将继续尽快按期交付影片，约每16 天一部。我希望你收到后能立即付款。

如果你未能做到，即为破坏合约，本人将被迫另觅发行人..

1925 年10 月6 日米慈给迪斯尼的信：

..我们过去为你做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领情吗？..头7 部电影我们

全都亏本，还有，你们给我们的电影，我们一块钱也赚不到..你应该为你

自己惭愧..

1925 年10 月15 日迪斯尼给米慈的信：

根据合约，我们交出最后一部电影的日期是1926 年1 月5 日，然后你

还有在下一年继续购买26 部电影的权利，如果你愿意继续购买，本制片厂

已能够每2 个星期支出一部电影，按照我们目前薪水开支情形，如果改为3

个星期交一部电影，本制片厂势必赔钱，但是裁员是绝对不行的。你深知在

我们这一行要请到有训练的人是非常困难的。现在我所请到的艺术人员都是

经验丰富、能力卓越，是以任何薪水都难以替换的，如果把交片期限延长，

赔本了我怎么办..

1925 年10 月17 日米慈给迪斯尼的信：

首先我想你会相信我们在发行第一集《爱丽丝喜剧》时赔了不少钱。我

也认为你会相信，到目前为止我们发行第二集所赚的钱还不能把前面所赔的

钱拉平，我想你也会同意，如果我们继续像这样下去并不是好办法，如果你

看商业报纸，或者如果你曾经和电影行业的人泡在一起，毫无疑问你会看到

报上所写的——事实确实如此，独立制片市场已经垮了..

与发行人米慈的冲突使23 岁的制作人迪斯尼痛感到：电影制作人除非

有自己的发行公司，否则时时都得处于与发行人的纠葛扯皮之中，得看发行

人的脸色行事。迪斯尼已经觉得在好莱坞若想长久发展，光做一位有创造力

的艺术家还不够，还得学会心狠手辣的生意经。

与米慈的冲突最后以1926 年2 月8 日双方签订新约定而暂告结束，新

合约规定：米慈以1500 美元的价格购买一部爱丽丝卡通片集。在他收满放

映商的3000 元租金后，多余的租金与迪斯尼平分。其后迪斯尼又加进了若

干条修正条款，这些条款实际上成了迪斯尼以后制片业务的基本原则。迪斯

尼同意“每一部电影都具有高级趣味”，但坚持“有关喜剧趣味的一切事项

都由我决定”，这就杜绝了发行商和放映商有可能为了市场而提出过于庸俗

化的要求，他还说明“爱丽丝喜剧的名称或内容，如在电影之外，如玩具、

新奇珍玩、报纸连环画等方式中加以利用时，同意由双方平分因此而得的利

润。”在此合约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迪斯尼规定“除了在以前合约中你所购得

的影片集的权利外，爱丽丝喜剧所有的商标和版权都归我所有。”

迪斯尼在与发行商的周旋和斗争中，生意头脑大大地开发了出来，为以

后迪斯尼的公司化前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新合约签订后，迪斯尼兄弟的新

制片厂也落成了，位于洛杉矶市郊的银湖区，新厂是一层白色灰泥建筑物，

占地约727 平方英尺。楼内辟有迪斯尼兄弟各自独立的两间办公室，其余空

间是卡通绘制员和上色员的工作间。这时迪斯尼认为一个单独的人名更能具

有票房吸引力，更易被人记住，就把原来的厂名改成了沃尔特·迪斯尼制片

厂。

1926 年迪斯尼的全体工作人员在新制片厂前合影留念，照片上的人物

都充满进取精神，他们真是全心全意献身于创造喜剧卡通影片的工作。迪斯

尼兄弟，首席卡通画家乌比，其他一些卡通绘制员（他们在此之前都是一些

非常失意的画家，来迪斯尼制片厂工作后才找到了自己在生活中的位置），

年轻漂亮的卡通上色员姑娘们，无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迪斯尼为了使自

己看起来成熟些，开始蓄起胡子来。

新厂投入生产后，爱丽丝喜剧影片系列已出品两年了，人们对这部喜剧

已开始厌倦，不那么欢迎它了。迪斯尼也越来越难想出好点子把这个漂亮小

姑娘融入卡通的动作中，因为爱丽丝严格说起来算不上一个喜剧人物，影片

的大部分喜剧效果都是由卡通明星朱丽丝猫制造出来的，米慈也来信指责最

新一部《爱丽丝神秘的奇事》“只是又一部电影而已，里面没有一点新奇的

地方，缺乏真人演出的动作，长度也不够。”

1926 年底，爱丽丝卡通系列喜剧片明显地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但又

该创造什么新的卡通明星来占领市场呢，迪斯尼一时还拿不定主意。环球影

片公司创立人卡尔向米慈表示，要买一套以一只兔子为明星的系列卡通影片

集。米慈找到迪斯尼；迪斯尼极感兴趣，并且马上用铅笔绘制了一批兔子草

图奇给米慈。

环球影片公司对迪斯尼所设计的草图很满意，于是迪斯尼获准制作系列

影片的第一部。米慈把这个新系列定名为《幸运兔子奥新华》。1927 年4

月初，迪斯尼和乌比仓促之下设计了中心剧情：生儿育女过多的兔子，并交

出了第一集《可怜的爸爸》，但反应糟糕。影片上映后，纽约环球影片交易

所评委会很不满意，并指出了下列缺点：

“（1）由于卡通制作得不好，影片开始后约100 英尺处的动作跳动不

已。（2）动作重复太多。每一场场景拖得太长，以致使卡通的动作也慢了

下来。（3）片中的奥斯华根本不是一个滑稽角色，缺乏突出的特点。就奥

斯华部分来说，没有一点将来会变为独具风格的。（4）全片只是一连串没

有关系的笑话，缺乏一条把片子从头到尾串连起来的主线。”

这个评委会还认为，除了喜剧大明星卓别林外，其他电影喜剧的主人公

应该是“整洁漂亮而又活泼矫健的小伙子。”兔子奥斯华的样子应该是既年

轻又有浪漫味道，但现在这部电影中的奥斯华却又老又邋遢，还太胖。

迪斯尼回信中承认自己也不满意奥斯华，但他却极力为乌比的卡通绘制

艺术辩护。他强调：“我认为在今天没有一个人在绘制卡通。这一行中比得

过乌比。”他承认兔子奥斯华可以绘制成“一个年轻的角色，精力充沛、活

泼敏捷、俊俏慧黠而好冒险，而且体型也是高挑干净，”但他又警告说布局

不能搞得太复杂，“因为如果那样，等到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该结

束的时候，而观众根本没来得及笑。”

《幸运兔子奥斯华》中迪斯尼尝试作完全卡通影片的第一部。他从此获

得了一些重要经验，也证实了他以前的一些直觉：卡通片中，不可缺少一位

强烈而又吸引人的中心角色。故事主线必须精彩流畅，布局不能太复杂，以

免影响单纯化的喜剧效果。

对影片公司评委会的意见，迪斯尼吸收了一些，但他也感到，完全或过

于听信这些意见，则会阻碍一个人的创造力。为了把兔子奥斯华磨制成一个

更逗人发笑的卡通喜剧明星，迪斯尼和乌比每天都工作至深夜。迪斯尼在把

第二部奥斯华影片寄给米慈时说道：

“这部电影还是与我的理想相差太远。我要使奥斯华成为更有特色、真

正受人欢迎的角色。我相信只要你和环球公司耐心一点，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们就可以创造出轰动一时的影片集，我们还要对这一集中的兔子再做修

改。在第三部影片中，我们去掉了他的吊带，并对他的面部做了一些修改。

为了改进以前影片中不平稳的情形，我在摄影机上装了马达，用机器来操作

摄影。我相信这样一来，以后的影片就会清楚和好多了。”

第三部影片交出后，迪斯尼还要求米慈“再给我们一次改进机会。”不

久以后，兔子奥斯华的形象终于使迪斯尼满意了：温和、讨人喜欢、更为滑

稽。达到这一步非常不容易，迪斯尼在影片制造上严格得近乎苛刻：每次先

拍出样片在放映室观看，这一关过了，大家觉得好，才允许成批复制。如果

觉得不满意，则必须交给绘制员重作。这样高标准高质量的生产，使得兔子

奥斯华影片的成本提高了不少，但质量终于提高到相当出色的水平，迫斯尼

的心血没有白费。

兔子首先赢得了新闻界的好评。《电影日报》“认真地告诉大家，这几

部电影确实值得放心大胆地去观看。”《电影新闻》认为整部影片充满幽默。

推断说：“这套影片集一定会受到各种类型观众的喜爱。”《电影世界》则

评论道：

“迪斯尼以一只兔子为主角所进行的创作，使得卡通影片增添了新的趣

味..卡通制作得很好，迪斯尼卡通角色做出了人的姿态和表情，更增添了

使人喜爱的程度。这些影片一定会吸引各类家庭去欣赏。”

接着众多观众也喜欢上了这只兔子。最后，兔子奥斯华影片甚至也吸引

了一批特殊的观众——纽约市的卡通制作人。他们是卡通影片业中的真正行

家里手，迪斯尼在堪萨斯的岁月里曾对他们感到佩服和敬畏。现在迪斯尼创

制的兔子奥斯华影片集所具有的创新的幽默和流畅的形式使他们纷纷折服，

以前他们对爱丽丝喜剧片的评价也较高。

众多的商家抓住广大观众喜爱兔子奥斯华的心理，要求迪斯尼准许他们

把这个角色用在商品上。俄勒冈州波特兰市伏根糖果公司生产的巧克力上，

首先出现了免子奥斯华的模样儿，包装纸上还印有“请看环球公司的奥斯华

影片集。”接着费城徽章公司生产的一种钮扣，环球装饰玩具公司生产的一

套蜡纸、蜡板和铁笔，都印上了奥斯华的形象。迪斯尼公司此时对这些画像

的使用都没有收费，因为他们觉得商家这样做有利于这套卡通影片的广告宣

传。

兔子奥斯华的成功使迪斯尼公司的生产速度加快，迪斯尼聘请了更多的

画家来公司工作，每两周就能出品一部兔子奥斯华影片。环球公司和米慈都

非常满意，一接到新片，就送来2250 美元的片酬支票。迪斯尼兄弟对前景

更加充满信心，哪里料得到接踵而至的，是围绕兔子奥斯华的一场大挫折！

兔子奥斯华影片集的合约于1928 年2 月结束，迪斯尼带妻子莉莉安乘

火车到纽约旅行，同时也去和米慈和环球影片洽谈新的业务合作项目。在动

身之前，乌比告诉迪斯尼公司内的情况有些不好。米慈每次派来迪斯尼公司

送支票、取影片的人，并不单纯地只干这些事，可能还抱有另外某种不可告

人的目的，因为他多次秘密地和迪斯尼制片厂的其他卡通绘制员谈话。乌比

谈到的这些情况，迪斯尼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不甚介意。

迪斯尼夫妇愉快地抵达纽约，结果这成了一次由米慈方面早已预设好了

的失败之行。米慈夫妇热情地接待了迪斯尼夫妇，但迪斯尼感到在米慈的热

情中带有一丝虚假，比如，当席间的一位《电影日报》编辑无意中谈到兔子

奥斯华影片集很受欢迎、利润也很好时，迪斯尼很高兴，但他发现米慈似乎

面有不安之色。

果然，在纽约42 街米慈的办公室正式洽谈奥斯华影片的新合约时，米

慈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商谈一开始，迪斯尼就提出，既然兔子奥斯华影片集

已经获得这样大的成功，片酬就应由上次合约的每部2250 美元提高到2500

美元。但米慈不但不同意，反而开出了一个甚至比上次合约的价格低得多的

片酬。他说：“我只给你每部1800 美元。”

迪斯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每部1800 美元的卖价只能使他赔本，

他不解地问米慈为什么把价定得这样低，根据什么理由？米慈并不解释原

因，只是很强硬地说：“要不你就接受我出的价钱，要不我就接管你的制片

厂。”接着，米慈顿了顿，看着迪斯尼惊愕的表情，最后摊出了自己的王牌：

“我已经和你制片厂的重要工作人员签订了合约。”

迪斯尼顿感晴天霹雳，他被打愣了，不知自己的公司和制片厂究竟叛变

到什么程度？难道好哥哥洛衣和好朋友乌比也都弃他而去了不成？迪斯尼告

诉米慈他需要时间考虑，然后马上赶回旅馆用电话把这个灾难性的消息告诉

了洛衣。洛衣迅速调查起来。结果证实米慈所言不虚：制片厂除了乌比之外，

几乎所有的卡通画家都和米慈有了密约。

迪斯尼震惊之余，一边拖住米慈，一边找人同福斯和米高梅公司的负责

人会谈，但这两家大公司都表示没有兴趣发行兔子奥斯华影片。米慈也等得

不耐烦了，他断言：根据合约，奥斯华影片集是环球公司的财产，而不是迪

斯尼的。这使迪斯尼尤其伤心，他辛勤创造出来的作品和产品却不归自己所

有。他对妻子莉莉安发誓说：“我永远不会再为别人做事了！”

米慈又顺势推出他的控制计划：以后由他支付迪斯尼制片厂每部影片的

制作费，提供制片厂人员的薪水，包括迪斯尼兄弟的薪水，但他将分享50％的利润。迪斯尼根本没有接受的意思。他最后把希望寄托在环球公司能出

面干涉这件事情上。希望环球公司此时此际站出来，宣布他们将直接和迪斯

尼打交道，而就省掉了发行商米慈这一环。

迪斯尼3 月7 日写信给哥哥洛衣，要他打起精神来，只有笑到最后才是

真正的笑：

“但愿在你接到这封信以前，你已经收到有好消息的电报。我无法使事

情早点有结果——但是我会尽力去办。即使要耗上一个夏天的时间，我也会

坚持原则，奋斗到底。这真是一场要打到底的硬仗——米慈想要控制一切，

并想借用他的势力来达到这个目的。但他却不知道，我们还有比他更强的力

量。”

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环球公司始终和米慈站在一起。迪斯尼承认失

败了，他最后一次来到米慈的办公室冷静地宣布，他无法接受他提出的所有

条件，米慈根据过去的合约可以拥有奥斯华影片集。迪斯尼此时此际毫无怨

恨，表现出超人的克制和风度。最后他忠告比他大的米慈说：“你小心一点。

我的人员既然会背叛我，他们也会背叛你的！”米慈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但迪斯尼所言日后终于被事实证实，奥斯华影片集中也从米慈手里被夺走。

迪斯尼和妻子莉莉安随即乘车返回加州，这是一条没有欢乐的归途。但

他带着浓重的失败感回去以后，立刻就迎来了一个胜利的高潮。

三、米老鼠、三只小锗和白雪公主

迪斯尼创造的经典卡通明星米老鼠的产生，历来被赋予了种种传奇式的

解说。迪斯尼本人在不同时期对米老鼠是怎样产生的，也有着不同的说法。

他最喜欢说的是，当他带着莉莉安从纽约失败而归时，在火车上，他梦见了

一只活泼可爱的小老鼠，名字叫马蒂莫老鼠。但莉莉安不喜欢这个名字，因

此才改名叫米老鼠。还有一种版本的说法是，他在堪萨斯孤独地创制卡通影

片时，常常有一只小小的老鼠从屋里什么角落跑出来陪他玩，在他的画板四

周跳来跳去，给他解闷。这只小老鼠，就是米老鼠的原型。

其实米老鼠真正产生于迪斯尼和乌比两人灵感的交流与合作：迪斯尼想

出了米老鼠的角色和妙趣横生的个性，并提供了米老鼠的声音，乌比则画出

了米老鼠的动作和形象。

迪斯尼回到洛杉矶自己的制片厂后，向哥哥洛衣平平静静地谈了在纽约

的情况。最后说：“我们要绘制一套新的片集。”但此时迪斯尼制片厂的工

作场景令人十分尴尬：那些投靠米慈的画家根据合同要到6 月才离开，他们

还有3 部兔子奥斯华影片需要摄制；而迪斯尼决定新绘制的影片集根本不能

让他们有所知晓，否则将会泄密。于是：迪斯尼、洛衣和乌比只好在自己的

公司内开展了一场“地下工作”。

新的影片集迪斯尼和乌比根据人类历史上刚刚第一次驾单机飞越大西洋

的林白上校的故事，构思了一个情节大纲。然后乌比就反锁上自己的房门，

开始绘制新影片。如果有人敲门，他就把新绘制的图画藏起来，在桌上放上

奥斯华的图画，以免向那帮已经背叛的职员泄露了新影片的创意。乌比的绘

制速度相当惊人——一天绘制700 张，打破了另一位卡通界的高手比尔·诺

兰绘制《疯狂猫》时一天600 张的记录，乌比绘制的这部新卡通，名字叫《疯

狂飞机》。

这部影片的摄制过程也不可能在厂里公开进行，迪斯尼就把厂外自己的

一个车库改成了临时制作工场，由妻子莉莉安、嫂子艾迪娜和海丝做上色工

作。到深夜，迪斯尼就把绘好的赛璐珞板拿回厂里，由一位没有叛变的忠实

职员麦克拍摄成胶片。

这部秘密摄制的卡通片完成后，1928 年5 月10 日在好莱坞日落大道电

影院试演。迪斯尼照老习惯付给影院的风琴师1 美元，请他在影片有笑料的

地方奏乐一番，试演虽没引起轰动，但反应良好，迪斯尼信心大增，立刻回

厂开始摄制第二部《骑快马的高乔人》。

这时迪斯尼已不需要进行“地下工作”了，因为那帮背叛自己的家伙已

按合同全部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也很有趣。制片厂一位新聘的职员杰克逊

后来回忆道：

“我刚来的头一星期，看到那帮卡通绘制人员一面工作，一面谈笑，但

到了星期六时，他们把椅垫子和其他私人物品都带走了，他们真是一群奇怪

的家伙。他们尽管彼此说笑打闹，但却互相不相信对方。等到星期一，我发

现只有乌比、雷士·克拉克、强尼·康农和三位女士上色员以及管理员来上

班，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疯狂飞机》制作完毕，迪斯尼立刻碰到发行这一大难关，和过去的发

行人已经断绝了关系，他得找到新的发行人。米高梅公司的老板虽然大加赞

扬这部新片，但却根本没有定约发行的意思，当时全美各大电影公司都在纽

约设有办事处，迪斯尼打算把这部片子卖到纽约去，就委托了纽约一位电影

商寻找发行人：

“我觉得我能创造出好的卡通影片，如果机会存在，我会把这些片子交

给一位好的发行人，但是时间很紧迫，如果我们第一步走错了，今年就没有

第二次机会了。我要求每部卡通片要预付3000 元，并愿意给予一年或两年

购买每年26 部卡通的权利，还保证每部卡通最少长500 英尺。一部好的片

子要想发行顺利，必须依靠宣传，因此我们要大力宣传，以求在最短的时间

内，使得《米老鼠》可以和市场上任何卡通影片相媲美。”

但纽约的局面始终未能打开，片子卖不出去，生产资金无法周转，成本

逐日增加·迪斯尼忧心如焚。但就在此时，可谓峰回路转，有声电影兴起，

迪斯尼立刻投入这项电影史上最新最巨大的变革之中，重又燃起希望。

在此之前，电影处于默片时代，银幕上的人物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即使

有声音也只是银幕前影院的伴奏师根据剧情的需要来上一两段钢琴或风琴弹

奏。1927 年10 月6 日，音乐歌舞片《爵士歌手》在纽约华纳剧院首演，为

电影带来了革命性的划时代巨变。但大多数观众和电影业巨子还一时不能接

受这个变化，甚至影坛巨星卓别林还公开反对有声电影。

但敏锐的迪斯尼感到：卡通影片将不可避免地加上声音。尽管此时他的

头两部新片还没找到买主，他已计划拍第三部新卡通片了：这将是一部全新

的影像、动作和声音熔为一炉的影片，迪斯尼和乌比参照当时极为成功的一

部喜剧，摄制了第三部米老鼠影片《汽船威利》。但怎样为新影片配音却是

一个大难题。迪斯尼带着新片和乐谱去好莱坞寻找配音机会。有声电影的兴

起犹如一场风暴横扫电影界，好莱坞的大公司独占着为数极少的配音设备，

像迪斯尼这样的独立制片人根本没有机缘在这里把无声电影转为有声电影。

他只好满怀信心奔向纽约。

纽约更是一片混乱。迪斯尼发现有声电影带来的革命太猛烈了，所有的

大小制片人都在急着寻找效果良好而又便宜的录音设备，纽约虽然机会要多

一些，但好的录音商实在少而又少，有的录音商甚至建议迪斯尼把声音录在

唱片上，但迪斯尼坚持要把声音录在影片胶片上。他参观了很多录音工场，

很失望，他写信给洛衣和乌比谈到：

“老天、太差劲了，只是一团噪音，我真是失望了。我真希望能看到我

所期望的一半好，但老实说，这些只是我的想像。所谓的声音只是一队交响

乐队的演奏，再加上一些噪音而已。对话部分更是不值一提，甚至言不对嘴，

因此，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比不过他们。”

但迪斯尼和纽约影坛接触后，更加坚信将来的电影界必定是有声电影的

天下。他在信中最后对洛衣和乌比强调了这一点：

“没有人能够断言有声电影有什么样的发展前途。有音响效果和对话的

电影不只是一种新玩意，它如果发展下去，会成为了不起的事物，谁要能够

在这方面站住脚，将来必定会赚大钱。但是必须注意质量，而不单是靠数量

赚钱。我深信有声电影抬头是大势所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质和量两方面

都提高上去。”

为人单纯的迪斯尼后来碰上了录音商包维斯，这个爱尔兰大骗子最初给

迪斯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简直把迪斯尼迷住了，他拥有一组称为“电影声”

的独立录音系统，在纽约电影界交往甚广，和一些电影界的巨头称兄道弟。

包维斯要价1000 美元，答应为迪斯尼的新片配音，并承诺通过自己的关系

帮助发行。至于录音的人员编制，他说只需要五、六件乐器和一两位音响效

果人员就可以了。

迪斯尼预付了包维斯500 美元。但到录音时，他被告知说需要17 位音

乐家，外加三个鼓手和音响人员。迪斯尼气得脸色发青。因为他们最初说只

需要一个小乐队，这下子成本更加猛增。第一次录音音质很好，但效果不令

迪斯尼满意：他决定再雇音响人员重新录一次，第一次付出的录音酬金就付

诸东流了。他写信回加州要洛衣筹集第二次录音的费用。

“我认为我们的影片会卖出好价钱，只要卖出好价钱我们的公司就可以

扩大。我们为什么要为一点点钱而前功尽弃呢？我认为财神爷正在敲我们的

门呢。因此，尽管把一切东西拿去典押也要把录音的钱准备好。”

洛衣只好在加州拼命找钱来支付第二次录音费用。迪斯尼也痛下决心：

要洛衣把他最心爱的月亮牌敞蓬汽车卖掉。当他和妻子莉莉安还在谈恋爱的

日子里，二人经常乘这辆车去兜风。

·第二次录音时，迪斯尼在影片上做了标记，用来表示音乐的节拍，他

建议把乐队人员减少，只用了两名音响效果人员。他自己也担任配音：影片

中米老鼠的尖叫声、小老鼠的喊叫声、以及鹦鹉叫声“有人落水了、有人落

水了”，都由迪斯尼本人承担。这次录音一举成功，迪斯尼松了一大口气。

接着他按照包维斯的安排，带着这部新卡通片一家家地送到各大发行人

公司去放映。但他受到的往往是冷遇。常常被凉在一边。有的家伙虽然看了

影片后被逗得哈哈大笑，但最后也总是说：“我们会打电话给你的”或“我

们会和包维斯联系”。但根本没一家想要。包维斯吹牛允诺的关系网，一点

没用。迪斯尼这时还没认清这家伙的真面目，但对电影界的情况非常失望。

他给妻子莉莉安写信谈到这种情绪：

“这真是个最搅不清楚的行业。要想在这行业中出头露面，没有狡智、

没有头脑、没有受过专门严格的训练是不行的。很多人看起来像可爱的天使，

但实际都有一肚子诡计，如果没有一点经验很容易上当。我真高兴能有一个

人可以请教，否则我真像羊入狼群。我认为包维斯很值得人相信，如果我们

不急于把片子卖出去的话，就可以卖出好价钱。我们要有耐心和信心。我现

在很乐观，你们也不要沮丧，我认为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迪斯尼终于碰到纽约演艺界老手哈瑞，他救了迪斯尼一命。迪斯尼问他：

“我们都认为《汽船威利》一定会轰动，但为什么无人问津？”哈瑞自己在

纽约为环球公司经营一家戏院，是一个广告宣传高手，也是一个精明老练的

纽约人。他在试演室里看了《汽船威利》，极为赞赏，认为肯定会轰动起来。

他答道：“没有观众的反应，那些发行商笨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片子！”

哈瑞建议先让这部片子在他的戏院里放映，但迪斯尼担心在百老汇一家

戏院放映后，发行商们就更不会买了。哈瑞开导他说：“你就是带着你的片

子放遍全纽约，那些公司也不会买你的。除非他们听到观众有热烈反应后，

说这部片子好，他们才会买。让我先放映两周，好让新闻界也看到。你一定

会得到好评，然后就等着大家一窝蜂拥到你面前购买你的片子吧！我一个星

期给你500 美元！”

哈瑞如此热忱，豪爽仗义，迪斯尼立刻接受了。还从来没有人为只在一

家影院放演两周的一部卡通片支付1000 美元的巨款。迪斯尼当时太需要这

1000 美元来周转了。

1928 年11 月18 日，《汽船威利》首演成功，轰动之极。观众离开戏

院后仍在大街小巷谈论着这部被海报上列为第一部有声卡通的电影。《综艺

杂志》评论道：“从头到尾声音和动作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与众不同。”《每

周影评》则描述道：“观众在观看的全过程中，一直大笑不止，影片中的滑

稽动作真是难以描述，我笑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大名鼎鼎的《纽约时报》也注意到迪斯尼所摄制的这第一部有声卡通，

高度评价迪斯尼在创造了“幸运兔子奥斯华”后，现在又创出了“此后要被

称作‘米老鼠’的角色”。认为“这是一部有创造力的影片，其中有许多使

人发笑的地方。片中的哼、哈、尖叫及各式各样的声音，都增添了喜剧色彩。”

发行商们包围了迪斯尼，但他们几乎众口一词，都是以前米慈的那副德

性。不是说要雇用迪斯尼，付给他周薪，就是要求把影片一次性卖给他们。

迪斯尼坚持说自己有制片厂，要保持独立，他必须拥有自己的卡通影片，这

下子发行商们又纷纷散去，一个不剩。

包维斯乘虚而入，愿意成为迪斯尼的发行商，并且给迪斯尼的制片厂投

资，提供录音设备。这个能言善辩、工于心计的爱尔兰同乡又骗取了迪斯尼

的信任。

“我同意你的做法，”包维斯说。“你应该保持独立，我愿意帮助你。

我需要推销电影声，而你的米者鼠也可以帮我推销，我可能帮助你赚到比大

公司给你的还要多的钱。我替你把放映卡通片的权利卖到每一个州，并负担

推销员和其他一切的费用。我先借给你摄制卡通影片的钱，而我只要1/10

的毛利。”

迪斯尼带着和包维斯的新和约与他从来没见过的那么多的一笔2500 美

元巨款回到加州，洛衣看到合约中规定包维斯要求迪斯尼制片厂在使用他的

“电影声”装置的10 年期内，要付给他26000 美元时，非常生气，和迪斯

尼吵了起来。但天真的弟弟却不以为然，认为这很划算。

包维斯的录音设备随即运到制片厂，迪斯尼就正式开始摄制米老鼠有声

卡通片了。这时，厂里的卡通画家也增加了，但最主要的画家还是乌比。迪

斯尼不久再会纽约业务旅行，这时米老鼠已成为纽约的大明星了。他写信对

妻子莉莉安描述道：

“斯屈德戏院对米老鼠极为重视，在大厅里放上了米老鼠的大剪纸像。

米老鼠已经成为大家熟知的百老汇角色..所有的推销员都认为米老鼠是他

们借以寻找主顾的法宝——我很感谢他们的称赞，我希望米老鼠形象会永久

保持不衰。”

但同时迪斯尼也清醒地意识到，米老鼠的成功会迫使他们一部紧接着一

部地拍摄米老鼠的系列短片。来满足观众的热望，但这样期以同一个主角拍

下去，最后会把观众搞得很厌倦。他已经有过爱丽丝和兔子奥斯华的教训了。

所以这次他决定提早在观众还没来得及腻味之前，搞另一部不同的卡通片。

乌比设计了带恐怖色彩的《骨髅架之舞》，观众也非常欢迎。迪斯尼从纽约

写信给妻子大加赞赏乌比：

“《鬼舞》极为轰动。大家都称赞乌比的画技，并拿他的这怪名字开玩

笑。乌比的这怪名字也算一件法宝——人们都想多看它一眼。请代我告诉乌

比，纽约的卡通画家都向他致敬，并且都知道我们是何等人物。”

到1929 年，观众对米老鼠的喜爱已达到狂热程反。迪斯尼公司表面上

富裕了，但其实不然，由于迪斯尼坚持高质量生产，致使每部卡通片的成本

高达5000 美元。迪斯尼感到难以周转，包维斯按合同应交付的款项总是拖

欠，双方终于闹翻。洛衣大骂包维斯是个骗子，说他早就看出来了，迪斯尼

也非常后悔，专门请了过去曾为墨西哥革命英雄维拉做顾问的霉辛当自己的

法律顾问，对付包维斯。

包维斯声称发行米老鼠没有利益可言。他只推销他的“电影声”。米老

鼠影片的成功只不过是他的电影声的副产品，他对这种影片并不重视，不过，

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在一年合约期满后再续签合约。迪斯尼不反对续签合

约，但要求对方先得付清旧帐。

包维斯拒不支付旧帐，还打出一张令迪斯尼震惊流的王牌逼使他续签合

约：“我已经和你的首席画家乌比签了约，由他为我摄制新卡通片集，我每

周付给他300 美元。如果你不签约，乌比就是我的了。如果签约，他还是你

的！”

迪斯尼不相信少年时代和他一起在堪萨斯创业的乌比也会背叛他，乌比

此时以薪水入股的方式，拥有公司20％的股份，迪斯尼打电话回公司证实

了乌比确实要离职他去，就通过雷辛和乌比谈判，解除了乌比和自己的聘约，

并把他的股份折合成2920 美元给了他。

迪斯尼此时与包维斯的纠纷使自己的处境极其不妙：到1930 年元月，

他已经交出米老鼠第一部片集的12 部，第二部片集的3 部和6 部《胡闹交

响乐队》给包维斯发行，整个花去成本11 万6500 元，每部平均成本5500

美元。虽然包维斯以每部放演租金17000 美元发行出去，但他交回给迪斯尼

的钱总是微乎其微。包维斯总是列出一大串必须扣除的款项：35％的佣金，

肢片冲洗费、处理费、广告费、检查费、执照税、保险费、音乐版权税、录

音费、冲洗版税等，搞得迪斯尼两眼一抹黑。

迪斯尼和雷辛要看包维斯的帐本，但对方说：“要看帐本可以，但必须

先和我续签合约”。并且威胁迪斯尼不签约，就去法院告他。迪斯尼实在没

有时间和金钱跟包维斯打官司，决定不与他纠缠，自己另外再找发行人。这

次情况对迪斯尼有利，几乎每家大公司都热烈地争着当他的发行人，但包维

斯见状又杀出一枪，威胁说谁敢和迪斯尼签约就去法院告谁。这样一来，甚

至连米高梅这样的大公司都嫌惹祸而不敢和迪斯尼签约了。

但哥伦比亚公司胆子特大，老板哈利·柯思创立公司不久，正踌躇满志

地想成为大制片人。他大胆地以每部卡通7000 美元先付款和迪斯尼签约，

另外还愿意提供2500 美元供迪斯尼对付包维斯打官司用。这下轮到包维斯

这个纽约老油子退缩了，他建议迪浙尼付给他10 万美元，他就交回迪斯尼

的21 部卡通片的发行权。迪斯尼明知包维斯这个大骗子还欠他更多的钱，

但为了夺回影片控制权，只得忍痛照办。向哥伦比亚公司借了5 万美元，从

此结束了和包维斯的关系。

和哥伦比亚订了发行合约后，迪斯尼制片厂的资金状况也未令人满意。

卡通影片的所有收入，哥伦比亚公司先抽30％的佣金，再减去冲洗费、保

险费、广告资等，剩下的由两家公司平分。此外还要扣除7000 美元的先期

付款，到迪斯尼手上已所剩无几。特别是他还要偿还当初借哥伦比亚公司的

5 万美元。所以，在哥伦比亚公司为迪斯尼发行两年卡通片期间，迪斯尼制

片厂内所有的帐目都是赤字。

长此下去迪斯尼只好破产，他要求把每部片子的价格提高到1.5 万美

元，但哥伦比亚公司拒不接受。这时另一家大公司联艺公司的老板申克又救

了迪斯尼一把。他不仅爽快地答应每部影片预付款1.5 万美元的价格，并且

独家发行迪斯尼的影片，他还利用和美国银行的关系帮迪斯尼贷款。

联艺公司的股东包括卓别林这样的知名人物。和联艺合作后，迪斯尼有

了机会与他从小就崇拜的大明星偶像打交道，感到非常荣幸。卓别林也是迪

斯尼影片的一位热心观众，也很喜欢他，这位影坛老将推心置腹地告诫迪斯

尼：“你要想有所发展，一定要有能力控制你的一切。要保持独立，你必须

拥有所摄制的每部影片。”迪斯尼从这些经验之谈中受益非浅。

到1931 年，迪斯尼创造的”米老鼠”已成为美国当代文化的一个重要

组成部分了，“米老鼠”热席卷全美。“米老鼠俱乐部”会员达100 万人。

人们可能不知道总统是谁，但没有人不知道“米老鼠”。

“米老鼠”对迪斯尼来说，已变成了一只“金老鼠”，给他带来了巨大

的财源。早在1929 年下半年，迪斯尼在纽约就第一次了解到了把卡通角色

的图像让给别人使用可以得到一笔钱，当时一个小商人到旅馆找到他，递给

他300 美元，要求准许把米者鼠的像印在写字台上。迪斯尼正缺钱，就答应

并收下了钱。

后来这种要求越来越多。洛衣就开始正式对外签订这一类转让卡通明星

肖像使用权的合约了。1930 年2 月3 日，洛衣第一次与纽约包弗得公司签

约，准许该公司“制造及出售有米尼和米奇画像的器物。”当这类物品售价

在5 角以下时，迪斯尼就收2.5％的版税；如售价超过5 角，迪斯尼则收5％的版税。后来这项使用权转给了瑞士一家工厂，专门生产印有米老鼠图案

的手帕。

1932 年，迪斯尼公司又授权准许一家食品公司制造1000 万只米者鼠冰

淇淋筒。原来制造玩具电动火车的莱恩公司，已经向法院申请要宣布破产了，

但和迪所尼签约获准使用米老鼠图像后，立刻开始制造带有轨道的米老鼠发

条火车，在4 个月内销售25 万3000 部，公司因此得救。米老鼠图形似乎具

有起死回生的功能。

米老鼠广受欢迎有其设计上的原因：它实际上是人类的一个婴儿的形

象，活泼天真，稚气十足。儿童像喜欢自己的同伴一样喜欢它；成年人也被

它唤起了温柔怜爱的感情，所以风行至今。

迪斯尼更为深刻地谈到米老鼠的性格特征：“米奇是一个好先生，一个

真正的绅士，他从不害人。他常常身陷困境，但都不是他的错，他最后总能

化险为夷，而且面带笑容。”

迪斯尼声称米老鼠的个性特征来源于卓别林在银幕上的创造的那些形

象：“我们想让一只老鼠虽然小小的，却具有卓别林式的想法和个性——虽

身为小人物却具有尽力而为的精神。”

但同事们和朋友们都觉得米老鼠更像迪斯尼本人。最明显的是声音：他

那局促不安而慌乱的假声，说话发音之前先发出怯懦的“哦、哦、哦”声，

正适合米老鼠，其他人难以摹仿。更为重要的是，迪斯尼身上具有的冒险精

神、正直诚实、缺乏世故及要胜过他人的童稚野心，在米老鼠身上都有。

迪斯尼手下那些卡通画家早就敏锐地看出他们的老板和米老鼠的相似之

处，他们在下笔画米老鼠时总想到迪斯尼。迪斯尼也常常现身说法，用自己

的形体、表情和声音表演下一部卡通片中米老鼠应该怎样。迪斯尼真是一个

天才的演员，卡通画家们都极力抓住他的每个表情和动作，画到米老鼠身上

去。有一次，他们实在难以抓住迪所尼一个很棒的表情，因为速度太快，他

们只好动用摄像机拍下来，画下来，效果居然很好！

迪斯尼也以米老鼠的心腹代言人自居，尽力使米老鼠在多集影片中前后

个性一致。有时笑话撰稿人写出一段话，虽然可以引得观众捧腹大笑，但迪

斯尼一看，下令删掉，因为和米老鼠性格不一致。这时他总是说：“米奇不

会是这样的。”也许这也是米老鼠深受全世界喜爱的重要原因之一：迪斯尼

终生保持着自己的个性，他的米老鼠也是如此。

米老鼠的成功使迪斯尼制片厂规模扩大，新建了厂房和办公楼，更重要

的是，纽约许多资深卡通画家都投入迪斯尼阵容。原来的工作人员有的已成

为杰出的卡通画家，有的负责训练新人。此时迪斯尼不满30 岁，在卡通行

业里只干了12 年。但全厂工作人员包括那些来自纽约的资历比他深厚的卡

通画家，都非常尊敬他、拥戴他。

到1932 年，迪斯尼创造的卡通明星除米尼和米奇这一对“男女”米老

鼠外，笨狗布鲁图、母牛克娜贝和驾瑞斯马都成了名星。

1933 年，迫斯尼又开发出薪的卡通明星：三只小猪。也许迪斯尼想到

童年时在仙鹤农场牧养过的那只可爱的小猪“小瘦子”吧！

《三只小猪》使整个卡通片事业及迪斯尼都向前跨了一大步。影响之大，

超出迪斯尼的想像。剧本是根据一个老而又老的寓言故事改编的，情节非常

简单：一只恶狼先吃掉了住在草屋的小猪，又吃掉了在木屋的小猪。当它碰

到住在砖房的小猪并想吃掉小猪时，却掉进了大铁锅里，反而被小猪煮来吃

了。

迪斯尼先列出这部影片的大纲，交给工作人员研究，开会讨论。他非常

细致地在艺术和制作上提了很多要求：小猪应以聪敏的形象出现，每个小猪

各有讨人喜欢之处，各具个性。小猪之间的交谈以合声和合唱的形式，要为

他们配上可爱又可笑的声音。小猪建造三种房子时可以制造许多玩闹打趣的

插曲，他们的动作跟音乐节奏要紧密配合。狠企图进入小猪房子时，也应制

造许多笑话。小猪想攻击狼时，动作也很滑稽，可以使用各自家里不同的家

具。小猪还应各自随身备有不同的乐器，以便结束时一齐唱歌跳舞乐一场。

主题上可以强调工作最勤劳的小猪得到了报偿，这也是重视道德原则。

《三只小猪》一推出，大受欢迎。迪斯尼高叫：“我们终于使角色表现

出个性来了！”三只小猪非常可爱，人们都站在小猪一边，痛恨恶狼，它象

当时全国大萧条的经济状况一样令人痛恨。影片中的插曲《谁还怕可恶的大

坏狼》迅速成为流行金曲，全国传唱，极大地激励着心灰意冷的美国人民生

活的勇气。

《三只小猪》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全国的影剧院都把它列在节目单前面，

长期不换。1932 年11 月，荣誉的花冠第一次落在迪斯尼头上。他因制作了

彩色的卡通片《花与树》而荣获美国电影艺术科学院第一次为卡通片颁发的

金像奖。同时，米老鼠获得了特别奖。从迪斯尼1922 年开始搞卡通影片以

来，10 年之间，他的杰出成就得到了政府的承认和褒奖。

恰逢其时，迪斯尼决定拍摄长卡通片，这是他很早以来就有的宏愿。由

于经济不景气，电影院里放卡通短片的机会大大减少，卡通片的制作成本逐

日提高。迪斯尼手下那帮年轻而创意丰富的卡通画家们也不再满足于绘制8

分钟长，内容全是玩闹打趣的短卡通片。

1934 年，在哥哥洛衣和妻子莉莉安的强烈反对下，迪斯尼搞起了长卡

通片。他选择了德国比洛的童话《白雪公主》作为剧本纲要。《白雪公主》

这个民间故事曾打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其中有令人喜爱的英雄、美女，

有邪恶的坏人，有富于同情心而又喜剧味很浓的七个小矮人。迪斯尼少年时

代当报童时就看过《白雪公主》的电影。

迪斯尼首先投入对《白雪公主》人物的研究和体验之中，然后根据可能

摄制成卡通的顺序，向手下的编剧及绘制人员表演故事情节。他非常性格化

角色化地表演每一个角色：演到邪恶的王后时，他面露凶相。演到快乐的小

矮人时，他双眼含笑。他表演得很投入，演了两个小时，最后他当演到王子

吻醒沉睡的白雪公主时，在场的人们无不热泪盈眶，全场一片沉静。迪斯尼

宣告：“这就是我们将要摄制的第一部卡通长片。”

1934 年下半年，《白雪公主》创作班子成立，迪斯尼草拟出剧情大纲。

人物造型设计也已基本定位：白雪公主的外型是按照一位14 岁的女孩的模

样描绘的；王子则是以一位18 岁的男孩子作模特儿；皇后是贵妇和大坏狼

的混合体，美丽而邪恶，成熟性感、曲线突出，语言夸张。

最难以设计的是7 个小矮人。因为每个小矮人都必须具有容易辩认而又

讨人喜欢的特征和个性。这点甚至使想像力十分丰富的迪斯尼也感到为难。

最他他还是设计出了每个小矮人的特点，并根据这种特点给每个小矮人取了

一个有趣的名字，但第七个小矮人迪斯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的名字，只好

空缺。7 个小矮人是这样一些家伙：

“快乐”——一个乐观的小东西，情感丰富，满嘴快乐的格言。

但说这些快乐的话时，又常常快乐得下巴脱臼，这样就使他说话的样子

显得笨里笨气的，很好笑；

“瞌睡虫”——毫无心机，经常打瞌睡，老是拍打落在鼻子尖上的苍蝇；

“博士”——小矮人的领袖和发言人。讲话文绉绉的、很有分量，形象

庄严、稳重，但自高自大，总觉得自己比其他小矮人高一点，说话多于行动；

“羞羞”——总是红脸、非常害羞，头顶有个大凸包，所以不敢脱帽。

行为怪里怪气，喜欢傻笑。

“神经”——莽撞、神经质、非常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怕被别

人看成傻瓜。容易兴奋，口齿不清。

“怪人”——忧郁、悲观、憎恨女人，和现实格格不入。他是七个小矮

人中最后一个成为白雪公主朋友的人。

“第七个”——聋子，听人说话时精神很集中，但又什么都听不见。动

作快、乐观。

在筹拍《白雪公主》过程中，迪斯尼兄弟携妻子去欧洲作了一次休假旅

行。在巴黎，迪斯尼接受了“国际联盟”为米老鼠影片颁发的金质奖章。迪

斯尼看到整个欧洲都在放映他的卡通影片。在意大利，独裁者墨索里尼还接

见了他。最令迪斯尼高兴的是，在巴黎，一家电影院曾专门放映他的6 部卡

通影片，而不演其他片子。他由此深信：观众一定会喜欢卡通长片的。

他休假11 周后回到制片厂，带回一些欧洲儿童书籍，里面有小孩、蜜

蜂、昆虫的插图。他告诉工作人员把这些可爱的东西融到卡通影片中去。从

欧洲回来，他还明白了一点：要想把卡通销售到国外去，对话越少越好。

回国后《白雪公主》的制作更加快了。迪斯尼为这第一部长卡通片投进

了全部心血，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他感到以前卡通片里的人物都过于卡

通化，不够真实，但《白雪公主》必须绘制得真实一些，以便观众能接受白

雪公主和王子的形象，他专门找来一位年轻的女舞蹈家玛莉·詹宾，把她走

路、转身、跳舞的姿态拍下来，让卡通画家从中寻找灵感。

在拍摄技术上，迪斯尼又采用“多平面摄影”的办法解决了卡通的平板

问题。平面的卡通技术只能拍8 分钟以内的短片，而要拍80 分钟以内的长

片就只能用新的技术，也即用摄影机的焦点穿过条层的画面，以产生同拍摄

真电影一样的效果。

在音响和音乐上，迪斯尼也有独到的追求。有一次野外露营晚会。大家

都睡去之后，四周鼾声如雷，迪斯尼听了无法入睡。他就把这种鼾声加在影

片中的小矮人身上了。他小时学过拉小提琴，但没学好，对音乐接触不多，

但他却懂得大众喜欢哪种音乐，《白雪公主》的配歌也不是像当时好莱坞歌

舞片的模式，每隔一定时间就唱起来，而是剧情需要时才唱。最先他们找到

一位14 岁的女歌手来配唱，这位歌手声音美极了，但迪斯尼却认为有点过

于成熟，不合适，后来换了一位18 岁的女歌手为白雪公主配音配唱，迪斯

尼才感到满意。

迪斯尼继续带领创作小组研究剧情和人物。原来的小矮人之一“神经”

技改名为“喷嚏”，而那个原来没命名的小矮人终于命名为“笨瓜”，他的

特征由原来的“聋子”改为“哑巴”。真够倒霉的！

迪斯尼从观众心里和美学高度上开导创作人员。他认为：皇后化妆成女

巫去小木屋找白雪公主时，白雪公主应正在非常快乐地忙于某件事。因为当

一个人在最快乐的时候遇到不幸，危险突然降临，这样处理往往最能震撼观

众。当白雪公主第一次见到皇后时，虽然吃了一惊，但天真无邪的她并未怀

疑皇后，但影片中的气氛却应该使观众为白雪公主大捏一把汗。影片中的动

物也跟观众一样很敏感，也感到很危险，它们看到老巫婆都惊恐不安，四处

逃窜，空气顿时愁云惨淡，不祥之至。

影片的结尾万分动情：一座矮平台上放着一副玻璃棺材，两名小矮人守

护两旁，火把点燃，其余小矮人依次走上矮平台，把鲜花放在棺材上，四周

都堆满鲜花。鸟儿们的叫声一片悲哀，大树的阴影透进玻璃罩在死去的白雪

公主脸上，面容美丽而黯淡。这时王子的歌声和马蹄声由远处传来，鸟儿们

和小矮人都转头望去，王子骑着马由远而近走向白雪公主的棺材，大家都向

后退去，都感到王子对白雪公主的特权。王子唱完歌，歌声不曾唤起白雪公

主，她还是静静躺在那里，王子揭开棺盖，带着一点犹豫吻了吻白雪公主，

然后悲伤地把头埋在自己的双手之中，小矮人都低下头，所有的动物都一片

悲哀，突然，白雪公主像是从梦中醒来，并且想要坐起来，大家都埋头悲伤，

不曾注意到。最后还是一个小矮人看到了，所有的小矮人都看到了，王子也

看到了，动物和鸟儿们都看到了，大家欣喜如狂，互相拥抱。王子抱起公主

走向远方，大家跟在后面，音乐也跟在后面，无比欢快。

1936 年，迪斯尼集中了手下最优秀的人马花了200 万美元制成《白雪

公主》。制作成本超出原计划3 倍。很多观察家认为这部片子一定会使迪斯

尼破产，舆论界一时嘲为“迪斯尼蠢事”。即使和迪斯尼签约的发行商联艺

公司对这部长卡通片也不感兴趣。

但是东方不亮西方亮，迪斯尼的好朋友舒莫是美国最大的电影院“无线

电城音乐厅”的经理。他曾付出全美最高的租金来租放《米老鼠》和《胡闹

交响乐队》。他每次去好莱坞一定去迪斯尼制片厂转转。他看过《白雪公主》

毛片后，就断定：“这一定会成功，我的电影院一定要放映！”

迪斯尼公司和联艺公司的发行合约在《白雪公主》快完成时到期了。联

艺准备向迪斯尼续签合约，但坚持要把卡通影片租给电视台放映，迪斯尼不

答应，另一家名叫瑞科的公司提出较好的条件，迪斯尼于是和瑞科公司签了

合约，由他们发行《白雪公主》。

1937 年12 月21 日，《白雪公主》在美国洛杉矶哥特圆环剧院首演，

大获成功。剧院外停满豪华轿车，好莱坞的大人物都来观看，并且众口称赞。

观看过程中，观众们被“笨瓜”的滑稽动作逗得哈哈大笑，为白雪公主的“死”

去而泪流满面，电影放完，全场起立、掌声雷动。

200 万张画片组合而成的《白雪公主》在80 分钟时征服了无数观众。

曾一度被报界讥为“迪斯尼蠢事”的东西最后竟获如此成功，舆论界又一时

呼为梦境和奇迹。

《白雪公主》三周之内即打破无线电城音乐厅历年来的最高票房记录。

7 个小矮人尤其是最后一个命名的“笨瓜”，立刻成为迪斯尼卡通经典明星

中最新的被人们喜爱的偶像。电影中的歌曲《嗨，我们上班去》和《工作中

吹口哨》，更是在每家电台播放，风行一时。人们情不自禁纷纷在上班时间

内大吹口哨，老板们哭笑不得。

当时美国电影票价只是2 毛钱3 分，极大部分观众是儿童，只收1 毛钱。

但尽管如此，《白雪公主》发行第六个月就帮助迪斯尼兄弟还清了自创业以

来拖欠的所有债务。第一次发行就净赚800 万美元。在1937 年，这是一个

天文数字。

迪斯尼空前欣悦，过去岁月中所有的挫折和磨难顿时烟消云散，变得不

值一提了，《白雪公主》的成功，更坚定了他的战略方向：短片仍应继续摄

制，但长片应成为创作动力的中心。

《白雪公主》使迪斯尼又获得一座奥斯卡金像奖。这次评委会特别铸造

了一座带有七个小金像的金像来奖给他。迪斯尼每年都去参加奥斯卡金像奖

的颁奖典礼，每次都会带回一座金像，但这种盛会的场合他很不适应。他成

为全国名人后，在公共场合总是被人认出来，他不喜欢这样。他曾说：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成为名人，即使真的是成为名人，也不能帮助我

制作出更好的电影。虽然它可以让我看足球赛的时候得到一个好位子，但球

赛完了以后，许多人都拥过来让我签名，这味道并不好受！我认为成为名人

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白雪公主》太受欢迎了，发行商要求迪斯尼再制作一些矮人的卡通片。

但迪斯尼不愿意重复，而是又创作了三部内容和风格都不同的长卡通影片。

但在商业上都远非《白雪公主》成功。

第一部《木偶奇遇记》讲的是一个木偶和歹徒的故事。特殊效果和纵深

感比《白雪公主》好，艺术味重，成本也超过《白雪公主》的200 万美元，

达到260 万美元。1940 年2 月上演，较受欢迎，但票房没收回成本。

第二部是《幻想曲》，主角是米老鼠扮演的一个魔法师的徒弟，因为

用错魔法而造成了灾难，全片配有古典音乐，没有对话。迪斯尼为此片采用

立体声录音，光此项费用即超过40 万美元。总成本则达228 万美元。《幻

想曲》制成后，瑞科公司竟然不愿意发行此片，认为观众从来没看过古典音

乐配乐的卡通片，发行此片很不保险。迪斯尼只好自己成立了一个特别推销

小组在全国发行。1940 年11 月13 日在纽约百老汇戏院首演，观众和评论

家反应良好，但古典音乐家认为糟蹋了古典音乐，很不以为然。票房比《木

偶奇遇记》赔得更惨。

第三部是《小鹿斑比》，描写一只小鹿在大森林中成长的过程。这部片

子比《白雪公主》和《木偶奇遇记》严肃，角色全是动物。迪斯尼为拍好这

个优美的故事和角色，专门派摄影师莫理斯到美国东北部的缅因州去拍了几

千尺长的素材影片，忠实地记录了大森林中的雪景、暴风雨、蜘蛛网和季节

变化的景观，拿回来让卡通画家们参考。迪斯尼还请来美国著名动物画家尼

布赤，让他为卡通画家讲述动物的性情和动作，缅因州森林管理局还送了两

只活泼可爱的小鹿给迪斯尼制片厂，以便让画家们观察小鹿的生活状况。还

有人送来兔子、鸭子、臭鼠、猫头鹰等小动物和猛禽。迪斯尼制片厂一时间

成了个小小动物园。1942 年《小鹿斑比》上演，仅仅收回成本。

还是在《木偶奇遇记》大赔的1940 年底，洛衣告诉迪斯尼。公司一年

财务状况糟糕，已欠银行450 万美元。洛衣说完愁眉不展，谁知迪斯尼反而

哈哈大笑。他随即以米老鼠式的幽默对目瞪口呆的洛衣说道：“想想以前，

还记得我们连14 美元都借不起的情形吗？我们现在竟能够欠450 万美元，

情况倒还真可以嘛！”

结果洛衣建议发行优先股票来度过难关。股票发行后，迪斯尼公司得到

350 万元的资本，财务困难解决了，但一场罢工风潮使迪斯尼大为伤心。

其实迪斯尼和卡通画家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一生都与卡通画家们维持

着一种微妙的关系。他与他们在一起开玩笑，有时夸他们、有时骂他们，但

他又极为赏识他们对卡通艺术的贡献，他心里佩服他们，因为他早期也画卡

通，但最终没画成功，最好的作品充其量只能算是幽默漫画。

他与画家们的沟通方式既默契又有趣。在试演毛片时，如果他的手指头

不敲动，证明他很喜欢，被吸引住了，如果他在哪一段手指头不停地动，卡

通画家就知道这段太差劲，就得赶紧重新绘制。

他有在画家们下班之后去画室转转的习惯。画家们晓得老板要来看，就

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画放在桌面上，但次日早晨他们上班时，却发现迪斯尼从

字纸篓里捡回了一些他们认为不好的画，钉在画板上，还附上一行字：“不

要把好的画扔掉。而他们认为好的那些画呢，已被老板丢进了字纸篓。

迪斯尼在乌比走后最为喜欢的画家是费古生，他能非常准确抓住喜剧角

色的特点，创造出广受欢迎的卡通明星。费古生一天能绘制出40 英尺长的

卡通，而一般的画家只能绘出10 至20 英尺。他深知自己对迪斯尼老板的价

值，要求一周300 美元的报酬。迪所尼惊叹道：“我自己也只能赚这么多！”

但他还是答应了费古生的要求。

但具有创意的创作人员也常被人挖走，《三只小猪》轰动一时后，该片

导演吉利特很快就被其他卡通公司高薪聘走了。但奇怪的是，尽管有些卡通

影片公司挖去了迪斯尼的人马，但这些公司制作的影片却永远赶不上迪斯尼

的水平。有一位制片商经常挖走迪斯尼的人员，他洋洋得意地说：“让迪斯

尼去得奖和训练人员，我来把他们挖走，然后让我赚钱。”但他实际上也没

赚到什么钱。

迪斯民对创作人员的要求很高。他对编剧人员的要求不比对卡通画家

低。他说：

“我认为剧本部是我们的心脏。我们需要人来编写好的故事，他不但要

能够想出好故事，而且还要把他所想的表达出来，让那些拍摄卡通的人也能

够完全了解，因此我们必须找到这样的人来改进剧本部，而且必须有所选择

地找，不能来者不拒。对这些人，还要加以试用，再予培养，使他们发挥出

他们的才能。如果他们表现不够好，那我们就得尽旱请他们离开。”

迪斯尼认为一个好的卡通画家必须达到下列标准：

一、画技好。

二、对漫画、动作及外貌特征认识透彻。

三、对演艺的认识和欣赏能力高。

四、能想出笑话，并能表达出来。

五、对故事结构和观众价值有一定的认识。

六、对工作涉及的所有过程细节应有认识和了解，这样，他各方面的才

能，才能有所发挥。

迪斯尼深信可以用科学的方式来处理卡通艺术。他认为，“卡通的首要

责任是把生活和动作卡通化——把事物通过观众的想像呈现在银幕上，而不

是把动作或事物真正发生的情形拍摄下来或绘出来；要把现实生活所遇到的

事物卡通化，或把我们今天所想的事物变得奇妙而表现出来。许多人在研究

真实的动作时常有不正确的想法，他们认为我们的日的只是把这些动作照原

样画出来，这些想法应该从根本上除掉。”迪斯尼还深信：“我们不了解真

实的事物，就不能根据真实的事物创造出奇想妙事来。”

“喜剧只有和观众具有密切的联系，才可能博得观众的欣赏。也就是使

影片和观众存在一种熟悉而且是灵犀一点通的地方。影片把观众在某个地

方、某个时间所感觉到的、遇见的、看见的或梦见的事物呈现出来。对最好

的笑话及观众作一番研究，就会发现凡引人发笑的动作或状况必是出于人生

经验加想象，也就是和生活必定有关联。如果动作或表现的情节与观众无关，

那对观众来讲也就变成胡闹和没有意义了。

“因此，真正的卡通是真实的或可能的事物加上幻想与夸张。”

虽然迪斯尼作为老板和雇员们关系不错，但罢工的风潮不能不波及到他

头上。1939 年9 月，第二次世界大战打响，卷入战火的欧洲各国哪有心思

欣赏卡通影片。德国、意大利、奥地利、波兰和捷克不再购买迪斯尼的影片，

英国和法国也减低了购买的数量，而公司的收入过去有45％来自国外，国

内市场也受战争影响，人人忧心忡忡，也不再迷恋迪斯尼的动物和仙女影片

了，迪斯尼公司的兴旺也随之而告终。

加上30 年代末期美国各行业都工潮迭起，好莱坞电影业也不例外。罗

斯福上台实行的“新政”，对劳工阶层有利，工人们刚刚勒尽裤带度过了经

济不景气的大恐慌，都在寻求更多的工作保障。好莱坞的电影巨头们对雇员

一向是为所欲为，固此愤恨不平的雇员们纷纷成立起工会来对抗，卡通画家

也被组织了起来。

此时迪斯尼制片厂已发展到有1000 名雇员的规模，人多难免矛盾横生，

谣言四起，工潮已经开始涌动，1941 年2 月，迪斯尼召集全厂员工开会警

告大家：“我们正面临着一个真正的危机，这个危机将严重影响我们全体的

生存。”

这是迪斯尼对全厂员工所作的一次开诚布公的谈心，他很少这样做，这

也许是唯一的一次。他回顾了自己从事卡通事业20 年的风风雨雨，1928 年

迪斯尼兄弟典当掉所有值钱的东西，用来支付员工的工资。1933 年，其他

制片厂都对雇员工资削减一半，但迪斯尼拒绝这样做；在过去7 年里，他拿

出了50 万美元用于职员加薪和分红。

欧战兴起使国外市场消失，公司财政危机重重。对付这种危机，资方一

般采取三种办法来解决，一是全体减薪，但此法也许会造成全体反对；二是

放弃摄制卡通片，此法必然裁掉一半雇员；三是把大部分股份卖给一家大公

司或个人，但迪斯尼公司就要被别人操纵了。迪斯尼说，这三种方法他都不

想采用，他要采取经济措施来减低成本。

此时此际制片厂的财务负担沉重不堪。每周要支付7 万美元的雇员工

资，还有员工的其他福利费用，每周的维持周转费达9 万美元。虽然如此，

迪斯尼还是固执地、近乎盲目地相信卡通影片，他决心要证明给那些持怀疑

态度的人看看，卡通影片不仅仅是在电影节目中填充空档，也不仅仅是一种

新奇的玩意儿，它应该有一个更高的地位，它是最奇妙、最具娱乐性的传播

事业之一，只是国前还没有达到充分发展的阶段而已。

最后，迪斯尼强调：“卡通影片前景极好，我要继续干下去，本公司承

认员工有权组织以及参加他们所选择的任何劳工组织。不过，法律明文规定

员工不得在工作的公司范围之内，占用在公司工作的时间去参加这些活动，

以避免妨碍生产..”

但罢工领袖索罗尔是一个强悍的左派人士，善于策划罢工和打官司，他

还是成功地组织了300 名职员罢工，最后迫使迪斯尼不得不坐在会议室里，

听工会代表提他们的条件和要求。迪斯尼十分沮丧，难过。这次罢工对迪斯

尼影响极大，他后来变得更加保守。他历来都试图把自己的制片厂变成雇员

们的乐园或家园，但这个愿望被破灭了。

但当60％没有罢工的人抱怨40％罢工的人时，迪斯尼又说：“各人都

有自己的思想，或许他们认为自己是对的，但无论如何，我们还要继续摄制

电影，并想办法与员工和睦相处，使他们意识到我们是同舟共济的，大家共

奔前程。”罢工过去后，迪斯尼并不记恨那些罢工的人，有些参加者后来还

被提升到重要职位。

1941 年8 月17 日，迪斯尼一行17 人被美国政府作为文化使者派往南

美作睦邻访问，美国银行反对迪斯尼南美之行，因为此时他欠美国银行的贷

款已达340 万美元。但美国政府说服了美国银行，并同意支付7 万美元以下

的旅费，还保证对于根据南美之行所摄制的卡通影片，美国政府将每部资助

5 万美元，共资助4 到5 部，等影片发行后，如果赚了钱再归还政府。

迪斯尼带着自己的艺术家们和妻子莉莉安飞抵巴西里约热内卢，受到巴

西总统的接见。迪斯尼和同事们到处游览，极力捕捉巴西的热带风物特色和

民间歌舞特点，3 周之后，他们到达阿根廷首都市宜诺斯艾利斯后，立即在

所住旅馆的后花园建起了一个小型的迪斯尼制片厂。在阿根廷和巴西这两个

南美大国，人们十分喜爱米老鼠和唐老鸭。迪斯尼所到之处，一片欢声。

迪斯尼在阿根廷呆了一个月，又乘飞机越过安弟斯山到达智利，然后乘

船回国。船在哥伦比亚停留之时，迪斯尼乘汽船逆一条大河而上游览热带雨

林，既惊险又快乐，根据这次经历所获得的灵感和刺激，15 年后，在迪斯

尼乐园中建立起了“热带森林巡航。”

迪斯尼回国后，第二次大战的战火已经从欧洲燃到美国海岸了，1941

年12 月7 日，迪斯尼和全美国都正为日本偷袭珍珠港而深感震惊之际。500

名美国陆军进驻迪斯尼制片厂。

他们搬走厂里的设备，安置起修理军车和高射炮的机器。300 万发炮弹

堆在车棚里，宪兵们驻进了画家们的宿舍，画家们只好挤在几个办公室里呆

着。连迪斯尼兄弟进出厂门都要被宪兵检查身份证。这些家伙呆了8 个月才

走。

迪斯尼制片厂的生产从此开始向战争靠拢，拍摄制作了大量的军工生产

训练影片和战争宣传影片，由政府和军方直接订货发行。

洛克希德公司是生产战斗机的大公司，该公司才能出众的工程师比尔，

协助迪斯尼拍摄了《完美铆接的四种方法》这一训练影片。洛克希德公司用

此片作教材，训练飞机制造人员，加拿大政府也很欣赏此片，另外请迪斯尼

拍摄了4 部推销战时储蓄券的短片。迪斯尼还为军方拍了一部教新兵如何使

用高射炮的影片。

美国海军请迪斯尼摄制了一部《航空母舰飞机降落讯号》及怎样识别各

国飞机的20 部短片。还有一部宣传影片叫《粮食为制胜武器》，是为美国

农业部拍摄的。

财政部也看上了迪斯尼。为鼓励美国人缴爱国税，财政部请迪斯尼摄制

了一部宣传影片，在全国放映。财政部订了1100 个拷贝，全国有6000 万人

看过此片。后经调查表明，当时缴税的人之中有37％是受此片影响的。

迪斯尼制作的《空权制胜》宣传片，影响更为深远。美国军事战略家沙

维斯基写了一部《空权制胜》，1941 年迪斯尼读了，很感兴趣，因为南美

之行乘飞机迅速飞越州际和国际，已经使迪斯尼成了一个飞机至上者。他联

系沙维斯基，谈了自己想把《空权制胜》拍成影片的想法，沙维斯基非常高

兴，并协助《小鹿斑比》剧组的人马拍摄了此片。此时，美国空军已开始轰

炸德国莱茵水坝。

《空权制胜》在经济上使迪斯尼又赔了，但此片在政治上影响极大。有

资料证明美国战时总统及英国战时首相丘吉尔都看过此片，他们因此而决定

在欧洲登陆战时一定要保证对地面的空中打击力量。

迪斯尼制作这些影片也是全力投入。这些宣传教育影片的特点都需要深

入浅出地简化复杂的问题，这一点非常不好对付。迪斯尼拿出摄制《米老鼠》

和《白雪公主》时的热情和技艺，投入这些影片的摄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例如在拍《有翼的祸患》这部灭蚊器使用科教片时，他非常认真，不惜动用

了卡通明星——7 个小矮人。他对制作人员说：

“告诉人们怎么除去蚊子是这部片子的基本目的。为了增强趣味性，片

中用了‘七矮人’，但其本意是为了消灭蚊子、防止虐疾，所以片内提出一

些简单易行的办法。先说明除去蚊子所用的器具和程序，再说明消灭蚊子的

重要性——这不是闹着玩的。当7 个矮人将要出现，按防蚊程序做时，旁白

道：‘这个程序是比较简单的——任意选7 个人来做。’然后7 矮人出现..

每个矮人必须按程序认真作示范。不过分地让他们去讨人喜欢，例如‘笨瓜’

把油洒出来一点，认真细心地干一切事，并体现出程序的简单，‘笨瓜’也

可以做。”

迪斯尼战时影片经济效益不佳，又欠银行400 多万。而在二战期间，战

争片和音乐歌舞片却可盈利，但美国银行董事长和创始人贾尼尼这时十分关

注迪斯尼。他常鼓励他鼓起信心。在银行董事会议论是否继续给迪斯尼公司

贷款时，贾尼尼问每个董事：“你看过迪斯尼的电影吗？看过哪几部？”接

着他强调，把钱借给迪斯尼是要担风险的。但他又要求大家帮助迪斯尼。他

富有说服力的语言使应邀列席董事会的迪斯尼兄弟十分感动。

“我一直比较注意迪斯尼的电影，我认为，他们的电影，现在是好电影，

以后和将来也会是好电影。现在他们的市场受到了战争的影响，钱给冻结了，

我不能汇回美国，但大家不要担心，帮助他们打开市场吧，因为战争改变不

了他们的电影，而且这仗也不可能永远打下去的。”

贾尼尼的热情帮助，又使迪斯尼度过了一大难关。这时迪斯尼已到40

岁了，他的性格、性情及待人处世的习惯已经形成，即丰富又充满喜剧意味。

他是一个脾气有点令人难以捉摸的好老板，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在制片厂，他从来不喜欢和人过度亲密，也不愿表白自己。但大家久而

久之都掌握了他的一些“迪斯尼式”的习惯。

他喜欢他讲话时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不喜欢有人反驳他，尤其不能

容忍拿他前一次的讲话内容来反驳他这一次讲话的内容。他更不喜欢别人以

逻辑来反驳他的幻想念头。一次讨论剧本时，一位来自南美的画家听见迪斯

尼说“马在弹琴”，就反驳道：“马不会弹琴”。迪斯尼对这种冷冰冰的逻

辑式常识十分反感。但他有时候自己也坚持这种逻辑。一次设计森林里的动

物生活场景时，编剧让所有的动物都说话，但迪斯尼却突然强调说：“长颈

鹿不会说话，因为它们没有声带。”结果所有的动物又唱又说，唯独长颈鹿

默默无话。

他很少当面夸奖一个人。谁都不能夸口说自己很了解迪斯尼，他性情有

些不可捉摸，他有时沉默并不是对你不感兴趣，有时对你发脾气也不是对你

不喜欢。他很佩服一些有创造力的工作人员，他甚至可以容忍他们跟自己激

烈辩论。他自己不喝酒，但并不反对工作人员们喝酒。制片厂从迪斯尼兄弟

以下，大家都称名不道姓。

他从不开除过谁。他不喜欢某个雇员，就把他调往不重要的工作部门，

这个人不久就会自动辞职。但有两位很差劲的编剧，迪斯尼一直让他们呆在

原位，并未辞退他们，迪斯尼说：“看了他们写的不对劲的剧本，我就知道

该怎么写了。”

他极不赞赏自我表现的人，因为他坚信卡通影片需要许多有献身精神的

人通力合作，但他自己的自我意识极强，迪斯尼认为，公司里最重要的就是

“沃尔特·迪斯尼”这个名字，有一次他对一位新雇员肯·安得生说：“你

接受‘沃尔特·迪斯尼’，那你就是我的人，倘若你要推销‘肯·安得生’，

那你还是趁早离开。”

迪斯尼对离开甚至背叛他的人并不记恨，而是欢迎他们重续旧好，早年

的好友乌比1930 年戏剧性地离开公司后，自己投奔另一家制片厂制作了一

些不错的影片。30 年后，1960 年乌比又回到迪斯尼公司，在卡通的新的光

学技术方面作出了前所未有的贡献，这一对青年时代的好友和合作伙伴虽然

关系不如从前了，但心中还是彼此照应着。

迪斯尼喜欢戴帽子，喜欢穿式样颜色醒目的运动装外套，里面穿上灰色

或蓝色的棉毛衫。他是一个恋家的人，每天总是在7 点至7 点半左右回家。

他和妻子莉莉安感情融洽，妻子性情温顺从不多言，她从不盲目支持迪斯尼，

还常常担心丈夫的冒险会弄垮公司。最初她反对拍《白雪公主》，因为成本

太高，但片子制成以后她又很喜爱，她还喜欢《小鹿斑比》，最喜欢《米老

鼠》，因为它太像迪斯尼了。她最不喜欢唐老鸭。

迪斯尼这时已有了两个女儿：6 岁的戴安妮和7 岁的休伦。他喜欢父亲

这个角色，常抽时间教女儿游泳、骑马，但从不过分溺爱她们，有时还很严

厉。

四、迪斯尼乐园

第二次世界大战使许多人都发了大财，不必说那些接受军方大量订货的

军火制造商以及军用物资制造商，就是好莱坞的其他公司，因为在战时制作

发行令人陶醉一时，暂且忘掉现实的歌舞娱乐片，也都纷纷大捞了一把。而

迪斯尼电影公司呢，在战争中为政府工作了4 年，净拍的是一些军事教育及

战争宣传影片，与普通观众的口味脱节，把握不住市场发展的方向，财务状

况越来越糟糕。洛衣坐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中感叹：迪斯尼制片厂经过战争，

犹如冬眠中的熊突然醒来，身上瘦得皮包骨头，一点肥油都没有剩下。

但迪斯尼带着这头瘦熊很快开始了重建公司的计划，战时流失的卡通画

家们纷纷归来，在迪斯尼旗下开始战后的生产。战后的欧洲一片废墟，经济

萧条，资金贫乏，且不让资金外流，所以迪斯尼的影片在欧洲发行的收入也

不多。此时国内也还没复苏到重新喜尚卡通片的时节，所以国内票房也十分

不理想，因此战后一年，迪斯尼欠债430 万元。

迪斯尼尝试新的路子突破目前这种困境。

1946 年制作发行了许多配有流行音乐的短片，而后合为一部长片《使

我的成为音乐》，效果很好，收入渐增，接着他又尝试真人与卡通合演的重

头影片《南方之歌》，这是一个胜利性的转折，迪斯尼对这些转变说道：“只

有影片项目多重化才可以自救，这就是我认识到不能坚持只拍卡通片，而转

向真人电影的摄制。”

迪斯尼常说全厂最优秀的工作人员，摄制成有70％真人戏，30％卡通

的《南方之歌》，成本为212.5 万美元，而利润只有22.6 万元。但该片极

其成功，在亚特兰大首映时，轰动程度不亚于《乱世佳人》。主角获得特别

奖，其中该片主题歌《南方的美人》获得1964 年奥斯卡音乐奖。

迪斯尼后来恢复摄制卡通片，经济才开始好转，他和发行公司在美国赚

了好几百万。1950 年以后，迪斯尼开始时来运转，到1950 年底，只剩下170

万美元的银行债款了。这时迪斯尼又续拍战前就已开始制作的《爱丽丝梦游

仙境》，结果赔了100 万美元。

电视事业这时正在兴起。电视公司想要迪斯尼制作电视节目，正关注这

一新兴大众传播媒体的迪斯尼欣然应允，1950 年他为国家广播公司制作了

一套圣诞特别节目。情节很有趣：迪斯尼扮演一个导演，带领两个木偶参观

电影制片厂。这个片子收视率很高，很受欢迎。迪斯尼也从中认识到电视传

播的巨大能量，为他日后涉入电视业打下了一个基础。

到1950 年，迪斯尼已是一个资历25 年的卡通影片制作人了，他摄制了

以卡通为主的各种类型的影片不计其数。这些影片都运用了他多年来积累的

制片原则：一、充分准备，二、创造出有趣的角色，三、要交代清楚故事。

他对剧本的判断力极好。他总是先看了剧本之后再去参加第二天的剧本

会议。在会议之前。他若把剧本交给编辑，而说句“我看过了”这就意味着

这剧本不能采用。如果剧本上有迪斯尼作的修改或批评，这个剧本则被列为

可用的剧本了。他往往要对其提出详细的意见如：“这一场不必拍了，让观

众去想家”“跳几页，从第四页开拍，否则，进展太慢。”

迪斯尼凭直觉就可以看出剧本的优劣，他会把那些内容不怎么样的剧本

放在一边，但几月甚至几年以后他或许又把它翻出来修改。但有的剧本如《希

亚瓦沙》拖了20 年，最终还是没拍成。迪斯尼总有独创的能力来对付一个

好的或不那么好的剧本。

他还和自然科学家合作，拍动物或昆虫世界的奇事。一位叫肯华斯的加

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生，拍了部10 分钟的沙漠短片，历经艰难，但内容极

其有趣：一只毒蜘蛛被一只黄蜂叮咬瘫痪，然后黄蜂又在毒蜘蛛身上下卵。

新出世的小黄蜂便以毒蜘蛛为食，直到长大高飞。

迪斯尼看了后连声称赞：“太棒了，太棒了，”他找来这位青年，投资

30 万美元，派他到沙漠去拍一部以沙漠趣事为中心的影片，结果拍成的《沙

漠奇观》收入400 万美元，成了迪斯尼公司最赚钱的一部影片。

1947 年，构建迪斯尼乐园成了迪斯尼公司的一个大计划，童心未泯的

迪斯尼这年年底给在俄勒冈州的妹妹露丝写信谈到自己买了一架电动火车。

25 年来，他每年12 月都要给妹妹写一封信，这封信说：

“我为自己买了一件自己一生都想要的东西——一套电动火车，作为自

己的生日礼物。我终于拥有了我儿时就梦寐以求的东西，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套货运火车有汽笛、转辙器、信号灯旗、车站以及其他东西，还有烟从烟

囱里冒出来。我把火车架在办公室旁边的一间房子玩，有空就去玩玩，真是

太棒了！”

这套小型火车，样样齐全，每一节车厢都经过特别的仿真设计。连车站

外的报摊上，也有按比例缩小的1880 年的报纸。从小就对火车着迷的迪斯

尼简直迷进去了。不仅办公室里有这架玩具火车，他甚至在比佛利山和贝禾

山之间的住宅区，他的荷奴比山卡洛坞道新家外也建了小型铁轨和火车。迪

斯尼与全家人签了一项协议书，以使家人不得干扰火车的运行，因为妻子莉

莉安有点害怕火车。

这些小型火车构成了迪斯尼新的计划的核心。他发现，无论是大人还是

孩子，其实都想玩乐，但往往找不到地方。他每做一件事，连同他的嗜好，

都有着更为深远的目的。善于观察的迪斯尼发现：从世界各地和全国各地来

好莱坞玩的人，总认为这里到处都可以碰见大明星，是个好玩的地方，但他

们往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好莱坞只是一个大工厂，并不好玩。

迪斯尼带女儿们去娱乐公园玩的时候，发现公园的设施也极其陈旧，服

务人员态度恶劣，到处都是垃圾，迪斯尼想到：我怎么不自己来搞一个娱乐

公园呢。

他计划在制片厂对街处一块11 亩的四角形空地上建一座新的娱乐公

园，命名为“米老鼠公园”，他是这样来构想这个日后发展成全世界最大乐

园的公园的：

“围着公园建造一个大村落，村落中有火车站、凳子、乐队表演室、饮

水泉，树木花草公园中都有合适的场地安排，还有供休息的地方，这给带孩

子来的母亲、祖母提供了方便。村子两端各为火车站和市政厅。市政厅可作

为行政大楼，要像个市政厅的样子。

小一点但很逼真的消防队就在市政厅旁边。还有警察局，解决纠纷、找

寻失物和走失的小孩等，像普通的警察局一样发挥功能。关着几个人的牢房

可供孩子们参观。”

想像力丰富的迪斯尼还构想了其他一系列服务设施，饮食店、歌剧院、

电影院、无线电及电视广播室、玩具店、宠物店、书店、玩具修理店、洋娃

娃医院，销售老式糖果的商店、家具店、出售迪斯尼公司艺术家作品的书店、

音乐商店、儿童衣服商店，热狗及冰淇淋摊子，还有供举行生日宴会的饮店

和邮局等。

更有趣的是还有园内马车，将游客送到“西部村”，村内买牛仔用具。

还有小马场、骑马场、西部电影放映院、西部事物博物馆等。

迪斯尼的娱乐园计划越来越扩大，他每到欧洲旅行，各地动物园他必去

考察，哥哥洛衣又认为弟弟迪斯尼疯了，激烈反对这项计划。迪斯尼不得不

抽自己的钱来实施计划，他甚至从自己的人寿保险中抽出了10 万美元。

洛衣认为银行不会借钱给迪斯尼搞“乐园”，因欠债还未还清。但制片

厂内大多数人都支持迪斯尼并纷纷投资。洛衣才改变了主意。

但此时乐园的用地成为难题，由于迪斯尼设想的乐园占地很广，市政府

不合作，原定制片厂对街的地块已不能使用。

但迪斯尼对“乐园计划”仍旧十分狂热。他对记者说道：“电影交出以

后，就再也不能变动了，而乐园这东西是可以永无止境地发展下去的。增建、

改变，简直就是个活的事物，这一切太有意义了。”

一位贷款给迪斯尼的银行家也认为迪斯尼建乐园的事是个了不起的计

划。但借款到1953 年夏末就花光了，迪斯尼不得不说服公司的董事会从电

视方面来筹款的问题。从以前他为电视公司制作的两次圣诞特别节目广受欢

迎的情况看，在电视上放映迪斯尼电影可以使更多的人熟悉迪斯尼。

公司有些董事认为迪斯尼公司以前没有搞过娱乐公园，对前途难以把

握。迪斯尼在董事会上慷慨陈辞：

“以前我们兴旺发达，那是因为我们敢于冒险尝试新事物。我们公司不

能停步不前，就必须弄出些新东西来，我要把我的才能精力都投到电视节目

中去。搞公园这是了不起的事业，是娱乐的一种新构想，这是全世界绝无仅

有的东西，一定会成功的。”迪斯尼眼含热泪，终于说服了全体董事。

当洛衣去纽约一家电视公司洽谈合约时，对方要求更详细的可行性计

划。于是迪斯尼公司赶制出公园的鸟瞰图并正式制订了乐园的构想：

“迪斯尼乐园的理想：希望人们在这里找到快乐和知识。

这地方，是父母子女享受天伦之乐的好场所，也是教师施教、学生求知

的最佳途径。人们可以在这儿观赏、了解到‘自然’和人为的奇迹。年老者

可在此怀旧，年轻者可在此展望未来。

迪斯尼乐园里的特别设施，以戏剧化方式表现出创立美国的理想和艰苦

事实，用以激励全世界。

迪斯尼乐园是以美和奇观为特征的博物馆，它集市场、博览会、游乐场、

社区中心，活的事物为一体。

这个世界的成就，喜乐和希望将充分地显示在这里，这些奇妙的东西都

在这儿变为现实。”

另外还有详细描述。以植物园为主的“冒险乐园”里有奇特的鱼、鸟，

还可乘坐由土人引导的探险船去巡航罗曼史河。“未来乐园”有移动的人行

道、工业展览、潜水钟、单轨铁道，供儿童开电动车的“高速公路”，科学

玩具商店，以及“前往月球的火箭太空船”。“小人国乐园”中可以乘坐伊

利运河驳船，通过世界各大运河，并经过一个小人镇，那儿有九英寸高的小

人，在一个中世纪的古堡里的是“幻想乐园”，有亚瑟王旋转木马、白雪公

主乘车游、爱丽丝幻境步行游、小飞侠彼德潘飞行游，“西部乐园”有真正

的西部街道、骑马车、快马邮递、骑驴，以及河上船只“带你经过浪漫河镇，

汤姆沙衣出生地、旧时美国南方农庄”。还有“假日乐园”，随季节变换而

更换项目：夏天的马戏团，冬天的溜冰。

小册子中还讲：“1955 年，沃尔特·迪斯尼将为全世界的各种年龄的

儿童提供一种新型的娱乐。”

迪斯尼公司与三家电视公司接洽，谁愿意投资给“迪斯尼乐园”，谁就

可以每周播放一小时迪斯尼公司的节目。美国广播公司终于答应投资50 万

美元给迪斯尼，并获得乐园30％的股权。在这家大公司担保下，迪斯尼还

从美国银行借到450 万美元。

1954 年初，“迪斯尼乐园公司”的股份由几方构成：迪斯尼机构和美

国广播公司各投资50 万元，持有34.48％的股份，西方印刷公司投资20 万，

持有13.79％的股份；迪斯尼个人投资25 万，获得17.25％的股份。

1954 年4 月2 日，“迪斯尼乐园”和制作电视节目的计划宣告完成，

电视节目将在1954 年10 月开播，乐园将在1955 年7 月开放。

乐园的地址几经周折，最后选在正在建造中的圣安娜高速公路附近一个

占地160 英亩的桔园。初步投资1100 万美元，乐园原有计划也作了修改：

动物改为机械制的，放弃了原来的“小人国乐园”构想。迪斯尼从制作卡通

片中得出经验，在乐园结构上使建筑物的颜色和形状形成丰富的变化，并且

各游乐区之间有一定的情节连贯性，让游客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玩下去的兴

趣。1954 年9 月，即距离开放时间只有9 个月，“迪斯尼乐园”才破土动

工。

在电影界，由于迪斯尼率先宣布要制作电视节目，同行们一阵骚动，当

时电视这种新的大众传播工具很不受重视，许多大的电影制片家和电影院老

板都认为电影与电视合作，最终会毁了电影的生意，他们达成默契，电影院

决不演与电视公司合作的制片厂的电影。

而迪斯尼特别看好电机这种新玩意，希望电视机前更多的观众接受他的

节目，让观众了解自己在干些什么。1954 年10 月27 日开始，迪斯尼在两

次节目中宣传迪斯尼乐园的进展情况，还演出了《海中作业》短片，报告《海

浪海涛伏海妖》的摄制经过。这个节目获得了电视艾米奖。

迪斯尼作为节目主持人自己介绍电视节目。虽然没有经验，极怕上镜头，

但他还是坚持到底。他尽力避免自己的缺点，克服自己那米老鼠一般因抽烟

过多而引起的沙哑声和发音不准。

迪斯尼在电视上推出系列片集《拓荒英雄传》，轰动一时。男主角费司·派

克一举成名。此片主题歌《擦亮眼睛和十字镐》连续13 周高居流行曲排行

榜首。片中主角戴的浣熊皮帽更是风行一时，浣熊皮帽价格上涨，制帽厂连

夜赶制。

《拓荒英雄传》制作成本高达70 万美元，而电视保证收入只有30 万美

元，中间的空亏靠颇多的电视广告收入才得以填平。1949 年迪斯尼又成立

了迪斯尼唱片公司，生意兴旺。迪斯尼后来把三部电视片剪辑成一部电影准

备播出，多数人认为此片在电影院中播出观众会很少，因为已经有9000 万

人从电视上看过。但情况恰恰相反，电影播出后，观众爆满，迪斯尼赚了250

万美元。

电影事业的蒸蒸日上，使迪斯尼公司财务状况大大好转，洛衣常去美国

银行洛杉矶分行贷款，洛杉矶分行感到担戴不起了，只好邀请纽约银行家信

托公司共同提供货款，因为迪斯尼乐园的预算已由700 万增长为1000 万美

元。洛衣善于理财、办事作风平稳谨慎，与想像力丰富、善于冒险创意的弟

弟迪斯尼构成了一对终生的黄金搭档，迪斯尼从不限制乐园的企划人员和工

程人员的预算，他常说：“你不能为创造力定出价格。”

在“迪所尼乐园”的建设中，迪斯尼和工作人员们一周工作48 小时，

他严格地关注每一件大事小事，建园区内垃圾箱的配置都不放过，结果垃圾

箱与环境十分协调，简直成了一件艺术装饰品。他对园区内的饭店装璜也非

常讲究，他坚持要配置价值5 万美元的吊灯。因为游客坐在这样昂贵漂亮的

吊灯下进食价廉美味的食品，一定很愉快。

他对工作人员的要求近乎苛刻，不能有半点折扣和马虎，只有这样，一

座完美的乐园才会诞生。工作人员建议修一座水塔，以增加水压，迪斯尼挥

笔就把这个水塔计划枪毙了。他认为粗陋高耸的水塔会把整个园区的优美景

致破坏无遗。工人们后来终于想出变通办法使水源从几个地方导来，工作人

员想在园区内修建行政管理大楼的建议也被驳回。他说：“游客们是来这里

玩的，不是来看行政大楼的。不建行政大楼，就更能使你们不会整天坐在办

公室里，而是到园区各处转悠，看游客们在干些什么，想想怎样使他们玩得

更高兴。”

在绿化上迪斯尼更是一棵树一棵树地精心选择，使乐园成为绿园。枫树

和桦树栽在美国河流域，西部乐园则种松树、橡树。迪斯尼还带人到处寻找

有特色的树种，把乐园的环境衬托得更好。树木栽种上以后，迪斯尼乘小火

车观看各处景观，发现树木带会挡住坐在火车上的游客的视线，挡住了园区

内其它景观。迪斯尼立刻下令将树木带向后移50 米。

迪斯尼在园区营建时，有时还经常蹲下来察看娱乐建筑设施，他对工作

人员说：“你们应当想到游客中大部分是儿童，应从他们的角度建造乐园。”

乐园中大多数东西都是按比例缩小的，人工河上的船“马克·吐温”号，

整体漂亮得像航行在密西西比河上引人注目的大船，按比例缩小后的体积又

是灵巧纤细得适合乐园中的小河。”马克·吐温”号的栏杆的缩小比例是个

大问题，工人们花尽功夫才使它小得恰到好处。除了“马克·吐温号”船是

请外面的人建造的外，园内的其他东西都是由迪斯尼制片厂下属各部门自己

建造的，乐园建成后，管理也是一个难题，有人提议聘请专门的公司来管理

乐园，但迪斯尼坚决不同意，坚持自己来管理，他说：“我们为什么要去找

别人呢？我们自己不就是很棒的管理员吗？我们可以完全由自己建好，也可

以完全由自己来管好。”

乐园快要建成时，发生了一件相当感人的事。一位母亲从美国东部来了

一封信，说她患了白血球过多症的7 岁儿子有两大梦想，其中之一便是想坐

坐迪斯尼乐园的火车。这位妈妈长途跋涉到了加洲，在乐园找到迪斯尼。

迪斯尼对孩子说：“听说你想坐我们的火车，太好了，走，我们去！”

迪斯尼说完抱起孩子往铁路上走去，这时火车尚未组装。迪斯尼下令提前安

装，起重机从平板卡车上一节一节车厢吊起来放在铁轨上，工人把它们连接

起来，火车头开始生火。迪斯尼把孩子抱进车厢，火车载着乐园的园主和病

孩子开始第一次绕乐园行驶。沿途迪斯尼担任导游，给孩子解说乐园中已经

完成和正在建造的各个部分。

回到公司后，迪斯尼取出一张带有金边框子的“淑女与流浪汉”照片，

送给了这位孩子，这张照片迪斯尼一共有两张，第一张已送给了摩纳哥国王

雷尼尔和王后葛丽丝·凯丽。迪斯尼对孩子妈妈说：“我们看过乐园了，他

非常喜欢我的火车。”此事过去后，迪斯尼特意嘱咐工作人员不可对外张扬。

乐园竣工之日也很有意思。这一天恰恰是迪斯尼与莉莉安结婚30 周年

的纪念日。迪斯尼夫妇就搞了一次愉快的双重纪念晚会，发出请帖，邀请了

300 人来参加“韶华流水庆祝会”迪斯尼亲自设计了别致风趣的请柬。

“地点：迪斯尼乐园..那里有许多空间..

时间：1955 年7 月13 日星期三下午6 点..

事由：..因为我们已经结婚30 年了..

事情：..乘坐“马克·吐温号”沿密西西比河作处女航，然后在“螺旋的金马

蹄铁饭店”吃晚饭。

希望你能光临——我们特别邀请你们来，但请不要带礼物——我们什么都有了，

还有一个外孙！”

莉莉安和沃尔特

这是一个欢乐的夜晚。客人们黄昏时分到达，他们是迪斯尼乐园的第一

批游客，坐四轮马车穿过“西部乐园”的大门。到螺旋的酒吧间去喝鸡尾酒。

迪斯危高高兴兴地陪朋友们在园中转着，他当导游，边走边讲解。大家上了

“马克·吐温号”后，汽笛鸣响，船开始启航。船上挂着老式的灯泡，明亮

如同白昼。侍者纷纷给客人端来一杯杯白兰地。

客人回到金马蹄铁吃晚饭时，歌舞女郎表演着西部轻松歌舞，一位滑稽

演员表演喜剧节目助兴。这位演员放射他的空枪时，迪斯尼爬到包厢上以手

作枪还击他。事后迪斯尼的女儿描述道：

“台下的人看出是他，就都鼓起拿来，爸爸听到后，就开始从包厢里往

下爬，大家继续鼓掌，有一个地方很难爬，我以为他要摔下来了，但他顺利

地爬了下去登上了舞台。

“他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大家都大叫着：‘讲话呀！讲话呀！’但他

并没有发表演讲，大家又高叫：‘莉莉安！莉莉安！我们要莉莉安！’母亲

拖着我和休伦一起上了舞台，但爸爸仍是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站在那里，

脸上幸福的表情告诉大家他高兴极了。

“也许是有些人感到我们光站在那里太窘了，于是乐队奏了起来，有人

上来邀母亲跳舞，还有人上来邀我和休伦跳舞，大家都跳起舞来，父亲被挤

到旁边去，仍是一句话也不说，冲大家笑，高兴得不得了。

“大家都担心父亲这个样子下去怎么能开车回去，我问他：‘爸爸，我

可以开车送你回去吗？’他说：‘当然，宝贝。’很顺服的样子，他爬上车

后座，把一张乐园的地图卷了起来，当成小喇叭对着我的耳朵说话。我一不

注意，忽然觉得后面没了声响，我转过头去看，看到他像小孩子一般，双手

握着地图喇叭，已然睡熟了。第二天，早上7 点半钟他就一路跳着离开了家，

到乐园工作去了，丝毫没有酒后头痛的现象，我想，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喝太

多的酒。”

1955 年7 月炎热的一天，是个星期日，迪斯尼乐园举行开园大典，四

方的人们慕名而来，几小时之内，方圆10 英里的街道上都停满了汽车，后

来的汽车根本无地方可停。开幕式第一天的客人都是邀请而至的，他们是制

片厂的工作人员、建造乐园的工作人员、新闻界人士、政府要员及许多有关

业务的人员。

但由于有人造了假禀，事先预计好的人数被大大超过，结果33000 人涌

进来，园内一片混乱，失去预先设置好的一切秩序。各种乘坐工具都被压坏

了，饭店和冷饮店的食物饮料全被吃光喝光。女士们的高跟鞋把新铺的柏油

踩得千疮百孔，“马克·吐温号”因来客太多太重压得甲板与水面齐平，孩

子们去争抢骑乘亚瑟王旋转木马的机会，大人们也帮忙抢，以至有时大打出

手。这天的太阳也很猛烈，整个乐园热哄哄、闹嚷嚷的，大家的情绪都变得

极其恶劣。

幸好迪斯尼当天没有亲自在场看见这种极其糟糕的局面，否则不知会气

成怎样！他那天按合同到另一个地方制作特别电视节目，根本不知道，第二

天从报纸上得知开幕的败局，气极了。大部分新闻报道都发泄了不满，有一

位专栏作家甚至指责迪斯尼乐园故意减少饮用水的供应而强迫大家去买汽水

喝。

迪斯尼赶紧力挽狂澜，把开幕这天称为“黑色的星期日。”他马上召集

工作人员解决紧急问题，如增加乘载量引导游客流动，解除乐园附近的交通

堵塞、食物供应等问题。迪斯尼没有责怪超量的游客，而是自我检查了游乐

园不够完备的地方，为了改善同新闻界的关系，挽回舆论的不满，迪斯尼又

另期邀请报纸、杂志和电讯社的工作人员带眷属来乐园游玩，他亲自作陪，

在宴请的晚餐会上，他为开幕那天的混乱道歉。这以后，乐园的情况和舆论

的调子都大为好转。

这以后，迪斯尼更是以乐园为家，有时工作人员在夜间看见迪斯尼穿着

睡衣在乐园中走来走去，到处查看。白天，他更是到处观察游客玩乐的情形，

随时发现问题，倾听他们的反应。他最强调乐园的清洁问题，因为这是一切

公园的者大难问题。迪斯尼决心让乐园做到异常清洁。他说：“如果你保持

清洁，游客就自然会尊重你的劳动，会保持这份清洁，如果你听任这个地方

脏下去，人们自然会把这个地方弄得更脏。”但清洁问题很难解决，迪斯尼

想方设法。特别规定：乐园中不卖口香糖，花生也只卖花生米，因为无壳可

丢。园区内专门配有清洁巡游人员，他们的任务是随时弯腰把地上游客丢的

脏东西拾起来处理掉。

迪斯尼呆在自己的乐园中常常乐而忘返。他看见快乐的游客们在自己身

边走来走去，心中比他们还高兴，他对洛衣说：“快看他们，你在哪里看见

过这么多快乐的人。”

7 周以来，共有100 万游客到过迪斯尼乐园，比计划预计的多出50％，

收入也比预计超出30％。慢慢地，“迫斯尼”名闻全世界，到美国访问的

各国首脑及皇室成员，都要来迪斯尼乐园到此一游。每当这种时刻，迪斯尼

总是自豪地带他们在乐园中游玩。

第一位访问乐园的外国元首是印尼前总统苏加诺。接着泰国国王和王

后，摩洛哥国王穆罕默德五世，尼泊尔国王和王后都曾先后光顾乐园。迪斯

尼名气太大了，有时他带着这些贵客游玩时，游人们往往只顾注意他而对其

余人视而不见。这时迪斯尼往往因自己喧宾夺主而感到窘迫不堪。他往往对

游客说：“这位贵宾是比利时国王，一位真正的国王。”

前苏联总书记赫鲁晓夫1960 年访问美国，与美国副总统尼克松举行了

著名的厨房辩论后，非常想去慕名已久的迪斯尼乐园玩玩。但洛杉矶警察局

长因无法保证这位社会主义国家的总书记生命安全，这个计划只得取消。生

性坦率的赫鲁晓夫为此事大发脾气，就像一个没有得到生日蛋糕的七岁男

孩。

迪斯尼乐园落成营业以后，迪斯尼甚至把它看得比电影事业还重要了。

有一次，看到制片厂工作任务繁重，迪斯尼对秘书说道：“我们干脆把制片

厂关掉算了，有了迪斯尼乐园，我们还要制片厂干什么！”

他仍旧常常去乐园观看游客的反应，研究怎样改进乐园，让游客更加愉

快。一次，他看到乐园中的“美国之河”上，只有“马克·吐温”号船和几

条小船来往穿梭，很单调，他要求增加一条大船。不久，大帆船“哥伦比亚

号”便行驶在河上，还有一次，迪斯尼看见乐园的公关人员把轿车停在了“西

部乐园”的火车站旁边，大为生气。他说：“人们来这里游玩是想看看西部

过去的情形，你的漂亮轿车却把整个西部的形象都破坏了。”

在管理上他更是严厉极了，把维持整个乐园的形象放在首位。听说一位

铁路车长对游客很粗鲁，迪斯尼就警告他：“游客到这时是为了寻求欢乐，

不能给人带来欢乐的人我们不要。”

由于时间匆促，资金不足，“未来乐园”建设不够完善。1959 年，迪

斯尼花了600 万美元重新修整一番，架设了高架平轨铁路，开辟了水下潜流

航行，还仿照了阿尔卑斯山的马特合思峰。她最不满意乐园附近的地带旅馆

饭店招牌林立，破坏了乐园的大环境。他对一个记者抱怨：“当时没有钱，

不能买下更大的地方。如果再建一个乐园，我一定会控制好园内园外的风格

和环境。”

电影仍是迪斯尼机构的主要产品，迪斯尼的电影随着迪斯尼乐园开幕后

也随之兴旺起来。他通过电视传播自己的影片，“迪斯尼提供”几乎成了老

少咸宜影片的商标。迪斯尼的许多影片的艺术魅力是不受时间限制的。像《白

雪公主》等，每隔7 年重新发行一次，所得的收入几乎是纯利，有些影片如

《小飞侠》初次发行时不成功，第二次发行却大赚200 万美元。迪斯尼特别

强调电影要拓宽题材，有一次剧本部拒绝采纳一剧本，认为对小孩子不合适。

迪斯尼生气地批评他们说：“我的电影要给全家人看，如只给儿童看，恐怕

我会穷得没有裤子穿。”

迪斯尼的儿童节目相当成功，1955 年9 月推出电视影片集《邓波儿》，

成了全美收视率最高的节日。10 月，迪斯尼又推出新的儿童节目《米老鼠

俱乐部》。这部节目是他第一次专门为儿童设计的，他把全部精兵强将都投

进去了。节目包括新闻片和《米老鼠》、《唐老鸭》卡通片。新闻片主要报

道其他国家的儿童活动。卡通片根据儿童故事改编制作，由24 位极有天才

的童星串成“老鼠帮”来演出。

《米老鼠俱乐部》空前地受到观众欢迎。周一到周五，5—6 点的播出

时间里，全美国有四分之三的观众在家中观看。片中“老鼠帮”所戴的老鼠

耳朵帽子一天能卖出24000 顶，200 项其他物品交给75 家厂商制造出售，24

名“老鼠帮”成员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其中一个童星一个月就收到6000

封信。

与迪斯尼合作的美国广播公司因为率先搞儿童节目大赚了一笔，光广告

费就收入1500 万美元。迪斯尼机构从美国广播公司收到250—500 万元，这

是制作成本的一半，另靠出售物品达到收支平衡。迪斯尼与电视合作的路子

走对了。50 年代中期，卡通短片已经不赚钱了，迪斯尼一年只拍六部。新

一代观众如果不是从电视里观看了迪斯尼的卡通影片，根本不会知道当年迪

斯尼创造出来的那些轰动一时的卡通明星，但现在他们又象父辈们当年那样

喜爱上了，米老鼠在美国的民间英雄地位又重新得到认同。

迪斯尼花5 万美元买下小说《父亲离家时》的电影改编权。助手们认为

这个故事结局太悲惨：主人公小男孩把自己心爱的大黄狗枪杀了。但迪斯尼

分析道：“这个悲伤的故事发生在1869 年得克萨斯的一处农庄，大黄狗被

狼咬伤得了狂病，这在当时无法医治，必须把大黄狗枪杀掉，这样才有真实

感。当然孩子们看了是会哭的，但通过这部影片，应该让他们了解到生活不

都是欢乐的。”影片播出后，赚的钱比任何一部其它电影所赚的钱还要多。

1958 年到1959 年间，迪斯尼集团净赚340 万美元，在好莱坞奋斗了30

年，迪斯尼不仅获得了成功，而且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梦想，他一连摄制的四

部电影都轰动一时，两部电视片影响力深远，弥补了赚钱不多的不足。

1961 年4 月25 日，迪斯尼兄弟庆祝公司成立以来的一件大事。他们欠

美国银行的钱终于还清了。22 年来，电影收入的钱第一次不经过美国银行，

而是直接交到迪斯尼手里。

五、迪斯尼奇迹

迪斯尼乐园越办越成功，许多人争相投资劝迪斯尼另建一个乐园。迪斯

尼虽然坚持说只有一个乐园，但事实上他另有计划。他对洛衣说：“迪斯尼

乐园只包容了美国的四分之一，密西西比河东部还有很多区域有待于我们去

表演给人们看。”

电影也在继续制作。在迪斯尼会议室墙上挂着一张迪斯尼乐园的空中拍

摄地图。旁边有一张表格，标明《综艺》杂志列出的电影史上最赚钱的电影。

60 年代初，头50 部影片中就有7 部迪斯尼电影。自从迪斯尼开始摄制其他

影片公司不愿摄制的全家共赏的电影以来，每年总有1 或2 部被加入到这50

名之内。他曾对一名记者说过：“我把这张表格挂在这里，是想研究哪些片

子最赚钱。大部分赚钱影片并不性感，但能做到让全家共赏。”

1964 年，迪斯尼摄制了最成功的影片《欢乐满人间》。此片1964 年在

好莱坞中国戏院首演时，受到观众热烈称赞，第一次发行赚了4400 万美元。

荣获奥斯卡金像奖13 项提名，女主角朱莉·安德鲁斯获最佳女主角提名。

而迪斯尼乐园开业10 年来，游玩点已由原来的22 个增加到47 个，资

本由1700 万元增长为4800 万美元，游客共计有4200 万人次。

荣誉也源源而来。最令他自豪的是，1964 年约翰逊总统在白宫授予他

自由勋章，这是美国平民所能得到的最高勋章。颂辞中说：“作为一名艺术

家，沃尔特·迪斯尼在娱乐方面，已经创造出了一个美国民间的奇迹。”

迪斯尼还投资办起了加州艺术学院。在考察了30 多个地方后，最后选

在迪斯尼1959 年购买的金橡树牧场中的一块38 英亩的地作为校址。1964

年，迪斯尼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他从自己的经历谈到艺术学院的办学理

想：

“我们不要求学校的面积有多大，大了就会让学生认为，自己只是一个

大地方的一个部分而已，使校方和学生关系疏远。..我喜欢像工厂一样的，

学生可以随时进来学习任何一门艺术。他可以开始学绘画，但也许最终成为

一名音乐家..我自己当初就想做政治讽刺卡通画家，我后来在堪萨斯艺术

学院儿童班学绘画，慢慢地想法就改变了，想成为一名卡通画家，我想想像

力是天生的，但后天必须加以拓展。..以后，我进了堪萨斯市电影广告公

司，我发现那里的许多卡通画家，他们只是画画而已，画完就交给摄影师，

没有想到再进一步做事。我对此并不满意。于是留意摄影师做些什么事。并

请教很多问题，设法让他们同意让我操纵摄影机。因此我学到了很多..但

普通大学并不这样，它限制学生，不让学生学许多东西..我们加州艺术大

学绝不走这条路，学生可以学任何东西——绘画、戏剧、音乐、舞蹈、写作，

毕业时，他们将获得美术学上学位..。学生数目不可以超过2000 人，尽

量都住在校园里..他们应能够自我表现而不怕留级。学院要设多项奖学

金..我们需要的是有天分的人。这也就是进入加州艺术学院的一项条件—

—天分。”

这以后，迪斯尼不仅想扩建迪斯尼乐园，他想自己可以建一座比乐园更

好的东西，他的计划无比宏大，他想建一座城市。在这个全新的城市里，人

类的居住环境清洁美观，大人孩子都很幸福。他亲自看到洛杉矶怎样以一个

曾经是阳光普照的小镇，变成了一座烟雾弥漫灰朦朦的现代化城市，他讨厌

这种城市。

1958 年，他开始在美国东部寻找合适的地方，结果选中终年阳光灿烂

的佛罗里达州。

迪斯尼派去佛罗里达州买土地的人，为避免土地商哄抬地价，都用化名。

但由于需要的地块太大，还是引起了精明的土地商的怀疑。买地的人查看了

土地后，星期天返园旅馆，一看报纸，大标题赫然醒目：“买地者正是迪斯

尼”。消息泄漏后，地价从183 美元一英亩猛涨到1000 美元一英亩，令人

咋舌。

在佛州州长主持的新闻发布会上，迪斯尼第一次公开地描述了他理想中

的“未来城市”：

我要建立一个模型社区，一座未来城市..我相信人还是要活得像个人

一样。我仍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并不反对汽车，但我认为现在社区里汽车太

多。我认为可以提出一种设想，汽车也存在，但人们可以自由地、安心地走

路，我一直希望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

而且，我的构想也要用在学校、社区设施、社区娱乐和生活上，我要建

立一个未来的学校，这可能成为一项教学的初步计划——到全国各地去，到

全世界去。今天的最大问题是教学这个问题。”

但迪斯尼此时那64 岁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各种疾病包围着他：颈

部、背部和左腿经常疼痛，长期鼻炎、肾炎，一感冒就发展成肺炎。他预感

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更加抓紧工作。

同时，他也享受着天伦之乐。他已有了7 个外孙，他很喜欢他们。两个

女婿在公司里也表现出色。迪斯尼和妻子莉莉安也更加恩爱，两人常手牵手

在制片厂转悠。妻子的衣着向来是迪斯尼引以为荣的，他常以此来教训女儿

戴安妮，因为她衣着随便。“宝贝，你在穿着方面为什么不请教你母亲？”

他和哥哥洛衣也更亲密了，两兄弟合作得更加愉快。洛衣有一阵打算退

休不干了，回家养老。迪斯尼赶紧想高招阻止他。他于是打电话给嫂子艾迪

娜说：“你喜欢洛衣整天呆在家里无事生非给你找麻烦吗？”他又对洛衣说：

“佛罗里达建新城那么庞大的计划，没有你的支持怎么行呢？”洛衣只好继

续干下去。

荣誉频频降临，但迪斯尼最高兴的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学校。第一个以

他的名字命名的学校在宾夕法尼亚的杜利镇，第二个在他的故乡马瑟琳镇，

第三个就在迪斯尼乐园附近。

1966 年全年，迪斯尼总是坐着自己的飞机在天上飞，他飞到匹兹堡西

屋公司，花3 天时间考察快速运输系统。他查看购物中心，看顾客的购物反

应，他发现大多数顾客都表情漠然烦躁，很少人是愉快的，但达拉斯一家购

物中心情况相反，因为它的天花板是玻璃做的，大厅里充满阳光。

他还搭乘直升飞机从空中鸟瞰迪斯尼新城城址，现已定名为“迪斯尼世

界”。10 月初，沃尔特参加“迪斯尼世界”计划会议。他带去了一张诱人

的草图，上面有：公园、旅馆、湖泊、露营区和汽车旅馆、游客汽车营地、

主要人口、飞机场、工业区入口。还有一条说明：卡通行驶道路在单轨道下

面。

10 月，他接受了一位记者的采访。他说：“迪斯尼世界将是未来城市

应该有的样子，要能够满足市民的各种需要。这将是一个有计划、有管制的

社区，一个显示美国工业和研究、学校、文化和教育机会的橱窗。在这个城

市里，绝对没有贫民窟，因为我们不让他出现。绝对没有地主，因此也没有

股票控制权。市民只能租房子，不能买房子，但租金便宜。这里没有退休的

人，每一个人都必须工作。我们的一个要求是，住在里面的人必须要保持这

个城市的活力。”

“我是一个好提问的人，”沃尔特继续说：“当我看到我不喜欢的事情

时，我就会想为什么会这样，我怎样才能改进？举例来说，我们缴了很多税，

可是还有街道没有铺上水泥，还有街道到处是洞，道路清洁人员没有尽职，

垃圾工人没有尽职；有财产的人漠视着房屋道路肮脏下去，漠视着贫民窟的

扩大，这一切是什么原因呢？”

10 月29 日，迪斯尼飞往威廉斯堡，接受美国森林学会奖章，奖励他对

美国资源的保护。回到加州时，他呼吸困难，身体剧烈疼痛。经医生X 光透

视：左肺有核桃大的阴影。立刻手术，切除了左肺，医生告诉迪斯尼家人：

他最多只能活6 个月到一年了。

手术后，妻子莉莉安来医院探望，迪斯尼很乐观，幽默地说：“甜心，

我是一个新人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肺了，除此之外，一切均好！”出院后，

他回到公司仍旧工作着，跟助手们讨论剧本，他告诫道：“剧本最重要，有

了好剧本，一切就好办了！”

但迪斯尼的病情继续恶化，比医生预料的还要快。他越来越虚弱，神志

不清。1966 年12 月15 日早晨9 点35 分，沃尔特·迪斯尼因循环系统病发

而与世长辞，终年65 岁。

迪斯尼去了，举世震惊悲悼。各国报纸众口一词称此为“人类的损失”。

各国元首纷纷致电哀悼。世界各大报社论都盛赞迪斯尼的成就。

《洛杉机时报》称他为“带有神奇画笔的伊索，配有彩色摄影机的安徒

生——以天才的手法将生命注入他们所创作的人物中去..在文艺界，没有

人能留下这么丰富的遗产。”伦敦时报称他的作品，“具有没有人能比得上

的艺术技巧，和无以伦比的动人美感。”荷兰的一家报纸称迪斯尼，“几十

年来统治了全世界儿童的幻想。”墨西哥的一家报纸说墨西哥的儿童都为之

悲痛。意大利北部都灵市一位社论的主要撰写人形容迪斯尼为“一位诗人魔

术家，他把寓言奇事活生生地展现在人眼前”。国西部杜塞尔多夫市一家报

纸说授予迪斯尼的许多金像奖“哪里能比得上他带给老老少少的欢笑声的价

值。”

他的朋友、前总统艾森豪威尔说：“在全世界，他受到各方的欢迎，他

的影响遍及五大洲，因为他触及到全人类的心灵，像他这样的人，我们要等

待很久很久才会出现。”当时的约翰逊总统从白宫写了一封信给莉莉安，以

示哀悼：“这位受人喜爱的艺术家去世了，这是我们全美和全世界为之伤心

的日子，在您丈夫的才华的照耀之下，千千万万的人们享受到了一种更光明、

更快乐的生活：他所创造的真、美、欢乐是永世不朽的。希望这一点能使您

稍微感到宽慰。沃尔特·迪斯尼创造的奇迹，比生命的奇迹更伟大，他留给

我们的珍贵遗产将留芳百世，使世世代代都从中得到欢乐和启示。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新闻”的评论，似乎更确切地表达出美国

人失去迪斯尼的心情：

对于沃尔特的去世，我们该说些什么，这个问题新闻部想了很久，才能

不尽人意地表达出一点心意。

他是位奇特的天才，是位百年难遇的欢乐使者..尽管沃尔特只是以已

之见尝试着表达出他自己对欢乐、爱、儿童的体验，但是，我们只能承认：

我们这个时代，是没有资格碍到像他这样的人物的。

他以他的欢乐世界，治疗或者安慰精神有问题的人；他做到的，可能比

全世界的精神病医生还要多。沉浸在他的思想和想像之中，沃尔特总是有本

领让文明人感到心情更舒畅些。

沃尔特·迪斯尼，他明白纯真的童心中绝不会掺杂成人的世故，然而每

个成人却保留了部分未泯灭的童心。对小孩来说，这个令人厌倦的世界还是

崭新的，还是有着许多好东西；迪斯尼努力把这些新鲜、美好的事物为已经

厌倦了的成人保留了下来..

根据传统的看法，米老鼠、小飞侠、白雪公主和7 个小矮人都是神奇的

幻想，是从现实世界中逃避出去的东西。但是与洲际导弹、污染的空气、枯

萎的森林，以及从月亮上带来的岩石相比，我们不禁要问：到底哪些不是真

实的、哪些是更奇幻的呢？这是一个奇幻的时代，但是沃尔特的奇幻不会使

人类丧生，大家都在惋惜：“我们不会再看到他这样的人物了。”

亨利·福特：叛国汽车帝王

美国民族向来崇拜个人奋斗成功者，而亨利·福特则是一个民族英雄

式的个人奋斗成功偶像，是所谓“美国梦”的象征。一些美国大学生曾把

亨利·福特列为有史以来仅次于耶稣基督和拿破仑的第三号伟人。

福特公司是汽车业当之无愧的霸主，是美国这一“明星产业”的支柱。

福特汽车公司1976 年的销售额为288 亿美元，1992 年汽车总产量为5764

万辆，销售额跃升到1000 亿美元，成为世界排名列前三位的巨型跨国公司。

1917 年俄国十月革命震撼世界之后，在俄国外省一个大雪1917 年纷飞

的小镇上，全俄肃反委员会（契卡）身穿皮夹克的行刑队，将俄国末代沙皇

全家押解到一堵石墙前，以革命的名义，将他们集体枪决。

契卡那密集的冲锋枪射击之前，他们没有忘记发动停在旁边的两部福特

牌T 型轿车，隆隆作响的福特汽车引擎，掩盖了行刑队的枪声。

就这样，欧洲最古老最庞大的皇族之一罗曼诺夫家族在远离莫斯科的地

方，在年轻的美国刚刚问世不过10 年的福特汽车的轰鸣声中，顿然灭绝。

1903 年7 月推出的福特牌T 型轿车，深入地影响着人类生活的方方面

面：从工业生产、农业劳作、山地旅行到革命。

福特牌汽车的创始人亨利·福特的事迹是一部典型的从穷小子到亿万富

翁的美国梦，亨利·福特出生于美国密歇根州迪尔本郊外的农家，未受过正

规教育，但自幼就有机械天才。

1896 年，亨利·福特制造出自己的第一辆汽车，这是福特在自己的小

作坊里敲敲打打弄出来的。1903，他创办福特汽车公司。到本世纪20 年代，

福特公司即发展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公司。

1925 年10 月30 日，福特汽车公司制造出汽车9109 辆，平均每10 秒

钟一辆，最高年销售量达100 万辆。1908 年推出的福特T 型轿车质优价廉，

共生产1500 万辆，在福特T 型轿车停产之后的第22 个年头，1949 年，从

纽约到北平，从莫斯科到里约热内卢，人们仍看见这种质地坚固，风格朴实

有经典福特轿车奔驰在世界的公路上。

亨利·福特对照美国肉类联合加工中心芝加哥的肉牛屠宰流水线，首创

了汽车大规模装配线的生产和管理方法，即著名的“福特制”。“福特制”

这个词在产业界意味着“像福特那样大规模地生产”，对世界工业的发影响

巨大。

总部设在美国密歇根的迪尔本的福特汽车公司，一直是美国大型企业中

最具有家族统治特征的公司之一。这种家族统治曾使福特汽车突飞猛进，难

以匹敌，但也曾把整个公司带到灾难的边缘。

迄今为止，福特汽车公司作为美国仍然单独由一个家族统治的公众持股

工业公司，根据信托合约，福特家族——1943 年开始接管福特公司的老福

特之孙福特二世及其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拥有公司的12％的股票，但

他们的股份享有40％的选举权，使得他们可以得心应手地控制这个巨大的

企业。福特汽车公司1976 年的销售额为2883960 万美元。1992 年汽车总产

量5764 万辆，销售额1007.86 亿美元，雇佣人数325333 人。

虽然通用汽车公司在北美州排在福特公司之前，但从世界范围看，除日

本外，福特汽车还是名列第一。在世界30 个国家，从英国直到马来西亚，

都有福特汽车公司的分支机构。

在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在销售额方面列为第三家最大的公众持股公司。

埃克森石油公司名列第一，通用汽车公司名列第二。而且福特是美国最大的

工业雇佣者之一，平均每年雇佣员工达24 万人。

福特汽车公司作为世界著名跨国公司之一，其经营主要是汽车和金融服

务商个部分。

汽车1991 年占总收入82％。公司在美国和其他国家生产各种轿车和卡

车，最著名的牌号是Ford、Lincoln、Jaguar。1991 年公司在美国国内市场

上占有的份额，汽车为20.1％，卡车为28.9％（二者皆少于通用汽车公司

大约4 个百分点）。除美国而外，在英国、德国、加拿大与西班牙有极广泛

的经营。福特汽车公司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巴西、委内瑞拉、比利时、意

大利、丹麦、墨西哥、日本、台湾等国家或地区均有汽车子公司，经销商在

美国有262 家，在国外有81 家。

福特汽车公司1992 年曾派出50 多个代表团来华考察和谈判。1993 年

在北京开了一个福特汽车部件展示会，展示了福特最先进的产品和技术。福

特汽车公司还拟定同中国的五大汽车公司（中汽、一汽、二汽、东风和南京

汽车厂）在上海联合建立汽车零部件研究和开发中心，使自己逐步开拓中国

汽车市场。

福特创始人亨利·福利是美国名列前茅的亿万富翁，1920 年5 月以后

的17 年半中·福特家族自己私用而从公司提取的红利，平均每天高达2.5

万美元，薪金尚未计算在内，在20 年代中期的几年中，福特的纯收入高达

5 亿美元。直到1944 年，他握有福特公司的股权58.5％，据1944 年5 月福

特汽车公司估计，福特在汽车方面的股权帐面价值就达10 亿美元，当时，

福特的财产在美国居第二位，仅次于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家族财产的总和。

美国民族向来崇拜个人奋斗成功者，而福特则是一个“民族英雄”式的

个人奋斗成功偶像。本世纪前30 年，福特的声誉如日中天，在美国国内，

他一直是美国总统候选人的最佳人选。底特律汽车城的新闻界多年业一直称

之为“迪尔本的圣贤”。一些美国大学生曾把亨利·福特列为有史以来仅次

于拿破仑和耶稣基督的第三号伟人。有3 个欧洲国家政府曾授予他奖章，许

多高等学府没予这个从未进过校门的美国人名誉工程学博士、名誉法学博士

等学术头衔。

一个南美作家在1926 年曾说过，在南美州最大的内陆国巴西的公众心

目中，亨利·福特与克伦威尔、培根、哥伦布、巴斯德和摩西齐名。

一、喜欢“解剖”钟表的天才少年技师

亨利·福利生于1863 年7 月30 日清晨4 时30 分，他的祖父乔治·福

特是爱尔兰人，为逃避家乡的马铃薯中毒和伤寒流行，随大批爱尔兰移民远

渡重洋，来到美国，经过五大湖，沿着鲁裘河，最后定居在瀑布和沼泽遍布

的迪尔本，以伐木为生。

在美国总统的行列中，第35 任总统肯尼迪和第37 任总统尼克松都具有

爱尔兰的血统。爱尔兰岛国民族所具有的生性顽强、极具野心和挑战性，在

他们身上强烈地表现出来。

亨利·福特的父亲威廉·福特最初是一名铁路工人，参加过美国中央铁

路的铺设工作，铁路铺设完毕，它又回到故乡迪尔本当了一名木匠。父亲为

福特营造的家园是相当可观的：住宅周围约90 英亩土地都是福特家的私产。

上面种植着小麦、玉米，部分土地开垦成果园和草场，放牧羊、马。草场后

面的森林里则生活着成群的浇熊、臭鼬鼠、狐狸和野兔等野生动物。

亨利·福特和父亲的关系很僵。他从小就显示出租常的机械天才，对修

理农具和拆卸钟表之类的活计情有独钟，而十分厌恶使用铁锹、锄头之类的

笨重农具以及挤牛奶、照看鸡舍之类的农活。父亲因此常常用体罚来强迫他

劳动，使得亨利·福特对父亲很是怨恨。成年后的福特在饮食上有两大禁忌：

牛奶和鸡肉。也许就是少年时代造成的影响。

但在福特12 岁时即早逝的母亲那坚强的性格，对福特却有终生的影响。

母亲生前有五个座右铭：“清洁”、“秩序”、“忍耐”、“勇气”、“锻

炼”，她自身也具备有这些优点，亨利·福特一生的奋斗历程也体现出他完

全继承了母亲的这些品质。福特谈到母亲时曾深情感恩地说：“我从母亲那

里学到了现代社会中的生存方法；母亲还教我，家庭幸福是一个人幸福的开

始；另外，母亲绝不允许我撒谎。如果我一犯戒，她就会好几天都不和我说

话，这是最令人难受的了。”

台湾武侠小说家古龙在其名著《七种武器》中，展示了一位少年游侠的

七种秘密武器。少年亨利·福特从小也有六种“秘密武器”，其实是这位机

械天才的七种玩具或工具。在福特的床头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钻孔机、

挫刀、铁锤、铆钉、锯子、螺栓和螺帽。这些工具中有几种还是7 岁的福特

自己改装制作的。

福特家里的人总是把钟表藏在最保险的地方，因为稍不留神，家里的钟

表就会被小小的福特运用他的”七种武器”拆得七零八落，即使是一些华丽

昂贵的怀表，也难以幸兔，家里新买回的农机具，一到家也往往被福特肢解

一番，看个究竟。

福特终生难忘少年时期他的两位成年朋友。这两位成年人在机械结构和

动力方西都给了他最初的兴奋，当家里人一看见福特都纷纷慌里慌张把钟表

藏起来时，家里雇佣的一名德国移民长工阿德夫却特别允许这个淘气鬼打开

自己的金表，并热情而详细地为小福特介绍金表的内部结构和原理。另一位

是底特律火车站的列车长。一次偶然的机会，福特随父亲在火车站第一次看

见了蒸汽机车，他对这种庞然大物极感兴趣，好心的列车长允许他进入火车

头，让他坐上驾驶台，小福特按动汽宙，开动车头。

回家之后，小福特立即从厨房偷来两个水壶，把其中一个放满烧得道红

的煤炭，另一个装上开水，试图用这台自制的“蒸汽机车头”推动一辆小小

的雪撬。

少年福特对制造引擎表现出了特殊的激情。后来，他在学校制造小蒸汽

引擎时，发生过一次爆炸。铜片、玻璃片、铁片四溅，福特嘴唇受伤，同伴

头部重伤，校长的眼镜被震落在地上，校园的栅栏被震得东倒西歪。

但福特一点不气馁沮丧。他事后说：“这是因为我制造的蒸汽机引擎不

够理想，在慢慢加煤的过程中不小心加过量了的缘故！并不是我的蒸汽引擎

没有希望。”

故乡的舞台显然已不够这位天才少年表演他的机械魔术了，16 岁那年，

亨利·福特第一次离家出走，去到12 公里外的底特律一家车辆厂当实习工，

日薪1.10 美元，这在当时已相当高了。但6 天以后他即被开除，因为这位

16 岁的少年修理起一些老大难的机器就像闹着玩似的，不费吹灰之力，这

使得那些者资格的工人们很没面子，他们很不高兴。

亨利·福特随即又在底特律的黄铜工厂，钟表行打临时工。在钟表行打

工时他曾萌发出制造大众化价格的手表，日产2000 只售价30 美分，但经过

精打细算，发现扣除原料费和工资，非得日产60 万只才够本！60 万只手表

卖给谁呢？在推销上这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但少年福特这些异想天开

的想法，无不预示着他日后那种大规模生产大众化汽车的福特式生产方式。

二、潜心试制第一辆汽车

福特在底特律造船厂打工时，周薪只有2 美元，靠吃花生和葡萄干以及

便宜的大豆制的面包填饱肚子，此时他对蒸汽内燃机发生了极大的兴趣，这

对他以后开发内燃引擎有很大影响，在1867 年的巴黎博览会上，德国发明

家欧特以他发明的四行程循环的自由活塞动力机名噪一时。他预言：“蒸汽

引擎过于庞大，为适应小型工厂的需要非得开发内燃引擎不可。”亨利·福

特当时也有同感，认为蒸汽引擎时代早已过去了。他立志开发出自己的内燃

引擎。

在这以后，福特还因自己出众的机械才能，被专门生产优良的移动式蒸

汽引擎的西屋公司聘为移动式引擎的示范操作员，日薪3 美元，但最终福特

还是回到故乡迪尔本，他的“发明欲”驱使他开发内燃引擎。冬天，故乡到

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农闲季节来临，福特把自己关在家里的储藏室中，以

此为作坊干了起来。

福特成为汽车大王后，他在底特律黄铜工厂打工时的一位工友回忆他独

自摸索时代的趣事：“亨利经常想着要试作一些东西。有一天，掏空钱包凑

了1.20 美元钱买了试制引擎用的金属模型。此后，亨利的脑子里产生出一

个接一个的新构想。我也成了他的帮手，但是他从未完成过任何东西，试制

蒸汽锅炉失败，白白浪费了6 元钱，这6 元钱还是我伸手向母亲要来的。后

来他又想制造可以连走8 天的手表，但仍然失败了。然后亨利又说要做船，

可是我们两人合资出钱买了木板和材料，结果还是没成功。每个星期天他一

定会说：‘这次一定要..’，但每次都是失败。”

也许因为福特经历的失败太多，所以这次为期两年的试制终于成功。他

完成了他设想的以木材为燃料的蒸汽引擎牵引机。之所以用木材而不是像

1876 年万国博览会所展出的蒸汽引擎使用煤炭为燃料，是因为福特因地制

宜，在故乡迪尔本，煤价格昂贵，农民是负担不起的。

亨利·福特制成的这台引擎机像无轨车一样大小，拖着一个装满木柴的

车厢，“呼呼呼”地冒着白色蒸汽，从福特家的储藏室里冲将出来。家人都

闻讯前来观看。燃料很快烧完了，牵引机车在地上只走了10 公尺就停住了。

大家一阵叹息，福特马上抱了一大堆劈柴丢进燃料车厢，这台庞然大物又鼓

足了劲，一边发出巨大的吼声，一边向前驶去。

福特终于开发制造出以木材为燃料的蒸汽牵引机，那是一个龙虎风云交

相际会的时代，美国产业界的一些巨人纷纷迈出了他们的头几步，在与迪尔

本隔湖相望的克利夫兰小镇，未来的美国石油大王洛克菲勤正在建造炼油工

厂，为垄断美国的石油市场作准备。在距迪尔本不远的底特律，已经发明了

电灯泡的爱迪生建造了一个火力发电厂，同时进行电力的各项研究，迎接一

个辉煌灿烂的电力时代的降生。

回故乡潜心于研究发明的亨利·福特一晃就过了3 年。在一个飘着雪花

的新年舞会上，戴着一只有四根针手表的亨利·福特，引起了18 岁的少女

克拉拉的极大注意，她一头棕色长发。一双湛蓝的大眼睛，家住邻近的绿野

村，家中有10 个弟妹，她是长女。

使得亨利·福特一下子就从众多追求克拉拉的小伙子中脱颖而出的那块

四针手表，是业余钟表匠亨利自己的杰作。表中有一根是针和一根短针是用

指示底特律地方时间的，另外两根针则能显示时已经开始实施的全国铁路标

准时间。

4 年后，1888 年4 月11 日，两人结为夫妻，这时亨利·福特24 岁，克

拉拉将近20 岁。婚后、父亲戚廉·福特给了亨利·福特40 英亩森林，想儿

子从事农业。但儿子想的是把40 英亩森林砍光，把林中的榆树、柳木、榕

木卖到底特律的造船厂去，将卖来的钱存起来。作为以后研究内燃引擎的基

金。

克拉拉对丈夫的事业和一切奇思怪想均抱以绝对的支持，她还在森林的

空地上为丈夫设计了一幢正方形的实验室。生活费用靠出卖木材和亨利·福

特帮附近城镇居民修理农具和机器来贴补。

一个周末的晚上，亨利·福特坐在餐桌前，突然疯狂地叫道：“克拉拉，

快拿纸来！”克拉拉当时正坐在客厅的风琴前，顺手抓起一份乐谱递给丈夫，

亨利·福特抓过乐谱，就在乐谱背面的空白上急速地画了一个十分潦草的引

擎简图，克拉拉上前一看，发现丈夫画的是利用旧车床的整速轮和齿轮作成

的长仅3 公分的气管，管中装有活塞，是一个相当简洁的实验型机械设计。

亨利·福特兴奋地对妻子说：“就是这个，克拉拉，这是我正在设计的汽车

构造。”

此时福特夫妇都预料不到，就是这个画在乐谱背面的引擎设计草图，日

后将成为称霸全美的福特T 型轿车的模型，并且行销全球。

福特当时所处的时代正是马车退出历史舞台而新兴的汽车正日益崛起的

过渡时代。当时对汽车流行的称呼是“无马马车”，还是以旧时代的马车为

参照来看待汽车的。“无马马车”是当时美国的时髦用语之一。

世界范围内的汽车设计师们的成果捷报频传，每一项成就都给亨利·福

特莫大的鼓舞和启发。德国人戴姆勒于1883 年开发出优越的四行程900 转

内燃引擎。戴姆勒发现：“以9％的空气和91％的汽油相混合，最终能达到

爆炸的效果。戴姆勤由于成功地研制出了汽化器，同时，他还发明了用白金

制造的新式点火装置，并研究出将气冷式变为水冷式的方法。几乎与此同时，

另一位法国人卡禾·本茨开发出了与戴姆勒不同类型的内燃引擎。1876 年，

美国人薛尔登开发出了轻型的三汽缸引擎，并申请了专利（后来这项“薛尔

登专利”与亨利·福特的T 型汽车研制发生了精彩的冲突）。1886 年，一

位名叫夏克的发明家发明了使用液化煤油的液体燃料车。道奇汽车的创始人

道奇兄弟此时也投身汽车事业，愿意为开发内燃引擎而贡献自己的青春。

这些汽车先锋们天南地北，彼此呼应，一个崭新而迷人的汽车时代即将

降临。亨利·福特已经嗅到汽车时代那芬芳的汽油气息，痛感自己对电气方

面所知甚少，而只有底特律工业中心才能提供这方面的学习和研制条件。亨

利·福特毅然决定移家底特律，尽管妻子克拉拉看着他们才盖起3 个月的新

婚之家泪流满面，但还是背着行李卷随固执的丈夫在底特律穷人区租了一间

公寓住下，她对丈夫有一种潜在的信任感，认定他一定能在开发内燃引擎上

取得成功。

亨利·福特在发明大王爱迪生的照明公司找到了工作。先是负责修理蒸

汽引擎，月薪45 美元，生活很拮据，后来调到火力发电机部门，升为工程

师，月薪调为100 美元。这满足了亨利·福特渴望接触发电机的理想。

他作实验需要水和电，于是家里的厨房被改成实验室。亨利·福特把自

己设计制作的内燃引擎放在厨房的地板上，并反复把插头插入插座，以使电

流通过燃料而发出火花。打开手制的真空管，把木桶中的汽油注入引擎，由

于在狭窄的厨房中无法放体积较大的点火装置，因此为了启动内燃引擎，不

得不用手去转动附有螺杆的车轮，而转动车轮的工作，都是由即将临产的克

拉拉代劳。克拉拉就是在这样的工作时间生下了她和福特唯一的儿子爱德歇

尔。

亨利·福特倍感形势逼人。1892 年，美国马萨诸塞州的查尔斯·杜里

埃发明了美国第一辆汽车，震动美洲大陆。1900 年，他在宾夕法尼亚的里

丁镇出售了美国第一辆电动马车，杜里埃称得上是美国第一位汽车开发者。

与他相比，亨利·福特感到自己的研制成果在美国显得有些落后。而且仅仅

在底特律附近，起码有300 名年轻技师都像他那样立志开发汽车。他们既是

亨利·福特的竞争对手，又是福特的汽车同志。

底特律的汽车同志中最领先的一位是金，他研制开发出了全美第二辆，

底特律第一辆。金是一位退役将军的儿子，在密歇根汽车公司担任设计工程

师，他开发的汽锤和火车用的刹车梁，曾获芝加哥博览会最高荣誉奖——青

铜奖。这位卓越的发明家总共取得了65 项发明专利，后来他对汽车引擎发

生了激烈的兴趣，便投身汽车研制。

1896 年3 月，金驾驶着自己的汽车在底特律试车，该车由一个内燃引

擎装置在一辆普通的马车上构成，外观其貌不扬，行驶过程中发出巨大的轰

隆声，车重590 公斤，四行程引擎，时速12.8 公里，3 马力，亨利·福特

骑着一辆自行车跟在金的“无马马车”后面，他这是生平第一次目睹汽车试

车，大开眼界，亨利·福特从这天起拜金为师。此时金28 岁，福特32 岁。

他们二人结成了非常深厚的友谊，金曾赞助了4 个真空管给亨利·福特。后

来当亨利·福特驾驶自己的第一辆汽车国家乡迪尔本时，金则骑着自行车限

在后面同行。1894 年金赴巴黎考察法国汽车之前，将自己制造的汽车零件

和图纸赠给福特，不久后，金因为资金缺乏而退出了内燃引擎的研制工作，

成了一名海军中校，并参加了1898 年的美西战争。在福特的道路上，金堪

称是一位性情古怪的怪杰朋友。

1896 年6 月4 日，福特汽车的历史开创了。这一天离亨利·福特距在

金的底特律第一辆汽车后面参观试车的日子相距不过3 个月。凌晨两点，亨

利·福特在家里的煤仓中给新车钉上最后一颗铆钉。

亨利·福特在晚年虽然成了一个没有朋友的孤独的亿万富翁，但此时创

业初期，身边聚集了一帮亲密的汽车朋友。他们有爱迪生照明公司的引擎技

师毕休普，负责点火装置的电气技师凯特。还有底特律地方银行总裁的儿子

和布料批发商之子，这两人本来都是自行车爱好者，但最终都被亨利·福特

影响成了内燃引擎狂，他们都全力协助福特造车。

“成功了，”福特和朋友们相互拥抱庆祝第一辆试制车的完成，突然，

毕休普发疯似地叫道：“亨利，我们怎么把它弄出这个煤仓呢？”

这是发明史上几乎是很传统的趣话，发明家们没日役夜地在自己的小作

坊房间里鼓捣自己的作品，作品完工时，往往已“伟大”得早已超过了门框

的面积。亨利·福特这辆车根本无法从煤仓的小门开出去。

他马上奔回家取来一把斧头，往煤仓的小门两边猛砍，终于砍出了一个

大门。妻子克拉拉和邻居们闻声纷纷前来观看。此时天还未亮，细雨纷飞。

毕肖普骑着一辆自行车在前面开路，让街上的运奶马车和行人让道，亨利·福

特则喜气冲冲地在引擎爆响声中启动汽车，驾驶着这个“怪物”，凭着车前

摇摇晃晃的微弱煤油灯光，向越来越亮的黎明驶去。

这辆汽车是一辆汽油机“四轮车”，底盆是安装了四只自行车轮的马车

架改装的；气冷式发动机有两个汽缸，是利用改造了的蒸汽机排气管制成的，

动力传送是用一根连接发动机与后轮的皮带进行的。4 个车轮和把手都是亨

利·福待手工制作的，他买来自行车的轮胎和约70 公分的车轮框，在框内

侧用钻孔机打洞，再装上自行车的轮辐。安装在驾驶座前方仪表板上的方向

盘也是亨利亲手制作的，他把船的舵柄改造成方向盘，安装了电线和按钮式

电铃，从对轴到油门之间的驱动力量，则设计了锁链带动装置。

试制这辆四行程四汽缸式汽车时，亨利·福特本打算制造二行程车。但

在实验中，发现二行程汽车容易使汽油过早燃烧，而使汽缸内活塞的移动无

法与气体的燃烧速度相配合，因此才改为制造四行程车。

这辆车速度分为两档。分别为时速16 公里和32 公里，若再加上空转装

置则共有3 档速度，车体重227 公斤，相当于两个美国重量级拳击手加起来

的体重，非常轻便。但这辆车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即是没有后向齿轮，只能前

进，不能后退。需要倒转车头时，需用两三个人把它抬起来才能改变方向。

但这第一辆车已达到了亨利·福特最初设想的速度，他接着构想是将煞

车器和点火装置进一步改进，此时亨利·福特仍是爱迪生照明公司底特律分

厂的雇员，他“不务正业”研制引擎和驾驶着他那辆轰隆作响的“破车”载

着妻子儿子到发电厂上班，引起厂长强烈的不满。

一次在纽约曼哈顿岛召开的总公司代表大会上，底特律分厂厂长特地把

亨利·福特介绍给了爱迪生。厂长试图借福特已经作出的内燃引擎汽车来试

探爱迪生的反应。若爱迪生赞许那么厂长自己也能沾点光。若爱迪生否定这

种试制车，那就会让福特受到一次应有的打击，自己也出了一口恶气。

亨利·福特被介绍给了爱迪生：“这位就是前一阵子在底特律研制内燃

机引擎汽车并且试车成功的亨利·福特。”亨利·福特被允许坐在大发明家

旁边讲解自己的内燃引擎汽车。福特跃跃欲试，兴奋极了，他大声地开始解

说。一向以爱打瞌睡著称的爱迪生破例地抬头发问。他的问题十分准确，堆

称行家里手。

“点火装置是爆发式的，还是接触式的？”爱迪生这个问题正是关键所

在。

“我是试着用半接触方式实验的。本来是用活塞的移动来调整开关的，

但现在我正在考虑采用其他方式。”

面对爱迪生一个又一个非常老练的问题，福特边回答边一身冷汗。最后，

爱迪生结束了他那没完没了的提问，拍着桌子喊道：“好的！福特先生！继

续这个实验吧！电气汽车的电瓶太重，蒸汽汽车的汽锅也是！而你的内燃引

擎车就像自己扛着发电厂走一样，构想很不错！”

亨利·福特受到爱迪生赞扬这事非常重要。福特信心大增，感到自己毕

竟是正确的。福特从纽约回去以后，试着开车回故乡迪尔本，好友金骑着自

行车跟在后面。这次福特开着自己试制的汽车回乡，受到父亲和乡亲们极大

的冷遇。“怪物”汽车一路颠簸地行驶在乡村小路上，在到达福特父亲的农

场时，许多马匹因受惊而乱成一团，汽车开到家门口，老父亲和村民们都绷

着脸。福特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又驾车返回底特律。

老父不能原谅儿子弃农从工，更不能容忍的是，儿子为了内燃机的研究，

将父亲送给他的山林弄成了光秃秃的，所有的树都砍伐卖光了。媳妇克拉拉

也跟着他受累，以至于生了一胎后就再也没有生育了。直到爱迪生赞扬儿子

的消息传到迪尔本，老父亲才改变态度，表示愿意出资赞助儿子的汽车制造。

但亨利·福特拒不接受，福特1 号车出过一次小事故，有一次当亨利·福特

载着妻子克拉拉上街时，撞倒一位行人，幸好在这个人跌倒时，车便立即刹

住了，由于车身轻，所以没酿成悲剧，即使如此，这也是底特律历史上的第

一次汽车交通事故。后来亨利·福特这第一号车以200 美元卖掉，以筹措第

二号车的试制基金。

到1899 年，福特已成功地制造出三辆汽车，成为这一领域公认的先驱。

三、开发T 型大众车

亨利·福待处于实验阶段的汽车，引起了底特律一些嗅觉灵敏的投资者

的兴趣，他们看准投资汽车有利可图，便在1899 年成立了底特律汽车公司，

拥有资金15 万美元。股东包括底特律的大银行家、木材商和市长。福特分

文未出，却拥有若干股，并且被聘为总工程师，但当时福特主持制造的汽车，

是一种不合市场需求的昂贵赛车，销路不好。福特后来说道：“我终于明白

了所谓的公司不过是以赚钱为目的而创办的，我发誓再也不听命于人。在我

辞职后，底特律公司开始制造凯迪拉克车。我则另外租了一同小仓库作为工

作室。这是一个砖造小仓库，在这里，我静心思考何种汽车才是我需要的。

对我来说，这间小仓库是极为重要的实验室。”

这时赛车在美国已成为最时髦的娱乐竞技项目，男人们利用赛车赌博，

投下巨额赌注。方兴未艾的赛车已取代了以前时髦的赛马。当时美国赛车分

为竞地和竞速两类，最高奖金高达一、二万美金。

亨利·福特在他的小仓库里决定了自己的开发路线，目标是轻型的大众

车，为了以飞快的车速在战略上抓住大众的心，必须先试制赛车。这种赛车

绝对不允许引擎方面有任何缺陷。

这次福特在研制赛车上花了5000 美元，这在当时堪称一笔巨款。1901

年10 月10 日，福特驾驶着自制的赛车参加了底特律的一次全国规模的赛车

比赛。这次比赛规模宏大，赛车群发出的噪音和排出的废气，使附近农场的

马匹大为受惊。

在1 英里的竞速赛中，福特以普通车参赛，结果跑在了最后。最后一场

10 英里竞速赛，福特驾驶新车大显身手，10 英里用13 分23 秒跑完，大获

全胜。福特钻出新赛车，从头到脚满身油渍。在场一位新闻记者说他“连领

带也像在猪油里煎过一样。”新闻界称誉他是“全美第一流的司机”，评论

他的赛车性能“妙极了。”商业杂志《无马时代》称福特为“速度之魔，”

底特律汽车城的居民把福特当英雄看待。

但福特对这辆车并不满意，决定制造两辆更快速的拥有80 马力的大型

四汽缸赛车。福特又在他的作坊里废寝忘食地干了起来。两辆车的名字他都

取好了，一辆鲜黄色，叫999 号车，另一辆鲜红色，叫亚罗号，新的高速赛

车的引擎、机制，油箱都露在外面，车身长10 英尺，引擎回转速度每分钟

1500 转，只有一个坐位，样子古怪。前胎宽34 英寸，后胎宽36 英寸。

1902 年10 月，在格罗斯——鲍因地举行汽车大赛，福特的999 高速赛

车正式出场。这是一辆引擎喷吐火舌的大型高速赛车，由于车速太快，连福

特都不敢开全速。福特在赛前驾驶该车绕场一周，怪物似的999 号车发出恐

怖的巨响，福特的白衬衫满身油污，惨不忍睹。接着由福特聘请的全美自行

车冠军奥斯菲尔德驾驶999 号车参加5 英里竞速赛，奥斯菲尔德一车当先，

灵活大胆，获第一名，把第二名一辆叫子弹号的赛车甩出半英里之外。这场

比赛使福特和他的999 车型威名大震。

亨利·福特此时一味醉心于大型高速赛车实际上对他是不利的。他此时

已人到中年，这种高速赛车毫无商业实用价值，他在全国的名声居然成了“那

个开高速赛车的魔鬼福特”。幸好此时底特律一个煤炭商马尔科姆森邀请福

特合伙创造一个新的汽车公司，才把福特从追求高速的疯狂之路上拉了回

来。

马尔科姆森是一个性情温厚的教会主教，他负责筹款，福待负责制造实

用的车型。1903 年，福特公司诞生，由银行家兼制造商格雷任总裁，马尔

科姆森任司库，福特任副总裁兼总经理。公司资本主要来自马尔科姆森和格

雷，共2.8 万美元。福特则带者自己的智力和名气入股。

福特对于投资理论有独到的见解，上次与人合伙办底特律汽车公司以失

败告终，这次福特则十分谨慎。他对此说道：

“当时我对于商业上的投资理论体系一直感到无法理解。投资家们都认

为，在经营事业上投下一定的资金，从而生出相当于银行利率似的收益，这

是理所当然的。可这种看法却正是生意失败的根源。我认为，金钱对于事业

的意义只在于用这些钱去购买工具、机械，并进而生产物品罢了。那些想从

投下的资本中立即获取利润的资本家们实在应该另寻他路，像存放银行什么

的，而绝不可在商业上投资。这也就是说，投资者应期待从生产以后所获得

的利益中得到自己的那部分，在生产进行过程中就企图获利的观念是错误

的。”

亨利·福特负责车型开发，单枪匹马在小作坊里敲敲打打已经无济于事

了。福特雇佣了12 位具有丰富经验的货运马车制造工匠。日薪1.50 矣元，

他还向底特律最技艺超群然而又喜欢醉酒闹事的道奇兄弟订购精良的车体骨

架和引擎。

此时整个美国已更深入地迈向了汽车时代。1898 年当福特正在试制2

号车时，美国汽车总数还不到50 辆，短短的五年后，国土辽阔的美国汽车

普及率竟然超过了欧洲。突破了100 辆大关。1900 年3 月，美国首座汽车

工厂奥斯摩比汽车工厂竣工，厂址在底特律杰弗逊街，只有3 层砖楼，正立

面宽度50 公尺。纵深18 公尺。新工厂前方树了一个巨大的标语牌。上书“世

界最大的汽车工厂。”这家工厂1901 年生产100 辆汽车，3 年之中，一直

领先于福特汽车。

以奥斯摩比汽车公司为首的汽车行业顿时群雄四起，互相竞争：在俄亥

俄州有派克公司，在海岸康涅狄格的一位南北战争的前陆军上校波夫，推出

每辆售价1250 美元的6 马力汽车。印弟安纳州的欧文公司以生产大众车为

目的，纽约州的世纪汽车公司的轻型车售价750 美元。底特律的别克汽车公

司也在1903 年推出了自己的拳头产品——凯迪拉克大型豪华车。

此时底特律逐步集中了美国工业的引擎和零件的厂家，还逐步集中了在

全美各地陆续成立的汽车公司的卫星厂。群雄并起的汽车制造商既给亨利·福

特造成莫大的压力，也给他带来莫大的动力。逐渐形成的底特律汽车工业中

心的种种便利条件，也为正在起飞中的福特汽车提供了良好的客观环境。

1903 年，亨利·福特汽车公司开始大批量生产汽车，公司收到了堆积

如山的零部件以及道奇兄弟的机械厂制造的汽车底盘和引擎。亨利·福特看

着这些宝贝疙瘩，喜气洋洋，带领各位工程师，机械师和装配工开始进行引

擎测试。然后在底盆上加装铁板，并分别装上引擎及零件。

新车迅速装配出来，福特用脚踢了踢车轮，像给自己的儿子命名似的说

道：“这辆车就叫A 车吧！”大家一致通过福待的提议。就这样，福特公司

的第一辆A 型车就开动了起来。这辆A 型车属小型车，宽1.8 公尺，长3 公

尺，有两个汽缸，8 马力的引擎，时速48 公里，车体后都有篮型小座位，

车篷可以从座位拉出，是一辆附有车篷的敞篷轿车。

这辆车有两个缺点：点火装置不够灵敏，当时使用的是干电池方式；刹

车性能较差。但福特仍对其赞不绝口：“这辆车太棒了！绝对不比其他公司

的差，只要稍稍加强生产，一定能达到日产15 辆的目标。”

但此时这辆新车的买主还不知在何方。福特汽车公司资金已临困境，银

行存款只剩223 美元。装配厂的房东不断催讨房租，道奇兄弟前来追讨引擎

和车体的货款更是咄咄逼人。只醉心于汽车研制的福特对这些事毫不感兴

趣。结果只好由负责财务的马尔科姆森出马，亲自去房东家拜访周旋。善于

辞令的马尔科姆森堪称高手，他不但使房东答应延期付房租，而且还从房东

处借来5000 美元这样一笔巨款。

福特公司终等来了第一位顾客，一位芝加哥医生买下了第一辆没有车篷

的A 型车，售价750 美元，有车篷的则是850 美元，这便是日后A 型车的定

价。财务马尔科姆森迅速为福特算了一笔，展示公司的辉煌前景：每辆A 型

车以750 美元卖出能有100 美元利润，如果大批量生产，每辆车起码也可赚

250 美元。

马尔科姆森一周之内卖出四辆A 型车，随即用刚赚到的钱在密歇根附近

各大报刊大作广告：“福特A 型车有着强劲有力的引擎，无论你在何方。它

都能安全舒适地送你回家。”

马尔科姆森对外大张旗鼓的广告宣传，给负责生产的福特带来的是更大

的压力。1903 年秋冬季，福特泡在工厂，每天工作达16 小时，保证销售额

和装配线的稳步上升和运转。道奇兄弟制造的650 套组件，亨利·福特到1904

年春天才使用装配完，650 辆A 型车开出工厂。

650 辆汽车可获利润10 万美元，但客户的抱怨也频频传来：漏油、热

度过高、汽化器故障。福特大为震惊，亲自率工程师到客户和代理商处修理

调查。结果发现故障全出在道奇兄弟的产品上。福特叫来一向趾高气扬的道

奇兄弟，对他们一阵臭骂：“太不像话了！你们居然在交货之前不验货，我

一毛钱都不付给你们。”以恶脾气和好技术著称于底特律的道奇兄弟这一回

破天荒低声下气地向福特道歉，承认是他们的错，订单太多，产品毛糙，次

品的货款决不要福特公司支付。

福特公司的A 型车既实用，又便宜，与过去福特造出的1 号车那种大型

高速赛车不可同日而语。开张15 个月，就卖出一千七百辆，扣除税收及扩

大再生产资金，净剩红利高达10 万美元，相当于实收股金的3 倍。

出乎意料的成功使马尔科姆森决策失误，他又铺开一个大摊子，在福特

公司外再独资建一个汽车厂，生产一种高价豪华型车，价格在一千到两千美

元之间。1906 年这种豪华车出厂，但销量极差，马尔科姆森为此负债累累，

不得不将自己所占的股份全部卖给福特和另一个股东柯恩斯。由于此时福特

声誉日增，他们两人轻而易举地取得了十多万美元的银行贷款买下这些股

票。从此，福特的股权从25.5％上升为58.5％，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总

裁格雷去世后，福特继续任总裁，柯恩斯亦继任财务总管。福特负责生产，

柯恩斯负责销售，两人配合默契，产销两旺，当时一季可销5 千辆A 型车，

仅议公司股票面值推算，净盈利率为3l0％，四年间共分现金红利31 万美

元。

1906 年推出豪华车，福特也一时头脑发热，这完全违背了他立志开发

大众车的初衷。这一年豪华车严重滞销后，福特赶紧扭转生产开发路线，第

二年即经济大萧条的1907 年，福特公司重新生产1903 年推出的A 型车，结

果大为成功，畅销一时，别的汽车制造商负债累累，福特汽车公司却获利125

万美元，福特本人也因决策有功，月薪从300 美元提高到5 千美元。

福特公司的迅速发展，引起了其他制造商和金融家的嫉恨，于是爆发了

福特与“塞尔登发明专利”之间的激烈冲突。

塞尔登是一名美国人，他从耶鲁大学中途退学后，居住在纽约，立志成

为一名律师。1870 年后期，他忽然对汽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最初被老

式的蒸汽引擎所吸引，但很快又把目光投向新兴的内燃引擎。1876 年，塞

尔登开发出了轻型的三汽缸引擎，并申请了专利。塞尔登在美国汽车发展史

上确有建树，但他却从没制造过半部汽车，奇怪的是联邦政府授予了他一项

无所不包的汽车发明专利权。他那种“纸上的发明”实际不过是以蒸汽、电

力、石油为动力来制造汽车引擎的构想罢了。

纽约一伙金融家出资20 万美元买下塞尔登的专利，这些金融家组织了

特许汽车制造商协会，规定只有承认塞尔登专利，并将本厂年销售总额的1.5％作为专利费上缴给协会，厂家才有权生产汽车。福待对存有诸多疑问的塞

尔登专利一直嗤之以鼻，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他公开宣称德国人欧特开发

的年燃引擎是福特汽车引擎追求的原设计，和塞尔登的发明专利毫无关系。

晚年福特对此次冲突评论道：

“我的人生道路是坎坷不平的。我们受到了由汽车制造商协会这个市场

独占团体引起的塞尔登专利事件的沉重打击，乔洽·塞尔登——一个住在纽

约的律师，1819 年向专利局提出专利申请，但他却在16 年后的1895 年才

拿到许可证。虽然不少美国人都对研究内燃引擎感兴趣，我也不例外，但是，

塞尔登的观点含糊不清，却得到专利许可，这实在令人费解，塞尔登只是以

简单的观点提出专利申请，但却从没有进行实际研究来实现他的‘发动机驱

动车轮’的观点，相反，我制造的引擎与塞尔登的想法截然不同，因此，对

我提出控诉、兴师问罪的并不是塞尔登本人，而是汽车制造商协会的那一撮

人，他们千方百计想把我逐出新汽车市场，自己独占。”

汽车制造商协会来势凶猛，全美有9 家汽车制造公司都与其妥协谈和，

乖乖地上交专利费。福特拒不加入该协会。也拒付专利费。

同时仍然生产自己的汽车。有一次在该协会的一次例会上，协会的发言

人正大肆强调塞尔登专利的绝对性时，列席代表柯恩斯打断发言人的讲话，

高叫道：“让塞尔登拿着他的专利见鬼去吧！”同时在场列席的福特又补充

道：“我的朋友柯恩斯已经代我答复了你们。”

二人公开向协会挑战，激起了协会的反扑。汽车制造商协会随即向联邦

法院控告福特公司侵犯了专利。福特被传到法院出庭对质。联邦法院宣布塞

尔登专利有效，适用于包括福特公司在内的所有汽车制造公司。攻势凶猛。

福特难以招架，初战失利，一时福特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最后甚至被迫无

奈宜称妥协：“谁有300 万现金就把福特公司卖给谁！”

汽车制造商协会在全美有很大的势力，各地的汽车展览基本上都受其操

纵，所以福特难免势单力薄，大受孤立。

此时福待公司的B 型车正待推出，而汽车制造商协会在麦迪逊花园广场

举行的汽车展，正是展示一切新车的最好场所和时机。只要福特的B 型车一

参展，绝对轰动一时。但汽车制造商协会拒绝福特公司的汽车参展。

福特只好求助于费城财团有关人士从中斡旋，经过很大的努力，汽车制

造商协会才勉强允许福待的B 型车参展。但展示场地是根本无人光顾的地下

室中堆置煤炭的黑暗A 仓库。

福特一回到底特律，就布置了一场自己的展览，轰动全国。福特命令部

下把亚罗号从仓库重开出来，换装B 型车的引擎，亚罗号是福特早期制造的

两辆大型高速赛车硕果仅存的最后一辆，当时与另一辆“怪物”赛车999 号

是一对双胞胎。

福特把展场定在坚冰封冻的克雷尔湖，清晨寒气迈人，满天鹅毛大雪纷

飞，鲜红色的亚罗号静静地停在湖畔如箭在弦上。福特坐在驾驶座上，旁边

助手座上坐着一位名叫哈夫的年轻技师。后座上坐着福特的妻子克拉拉和10

岁的儿子爱德歇尔。

湖畔聚满大批记者。福特双手提着5 加仑（约19 公斤）汽油注入油箱。

公司职工穿着冰鞋已在湖面撒满煤灰。

亨利·福特驾车慢慢爬上湖堤，缓缓下行到结冰的湖面上。突然，他大

吼一声，红色的亚罗号引擎轰响，如离弦之箭向湖心窜出。这简直是一次玩

命的竞速赛。银色的冰花从车身两边飞溅起来。福特沉着冷静、拚命握紧方

向盘全速行驶，最后在另一侧湖边稳稳煞住了车，大获成功。

福特这次仅用了39.4 秒的时间，就跑完了一英里路程，车速超过了每

小时90 英里，创造了非官方的世界记录。为了欢庆这个胜利，福特和同志

们在湖面上生起篝火，吃了一顿美味的烤麝香鼠野餐。

次日，底特律各报纷纷报道：“福特B 型车奔驰在冰冻的克雷尔湖面上，

时速144 公里，刷新世界纪录。”第三天，福特公司的B 型车广告则在各报

宣称：“未缴不当专利费的福特B 型车，速度快、价钱低，是大众的汽车，

不是赛车用的奢侈品。”“此乃大马力双缸汽车，陡坡泥路畅通无妨。设计

者系创世界纪录之天才发明家，他的智慧使本车物美价廉，可靠耐用、举世

无双。”

亨利·福特后来对这种广告解释道：“因为当时汽车制造商协会曾经扬

言，那些买了违反专利权的福特汽车的买主都要被起诉，所以，如果我们在

法庭上败诉，那么买福特汽车的人也许会害怕。如果能胜诉，那将是福特汽

车普及的最好宣传。我们自信可以打赢官司，市场独占者们的气焰是不会持

久的。”

福特在马尔科如森退出公司后还研制开发了一种N 型低价车。售价500

美元。这种车的秘密在于采用了坚韧的钒钢，钒钢强度高而重量轻，车子开

起来省油。但当时美国的钢铁厂不能生产钒钢，它需要数千度的温度，而美

国使用的平炉最高温度才2700 度。

福特专门雇来一个懂得生产钒钢的美国专家，并且接洽了一家小型钢铁

公司作合伙人，保证在生产钒钢的过程中若有任何损失一概由自己赔偿。

普通钢的抗拉强度是7 万磅，而钒钢可达到17 万磅。一本汽车杂志载

文说：“N 型汽车是最优良的汽车。N 型汽车占有这一最重要和最有利的位

置，是由于它提供了由汽油发动机驱动的低成本汽车的第一个实例，这种发

动机有足够的汽缸在曲轴每转动一圈时给予曲轴以推动力，它制造很巧妙，

并且可以大量生产。”

从A 型车到S 型车，福特在5 年间一共推出了8 种车型。A 型车是1903

年生产的，只有两个汽缸，座位狭窄。最大的缺陷是发动机的性能较差。1904

年推出具有24 马力的B 型车和二汽缸的C 型车。C 型车的散热器外露在车

身前面部分。

5 年之间，从A 型到S 型车，福特按照英文字母A、B、C、F、K、N、R、

S 的顺序，总共生产了8 种车型。在这8 种车型中，只有K 型车是有6 个汽

缸的敞篷车。从2 个汽缸到6 个汽缸，从8 马力发动机到40 马力发动机，

从有篷车到无篷车，福特汽车在稳步中向前发展，直到1908 年，迎来T 型

车生产的高潮。

福特开发研制的T 型大众车以标准化、规格化为日标，其产生的时代大

背景则是美国南北战争掀起的工业革命。南北战争期间，林肯的北方军队对

军鞋的急剧需要，导致了用机器大规模生产皮鞋的生产模式，日产300 双，

改变了过去那种手工制作，同时，由于军服的需要量巨大，也刺激了大规模

的缝纫工业的发达。南北战争后到19 世纪末，自行车、打字机、电话都采

用大批量生产方式进行。更为重要的是，纽约六家报社于1948 年开始共同

使用电报线路，共同组建通讯社。到1909 年，又出现了第三个通讯社。当

时以这三大通讯社为中心组成的美国国内电报系统，实际通讯能力已超过了

8000 公里，从此美国进入了大众传播时代。

福特在这种时代条件下推出的T 型车，也赶在了时代浪潮的前端。早在

1905 年，福特就从法国进口了一辆著名的雷诺大众型轿车，把它拆得七零

八落，逐件检查观摩，试图借鉴生产一种标准化的万能汽车。1906 年前后，

福特下定决心，生产一种标准化、统一规格、价格低廉、能为普通大众接受

的新车型。

福特坚信：自己公司的汽车产品如果不制成像“别针、火柴和面包”那

样的统一规格，大规模、低成本的生产就永远遥遥无期，生产过程的混乱状

况就无法克服。他把福特公司的开发方向定为不是着眼于那些富豪和体育明

星、而是致力于生产一种普通公民都买得起的通用、万能型汽车。它的引擎

是活动的，可拆下来临时用来锯木、汲水，带动农机和攒拌牛奶。

在福特主持下，福特公司的经典名车T 型轿车问世了，1908 年，福特

宣布，他的公司从今以后将只生产一种汽车，即T 型汽车，它集中了福特公

司以前所有各种型号汽车的最优良的特点。在研制T 型车时，福特在汽车性

能上刻意求工，一切从实用出发。T 型车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装饰和可有可

无的东西，百分之百的质朴实用。它实际上是一种“农用车”。后来经改进，

将一种附加设备与它连接起来，即可带动皮带传动或农机具进行工作，是一

种标准的通用车。

福特谈到他的决定时说：“我觉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今后只生产

T 型车的。推销人员当然看不到一种单一型号的汽车会在生产中带来什么样

的好处。不仅如此，他们也并不特别在乎这一点。他们认为，我们的生产本

来已经够好的了，有一种非常肯定的意见认为，降低销售价格会影响销售量。

因为这会赶跑一些需要高质量车子的人；而对于那些人，是没有人能取代他

们的。”

福特T 型车无论外型、颜色完全一致，顾客易保养，产品统一标准化，

产品价格也大为降低。T 型车的机械原理很简单，只要稍加学习训练，所有

的人都会很快地驾驶它开上大街。它价格便宜得使人喜出望外，每辆以九百

五十美元出售，而且随着销量逐年增加，价格也逐年下降。

逐年增加的销售量逐年下降的销售价

1909 —— 12292 辆1909 —— 950 元

1910 —— 19293 辆1910 —— 780 元

1911 —— 40402 辆1911 —— 690 元

1912 —— 78611 辆1912 —— 600 元

1913 —— 182809 辆1913 —— 550 元

1914 —— 260720 辆1914 —— 490 元

1915 —— 355276 辆1915 —— 440 元

1916 —— 578036 辆1916 —— 360 元

1917 —— 802771 辆1917 —— 300 元

美国农民、黑人、低收入家庭都买得起T 型车。它构造精巧、轻盈便利，

又坚固耐用。T 型车推出后，福特公司又特意聘请车手驾驶T 型车在美国大

地各种地段勇闯难关，T 型车结果征服了一切艰难得令别的车型举步维艰的

各种路段，名声大震。

当时正是马车时代的末期，各大汽车公司的汽车都面临着征服马车时代

遗留下来的马路的难题。在广阔的美国内地，根本找不到一条橡模象样的公

路，至于山区的道路就更加今人里而生畏，有些地方根本没有路。一般汽车

在各州极其复杂的土路和危险陡峻的山路上，都纷纷退缩不前，瘫在那里。

而福特的T 型轿车却大显神通。

它的每个零件、每道装置都是针对一个马车时代向汽车时代过渡的道路

状况设计的。T 型车的底盘高，可以像踩高跷那样顺利通过乱石累累或沼泽

密布的路面，越野性能极好。

1909 年举行了从纽约到西雅图梭跨北美大陆的汽车竞赛。T 型车在众多

赛车中大显身手。这是一次路程遥远，路况复杂，横跨沙地、泥潭、砾石滩、

腐殖土壤，T 型车经过艰难而卓有成效的拚搏，终于第一个到达终点。一下

子从各家汽车制造商的赛车中脱颖而出，在综合性能上使它们望尘莫及。

1912 年，福特公司的司机，又驾驶T 型车穿越从达拉斯到圣安东尼奥

的开阔地，获得农田车越野赛一等奖。同年，另一名福特公司的司机驾驶一

辆T 型车，战胜阴雨酷热，征服了西部地区的科罗拉多州大峡谷。大峡谷地

带的路况如此之差，以至于福特T 型车的驾驶员有时不得不兼任爆破手，用

炸药在山石陡峻的坡段炸开一条车道。大峡谷之役的辉煌胜利，使福特T 车

名扬全国。同时，T 型车还在各类爬坡比赛中屡次夺冠，令同行及顾客们心

悦诚眼，声誉如日中天。

福特公司的广告师还为T 型车设计了十分浪漫的广告。底特律的市民每

晚在华灯初上时，都能在老底特律歌剧院屋顶上，看到T 型车的霓虹灯广告

牌。上面先显示“请看福特T 型车驶过”，随即显示一位长发飘飘的娇艳时

髦美女坐在一辆疾驶中的T 型车中，车轮飞转。

T 型车的销售战略也十分精彩，1908 年亨利·福特和柯恩斯秘密地策划

了T 型车销售。受美国利用商品目录进行邮购交易的方法影响，福特公司秘

密地印发了T 型车的商品目录，T 型车的照片也附印其上，然后秘密地将这

些目录散发给福特汽车的主要经销商，目录附有详细的说明书和价格表。经

销商们都十分欢迎这种奇妙的做法。

商品目录上的T 型车较尚未售完的R 型车和S 型车，是介于有篷车和敞

篷车之间的一种造型，款式更加新颖。

商品目录还强调T 型车的几大显著特点：一是使用了软质坚固的钒钢合

金材料制造。二是四个汽缸都在由两个半椭圆形的钢板支撑着的同一个铸模

内，发动机体积较小。三是变速器全部隐藏在车体内，不像以前的车型露在

外西。四是方向盘设计安装在左边，与欧洲车方向盘的位置相反。福特给经

销商们的定价只有825 美元。

福特公司的工程师们此时都松了一口气。回想当初试制开发T 型车时，

工程师们在福特公司的秘密设计室里夜以继日忙碌着，福特的一句话“大量

生产价廉、轻巧、马力强的大众车”，成了设计者们的奋斗目标和宗旨，也

成了福特公司的格言。

最初，亨利·福特对于自己这班人马究竟要设计制造什么样的T 型车，

并没有明确的指示和方向。直到1906 年，T 型车的原型N 型车的生产步入

正轨后，福特才下令：

“制造四汽缸、20 马力、引擎一体成型的闭锁型引擎。采用二进、一

退的行星齿轮装置，并且用质轻而强韧的钒钢来制造车体。引擎必须规格化，

使对机械不熟悉的一般大众也可以操作、修理。”

亨利·福特1908 年10 月1 日正式拉开T 型车广告销售攻势，世人震惊，

堪称史无前例的创举。各大报纸、杂志大篇幅的广告对公众轮番轰炸。还在

全美展开了空前浩大的邮寄广告方式。福特公司还利用最快捷的电话和电报

方式向消费者推销。

次日清晨，即10 月2 日，1000 多封邮寄来的汽车订单雪片似地飞向福

特公司，接下来，订单更是多得用麻袋装，销售部的工作人员全都累得瘫倒

在地。这些纷纷而至的订单也向福特公司提出了新的挑战，只有提高生产能

力，才可以满足现有的需求。

T 型车简直卖疯了，受到社会各阶层的广泛欢迎，特别是小镇和农村的

欢迎。仅用了一年时间，T 型车就跃居各类畅销车的首位，成为头号盈利产

品，一年内销售了1.1 万辆。福特公司在销售量和利润上，都超过了其他制

造商。从1908 年起，福特T 型车很少外出兜售，而是顾客自己找上门来购

买。

柯恩斯在福特T 型车的发展中也功不可没。随着公司销售量的增加，柯

恩斯为了降低成本，总是通过谈判从零件制造商那里取得最优惠的条件，以

低于成本的价格买到零件。柯恩斯还设法使分摊到每辆车上的运输费用大大

减少，从而开辟另一个新的利润来源。最重要的是，柯恩斯到1912 年已网

罗了7 千名销售商来推销福特汽车。他先是到各市镇去，去当地银行存一笔

款子，要银行贷款给该市镇新涌现的福特销售商。然后，柯恩斯给销售商运

去一批汽车，要他们必须卖出。亨利·福特也告诫销售商：

“一个销售商或一名推销员应当有一张他的辖区里每一个可能成为汽车

买主的人的名单，包括那些从来没有买车念头的人。然后，如果可能的话，

他应当亲自拜访，至少也要通过写信向名单上的每一个人兜揽生意，做出必

要的记录，了解你兜揽过的每一个居民有关的汽车的情况。如果你的辖区太

大，微不到这一点，那说明你要缩小这个辖区。”

这证明福特不仅是制造和开发汽车的大师，同时也深谙销售之道。1914

年，福特甚至采取了给顾客回报的做法，每个顾客给回扣50 美元，这使福

特公司一年总共要开支1550 万美元。但这换来了四面八方对T 型车的赞扬

之声，甚至美国国家税务上诉委员会也在1928 年评价道：

“T 型车是一种很好的经济实惠的车子。它的声誉极好，在1913 年已

完全确立了它的地位。各阶层的人都使用它。它是市场上最便宜的车子，而

按它的价格来说，它的实用价值又超过任何别的车子。由于价格低，对它的

需求大大超过任何别的车子。按它的价格，大多数人都买得起，因此，大家

都争相购买。市场的需求量比任何别的公司的车子都大。”

但“塞尔登专利”像幽灵一样一直缠绕着福特公司的发展。T 型车的辉

煌成功使全美汽车制造商协会更加紧对福特的围攻。但福特一向是个不轻易

屈服的人，在首战失利后他一直向上一级法庭上诉。1911 年，联邦上诉法

庭宣布“塞尔登专利”不适用于福特T 型车。福特终于获胜，而且使这次胜

诉成了T 型车的最佳广告，亨利·福特高兴地说，“这次事件把公众的注意

力吸引到福特汽车公司，亏损的只是其他所有竞争者。”

截至1909 年3 月31 日，也就是T 型车销售后的第6 个月，福特公司共

卖出2500 辆T 型车。这时，福特立即下令改变T 型车的颜色和外型。一改

过去单调的黑色。根据车的用途将车漆成三种颜色：充满活力的红色旅行车、

朴实实用的灰色大众车和高雅气派的绿色豪华车。

福特T 型车前面镀铬锃的散热器上，镶嵌着一个经过注册的“福特”商

标。这个商标设计制作得十分醒目，800 公尺外就能清楚地看到，十分美观

大方。

福特T 型车所掀起的汽车普及潮给美国人及美国大都市都带来了前所未

有的好处。在汽车普遍使用前，纽约市的大街上每天要洒流6 万加仑的马尿，

250 万磅马粪，倒毙40 具马匹尸体。

福特T 型车制车艺术所追求的经济目标是一加仑（约1.78 公斤）汽油

可跑35 公里，并且时速75 公里，最后使每辆T 型车的成本降到260 美元。

T 型车自1908 年问世以后，到1927 年停止生产为止，整个19 年间，

总共出产1500 万又7033 辆，创下前所未有的喜人纪录。西德福特厂的金龟

车远不能和福特T 型车相提并论，金龟车在发售的第21 年才突破1000 万辆

大关。另外，后来曾使美日之间贸易关系紧张化的“元凶”日本汽车，对比

美国汽车的年输出量，把丰田、日产、本田、三菱、铃木等几家加起来，不

过只有230 万辆。而福特汽车在其顶峰期，世界汽车市场的68％都属于T

型车。

四、首创汽车流水装配线

世界汽车制造史上的“福特生产方式”，即大规模低成本用流水装配线

生产汽车的模式，曾深刻地影响了人类的产业进程，是汽车制造方式上的一

次革命。举世闻名的另一种汽车生产模式“丰田生产方式”，也是得益于对

福特生产方式的借鉴和学习。

美国芝加哥是全美肉类食品工业中心。这里的机械化屠宰场由一条条流

水线组成。一头头活牛被赶进屠宰流水线的起点，到流水线终端时，整牛已

被分解成一块块“零件”。

这样的肉类食品工业屠宰流水线是福特汽车流水装配线所借鉴摹仿的直

接样板。芝加哥的屠宰流水线是将一头整牛一块一块肢解成“零件”；而福

特创造的汽车生产流水线则是将一个个汽车零部件组合成一辆整车，二者的

流程刚刚相反。

后来福特汽车公司在底特律比格顿大道上的总工厂是租赁别人的房产，

经过修缮改建后，只是个汽车装配厂而已，而福特汽车的发动机、车身、零

件等差不多都是以外包方式在福特汽车公司的各卫星厂加工生产的。如第一

批A 型车的引擎和车体就是向道奇兄弟的机械加工厂订购的。但长此按如此

模式生产，是难以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的，底特律汽车城别的汽车

制造商已纷纷投巨资兴建了现代化的工厂，如别克汽车公司的新工厂就在比

格顿大道附近，非常现代化，但它和另一家奥斯摩比汽车公司在火灾后重新

建立起来的新工厂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语，而且此时别克汽车公司的誓言是：

“一定要超越奥斯摩比和福特汽车公司。”

市场上对T 型车的需求量急剧增长，而福特公司此时还是靠技术精良的

技工手工组装，福特渐渐意识到这种原始的生产方式：组装技术与工序应该

和马车一样退出历史舞台了。根据他对芝加哥屠宰业流水线的考察和启发，

享利·福特下令道：“向外采购引擎和零件的方式应停止使用，此后要改为

引擎、零件的装配拼装流水作业的方式。”

亨利·福特从各处挖了几位管理和设计高手来实施福特公司生产方式的

转换。第一位是法兰德斯，1905 年即被福特公司录用，在贝尔比大道新成

立的福特公司的装配工厂担任N 型车的设计工作和生产管理。

法兰德斯不仅仅是一名精明的机械商人，而且也是引导美国产业走向大

量化生产制度的一大非凡人物。他出生于美国东北部的弗莱蒙特州，曾担任

过胜家牌缝纫机的对外业务员，为了标准型缝纫机的大量制作，亲自订购铁

和钢材等物。他对原材料的大量采购很在行，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降低成本。

还是在制作胜家牌缝纫机时，他就提出并实践了流水作业的生产方式。

弗兰德斯作为当时公认的工厂专家，接受福特的聘请时要价颇高，还提

出了近乎苛刻的条件：必须允许他自定工资、自由干预生产。出乎福特公司

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福特全部答应了弗兰德斯的条件，而且还主动提出：如

果弗兰德斯能在一年内生产一万辆汽车，将会获得2 万美元的奖金。

弗兰德斯果然不负众望，实乃一大管理工厂的一流高手。他就任福特公

司的生产经理后，不但改装了旧设备，添置了新设备，而且简化了一千多名

工人的工作程序，使工厂大为改观，初步具备了科学化大规模生产的条件。

最后，弗兰德斯提前两天完成了原定一万辆的年度生产指标。虽然在福特T

型车刚刚完成时，法兰德斯又被底特律的韦恩汽车公司挖走了，但他的工作

为福特公司下一步实施流水装配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亨利·福特也从此学

到了许多拿钱买不到的技术管理知识。

另一位37 岁的年轻建筑师阿尔巴顿则被亨利·福特聘来设计福特公司

的新汽车厂。在人口4000 左右的海兰德公园绿地，亨利·福特花巨资购买

了一块工厂用地，面积为60 英亩。这块地位于底特律北方，周围环绕着新

兴的卫星城住宅区。

阿尔巴顿的设计生涯开始于两年前，但短短的两年间，成绩十分显著，

与福特公司的老厂邻近的别克汽车公司的新厂，就是阿尔巴顿一手设计的，

堪称杰作，福特十分赞赏，称阿尔巴顿是“太阳工厂的设计师”，将海兰德

公园的福特新工厂设计大任交付给他。福特对阿尔巴顿完全信任，阿尔巴顿

感到非常欣慰，设计起新工厂时更加得心应手，才华横溢。

阿尔巴顿的设计构想是：“把新工厂设计成长260 公尺，宽23 公尺，

四方形的4 层楼建筑，以钢筋混凝土为材料。并且玻璃占建筑物外观总面积

的75％。”

仅玻璃幕墙达75％这一点，在当时就是一大标新立异之举，一般人根

本觉得这样的设计不可思议，但亨利·福特则大加赞赏，并且从生产角度补

充道：

“机械厂房设在另外一边，是一栋玻璃房顶的一楼建筑，此外，总厂和

这栋玻璃屋顶的机械房在天井中并有钢梁相通，上面配量吊车，这样，制造

完成的引擎或变速器就可以利用天井中的吊车吊运到总厂去了。”

福特还特别强调：“总厂四楼全楼面的天井也要加装吊车。还要建造利

用重力倾斜方式的生产流水作业台。这样，成品就可以由高处向下自然滑动，

工人就可以不动，只要产品移动就可以了，阿尔巴顿的设计兼顾了现代工厂

建筑的外观特征和福特所强调的内部生产结构特点，使亨利·福特93 分钟

的造车秘诀得以成立，福特式的生产方式在这样的新工厂里运作得相当成

功。

一辆福特汽车大约有5 千个零件，过去通常的组装方式犹如建筑工人呆

在一个地点，将一幢房子从地面慢慢造出来，效率不高，场地上零件堆码无

序散乱。福特在决定吸取芝加哥肉类屠宰加工业的架空滑车系统特点搞汽车

装配线后，也认识到这种试验的难度，后来他对此回忆道：

“不要以为这一切像听起来那么快就搞成功了。组件的运动速度必须经

过小心试验才能硫定，例如飞轮磁电机，我们最初定的速度是每分钟60 英

寸，这个速度太快。接着我们试验每分钟18 英寸，这又太慢。最后我们定

下来的速度是每分钟44 英寸。我们的想法是，人干活一定不能逼得太紧—

—他需要的时间一秒也不能少，但不必要的时间多一秒也嫌多。我们经过试

验，确定了每一装配程序的速度，因为底盆装配成功以后，我们便逐步彻底

修改了整个制造方法，并把一切装配的工作纳入机械驱动的生产线..有些

人只做一两道小的装置过程，有些人做得多些。放置零件的人不负责固定它

——因为零件可能没有放准位置，要再经过几道工序才能放准。放螺栓的人

不负责安螺帽；安螺帽的人不把螺帽拧紧。做到第三十四道工序，才给新装

配好的车子灌汽油；而它在此之前已给加了润滑油，到第四十四道工序，再

给散热器加水；第四十五道工序则是把汽车开进约翰街。”

福特此时醉心于研究大规模的生产流水装配线，渴求汽车主产的连续

化、专业化、合理化，使各种设备井然排列，使工件能不受阻滞地从一台机

床“流向”下一台机床，连续高效地生产。但亨利·福特没有受过正规教育，

学识并不渊博，对现代化的大规模生产和管理缺乏知识准备，他怎样才能创

立日后举世闻名的大规模装配生产线方式和管理方法呢？

亨利·福特的方法是亲临试验第一线。他离家搬到厂里去住起来，不放

过每一个改革和创新的机会。尽管此时福特已经是百万富翁，也年至5旬，

但他精力旺盛，好奇心特强，每天早晨7点钟，福*特公司的员工们就看

见他们的老板巡视在工厂的各个部门之间。

福特还有一个绝招是善于招揽和使用人才。从1910年到1920年间，整

个汽车行业部一致公认：福特汽车公司的生产和行政管理人员，是美国汽车

制造领域的精英。正是有了这批人才，世界第一条汽车流水装配线才得以成

功地创立，“福特式生产方式”才得以产生，福特汽车才产销两旺，财源滚

滚。

在福特汽车公司专家艾夫利和克朗等人的精心设计下，厂里进行了一次

又一次流水生产线的试验。1913年8月，在新工厂成功地进行了“运动中

的组装线”试验。

整条组装线由一台卷扬机上的一根钢丝绳缓缓牵动，试验以汽车底盆开

始运行，以成品T型车终止。行进中的组装线每一分钟都处于“生产”之中，

6名组装工随工件移动，一会儿在地上行走，一会儿坐在车架上随车移动。

所有的零都件和必要工具都放置在流水线沿线选好的特定位置上，伸手可

取，当一辆车缓缓行进到终点，组装便宣告完成。这次成功的组装试验，结

束了以前总袋线上拥塞不堪的局面，并把组装一辆T型车的所需的时间缩短

了百分之五十。

亲临现场验收结果的亨利·福特欣喜若狂，简直比他当初敲敲打打造出

福特一号车还要兴奋。他当即下令立刻建造两条移动式总装线。1914年1

月，公司安装了第一条全过程链式总装传送带。3个月后，创造了93分钟

内从无到有地组装一辆汽车的世界纪录。不久，总装配线两边又安装上了悬

空的移动式供给线，解决了场地部件的拥塞问题。

但由于传送带系统的日益复杂，总体装配线越来越受局部牵制，生产线

上任何一处发生严重事故，都会导致全线停车。如何把各种部件定时定量、

准确无误地送至总装线的问题尚待进一步解决。由于当时福特T型车的许多

部件仍靠手工制作，所以次装配线常常落到总装配线之后，生产上很难协调

一致。

福恃公司的四大高手帮福特闯过这道难关，为装配线的改革立下汗马功

劳，他们是3位青年经理索伦森、马了、努森和机械师埃姆。埃姆这位精明

能干的德国工匠在福特旗下效劳，真是使福特如虎添翼。埃姆工作起来默默

无闻，埋头实干，但又善于调兵遣将，他手下又聚集着三大怪杰：如公司的

“千里眼”摩根那、“探子”劳德雷特和“检查官”韦德罗。

“千里眼”摩根那是公司一名采购员，他有一种天然的鉴赏机器设备的

能力。他只要到同行的竞争对手的供应场沼上一圈，就可以发现哪些是新设

备，然后回来向头儿埃姆描述一番，过不了多久，由埃姆仿制或加以改进的

新机器便在福特工厂里开始运转使用了。

“探子”劳泌雷特专门跑本公司以外的零部件供应厂，估量人家的生产

成本，一旦判断出哪种产品要价会高，回来赶紧叫公司取消该种产品的外部

订货，再由埃姆根据他的描述制造新的设备，自己进行生产。

韦德罗则是一位检验机器设备的行家，任何机器他只要听声音就能判断

出其是否有毛病。他专门负责向埃姆汇报新安装的自动机床试车的情况。

埃姆本人更有“技术之度”的称号。他曾发明一种新式的自动专用机床，

其中的自动多维钢钻，可以从四个方面加工，同时在汽缸缸体上钻出45 个

孔，当时世界上任何机床公司都造不出这样出色的设备，福特公司的青年经

理努森高度评价埃姆的价值，说他默默无闻的工作，在汽车工业革命方面的

贡献要胜过任何一人。

亨利·福特汽车公司在鼎盛时期广揽这些人才，最终使次装配线得以适

应总装配线，经过苦苦求索，千万个在车间全额工作的日日夜夜，崭新完善

的“福特生产方式”终于诞生。这种“流水装配法”当时称之为“福特制”，

福特制继承和发展了者派的泰罗制原理，可以对整个工艺过程同时进行管

理。

福特这样强调这种新的生产方式的革命之处，它使工业劳动的陈旧套路

为之一新：“问题在于当所有的机器连续开动时，新方式是把作业向人移动，

而非过去老一套是人向作业移动。过去那种弯腰从地上把工具及零部件提起

来的劳动并不是生产劳动，是劳累，所以，材料应该全部放在工人齐腰的高

度。”

流水作业所创立的新的劳动原则或劳动哲学是：第一，工人在劳动中不

需要走动；第二，工人在劳动中也不必弯腰。这种流水作业法和生产标准化，

缩短了作业工时，节省了搬运时间，缩短了整个生产周期，提高了劳动生产

率，但由于输送线速度大大加快，工人的劳动强度大为增加，犹如美国电影

大师卓别林在《城市之光》中展现并揭露的那样。

这时，福特公司的总体生产厂也已落成。到1915 年，公司已在27 个地

区建立了装配工厂。从底特律地区的工厂运送零件到装配工厂比较省钱，因

为零件体积不大，所以比运整辆的成品汽车容易得多。据美国联邦贸易委员

会关于公司的调查报告称，这种生产体制的另一大好处是：

“大量的零件可以在各装配工厂贮存起来，节约了底特律工厂的仓库，

并且在每年的业务淡季可以照样生产零件，从而消除了直上直下的生产曲

线。装配工厂也可以在他们所在的地区建立直接的供应基地，推销商可以从

这些装配工厂获得大量零件；在许多情况下可以从装配工厂把汽车开到交货

地点，而不用通过铁路运输。”

福特生产方式使福特工厂面目为之一新。连创世界汽车工业划时代的生

产纪录：到1920 年2 月7 日，福特工厂创造了每分钟生产一辆汽车的纪录。

到1925 年10 月30 日甚至创造出10 秒钟出一辆汽车的世界纪录，令其他汽

车制造商望尘莫及。

亨利·福特自1908 年T 型车问世以来，他的毕生愿望就是要使福特公

司以每分钟一辆的速度生产汽车。福特生产方式实施以后，这个愿望终于实

现了。所以亨利·福特在他59 岁那年宣称：人类发现了一位神明。大规模

的生产已成为人类“新的弥赛亚”（即“新的救世主”）。事实上，“福特

生产方式”也确实掀起了世界范围内具有历史进步性的大量生产的产业革

命。有的评论家甚至将“福特生产方式”的历史作用与瓦特发明蒸汽机的历

史功绩相提并论。

五、5 美元的福特革命

随着福特汽车公司流水装配线的诞生和T 型车的畅销，亨利·福特在产

业开发可谓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位。但福特汽车公司在这样激动人心的年代

里也存在着巨大的阴影，这就是令一切资本家都感到棘手的劳工问题。劳资

关系如果处理不好，那么福特汽车的繁荣充其量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在日本

汽车制造史上，丰田汽车公司在战后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高峰期的福特汽车公司装配流水线上的工人每天工作9 小时，1913 年

最高日工资是2 美元34 美分。这个工资额在当时美国汽车行业中还说得过

去，既不高，也不低。关键问题在于严密的编制和高速的装配流水线使工人

难以应付，往往造成每天10％的旷工率，只得雇佣大量临时工顶替，仅仅1913

年雇佣的临时工就达到400％。

而福特汽车公司此时对劳资关系还掉以轻心，对装配流水线真正的主体

——工人的情绪和处境体察不够，而是像一切精于奋进的企业家一样，把赚

到的钱全部投资于扩大再生产，投资于机械设备的永无穷尽的更新，以至于

福特汽车公司几乎没有一个工作日不采用新的节约劳力的机器。工人们对夜

以继日的高强度劳动制度早已不满，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醉心于永无止境开发生产的亨利·福特对此毫无觉察，这种几乎使“福

特生产方式”功亏一篑的劳工逆反阻力，还是亨利·福特的独生子爱德歇尔

发现并提请父亲注意的。

作为汽车大王亨利·福特的儿子，爱德歇尔一出生之后便是在摇篮里闻

着汽油的气息、听着引擎的轰鸣声长大的。几岁对就常被父亲带着同乘玩命

似的高速赛车。他从小学起，就对汽车设计和实验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每天

放学后都必先到福特工厂和实验室转悠一番，然后才回到妈妈那里。

福特T 型车同世时，爱德歇尔已经14 岁，此时已成为一个对汽车相当

敏感的少年汽车同志。当爱德歇尔高中毕业进入一家私立的底特律大学后，

父亲送给他的贺礼是一辆漂亮的N 型轿车。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开着生平属

于自己的第一辆汽车在底特律到处兜风。

大学毕业后，爱德歇尔作为家族唯一继承人进入父亲的公司任职，致力

于流水装配线的研究。他不仅对研究部门的技术开发得心应手，兴趣浓厚，

同时对经营管理的艺术也十分留意。在20 岁那一年，爱德歇尔已成为公司

举足轻重的一员，有些时候甚至起着当年福特公司创业时期亨利·福特的得

力助手柯恩斯的作用。柯恩斯后来因与福特有矛盾而离开公司随后出任底特

律市长。

1914 年1 月6 日，周末，亨利·福特在独子爱德歇尔陪同下，在工厂

区内随意地漫步巡视着。路上不时碰见匆匆而过的工人和管理人员，他们都

带着礼貌和敬意向这一对父子点头致意。

巡视完工厂后，爱德歇尔忧心忡忡地问父亲亨利·福特：“爸爸，我发

现职工们看你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您注意到了吗？”

福特经爱德歇尔一提醒，回味了一下，也突然有所发觉。也觉得有点奇

怪，但不明白是为什么。通过与儿子的交谈，亨利·福特承认以前常和职工

沟通交流，但近期因为职工人数激增，所以沟通和交流很少了，但爱德歇尔

倒是经常泡在第一线和职工们交流。

爱德歇尔告诉父亲，刚才他从公司职工们的眼神中发现了一种不满的情

绪，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发展下去，前景堪忧。由于大量生产的方式一实现，

Ｔ型车十分畅销，但反而使职工们情绪低落，没有希望，他们对现行劳动制

度有所不满。儿子的感觉和发现使亨利·福特大为震惊，这位向来崇尚实干

的老人于第二天，一个星期日，突然下令停止休假，召开全公司干部紧急会

议。

在星期日紧急会议上，福特首先把矛头指向了公司生产主管苏伦森，苏

伦森可以说是这次劳资危机的始作俑者。苏伦森其人在工作态度和技术方面

都深得福特赞赏，但他有一点却令福特不满，那就是他生性喜欢吹毛求疵，

一向轻视比自己地位低下的职工，态度傲慢，要求极为挑剔苛刻。他是一个

超级工作狂人，而且要求工人也像他那样。苏伦森一周工作6 天，白天从不

休息，每天熬夜。他要求一周工作时间应达到60 小时，尤其是在T 型车畅

销之时。他经常不过问职工们的想法，武断地命令职工加班。工人们苦不堪

言。

福特面对全体不知究里的干部，突然问苏伦森：“现在工厂的平均日工

资是多少？”

苏伦森不明同意，不假思索地答道：“两美元。”

福特随即要求：“上一期的利润超额很多，红利高达20000％，超过股

东资金的200 倍。这个你是知道的！再把工资提高点吧！”

苏伦森面有难色：“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现在的2 美元，已经比附

近的别克汽车公司的工资额多出20％了！”

福特仍不改口：“再提高点！”

苏伦森让步：“那就加到2 块半吧！”他以为这个数字已经撑破天了。

福特一口打断：“还是太少了，苏伦森先生，加到3 美元！”

随即亨利·福特神情严峻地把矛头转向公司的财务主管柯恩斯：“这一

期要是能依预定计划销售完，就是3 美元工资制，公司还是有赚头。”

柯恩斯心事重重地答道：“是有赚头。但我们一家把工资提到3 美元，

我想全美其他企业对此是不会保持沉默的。”作为出生在移居到加拿大安大

略省的意大利移民家庭的孩子，柯恩斯从小生活在一个安宁的家庭中，形成

了他凡事谨小慎微的性格。他向福特强调如果突然大幅度提高工资，应该顾

及到底特律汽车城以至全美主要企业的反应。

在福特汽车公司里，经常有员工敢于面对面与亨利老板争论问题，有时

甚至提出反对意见，福特也从善如流，听取意见。但他却有一个颇具逆反心

理的习惯：当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中反对他时，他的反应或决定往往超出众人

意料。

福特此时略略停顿下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等干部们的最后一丝议论

之声完全停息之后，突然大声宣布了下面这个在美国产业史上革命性的决

定：

“好，决定了！从明天开始，福特汽车公司的工人每天最低薪资升为5

美元。”

全场干部无不目瞪口呆，柯恩斯怀疑福特说错了或自己听错了。不相信

地又问了一遍。福特平静地强调：5 美元。柯恩斯敏锐地逼问道：“您是想

把今年所得利润的一半分享给职工？”

亨利·福特坚定地说：“是的，把股东红利的一半拿出来！”

当时美国已有全国性的劳工组织世界产业工人工会联合会。该联合会站

在工人立场替工人说话，在为工人谋福利争权益方面堪称十分激进。该会也

注意到树大招风的福特汽车公司的劳资问题，并且希望借此局势掀起激进的

劳工浪潮。在亨利·福特5 美元工资制这个解决办法反过来比世界产业工人

工会联合会的设想还要激进，在美国产业史上写下了高薪制度历史性的第一

页。

其实福特汽车工厂自开办以来，在劳工福利方面搞得还是不错，付出的

工资高于其他汽车公司，还先后为工人开设了医院、食堂和商店，为职工子

弟开办了一所中等专业学校，但这些都比不上疾风暴雨的“5 美元”革命。

在福特汽车公司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福特和柯恩斯向云集而来的记者

宣布：福特汽车公司出于劳资双方的共同利益，本着利润共享的原则，计划

在一周后使公司普通工种的工资额提高百分之百，实行5 美元工作日。任何

合格的福特工厂工人，即使是最低工种，即使是车间清洁工，也不例外。他

们还宣布，除了“利润分享”计划外，公司还将实行8 小时工作制，废除过

去的9 小时工作制。并设立工种调换部监督工人的工种调换。以保障他们找

到合适的工种，公司保证雇员一年内的职业，在生产淡季也不随意解雇工人，

而将他们送去农场劳动。从此以后，厂内工头如果随意解雇普通工人，将要

受到工人上诉权的制约。日后成为底特律市长的柯恩斯随即以一种政治家的

口吻宣称：“这些政策措施是福特公司在工人报酬方面实行的一项工业界迄

今为止未曾有过的最伟大的革命。”极富煽动性。

亨利·福特对亲密助手柯恩斯的宣称频频点头。最后，他强调指出：他

倡导的这项改良，将是新工业秩序的起点。在他的公司里，宁愿有两万名富

裕、满足的工人，也不愿意出现一小撮新的工业贵族。福特最后还宣布，福

特汽车公司在实行5 美元工作日的同时，将招收4 千名新工人。

亨利·福特和柯恩斯的宣言，引起了全美各界暴风雨般的反响。

《纽约时报》次日即发表文章，高度评价亨利·福特的创举：

“福特汽车公司董事长亨利·福特提出日薪5 美元的最低薪资，此乃划

时代的利益分享政策。这项政策的受益者包括全体职工，同时，福特提出的

一天8 小时工作制度，也是保护劳工的一大创举。据福特公司发言人表示，

该公司将从本年度的总决算中，抽出公司总收益中的1000 万元巨额利润，

分享给全体职工，这是美国劳工史上的大革命，这阵革命的风暴势必为欧洲

带来很大的影响。”

但反对福特的舆论也甚嚣尘上。《华尔街经济日报》攻击和华尔街关系

一直很紧张的亨利·福特是个发神经的乡巴佬，在产业革命时代一天5 美元

钱的工资制，简直是想毁掉资本主义制度。福特汽车公司的车间清洁工，过

去一天工资2.34 美元已经有些过分，现在居然要升到日薪5 美元，实在有

悖于资本主义理论，令人难以容忍。这简直是“经济犯罪”。

美国工业界的大享们对此集体愤怒、忧虑、攻击。这些企业家、金融家

们担心福特的革新计划与社会主义“同流合污”。纽约《环球》报评论员文

章道出了资本家们的这种忧虑：“福特的计划具有社会主义的所有优点而无

其任何缺点。”

但在底特律，一个拥有500 名成员的社会主义者集团正组织一场声势可

观的集会，反对亨利·福特。他们大肆攻击福特的日薪5 美元的计划实际上

是一种资本家的欺骗性策略。“5 美元革命”的目的不是保护劳工，而是为

了避免罢工以获求更大的利润，福特的行为是可耻可鄙的。

金融界、实业界出于对社会主义的恐惧和对福特兴凤作浪的嫉恨，咒骂

5 美元工作制，攻击福特是实业界的叛逆，是江湖骗子、幻想家、追逐名利

者，不正当竞争的恶棍。各大城市的资本家喉舌报纸纷纷渲染福特的行动，

将会导致一场全国性罢工的传染病，会使其他无法实行薪资革命的工厂主一

败徐地。有些报纸甚至咬牙切齿地断言福特计划是地地道道的乌托邦幻想，

从它诞生起就包含着自身的失败。

福特汽车工厂门口也随即成了社会新闻爆发的中心。新的“5 美元革命”

甚至引起了美国人口的一次全国范围的大迁徙。福特计划发布的第二天，福

特汽车公司正门被求职者围得水泄不通。数千人盲目地蜂拥而至，一边动手

猛烈敲击工厂紧闭的铁门，嘴里发疯似的叫道：“5 美元！5 美元！”这群

疯狂的求职者分别来自中西部的印地安纳波里、辛辛那提、密尔瓦基等地。

面对这种混乱不堪的局面，福特公司打出警示广告牌：“底特律市民优先！”

1 月17 日，来自全国各地的职员、工人、农民求职者高达12000 人，

他们冒着严寒、饿着肚子，聚集在福特工厂所在地高地公园，场面混乱，致

使福特工厂上班的正式职工无法通过。最后发生和警察的冲撞，警方用高压

水龙才把他们驱散。

亨利·福特的“利润分享”计划，还是赢得了一大批普通群众的拥戴和

崇拜。几天后，当亨利·福特和柯恩斯来到纽约时，纽约市民再也不是把他

们看成是以前那种普通的汽车制造商了，而是当作第一流的社会知名人士。

新闻记者包围着他们。在福特下榻的旅馆，有上千封信件在等待着他。电话

响个不停，为躲避崇拜者的侵扰，福特不得不采取措施拆除了房间里的电话。

在新闻界，亨利·福特也并非孤立无援，还是有若干重要的报纸推崇福

特的创举。纽约素来极官煽动性的哈斯特报系给了福特极大的支持。该报系

以《百万富翁福特的勇敢举动》为题，连续几天登载长篇报道，并称亨利·福

特为美国英雄，对他的”5 美元革命”作了热情洋溢的高度评价。

到1914 年7 月，继福特公司推出与工人的“利润分享”计划后，福特

和柯恩斯又宣布了一项与购车者的“利润分享”计划，福特汽车公司这两大

计划一实施，可谓把汽车产业的两大对象，生产音和消费者都紧密地团结在

一起了，通过“利润分享”这个战无不胜的手段，把工人和顾客都紧紧地绑

在了一往无前南福特汽车上。

新的“利润分享”计划宣称：如果福特汽车公司在今后的12 个月内销

售出30 万辆汽车，那么每个购车者都可分享到50 美元的利润。到1915 年

夏天，该计划顺利完成。福特公司售出30 万辆以上的汽车，30 万购车者获

得了福特公司的一千五百万美元酬金。他们更成了福特汽车的义务宣传员，

称赞福侍是第一位把大规模生产和消费结合起来的资本家，甚至连一些改良

家和工运领袖也开始称赞福特。

当福特的“利润分享”计划在公司内部提出时，许多经理人员也迷惑不

解，不明其中的奥妙，跟随后的反对派舆论一样也认为该计划太“激进”了，

纷纷投反对票。最能领会福特意自的柯恩斯只好摊牌明说：如果公司实行这

项看似激进的计划，福特汽车就可以取得劳动力市场的精华，就可降低劳动

成本，从而使福特公司在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盈利。众经理人员才恍然大悟，

转而纷纷赞成新的计划。

在美国产业史上，亨利·福特和柯恩斯毕竟是超一流的资本家和企业家，

在改革方面不惜孤注一掷，勇往直前。福特以慈善家、改革家的形象和姿态

出现，以宽厚的战略取胜的经济方案，一箭数雕，成效卓著。

实际上这也是日渐积累的劳资危机逼迫福特孤注一掷，新的“利润分享”

计划平息了劳工紧张的情绪，调和了劳资矛盾。流水装配线施行后，单调、

繁重、精神紧张的劳动，把工人变成了流水线的一部分，成了机器般的人，

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而且福特公司取消了分级工资制，又使工人失去了改

善工资状况的机会和希望，工人们不堪忍受，纷纷旷工、离厂。美国劳工组

织“产联”在福特工厂中影响越来越大，拥有越来越多的拥护者。善于组织

大罢工的“产联”正在酝酿一场将在1914 年夏季发动的大罢工，后果不堪

设想。亨利·福特和柯恩斯深知劳工危机的强度和及其对公司前景的影响，

抛出“利润共享”方案。效果极其快捷，方案公布一周后，福特看着人们争

先恐后申请加入福特工厂工作，“产联”在福特系统的势力上崩瓦解，公开

的骚动和大罢工已化为泡影，福特说：“从此，底特律劳工界将再也不会受

人挑唆了。”

“5 美元”的日薪制驱使工人“服服帖帖”为福特公司工作。工人们渐

渐明白了要挣到每天5 美元的工资，就必须服从5 美元工资的纪律：福特汽

车公司要求工人提高生产率和接受公司的种种规定，不这样，就要被解雇，

或者决不会拿到最高工资。一个工人必须经过试用合格，才有资格拿到5 美

元的工资，这样一来，跳厂的工人大为减少，劳动力变更率降低了90%。无

故旷工的人更少了，由过去的10% 降到36‰。

美国著名效率工程师阿诺德和福罗德，当时曾来福恃工厂作过专题调

查。得出的结论表明，职工“服眼帖帖了”，厂内没有一句反抗之言，因为

人人都明白，任何不服从指挥的人都会被撵出大门，而无条件地迅速服从则

有利可图，”

福特汽车公司的“5 美元日薪”职工还必须使福特公司的社会福利部感

到满意，社会部的工作人员到工人家登门拜访，劝他节省用钱，买便宜而又

有营养的食物，别喝酒，还要谢绝男人来搭伙，因为这样做常常会侵犯女居

民的利益，还可惹出许多意想不到的风波，影响工人和家属的情绪。不遵守

福特公司社会部规定的家庭是拿不到最高工资的。而那些拿到最高工资的家

庭，则会促进工厂所在地居民点的商业兴旺。对大多数工人来说，福特家长

制式的计划和规定还是利大于弊，而大多数人认为，公司所拟订的判断人们

是否有资格分亨利润的计划，是比较公平的。

福特公司对这个计划的调查说明如下：“根据调查的结果，我们的聘工

可以分成以下几类：第一类，已经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他们能自觉实现计

划的精神..第二类，从没有碰到过机会，但是愿意像任何人应当做的那样

紧紧抓住机会..第三类，具备合格的条件，但是我们怀疑他们是否有毅力

继续朝着已开始的方向发展..第四类，不具备合格条件或无法实现这种条

件的，我们把他们归人第四类。

对第一类人，我们决不会去打扰他们，除非有时我们想为年度报告或诸

如此类的事向他们了解情况。对第二类人，我们根据调查部门的判断经常访

问他们，这样我们可以向他们提出友好的建议，来帮助他们或加强他们的方

向感。对第三类人，我们也采取同样的方式，不过必须为他们制订出某些详

细的计划。对第四类人，要进行仔细彻底的研究，希望能使他们同别人一样

了解我们正努力要实现的东西，使他们能在生活方式和习惯方面有点变化和

改变，有时甚至来个脱胎换骨，以便使他们可以接受公司希望给予他们的东

西。在最初6 个月内，我们队伍中有69%的人合格了，到第一年年底，大约

有87%的人能分享利润，现在有90％左右的人享受到这个计划的好处。”

福特汽车公司由此获得大批技艺精良的工人，工厂取得了更高的劳动生

产率，获得了更大的利润。职工们为高工资所刺激，发挥了更高的生产能力，

产量猛增，产品成本降低，福特公司所获的利润远远超过了提薪的花费。

据福特汽车公司财政报表记载：有30%的工人日工资其实在5 美元以下。

据《星期六之夜》期刊的调查，1914 年至1918 年间，福特汽车工厂的全面

工资水平，从未大大超过底特律产业工人的一般工资水平，如果说更为广大

的工人并未因此获得更多的收益，那么福特公司却因此获利甚丰。公司从

1914 年到1916 年间，纳税后的净收入，分别为3 千万美元，2400 万美元和

6 千万美元，其利润增长之快，使当初咒骂福特的人们目瞪口呆，望尘莫及，

对亨利·福特这种以小破费获大盈利的高超手段惊叹不已。

对“利润分享”计划的绝妙之处，福特曾多次公开宣称，他有两个“自

身”：一个是为纯个人目的而努力的精细商人，一个是为更多人谋福利的社

会预言家和慈善家。这两种角色在亨利·福特这个美国产业革命大舞台上的

天才演员身上统一得十分绝妙，作为第一种角色，1915 年1 月，在联邦工

业关系委员会作答辩发言时，他特别强调5 美元工作日仅仅是经营手段，没

有任何社会政治意图。当记者问及他对于慈善事业与解决失业问题的看法

时，他公开申明：“没有补偿和慈善的事，我一分钱也不掏，”他在自传中

曾明言：“8 小时5 美元工作日的决定，是我们做出的降低成本的最佳措施

之一。”当他的老朋友巴勒斯把5 美元工作日看成是“人道主义”之举时，

福特却讥笑巴勒斯的无知，他说：“5 美元工作日仅仅是一笔好生意。”

但在这场5 美元的革命进程中，亨利·福特实际上也扮演了为职工谋福

利的角色，还是在5 美元计划实施初期，福特正踌躇满志地注视着日新月异

的大好变化。突然，他收到工厂一名爱尔兰移民职工的妻子写给他的亲笔信。

亨利·福特的祖父也是爱尔兰人，后来移民美国，才衍生出直到今天的福特

家族。亨利·福特被这封信所揭示的严酷问题深深地震惊了。.这位工人的

妻子坦言相告：

“我以一位职工妻子的身份，向您投诉，若有冒犯之处尚请包涵。我经

多方面考虑，毅然决定呈上这封信。

对于丈夫的调薪我们由衷感激，但事实上，海兰德工厂的作业方式实无

异于南北战争前芋草田的奴隶制度。我的丈夫由于工作的负荷和夜班的增

加，几乎丧失了人性，贤明的福特先生，相信您应了解人绝非机器，不能光

工作而不休息。近日来，我经常祈求上帝让我的丈夫不要每天从工厂回来后，

总是精疲力竭地躺下。

一夭5 元的薪金，虽是您的恩赐，但是如此的作业制度十足毁灭了我的

家庭！”

福特父子捧着这封信，都被这个严重的问题困拢着，谁会想到，轰轰烈

烈上马的5 美元工资制竟变成足以毁灭普通工人家庭幸福的恶魔。第二个礼

拜日，亨利·福特在妻子和儿子相伴下，来到故乡迪尔本教堂，向司祭长撒

母耳·马季斯求教：

“司祭长，这一次我把工厂职工的薪资增加到一天5 块钱，本是想制造

出更好的汽车，但是事实和我的想法相反，我想请教您的看法，是不是我对

职工过分恩惠了，或是违背了上帝的旨意？我相信我所做的已产生了影响，

我想今后会有成千上万的新劳工加入汽车生产行列，我希望能建立一个更宽

厚、更人道的组织，”

马季斯对福特的人品顿生崇敬之情。后来，他辞去司祭长还俗成为福特

汽车公司的一员，担任工厂新成立的社会福利部顾问。这个部也许就是福特

所说的“更宽厚、更人道的组织。”

当时的底特律是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大大小小的汽车工厂和装配工厂如

雨后春笋随处可见，杂乱无章。在寒冷的冬季，工厂的劳工们困在家中，不

是酗酒闹事，就是投注于赌马或赛车，日子过得昏天黑地，毫无亮色和希望。

据福特汽车公司社会福利部调查，福特公司共有15000 名职工，其中大

多数是外国移民，在“日薪5 美元”计划实施时，他们的文化水平还很低，

尚未美国化。

工人妻子的来信使福特非常注意随时调适职工的生活，更使福特深深认

识到关心照顾职工生活的重要性。对职工福利的重要性，福侍有很深刻的感

受。他说：

“物质生活提高后，接下来就要改善精神层面。我自认为福特公司应该

是国家全体人民生活水准的代表，甚至是其他国家追寻的目标。”

“工作应该是人生最大享受，而不会令人憎恨。对献身于事业的人，应

由事业上得到最大的报酬。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职工们并不只单单需要

物质上的报酬，他们更热烈期待的是家庭的温馨，像这种追求物质和心灵满

足的职工，对工作的热诚心一定很高，这对他个人及社会都是好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1918 年，许多美国汽车制造商已把工资标准上升

到5 美元，其中有些还超过5 美元，福特当初标新立异的“5 美元日薪制”

已成为产业界的普遍工资制。福特看到自己首创的“五美元制”的光辉日渐

黯淡，已失去魅力，工厂里劳工不满情绪又开始有增无减，日益严重，自己

大有对他们失去控制的可能。

福特于是在1919 年元月2 日宣布：从今以后，最低工资升为6 美元。

这个办法再一次稳定了职工的情绪，而且由于随即把流水装配线传送带的速

度加速到“6 美元的速度”，福特公司的利润以更快的速度增长了。1919 年，

仅用了前一年的二分之一人员，就使产量翻了一番，后来，福特对这个“6

美元”妙计自我评价道：“八小时工作日，5 美元日工资，是我们降低成本

的最出色措施之一，而6 美元工作日比它们更便宜，”就这样，福特付出的

工资越多，成本更低，获利润就更多。

到了1926 年秋天，亨利·福特又宣布在公司实行5 日工作制。从此，

为了补足多休息的一天，工人们不得不在5 日之内拚命工作，速度快得不能

再快，达到空前紧张的程度。两个月后，福特宣布：“我们现在以相同的工

人人数，生产出了与6 日工作周一样多的汽车。”亨利·福特“6 美元5 日

工作制”高速生产，满足了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被一度卡住了的对T 型汽车

的巨大需求。

《华尔街日报》追踪透露这项增速计划给福特带来的好处：“作为工作

日减少的直接结果，福特付给他最高薪的工人的日工资从10.80 美元降至7

美元。他一箭双雕，既降低了劳动的成本，又打退了雇员的工会化。”

当又有人说亨利·福特此举是“工业慈善事业的里程碑时”，福特却说：

“这不过是一项不带感情色彩的经营手段。购买劳动力与购买商品一样，一

定要留心不花冤枉钱。”

1923 年，纽约《民族杂志》曾报道两位华尔街大亨对亨利·福特这种

经营手段的谈论。一个说：“他的话听上去像社会主义者。”另一个说：“是

的，虽然他的行动像我们一样，但他却给人以两袖清风的印象。”

有关亨利·福特最流行的一则轶闻也印证了这种印象。一次，驾驶着福

特T 型车出门的亨利·福特，在路边碰到一架抛锚的别克汽车，司机正焦头

烂额不知所措，亨利·福特停车上前，挽起袖子，伏身在引擎上，三下五除

二就修理好了。车主大喜，掏出10 美元递给他作为酬谢。福特摇摇头，擦

着手上的油污说：“你收起你的10 美元吧，钱我多得花都花不完。”那位

车主莫明其妙他说：“我不信，你钱多得花都花不完，还开这种福特T 型廉

价车？”

亨利·福特的“利润分享”计划，实质上是为了取得更大利润的计划，

他实现了这个计划。

六、两次世界大战中的福特

亨利·福特在1863 年诞生之时，即碰上美国南北战争爆发。在这位汽

车大王随后的一生中，经过了1914 年至1918 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和1929

年至1939 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福特和他的汽车公司都顺利而生动地度过

了两次世界大战，犹如亚洲的日本丰田汽车公司。两次世界大战也使汽车和

汽车的开发制造者们难以逃避地受到洗礼和冲击。

福特在第一次大战前由于开创了汽车流水装配线生产方式和“五、六美

元的薪资革命”而在国际间名声大振。但他仍然带着出主于迪尔本农家子弟

和一位崇尚手工实践的技师那种质朴的作风。早在1908 年，他即在底特律

爱迪生大街第一次为自己建造了一幢豪华宅园，那时正值T 型车发售时期。

在他提出“5 美元革命”计划后不久，又迁居于富人区克雷尔湖畔的豪华新

宅。但很快亨利·福特就卖掉了这幢豪宅，因为这个社区的贵族风气使他感

到厌恶，他认为这里是寄生虫主活的污秽地区。

最后落叶归根，亨利·福特决定定居出生地迪尔本老家。他看中了迪尔

本一个叫菲尔连的大森林中的一块空地，位于鲁裘河西北部大约15 分钟车

程的地方。面积2000 英亩，林木葱郁，鸟语花香。

福特以石灰岩为材料建筑起简朴大方的家园，同时还建造了一个小型的

高尔夫球场和一个网球场。鲁裘河穿过这片森林，福特还利用河流建起了私

人的水力发电厂。

一架带脚架的望远镜一年四季都安置在书斋的阳台上。亨利·福特这位

终生埋头于汽车的人，经常抽空用望远镜辽望远去的鸟儿和野鹿。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甚至也打破了迪尔本世外桃源般的宁静，亨利。

福特以一个企业家的眼光关注着这场战争的一些统计数字，有一篇报道说：

1915 年春，欧洲战争吃紧，交战双方损失惨重，阵亡人数已达2 万。

看完这一报道，福特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连串精确的数字，如果年利率以5

炙计算，要换算成福特汽车公司2 万名职工的年薪300 万元，就必须投入6

亿美元的资金，才能产生出这笔3000 万美元的利息。

“底特律怪杰”亨利·福特看见一篇简单的新闻报道，竟推算出一串使

他认为战争是一种惊人浪费的数字，他毫不认为欧洲战争是刺激市场的大好

良机，而这种观点的持有者匹兹堡的钢铁工业企业家或福特汽车公司的副董

事长柯恩斯，都认为应不失时机抓住欧战机会大发一笔。

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美国陆军部提出征用福特汽车公司的海兰德公园

工厂，改为军械工厂，亨利·福特严辞拒绝。他痛心疾首他说道，“欧洲大

陆这些笨蛋，他们知不知道一发大炮炮弹便可以生产一辆福特T 型车？一个

来福枪弹夹可以换得半个汽车火花塞？现在战场上所使用的火药原料硝酸，

如果用作氮肥，则撒遍全世界农场都还绰绰有余。”

亨利·福特还公开宣称：“生产活动中耗费最大、最浪费的一个过程就

是战争。旧大陆这些笨蛋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创造新的事物，他们难道真的只

对破坏有兴趣吗？”

福特言行一致，拒绝军队征用工厂后，他又拒绝军队的军用武器订单，

这与他的副手柯恩斯构成冲突，但福特这些举动有曹深刻的历史根源：他从

少年时代起，就是一位对创造新事物感兴趣的人。崇尚创造和发明，而一切

战争都是毁灭和消耗性的，所以他本能上反对战争。

《底特律自由报》记者德拉宾自“5 美元革命”时就一直跟踪采访汽车

公司，随时关注亨利·福特的一举一动，这次福恃对战争的言论，被他渲染

一番后以整版篇幅推出：《反战论者——亨利·福特的提议》。

“亨利·福特先生表示，只要能停止这场随时可能将美国卷入的世界大

战，即使投入自己的生命及所有财产亦在所不惜。视自由及和平为珍宝的美

国，正受到如龙卷风袭来般的军国主义侵袭，人们高喊‘备战！备战！，这

种令人厌恶的风潮，不论如何，一定要彻底消除才行，福特认为，绝不能为

了消除对战争潜在的畏惧，便采取扩充军备的愚蠢行动，我们绝不能让欧洲

战火漫延到美国！不断愚昧的扩充军备所导致的沉重负担，将会使美国人为

建国以来创造出来的心血结晶付诸东流。”

社会各界顿时产生强烈反响，引起了相当大的骚动。尽管福特后来曾提

出德拉宾的报道有添盐加醋之处，但影响已不可挽回了，而且有褒有贬，毁

誉参半。有些反面的影响使福特汽车公司一时措手不及，难以应付，大受损

失。比如，匹兹堡和纽约的许多主战的工商业者，纷纷要求取消原来对T 型

车的订单。强硬鹰派风格的英格兰报纸拒绝继续为T 型车刊登广告。

亨利·福特并未被这一系列打击吓倒，反而更加深入地参加到国内越来

越声势浩大的反战和平运动——草根运动中，这个运动的宗旨是：因为不可

能在一夜之间使战争停止，所以要把反战和平运动像草根一样持续不断地推

至世界各个角落。前斯但福大学校长大卫·乔登博士及和平主义者珍，亚当

斯女士是这一运动的积极倡导者。

这个时期，一位美貌不凡的犹大女记者对亨利·福特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以至于后来发生了奥斯卡二世和平巡礼船传奇般的历险。

1915 年，300 多名和平主义者在美国芝加哥举行了一次国际和平会议，

会后即掀起了”持续性调停运动”即“草根运动”。这年在荷兰海牙几乎同

时举行了第一届世界妇女大会，洛西卡·史威玛，一·位匈牙利籍的女记者

参加了这次大会，并将芝加哥大会的精神和宗旨向大会报告，希望大会积极

支持“草根运动”。

史威玛还希望能得到当时的美国总统威尔逊的支持，决定将“草根运动”

的决议案亲自呈绪他。史威玛赴美后虽然荣幸地得到威尔逊总统的接见，但

由于总统对欧战采取的是美国自华盛顿以来的传统的不介入政策，所以他未

置可否地冷处理了史威玛的提案。

史威玛把希望寄托给民间，她发现了已经作为”反战者”而再一次声名

远播的亨利·福特。在福特公司社会福利部顾问马季斯牧师的热心促成下，

两人见面会谈，福特在史戚玛的影响下开始涉入“草根运动”。

史威玛不仅是一位气度不凡的女记者，而且是一位颇有名气的钢琴家。

同时也是一位身材修长，气质高雅的蓝眼睛美女。她和亨利·福特的会谈极

富成效。井进午餐时，福特以贯有的坦率作风大肆攻击发动这场战争的那些

欧洲的犹太资本家，认为犹太人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身为犹太人的史威玛并不恼怒，却心平气和地强调自己带来了德国首相

致美国总统的信函，但威尔逊总统委婉地拒绝了德国首相所提出的和平议

案。福特大为震惊，当即表示愿意连夜随史威玛赶赴纽约比尔特摩饭店，去

会见草根运动的领袖乔登博士和亚当斯女士。

在纽约，史威玛在聚会中提出了一个颇富诗意的方案：

“派遣一艘开往欧洲的和平巡礼船，除了访问各参战国的港口外，并向

各参战国元首阐明战争的不智，让战壕里的军人回家过圣诞节吧！”

史戚玛不仅人美，而且言辞泰然自若，极富人情味，亨利·福特深深感

动了，于是采纳了史威玛的建议并承揽了租船的巨额费用。马季斯牧师迅速

把纽约负责斯堪的纳维亚、美洲航线的航运经理召到福特面前。福特当即敲

定目前尚停泊在布鲁克林码头的丹麦一万吨级奥斯卡二世号邮船，并应约先

付巨额战乱保险费，时间定在感恩节出发。

1915 年12 月4 日下午2 点多，奥斯卡二世号从纽约哈德逊河口码头起

航，亨利·福特邀请了各界名流搭乘和平巡礼船：有托马斯·爱迪生，这位

亨利·福特年轻时的老板和极力赞赏他的大发明家（但爱迪生直到最后一刻

因偶然原因未能成行）、有前国务卿布莱恩和全美各州州长、文化界泰斗和

好莱坞的明星们。

奥斯卡二世号出航仪式风光盛大。当时码头上人山人海，码头仓库房顶

上都站满观看的人。亨利·福特在妻子、儿子陪伴下抵达码头时，两个铜管

乐团齐奏美国国歌，然后齐声高奏“草根运动”的反战歌曲《养儿不是为了

送他上战场》。

福特一行共十几名人员：包括马季斯牧师、秘书、打字员、速记员和从

前是橄榄球选手的保镖，船上的广播系统设备完善，这在当时还很罕见，这

也反映出福特式的极其周全的预备工作体制。

奥斯卡二世号船上的旅客，主要有福特和他的随行人员，以及83 名反

战和平团体的男女代表，还有一个由世界各大报54 名记者组成的记者团。

亨利·福特住在挂着瑞典国玉奥斯卡二世肖像画的特等舱房，意气凤发，

他坚信史威女士所说的话，此行目的一定要见到德皇威廉二世，向他面陈和

平之声。

奥斯卡二世号离岸第四天，在茫茫大西洋上遭到暴风雨的袭击。同时，

美国国内传来的电讯，更是另一场政治暴风雨，电讯称：“威尔逊总统送国

情咨文给国会，内容言及美国必须随时备战。”

从传统的中立的不介人立场，一下子转为备战姿态，这个变化如此巨大，

使亨利·福特等人一时不明究里，难以接受，马季斯牧师分析道：

“我认为威尔逊总统之所以发咨文给国会，表示美国随时备战，很可能

是受东部财团，也就是华尔街的压力。因为他们早就想借着生产武器军火大

捞一把。我想这可能不是总统本人的意愿。”

福特沉思着，心情沉重。他反问道：“是华尔街的压力吗？”当初福特

开发汽车时，在经济上就和华尔街的金融财阀斗过几大回合，关系一直很僵，

现在他从事反战运动，又碰上来自华尔街的阻力，他们甚至影响了总统。难

道自己和华尔街的大亨们真是冤家路窄吗？

奥斯卡二世号船上也顿时群情激愤，十分混乱。人们纷纷聚众集会，大

声演说。匹兹堡钢铁制造业公会的代表们在演说中，提出“发动战壕中的军

人组织罢职”的建议，福特听后，大为惊讶。他一直以“唯有福特汽车公司

不会发生罢工”而感到自豪，但现在在他亨利·福特出资赞助的奥斯卡二世

号上，竟有他的客人提出罢职的建议，他的心都凉了。

随即华尔街参战派派来船上卧底的间谋麦克雷公然跳出来赞美战争·使

亨利·福特更受到沉重打击。当时船上的各种议论争辩告一段落后，各方终

于达成一致的协议：从奥斯卡二世号上致电威尔逊总统，强烈谴责他发表的

备战咨文。这时，一个名叫麦克雷的男人公然站出来反对大家弹劾总统的决

议，麦克雷说：“我们不应该让我们的国家手无寸铁，任人宰割，唯有美国

不为外敌侵略，世界才能拥有和平。”

和平团体的成员正要群起对这种十足的华尔街论调进行反攻时，人群中

突然出现一大群麦克雷的拥护者，情势十分惊险出奇。

一名英国记者迅即向外发出电讯：“奥斯卡二世号船上发生暴动，船上

分裂为主战派和主和派两大阵营。”马季斯大为恼火，封锁了船上的电讯室。

当晚，亨利·福特莫明其妙地发起高烧，经诊断，是流行性感冒，应该

进入下一站港口奥斯陆住院，但奥斯陆太冷，病况稍有起色，最好还是回到

比较暖和的地方去住院治疗。

12 月6 日，奥斯卡二世号安全驶进娜威奥斯陆港，上岸不久，英国各

大报纸均以醒目标题大肆报道奥斯卡二世号上的“分裂暴乱”。马季斯牧师

不久也收到福特儿子爱德歇尔从底特律发来的电报：“新闻界的抨击太过火

了！不可拖延，立刻用其他的美籍船把父亲带回！”

这时，史威玛女士收到德国首相贝特曼发来的密电：“我想安排福特先

生与德国皇帝秘密会谈，”所以，史威玛决意把福特带到德国境内。又加上

这时坚持潜水艇战略的德国海军司令已被贝特曼罢免掉，奥斯卡二世号继续

前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德国主动停止潜水艇战，德国首相认为仅此一点，

就足以阻止美国参战。

但马季斯牧师在此关头却认为史戚玛女士的安排有些欠妥，充满难以逆

料的风险。而且现在的奥斯卡二世号船已不象它出航时那样是一条和平之

船，船上已四分五裂的宗教狂热分子、激进派、偏执狂似的主战派和天真汉

似的和平主义者，统统包围着福特，只会使已经病倒的汽车大王更加度日如

年。

马季斯牧师成功地组织了一次秘密的撤退。他在深夜里把随身携带的行

李运到船外，并给史威玛女士留下一张字条。最后，用毛毯把昏迷不醒的福

特裹起来，趁着茫茫夜色，搭汽车离开奥斯陆码头，辗转回到美国。

等待亨利·福特的，是美国舆论界的一片无情的抨击之声，例如“福特

的奥斯卡二世号之行完全是为了促销T 型车所作的沽名钓誉之举”、“福特

是叛徒”、“他从德皇那里得到好处”。刚被马季斯牧师从奥斯卡二世号这

艘风险之船上救出来的亨利·福特，抱着患重流行性感冒的病躯，犹如从莫

斯科败北的败军之将拿破仑，回到了危机四伏的巴黎，冷酷和毫无人道的攻

击甚嚣尘上。但亨利·福特仍未退缩畏惧，使福特于心大慰的是：在留守的

儿子爱德歇尔的管理下，福特汽车的生产一如既往，海兰德工厂生产的T 型

车每日高达2000 辆。这给了亨利·福特更大的反击信心和勇气。他反击的

方法也带有“底特律怪杰”亨利。福特那种“福特式的大规模高速生产”的

特征。

“能与报纸上这些中伤我的报道相抗衡，并且可以用金钱买到的唯有广

告！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好！我就在全美所有报纸上刊登整版的福特汽车

广告。”

亨利·福特开始反击。福特汽车公司的生产主管苏伦森，一向负责与全

国各地报刊交涉广告登载事宜，这时他带着福特亲笔撰写的广告文案在全国

各地奔忙、活动。一时间，福特汽车的广告在全美遍地开花，顽强而极其美

国式地显示了亨利·福特的存在和实力，亨利·福特为自己公司所产汽车作

广告，实际上是为自己作了广告。

对一些尤其忍无可忍的论敌，亨利·福特也直言相讥，当时著名的备战

派评论家马克西姆，曾写过一本极为畅销的《美国赤手空拳论》，笔锋犀利、

影响甚烈。亨利·福特也以措词猛烈的声音对其攻击：

“马克西姆在写《美国赤手空拳论》之前，早就在华尔街收购了许多军

人工业股票，这些股票比他这本书所赚的钱要多十倍。”

但福特的声音在这时期显得十分孤浊。美国舆论在马克西姆备战论和强

硬派新闻论调的刺激下，越来越趋于疯狂。总统的态度也产生了180 的大转

变。

1916 年，总统大选之年，威乐逊总统一直倾向于备战论，并极力提倡

“不介入”的中立路线，但此时却发出了州民兵征召令，即是在全国征召预

备役军人。

在密歇根州，福特汽车公司的职工和相关企业的职工，绝大多数都被征

召为州民兵，并且被派遣到边远的德克萨斯内陆。福特对新闻界发表了自己

的抱怨：

“本公司大量职工被征召为州民兵，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政府应以同一

标准发给受征召的州民兵与正规军相同的薪俸。”

福特这种超常的观点立刻引来《纽约时报》社论的追击：

“自命为反战与和平使者的福特，受到国家法的约束，无法开除那些被

征召的公司职工，这是他为逃避国法的限制及暂时解雇被征召职工的一箭双

雕诡计！”

1917 年2 月3 日，美国与德国断交，形势急转直下。德国军队新出任

的参谋总长恢复了U 型潜艇的无限制攻击政策，试图打破西部战线的胶着状

态。威尔逊总统据此立即与德国断交。美德进入战争状态。

新的局势对亨利·福特也有影响，甚至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这之前，

在与政府的战争合作方面，情绪化的、生性容易激动的福特最多只允许自己

的T 型车工厂转而生产耕耘机，因为这与战争没有直接关系，是为英国农民

制造，是给予英国人的国际援助，他一直固执地拒不接受陆军部和海军部发

给福特海兰德工厂的任何军需用品订单。

直到有一天、运送福特工厂生产的耕耘机的船队，在通过五大湖时相继

被炮火击沉，福特闻此噩耗怒发冲冠。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工厂、自己的工人

一手一件制造出来的机器，竟毁灭于战火中，亨利·福特驾驶着一辆T 型车，

昼夜兼程赶到华盛顿，到白宫觐见总统。威尔逊总统看着这位美国民间英雄、

美国汽车工业的支住，问道：

“你现在认为以战争来结束战争是必要的吧！”

“我深信如此！”福特答道。

亨利·福特随即开始涉足军需工业，和在此以前与自己格格不入、时有

冲突的陆海军总部频频接触。

海军总司令丹尼尔将军一向提倡备战论，为此与和平论者福特有过激烈

冲突，甚至发展到上法庭一决雌雄的地步。但现在这对昔日的论敌，现在终

于和颜悦色地坐在华盛顿海军总部的办公室里，讨论武器的生产问题。丹尼

尔将军直言不讳他说：

“诚如你所了解的，我不是军人，我是一位政治家，并不太了解武器的

事，如果福特汽车能给予协助，仅在你的海兰德工厂一处，每天即可生产3000

支枪械。”

“您是说要我生产杀人的武器吗？”亨利·福特大扔其头，“我不能答

应，”正当丹尼尔将军神情顿时沮丧之至时，“底特律怪杰”亨利。福特抛

出了一个令将军目瞪口呆的军火计划。

“我不是拒绝。这样吧！我在一星期内生产1000 艘单人座小型潜水艇！”

看着丹尼尔那孩子般惊奇的神色，亨利.福特解释道：

“我会装上T 型轿车的改良引擎，我所构思的小型潜水艇，行动半径为

800 公里。没有潜水望远镜，在海面上行驶时遇到敌舰便可潜入海中，并从

海底的船体上伸出一根纲长的铁棒，棒的前端装炸药，并可将炸药附在德国

军舰或潜水艇的船底，”丹尼尔将军听着亨利·福特这种孩子般的设想，低

头吸着烟，不置可否。福特描述完这番天才般的构想，则爆发出罕见的开怀

大笑，对未来充满希望，他肯定是已经展望到他生产的单人潜水艇，在大西

洋里将德国那使他恨之入骨的U 型潜艇一艘艘炸得粉碎。

亨利·福特踌躇满志地走出海军总部，又走进陆军总部，会见陆军总司

令。

“生产单人座的坦克车好吗？”福特建议道。

陆军总司令不解地问道：“容纳单人的战车？”

“是的！加装T 型车的引擎。无论在原野或山坡地带均可行动自如，既

不需要担心汽油的补给问题，而且速度也高于普通战车。”

制造小型单人座的潜水艇和小型坦克决不是福特异想天开。当时，福特

T 型轿车已有了几种扩展产品，包括加装木制车厢的露营车和三种经过特殊

变形的货车。

但亨利.福特的构想都带有基于汽车模式的全部优点和致命缺陷。单人

座小型潜水艇和坦克都只容纳一个驾驶员，使用T 型汽车引擎，轻捷灵便。

但说到底它们都还是一种怪异的汽车，还没有脱离汽车的概念或构思，尚未

进入武器的设计。

所以在华盛顿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亨利·福特尽管对陆海军总部正式

宣布了他的单人座潜艇和坦克的生产计划，他甚至宣称：只要陆海军有此需

要，我可以全面停止T 型车的生产。但这两大计划最终还是化为泡影。

陆军总部对福特型单人座坦克持保留态度。因为它车体太小、车身大轻，

无法越过德军挖掘的前沿战壕和架设的铁丝网；而对福特型单人座潜水艇

呢，海军总部则为这种潜水艇的驾驶员忧虑。他们拿不准是否有人有胆量驾

驶没有潜水望远镜的小型潜水艇，在大西洋深处战斗。

1917 年4 月6 日，美国正式对德国宣战，此时德国的U 型潜艇在大西

洋上到处横行，不可一世，海军总部为了摧毁德国的潜艇攻势。要求福特汽

车公司生产鱼雷艇鹰船，此外.海军下给福特公司的订单还包括自由运输船

的引擎。而陆军总部则向福特汽车公司订购大批的弹壳、钢盔和防毒面具。

军方如此大批量的订货，使亨利·福特决定建造一座新的、宏伟的工厂；

他用极其秘密的方式为新工厂的建造而积极活动着。此时他只对儿子爱德歇

尔和生产主管苏伦森宣布了他新的宏伟规划。他指着福特旧厂海兰德工厂南

部鲁裘河岸一带的测量地图，说道：

“我已买下鲁裘河畔1000 英亩（约合122 万平方米）的土地。目前我

计划仍在海兰德工厂继续生产T 型车，及陆军所需的炮弹、钢盔和防毒面具，

而海军要的鹰船则在鲁裘河岸的新工厂中生产。因为如果在鲁裘河岸设立工

厂，则在此工厂中生产的鹰船，便可就近利用鲁裘河，经五大湖进入大西洋。”

这段话证明了亨利·福特所具有的敏锐的洞察力和远见卓识。

两年以后，1919 年，福特公司在鲁裘河畔的新工厂建成，此时美国正

处于战后的经济大萧条之中。这个新工厂是一个具有当时最现代化的港湾码

头设备，集熔矿炉、焦炭炉、玻璃生产于一体的大型企业。它的产生是福特

为了充足地生产供应第一次世界大战所需的鱼雷艇。亨利·福特为了和平而

接受战争，因为他对德国在大西洋上肆虐的U 型潜艇实在忍无可忍。

亨利·福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表现，也是先坚持中立甚至反战立场，

最后被修痛严酷的现实改变后，毅然投身战争的军需生产。

1939 年，亨利·福特76 岁，他早已退出福特汽车公司的经营管理工作

了。9 月1 日，纳粹德国对波兰实施闪电战，一天之内横扫波兰全境，第二

次世界大战爆发。此时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思潮十分强大，主张美国对欧洲

战争隔岸观火，不介入进去。这与一次大战之初美国的立场相似。

人类第一次单机飞越大西洋的查尔斯·林白上校和亨利·福特都是孤立

主义者，两人对战争的态度近似，关系日渐密切。虽然福特认为国家应有一

定的防卫措施，但当欧洲大陆最后一个未被纳粹德国攻克的民主堡垒英国的

劳斯菜斯公司，向福特公司发宋以对德作战为主要用途的引擎订单，亨利·福

特仍予以坚决拒绝。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在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漫漫岁月

里，亨利·福特对战争的态度基本上无甚文化·前后一致。但一当战争的事

实刺痛了他，亨利·福特奋起参战的姿态，也与一战期间最后投身于军需生

产的大转变无异。

1941 年12 月7 日，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美国举国震怒。次日，罗斯

福总统即向国会发表了慷慨激昂的强硬演说。随后，美国对日宣战。原来忠

诚地固守“孤立主义”立场的亨利·福特，也被事实改变，响应罗斯福总统

的号召“我们要把美国建设成为民主制度的伟大兵工厂”，他在密歇根州威

洛兰建造了专门生产B24 型轰炸机的工厂，并任命福特汽车公司的生产主管

苏伦森为生产前线指挥。

正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烽火正旺的1943 年，福特的独生子爱德歇尔病故。

原已退休在家，还有两个月就到80 寿辰的亨利·福特，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得不又一次回到福特汽车公司的领导岗位上。

七、绝对的帝王

1918 年11 月11 日，德皇成廉二世流亡荷兰，第一次世界大战拉下帷

幕。

此时，密歇根州民主党委员会正在进行初选前的选举，亨利·福特被提

名为民主党参议员候选人。白官方面也派代表毫不隐晦地表明白宫希望福特

能从政的强烈意愿，因为威尔逊总统十分欣赏战时福特的奥斯卡二世的“草

根运动”影响，认为福特在战后处理具体政策方页对自己有帮助。

亨利·福特的竞争对手是共和党参议员候选人，密歇根金融巨头纽贝利。

为了争夺参议院的席位，二人展开了美国选举史上前所未有的恶战。由于纽

贝利在竟选中采用了人身攻击和收买贿赂等下作手段，亨利·福特的公众形

象受到莫大的损害。也有人认为“该次选举扭曲了福特的人格。”

最后大选结果揭晓，纽贝利以微弱优势获胜，亨利·福特惨败。这是他

一生中的第一次失败，也是唯一的一次，亨利·福特怒火中烧，他对在纽贝

利后面暗中策划操纵的纽约金融界恨之入骨，这种郁积已久的仇恨源远流

长。

亨利·福特从青年时代就憎恨华尔街。在福特汽车刚刚创办时，华尔街

摩根银行对他倨傲万分，不屑一顾。当“塞尔登专利”诉讼危及福特汽车发

展前途时，他仅为两万美元的诉讼费所困拢，而密歇根金融界的犹太银行家

冷酷地拒绝了他的借贷要求。

1918 年，福特汽车公司创办《迫尔本浊立周刊》，通过福特汽车销售

网，兔费赠送给每一个T 型车的买主，这份貌似广告旅游指南的周刊实际上

是亨利·福特向国际犹太资本家复仇的工具，不久发行量即猛增到47 万份，

在美国本上和欧洲都产生了广泛影响。

福特为了打击国际犹太资本家不借血本。他为《迪尔本独立周刊》投注

的资金高达479.5 万美元。从1924 年到1925 年，在长达了年时间内，该周

刊以系列报道的形式对芝加哥的一位国际犹太资本家发言人夏比罗猛烈攻

击。以致最后夏比罗只好向法院提出诉讼，要求福特赔偿10Q 万美元名誉损

失费。

经法院多方长期调停，双方达成协议，福特保证对犹太人停止攻击，并

向夏比罗公开道歉，华尔街的金融大亨一致机亨利·福特为难以对付的老顽

固。

正是这位老顽童似的“老顽圃”，曾在1923 年的总统大选中成为排名

第一的总统候选人，这是全美各大报社进行调查的结果。即使在1923 年的

现任总统哈定的老家俄亥俄州，福特的声望仍超过总统。

在十月革命胜利后，正当西方世界对苏联进行封锁时，亨利·福特的T

型车、2.5 万辆耕耘机，甚至整厂整车间的设备，都源源不断地出口到苏联。

美国资本家和企业家亨利·福特在社会主义的苏联同样大受欢迎，甚至连“福

特式大量高速生产方式”也随之输入苏联，成为俄语的流行词汇。从莫斯科

漂亮的阿尔巴特大街，到西伯利亚白雪皑皑的永久冻土带，黑色的福特T 型

轿车奔驰在苏联辽阔无际、横跨欧亚的国土上。

AUToCRATIC——这是一个美国人喜欢的字眼，意思是”独裁的、专制的”，

和AUTO（汽车）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当时的新闻界为亨利·福特创造出这

个词汇。因亨利·福特曾企图把自己的独生子爱德歇尔放逐到遥远的加尼福

特亚分公司，老头子甚至对亲生儿子都毫不留情。

爱德歇尔1916 年与底特律大财阀哈德逊的侄女克蕾结婚。哈德逊当时

已创建了可以与凯迪拉克汽车公司相媲美的哈德逊汽车公司，在亨利·福特

决定从政竟选参议员时，爱德歇尔正式就任福特汽车公司董事长。

1917 年，婚后一年他们即喜得贵子，这即是亨利·福特二世，日后的

福特汽车公司第三任董事长。爱德歇尔在风光迷人的克雷尔湖畔盖有一座豪

华宅邸，茬缅因州和佛罗里达州还建有别墅。

爱德歇尔和父亲之间隔阂很深，却和妻子的家族相处融洽，往来密切。

在担任董事长期间，爱德歇尔一反父亲的保守传统，极力想维持和改善公司

与底特律乃至华尔街金融界的关系，这导致父子俩冲突不断。这些冲突直到

爱德歇尔先于父亲病故去世之时，都还没有消除。

亨利。福特是一个决不轻易认输的人，往往反败为胜。在他1918”年

竟选参议员惨败后，他当即向法院提出诉讼，起诉纽贝利当选无效，这次被

驳回。福特随即使对纽贝利的竞选资金来源以及社会关系网穷迫不合，彻底

调查，找到了纽贝利贿选以及使用非法竟选资金的实证。他再次向联邦最高

法院提出纽贝利当选无效的诉讼，结果福特竟然像当初上诉“塞尔登专利法”

无效一样，大获全胜，揭开了震惊全美的新闻内幕，纽贝利被迫辞去参议员

一职，由密戳根州州长提名原福特汽车副董事长，后任底特律市警长、市长

的柯恩斯递补空缺。

亨利.福特通过盛极一时的草根运动，声望如日中天，成为下届总统候

选人的呼声越来越高。但他此时已闭口不谈政治，表示不参加1924 年的总

统大选。他对美国政治的腐朽黑暗深感失望厌倦。认定自己还是作为一个生

产开发者，对恢复战后经济萧条还能起到更为直接的作用。

1919 年，福特汽车公司每月生产86000 辆T 型轿车；1922 年，一次大

战造成的大萧条过去，T 型车月产量高达10 万辆；年产120 万辆。

1923 年，柯立芝当选美国第30 届总统，他是美国历史上最爱打瞌睡的

总统。这一年，亨利·福特61 岁，这位“底特律怪杰”已不再迷恋美国总

统的宝座，在柯立芝总统躺在白宫花园的树荫下昏昏熟睡之时，亨利·福特

正为建立他的世界性“工业王国”而马不停蹄。

他首先买下密歇根州的铁矿山，购入总共约100 英亩的煤山和盛产木材

的山地，并把势力范围扩大到肯塔基州和西弗吉尼亚州。

苏伦森和福特如影随形，他们远赴伦敦去考察一个橡胶现货交易所，在

横渡大西洋的海船上，福特向他吐露一个宏大计划：将在巴西买下250 万英

亩森林，开垦种植橡胶。

而老亨利把鲁裘河畔的新福特工厂作为他这个世界工业帝国的核心。新

工厂高大雄伟，炼铁厂中铁流滚滚，映红蓝天，条条装配流水线高速运转，

漂亮的新车被吐出来鱼贯排列，运送到河岸后，再由19 台福特自己的火车

头拖运，再利用一列露天无顶列车和3 艘烟囱上贴有蓝色福特汽车商标的远

洋货轮，运往世界各大市场。

但“绝对的帝王”也有过于绝对之后带来的失误和失败。战后，亨利·福

特的事业从战前的辉煌顶峰开始下降，他对于战后更加复杂变化的汽车工业

竞争，适应能力显得落后于人了。

福特T 型车战后初期畅销一时，但1920 年至1921 年经济大萧条，福特

通过大幅度降低成本度过难关。但公司在20 年代初期以后便处于无所适从

的境地：迅速崛起的通用汽车公司已经垄断了美国汽车市场12%的销售额，

通用公司不断创新汽车式样，以适应不同等级的市场，向富豪供应昂贵的卡

迪拉克，向中产阶级供应中档的别克、奥尔兹和庞蒂阿克，向普通大众供应

低价的雪佛来。

而福特的汽车却十几年一贯制。尽管人们纷纷指出T 型车暴露出来的缺

点，要求改进，但福特却固执地认为T 型车完美无缺。他竟然说：“福待汽

车的唯一缺点就是——我们造得不够快。”

面对强大的竞争，福特仍旧老一套地固守洛克菲勒和卡内基的先例，靠

降低成本来对付。尽管鲁裘河畔的新工厂每天都能以更低的生产成本生产更

多的汽车，同时价格也更为降低，但到1923 年，情况仍未好转。福特在管

理上的大权独裁也比不上通用公司的分权管理更能扩大产品销量。通用公司

那种实际上行之有效的每一两年改变一下汽车式样，以及为扩展市场而实行

的分期付款办法，在福特的生产销售理论中，纯属歪门邪道。他1922 年对

此辩解道：

“我们希望造出某种永远能用下去的机器，我们希望买了我们一件产品

的人永远不需要再买另一件。我们决不会作出使先前式样废弃不用的任何改

进。一种具体车型的零件不仅与所有同型车子的零、件可以互换，而且同我

们生产的所有车子的类似零售也可以互换。你可以拿来一辆十年前的车子，

购买今天的零件，用很少的钱把它变成一辆今天的样子。有了这样的目标，

我们总是受到压力要把成本降下来。由于我们确定一种不断减价的方针，我

们始终处于这种压力之下，有时候甚至是很大的压力，”

曾经靠慧眼识英雄，广招天下良才促成福特汽车辉煌崛起的老亨利，这

时也变得排斥异已，偏听偏信，战后，福特认为T 型车市场永无止境，主张

把利润全部迅速投入生产，大大扩充生产规模，而副手柯恩斯则担心发展过

快，难以收拾，劝福特谨慎从事。福特大为恼火，早想把柯恩斯图开，终于

在1915 年10 月，福特坚持把反战宣传小册子送给每个顾客，柯恩斯反对说，

如果不清除这些东西，他将永远辞职。福特当场接受了柯恩斯的辞呈。

接下来亨利·福特“大开杀戒”，凡是为福特汽车的发展立下过汗马功

劳的功勋重臣，全被他赶跑。他们是：被称为“推销世界冠军”的霍金斯，

被誉为“最伟大的汽车工程师之一”的威利斯，有“技术之魔”美称的埃姆，

“机床专家”摩尔根，传送带组装的创始人克朗和艾夫利，曾创制出“卡迫

拉克”牌和“林肯”牌两种汽车的利兰父子，“生产专家”努森，“法律智

囊”拉京，还有公司的司库兼副总裁克林根史密斯等等。在1921 年底的一

天，就有30 名骨干从公司二级经理人员中被剔除。

这些美国汽车工业的精英们离开老眼昏花的福特后，纷纷加入别的产业

或汽车公司，加速加强了对福特汽车公司的竞争攻势。特别是“生产专家”

努森，加盟通用汽车公司雪佛莱分厂后，将该厂管理得非常出色，对福特公

司构成致命的威胁，最后击败福特。而当初赶跑这些人时，福特还自呜碍意

地宣称：“我有时的确拉走了挡在道前的死鼠。”

从1926 年起，亨利·福特迎来了自己的沉沉黄昏，虽然还不能说是末

日。1926 年，T 型车的广大市场已被通用的雪佛莱夺走，他只好宣布停止生

产T 型轿车，辉煌一时的福特T 型车寿终正寝。到1927 年，他把全公司所

有的34 家工厂关闭6 个月，花费1 亿美元设计开发，以便向市场推出新人

型轿车，新A 型轿车是一种非常出色的汽车，而且由于福特在销售上作了让

步，向通用公司的“分期付款”方法学习，所以卖得较好，在两年之中，销

售量始终居于首位。

但即使是推出新A 型车也无法力挽狂澜，挽回颓势，1928 年通用汽车

公司在销售额上超过福特公司，1929 年福特汽车公司的市场占有率降为

31.3%；到1940 年，跌至18.9%。1931 年至1932 年，亏损一亿一千五百万

美元。到1936 年，在轿车销售量上，福特已排在通用公司和克莱斯勒公司

之后。到1945 年，福特汽车公司每月即亏损九百万美元，濒临破产。同年

九月，亨利·福特不得不退位，让他的孙子亨利·福特二世继位，一年以后，

1947 年4 月7 日，亨利·福特因脑溢血逝世，终年84 岁。

亨利·福特一生的历程可以说是应运为汽车而生，最后被汽车击败。当

初他作为一个乡村少年和农事生活格格不入，后来进入大工业城市从事修理

工作也日久难安。这种渴望创造和开发的冲动，证明他是一个有创造才能的

产业艺术家，而不仅仅是一名普通寻常的蓝领机械师。有一种东西触动了亨

利·福特的灵感，那就是使人类永远告别马车时代的汽车。

亨利·福特是伟大的美国人。他是美国社会从乡村向城市发展时期所能

诞生的杰出人物，他的成就和王国处于乡村和城市之间。但他的价值标准植

根于乡村，正如那个时候大多数美国人的价值标准都植根于农村一样；

这决定了亨利·福特所理解的城市化的大规模生产的价值，是开发制造

让最大多数的人买得起的产品，比如T 型车1925 年达到290 美元最低价。

还有必须在销售中不做手脚，以及维持卖主和买主之间的长久关系。福特对

此说道：

“卖掉一件产品，不等于说制造商同顾客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他到那时

候才开始同顾客发生关系。拿汽车来说，卖一辆汽车不过是某种属于介绍性

质的事。如果汽车不合用，那么对制造商来说，最好是他从未作过介绍，因

为他收到了最糟的宣传效果——一位不满意的顾客，在出现汽车的早期，市

面有这样一种风气：把卖掉一辆汽车看作一件了不起的成就，而不去关心买

主买回去以后的情况。”

这种服务关系大体上也符合乡村的良好传统。由于福特的价值观植根于

乡村；所以他毕生研制开发的最城市化的商品——汽车，也带有乡村化的特

点，这个难以克服的矛盾最终导致了福特的经典之作——T 型车的停产和退

出市场。

因为到了20 年代，美国大地已完成了从马车向汽车的过渡历程，随着

城市居民第一次超过农村居民，美国人发出要求体现个性的呼声，这就要求

美国生活中的主要用品汽车成为美国人个性的延伸。这种要求在乡村还不明

显，但在大都市拥挤不堪的大街上则显得极为渴望，成熟而世故的都市男女

都有强烈的自我表现欲。所以大家一看到通用公司那些款式各异的汽车，就

停止了对统一式样的福特T 型汽车的购买。而通用汽车公司的口号是“为不

同经济力量的人和不同用途提供汽车”。

福特对信贷的看法，也是在乡村养成的。他长期坚持不借债，而实际上

这对经营汽车是行不通的。同乡村的老百姓一样，亨利·福特讨厌银行和银

行家，他反犹太人、反工会、反军事主义。因为战争毁灭人和物，把政府推

到经济领域的前沿，而政府往往措手不及，难以应对；工会则过于强调集体

主义而牺牲个性精神；至于犹太人，差不多都是城市中操纵金钱和信货的精

透的油子。福特的这些基本信念甚至贯穿到他对世上善与恶的看法之中：

“我相信物质的最小分子——叫它原子、离子或无论什么称呼——都是

有灵性的。我对原子之类不甚了解，但是我深信，它们知道它们做的事和为

什么这样做。它们全都挤在我们的周围。如果一个人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他认

为是对的事，那么这些看不见的分子就投身进来帮助他，如果他在做他认为

是错的事，那么它们也将做出同样的努力来反对他。”

每当亨利·福特个性中乡村的一面同城市的一面发生冲突时，他总是有

意让乡村的一面取胜，这使他在20 世纪30 年代和40 年代成为声名显赫的

美国人，类似一个民间英雄，而不是一个成功的现代企业家。

他说：“我曾努力像我母亲希望的那样生活，”这句话使千百万带着母

亲的嘱托和凝望离开乡村到城市时闯生活的美国人感动不已。

他说：“一个人来自辛辛监狱或来自哈佛大学对我都是一样的。我们雇

用的是人，而不是他的历史，”这句话对年轻的美国和年轻的美国人更有吸

引力。

当福特第一次看到，社会发展的复杂性迫使人们必须具有不止是读写算

能力；看到他那些乡村主义的理想变得像T 型轿车越来越不合时宜了，这时

他便带着自嘲口吻自我辩解道：

“为正义事业当傻瓜不是一件坏事。最妙的是这些傻瓜通常活得很长，

有足够时间证明他们不是傻瓜——或者他们创始的工作影响‘深远，足以证

明这些工作不是愚蠢的行为。”

对福特所代表的那一代陷入乡村和城市两种价值观激流中间的美国人来

说，福特那种非此即彼的声音非常有力，它带着一点古典和遥远的回音，简

直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心声：

“我们这一代需要的是深刻的信仰，深信在工业中可以贯彻正义、公道

和人道主义，如果我们没有这些品质，那么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工业。事实上，

如果我们没有这些品质，工业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但是我们可以得到它

们，而且正在去得到它们。”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亨利·福特在1923 年的全美民意调查中，成为了该

年度名列第一而最富吸引力的总统候选人。

八、当代的福特汽车公司

今天，当你乘波音飞机飞越密歇根州迪尔本上空时，可以俯瞰到当代最

伟大的工业景观之一，世界上最大的工业联合企业——福特汽车公司，占地

1200 英亩的钢铁铸件厂、玻璃厂、110 英里长的专用铁路、一个年产15 万

辆福特马斯但牌汽车的装配厂。亨利·福特二世是这个工业王国的世袭的君

主，今年60 来岁。1976 年的总统大选之中，他是支持获胜的吉米·卡特的

企业家之一。

1945 年秋，祖父亨利·福特一世开创的福特汽车公司频临破产。26 岁

的亨利·福特二世刚从海军复员国家、进入福特汽车公司工作。10 年之中，

他把这家日落西山、气息奄奄的公司重建为世界上最大的工业企业之一，完

成了福特汽车公司的现代化进程。

福特二世与祖父不同，他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当他1945 年9 月彼衰

老的祖父任命为福特汽车公司总经理时，他面对的是一家每月亏损九百万美

元，正土崩瓦解的公司，公司上下正弥漫着一种未日的气息，并且要想医治

这匹正要瘦死的骆驼，根本无从下手，因为公司什么帐册都没有，从来没有

决算制度，花名册也是一片混乱，连已去世的职工名字都还仍留在工资单上。

公司缺乏得力能干的经理。此时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全部不称职。主要

问题在于，在公司担任高级职务的500 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大学毕业生。

福特二世不得不动大手术，对公司进行彻底的改革。他的最佳办法跟当

年祖父开创公司时一样，竭力招纳人才。当年福特一世对柯恩斯的例子，就

是他学习的样板，柯恩斯原是老福特最早的合伙人马尔科姆森的旧属，他虚

荣、自私，却又聪明能干；他笃信专权管理，却又厌恶下后献媚讨好；他性

情粗暴，却又善于交际、处事果断；他对汽车业的经营有着丰富的阅历和经

验，精力充沛，工作热忱、雄心勃勃。对这样一个优缺点都很突出的人，旧

主人不识良材，未予重用，但老福特却用其所长，把柯恩斯视为左右二膀，

对其十分信任。其后公司一片兴旺发达，以至1913 年福特汽车制造厂虽然

以每3 分钟一辆的速度出车，却仍然有10 万辆的订货单无法供货。

福特二世也深知用人之道：“我需要一个具有全面管理经验的人，他懂

得采纳些什么，取消些什么，使得这个地方精神振作起来，并且把击败我们

的通用汽车公司的一些制度和方法带进来。”

福特二世果然找到他所需要的人，他重金挖来通用汽车公司副总经理布

里奇。

1946 年7 月布里奇到福特公司上任时，他感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福特公

司简直太可怜了：“情况极其糟糕，公司财产净值总共只有6 亿美元多一点。

大多数机器和厂房陈旧过时，财务报表象乡下杂货铺的帐薄一样。总而言之

对于一个现代化企业来说，这种情况太可怜了。”布里奇后来回忆道。

布里奇不愧是超一流管理高手，善于起死回生。他在福特公司任职第一

年就使公司扭亏为盈——尽管在除去税款后只盈利两千美元，第二年相比则

是天文数字了，除去税款后，第二年盈利66367000 美元。1948 年，福特汽

车公司净收入达9434，6 万美元。1949 年的利润为177056000 美元。而在1950

年，利润则高达258515000 美元。这真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难以置信的巨

变。

福特二世首先把这种巨变归结为市场销路好：“市场上缺货福特汽车已

有好几年了，所以在一个长时期内，你就有一个销路好的市场可供长期销售。

你几乎能够卖掉你所生产的任何东西，不管货色好坏如何。但我们得承认，

我们生产的东西并不十分好..”

接着他把市里奇看作更为重要的取胜因素，“以一种荣誉感把这个地方

的人拧成一股绳，把公司管好，使它有节奏地进行活动，让我们大家处于一

种稳定状态，这一切都归功于布里奇，他在这里工作确实做得非常出色，使

我们度过了难关，”

布里奇加盟福特汽车公司时，顺手还带来另外几位通用汽车公司的高级

管理人员，诸如刘易斯·克鲁索、D.S.哈德和哈罗德·扬格伦。通用汽车公

司的这批管理高手为福特的起死回生立下了汗马功劳。

福特二世在此期间还雇用了10 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空军退役人员。这

十几个人有“神童”之称。他们进入福特汽车公司后，协助布里奇与福特二

世大显身手，促成了福特在二战以后的现代化进程，后来他们纷纷离开福特

汽车公司独自发展，在美国国内政治和商业领域中成就卓异。这10 位“神

童”中最著名的有：罗伯特·麦克拉马拉，后升任福特汽车公司董事长。曾

任肯尼迪政府的国防部长，主持越南战争，后转任世界银行行长；查尔斯·桑

顿，利顿工业公司董事长；阿杰，米勒，斯坦福商学院院长；伦迪，福特汽

车公司副总经理，他是十人之中仍然留在公司的人。

福特二世是在1945 年秋天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获得这批“神童”的。当

时他收到10 人之中的查尔斯·桑顿署名的一封电报，电文中说：有10 个在

战争期间在空军干过有关规章制度管理工作的人在找工作。福特二世也刚从

海军中退役，公司正急需人才，他就立即回电，来谈谈吧。查尔斯·桑顿于

是代表他们来和福特二世会谈。结果福特二世大为赏识，他确信福特汽车公

司确实需要这一班人所具有的那种经验，因此全部聘用他们。

布里奇在克鲁索和“神童”们的帮助下，对福特汽车公司关键性的贡献，

在于给福特二世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可使公司兴旺发达地财务管理制度，

麦克纳马拉回忆说：“为了使一家公司赚钱，你得控制成本，各方面的成本，

无论是行政方面还是生产方面都要加以控制。”布里奇建立的这套财务管理

制度如此科学化，以至于后来他离开福特后，这套制度仍旧卓有成效的运转。

除了吸收了“通用于优良的财经管理制度外，在福恃汽车公司其他部门

里面，福特二世照搬“通用”那一套却不那么成功。为了打破自祖父老福特

时代就根深蒂固的权力垂直集中管理结构，福特二世仿效“通用”的分权管

理制，把福特汽车公司分为各个独立的单位。1949 年，福特的第一家分公

司成立了，麦克纳马拉后来担任该公司经理。这家分公司在50 年代初期，

曾成功地与“通用”公司对抗，但是另一家分公司林肯·默丘里公司却不那

么成功。

更大的失误来自特别产品分公司。福特的劲敌“通用”公司在中档和高

档车方面一直干得比“福特”好，因此福特又建立了一个分公司——特别产

品公司，开发一种以福特独生子爱德歇尔名字命名的中高档轿车，价格在

2400 美元至3100 美元之间。由于市场调查和设计的失误，福特汽车公司1957

年推出“爱德歇尔”轿车后，惨遭大败，亏损达35000 美元，1959 年只好

停止了爱德歇尔牌轿车的生产。

不久以后，福待汽车公司放弃了把公司化整为零的做法。福特二世解释

道：

“对我们来说，这种做法在经济上恰恰不可取。我们不可能向这些分公

司提供全部的管理费用。‘通用，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它们的规模比我们大

一倍..它们的每家分公司都有自己的管理部门.我们把公司分成若干分公

司，这绝对行不通。我们以为我们有了一个默丘里分公司，但实际上徒有其

名，我们称它为默丘里分公司，自以为得计，其实很愚蠢。”

福特确实比“通用”小得多，但是福特二世采取“通用”式的。权力分

散的做法之所以没有成功，却不能完全归咎于公司的规模大小。其实真正原

因在于还是有一个性“福特”的人控制了全公司，他作出所有的最后决定。

只要福特二世高高在上，在福特汽车公司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权力分散。

福特二世在50 年代后期与公司的高级管理阶层关系恶化，他变得越来

越专断，这也许是家族公司和家长式管理者难以摆脱的结局。1960 年，他

终于对布里奇说：“亲爱的，我已经毕业了。”于是布里奇客气地退到一边，

不久即离开福特汽车公司。有评论家说道：“如果说，福特二世的经营术已

转向独断独行，那么最终的结论似乎应是这样：尽管他如此专横，但他却已

经设法使一个一度每月亏损九百万美元的公司，转变为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公

司之一。”

福特二世赶走布里奇之后，随后继任的是李·雅科卡（现任克莱斯勒汽

车公司总裁）。雅可卡是80 年代中最有声望的美国人。1924 年10 月，雅

科卡诞生于宾夕法尼亚乡间的克雷恩镇。父亲名叫尼古拉，12 岁从意大利

移民到美国，几经奋斗，在克雷恩镇上开办了一家福特汽车出租公司。雅科

卡大学毕业后，历经磨难，最终如愿以偿获得普林斯顿大学机械学硕士学位。

1946 年，雅科卡22 岁，进入福特汽车公司工作，分配到工程部任工程

师，但他拒绝了这一职务，主动申请进入了销售部。雅科卡这位机械硕士在

销售部大干了一场，每个月的销售额直线上升。不断创造新的纪录，他的营

业成绩使业务行家们赞叹不已。他在福特汽车公司干了10 年后，副董事长

麦克纳马拉将雅科卡提升为卡车部销售经理。

4 年以后，1960 年，麦克纳马拉更加欣赏和信任雅科卡，把年仅36 岁

的他提升为经理，成为福特汽车公司不可缺少的中坚力量，负责大众车部门

的具体事务。

1961 年，约翰·肯尼迪当选为美国第35 届总统，不久以后，这位美国

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发现了刚刚出任福特汽车公司董事长的麦克纳马拉，极

为赏识，便代表国家从福特公司挖走这个人才。任命麦克纳马拉为国防部长。

此时，欧洲进口车引起的小型车热潮方兴未艾，危及美国汽车。

为了与之抗衡，雅科卡主持开发制造中型车打入市场。其中以马斯坦（墨

西哥马名）和马布里克（没有烙印的小牛）两种牌号的车最受消费者欢迎。

另一方西，Continental MarkⅢ豪华车也紧紧咬住通用公司的凯迪拉克，给

予它极大的威胁。

雅科卡继布里奇任福特汽车公司董事长后，正雄心勃勃坚决主张改变生

产战略来对抗日本汽车进口浪潮，但福特二世却于1978 年7 月解雇了雅科

卡。

雅科卡刚一走出福特汽车公司的大门，立即被濒临破产的克莱斯勒汽车

公司用重金赠进大门。雅科卡立刻又在克莱斯勒放手大干起来，有意无意间

以福特汽车为劲敌。

两年以后，世界汽车制造史上的奇迹在福特和克菜斯勒之间爆发，更准

确他说，是在驱逐了雅科卡的福特二世和另起炉灶的雅科卡之间爆发：1980

明年，福特汽车公司爆发出美国经济史上最惊人的赤字——亏损15 亿美元；

与此同时，雅科卡却使濒于倒闭的克菜斯勒起死回生，并得到年薪1500 万

美元的报偿。

福特汽车公司向美国政府申请援助，而克莱斯勒表示愿意兼并福特汽车

公司。素有”花花公子”绰号的福特二世叫谊：“被雅科卡这家伙吞并，我

宁死也不答应，你们看看，迪尔本福特总公司的12 层大楼上，不是挂着我

的姓氏吗？”

美国舆论对福特二世的家长制作风进行了猛列抨击：

“在绝对的帝王四周必有一道由其亲信所建筑起来的围墙，被蒙蔽的君

王易横行霸道而不自觉。”

因此福特家埃所占有的股份已降低到40 前，页且继续走着下坡路，犹

如一辆刹车失灵的黑色T 型老爷车。1981 年，终于在激烈的竞争中被赶下

美国汽车工业“绝对的帝王”室座，长期屈居子通用汽车公司之后。

福特汽车公司经过这凡番波折后，又循环至老福特未期的危难局面。福

特二世痛定思痛，决心再度改革，从福特汽车公司的路易斯维尔装配厂开刀，

重振福侍。

路易斯维尔装配厂的衰况和管理不善的病态，几乎是整个福特汽车公司

的写照，劳资关系尤其紫张。

该厂前装配工，现年26 岁的托尼每天上班时走在路上总感厌恶，心里

极为抵触，总是挖空心思想找个借口不去上班，以便口家时瞒过妻子。所以

每星期他总有两三天旷工，即使上了班，如果机器出现什么异砌象，他总是

任它这样，呆在一旁等检验员来检修。因为他要是经常嚷嚷机器有毛病，劳

工关系科的官员准会叫他去训斥，说他不尽力工作。而机器确实经常出故障。

该厂连年由独断专行的经理人员管理，作风生硬，工会领袖自然也毫不

妥协，针锋相对，劳资关系极为僵冻。厂区环境脏乱差，损坏的或废弃的零

件四下乱丢。工人和管理人员互相指责抱怨，铲车司机野蛮装卸，猛掷货物。

堪萨斯的多兰联合咨询公司应福特二世之邀前来调查整顿。经过专家们

的”诊断”：该厂弥漫着深刻的不信任、愤怒和感情疏远的气氛。各级管理

人员颐指气使，责怪成风，在工人和管理人员之间·存在着彼此对立和无可

奈何的情绪。

1979 年，由于汽车需求量不稳定，路易浙维尔厂的夜班取消了，甚至

停产轻型卡车，这时工厂上下纷纷议论这个厂已成为福特公司首先将考虑关

闭的企业，人心惶惶，在这个关头，福特二世撤换了原任经理，新经理唐·贝

克上任。

贝克经理52 岁，穿一件粗呢条纹外套，肘部打着装饰性的椭圆形补钉，

这家伙气字轩昂，举止坚毅，说话妙趣横生，常常与工人开一些粗野然而是

善意的玩笑，工人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他与他的前任不一样，喜欢听工

人发议论，与他们交谈，并且把自己的种种措施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他一

年中与全体职工开两次大会，会上回答工人的问题，报告工厂情况和制止谣

传。

在贝克上任后的第一次职工大会上，他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是：“你们

责骂公司就像责骂你们自己一样，你们打算怎么办？是造出优质产品来呢，

还是要关厂？”贝克的改革从最细徽做起，工人们抱怨在休息或用餐时无处

可坐，不久，厂里就出现了快餐桌椅，厂区环境搞得干干净净。诸如此类的

改进都是工人和经理共同商付后作出的，基本设施并未大大改变，这些富有

人情味的小改动就换回了工人们的心，加上进一步的生产改革，就足以扭转

该厂的颓势，到1980 年初，路易斯维尔装配厂生产的汽车质量大有改进。

贝克经理和工会主席还制定了一项“雇员参与计划”，以更新福特公司

的产品，提高生产率和改善劳资关系，该计划使厂里纷纷成立了主要由计时

工人组成的“解决问题小组”，从向油漆车间播送轻音乐，到改进客户来料

加工的零件质量，什么问题都管。多兰咨询公司再次应邀来厂，训练“解决

问题小组”的成员，以便他们更善于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多兰咨询公司的

专家还以中立者的身份提出客观的建议。

这些改革促进了生产上的重大变化。以兰吉尔载重卡车和布朗科T 型轿

车的制造为例，按照汽车工业的传统工作顺序，一般先由公司的工程师设计

好图纸、然后把图纸交给工人，工人照图制造，但往往工程师的设什由于工

人事先一无所知，结果很难施行，或根本不可能施行。

现在的做法是，公司的设计工程师把图纸、零件、实物模型等陈列在装

配线旁，请工人对他们将要设计的产品进行评议。工人们常常能提出不少好

点子。对兰吉尔卡车和布朗科轿车，工人们提出了749 项改进意见，福特公

司采用了其中的542 项。

例如：以前在装配车身和车架时，工人得站在流水线下面的一个沟槽里，

手里拿着沉重的扳手，眼睛仰望着汽车底盆，把螺母狞到螺栓上去，便车身

与车架相连接。这种工作的作业面和工人的姿势非常不如人意、不方便，所

以工人常常子得很马虎，工人格雷厄姆和他的同伴齐声建议道：“为什么不

可以把螺母装在车架上，让工人站在地面上来拧紧螺栓呢？”结果这个建议

被采纳了，另外有个工人哈里建议，在把车身放到底盘上去时，装配线应暂

停片刻，这样就可使车身和底盘两部分的联接装配立作更好做，并且可以避

兔损坏发动机，还能省电。这个建议也被采纳了。

路易斯维尔装配厂的初步改革成功，特别是该厂在精神面貌上的焕然一

新，令福特二世十分满意。终于决定向该厂投资7 亿美元制造兰吉尔载重卡

车和布朗科Ⅱ型轿车。

1981 年中期，200 万平方英尺的生产场地腾出来，安装了一条11 英里

长的现代化装配线，焊接车身、安装和平衡车轮等工序全部实现自动化，这

条装配线每小时能装配75 辆汽车。在美国，只有俄克拉荷马城的通用汽车

公司的生产速度才能与之媲美。1982 年初，这条装配线开工了。

随着新投资和新装配线的实现，路易斯维尔厂进一步实施新的生产管理

制度。为了使首批产品合格，厂方要求每个工人保质保量。厂方将全日制检

验员和每一班的机修工人数削减了一半，新设立了“质量提高员”。每一小

组（约有30 名计时工人，一个管理员）配备三名“质量提高员”，他们帮

助工人处理各种难题：从缺乏零件到零件过剩。当“质量提高员”在处理这

一类问题时，工人继续在流水线上操作。如果问题不能立即解决，“质量提

高员”可以把活计从流水线上抽走，甚至中止流水线运转。

该厂负责劳工关系的经理汤姆说：“这样，大约有99%的问题他们可以

自行解决了。在流水线上当场解决问题能花费的成本，只占由经理加以处理

时花费的成本的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

汽车一造好，马上就是检验和进一步提高质量的工作。大多数上午，贝

克经理和助手们在流水线终端呆上一个小时左右，检查兰吉尔卡车和布朗科

Ⅱ型轿车的质量。在流水线终端不远处，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审计室，新车在

那里接受检验员、经理、管理员、工人和公司审计员的仔细检查。公司审计

员每月来一次，每次检查20 辆车，然后给该厂打质量分数，以便与福特公

司其他汽车厂的平行比较。

70 年代开始，日本汽车大举”进攻”美国，甚至引起了两国在产业政

策上的极大纠纷，福特汽车公司宣称，由于路易斯维尔厂的改革成功，兰吉

尔重型卡车可以和日本任何一种汽车并肩比美。汽车车种间的比较也许是很

复杂的，但人们可以从多方面来考查一部汽车的质量，例如舒适程度、式样、

操作和安全性能等。

福特汽车公司在这个时期最关心的是汽车质量的可靠性和附件、涂层等

等有无疵点。汽车制造商常常列出各种数据，向顾客说明他们的汽车质量多

么好，但公众所看到的这些数据材料往往只是对汽车制造商有利的部分，真

正全面的数据往往是十分机密的。例如福特公司的广告说，1980 年至1982

年问，它的汽车质量改进了48%，事实上这个数据毫无价值，因为基本数字

是从不披露的。

不过在某些方面，兰吉尔也许比它的日本对手丰田牌SR5 型好，因为兰

吉尔设计较新。福特汽车公司路易斯维尔装配厂顾问哈伯，研究了日本和美

国汽车工业差距后说，他看到的汽车工业的一些保密数据表明，在美国汽车

公司中，福特的汽车质量提高最快，兰吉尔可以和丰田平分秋色。

虽然在劳资关系上，几十年积怨已久的敌对情绪还没有在路易斯维尔工

厂完全消除，但紧张之至的气氛已经大大缓和了。工人的劳动积极性提高了。

无故缺勤率下降到百分之一，而过去在周一和周五高达6%以上，雇员参与

计划进一步扩大，由工人和管理员组成的代表团曾赴全国访问了协作工厂，

该厂自福特二世派任新经理进行改革以来，虽然使用了机器人和其他自动化

设备，采用统计控制，改进设计，加深检验制度，提高用户使用标准等等，

但这些改革都比不上该厂在精神方面的变化，比不上劳资双方那种已牢固树

立起来的对汽车质量的负责精神。

九、“爱德歇尔”：世界汽车工业的大教训

如果说，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亨利·福特和柯恩斯推出福特T 型车，是世

界汽车工业最辉煌的成功；那么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亨利·福特二世和布里

奇推出福特“爱德歇尔”牌轿车，则是世界汽车工业最惨痛的一次失误，事

实上，这次失误的教训已不限于世界汽车工业来吸取，在现代商业社会中，

流传最广、评论最多的一个营销失误典型，就是“爱德歇尔”，这个词本来

是福特汽车创始人亨利·福特的独生子的名字，他是福特汽车公司的第二任

董事长。推出这个失误，并将他的名字永远印记这个失误的，则是他的儿子

亨利·福特二世，福特公司第三任董事长。

开发制造爱德歇尔汽车的理论根据几乎无懈可击，因为自50 年代初期

起，汽车市场上日益增长着一股偏好中档汽车的趋势，到50 年代中期，中

档汽车的销售量已占全部市场销售量的三分之一，而从前只占五分之一。市

场预测也表明，汽车市场的重心已从低档向中档转移。

而福特汽车公司突然发现，自己在中档汽车方面是最薄弱的，难以与其

他汽车公司去争占所有的经济预测都表明具有最大机会的中档车市场，通用

公司有三种中档汽车，即庞蒂亚克、奥尔兹和别克；克菜斯勒公司有道奇和

迪索托，而福特只有默库里一种，但该车产量只占公司总产量的20%。

福特汽车公司认定开发中档新车势在必行而且劲敌通用汽车公司在普及

中档车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努力，中档车的市场已经拓开。福特汽车公司的董

事们戏诚地将这种现象称为“现代商业中最伟大的慈善事业之一”。

关于“爱德歇尔”汽车的市场调查工作，持续将近10 年之久。哥伦比

亚大学受命在伊利诸斯州皮奥里亚城800 名新近购车人和加利福尼亚州圣伯

纳迪诺城800 名购车人中作调查。这两厘城市被认为是十分典型的美国城

市，调查的目标是他们对各种牌号汽车的看法，以掌握这些牌号的汽车的个

性持征。

调查结果；福特汽车的形象是速度快，富于勇于汉气概，却没有任何社

会特权的象征，而切夫罗尔特牌汽车的形象则好像是为老年人、学者和行动

迟缓者制造的汽车，默库里牌轿车好像是经拆卸减重而装配的汽车，最适宜

于年轻的赛车驾驶员驾驶，当然它的价格比赛车高得多。

公司研究决定，将要制造的新车的个性特征应该是：年轻的经理或专家

及其眷属乘坐的灵巧而潇洒的轿车。因此，在以后的设计、广告和推销上应

强调这一特征，要使购买这种汽车的车主感到自己的社会地位有某种提高。

新车的车名也应适合该车的形象特征。公司征集到2000 个不同的车名。

研究人员们还专程带着这些名字到纽约、芝加哥等地向行人征询意见：对每

一车名会产生哪些自由联想？每一车名的反义词是什么，因为反面联想也是

很重要的。

最后，有10 种车名送呈董事会。这时，有人提议，以老福特的儿子爱

德歇尔之名命名新车，但亨利·福特二世对以父亲之名作为车名不甚感兴趣，

而且经调查，“爱德歇尔”这个车名的反面联想是“法国号”、“柴油机”

和“强行推销”之意。但董事们对其他10 种车名丝毫不感兴趣，最后恰恰

选定“爱德歇尔”作新车名，尽管它根本不在专家们推荐的10 个车名之列，

10 个车名中有四个被选定为“爱德歇尔”系列产品的牌号，它们是“科赛”、

“西塔森”、“佩塞”、“兰吉”。

“爱德歇尔”轿车的设计工作始于1958 年，公司的要求极为苛刻：既

要风格独特又要兼顾全面。800 名设计师开始为新车的诞生工作起来。他们

仔细研究了现有的轿车，甚至仔细查验了从10 楼上摔下来的轿车顶盖，以

确定用于新车的材料种类。

800 名设计师最后将他们颇为满意的结果呈交董事会。该车的最后设计

是：车前面的立体散热器护栅非同一般——呈现为马颈圈状，垂直地安置在

传统式的又低又宽的车头中央——变速器是自动·化的，只需按动按钮即可；

车内陈设奢侈豪华。几位董事把“爱德歇尔”轿车的立体护栅与30 年代的

典型轿车“拉萨尔”和“皮尔斯·阿罗”作了比较，强调该车工艺先进，乘

坐舒适方便，这些优点集中表现在该车只需按动按钮即可，（机罩顶盖和行

李箱盖的开关是按钮；刹车装置是按钮；变速器是靠按钮控制。）“爱德歇

尔”牌汽车的推销员甚至以牙签按动变速器按钮，来证明该车的操纵轻而易

举，谁都应付裕如。

“爱德歇尔”汽车并未做成小巧玲或的轿车，它车体庞大，它的两个最

大的系列产品“科赛”牌和“西塔森”牌汽车比最大的奥尔兹车还长两英寸。

它的马力很大，是人类制造的最大马力汽车之一，其引擎高达345 马力。他

们认为，这种大马力产主的高级性能是预先为车设想中的像运动员一样强壮

而年轻的车主所设计的。

1957 年7 月22 日，福特公司开始做推销广告。《生活》杂志以横跨两

页的版面刊登了醒目的广告画面，一辆轿车在乡间公路上疾驶。由于车速太

快，车子看上去竟有点模糊不清。文字说明写道：“最近，你将会看到有些

神奇的轿车在公路上奔驰。”接着点明这种神奇轿车就是“爱德歇尔”轿车。

在新车公开亮相之前的所有广告中，“爱德歇尔”的真面目始终不曾彻底显

露，直到3 月末，该车照片才公诸于世。

负责销售的总经理多伊尔坚持要使“爱德歇尔”汽车外型的保密工作成

为汽车工业中最佳保密范例之一。以前，还没有哪家汽车公司花费如此大的

精力为汽车外型保密。他们秘密地摄制广告节目。秘密地运送轿车。并且在

该车公开亮相之前，不允许任何新闻记者拍照，这一切，都是为了使公众对

“爱德歇尔”轿车产主好奇和兴奋的悬念，将人们的兴趣点集中到该车本身。

福特汽车公司给该车广告推销阶段的资金为5000 万美元，推销工作使

用了传统的汽车广告媒介，报纸广告费用占总费用的40%，杂志广告费占

20%，电视和广播费占20%，户外张贴广告费占预算10% ，剩下的10%用于

其他宣传媒介。

1957 年9 月4 日，“爱德歇尔”轿车公开出售。1200 个经销点同时开

门营业，顾客潮水般涌进，一饱眼福，满足了被广告吊了很久的好奇心。这

一天销量喜人，签订的订货单达6500 多份，福特汽车公司的负责人心满意

足。

但随后几天里，销量猛跌，10 月份前几天，只售出2757 辆，平均每天

才卖出300 多辆。而为了完成公司每年销售20 万辆的最低计划，每天应该

销售600 至700 辆。

10 月13 日，公司又耗资40 万美元，利用周末之夜在电视上为“爱德

歇尔”做了一场富丽壮观的大型电视表演。由当时最走红的电视名星克罗斯

比和西纳恃娜担任主角，试图挽回销售颓势，但形势不妙！

整个1958 年，售出的或在汽车局注册的“爱德歇尔”轿车仅有34481

辆，还不及销售计划的五分之一。1958 个11 月，推出第二代新型“爱德歇

尔”轿车，形势略有好转。新车型车身较短，颜色明快，马力较小，售价降

低到500 至800 美元。

最后，1959 年10 月中旬，福特公司又推出第三代“爱德歇尔”，也未

打开市场。1959 年11 月19 日，该车终于停产。爱德歇尔轿车的生产人员

和设备转并于其他分厂。这样，虽然弥补了1.5 亿美元的投资，但永远弥补

不了的，是1 亿多美元的最初开发投资和大约1 亿美元的营业损失。

失误在哪里？一篇讨论爱德歇尔汽车失误原因的文章说：“除真正的失

误和所谓的失误以外，爱德歇尔汽车还遇上了难以预料的厄运。它被推出之

时正是1958 年价格开始暴跌的时期。在1958 年，哪一种汽车的销售情况也

不太佳，爱德歇尔汽车更甚。”旧金山的一位经销人员这样总结说：“中等

价格市场在正常情况下极为兴旺，但是在萧条时期，当我们勒紧裤带过日子

时，它也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当他们最初构想爱德歇尔汽车时，中档汽

车还有很大市场，但是到这个婴儿呱呱坠地之时，这个市场早已经作鸟兽

散。”

其他一些外部因素也影响了爱德歇尔汽车的销售。当时美国国家安全委

员会日益关注公路上的“马力竞赛”，认为高速大马力汽车是车祸的罪魁祸

首。1957 年，全美汽车制造协会参照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批评意见，签订了

一份旨在反对大肆宣扬汽车马力和机械性能的协议。但此际进行的“爱德歇

尔”的设计，恰恰是以大马力和高机械性能为特征的：345 马力的大引擎，

使其成为公路上操纵复杂、力量强大的汽车。尽管设计精良，该车在高速行

驶时操纵起来并不费事，然而它的高速，大马力和高级操纵设备也不能在广

告上宣传。

拥有80 万订户的美国《消费通讯》杂志对“爱德歇尔”的低度评价，

也大大影响了销售，该刊首次评论“‘爱德歇尔，与其他汽车相比并没有任

何重要的实质性优点。”来自文化界的批评也极为锋利：散文家约翰·基茨

出版了他的《傲慢的汽车》一书，强烈否定底特律以福特为首的“马力迷”

族类，诗人罗伯特·罗厄尔则谴责美国的高速汽车文化是一种低级生物的“尾

鳍文化”。

“爱德歇尔”的失败不能归咎于缺乏市场调查研究，但在这点上的努力

具有三大缺陷，首先是为新车建立一种令人向往的形象动机的研究并不大准

确。诚然，公司以那些雄心勃勃而购买力强的年轻企业家和专家阶层作为“爱

德歇尔”潜在的消费群体，这无可厚非。

————但难道只有通过加大马力和安装高级操纵设备才能赢得他们的

喜爱吗？难道汽车的其他特性就不能对这个消费阶层产生更大的吸引为了

吗？事实上这个消费阶层此时已转向欧洲小型汽车，而对这种“马力竞赛”

和镀铬宠然大物不再感兴趣。

其次，大多数市场调查工作是在推出新车的1957 年之前好几年间进行

的。那时对中档车的需求虽然强烈，但着据此假定这种强烈需求将长期固定

不变，则非明智之举。

最后是车名的消极影响，它毫无美感，缺乏想像力，很容易使人联想到

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车名的失误不能责怪市场调查，应归咎于福特公司决

策者，是他们无视市场调查结论而敲定这个车名的。

在外形设计上的缺陷对“爱德歇尔”也无不损害，该车的设计造型，尤

其是垂直的前护栅，人们对之毁誉参半，褒贬不一，有些人喜欢它的这种明

显个性，认为它是非常适中的古典型轿车，并非猎奇，但它的马颈圈状的前

护栅却使许多人里而却步。

在质量方面控制不严更是致命之处。公司为了限上已经推出的广告，在

坚持质量标准上存在严重失误。生产飞速进行，但生产上还有许多问题尚未

解决。此外，由于”爱德歇尔”系列产品共4 种系列118 种样式，也给生产

增添了困难，结果，首批出厂的爱德歇尔轿车，不仅刹车不合格，还有漏

油现象。有时推销员甚至连车都发动不起来，受到顾客严厉指责。以至于有

人给这种车送来一个“蹩脚货”的称号，并迅速传开。“爱德歇尔”甚至成

了人们取笑的对象。

广告上的失误显而易见。在新车推出之前进行大量广告推销活动不无道

理，但与预期结果相反，这种故作神秘的广告推销甚至产生了消极作用，普

通消费者在广告攻势影响下，憋足了劲期待着能够看见“爱德歇尔”轿车有

重大的技术进步和革新。但许多人的幻想从看到新车的第一眼就破灭了。他

们亲眼目睹的，只不过是一种新型的豪华福特轿车而已，它徒有毫无实际用

途的过大马力，诸多新玩意和镀铬装潢，却没有任何令人为之一震、耳目一

新的独特性。哪里值得大造舆论。

还有一个问题是新车投放时间过早。“爱德歇尔”在1959 年9 月初推

出，因而不得不承受与1957 年度削价汽车相竞争的压力。消费者不仅被“埃

德歇尔”的高昂售价吓住了，而且不少地方不少人还弄不清这到底是1957

年的旧汽车还是1958 年的新型车。一位经销商抱怨道：“我们的销售工作

是以1957 年的削价汽车大量赚钱为背景的。我们过旱地走在了1958 年的市

场前页。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在新车展厅中召回那些最初的观光者。”

按照传统，一般是在今年的10 月或11 月推出下年度新型汽车。

在这之前的9 月，正是各汽车制造商竞相削价推销存货的大好时机。所

以“爱德歇尔”在此时推出，相当尴尬。

虽然经销商们曾抱怨广告宣传做得为时过早，在7 月就开始了。

但到新车推出的传统旺季10 月至11 月，其他汽车公司的新型车纷纷出

笼，这时福特公司的广告攻势早已退潮了，大大削弱。而这时正是“埃德歇

尔”与其他新型车决一雌雄的关键时刻。所以广告的推出时间也不准确。

最后，关于福特汽车公司“爱德歇尔”轿车失败的最有趣的解释是：

“嘴的象征..应对爱德歇尔轿车的失败负责。从心理的和情感的观点

看，该车的外形不雅、令人不快，因为它的前护栅看上去好像是一张张开的

嘴..人们不愿意让他们的汽车具有嘴的特征，因为它不适合他们强壮而富

有男子汉气概的自我形象。”

纵观福特汽车公司那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漫漫历程，它的每一个高峰

和低谷，都烙下了创始人亨利·福特的鲜明印记。甚至战后福特二世从任用

贤才高手使福特汽车起死回生，到推出因马力过大而失败时“爱德歇尔”轿

车，都使人感到这是老福特的历史在循环：他的T 型轿车曾是人类汽车的骄

傲，而他最初就是靠研究开发大型高速赛车起家的。

亨利·福特是人类汽车工业史最重要的遗产之一。近年来，大多数在生

产低价车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的欧洲和日本厂家，都吸取了亨利·福特统一式

样和注重质量的精神，但又与福特的高工资和家长制管理不同，努力通过层

层质量管理和机器人来提高工人的士气和主动性。

美国汽车制造商过去那种曾击败老福特的一年改变一次式样的做法，已

放慢到三五年甚至六年一次，当代美国汽车巨子中最富传奇色彩的当推李·雅

科卡，他作为福特汽车公司培育起来的汽车制造商，采取的恰恰是福特式的

集权方式来管理企业。跟福特一样，他在80 年代中期也经常被美国公众看

作总统候选人。但他可不是徘徊于城市美国和乡村美国之间的乡下人，而是

从小在城市大街上长大的意裔美国人。他精明老练的程度常常令人想到亨

利·福特。

这些缅怀与对照都似乎表明了美国汽车工业的历史经历了整整一个大循

环。用亨利.福特这位永远的美国汽车帝王的话说，就是：

“历史有时被人写得像是骗人的空话，但是你能够看到的历史却具有巨

大的价值。”

只要大地上还有汽车在行驶，人们就不会忘记亨利·福特，这位质朴的

美国人。他把自己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人类最壮丽的事业——乘着汽车前

进！

未来之神：比尔·盖茨与微软

如果说亨利.福特是本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美国英雄，那么比尔·盖茨就

是八九十年代的“美国英雄”，他的名字随着“Windows95”的发展传遍了

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并且为个人奋斗成功的又一奇迹。

的确，他所创立的历史短短的微软公司，今天已成了计算机世界的一

面旗帜。虽然在1995 年它的销售额只有59 亿美元，在美国最大公司的排

名中占219 位，它的资产额也只有72 亿美元，还无法和诸多老牌公司相比，

但是，人们却推崇它、赞扬它、关注它的一举一动。这原因只有一个，因

为它代表着世界信，息产业的未来。这可以从其股票市值见到一斑，它的

股票市值总额高达710 亿美元，是其资产额的10 倍，在美国排名第7，世

界排名第12。所以，比尔·盖茨及其微软的辉煌还不限于今天，更代表未

来。

1995 年秋夏之交，在一个暖日融融的周日下午，美国西雅1995 年图华

盛顿湖畔的一个小院里坐着两个中年哥儿们，一个瘦弱但神采飞扬，身着深

色T 恤衫，散漫而自信，另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身着白色的短袖衬衫，

愉快地微笑着。和风熙熙，喷气式滑板和快艇像秋蝉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两位老朋友嗝嗝秋语，愉快地回忆着青少年时代的恶作剧。

他们如此满不在乎、悠闲自在地喝着杯中的可乐，以致于即使你确切知

道他们是谁也难以相信——他们俩立志创造比资本主义历史上任何合伙人所

能创造的更多的财富。

那个瘦一点的正是震惊了世界、开创了人类电脑新时代的软件巨人、美

国微软公司总裁，比尔·盖茨。没有什么比才掀起的“视窗95”旋风更让

他此时兴奋不已。“Windows95”在8 月24 日发行后已不只是一个产品的名

称，而成为全世界电脑使用者开启未来的门匙，微软的产品已更新和丰富了

一个更神奇的世界。比尔·盖茨声称：“‘视窗95’会像可口可乐一样著

名。”他做到了，并且超过了。用“视窗95”的成功发行来纪念10 月份微

软公司20 周年其意义是深刻的。比尔·盖茨兴奋地比划着。

另外一位则是他的忠实合伙人，微软公司的另一位创始人：42 岁的保

罗·艾伦。

但是，这两位微软的创始人并不是经常这样打发他们周日下午时光的，

更多的情况是比尔·盖茨弯腰坐在电脑前仔细阅读微软诸多开发部门中某一

部门的最新业绩；或正在修改他的大作《未来之路》中的某一章；或为在世

界某公正场合促销视窗化个人电脑软件而编写提注；或与夫人梅琳达·佛兰

奇比着玩一种拼图游戏。而艾伦如果有几个小时的闲暇，他可能会在西雅图

市区他的录音棚中与他的摇滚乐队一起尽情地享用高保真磁带中的音乐。

当然，这两位年轻的亿万富翁应《财富》杂志之邀坐在这里进行3 个小

时的闲聊是有原因的，今年10 月微软将庆祝她成立20 周年，这两个世界上

著名大学的肄业生想以这种毫无拘束的漫谈来做为纪念，纪念一个奇迹的诞

生。

比尔·盖茨恬然地告诉记者：在我们20 周年庆典之时坐在这里这种反

常之事对我们来说是很少的。即使在我们少有的回首往事之时我们还得前

行，“咳！我们正在那里攀登一座悬崖峭壁，你知道我们前面的路还很长很

长。这确实令人惊心动魄，”“在后看20 年，我们认为产生更深远影响的

机会比以前20 年还多。”

尽管如此，比尔·盖茨还是激动地回首着：“我们的友谊是从 1968 年

母亲俱乐部出钱把电脑终端拉到我们中学开始的..”

一、电脑顽童

1955 年10 月28 日是一个平常的日子。西雅图的天空像平常一样在云

遮雾绕之后艳阳高照，西雅图苍翠碧绿的景色像水洗过一样，明亮洁净，在

西雅图著名的风景区华盛顿湖边住着一户教师和律师组成的家庭。玛丽·马

克斯韦尔和小比尔·盖茨。就在当晚的9 点，他们唯一的儿子：比尔·盖茨

出生了。当时谁也意识不到拥有空中明星、“波音公司”的西雅图，将会因

为这个才出生的婴儿而拥有“微软帝国”而成为更加辉煌的“梦幻之城”；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才出生的婴儿将会成为全美国、乃至全世界家喻户晓的

人物。

小盖茨出生后不久，小比尔·盖茨·已开办了一个律师事务所，于是，

玛丽·盖茨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全心全意操持家庭。

当比尔·盖茨3 岁时，玛丽又带着小盖茨投入了社区自愿服务事业，她

承担的第一个自愿服务工作是为西雅图历史和发展博物馆作讲解员。于是，

小盖茨同比他大许多的小学生们一同接受本地区的文化和历史教育，母亲一

次又一次的讲解使小盖茨对文明的理解与向往逐日深化，终于孕育了一个天

才崇高的心理。在比尔·盖茨还是一个小学童时就写下了这样的日记：”“人

生是一次盛大的赴约，对于一个人来说，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信守由

人类的理智所提出的那种至高的诺言..”。“也许，人的生命是一场正在

焚烧的‘火灾’，一个人所能去做，也必须去做的，就是竭尽全力要在这场

‘火灾’中去抢救点什么东西出来，”

一个需要巨人的时代终会产生巨人的。即使还是一个孩子，也同样拥有

巨人的抱负和志向，这是一个天才的素质。

在比尔·盖茨四年级的时候，一次老师让全班同学写一篇20 页内的故

事，令大家吃惊的是，他写出的故事洋洋洒洒竟长达100 页。他就是这样执

着而富于进取。

另一方面，父亲的律师工作和母亲的社区服务使童年时代的比尔·盖茨

有更多的人际交流经验。父母总是鼓励和提供机会，使他尽可能多地参加社

区活动，来丰富生活经验。

1967 年秋，11 岁的比尔·盖茨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关键性里程：进

入湖滨中学。

湖滨中学是一所专收男生的私立预科学校，这是一所在西雅图最优秀的

学校，教学上高标准严格要求，并且把教学目标直接放在大学预科上，学风

浓厚，教学严谨。特别是湖滨中学极为重视极个别在某个方面独树一帜表现

突出的学生。它乐意给予这些学生许多特权、自由和随意活动的空间，允许

他们去做他们愿意做的任何事情，有时，甚至超出学校规定范围之内的事

情。”

正是在这所学校激发了比尔·盖茨连他父母也没有料到的智慧火花和天

才般的创造力。它是一个伟大的熔炉，既铸造了盖茨未来的性格，又锤炼了

他理智的素质，正是在这里，使得比尔·盖茨身上禀赋的一切：精力、热情、

理智、坚韧、进取心、执着、竞争精神、渴求、经商才能、企业家风范和运

气等得到了有效的提炼和融汇。湖滨中学对比尔·盖茨来说简直是一种无偿

的恩赐，正因为如此，后来人们将湖滨中学称为“微软的摇篮”。

当然，湖滨中学也是全西雅图收费最高的一所学校，每期学费高达5000

美元，每年只收300 名学生就读，是一所名符其实的贵族学校。

1968 年湖滨中学当局对计算机的飞速发展给予了特别的关注，作出了

一项对比尔·盖茨的未来具有重大意义的决定：租用通用电气公司的PDP—

10 型计算机，让学生去涉足这个崭新和令人兴奋的计算机世界。

由于昂贵的经费无法解决，所以学校本身只买了一合价格相对便宜的电

传打字机。使用者可以在电传打字机上输入指令，让它通过电话线与PDP—

10 型计算机联网，通用电气公司将按学生使用计算机的时间向学校收费。

然而，在当时计算机的使用费也是十分昂贵的。

令比尔·盖茨终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湖滨中学学生们的母亲成立了一

个母亲俱乐部，热心社会活动的玛丽·盖茨召集了一群妇女举办了一次拍卖

活动，为孩子们使用计算机筹资，第一次拍卖活动筹集了3000 美元，终于

使学校里的电传机成为了PDP—10 型计算机的一个终端。

比尔·盖茨可以说对计算机一见钟情，计算机神奇的运算能力和严正的

逻辑让偏爱数学的小盖茨着了魔似的。于是，学校的计算机房成了对小盖茨

最有吸引力的地方，那台通用电气公司的PDP—10 型计算机成了比尔·盖茨

的魂魄。从此，比尔·盖茨开始了他神奇的计算机生涯。

如果没有湖滨中学，如果没有母亲俱乐部，很难想像能有今天的比尔·盖

茨，能有现在大家都喜欢的“视窗95”。

在这以后的学校生活中，计算机占去了比尔·盖茨全部的空余时间。他

全身心投入操作和练习，这引起了他的数学老师保罗·斯托克林的注意，然

而对于斯托克林而言“对于这合机器，我只是在最初的那天比他了解得多，

不过，仅仅是那一天”。后来，比尔·盖茨曾回忆道：“有一次，斯托克林

不小心在机上做了一个死循环，结果一次花了近60 美元。他感到很震惊因

为他根本没想这么做。”

正因为如此，狂热迷恋上计算机的比尔·盖茨如饥似渴地到处寻找计算

机方面的资料和书籍，在家中每天早晨他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一大堆

计算机书籍面前急切地翻阅着，一到了学校，总是迫不及待地寻找机会到高

学部处去，把自己关在计算机房，去实践才学到的计算机知识。

在湖滨中学，比尔·盖茨很快在计算机房发现了一群同他一样对计算机

如痴如醉的小伙伴，计算机又使他们很快成为了朋友。他们是：肯特·伊文

斯、保罗·艾伦、马克·麦克唐纳、理查德·韦兰、克里斯·拉森等。他们

中伊文斯是比尔·盖茨最好的朋友，他有非凡的天赋，对数学怀有天生的热

情，对计算机比任何人都狂热，而且掌握得最好，不幸的是1972 年5 月28

日这位天才在一次爬山探险时遇难身亡，要不然，今天的计算机业界必会有

他巨大的丰碑。保罗·艾伦后来成为了美国计算机界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7 年以后，他与比尔·盖茨共同创办了美国商业史上最成功、业绩最辉煌的

微软公司。而麦克唐纳、韦兰和拉森后来都成了第一批被微软公司雇佣的计

算机程序编制员，他们在计算机软件业卓有成效。

由于计算机方面的才能，比尔·盖茨很快在湖滨中学享有盛名。尽管他

仅是低学部的学生，但没过多久，有些年龄比他大的孩子都爱找他求教有关

计算机方面的问题。当然，也有人开始向比尔·盖茨挑战，保罗·文伦就是

其中一个。比盖茨年长2 岁的文伦时常设置一些特别困难的计算机难题抛给

比尔·盖茨，在对难题的求解过程中，在计算机房，盖茨和艾伦成为了好朋

友。对比尔·盖茨而言，他最敬佩保罗·艾伦的是“他读了4 倍于我的科幻

小说，另外，他还有许多解释自然之奥秘的书”盖茨曾经这样回忆道，当时

盖茨没能料到艾伦竟是华盛顿大学图书馆一位助理管理员的儿子。所以，当

盖茨来到艾伦家中，当他看到艾伦书架上那一排排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时，

大为吃惊。

长时间地使用计算机，其费用是极为昂贵的，仅两个月后，由母亲俱乐

部所筹集的3000 美元已花光了。学生们的家长被校方通知要求帮助学校支

付欠通用电气公司的那笔愈来愈大的款项。如何最大限度地争取更多的上机

时间成了盖茨他们最大的难题。

“我们有能力时就自己支付”艾伦对盖茨说，盖茨回答道：“让我们呼

唤现实世界，并打算卖点什么给它。”

一切被盖茨言中了，后来，他真的卖了许多给现实世界，而成为了世界

首富，以他的方式呼唤了现实世界。然而当时的盖茨却是渴望获得一个生意，

以此来交换他们想得到的使用计算机的时间。

1968 年秋天，西雅图成立了一家计算机中心公司，这是一家西雅图私

人公司，几乎垄断了整个西海岸的计算机租用业务，湖滨中学使用的PDP—

10 型机已由通用电气公司转到计算机中心公司。

比尔·盖茨第一项让他高兴的成就竟是向中心公司“偷”上机时间。中

心公司成立不久，盖茨及其伙伴们发现了中心公司PDP—10 计算机软件程序

与湖滨中学使用的软件程序有差异，“保罗和我一直想读懂计算机中心的机

器码，因为我们常常被各种版本间的差异搞得糊里糊涂。”盖茨曾经回忆道，

很快，这群孩子们通过计算机中心给他们的汇编语言手册破译了计算机中心

的操作系统指令集。于是，他们在湖滨中学计算机房上机，不使用PDP—10

原来的程序，而直接词佣计算机中心的其他指令操作，按他们的程序来工作，

并且让使用计算机的时间保持不变，这样计时费用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没完没

了地高上去。

由于解开了机器码的奥秘，盖茨他们“偷”时间的办法也多起来了。有

一次盖茨和伊文斯为了调出计算机中心公司的存档文件，最终破坏了PDP—

10 的安全系统，他们找到了他们个人的财单，并且修改了他们使用计算机

的时间记录。盖茨和伊文斯当时为这一“绝招”的成功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如何不让计算机中心正当地送一些上机时间给我们？”比尔·盖

茨曾这样问过他的伙伴。他要向计算机中心公司挑战。

早期的计算机程序是用BASIC 语言编制的。有一次，盖茨为中心公司PDP—10 计算机编写了一个BASIC 程序，他把这个程序命名为“比尔”。第一

次，当他打开计算机，把“比尔”输入计算机时，结果是整个计算机系统遭

到破坏。第二天，盖茨再次将“比尔”从计算机系统调出时，结果，整个系

统又遭到破坏。以后几天，重复输入，重复破坏，每次都使中心公司的计算

机系统导致了崩溃。

“要断掉这台PDP—10 计算机是何等容易”盖茨兴奋地对伙伴们讲，因

为他知道通过“比尔”字符，他就可以亲自破坏这台大型的计算机，他有了

一种做计算机真正主人的自信心。

计算机中心公司的专家们很快就发现了能破坏计算机系统的盖茨。为了

计算机系统能有更好的安全性和可靠性，中心公司不得不接收湖滨中学的计

算机来做测试工作，按他们的说法是“友好的使用者”，中心公司给了盖茨

和他的伙伴们一个机会，他们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所有免费使用计算机的时

间，作为交换，盖茨他们必须试着去破坏计算机系统，并让其恢复，而且必

须认真写出他们发现导致系统安全性危机的书面材料。

这是一个让计算机迷激动地交易。“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久旱逢甘

霖。”盖茨是这样形容这次交易的成功。

于是，每天放学后，湖滨中学的一群计算机迷就背着书包，披着残阳余

晖，急匆匆地赶往位于华盛顿大学的计算机中心公司。他们在那儿呆得很晚，

有时要干到午夜12 点以后。

盖茨一般是步行回家，有一次，回家很晚了。玛丽·盖茨不满地对儿子

说“不要总是这样！”

“中心公司让我们获得了免费使用计算机的时间，我们可以真正进入计

算机世界，我绝不放弃，作为一个计算机迷，我日日夜夜想着的是计算机的

事”比尔·盖茨这样回答他的妈妈。

对于艾伦来说，最愉快的是在计算机中心公司玩完计算机后，能到对面

马路上那个嬉皮士常聚会的地方吃比萨，富于挑战性的艾伦还经常同盖茨比

赛能吃多少比萨饼。而肯特·伊文斯和里克·韦兰则偏爱在计算机工作时喝

可口可乐。

没有多久，由艾伦和盖茨记录的《问题报告书》已增至300 多页。同时，

盖茨对计算机完全系统的破坏性测试取得了一些结果，无疑，盖茨是极具破

坏天赋，他发明了一种叫“画线者”的计算机病毒。通过它盖茨就能够去控

制整个系统，甚至导致该系统全面崩溃。然而，中心公司的专家们宽容了他。

“我们想了解这些病毒，这样，我们才能排除它们”公司一位著名的计算机

程序编制员这样解释道。

一件让盖茨他们伤心的事情发生了。由于中心公司系统安全性一直得不

到可靠的保障，再加上财务方面的原因，1969 年底，计算机中心公司不得

不提出破产申请。

1970 年3 月的一天，盖茨和艾伦照常来到中心公司编写程序，突然，

屋里进来了许多人，他们要搬走所有的家具，盖茨拼命地敲打着键盘，以期

望能在龟源切断之前在那些小小的纸带上存储他的程序，而那些人硬是从盖

茨和艾伦的屁股底下抽走椅子。

已成为世界首富的比尔·盖茨在回忆中说道“在那里我们头一次知道破

产的含义”。

中心公司破产后的9 个月时间里，比尔·盖茨再也没有玩计算机了。

盖茨的父母发现沉迷于计算机的盖茨似乎忘掉了生活中的其他，他们担

心这会使孩子目光短浅，没有能力去认识真正的世界。“为什么你就不能把

这件事放一放呢？”父母坚决要求他这样。盖茨服从了。

没有计算机的9 个月，盖茨疯狂地读书。自然科学、数学、历史、文学

什么都看。其中有两本书影响了盖茨后来的发展与成就。一本是人物传记《拿

破仑传》，他读得非常投入，拿破仑一生的言行引起他的共鸣，拿破仑在政

治生涯结束时，得到了一个反思一生作为的机会，他对自己所作的总结，盖

茨看后暗暗叫绝。另外一本是塞林格的长篇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16

岁的主人翁考菲尔德因对生活腻烦透顶，就逃学、离家、流浪，最后精神崩

溃，被送进医院..表现青少年不希望自己长大成人，对成长有排斥心理，

但是却不能不面对因长大而面临的种种现实问题。盖茨感到自己正是书中的

人物。

1971 年初，一家“信息科学公司”总裁汤姆·迈克雷林跨州过府，从

俄勒冈州到西雅图，慕名而来，找到了被称为电脑神童的盖茨和艾伦，请他

们代公司的客户编一份工资表程序，酬劳是价值1 万美元的电脑“机器时

间”，这段“机器时间”足够他们玩一整学年的课余时间。

与信息科学公司的这笔交易使盖茨学到了许多经营之道，同时也表现了

他非凡的商业才能。首先，他将他的小伙伴们组成湖滨中学计算机程序编制

小组，以正规的合作团体与信息科学公司交易。然后，盖茨为这项工作安排

了一个时间表，当复杂的工资单程序完成之后，盖茨、艾伦、伊文斯和韦兰

到信息科学公司总部与董事们进行了一次真正商业意义上的谈判。盖茨的经

商意识是足以令人们吃惊的，因为他还是个中学生时，他就知道提出自己的

条件一尽管对方是一家大公司——按版权抽取利润。也就是说，除了以前议

定的1 万美元的电脑“机器时间”以外，他们还额外地以法律的形式获得信

息科学公司销售该程序收入的10％，作为湖滨中学计算机程序编制小组的

版权费。

1971 年秋季，艾伦从西雅图湖滨中学毕业，考入华盛顿大学攻读电脑

专门。

入大学不久的文伦在一本电子杂志的73 页附近发现一篇关于世界上第

一个微处理器Intel 4004 芯片的报道后告诉益茨“这种芯片肯定会越做越

好，而价格会更便宜，意味着我们也能购买好性能的电脑。”果然，没多久

英特尔公司推出了Intel 8008 芯片，速度快两倍但价格却更便宜。于是，

盖茨与文伦合资360 美元，买了一个8008 微处理器。

他们非常珍惜这块包在铝箔中的芯片，几乎不敢碰它。

他们自己动手安装了一台简易电脑。盖茨提出“我们可以用8008 作为

一台专用电脑的心脏来分析交通流量”艾伦同意了。这样，他们成立了他们

的第一个公司：交通数据公司。他们把它叫做Traf-O-Date”。

根据两人的不同兴趣，盖茨和文伦实行分工合作，丈伦负责利用华盛顿

大学的PDP—10 小型电脑，用组合语言编写一个程序，模拟8008 的功能，

盖茨再在这个作为模拟器的程序的基础上开发应用程序，用来分析交通资

料。

尽管Traf-O-Date 工作得不是很成功，但是它是两年后生产微软第一

个产品的雏形。用大型机器仿真微处理机如何工作，这样在微处理机生产出

来之前就可以开发软件。

不久，盖茨他们的交通流量分析软件开发成功了，产品一出，他们就到

处发信推销自己的第一个劳动成果。西雅图市、马里兰州和不列颠哥伦比亚

省分别与“Traf-O-Date”公司签订了合同，盖茨和艾伦在这几笔生意中总

共赚了2 万美元。

1973 年1 月，一家华盛顿州的TRW 公司找到了盖茨。

TRW 公司当时是国防项目承包商，接了一项电脑监控系统工程，这个系

统用来管理西北太平洋地区包括哥伦比亚盆地的水库，使水库的发电量能够

充分配合当地的用电需要，而这套系统是由几台PDP—10 小型电脑联合运行

的，TRW 技术人员在使用PDP—10 时经常出现程序上的错误，“病毒”较多。

他们偶尔从原西雅图计算机中心工作人员那里得知盖茨和艾伦能解决这个问

题。于是，找到了盖茨，他们的工作是帮助这家公司检测电脑的错误。

由于湖滨中学的开明，很快盖茨和艾伦一同前往了温哥华。他们在TRW

公司所做的工作极具专业性，但是所获得的报酬只是工读学生的水平，每周

165 美元，在温哥华所住的公寓当然是免费的。但他们对这样的待遇已相当

满意，因为他们认为他们是在利用自己在计算机编制程序方面的经验和知识

宋挣到“真正”的钱。

1973 年夏天，盖茨告别了湖滨中学。

二、崭露头角的计算机新人

以盖茨的才华进入哈佛大学就读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以盖茨的特长

而言，进入哈伟大学攻读法律似乎是情理之外的事情。然而，这确实是真的，

也许是父母辈高谈阔论影响所致。

1973 年秋，盖茨离开了西雅图到达哈佛大学所在地附近的坎市里奇。

盖茨的父母曾担心儿子玩物丧志，但盖茨自己选择了专业，这让他们又

惊又喜。特别是作律师的父亲内心无比快慰，子承父业意味着盖茨家族的荣

耀。因此，他们对比尔·盖茨的起点定得很高，要他攻读部分研究生课程。

在哈佛，盖茨很快就陷入了极为痛苦的内心矛盾中，盖茨对艾伦说“对

于我自己将要干的事情，我总感到模糊不清。”尽管他们多次讨论创办他们

自己的软件公司的宏伟计划，然而盖茨清楚地知道时机还没有成熟。

虽然在哈佛盖茨除了法律以外还选修了许多数学、物理和计算机科学方

面的课程，但被动的学习仍使他感到十分沮丧，没有创造性的工作，盖茨很

快找到了另一件刺激性的事情：赌牌。

赌博对男人来说是极具刺激的：机智、运气、胆识综合体现，而这一切

似乎很适合比尔。盖茨，所以他玩起牌来所表现出来的巨大热情，就仿佛他

正投身于一场真正的商战。“他是赌桌上的一位真正高手”他的同学纳尔森

回忆说。

“我玩得还可以”盖茨很自信。盖茨一上桌就要从白天玩到黑，连续24

小时赌下去，并且喜欢不时提高赌局的筹码。善于察颜观色下大赌注。

如果不是计算机，精于计算机的盖茨也许会成为一个赌王。

在哈佛大学攻读应用数学学位的一个名叫斯蒂夫·帕默尔的学生在赌桌

上认识了比尔.盖茨，他们都同样精力充沛，而且性格有相同的地方。虽然

帕默尔对计算机没有太多的热情，但他非凡的数学天赋和社交才能赢得了盖

茨的信赖。几年以后，盖茨请柏尔默进入了微软公司。在公司，除了总裁比

尔之外，他成了第二号最有影响的人物。

这时，在华盛顿州立大学的艾伦正感到厌烦，想退学办一家公司。1974

年初，艾伦在盖茨的劝说下转到波士顿地区去一家叫Honeg well 的公司做

程序员工作。

于是，平日晚上的课余时间和周未，艾伦便去学校看望盖茨。他们经常

谈到的一个话题，是什么时候可以成立一家电脑公司。

盖茨和艾伦都敏感地意识到计算机业的革命将是计算机的普及化，这场

革命导致了千千万万计算机用户，计算机服务业即将面临巨大的商业机会，

不计其数的家用计算机都必然需要运行软件。

他们在急切地等待着他们伟大梦想的实现。

机遇只偏爱那些有准备的头脑。

1974 年12 月圣诞节前的一个寒冷早晨，寒流中的波士顿显得平静了许

多，文伦到哈佛大学去找盖茨。这两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总要时常抽空见见

西聊聊。

艾伦在穿过剑桥边的哈佛广场时见到了一个书报亭，他习惯性地走过去

看看有些什么最新的电脑杂志。当他拿起一本《大众电子（Popu1arrElectronics）》杂志时发现了一篇封面文章“世界上第一台具有商业竞争

力的小型电脑工具”这篇文章是描述一家名为“密特斯”（MITS）的小公司

在新墨西哥州的亚帕克基市推出了一种叫“阿尔泰”（Altair）的“微电脑”

Altair 8800。

这一刻，那篇封面文章开始改变了盖茨和艾伦的命运，由此也开始改

变了世界上许多人的生活。

艾伦在报亭旁看着这篇文章给迷住了，浸人的寒气没能驱赶走他，他在

寒风之中久久站立着不动。当旁人碰着他时，他才从沉迷态中清醒过来，立

即掏钱买了这本杂志，然后欣喜若狂地向哈佛大学跑去。

当艾伦在教室里找到盖茨时，那种兴奋的心情还难以平静，不等盖茨开

口，艾伦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终于有机会运用BASIC 做一点事情了。”接着，

他一边指着《大众电子》杂志的封面标题给盖茨看，一边激动地说：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套可以和专业小型电脑媲美的微电脑，我们可以用

它来编程序！”

“阿尔泰”意指“牛郎星”，即银河系里那颗明亮的星座，据说是发明

人罗伯茨看了科幻电影《星际旅行》后得到的灵感。

早在1968 年初，美国新墨西哥州亚柏克基市开张了一家小小公司，创

办人爱德华·罗伯茨为它起了个很长的名字，叫做“微型仪器与自动测量系

统公司”，英文编写MITS 公司。“密特斯”创立本意是制造台式计算器，

谁知拥有集成电路发明权的德州仪器公司（T1），以其雄厚的实力于1994

年大举“进犯”计算器市场，密特斯面临灭顶之灾。然而，别具慧眼的罗伯

茨很快地发现了英特尔8080 芯片所具有的潜在意义。于是，他把英特尔8080

芯片与另一块容量仅256“比特”的存储器芯片组合在一起，形成微型电脑

组件，设有输入键盘，用开关来实现二进制“0”或“1”的输入，几个小灯

泡的明灭作为输出显示，这就是世界上的第一台微型电脑“阿尔泰”。

“阿尔泰”电脑的出现，使盖茨原来想像不到的，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艾伦的激情感染了盖茨，那个上午而人决定为“阿尔泰”电脑来开发

BASIC 语言程序。为“牛郎星”电脑配上一件“织女”软件BASIC。可想这

正是他们通过走向大众化的电脑获得商业发展的梦想。

罗怕茨开发“阿尔泰”时使用的是“机器汇编语言”来编写程序，这种

语言难度很大，让大多数人敬而远之，因而电脑的应用就受到很大的局限，

BASIC 相对而言比较容易明白和掌握，很容易将“阿尔泰”推向更广阔的用

户市场。这也是罗伯茨梦寐以求的一项成果。

几天以后，盖茨和文伦以“交通数据”公司的名义打电话给罗伯茨，声

称可以用易用的BASIC 语言为“阿尔泰”编程，罗伯茨大喜过望提出必须在

1975 年2 月提交成果，他们谁都清楚，如果没有易用的编程语言那“阿尔

泰”对于电脑爱好者仅是一个废物，无论它价格多么便宜，“阿尔泰”当时

的售价是每台397 美元。

盖茨和艾伦马上投入了“阿尔泰”BASIC 语言程序的开发工作，先是在

波士顿四处寻找“阿尔泰”微电脑而无所得，正为此犯难，没有“阿尔泰”

微电脑，如何开发为“阿尔泰”微电脑运行的BASIC 语言程序呢？

偏爱《大众电子》杂志的丈伦带着疑难查阅该杂志，突然他发现了一篇

介绍8080 微处理器操作手册的文篇，他如获至宝。他马上想起他们开办交

通数据公司时，曾用过的一种工作方法：用大型机器仿真微处理机工作，在

大型机器上开发微处理机适用的软件。

很快，盖茨和艾伦达成共识：马上动手在PDP—10 小型电脑上模拟设计

一个8080 的微处理器，然后再在这个环境中设计BASIC 语言。

PDP—10 小型电脑在哈佛大学的计算机实验室就有。艾伦将《大众电子》

上那篇8080 操作手册熟记了一遍，然后用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搞了一个8080

模拟器。

就在这时，罗伯茨再次来电话催促他们，要他们三个星期后将开发的

BASIC 软件带到亚帕克基，在他的“阿尔泰”电脑上演示。

无疑，这给盖茨和艾伦增加了压力。以后的三个星期中，盖茨和艾伦没

有正经睡过一觉，日日夜夜在实验室里工作，疲倦了就在电脑前小睡一会儿，

实在不行了，才会回到宿舍躺一躺，补充了精神又回到实验室，有一次，盖

茨打盹，头撞在键盘上，他醒后看一眼屏幕，紧接着就在键盘上输入数据，

艾伦认为，盖茨一定有在梦中编程的本领。

“阿尔泰”电脑的内存只有4K，限制了BASIC 语言的程序长度。盖茨

绞尽脑汁，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地压缩原程序，终于满足了硬件要求。比尔·盖

茨的BASIC 语言，后来被行家们戏称为“4KBASIC”，因设计奇巧而大受行

家赞赏。

据说，从此比尔·盖茨对BASIC 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一直

持续到现在。1989 年，早已成名的比尔。盖茨在纪念BA-SIC 语言诞生25

周年之际，曾在《Byte》杂志上自称他至今仍是BA-SIC 的狂热爱好者。为

了证明BASIC 之树常青，他甚至提出挑战：为解决任何问题，程序员们可选

用任何工具编程，而他一定用QOICKBASIC 编出同样的程序。在微软公司，

还流传这样的笑话：当任务不能如期完成时，人们常常自嘲道，把任务交给

比尔·盖茨，他会在周末用BASIC 去完成。盖茨仿佛在BASIC 方面有特异功

能。

1975 年2 月下旬，交货的时间到了，就在艾伦乘飞机去亚帕克基市的

前夜，工作还没有完全完成，到凌晨一点，盖茨让丈伦去睡觉。第二天早上，

他把录有BASIC 语言的纸带交给艾伦。盖茨此刻心中没有把握，他说：“谁

知道行不行，愿上帝保佑我们交好运。”

艾伦坚信盖茨的能力，不过，飞机在亚帕克基降落前半小时，艾伦突然

发现还缺一个装入程序，赶紧抓过几张废纸来写程序，飞机着陆时，程序刚

好写完。

年约40 的罗伯茨开着一辆小货车到机场接到了艾伦，艾伦起初以为他

将进入一家大公司宫丽堂皇的办公室，可罗怕茨把他领到一个门面很窄的店

铺前，罗伯茨指着前面的门说：

“这就是密特斯公司的开发实验室。”

第二天早上，在这个密特斯公司的实验室里，艾伦开始试验在“阿尔泰”

电脑上运行BASIC 语言。忐忑不安的文伦慢慢地输入程序，时间一分一秒地

过去，罗伯茨在一旁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毛头小伙子的操作。显然，罗

伯茨把他的商业机会赌在这个BASIC 程序上了。突然，微电脑有了动作，在

与其连接的电传打字机上写下了“准备”一词，这表示电脑可以接受他们输

入的BASIC 语言程序了。

这一瞬间，艾伦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大功合成！”罗伯茨兴奋得大声叫起来。

艾伦深深地吁出一口气，他从紧张中缓过来，他非常激动，手开始颤抖，

他努力把自己稳定下来，然后迫不及待地继续把程序输入电脑。

很幸运，世界上第一个用于微电脑的BASIC 语言一次运行成功。

这一瞬间，钉牢了比尔·盖茨和后来微软公司的路标。

艾伦做完测试之后，首先把结果告诉了盖茨。盖茨在电话里兴奋地对艾

伦说：

“这是我人生最关键时刻，我已确定了今后发展的方向！”

在亚帕克基的成功，很快给盖茨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哈佛大学

的行政管理人员发现他和艾伦一直在利用学校计算机中心的PDP—10 计算机

开发一种商业产品，他们认为这违背了供公共教育的教学设施不得被利用来

牟利的大学精神。盖茨因为个人赚钱而使用计算机，也因为把大学之外的艾

伦带进计算机中心，受到了校方的严厉批评，并被告诫不可再犯。法律专业

的盖茨给哈佛大学董事会写了一封信，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教授们可利用

学校图书馆著书立传并由此获得版权收入，为什么学生就不能使用学校的计

算机研制出一种商品？”

盖茨事件之后，哈佛大学加强了对计算机使用的管理，校方还制定了一

项书面规则，如果学生用学校计算机研制出了一种商品，哈佛大学有权分享

由此带来的利润。

正当盖茨陷入计算机风波之时，罗伯茨开着他那辆蓝色货车巡回美国各

大城市，为阿尔泰电脑摇旗呐喊。在他的车里，如今有了一件最能吸引观众

的法宝：买一部“牛郎星”电脑，可以配上一位“织女”BASIC 软件，引来

各界人士驻足观望，纷纷踊跃购买。当罗伯茨的“MITS 大蓬车”莅临加州

的硅谷时，数百名微电脑“玩家”浩浩荡荡集合前往，阿尔泰配上的BASIC

简直令他们倾倒。

这一年，罗件茨卖了密持斯公司所能生产的全部阿尔泰电脑，共计2000

台机器，比罗伯茨最乐观估计的800 台翻了一番还要多。

这一年5 月，艾伦应罗伯茨之聘成为密持斯公司的软件部经理，负责软

件开发方面的事务，他刚好22 岁。

与此同时，盖茨产生了从哈佛退学，而与艾伦一道于计算机事业的想法。

很快，这个想法让他父母知道了。他们着实地大吃一惊。

玛丽·盖茨认为她儿子正在准备作学业上的自杀行为，她死命“反对这

种她看来是愚蠢的行为，她希望盖茨无论如何应先得到哈佛学位再去发展商

业。

盖茨的父亲也极力反对他的儿子辍学，这对在西雅图知识界享有盛名的

他来说是一场闹剧，他很难想像人们将会怎样看待他和他的儿子。

由于父母的极力反对，比尔·盖茨没能马上退学。但是，他还是离开西

雅图到了亚帕克基。

1975 年7 月，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作出了个对世界电脑业的发展

产生了重大和深远影响的决定：与其替别人赚钱：不如自己干！罗伯茨在他

那摇摇欲坠的总部办公楼里为盖茨和艾伦提供了一同办公室。

这是一间由清洁间隔出来的办公室，清洁间在前面，办公室在后面，到

办公室必须经过放置了许多吸尘器的清洁间。

正是在这间办公室诞生了影响了整个世界的企业：微软公司。

开始盖茨和丈伦的想法仅是继续启用他们的交通数据公司。一次，盖茨

再为与密特斯公司签约准备合同文本时，无意识地写了这样一句话“保罗·文

伦和比尔。盖茨为做微型软件（Micro Soft）而工作”，后来，盖茨说“我

不记得为什么我们加了一个连字符并用了大写的S”在他们第一个产品的原

程序代码里他们加了一条信用行即“Micro—soft BASIC：比尔·盖茨写了

许多代码；保罗·艾伦写了另外的代码。”

不久，盖茨回到波士顿，哈佛大学新学期开学了。艾伦也到了波士顿。

回到波士顿后他们讨论过许多不同的公司名称，开始他们想取一个响亮

的名字比如：Outcorporatted Inc，和Unlimited Ltd，但仅仅是开玩笑而

已。真正让他们动心的是“艾伦和盖茨公司”但最终还是认为不妥。因为像

DEC 和IBM 并不是用个人特征来命名的，它们将会比创办人具有更长的寿命

和更耀眼的光芒。

盖茨对艾伦说：

“叫‘艾伦和盖茨公司，有点律师事务所或咨询公司的味道。所以尽管

以前我们取过一个名字但我们还是叫它Microsoft”

微软公司的这个“.. Microsoft ”出自“微电脑软件”

（Microcomputersoftware）之意。虽然，盖茨并不认为构思一个名字是一

项成就，但是他对这个由他亲自替公司起的名称颇为自鸣得意，他觉得，“微

软”之名用于一个专业开发徽电脑软件的公司最贴切不过，何况整个电脑软

件业才刚刚兴起，因此，盖茨和艾伦创立这家公司的宗旨是：要为各种各样

的微电脑开发软件。

微软公司成立之时，比尔·盖茨还不到20 岁。

微软公司成立之后，注定了盖茨将来回地奔波于波士顿哈佛大学和亚帕

克基微软公司之间。

密特斯公司开发的“阿尔泰”电脑是盖茨和艾伦所接触的第一种微电脑，

微软公司的第一个生意伙伴自然就是密特斯公司。

1975 年8 月，微软公司与密特斯公司签订了一份转让BASIC 语言的合

同。

这份合同使盖茨不仅懂得了要靠技术发展事业，也要依仗法律手段来转

让软件。

两家公司的合约是由盖茨父亲推荐的亚帕克基的一位律师起草的，哈佛

法律专业的盖茨为这份合同做了很多工作，使他在法律方面的家学和哈佛法

学院的严格训练小试锋芒，合同订得严密、准确，对微软公司十分有利。

合约中规定：密特斯公司和其他公司一样，可以拥有微软的技术授权，

但并不等于拥有软件的全部权利，微软公司可以向其他公司再次技术授权，

而最终用户只有使用权而不能够复制供他人使用。

这份合同特别可贵的是，它为未来软件技术转让提供了一个示范，为建

立计算机商业领域的法律秩序提出了最初的标准。

比尔·盖茨的BASIC 语言以授权的形式转让给密特斯公司，微软公司将

收到3000 美元作为协议的订金，并按每个拷贝收权利金：4K 版本BASIC 每

个拷贝30 美元；8K 版本BASIC 每个拷贝35 美元；扩展BASIC 每个拷贝60

美元。这种按拷贝收权利金的软件转让方式在当时是罕见的，比尔·盖茨开

了先例。他们以此总共向密特斯公司收取了18 万美元作为权利金。

可以作为对比的是，之后不久问世的微电脑的编译型BASIC 转让给以姆

赛公司时，后者获得了无限的发行权而只付出一台自产8080 微电脑的一些

外设作代价，软件搬者尤班克斯还像占了大便宜一样向朋友夸耀：“他们还

要给我一台打印机呢！”对同一类软件产品，价值观如此不同，可见比尔·盖

茨的高明。

当时，由于盖茨在BASIC 开发方面做的工作很突出，所以微软公司的股

份中盖茨占64％，艾伦占36％。在与密特斯公司的这笔交易中，盖茨个人

获利11 万余元。

艾伦在回忆微软开业初期工作时说：

“开始我们的管理风格是松散的。我们两个人都参与每项决策，现在记

不清楚是谁那么决定的。如果说我们各自的角色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可能就

是我比较注重新技术和新产品，而比尔对谈判，做合同等商务上的事情更感

兴趣。”

随着工作的开展，他们学会了许多事情：雇员工、租房子、订合同..

等等。

他们常常工作到深夜，盖茨老是爱睡在桌子底下，开会时他干脆躺在地

板上动脑筋，有时会议一结束，就进入了梦乡。有时早上盖茨要打电话告诉

艾伦该上班了，艾伦往往睡得比盖茨晚。

有一次，来了一个客户向他们请教BASIC 语言编程问题，他们竟由于过

度劳累而在客户面前呼呼大睡。

第一批被微软公司雇用的员工，大多数是盖茨在湖滨中学时的伙伴。

自1975 年的秋季起，微软公司授予密特斯公司销售BASIC 语言程序软

件的权利，可是到了1976 年初，微软公司发觉收入少得可怜。盖茨发现：

在电脑爱好者之间已把软件的复制拷贝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复制、翻版之风

盛行，完全没有自律和法律的约束。特别是他的4KBASIC 大受欢迎，因而非

法复制现象也大量涌现，电脑“发烧友”喜欢微软的BASIC，但却不愿意付

钱给开发者。自由拷贝软件是电脑爱好者的传统。

也曾是电脑爱好者，甚至当过电脑“黑客”的比尔·盖茨以软件开发者

的身份勇敢地站了出来向不良的传统挑战。

1976 年2 月的《“阿尔泰”微电脑用户通讯》上发表了盖茨的一封公

开信：

“你们是电脑‘发烧友’，谁都知道电脑硬件是要花钱买的，而电脑软

件则可以彼此分享，然而，你们可曾为软件的开发者想过，他们艰辛的劳动

是否得到合理的回报呢？将他们的作品随意复制传播，是不是一种盗窃行

为？谁愿意白做工？谁愿意花上3 年的时间去设计程序，检测程序的错误，

编写程序操作手册，随后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心血结晶被人轻而易举地拿

去复制散播？”

“对软件事业发展更大的障碍还在于大多数人未能深刻认识这一道理：

如果没有合理的回报，就不会有任何人或公司愿意去开发真正有用的软件。”

在软件保护日趋重要并得以日趋完善的今天，我们不得不佩服比尔·盖

茨早在20 年前所显现出来的敏锐和远见。

比尔·盖茨的微软公司生意不错，但他在哈佛大学的学业还没完，在波

士顿和亚帕克基飞来飞去不是长久之计。

1976 年12 月，就在艾伦彻底辞去密特斯公司的职务转到微软公司的同

时，盖茨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退出了哈佛的学业。于是，他们全身心地投

入了微软公司的软件事业上。

20 年后，比尔·盖茨在Internet 上收到了一个E-mail，一位电脑爱好

者寻问他当时退出哈佛的真实想法。

盖茨回答：

“我很留恋大学生活的乐趣，很希望当年有更多时间容我完成学业，然

而时不我予。当你听到或看到不少退学人士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可能会认为

创业应优于学业，但是，我却不这样看，除非那人有一个非做不可的构想，

而且认定除此之外不会再有更美妙的机会。”

盖茨离开哈佛的真正理由，不是厌倦哈佛，而是另有远大前程，他不能

错过那个最为成熟的创业机会。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有趣的是，由两个辍学的大学生创办的微软公司，很少聘用中途退学的

大学生为自己的员工。

微软的发展还算顺利，没过多久，在微软公司的客户名单上，有名的公

司有通用电器公司、安讯公司、德州仪器公司、日本理光公司和美国银行等。

然而，没有多久，一场版权官司却困扰了微软公司，几乎成了微软公司

财政状况的分水岭。其胜负，直接关系到微软公司今后的发展。

1977 年5 月22 日，罗伯茨把密特斯（MITS）公司卖给了佩特克公司，

这是一家当时专门为小型计算机和计算机主机生产磁盘和磁带机的公司。

佩特克公司那时财雄势大；兼并密特斯公司时，罗伯茨为了拾高身价，

竟然声称已付给微软公司20 万美元的版权费，因而完全拥有BASIC 语言软

件的版权。佩特克为了名噪一时的“阿尔泰”电脑和愈来愈受欢迎的

“4KBASIC”语言，竟花费了600 万美元来收购密特斯公司，为了收购顺利，

佩特克还答应了罗伯茨在公司保留个人股票、保留自己的私人研究和发展实

验室。

佩特克公司经理曾明确地告诉过盖茨，他们的收购意向主要来自于那批

前景看好的BASIC 软件，而不是日渐衰落的阿尔泰电脑。不然的话，佩特克

公司将取消这笔交易，而让密特斯公司彻底破产。

当佩特克公司兼并密特斯公司后，立即向外公布，今后有关BA- SIC 语

言软件的版权转让必须由佩特克公司签署。

正忙于与德州仪器（IT）公司商谈为他们生产的家用电脑开发编程语言

的盖茨和艾伦。听到了这个坏消息，很气恼，来不及细想与德州仪器公司这

样的大公司合作应占的份额。他们匆匆地报了一个他们认为最高的价：9.9

万美元，他们当时不好意思开一个6 位数的价，没想到，德州仪器公司很快

就同意了这个报价。

与德州仪器公司匆匆谈完了合同的盖茨马上作出了反应，声明要起诉佩

特克公司。

盖茨向计算机业界人士宣称：在与密特斯公司合作之前盖茨和艾伦就已

经设计了BASIC 语言的核心部分，而且盖茨后来在该公司也只是兼职。这批

软件的所有权应当属于我们微软公司，密特斯公司仅接受微软公司的授权代

理软件的销售，密特斯公司并非独家拥有BASIC 语言软件的版权，这完全可

以用微软与密特斯所签合同、许可证作证。

佩特克公司当时根本不把两个小孩的微软公司放在眼里，他们从容地接

受了微软的挑战，并大度地向盖茨和艾伦提出和解，然而，盖茨和艾伦更看

重的是自己的权利和独立发展的未来。

在这场官司中，盖茨做律师的父亲在这件事情上不断鼓励他，安慰他，

为他分析这宗官司胜诉的各种因素，并且向他推荐亚帕克基市的一位优秀律

师为他办理此案。

法院在受理此案后不久，法官在法庭上宣布，在诉讼结束前，微软公司

不得动用销售8080 版BASIC 语言软件的收入。

这让微软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微软公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当时

资金拮据得以致连律师费都快付不起了。争取早日裁决是当时盖茨和艾伦最

大的愿望。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9 个月后，法院通知即将由仲裁员在近日作出

评断。

盖茨和艾伦在紧张中等待着决定他们生死的裁决。

1977 年12 月，仲裁员研究各方面提交的材料后作出裁决，严厉斥责罗

伯茨和佩特克公司，指责他们肆意践踏原先的合同，然后判决密特斯公司只

有BASIC 语言的使用权，而微软公司完全有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销售这套软

件。

盖茨终于通过法律保护了自己的合法权利。法律专业的肄业生盖茨上了

一堂生动的法律课，这堂官司的胜诉使盖茨真正获得了对BASIC 语言程序的

专利，一个新的起点等待着微软和盖茨。

1977 年，微软公司的营业额达到50 万美元。

由于这场官司，盖茨与罗伯茨的关系紧张了起来，微软公司继续留在密

特斯公司已没什么意义，盖茨与艾伦开始考虑微软公司的搬迁问题。

盖茨情绪激动地对微软员工们讲：

“我们再也没有理由让微软公司在亚帕克基徘徊”。

部份微软员工劝盖茨将微软公司迁往加利福尼亚州的硅谷，这有利于微

软公司的发展。

硅谷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之南约百余公里处的帕罗阿图镇。这里

有许多高科技公司，诸如闻名世界的惠普、苹果、英特尔公司。在70 年代

末期，硅谷的扩展速度十分惊人，在不到1300 平方英里的土地上，数以千

计的公司，星罗棋布，成片的办公大楼、厂房掩映在茂密的油加利树、水杉

和棕榈树之间，许多年轻的大学生赤手空拳来这里创业，不出数年，他们就

成了百万富翁了。

迁往硅谷的理由是充分的：硅谷是电脑业精英云集的所在地，同行之间

的交流与合作，对自己公司的发展不无好处，何况附近又有斯坦福大学和加

州大学，这些高等学府有充足的科技人才满足公司的需要。

对故乡西雅图十分怀恋的艾伦，则力争把公司迁回故乡，他恳切地对盖

茨说：

“我们公司不断扩充发展，开始面临人才短缺的问题，亚帕克基位于偏

僻的沙漠中央，很多人都不愿到这地方来，现在是转移的时候了，何况在亚

帕克基工作和居住了3 年，我也很想念故乡，那儿有丰润的水土，有茂密的

园林，对工作、家居最适宜不过。西雅图的高科技人才也不难找到。至于硅

谷，人才多是多，但是因为公司多，他们干上一年半载就跳槽，不利于我们

建立一支相对稳定的技术队伍。”

这时，盖茨的父母也力劝微软迁回西雅图，他们认为，在西雅图他们能

实实在在地帮盖茨一把。

终于，在1978 年夏季，盖茨向员工们宣布了微软公司迁往西雅图的计

划。

家居亚帕克基的微软秘书露宝，心情怅然地问盖茨：

“为什么要离开亚帕克基呢？这儿是你们创业的基地，难道没有留恋之

情吗？”

盖茨恳切地坦言：

“公司迁址主要从发展的角度来考虑，何况在西雅图，我还可以经常和

我的家人及旧同学见面，也可以参加我最喜欢的滑水运动。”

这年岁末，微软公司迁回了西雅图，新办公室是租用近郊贝拉雄国家银

行大厦里的写字楼。

离开亚帕克基的那天，盖茨的心情难以言状，他没有乘飞机上路，而是

驾驶他的保时捷，一路风尘仆仆地向西雅图奔去。

1978 年，对于微软公司是风调雨顺的一年。这年，微软公司的营业额

突破100 万美元。

就在迁回西雅图的第一个春天，微软公司在新产品开发上取得重大进

展，他们为当时最先进的英特尔8086 微处理器编写BASIC 语言程序，以完

美的声誉走向市场。

8086 是英特尔公司研制的一种16 位微处理器。对微软公司有意义的是，

英特尔公司这次推出8086 微处理器，不再是等着人家为它去开发相应的程

序，而是迫不及待地通告微软公司。这意味着，最先进的芯片制造商选中了

微软公司担任软件行业先驱者的角色，这让微软公司站在了占领市场的最优

越的地位上。

盖茨喜不胜收地夸下海口：

“我们会在三个星期之内完成8086 的BASIC 语言程序新版本的开发。”

然而，这项工作用了近半年时间。

尽管如此，微软公司还是取得了成功。到1979 年底，微软的年营业额

已达到250 万美元。除了他们的BASIC 已成了个人电脑的工业标准外，他们

还开发了个人电脑的FORTRAN 和COBOL 语言，手中有好几种拳头产品。

面对这“莺歌燕舞”的大好形势，志向高远的比尔·盖茨却很不满足。

一天，他和艾伦在微软公司的运货车上聊天，谈到他们呕心沥血的软件杰作

还没有用在第一流的个人电脑上，盖茨就不住地摇头叹息，感叹新型电脑迟

迟未问世，而微软产品颇有明珠暗投之嫌。

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一次巨大的机遇已悄悄来临，“快要敲响微软

之门了。

三、向电脑巨人IBM 发起挑战

1980 年，对微软、对盖茨而言，都是个值得纪念的年份。

这年6 月，盖茨在哈佛大学的版友斯蒂夫·帕默尔进入了微软公司，任

总裁特别助理。

帕默尔具有天生的经商才能、组织才能而且很有鼓动性，听帕默尔讲话

像是在聆听上帝的福音。一位微软职员曾说：“如果他不做现在这一行，他

肯定会成为洗礼会的牧师。”帕默尔加入微软行业，把盖茨和文伦从经销琐

事中解放了出来，这位曾攻读过斯坦福大学商业管理硕士学位的总裁助理很

快就让迁回西雅图不久的微软公司各项事务系统化、有条不紊。

比尔·盖茨被问及他的副手时热情洋溢、沾沾自喜：

“斯蒂夫·帕默尔的到来让微软开始了一个转折点。”

此言一点也不假，然而为了吸引帕默尔，盖茨让帕默尔拥有了微软5％

的股权。

1980 年7 月的一天，比尔·盖茨在他的办公室闭门研究为一家叫阿塔

里的公司研制一种BASIC 语言事宜，以便第二天与这家公司的董事长进行商

谈。突然，他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对方称自己是国际商机公司代表，要盖

茨尽快安排一次会晤。

“时间定在下个星期怎么样？”盖茨漫不经心地问。那位商机公司的代

表答道：“两个小时后我们的人就要乘飞机到你那儿去，明天到。”

益茨这才感到事情非同小可，一家年营业额达280 亿美元的巨型企业，

居然愿意与微软这个年营业额不过250 万美元的小公司商谈业务，而且对方

又显得那样急迫，这是盖茨始料未及的。

尽管盖茨尚不清楚将要与国际商机公司商谈的具体内容，但直觉告诉

他：微软公司一个发展的机会到来了。他马上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并立即通

知秘书取消第二天和阿塔里公司董事长的约会。

国际商机公司由于其著名标志采用蓝色，公司职员常穿着蓝色西服，加

上在30 年间非凡的成功，常常被人恰如其分地称作“蓝色巨人”。特别是

国际商机公司的英文缩写IBM 已成为计算机业界的标志。IBM 已成为了计算

机的代名词。

IBM 一向以严谨保守、稳健著称。在微电脑市场群雄逐鹿、如火如荼的

年代里， IBM 公司一直远离烽火之外，固守其巨型计算机的领地。

然而，“将计算机还给人民”的微电脑浪潮势不可挡，很快个人计算机

已不再是电脑“发烧友”的玩艺儿，从车库里诞生的苹果计算机，正在领导

着一场计算机的群众运动。这无不强烈地冲击着在计算机业界要独揽一切的

IBM。

“蓝色巨人”迈向微电脑市场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因为那里有取之不

尽的财富、诱惑力实在太大！

“为什么我们IBM 不能拥有最好的微电脑呢？”

IBM 总裁约翰·奥佩在IBM 的一次高层会议上这样发向，他认为研制个

人电脑的时机已到来。他深感如果依旧沿袭蓝色巨人昔日的组织结构和企业

文化，还是搞不出成功的个人计算机的。他决定打破IBM 公司的传统框架，

另外成立一个部门全权负责个人电脑生产、程序开发、销售，这个部门也有

权选择、决定跟IBM 公司以外的任何软件、硬件生产或销售商合作。

IBM 公司确定了进军微电脑市场的方案，把这个方案取名为“跳棋计

划”。

“跳棋计划”指挥部设在佛罗里达州的伯卡拉顿。他们的领导人是杰克，

山姆，他组建了由13 名IBM 精英组成的“跳棋计划委员会”。当时，小汤

姆·沃森要求山姆在一个月内搞出IBM 的“苹果机”的样本。

山姆抱怨道：

“这简直是我所听到过的最糟糕的事情。”

他组织委员会首先研究苹果公司成功的原因。有两点是十分明确的：要

用不断更新先进的芯片来装备产品，同时，要开发自己的软件操作系统，建

立相对开放的软件流通环境。

于是，英特尔公司和微软公司成为了IBM 的“跳棋计划”，合作候选人。

其实，给盖茨打电话的正是山姆本人。

盖茨接到电话后，把艾伦和帕默尔找到办公室。

“喂，我说史蒂夫”，盖茨说：

“IBM 的人明天到。国际商机公司可是家大公司哦。最好别让他们小瞧

我们。”

当时，他们的分析是国际商机公司要购买他们的BASIC 软件。“蓝色巨

人”用微软软件这正是盖茨盼望的，他禁不住心情激动。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猜中国际商机公司的目的。作为计算机领域内的领

袖企业，IBM 如果仅仅是想购买一种软件，哪怕是世界上最好的，也用不着

费那么大劲。事实上，他们有着自己的打算。而他们更有着自己的行为方式。

第二天，盖茨、艾伦和帕默尔心情特别紧张。为了尊重穿白衬衣、蓝外

套的“蓝色巨人”代表，他们一改习惯了的圆领衫、牛仔裤和耐克运动鞋，

郑重其事地穿上了毕挺的西装，盖茨打趣地望着衣冠楚楚的帕默尔说：“真

漂亮，为什么不到好莱坞去扮演一位博士？”

“我认为你更像是衣冠楚楚的顽童。”帕默尔回敬道。

IBM 来微软公司商谈的是山姆和詹姆斯，山姆一开始就拿出一份文件，

要求他们共同签署，可是文件并没有涉及双方的利益问题，只是单方面提出

苛刻的要求：微软公司不得在任何情况下泄漏双方会谈的任何内容，微软公

司不准在将来任何情况下向IBM 公司提出法律诉讼。

山姆向盖茨解释：国际商机公司要用这种办法来保护自己，避免以后的

司法纠纷。

盖茨这才从中嗅到了某种特殊的气味，他很清楚，如果国际商机公司只

购买他的BASIC 软件，是不会拟出这种协议来的，好戏肯定在后头！

盖茨、艾伦和帕默尔很快就签了这份神秘的协议。

詹姆斯平静地告诉盖茨：“先别激动，我们只不过是做计划的人，而我

们计划中的很多事情还没有定下来。”

山姆行事十分谨慎，没有谈及合作的问题，只问到盖茨他们对微电脑行

业一般情况的看法，微软公司在电脑语言方面开发的成果，以及要盖茨解说

为什么微软公司在软件行业中能够走在前头。会谈没有接触到实质性的问

题，好像是一次市场调查。临离开前，山姆说：

“我们会再和贵公司联络，请不要首先来电话或来信。”

事后，盖茨兴奋地对帕默尔和文伦说：“伙计们，机会来了，虽然我还

不太清楚，走着瞧吧！”

同样，事后山姆和詹姆斯也显得十分兴奋。他们认为，年轻的盖茨，是

一个出色的人物之一，拥有对软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丰富知识，有微软的合作，

“跳棋计划”就有成功的希望。他们马上起草了一份给IBM 总部的报告推荐

盖茨及微软作为合作的伙伴。在报告中写道：

“从第一次会面中感觉他们可以对我们的要求负责，他们对我们问题的

回答是诚恳的且富于进取■■，他们很适合做我们的工作，”

随后的一个月内，“■■■■委员会如期搞出了IBM 的“苹果机”样本，

这就是后来驰名的IBM PC 机，同时，总部批准了山姆他们的建议书。

8 月下旬的一天，山姆打电话约盖茨进行第二次会谈，并提出IBM 一行

5 人，其中有一名律师，希望微软公司也要有律师参加。

盖茨马上就同意了。

这次会谈仍在西雅图进行，当盖茨他们走进会场，互相同好并入座之后，

IBM 代表首先拿出一份协议要微软公司参与会谈的所有人签协议内容同上次

一样。盖茨他们在不知道对方意图的情况下乖乖地顺从了对方，他们只是从

直觉上认定IBM 公司会给微软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

“这次会谈是国际商机公司有史以来所做的最非同寻常的事。”山姆开

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盖茨他们呆住了。

山姆开始给盖茨等人介绍“跳棋计划”的内容，以及才开发出的IBM PC

样本的技术方案，并提出几个问题：假如IBM 公司的个人电脑产品可以运行

市面上的所有通用软件，最快要多久推出？如果将一个8 位电脑规格交给微

软公司，微软公司是否可以根据这个规格开发储存在只读芯片内的BASIC 语

言程序？如果能够，是否可以在1981 年4 月完成？

山姆解释道：

“IBM 公司要打一场闪电战，迅速占领市场，唯有采取非常手段。”

盖茨明白IBM 意图后，看了看设计图，便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他认为，

作为“蓝色巨人”研制的IBM PC 机不能停留在8 位计算机的水平上，虽然

8 位的个人电脑是当时市场的主流，但是8 位的微处理器可分配的内存容量

只有64 千字节，8 位的微处理器显然限制了程序设计的天地。盖茨自信地

对山姆说：

“8 位个人电脑的用户增长极限即将到来。我和艾伦都深信在不久的将

来，16 位的个人电脑会成为市场的主流，8086 芯片可分配的内存容量可以

达到1 兆字节。两年来，我们一直为8086 设计BASIC 和FORTAN 语言程序。

如果IBM 公司采用8086 及其现成的程序开发技术，一定会掀起个人电脑热

潮，促使这个市场提早到来。”

山姆一边听着盖茨的分析，一边微微点着头，他深深地佩服盖茨的远见

卓识。突然，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涌现了出来。不仅要与微软合作开发IBM PC

机的程序语言软件，而且要与微软合作开发一种新的操作系统。当时流行而

大受欢迎的操作系统是CP/M。

山姆试探地同盖茨：

“微软能否将CP/M 操作系统卖给我们？”

听说IBM 对CP/M 操作系统感兴趣，比尔·盖茨心中不是滋味。因为CP/M

操作系统不是他的，而是属于加州的数据研究公司，发明人是美国海军研究

生院的教授加里·基尔代尔。比尔，盖茨向山姆他们坦言，要购买CP/M 操

作系统必须与加州数据研究公司的基尔代尔商谈。

最后，微软公司与国际商机公司仅签署了一份咨询协议。

第二天， IBM 的代表到了加利福尼亚州，他们想跟数据研究公司的基

尔代尔教授商谈购买CP/M 操作系统事宜。

山姆他们到达加州之前，盖茨很友好地给基尔代尔打了个电话，向他通

报IBM 将与他商谈一件大事，并提醒他：“这可是笔大生意呀！”

然而，基尔代尔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作为一位学者，他当时最关心的是

开发适合8086 芯片的CP/M—86 操作系统，什么市场、商务、法律之类的东

西对他并不那么敏感。基尔代尔摆弄计算机纯粹是满足智力的好奇，而不是

商业利益。

当IBM 的代表到达加州，来到数据研究公司时，基尔代尔外出不在，接

待他们的是他的太太麦克尤恩。负责公司经营业务的麦克尤恩向IBM 的代表

表示，她可以全权代理基尔代尔进行业务商谈。于是，IBM 的代表拿出那份

要求保密和不准提出诉讼的协议，要麦克尤恩签了再谈正题。

这让麦克尤恩犯难了。她想，未进入正题前签了这份协议，不就十分被

动了吗？她显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尽管IBM 公司的代表一再解释：

“我们并非刻意想占据有利地位，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麦克尤恩还是坚持让数据研究公司的法律顾问来决定此事。而法律顾问

在看了协议文本后明确提出：该协议对数据研究公司不利，如要签约，必须

修改部分内容。

谈判不可能再有进展，IBM 公司代表决定等基尔代尔回来后再谈。

当基尔代尔回来后，他同意了麦克尤恩和律师的做法。十分热爱大自然

的基尔代尔把IBM 的事情全抛在脑后，按原定计划和家人去加勒比海渡假一

周。

山姆他们迟迟得不到数据研究公司的答复，又无法跟基尔代尔取得联

系，十分恼火，不打算再跟数据研究公司合作了。

数据研究公司与IBM 公司惊人的失之交臂，让数据研究公司失去了一份

有史以来最大的软件合同。也许计算机行业失去了一次开发先进、完美的操

作系统机会，因为就当时操作系统软件而言，数据研究公司的开发能力远远

强于微软公司，他能与“蓝色巨人”IBM 公司合作，不能不称为珠联璧合。

事后，谈及此事，基尔代尔对失去这次机会，他只是耸了耸肩而已。也

许，他并不是看重这些，而宁静的大自然、严密的计算逻辑、天真的孩子们、

和谐的家庭才是最美好的。他并不赞成比尔·盖茨的人生哲学“我要赢”，

他的人生哲学是：“我要幸福！”

山姆一行离开加利福尼亚州后，马上又到了西雅图，微软公司的机遇又

失而复得了。

这次在微软公司的会谈中，山姆明确表示IBM 要购买微软的操作系统用

于IBM PC 机，同时还要购买几种高级语言：

BASIC、COBOL、FORTRAN，他们都要。

若干年后，艾伦风趣地形容那次一揽子合同的形成：

“这有点像是他们拿起了一份菜单，然后写上了‘点以上所有的菜。”

真正犯难的是盖茨，他拿不准是否同意IBM 做一个操作系统出来。

数据研究公司和微软公司多年来已形成某种默契，数据研究公司专门开

发操作系统，微软公司专门从事程序语言的开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开拓

各自的业务和市场。如果盖茨答应了IBM 的要求，这种默契必然被打破了，

更重要的是，微软公司如何绕开当时十分受欢迎的CP/M 操作系统而开发更

先进的操作系统？

由于盖茨的慎重，IBM 的代表提出：先请微软公司写一份可行性报告，

再签订合同。

IBM 的代表离开后的一天晚上，盖茨、艾伦、帕默尔和微软公司日本分

公司负责人西和彦开了一个会，讨论替IBM 开发操作系统的可行性。

与IBM 合作，盖茨和文伦都主张力足于语言程序的设计，“他们可以得

到我们生产的所有东西”，但为IBM 开发操作系统软件风险太大，因为IBM

公司制订了严格的交货期限，万一期限内交不出货来，在经济和荣誉上微软

公司都要蒙受巨大损失，而此时的微软公司正在上升时期，不能遭受重大的

失败。

盖茨对当时的情景，在若干年后仍记忆犹新：

“我们应该答应IBM 做一个操作系统吗？这有点不同寻常，因为我或多

或少还有点保守。而西和彦却一个劲他说‘干吧，干吧！’”

当时，西和彦力排众议，极力主张与IBM 公司全面全作，他慷慨激昂，

高声陈述了自己的主张。在他的气势强压下，盖茨和艾伦不可能再提出清晰

的分析，最终与西和彦达成共识。

盖茨终于下定决心开发操作系统了，这意味着，微软走向了大飞跃的

关键日子，也意味着向计算机软件“霸主”位置迈进了。

有了确定的目标，下一步就是如何实现目标。当务之急是替8080 微处

理器开发一套适合的操作系统，然而，这项工作非常艰巨，微软公司抽不出

足够的人手，最好有一套现成的操作系统来发展。艾伦突然想起了帕特森。

帕特森是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的副总裁，帕特森在80 年4 月为8086

微处理机研制了一种称之为SCP-DOS、86-DOS 的操作系统，后来才叫做QDOS，Q—DOS 意为“快而粗糙的操作系统。”

正因为如此，后来世人将帕特森这位高智商软件大师称为“DOS 之父”。

帕特森与艾伦是好朋友，在开发Q-DOS 时，帕特森曾得到过艾伦的帮助。

当文伦一提到这件事时，比尔·盖茨决定要在这种Q-DOS 的基础上搞出

自己的操作系统，因为这可为微软节省一年的工作量，盖茨没有其他选择。

文伦很快与帕特森取得了联系。艾伦告诉帕特森，微软公司正在与一位

大客户合作，客户希望通过微软公司来购买Q-DOS 操作软件，是否愿意？

文伦向帕特森许诺：如果谈成了，Q-DOS 操作系统有可能成为热门软件，

超过CP/M 操作系统，至于转让版权价格可以从优。

帕特森与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总裁布洛克商量后，告诉艾伦同意微软

公司有Q-DOS 操作系统的使用权，而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也将保留使用

权。

艾伦还没有与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做完交易，盖茨和帕默尔就迫不急

待地向IBM 公司出售Q-DOS 的许可证。而艾伦又不能让帕特森他们知道IBM

是他们的原始客户。

后来，艾伦坦言：

“我们怕他们会发现我们买Q-DOS 的初衷。如果他们发现了，那Q-DOS

的价钱就会上天了。”

结果，微软公司只花了2.5 万美元就成功地买到了Q-DOS 操作系统软件。

就在购进Q—DOS 软件48 小时之后，盖茨、帕默尔和另一名微软公司的

技术人员匆匆忙忙启程去向IBM 的“跳棋计划”委员会提交可行性研究报告。

他们乘飞机从西雅图飞往佛罗里达州的伯卡拉顿。在飞机上，他们又忐

忑不安地审看了一遍报告，他们认为这个报告将决定他们是否能参与国际商

机公司“跳棋计划”的研制工作。

下飞机后，在从迈阿密机场到伯卡拉顿的汽车里，盖茨突然感到很紧张，

因为他忘了随身带条领带。

三个人匆匆忙忙找了一间百货公司，买了领带又继续上路。

盖茨太看重“蓝色巨人”了，他希望从IBM 的代表那里获得好印象。

到了IBM 公司，他们被领到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面密密麻麻地坐满了

人，14 个IBM 公司的工程师严阵以待。

IBM 公司组织这次会谈的不是山姆。

IBM 公司新任“跳棋计划”负责人是IBM 公司的副总裁菲利普·艾斯特

里奇。

在一整天的面谈中，盖茨回答了“跳棋计划”委员会工程师们的几十个

问题，微软公司3 个代表面对14 人的质询，显得从容不迫。严谨而自信。

这让第一次与盖茨打交道的艾斯特里奇深感惊喜。

会议之后，艾斯特里奇主动找益茨交谈，两人都被对方身上的充沛活力

吸引住了，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他对盖茨说，在国际商机公司的一次最高级

别的会议上讨论“跳棋计划”时，董事长约翰·奥佩尔得知微软公司可能

参与设计工作时间道：“这就是玛丽·盖茨的儿子的那家公司吗？”当得到

肯定的回答后，奥佩尔兴奋了。原来，奥佩尔和盖茨的母亲都曾经在慈善组

织联合会任董事多年。奥佩尔为玛丽·盖茨有·这样的儿子而高兴，他很快

就表态，同意与微软公司合作。

盖茨认为这一关系帮了忙，促成了与国际商机公司最后在1980 年12 月

签订了合同。

在微软公司与IBM 公司的合同中对微软公司提出了很苛刻的要求，要求

他们按照“跳棋计划”的安排，做未来的IBM PC 机所有软件工作，而报酬

只有18.6 万美元乙但盖茨并不看重IBM 的这个报价，他清楚知道微软公司

的软件将成为IBMPC 机的衍生物，只要IBM 公司成功地销售了它们生产的机

器，用户必然要到微软公司谈开发应用软件事宜，对微软来说，修改软件是

很容易的事，特别是这样一来，其它微电脑也可以用微软公司的软件。

签完合同后，盖茨激动地说；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年底，又传来好消息：1980 年微软公司的营业额达到了600 多万美元。

但盖茨并没有被这个成绩所激动，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与IBM 的合同能否

按期完成，12 月6 日签的合同，而操作系统的第一版软件必须在1981 年3

月完成，只读内存中的BASIC 语言程序限96 天完成，“FORTRAN”程序限

257 天完成。

微软公司的软件开发工作进入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盖茨和帕默尔选定微软公司的八楼一间小房作为软件开发室。IBM 公司

极端重视保密，专门送来了保密文件锁。并经常派人来做安全检查，为了联

系的可靠安全性，还专门设立了一套专用电子通讯装置。

合同的第一项订货正是操作系统，操作系统软件在电脑中的作用，尤如

乐团的指挥。只有在高明的乐团指挥手下，电脑的软硬件才会协调工作，奏

出美妙的电脑乐章。国际商机公司最不放心的正是微软公司能否开发出一个

优秀的操作系统，这是IBM PC 机能否顺利上市并占领微电脑市场的关键。

比尔·盖茨最关心的也正是操作系统的开发，但微软公司以往并非涉足

操作系统的业务，加之盖茨和文伦在操作系统方面非个人所长，盖茨毅然决

定启用新人。操作系统开发的负责人是一位精于软件设计的小伙子：奥尼尔，

从帕特森手上买来的Q—DOS 操作系统结构很原始，功能很弱。奥尼尔的职

责是，首先要强化Q-DOS 的工作，使它达到专业水准，奥尼尔西前有两个必

须解决而不易解决的技术问题：一是要让IBMPC机上的输入输出系统和Q-DOS

结合运行；二是要让Q—DOS 所用的8 英寸软磁盘和IBM 公司的5.25 英寸软

磁盘进行文件格式互换。

奥尼尔和另一名设计师考特尼为操作系统的开发日夜工作。整个年底他

们都泡在机房，甚至圣诞节也没回家。

1980 年圣诞节，IBM 公司向微软公司提供了一台IBM PC 机的样机，这

台机器装的不是8086 微处理器，而是英特尔公司的最新产品8088 微处理器，

其内部仍以16 位运算。

正当奥尼尔在IBM PC 样机上编写操作系统程序时，发现了不少预料不

到的问题。1981 年1 月5 日，奥尼尔写信给IBM 公司“跳棋计划”负责人

文斯特里奇，希望IBM 公司重新设计主机电路板，以发挥8088 微处理器应

有的效能，同时希望IBM 公司延迟微软公司的交货时期。奥尼尔的信不能不

引起IBM 公司的高度重视，他们不时派工程师千里迢迢从东部飞到西部，与

奥尼尔他们进行紧急磋商，最后，IBM 公司同意微软公司延期交货。

就在奥尼尔与考特尼为IBM PC 机操作系统开发的同时，盖茨和艾伦则

努力将原为老型阿尔泰机设计的BASIC 软件改进为能用于IBMPC 机上的软

件。除了BASIC 软件之外，按与IBM 公司签订的合同，还要完成COBCL、

FORTARAN、PASCAL 的软件转化工作，这意味着要进行4 万余条指令的设计。

盖茨和文伦以及微软公司的其他程序编制人员为各种语言转换的工作忙得不

亦乐乎。

在1980 年圣诞节的晚上，盖茨忧心忡忡地对玛丽，盖茨说：“妈妈，

你可能将近半年见不到我的面了。”在这之前，盖茨通常是回家与父母一道

共进晚餐。

1981 年4 月12 日，在美国历史和人类的历史上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美国航天飞机“哥伦比亚”号将载两名字航员首次试飞，计划经过54 个半

小时的飞行，绕地球36 周后着陆，这标志着人类空间技术的一个新阶段开

始了。这是一个隆重而神圣的日子，崇尚技术的微软公司技术人员都想到佛

罗里达州去看航天飞机的发射情景，难得一见，场面一定异常壮观。

他们对盖茨要求道：“比尔，你也应该去看一看，否则会遗憾终生的。”

盖茨和文伦迫于国际商机公司的合同任务很重，一直拒绝同意程序设计

师们的请求。

“绝对不会影响工作，而且我们还会提前完成一些工作，再去佛罗里达

州。”奥尼尔他们坚持要去目睹这自阿波罗登月以来人类航天史上最伟大的

科技进步场景。盖茨同意了。

于是，微软公司的所有程序设计师不分昼夜地一连干了5 天，拼命地完

成了一定量的工作后，于1981 年4 月11 日早上，乘飞机去佛罗里达州观看

航天飞机的发射。

这是微软公司接下IBM 公司的订单，唯一的一次短暂休假，这次休假仅

36 个小时。

不久，4 月的一天。Q—DOS 操作系统的开山鼻祖帕特森来西雅图计算机

制造公司，投靠微软门下。这又是保罗·艾伦的一个杰作。盖茨为此兴奋不

已，开发完美的操作系统增强了信心。他决定，将由Q—DOS 开发出的操作

系统命名为MS—DOS，MS 正是微软的缩写，他本人也许并未意识到，新生儿

MS—DOS 将会在计算机操作系统中叱咤风云、独霸江湖，形成DOS 时代。

微软公司在与IBM 公司的合作中，软件设计水平与能力迅速提高，队伍

也逐渐壮大，到1981 年中，微软公司员工已增加到100 人。即便如此，IBM

公司还是担心微软公司人手不够，IBM 公司为每一个微软公司的程序设计师

安排了一名测试人员，并采用一切先进的手段测试微软公司的软件。在IBM

公司的帮助下，微软公司把软件设计推向一个全新阶段。

比尔·盖茨曾把当时与IBM 公司的合作称为“鱼跃龙门”。其实，国际

商机公司在与微软公司的合作中也一改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业界“霸主”

作风，这一在IBM 历史上最具革命性的变化促使了这个“蓝色巨人”的稳步

发展。

一天，才从亚帕克基市转到西雅图的微软公司秘书露宝，她看到盖茨穿

了一套三件头西装，一本正经，不免觉得好笑，在亚帕克基市从未见到盖茨

有这付装扮。过了一会儿，三个穿牛仔裤、运动装的人提着皮箱走过来，露

宝以为是推销员，上前阻挡，来者说明他们是IBM 公司的代表，与盖茨有约。

这让露宝甚为惊讶：“蓝色巨人”牛仔化，并如此的随便，而一贯随便的盖

茨却衣冠楚楚，相互都颠倒了。后来，她恍然大悟：看来大家都十分尊重对

方，穿上对方乐于见到的服装。她为IBM 公司对微软公司的尊重十分高兴。

这期间，盖茨通常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工作，除了飞往佛罗里达州，几

乎足不出户。但是，IBM 公司“跳棋计划”的工程师们频繁地往来于西雅图

与佛罗里达州的伯卡拉顿之间，这引起传播媒介的兴趣，在报上有关IBM 公

司将有大举措的消息时有报道。更有甚者，1981 年6 月8 日出版的《信息

世界》电脑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正式报道了IBM 公司正在开发新型的个人

电脑，并有可能正在研制新型操作系统。这篇文章使盖茨惊慌失措，唯恐IBM

公司误以为是微软公司泄漏消息的，他担心IBM 公司会突然中断合作计划，

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盖茨对这种事忧心仲忡。

盖茨除了忧心于IBM 公司改变“跳棋计划”外，还特别忧心于一个法律

问题。

艾伦从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购得的Q—DOS 操作系统，实质上仅取得

了使用权，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还可能将此操作系统转让给其他客户。这

意味着，从Q—DOS 开发的MS—DOS 有重大的隐患，只有独占其操作系统的

标准才能获得更好的商业利益。

盖茨将这一棘手的问题首先交给艾伦去探一探路。

当时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已针对8086 微处理器开发出了Q—DOS 的升

级操作系统86—DOS。文伦写信给布洛克，告诉他微软想得到86—DOS 的完

全转让权，以便完整直接地对付基尔代尔的加州数据研究公司的CP/M 操作

系统。

布洛克清楚地知道微软公司在语言软件开发上有很强的实力，他很想让

微软公司为他的DOS 操作系统配上各种高级的语言软件，以利占领市场，他

答应微软公司唯一被允许使用86—DOS 操作系统，而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

仍然拥有86—DOS。

他没有料到，经盖茨审改过的协议文本中，“唯一使用”被理解为拥有，

而“拥有”仅被理解为可继续使用。当微软的律师将协议文本送到布洛克桌

上后，布洛克才明白，这已不是转让专利，而是向微软公司出售整个操作系

统的专利权。他犹豫了。

微软公司为了尽快说眼布洛克，盖茨让帕默尔亲自前往西雅图计算机制

造公司去谈判。帕默尔首先为这项买卖出价5 万美元，是购买Q—DOS 使用

权的两倍。帕默尔在谈判中许诺，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不仅可以继续使用

现有的DOS，更可以免费运用DOS 的升级版本，看起来西雅图计算机公司将

一无所失而净得5 万美元，在这种看似诱人的条件面前，布洛克同意了。

布洛克显然没有领会到整个事件的核心所在。盖茨已看到了这种为IBMPC 机所使用并推广的操作系统变成行业标准的可能性，这就意味着MS—DOS

将不仅是IBM PC 机力操作系统，将成为计算机通用的一种操作系统，由此

建立整个行业的技术标准。盖茨他必须成为这个标准的主人，拥有DOS 的所

有权，这种美好前景才有意义。当时，布洛克是不可能知道盖茨的真实想法。

最后，在艾伦的催促下，1981 年7 月26 日布洛克在微软公司所在地贝

尔雅尤签订了这份合同。

终于，微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操作系统，这为后来微软的辉煌迈出了决

定性的一步。

盖茨为此欣喜若狂。

不久，又传来IBM 公司马上将会把IBMPC 个人电脑正式推出市场出售的

肯定消息。

盖茨所有的忧心问题全部解决了，这让他十分兴奋。当天，他在西雅图

的一家大餐厅安排了一场特大庆功宴，微软公司的员工们在那里痛痛快快地

庆贺了一番。

庆功宴之后，微软公司的设计师们再度进入紧张状态，继续完成MS—

DOS、BASIC、CLBL、FORTRAN、PASCAL 等开发收尾工作。

1981 年8 月12 日，国际商机公司向全世界宣布80 年代电脑界最大的

一项新闻：新一代个人电脑IBM PC 机正式问世了。

这标志着第三代个人电脑的问世，也同时表明计算机个人电脑的成熟。

第一代是1975 年由罗伯茨的密特斯公司生产的“阿尔泰”8080 微电脑；第

二代是乔布斯的苹果公司生产的“苹果2 号”，这是8 位计算机的杰作。第

三代是以IBM PC 机为始祖，采用16 位微处理器的兼容性个人电脑。

IBM PC 个人电脑的问世，一时间成为传播媒价报道的热点。《华尔街

日报》认为：“IBM 公司全力以赴进入个人电脑市场，专家们估计这‘蓝色

巨人’可以在两年内取得市场的霸主地位。”

在推出IBM PC 个人电脑的同时，IBM 公司接受了微软公司开发的MS—

DOS1.0 版，将这个由4000 行汇编语言写成的，占用12KB 内存的软件作为IBMPC 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

但不久，IBM 公司又出面否定了MS—DOS 是IBM PC 个人电脑唯一的操

作系统。因为加州基尔代尔教授的数据研究公司宣称他们正在开发一套专门

为IBM PC 个人电脑设计的磁盘操作系统，叫做CP/M—86。数据研究公司曾

经放弃过与IBM 公司合作的机会，现在IBM 公司最终还是设法与基尔代尔教

授达成了一项谅解，由教授在8 位CP/M 操作系统基础上开发并提供16 位的

CP/M—86 操作系统，但基尔代尔需要6 个月的时间。

IBM 公司宣布，IBM PC 个人电脑所采用的操作系统除MS—DOS、CP/M—

86 之外，还有UCSP—P，这三个操作系统供应市场，任由用户自由选择。不

过，这时IBM 公司特别把MS—DOS 称为PCDOS，似有特别标榜之意。

基尔代尔的16 位CP/M—86 最终将在1982 年春天问世，而且定价高于

MS—DOS ，这为盖茨让出了时机，在IBM 公司的默许下，微软公司决定全力

进行DOS 的开发。

不久，MS-DOS 在市场上如天女散花，铺天盖地而来。微软在用户的心

中正式成为IBM PC个人电脑软件方面的供应商，从MS—DOS到BASIC、FORTRAN

等微软开发了越来越多的各类应用程序来满足IBM PC 个人电脑的需求，由

于IBM—PC 个人电脑的销量日增，Ms—DOS 便成为开发的标准和基础，CP/M

进入IBMPC 个人电脑市场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这是决定性的一步。从而使

比尔·盖茨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MS—DOS 成功的原因是多方面促成的：首先是IBM 公司把它和个人电脑

结合起来，奠定了构筑整个电脑市场结构的基础；西雅图计算机制造公司让

出了Q—DOS 的开发和拥有权；加州数据研究公司延迟了CP/M 操作系统的升

级开发为微软公司让出了时机；微软公司在开发MS—DOS 时，一开始就有驾

驭行业标准的雄心，开发的不仅是一种电脑的操作系统，而是这个行业的软

件核心与灵魂，是电脑软件的指挥手。

他成功了，这时的盖茨年仅26 岁，但他已成为这个行业举足轻重的人

物了，整个产业界已慢慢地被他所感染了。

1981 年，微软公司的收入已增加到1600 万美元。

但这仅仅是发展的开始。

四、从市场争夺中脱颖而出

1982 年初春，微软的员工笑逐颜开，搭载IBM PC 个人电脑航船出海的

战略初战告捷，除了MS—DOS 如日中天之外，微软的触角已伸入到诸多语言

领域——BASIC、汇编、FORTRAN、COBOL、PASCAL..公司巨大的盈利，使

盖茨这位年轻的总裁也开始引起公众注意，比尔·盖茨的照片第一次上了《财

富》杂志的封面。

盖茨的秘书，人称“微软慈母”的露宝，一面兴高采烈地把杂志分发给

每位员工，一面向着盖茨打趣地说道：“你看起来好潇洒好英俊！”但盖茨

一个劲地埋怨摄影师把他拍得太年轻了，27 岁的他在杂志上看来才刚刚19

岁。

“你本来就青春年少，不过才27 岁呀，你们都是孩子嘛。” 48 岁的

露宝笑着对盖茨讲。

那天晚上，露宝领这群疲惫不堪的“孩子”们走进了一家酒吧，准备小

酌庆贺一番。

“小姐，请来一杯啤酒。”盖茨挤到柜台旁，腼腆地开了口。

“对不起，”招待员一反殷勤常态，从头到脚，把盖茨看了一遍，“按

照美国的法律，未满20 岁的小孩是不能饮酒的。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露宝和伙伴们笑得前仰后翻，“小孩”顿时臊得面红耳赤，微软的总裁

的确是太年轻了。

1982 年中，DOS 几乎统治了美国IBM PC 市场，即将形成PC 衍生物的第

一步正悄然涌进市场。

盖茨和艾伦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欧洲新兴的个人电脑市场，希望再建新

功。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正当艾伦与几个微软成员在法国巴黎进行一次商业旅行时，他突然感到

发烧得厉害，脖子上长了一个小肿块。几天之后，病情仍未好转，他只得中

止旅行，决定必须回美国去。

西雅图的医生几次诊断的结果表明，艾伦有某种癌变。医生建议为保命

起见，他应立即进行化疗和放射性治疗。

治病期间的艾伦偶尔回到微软公司开一开会，但是这很累，因为癌症的

治疗已经使他精疲力尽。

这段时间艾伦逐渐从微软抽身出来与家人团聚、旅行和其它一些他想做

的事情。艾伦有两个爱好：看NBA 篮球赛和当摇滚乐队的吉他手。这段时间，

艾伦对享受人生更感兴趣。于是，他决定离开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微软集团。

盖茨对艾伦的离去很为不安，但又难以拒绝，左右矛盾，他对艾伦说：

“我们都想你回来工作，但回到微软又没有兼职一说。在那里，你就会

玩命地工作，任何人都一样。”

这样，文伦离开了微软公司，但他仍是微软的董事，艾伦拥有微软9.6％的股份。

艾伦目前拥有60 亿美元的资金。这些无法想像的财富可能并不能买到

幸福，但可以让保罗。艾伦去大量收购价值连城的艺术真品；修建豪华的住

宅；购买NBA 中的波特兰开拓者队；修造多功能康乐中心；建立西雅图摇滚

音乐纪念馆；投资早期美国通信业的在线眼务；参股了近20 家高技术公司。

从此，保罗·艾伦开始了他的“好好生活”。

1982 年，联邦政府司法部撤销束缚了IBM 公司13 年之久的反垄断法诉

讼，IBM 公司如释重负，马上兴建了一座自动化工厂，大量生产IBMPC 机，

价格急剧下降，IBMPC 机销售量直线上涨，以每月3 万台的速度增长。

IBMPC 机的发展，带动了MS—DOS 的迅速发展，在MS—DOS 取得稳固地

位后，年轻的盖茨张开了幻想的翅膀，他开始“想入非非”，暗自策划了一

个新的战略——策马挥戈，攻向应用软件的广阔天地。

他的第一个目标，瞄准了不可一世的“维赛计算”软件，一种称为

V1siCalc 的电子表格软件。

与“维赛计算”相关的是一个叫做布里克林的“孩子的故事”。

1977 年，正在美国哈佛大学攻读工商管理的硕士研究生布里克林，26

岁的毛头小伙，烦透了导师布置的那些课外作业，单调而重复的计算、填写

帐目、单据、统计报表对布里克林来说毫无乐趣。好在他刚刚学会了BASIC。

于是偷偷溜进机房，在小型电脑PDP—10 上写了个小程序，轻而易举地做完

了每天繁重的课外作业。

布里克林有了写在纸上的程序，却没有自己的电脑，无法继续把它改写

成实用的软件。适逢一家“个人软件公司”刚刚开张，老板费斯特拉一眼看

中制表程序软件的商业价值，慷慨借给布里克林一台真正的个人电脑——苹

果2 型。这位工商硕士捧回电脑如虎添翼，使用了一星期时间，他就改写完

成了第一个电子表格软件；

布里克林不是玩电脑的行家，他又找来自己的挚友——编程高手弗兰克

斯通，帮助他用汇编语言写成真正的商业软件。两人一合计，给这个软件起

了个“VisiCalc”的大名，意为“可视的计算”。就此，他们办了一个“软

件艺术公司”，专门制造“维赛计算”，软件，为了回报费斯特拉的提携，

“维赛计算”的销售则全部委托给个人软件公司。

费斯特拉使出浑身解数，1979 年10 月，把“维赛计算”正式推向市场，

然而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就像MS—DOS 靠IBMPC 机走红一样，“维赛计算”

的崛起，完全得益于苹果2 型的极力相助。苹果公司欣然接受了这个开发于

苹果2 型的小玩意儿。谁知道此产品渐渐得到了广大商业用户的青睐，不到

一年的功夫，一步登天变成个人电脑历史上第一个最畅销的应用软件。反过

来，“维赛计算”也促成了苹果2 型的销售，人们成群结队涌向商行，指名

道姓要买“维赛计算”，捎带着也买了一台苹果2 型机。到了1980 年，居

然就有2 万5 千台苹果机采用了“维赛计算”软件，占到苹果公司总销量的

20％以上，“维赛计算”堂而皇之地与苹果机结成了“最佳搭挡”。

1982 年，“维赛计算”的销售量达到50 万套之巨，布里克林自办的企

业已发展成员工百余人，年营业额高达千万美元的软件制作公司。

可惜布里克林的眼光看得不够远，他没有紧接着开发出“维赛计算”的

CP/M 版，给别人留下可乘之机。要知道当时居8 位机泰斗地位的CP/M 操作

系统还控制着半壁江山，一家名叫“索辛”的软件公司快速反应，乘势推出

与“维赛计算”功能几乎完全类似的“超级电子表格”Super Calc，把CP/M

的领地尽收其中。

商场如战场，这就是比尔·盖茨决心进军电子表格时所面对的商场态度，

似乎凶多青少，前途未卜。微软公司在技术上若不能盖过“维赛计算”和“超

级电子表格”，绝对不会有成功的把握。

没有金钢钻揽不了瓷器活，开发第一流的电子表格需要顶尖的软件人

才。比尔·盖茨把目光重新瞄向西南，定位在加利福尼亚州的硅谷里，他要

在那里去搜寻人才。

在密布了3500 家高新技术产业的硅谷里，可谓人才济济、藏龙卧虎。

然而，最令比尔·盖茨眼馋的还是施乐公司在帕洛阿托的研究中心（PARC）。

70 年代初，施乐提供极优厚的实验条件，吸引了约100 多名科学博士

和电脑专家来到该公司的西海岸实验室里。

PARC 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是一批真正的软件天才。

遗憾的是，施乐公司没能竭力把他们留住，80 年代个人电脑业界重要

的人物，大多出自PARC 这所“黄埔军校”。

以微软的实力和比尔·盖茨当时的名声，要想从全美第一流的研究中心

里“挖”走其中的任一位恐怕都很棘手。哪知天随人愿，一位名叫查理·西

蒙的PARC 博士级大师，竟“自投落网”，主动投进了微软的怀抱，让比尔·盖

茨好不开心。

西蒙早年先后就读于加州伯克利分校和斯坦福大学，自1972 年起任职

PARC。正当比尔·盖茨决定为电子表格软件寻找一位理想的主持人时，西蒙

驱车前往微软，他和盖茨一见如故，仅仅交谈了5 分钟，就毅然作出“跳槽”

的决定。“看到比尔，我就知道千载难逢的良机来了。”西蒙后来回忆说。

返回PARC，一位要好的秘书关切地询问他准备“跳”向何处，西蒙笑

着给她一本通讯录。秘书从头到尾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才找到了“微软”的

名字，比尔·盖茨没戴眼镜的照片使他更像个未出校门的中学生，“西蒙”，

秘书郑重其事地劝告说，“可不要拿前途当儿戏呀！”西蒙不置可否地笑了

一笑，却义无反顾地办了离职手续。

1982 年2 月6 日西蒙转到微软公司担任应用软件开发处处长。西蒙走

马上任，承担了微软第一个应用软件主持人的重任。盖茨把这个构想中的电

子表格命名为“多元计划”，微软的电子表格必须具有多窗口操作和多重工

作表格功能的多种用途。

“‘多元计划’的目标是战胜‘维赛计算’，”比尔·盖茨对西蒙说道：

“它将成为所有个人电脑最主要的电子表格，因而必须要在MS—DOS、CP/M、

UNIX 等不同的操作系统下运行。我希望你能用C 语言来设计。”以盖茨的

个人好恶，他非常讨厌“维赛计算”中的行、列表示符号。然而，西蒙认为

这并不重要，西蒙自有独到的见解，那就是“菜单”（MENU）的创意。用现

在的眼光来看，西蒙对“多元计划”最大的贡献是首创了“菜单”，为用户

创造了一个简单方便的操作环境，同时，也为后来诸多软件提供了一种设计

典范。

“多元计划”的另一个特色是汇总计算，可以将几个个别的表格计算汇

总，例如把一年12 个月的表格一次归入年度计算中。

因为与IBM 公司有合作的默契，微软设计电子表格时当然把IBMPC 机列

在首位考虑。

IBM 公司当前正在大力发展64K 内存的机器，它一再派员要求，希望把

“多元计划”限制在64K 内存下运行，盖茨和西蒙斟酌再三，最终还是顺从

了IBM 的要求。这个可苦了微软公司的设计师们，他们对这个效果相当不错

的软件作了大幅度修改，软件功能因而大受束缚。

IBM 和微软都未曾料到，这不大起眼的64K 限制规定，不久后反成了“多

元计划”的致命弱点。

1982 年8 月，“多元计划”第一次出现在苹果2 型电脑上，而IBM 正

式销售这套软件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

随后，微软公司相继把“多元计划”的CP/M 版和MS—DOS 版推向市场。

比尔·盖茨自觉得胜券在握，踌躇满志地登台宣称：这是第二代的电子表格，

凡会用计算机的人都会迅速掌握“多元计划”，言下之意，第一代电子表格

“维赛计算”已人老珠黄，就要退出角逐了。

想不到，同年11 月间风云突变，康迪斯电脑传来消息——有一种更新

的电子表格抢占了“多元计划”的风头。西蒙慌忙跑向会场，两下一对比，

顿时颓废地摇头叹了口气。“这下麻烦大了”他回来对盖茨说道：“‘多元

计划’可以说大势已去，它与那新软件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这新软件名曰“莲花1—2—3”。由莲花软件公司推出的一种全新的电

子表格软件。

莲花软件公司的创办人是米切·卡波·卡波少年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

他自小爱好迪斯科和摇滚乐，曾做过一段时间音乐节目主持人。后来，又迷

上了所谓“超觉静坐”，这一东方的静坐功夫以“莲花”为崇尚物。

1979 年，29 岁的卡波不再担任“莲花功”的指导教师，转而成为电脑

“发烧友”。他为费斯特拉的个人软件公司写了两个软件：一个是统计，一

个是绘图，转让给了费斯特拉，获利170 万美元。

卡波赚了这笔钱，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从费斯恃拉和布里克林那里看

见了软件创业的门道。几乎在盖茨策划微软开发“多元计划”的同时，卡波

策划了一个雄心更大的计划——他要把“看得见”的电子表格和“看得见”

的统计数据管理和绘图揉成一个整体。

独木难成林，正如布里克林和弗兰克斯通休戚与共那样，卡波也有自己

的挚友。他动员另一名编程高手萨斯共谋大业。之后，在不到10 个月的时

间内，他们就用汇编语言实现了他们雄心勃勃的规划。到了自立门户的时候

了，1982 年，卡波的公司正式挂牌营业，公司大名为莲花，“莲花”成了

这家软件公司的图腾标志。莲花公司的拳头产品，集三大功能干一体的“莲

花1—2—3”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站在“多元计划”的身后。

“莲花1—2—3”中，1 是电子表格、2 是数据库、3 是商业绘图。1—2—3 能把商业数据用数据库的形式加以管理，制成的电子表格又可用条形

图、饼图的办法直观显示输出，它开创了套装软件之先河。

最让盖茨和西蒙感到惶恐不安的，还是软件应用的内存空间。1—2—3

没有任何包袱，它绝不会因64K 的限制而作茧自缚，而一举把应用空间突破

到256K。其中奥秘，盖茨后来才明白：

80 年代的芯片发展，完全验证了“莫尔定理”的预测。集成电路上的

晶体管数逐年翻番，64K 的机器转眼间就成了“昨日黄花”。

“莲花：1—2—3”上市数天之内就接获逾百万美元订单，3 个月后击

败了软件艺术公司的“维赛计算”，“多元计划”尚未立足，就要退场了。

不能不说是一场市场闪电战。

虽然在电子表格软件上的开发失败，但微软的MS—DOS 在1982 年大显

身手，风头占尽，特别是推出的MS—DOS 1.1 版本，确立了其操作系统的霸

主地位、商业利润一直上场。

1982 年底，微软公司年收入已增至3400 万美元，雇员已超过200 人。

但并不仅仅微软有这么显著的成就，其他主要的计算机公司同样战绩斐

然，整个计算机产业就像一匹脱组的野马势不可挡。

作为美国最负盛名的新闻周刊《时代》，在它创刊55 周年的1983 年元

旦，不同寻常地宣布82 年的新闻人物：

“在一年的新闻里，最意味深长的东西，最吸引人的话题，并不是一个

单一的事件，而是代表着一种进程，一种仍持续发展并被广泛接受和欢迎的

进程，这进程并将影响其他一切领域，创造历史。这就是为什么《时代》在

风云激荡的当今世界中选择了这么一位新闻人物，但这完全不是一个人物，

而是一台机器：一台个人计算机。”

信息革命终于来临。

信息浪潮的迅猛高涨，加剧了计算机产业的激烈竞争。软件产业、风云

变幻、群英菩革、“角逐中原”，谁主浮沉？

1982 年才宣布成立的莲花公司，在1983 年初就被IBM 公司所青睐。

IBM 公司确立“莲花1—2—3”在IBMPC 个人电脑上正统电子表格软件

的地位。于是，“莲花1—2—3”风行于美国。1983 年4 月，“莲花1—2—3”登上畅销软件的榜首，到6 月，卖出了6 万套。同时，莲花公司的股

票公开上市，随着股价的上升，卡波拥有的资金很快达到5000 万美元，这

已成了1983 年度软件工业的一大新闻，自此以后，莲花公司便登上全美国

第一大软件公司的室座。

盖茨深受触动，这个领域藏龙卧虎，一不小心便会落伍的现实使他从此

更加警惕。

幸运的是，有心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多元计划”虽在美国

本上失利，却成功地在欧洲开辟了“第二战场”，成为英国、法国、德国等

地的畅销软件。

尽管如此，年轻气盛的比尔·盖茨委实难以咽下这口气，他发誓要报“一

箭之仇”，但需假以时日。盖茨仍决定绝不放弃应用软件市场这块宝地，他

把目光已转向了文字处理软件。

最早的文字处理工作并非使用软件，而是70 年代末期流行的IBM、王

安、CPT 等文字处理机，它们都是办公室的好帮手。

1978 年，在伊姆莎公司任职的鲁宾斯坦预感到这家公司正在走向衰落，

时日无多，于是离职，自己创立了微处理公司，开展软件发行业务。当时微

电脑没有文字处理软件，市场一片空白，他下决心做第一个垦荒者，聘请程

序设计师进行开发工作。在这过程中，他不断投入金钱，软件还未成功，已

一贫如洗，不得不栖身火车站。幸好在鲁宾斯坦尚未饿毙街头的时候，这个

以“文字之星”命名的软件终于成功推出，成为了软件行业中文字处理先锋。

“文字之星”冉冉升空，倾刻大放光明。“文字之垦”以它强大的编辑

功能征服了用户，在CP/M 操作系统软件园中创造出收益最佳的业绩。不久，

鲁宾斯坦又不失时机地顺应IBM PC 个人电脑的潮流，把原在8080 处理器上

用汇编语言写成的“文字之星”迅速地改编成16 位机版本，继而在个人电

脑世界里大红大紫。1982 年，微处理公司一跃而跃挤身于享誉全美的大型

软件公司行列，“文字之星”的销售量超过100 万套。

然而，“文字之星”毕竟属于旱期的文字处理软件，操作起来不尽人意，

用户必须熟记30 个键的组合，颇为麻烦，市场上要求改善软件功能的呼声

日高。

正是看中了文字处理软件的广阔市场和“文字之星”的先天不足，比尔·盖

茨审时度势，部署应用软件的第二场重大战车——挑战“文字之星”，他要

从文字处理的”夹缝”中展开攻势。

首战未捷的西蒙仍然坐镇中军，执掌设计软件框架的“帅印”。

没多久，就开发出了以“微软文字”命名的文字处理软件，各方面功能

都优于“文字之星”并可与其兼容。

1983 年的康迪斯电脑大展3 月在亚特兰大隆重揭幕。一想到去年的大

展因“莲花1—2—3”横插一杠而使“多元计划”黯然失色的往事，微软的

盖茨决心让“微软文字”登台亮相挽回面子。成千上万的观众的确被“微软

文字”的新功能所倾倒：第一次让人在“鼠标器”前感到了魔幻般的惊奇，

第一次能在屏幕上显示各种变化的字体；第一次可以驱动激光打印机打印文

章..诸多的“第一次”使“微软文字”就像一颗正在爆发的“超新星”，

把“文字之星”湮灭在它的光亮背后。

为了造成强烈的轰动效应，微软为“微软文字”的上市策划了一种史无

前例的销售计划，盖茨形象地把其比喻为“集团轰炸”。

那一年，著名的《个人计算机世界》杂志正在着手编辑一册介绍畅销软

件的专辑，并设想选三五个软件制成盘片随杂志赠送给订户试用，得知此事

后，微软的销售经理立即登门造访，大包大揽，独家购买了全部盘片的录制

权，付出35 万美元的巨额代价。

随后，45 万张“微软文字试用版”的磁盘准备就绪，所谓“试用版”，

是指它具备“微软文字”正式版全部功能，唯独不能用来打印文章。这种宣

传方法，后来被各大公司竟相仿效，成为新软件上市的一种约定俗成的促销

手段。万事俱备后，《个人计算机世界》一声令下，杂志专辑飞向四面八方，

“微软文字”顿时插上翅膀，从西雅图开始，一直“炸”遍整个美利坚。

比尔·盖茨焦急地等待着“轰炸”的捷报传来。不断反馈回来的消息却

差强人意，各地销售人员纷纷传说令人不安的消息：一批又一批在校的大学

生们，正在挨家串户推销一种新的文字处理软件，上门服务加示范表演，比

起微软的“集团轰炸”来，新软件的“游击战术”似乎更胜一筹。

确切的“情报”送达微软总部，这个新的文字处理软件叫“完美文字”

其公司与软件同名，也叫“完美文字软件公司”。

“完美文字软件公司”创建于1979 年，由一个叫巴斯坦的大学生和他

的电脑老师阿希顿共同创办。公司的目标很专一是为了超越当时很畅销的“文

字之星”。

除了功能之外，“完美文字”软件公司给人最深刻的印象还在于“完美”

的服务。巴斯坦虽然缺乏经费，无法照搬”集团轰炸”的大手笔，但却善于

利用大学生上门服务。默默无闻不要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们耐心地

为每一位顾客排忧解难，不厌其烦地回答每一个询问电话。有一次，巴斯坦

居然把“完美”公司的电话帐单公布于世，巨额电话费支出无声地塑造出“完

美文字”软件公司“完美”服务的楷模形象。

辛劳耕耘，热诚服务。这种近似于“原始”的商业方式，在高新技术产

业里同样能获得沉甸的收获，甚至比大作广告的影响更为深远。当微软公司

还在为“微软文字”大作广告的时候，“完美文字”已经不声不响地打进了

畅销软件排行榜前20 名，逼近了“莲花1—2—3”的名次。

“或许，“微软文字”对“文字之星”的宣传攻势反而为“完美文字”

扫清了障碍。人们从微软宣传中得知“文字之星”即将退场，但亲眼目睹的

换代产品却是“完美文字”。在这种氛围下，微软公司称霸文字处理软件的

努力又一次付诸东流。

在后来的一次美国市场文字处理软件销售统计调查中表明：“完美文字”

已占31％的市场，雄居榜首，“文字之星”还占有16％的领地，而花费巨

额财力和人力的“微软文字”只获得11％的市场和排名第5 的“业绩”。

两次出击，无功而返。比尔·盖茨和他的微软公司在应用软件领域似乎

很不走运，软件辉煌的理想祈望着，等待奇迹的降临。

奇迹当然不会自动从天而降。“屡战屡败”的比尔·盖茨毅然决定“屡

败屡战”再回首，重新与“莲花1—2—3”决战。

1983 年9 月，盖茨秘密安排了一次小型会议，把微软最高决策人物和

软件专家关在西雅图的汇狮宾馆里，开了整整3 天的“头脑风暴会”。比尔·盖

茨宣布会议的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推出世界上最高速的电子表格软

件。

与会者中，一位名叫克朗德的青年学者显得分外激动。两年前，刚走出

校门的克朗德就加入了西蒙领导的“多元计划”设计组，好不容易搞出的电

子表格却被莲花公司抢去先机，现在，他自动请缨，要主持这套软件的设计。

从不论资排辈的微软，将机会给予了克朗德。由此，克朗德脱颖而出。

3 天的会议时间虽短，但是克朗德从盖茨、西蒙等软件高手那里受益匪

浅。他们透彻地分析和比较了“莲花1—2—3”和“多元计划”的优劣，议

定了新的电子表格软件的规格和应具备的特性。

盖茨不准备隐瞒设计这套电子表格软件的意图，从最后为它确定的名字

“超越”中，谁都能嗅出挑战者的气息。

超越，对微软而言，首先意味着超越自我。

1984 年元旦，计算机史上一个影响深远的个人电脑诞生了：苹果公司

推出了以独有的图形“窗口”为用户界面的个人电脑，乔布斯将其命名为“麦

金塔”。“麦金塔”以其更友好的用户界面走向市场向IBM PC 个人电脑挑

战。

1984 年3 月，正当克朗德和程序设计师们挥汗大干，忘我工作，使“超

越”电子表格软件已见初形时。比尔·盖茨正式通知克朗德放弃IBM PC 个

人电脑“超越”软件的开发，转向为苹果公司“麦金塔”开发同样的软件。

“比尔，”克朗德急匆匆地闯进盖茨的办公室。“你简直把我搞糊涂了！

我没日没夜地干，为的是什么？莲花是在IBM 个人电脑上打败我们的！微软

只能在这里夺回失去的一切！”

比尔·盖茨耐心地解释事情的缘由：“麦金塔是目前最好的用户界面电

脑，它代表着计算机的未来。而且具有512K 内存，能够充分发挥我们‘超

越’的功能，这是IBM 个人电脑不能比拟的，我们想，先在麦金塔上取得经

验，正是为了今后..”

克朗德恼火地打断盖茨的讲话“我绝不接受！”一气之下，年轻气盛的

克朗德向盖茨递交了辞职书。无论盖茨怎么挽留，他也毫不松口。

不过设计师的职业道德驱使着他尽心尽力地做完善后工作，他把已写好

的部分程序向麦金塔电脑移植，制作了几盘如何操作“超越”的录象带。九

个月后，克朗德头也不回走出了微软的大门。

天有不测风云，上帝似乎在冥冥之中伸出了拯救的手，拯救了“超越”。

克朗德离开微软后，在西雅图谋职未果，准备前往加州碰运气。火车上

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机：小偷在他打盹的那一刻，把他的全部财物洗劫一空。

克朗德腰无分文沮丧地返回出发地。

当可怜的克朗德再次出现在微软大门时，比尔·盖茨松了一口大气：“上

帝，你可总算回来了！”

在以后的这段时光里，克朗德专心致志把“超越”认真地收尾完工，无

意中还为它加进了一个非常实用的功能——模拟显示。

此时，卡波的莲花公司，电子表格软件“莲花1—2—3”依然在IBM PC

个人电脑世界中稳坐头把交椅，莲花公司甚至还趋势推出另一套软件：“交

响乐”。它在“莲花1—2—3”的基础上又拼装了文字处理和通讯。表、库、

图、文、通，五位一体，堪称集成软件之大成。最让盖茨忧心的是，莲花公

司也正在为“麦金塔”电脑开发电子表格应用软件，卡波不忘旧情，对曾担

任摇滚音乐主持人的身份一往情深，他将为“麦金塔”开发的软件命名为“爵

士乐”。

微软公司探知到“爵士乐”的情报后，决心加快“超越”的研制步伐，

抢在“爵士乐”前吹响“超越”的号角。

1985 年5 月，比尔·盖茨一行，千里迢迢来到纽约中央公园附近的一

家宾馆，“超越”新闻发布会就要在这里隆重举行。

头天节目的彩排又生出戏剧性的波澜。原计划由盖茨亲自担任会议主

讲，另外的技术人员操作电脑，并把结果投影到一个大屏幕上。哪知在预演

时，“超越”的演示程序竟不听使换，可把比尔·盖茨急出一身冷汗，他命

令操作人员立即删掉部分演示程序，惶然地等待天明。

5 月2 日，发布会如期开幕，幸好“超越”还算争气一直稳定地运行到

最后。苹果公司的乔布斯亲临讲话以示对微软“超越”的支持。第二天出版

的报纸则预测说：“超越”将给微软公司赚进“以吨为单位计算的美元”。

这一场重大的战事，终于没有令比尔·盖茨再次失望。盖茨挥起“超越”

的室剑，刺向莲花宝座上的卡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一次击败了莲花教

主，当然仅限于麦金塔电脑的领地。“苹果园”的用户们举起双手欢迎“超

越”，一位为他的公司安装了1 万套“超越”的经理说：“多年来我们一直

是莲花1—2—3 的用户，但现在完全换成‘超越’，‘超越’与麦金塔的联

姻是天合之作！”赞美之辞，溢于言表。莲花公司彻底地感到震惊，“爵士

乐”比“超越”慢了3 个星期，顿时发现恍若隔世。到1987 年初，市场报

告表明：“超越”以89％比6％的悬殊比分，远远超过了“爵士乐”。

然而，在IBM PC 个人电脑世界里，“莲花1—2—3”尚稳如泰山。想

要挣脱“莲花”的阴影，不能不将“超越”的火烧向IBM PC 世界，“曲线

救国”成功的比尔·盖茨，雄姿英发、信心百倍地准备再度出击。

此时，他正在策划创建一个打开新世界的窗口——“视窗”Windows。

五、“视窗”风暴

早在MS—DOS 搭载IBMPC 个人电脑成功后的1981 年9 月，比尔·盖茨

就得知加州硅谷里施乐公司的PARC 研究中心有一项新技术：“图形用户界

面”，并由此设计出了一种有窗口、图标和鼠标器的新型电脑：Star 计算

机。

于是，一个宏伟的计划，就开始运筹于帷幄之中。

比尔·盖茨当时曾设想在MS—DOS 和应用软件之间，增加一个个人电脑

的“界面管理者”，如果能树立界面标准，就会有更多软件开发商为微软的

图形环境编写应用程序，也可以说服个人计算机制造厂商在其出厂机型中捆

附“界面管理者”软件。倘能如此，软件商战中的有利地位，非微软莫属。

1982 年，微软集中了20 名程序设计员，开始了“界西管理者”项目设

计。不过，微软当时的兴奋点在应用软件上，这项计划进展迟缓。

其实，早在盖茨之前，苹果公司的乔布斯就注意到了PARC 的这项新技

术。乔布斯不惜重金，从PARC 挖走了一批科技精英，研制以“图形界面”

概念设计的个人计算机。

1983 年元旦，苹果公司以“图形界面”设计的第一台个人电脑“丽萨”

问世。随后，“麦金塔”的成功把“图形用户界面”这项技术的优点发挥得

淋漓尽致，深受制图、绘表、广告美术设计之类用户欢迎。

让别人领先一步是比尔·盖茨不能容忍的事，但木已成舟，只好亡羊补

牢，抓紧“界面管理者”项目的开发。

比尔·盖茨深感庆幸的是，由于苹果公司坚持不与IBM PC 机兼容的政

策、图形环境的麦金塔电脑没能够对微软公司的“图形管理者”开发计划造

成致命的打击。比尔·盖茨一再对设计人员强调他的市场定位：“我们的目

标是为90％非苹果麦金塔的用户提供图形化、易于使用的界面。”

然而，个人电脑世界传来的情报可就不那么美妙，有准确的消息传来，

其他的软件公司也在开发“图形用户界西”技术软件，并且是以IBM PC 个

人电脑为对象。

当西蒙前往参加康迪斯电脑大展时，他发现了费斯特拉的个人软件公司

命名为“Vision”的这项技术，它与微软的“界面管理者”毫无二致，显然，

这是一场真正的竞赛，且早已不宣而战。

1983 年10 月，个人软件公司把它的3 万套“窗口”软件产品——Vision，

正式交付给用户使用，没想到费斯特拉的动作如此敏捷，一年之内就把产品

打进了市场。

盖茨为此煞费苦心地四处行动，向个人计算机制造商和软件开发商宣扬

“界面管理者”何等优越，又是何等重要和前途无量，并许下诺言，“界面

管理者”将在一年内完成。

就在这时，软件营销高手、微软公司负责公共关系事务的副总裁罗兰

德·汉森又一次抨击了技术思维式的“界面管理者”命名。他指出如果仅为

内部开发项目的名称，“界商管理者”有它的好处，但如果将这项技术推向

市场，这样的名称是不得要领的。

他建议更名为“窗口”（Window），这就是日后鼎鼎大名的“视窗”的

由来。

更可怕的消息传来了。人们都在盛传，“蓝色巨人”IBM 公司准备绕过

微软公司，自行涉足图形界面管理软件。据说，IBM 公司连软件的名称都想

好了，它叫做“TOP VIEW，即所谓“顶尖的视图”，不惟如此，IBM 公司还

在这时与个人软件公司签订了推销Vision 软件的协议，微软与IBM 的“蜜

月”即将结束。

比尔·盖茨慌了手脚。他对于微软未能及时抢占图形用户软件的制高点

相当愤怒，马上召集部属研究对策。虽然，此时“视窗”尚在微软的襁褓里

孕育，可是比尔·盖茨不甘示弱于人，他不顾兵家之大忌，慌忙火急地作出

决定，对新闻传媒公开“视窗”软件。

1983 年11 月10 日，微软公司为“视窗”召开第一次产品发布会，计

划第二年年初就把它交付给用户使用，或许，比尔·盖茨“紧逼盯人”的谋

略实出于无奈。

这时，早就对“蓝色巨人”的霸道不满的PC 兼容机厂商，纷纷倒向微

软，宣布支持“视窗”的开发。这些公司有康柏、DEC、惠普、坦迪等20 余

家。而那些主要以经营应用软件为主的软件公司，如莲花、安讯达等等，也

宣称可在Windows 的“窗口”下发展新的应用软件。人们都在眼巴巴地望着，

盼着“视窗”的早一天问世。

领导微软公司程序设计师开发“视窗”软件的是施乐公司PARc 研究中

心的一位精英人才，西蒙昔日的朋友和同事麦克乔治，以麦克乔治为首的“视

窗”研制小组，此时此刻，正陷入难以自拔的“泥潭”里。

开发新一代的“窗口”软件谈何容易。要知道，当时个人电脑的内存量

只有256K，而“视窗”所需内存远不止这个数，个人电脑里8088 微处理器

的速度太慢，用常规方法显示图形，会让人感到慢得难以容忍。此外，这套

软件内容之多，涉及的范围之广，复杂程度之高，都是MS—DOS 所不能比拟

的。1984 年转瞬而至。微软么司第一次无可奈何地宣布，交货时间将推迟

到第一季度末。

1984 年2 月，约有300 家硬、软件公司的代表兴匆匆地赶到西雅图，

参加微软公司举办的图形用户界面技术研讨会，满以为可以拿到“视窗”的

有关文件，不料会议的结果令代表们大失所望，微软不仅没有提供任何像样

的技术资料，反而宣布将“视窗”的供货时间，再次推迟到5 月。

望眼欲穿的5 月份终于盼来，微软的销售经理们也终于露面，他们一一

拜访各家用户公司，红着脸道歉说道：“请各位再耐心等一等，最迟到8 月

份，我们一定把视窗装在你们机器里。”

元月、3 月、5 月、8 月，三番五次，一拖再拖，若不是这时费斯特拉

的Vision 凑巧也出现危机，微软公司恐怕很难熬过那尴尬的日子。

费斯特拉推出的Vision 是一个封闭系统，一些著名的软件如“蓬花1—2—3”.. 和DBASE 等都不能在它的环境下运行，费斯持拉见销售形势欠佳，

下令降价出售，从标价500 美元一直降到95 美元，仍无法挽回其颓势。而

签了经销合同的IBM 公司见Vision 日沉西山无计可施，决定自己亲自出马，

有“顶尖视图”替下不中用的Vision。谁知道，“老将”出马后，市场形

势也没出现根本转机。人们把“顶尖的视图”装进电脑，虽然也看到窗口的

效果，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其用户界面仍然是传统的字符型。

微软公司承诺的8 月份到了，他们仍然没有“视窗”可供，比尔·盖茨

简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新闻记者的质问。

正当“视窗”处于进退维谷之际，微软公司聘任不久的新总裁谢利发挥

了他高超的组织作用。

谢利时年45 岁，原在坦迪公司任副总裁，被董事长比尔·盖茨请来担

当总裁重任，目的正是要使自己免去繁杂的行政事务，谢利受命于“危难”

之中，经过一番认真的调查，他找到了问题的症结。“视窗”计划之所以迟

缓，除了技术难关外，更主要的还在于组织和管理混乱。谢利炔刀斩乱麻，

将微软的研究机构划分为几个部门，交由帕默尔等人掌管，各司其责，使比

尔·盖茨能集中精力研究软件的总体框架和发展方向，谢利还宣布更换“视

窗”的产品经理，并把微软资深的程序高手康森调进“视窗”研制小组，具

体负责图形用户界面的设什。

康森原是西雅图的一位高中学生、因哥哥买了一台苹果机而迷上了电脑

软件。微软公司迁回西雅图那一年，小伙子毛遂自荐担任程序设计师，为公

司开发MS—DOS 立下汗马功劳。康森加入“视窗”开发行列，无疑大大加强

了攻关队伍的实力。

谢利把一切重新部署完毕，日历早已翻过了8 月31 日。这一回，比尔·盖

茨打消了“冒进”的念头，索性把“视窗”交货的最后期限推迟到1985 年

6 月。

1985 年初，“视窗”的开发总算走上有条不紊的轨道，比尔·盖茨亲

自督办程序设计工程，要求部下从6 月份重新开始“倒计时”。不过，就国

前的进展情况看，是否赶在年底前完工，恐怕都不能乐观。

有一天早上，比尔·盖茨发现了已写的“视窗”软件中有一个毛病，突

然汪怒起来。

“帕默尔！帕默尔在哪里？”比尔·盖茨大叫道：“我警告你，年底前

不能交货，你们统统给我卷起铺盖走人！”

这段时间，比尔·盖茨越来越焦急，渐渐地已失去了耐性。

帕默尔诚惶诚恐，重新组织“视窗”工作小组，从程序规划到测试，调

动30 人之多，日夜不停地忙碌。

“视窗”开发被置为微软公司头等重要的大事，每个程序设计师都进入

了疯狂的工作状态，康森事后回忆说：“那些日子，我们全体人员开足马力，

不分白天和黑夜的干，”据说，有位担任测试工作的程序员尼威，把自己的

睡袋也搬到了实验室，整整一个月足不出户，等待每个程序编写完成，以便

不耽误一分一秒的测试时间。

“视窗”小组的天才设计思想在“窗口”里体现得淋漓尽致。这套程序

的85％是用C 语言编写的，其余的关键部分则直接采用汇编语言写作。事

后，有人对开发这个最初“视窗”版的设计时间进行过统计，它总共耗费了

11 万个程序工作小时，其难度可窥见一斑。

“视窗”软件的“窗口”最能显示微软的风格。微软的“窗口”一改交

叠的排列方式，仿佛把各种档案整整齐齐地放置于桌面，看上去井然有序，

为了展示“视窗”的强大功能，微软的程序师们也仿照麦金塔电脑，编写了

诸如写作和打印等应用程序，还绪它增加了日历、计算机、名片管理等各式

常用工具。

1985 年5 月，比尔·盖茨终于能带着演示版“视窗”软件，出现在当

年的康迪斯电脑大展上，向成千上万的观众表演同时用鼠标和键盘打开或关

闭“窗口”的效果。同时，他代表微软公司宣布。“视窗”1.0 版软件仅标

价95 美元。一个月后，微软公司对外发放了“视窗”1.0 的测试版。

“视窗”1.0 正式版软件是在1985 年11 月运抵市场，比尔·盖茨这才

把悬着的心放回肚里。

11 月21 日，微软公司举行了盛大的酒会，招待新闻界和软件经销商，

向这项历时最长的软件设计工程告别。

酒会会场布置得异常华丽堂皇，气氛相当热烈。觥筹交错中，帕默尔和

康森愉快地向记者们讲叙着他们开发过程中的种种艰辛和“趣闻”。后来，

比尔·盖茨提议下他们合唱了一首动人的歌，最后，一辆手推车送来500 套

“视窗”软件赠送来宾，把会议欢乐的气氛推向高潮。

就在“超越”电子表格软件推向市场。“视窗”1.0 开发成功之后，比

尔·盖茨就着手在研究微软公司一项重大决策：股票上市。

1985 年4 月，在谢利的提议下，微软公司在华盛顿州的雷特蒙地区开

始修建自己的办公大楼。

“超越”软件开发成功；“视窗”计划终于实施，公司员工对微软公司

充满信心和热情。

谢利向比尔·盖茨建议：时机已成熟，微软公司可在纽约股市挂牌，发

行股票，比尔·盖茨也有此意。

1985 年10 月28 日，比尔·盖茨年满30 岁。为了庆祝董事长生日，微

软公司在仓库里举行了一个别开生面的舞会，参加舞会的员工或穿上滚轴溜

冰鞋，或组成爵士乐队。已经离开微软公司的艾伦那天也回来，在乐队中弹

奏吉他，为他多年的好友盖茨祝福。

就在生日舞会的第二天，盖茨在公司董事会上宣布同意股票上市的提

案。由谢利着手筹备股票上市事宜。

12 月17 日，有关微软公司股票上市的会议在微软公司会议室举行。微

软公司的代表和法律顾问按时出席，这天，大雾笼罩着整个西雅图市，两家

金融公司的代表因此而延误了一大段时间。

等代表们到齐后，盖茨开始发言，他说：

“我个人打算拿出200 万股放在股市上，其他职工预料可出售10％的

股票，合计大约是600 万股，另外包销商有权再择购300 万股，这样，微软

公司上市的股票量约占整个公司股份的12％。至于股价方面，我提议每股

定价15 美元。”

如果以每股15 美元计算，股票上市估计可以为微软公司带来4000 万美

元的收入，但参加会议的顾问们认为，自9 月份以来，业绩优良的软件公司

股票一直上升，他们建议把包销价提高至每股20 美元。

但盖茨认为，当时最好的软件公司莲花软件公司的股票都低于15 美元，

微软把价位定在15 美元已属不易了。

1986 年3 月，正当微软公司股票上市的一切工作准备就绪，证券交易

委员会对微软公司股票上市有关文件的审议有了结果。这时候，股市行情不

断上涨，微软公司股东之一马了以股票包销商的直觉意识到，如果以盖茨原

意，微软公司股票以每股15 美元上市，实在是大大亏待了他自己，于是他

和微软公司股票的投资机构商量后，建议盖茨把股价提高。

“现在股市的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微软公司股票上市之后，很可能迅

速冲上25 美元的价位。”马丁激动地对盖茨讲。

盖茨眼睛为之一亮，显得有几分兴奋，他马上找谢利和帕默尔商议，最

后把包销价提高到21 至22 美元之间，时间定在3 月13 日。

微软预计将售出价值大约4000万美元的股票，其中大约3000万将有200

万股以16 美元每股出售，而剩下的1000 万由原在公司的股东们出售其持有

股获得。

经过多年的配股，此时，盖茨拥有1100 多万股，占总数的41％，艾伦

拥有640 万股，为总数的28％，帕默尔拥有170 万股，谢利拥有40 万股，

西蒙拥有30 万股，盖茨的双亲拥有21 万股。

一夜暴富的奇迹终于出现了。

1986 年3 月13 日上午8 时35 分，微软股票正式在纽约股票交易所上

市。开盘价为25.17 美元。第一次收盘时，共成交360 万股，收盘价为29.25

美元。上市获得巨大成功，让美国商界震惊。

微软公司股票包销商当时打电话给谢利：“我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到这

儿的每一个人都买了微软的股禀，而别的股票无人问津。”

著名的《华尔街金融时报》报道：“成千上万的人发疯似的争相将钞票

塞进微软的腰包中。”

一周内，微软公司的股票狂涨至35.50 美元，此时，盖茨的财富达到3.9

亿美元，一年后，即1987 年3 月，微软公司的股价上升到每股54.75 美元，

盖茨的个人财富也因而增至10 亿美元，成了举世瞩目的人物，这时他才31

岁。

1986 年3 月，微软公司股票一上市就取得惊人的成绩，这标志着微软

公司正进入一个辉煌的时期。就在这一个月，微软公司的新办公园区在华盛

顿州雷特蒙落成，公司的形象焕然一新。

在微软的股票上市后，盖茨决定突破麦金塔电脑的圈子，杀向IBM PC

个人电脑市场。这样一来，微软公司的产品遇到的第一个劲敌就是老对手“莲

花1—2—3”，盖茨决定用视窗版的超越“与它决一雌雄。”

视窗版的“超越”作为一颗抛向莲花软件公司的“重磅炸弹”，盖茨对

向美国软件霸主挑战怀着不可名状的激动与期盼，他命令原班人马重新集

结，扩充兵马，设计小组共扩至50 人，这一次，他亲自担任“三军主帅。”

1986 年底，测试版的视窗“超越”终于产生了，微软公司立即向美国

和欧洲少数公司提供了这种测试版，获得良好的反应。

1987 年8 月，各公司的财政年度报告纷纷出笼。16 日，微软公司的各

级主管得知微软公司已取代莲花公司成为全球最大的软件公司，不禁欢呼雀

跃起来，这是1983 年以来的一次重大超越。

1987 年10 月6 日，视窗版“超越”正式向世。它一横空出世，就令软

件界大开眼界，一致公认它达到了软件技术的最佳专业水平，一家软件杂志

经过比较测试后，竟不借黄金版面，用一系列醒目的照片为“超越”义务宣

传，声称“超越”代表着人类计算机工具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比尔·盖茨亲自擂响战鼓，微软为宣传视窗版“超越”，投进数以百万

计的广告费，创造了自公司建立以来的最高纪录。1988 年的市场反馈表明，

“超越”取得“诺曼底登陆”似的胜利，已从“莲花1—2—3”手里夺到12％的“疆土”，并且还在不断扩大战果。

当微软公司从与莲花公司的挑战中获得了全球软件业的霸主地位后，比

尔·盖茨又开始向自己提出新的挑战，从“蓝色巨人”的阴影中走出来，独

领风骚。

早在1985 年夏天，微软公司就与IBM 公司签订协议，打算再度携手合

作，开发全新的操作系统——OS/2，这是一种最新的图形显示界面操作系统，

当时，微软和IBM 都一再声称OS/2 将取代MS—DOS 成为新的操作系统标准。

OS/2 最初的设想仅是MS—DOS 的一个扩展版本，在IBM 看来，这仅是

将用户吸引到自己的主机上的一项手段，但盖茨想将OS/2 作为一种能保持

技术领先的新操作系统。当时，IBM 公司正在开发以80286 为芯片的计算机

IBM PC/AT，OS/2 在IBM 计划中，仅是为80286 芯片设计的，而盖茨并不对

此热衷，他认为80286 仅是一个过渡，面对新兴的32 位微处理芯片，必然

有迅速的更新换代产品，他希望IBM 能在英恃尔公司正式开发下一个产品，

一个更为成熟也更具有威力的芯片80386 基础上推出自己的新产品。

但IBM 置若罔闻，盖茨最终没能说服IBM 公司的决策者。

不久，OS/2 开发中的巨大技术难题出现了，80286 微处理器致命的缺陷

导致它很难让那些以旧的MS—DOS 的操作系统为基础的应用软件在新的操作

系统下运行。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OS/2 必须作出大的修改以纠正80286 芯片的不足。

就此，微软和IBM 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从事这项开发，微软组成了40

人的项目开发队伍，而IBM 为此投入了好几百人。

越来越多的资金被扔进水里，换来的只不过是无休止的讨论、评价、审

议..以严慎著称的IBM 公司其企业文化的取向与微软自由自在的精神风格

是难以调和的。

盖茨这时意识到：仅仅围绕IBM PC 上搞操作系统是不行的，MS—DOS

将被建立在图形界面操作新技术之上的操作系统取代。新操作系统中必然像

视窗1.0 版那样围绕图形用户界面技术而建立。

盖茨决定抛开IBM 公司，独自搞视窗1.0 版的升级版来真正取代MS—

DOS。但目前条件还不成熟。在他的心目中，微软已足够壮大，可以同时从

事于既同IBM 合作开发OS/2，也独自开发自己命名为视窗的新操作系统，

前者不妨虚张声势，后者倒可以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后再说。

盖茨在不动声色之余，还是开始动作。大量精兵强将被派往视窗软件的

开发，只有很少的人还在为OS/2 工作，越来越多的人在为新版的视窗软件

工作。

最终导致了OS/2 命运的是微软公司。在开发OS/2 项目时盖茨不顾IBM

技术人员的反对，坚持用既复杂又粗糙的汇编语言为其编写程序，而不是用

利于建立图形界面的C 语言编程。这正是盖茨的一个计策，他要把OS/2 作

为探测市场的牺牲品，为真正的新操作系统投石问路。

在微软公司能真正领会盖茨意图的只有谢利，谢利在微软事务中坚持视

窗第一，OS/2 第二的原则，他认为，微软必须从IBM 的树荫下走出来。

1987 年10 月6 日，视窗2.0 版和一个视窗386 版正式推出，相比之下，

它比视窗1.0 版最大的优点是兼容了“超越”2.0 版。

看来，微软与IBM 分庭抗礼的形势已经显露出来。

尽管如此，微软与IBM 这一场软件世纪大战的最终裁决权并不在他们自

己手上，而取决于市场选票。

1988 年，OS/2 正式面世。

但是市场并不像IBM 设想的那样乐观。

著名的《软件信函》杂志评论OS/2：“国内市场将对它嗤之以鼻。”

OS/2 遭此败馈，这正中盖茨下怀。

OS/2 的开发没有足够的应用软件支持，这样一个独立的操作系统对用

户而言，是很难接受的。

这表明，这个世界是很难放弃MS—DOS 这个标准的现实，这更使盖茨对

开发与Ms—DOS 相兼容的新一代操作系统软件充满信心。

看来，与IBM 的OS/2 分手的前景越来越清晰了。

就在这个时候，康柏这家机会主义大师公司推出英特尔80386 芯片的微

电脑，从而成为微电脑市场上最先进机型的拥有者。康柏微电脑在市场上的

份额已达到22.8％，与IBM 的39.2％已旗鼓相当了。

当康柏386 一上市，便联络一些做兼容机的硬件商，宣称将在其所售机

型中捆附微软的视窗操作系统。这是盖茨精心策划的联手共御战略，IBM 受

到软、硬夹击。

IBM 公司的高层主管者们颇为恼恨盖茨对其他微电脑厂商的那股热情，

他们觉得盖茨是忘恩负义的人，靠IBM 公司微软才在软件业确立其地位的。

而盖茨确实不想把自己捆绑在IBM 这一辆战车上，他希望微软公司成为

不再为受制于人的软件王国。因而千方百计扩张自己的地盘，无论走哪一条

路，只要达到目的就在所不惜。这正是比尔·盏茨”我要赢”的生存哲学使

然。

有记者这样评论盖茨：当年，微软公司曾经采用连横之术，与IBM 公司

结盟，奠定了MS—DOS 在个人电脑操作系统软件市场上的标准地位，现在则

实施合纵之策，结成联合阵线与IBM 公司抗衡，盖茨是善于变化的机会主义

者。

而盖茨则直言不讳软件业是机会主义者的乐园。他说：

“软件工业发展所需的条件早已存在于美国的价值观和风俗习惯内，美

国文化是好赌之人，勇于冒险的资本家，投入百万计的资金作长线的尝试。

他们把事业前途作赌注，优秀的人才放弃稳定的工作，追求理想或加入一些

具创造性意念的小型公司，纵使最终失败收场，美国人也会为曾付出的努力

庆祝一番。一般对待失败的态度是：“再来一次吧！”

在与IBM 公司的挑战中，微软公司获得了飞速的发展。

1988 年底，微软员工已达到2800 人，会计年度营业额达到5.9 亿美元。

而到1989 年底，微软员工达到34000 人，年度营业额为8.1 亿美元，利润

1.7 亿美元。

一个“微软帝国”真正地在美利坚的土地上崛起了。

为了进一步建成一统天下的霸业，微软加快了“视窗”3.0 版的开发，

微软公司25 位优秀的程序设计师，组成一个名为“胜三团”的开发班子，

在两年半的时光中潜心编写程序，开发成功了“视窗”3.0 版。

为了庆祝“视窗”3.0 版推出，微软公司不惜耗费巨资，在欧美各地举

行大型庆祝活动，这实际上其意义已超过“视窗”3.0 本身，而成为“微软

帝国”的庆典活动。

在1990 年即将过去的时候，世界著名的电脑杂志《PC 世界》发表热情

洋溢的文章指出：“当我们要替1990 年编写年度报告时，5 月22 日无疑是

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就是这一天，微软推出了‘视窗’3.0IBM 个人电脑

及其兼容机从此迈进一个新的纪元！”

那一天，美国纽约市戏剧中心，披红挂绿，张灯结彩，6000 余人欢聚

一堂，共庆“视窗”3.0 版同世，庆典会的热烈场面通过卫星转播，传到了

美国的7 个分会场。此外，伦敦、巴黎、马德里、斯德哥尔摩、墨西哥城、

悉尼、新加坡..五大洲12 个大都市同时举行盛大的产品发布会，在激光

和音乐的伴奏下，到处响彻着“微软帝国”皇帝比尔·盖茨的演说声，“‘视

窗，3.0 将重新确立‘个人’在个人电脑中的地位，它是比DOS 还要好的DOS！”

为了这个“帝国”庆典，玛丽·盖茨专程从西雅图飞来，一睹爱子风采，

这一天是盖茨34 岁以来最激动人心和最荣耀的一天，他显得神采奕奕。是

的，成功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这一天，微软公司甩手抛出300 万美元的巨额宣传资金，还未计入相关

的广告、演示、赠送试用版等等活动经费，为“视窗”3.0 版的出台共耗费

了将近1000 万美元。比尔·盖茨对记者们承认：“这是微软公司有史以来

最盛大，最昂贵的一次软件发布会。”

微软公司投下如此巨大的代价当然收到了巨大的回报，“视窗”3.0 顿

时成为超级的畅销软件，以每月10 万套以上的速度向全球发售，1990 年底

创下累计100 万套的纪录，雄踞世界软件排行榜榜首，在新版“视窗”3.2

版推出的1992 年以前，3.0 版的发售额已达到700 万套的天文数字。

这一年，微软员工发展到5200 人，会计年度营业额超过10 亿美元。

当全世界都为“视窗”3.0 震动时，微软的股票再度牛气冲天，盖茨正

朝福布斯富豪排行榜第一位宝座稳步前进。

由于微软股票不断攀高，到1991 年，微软的市场价值高达219 亿美元，

甚至已超过了久负盛名的通用汽车公司。自1986 年开始上市以来，微软的

股票已涨了12 倍，微软的大员们也大多成为超级富豪，微软是唯一一家造

就了3 个10 亿元级富翁的公司！

3 个人是：比尔·盖茨、保罗·文伦和斯蒂夫·帕默尔。据悉，到1992

年，微软有大约2000 名雇员魔术般地成为“百万富翁。”

比尔·盖茨也一直位居福布斯排行榜前列。在1991 年10 月的《福布斯》

杂志里，盖茨以48 亿美元名列第二，但到1992 年的第一个交易日，微软股

票升至每股114 美元，并且由于旱些时候每两股派送一股，盖茨拥有的股票

更多了，价格又不跌反升，他一下子拥有70 亿美元市面价值，跃居《福布

斯》排行榜首位。

这个湖滨中学时代的电脑发烧友，年仅37 岁，就已成为世界上最富的

人。

但更多的财富还在等着这个神奇的人物。

六、时代骄子

“微软帝国”建立以来，微软公司在软件市场上所向披靡，自然树敌不

少，竞争对手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盯得很紧，并在它所到之处布下了诉讼陷阱。

1990 年开始，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接到了许多微软公司的对手们的控

告信，于是司法部门开始调查微软公司。他们发现这一案件极其复杂且牵涉

面广，但控告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呼声：微软公司在操作系统软件市场上超越

经营权限，利用其他公司的技术偷梁换柱、占领市场。

1993 年夏，美国联邦贸易委员结束了这一调查。尽管没有足够的理由，

该委员主席珍尼特·斯泰格尔固持已见，坚持要对微软公司强行制裁，但终

因朱获多数支持而不了了之。

虽然联邦贸易委员会已着手调查微软的违反竞争行为，并很有可能援引

《反托拉斯法》作出不利于微软公司的裁决，但如果不出所料这或许不得不

拖上好几年。

果然，1994 年7 月16 日，美国司法部才下了一道命令：要微软公司与

联邦贸易委员会达成庭外和解，不再控告微软公司违反垄断法条例，破坏自

由竞争的罪名，但是微软公司接受的条件是必须改变它推销软件的手法。微

软公司妥协了，与司法部门达成庭外和解。

但没过多久，司法部门又盯上了微软。

盖茨想不断扩张自己的软件王国。1994 年底，微软公司宣布斥资20 亿

美元兼并一家软件公司——直觉公司。

盖茨愿意耗巨资兼并直觉公司，无非是看中了后者的一个应用软件“加

速”。“加速”是市面上最畅销的个人电脑财务软件，它占据了美国财务软

件市场的70％，而微软公司的财务软件市场占有率仅7％。盖茨希望通过兼

并推出“微软加速”软件在网络上使用，顾客可以在网络上进行财务管理。

微软和直觉公司都认为这个合作天衣无缝。

然而，1995 年4 月，美国司法部在三藩市提出诉讼，指控微软公司和

直觉公司合并将使有关产品价格上升，以及使增长中的个人电脑财务软件市

场失去创新的机制。

盖茨备受困扰，日夜坐卧不安，在与司法部门的僵持中，1995 年5 月21

日，微软公司不得不宣布取消与直觉公司的合并计划。

因为此时，一项更重大的事件即将发生，微软公司无心与司法部门就合

并一事周旋。

这就是产生了“世界波”的“视窗95”正式推出。

在“视窗”3.0 之后，微软公司于1992 年推出支持多媒体的“视窗”3.1

版，又于1993 年推出支持网络的“视窗”

NT 版，都大获成功。

至此，“视窗”已发展成了一代新的操作系统。图形操作系统工业标准

已非“视窗”莫属。

微软公司又一次领导了潮流，各大软件公司又纷纷向“视窗”靠拢，正

像当年向MS—DOS 靠拢一样。包括莲花公司在内的著名软件公司纷纷把自己

的畅销软件标上“视窗”印记。为“视窗”开发的应用软件数以万计，而且

还在与日俱增。

“视窗”还在不断发展中。1994 年，微软将“视窗”新3.1 版命名为

“芝加哥”；1995 年，将推出“视窗”

NT 的新版本“开罗”。微软公司给“视窗”的的未来版本两个地名，

寓意深远，表明“视窗”的目标远大、路程漫长，要一个驿站一个驿站地走

下去。

1993 年11 月，美国的著名赌城拉斯维加斯举行了一年一度的世界秋季

康迪斯大展。在金碧辉煌的阿伯丁剧场，比尔·盖茨演示了“芝加哥”的测

试版，当显示器屏幕上出现了芝加哥的美丽风光时，电脑爱好者都为“视窗”

的未来而热烈鼓掌。

这个“芝加哥”后来正式定名为“视窗”95，微软希望“视窗95”能

够占领未来整个操作系统市场，而“视窗NT”则占据商用大型电脑网络的

市场”

“视窗95”是针对目前电脑操作的复杂化而来的，他的图形界面，即

插即用功能，多任务操作，无疑，是使电脑操作更简单化、社会大众似乎以

一种迎接软件救世主的心态来期盼全新的电脑时代降临，在这种社会脉络

下，“视窗95”并不只是一个软件，同时也是反映个人电脑用途和趋势的

榜样。

盖茨正是用“视窗95”来实现他“将计算机还给人民”的愿望。

称为“世纪软件”的“视窗95”定于1995 年8 月24 日零时正式发行。

为了这个“世纪软件”的宣传，微软公司决定拿出2 亿美元为其做广告，

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促销活动。微软公司用推广流行音乐的方式推销它

的产品。英国“滚石乐队”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名为《把我启动》，其

中的“启动”一词，也恰是“机窗95”一个功能的名称，因此，微软便与

该乐队商量购买版权，将那首歌用作广告背景音乐。

在美国历史上，从没有任何单一事件，像“视窗95”上市那样引人注

意。报纸、电台、电视台不断出现连篇累犊的报道。500 多名记者，应邀先

后采访微软总部，听盖茨大谈新软件将如何改变世界，在大众传媒中，当时，

到处都可以看到盖茨的囹像、听到盖茨的声音。社论、评论、报道广为流传，

每个人都兴奋地等待“视窗95”的推出。

奇迹再次出现。

在“视窗95”推出的当天，在美国就销售了30 万套，4 天内，全球销

售突破100 万套，到95 年底，全球销售达到3000 万套。

这年，微软年度营业额高达270.4 亿美元，年收益为17.8 亿美元，盖

茨的个人资产已达到134 亿美元。

盖茨从无到有，从一文不名到富甲天下的创业历程，正好20 年，也就

是说，这期间他平均每天赚180 多万美元。这种如有神助的奇迹，在当今世

界堪称绝无仅有！

敏感于世界的盖茨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向现代化前进的中国。

1994 年3 月，盖茨来到了中国，当他以微软公司总裁的身份第一次会

见江泽民主席时，事情并不顺利。平时会见部下时，由于准备比他们更充分

一些，他常使雇员们感到胆怯。这次则反过来，他尝到了准备不足的滋味。

尽管江泽民对盖茨在计算机业界方面的知识印象深刻，但盖茨与中国人

做生意的策略还是显得略逊一筹。以致江泽民告诉益茨，如果美国人对中国

五千年的文化和历史也多懂一些，就会更聪明些。

1995 年9 月份，盖茨再次来到中国。这一次他作了充分的准备，阅读

了不少有关中国的书籍，并与一位纽约已退休的一位中国问题专家长谈，向

他请教。这一次，盖茨与江泽民交谈热烈，涉及家庭、文化、软件、甚至更

流行的国际网Internet 等多方面的问题。

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即使一时成功不了也决不放弃的个性，正是盖茨

的鲜明特点。

过去的一年来，随着微软的成功：盖茨会见了美国、澳大利亚、中国以

及欧洲几个国家的领导人。作为美国的一个技术企业，微软在经济上的作用

越来越明显，在国际上产生了巨大影响。盖茨本人代表着财富，意味着成功，

同时在许多方面象征着美国经济的未来。

从他的角度出发，盖茨说：“怎么把信息技术与一个国家联系起来，是

当前的一个热门话题。不像个人计算机工业，不要一个管理机制。当前，我

们需要能充分发挥信息技术潜力的通信网络。”

盖茨在国外也许比在美国更受人尊敬。微软一位负责远东事务的副总裁

说：“比尔在中国和远东，要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比在美国或欧洲名

气更大些。人们把他看成是一个计算机工业的先锋、一个有预见性的企业家。

甚至在校儿童也知道他，读有关他的书。”

盖茨去中国度假是早有安排的，会见江泽民主席是内容之一。“视窗95”

在美国和欧洲推出之后，他把计算机扔在一边，带上他的新婚妻子美琳达·弗

兰奇和10 来个朋友一起，开始了中国之行。

旅行伙伴之一是世界第二富翁华伦·巴菲特。他对盖茨从工作中脱身出

来的能力感受很深。他说：“据我所知，他离开工作整整17 天，一次也没

有与他的办公室联系过。他从工作中脱身的能力比我强”。

一年两次离开工作，作为“思考周”，对盖茨来说十分重要。在华盛顿

州的一处住所、他单独前往思考着、阅读着、写作着，琢磨着未来的蓝图。

两年以来，他的课题是：国际网络Internet，就此，他展开了《未来之路》

的构想与写作。

“追赶信息技术，并与之一起前进，正是我一主最美好的事情”。盖茨

并不否认，他是一个崇尚技术的完美主义者。

在20 年前，他和保罗。文伦在创建微软公司时曾梦想：“在每一个家

庭中，在每台办公桌上，都有计算机”的美好前景，20 年来，他努力“把

计算机还给人民”，为此，他推出的“视窗”操作系统完成了一场深刻的革

命，他是计算机“新教”运动的马了·路德。

但仅有激情、勤奋是成就不了这场变革的，美国企业家无不称赞盖茨经

营有方，使微软能迅速适应新技术和新的发展趋势，“他们像风一样，能很

快改变经营方向。盖茨驾驶着一架战舰，但他像条鱼一样机动灵活。”

盖茨很清楚，随着未来世界利益联结在一起，如果想再次像20 年一样

在微软取得成功，他必须再造辉煌。这么一位有影响的人物，刚过40 岁。

相对年轻的年龄优势，确实使他利剑在手，前程无量。

有人说：“盖茨在一帮年长的政治家中间像个少年。他青春年少，有强

烈的学习愿望，能适应外部世界的变化，愿意接受新的挑战。”

他的朋友说，盖茨总在不断地学习，对于一个承认他以前在哈佛大学极

少听课的人来说，这实在是很有意思。

他的办公室很大，看起来没什么摆设，在座椅的那一头，一幅巨大的奔

腾芯片悬挂在墙上。另一面墙上则挂着爱因斯坦的照片。书架上摆着两个水

晶球，一个地球仪以及各类文选书籍。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习惯于在他的办公室上伏案撰写专栏文章由纽约时

报发表，并被100 多家报纸转载。他与内森·迈哈尔德合著的书《未来之路》

描绘了他未来的蓝图。这本书搞得很辛苦，盖茨也承认有些迟了，已于1995

年11 月在世界各地发行。

1995 年11 月13 日，沙漠上的美丽赌城拉斯维加斯再次迎来了计算机

世界的盛会：康迪斯大展。计算机业界巨头再次聚会，再次掀起信息革命高

潮。

这次巨头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一场更具深远意义的革命：网络

时代的到来。最引人注目的是“蓝色巨人”IBM 总裁郭士纳及“微软帝国”

总裁比尔·盖茨所发表的演讲。

为了打好网络市场争夺战，IBM 公司先声夺人，1994 年11 月，推出了

更适应网络时代的操作系统OS/2Warp，以此向“视窗”挑战，在世界各地

引起了较为积极的反响。就在“视窗95”全球发布之际，中国中小部向IBM 承

诺：“OS/2Warp 是一个性能非常优良的产品，我们当然应该积极向用户推

荐。”

最振奋IBM“巨人”们的是，1995 年6 月，IBM 公司以35 亿美元之巨

购买了美国著名软件公司“莲花”。曾几何时，莲花高居世界电脑第一大软

件公司室座多年，麾下战将如云，特别是它有许多优秀的软件，很有市场潜

力。如以群体概念设计的软件Notes 是很具革命性的，被称为“未来的软件”，

它可广泛用于通信、数据共享及移动通信等当今最热门的领域，极大地提高

社会生产力，因此，notes 是世人瞩目的软件明星。郭士纳毫不隐讳地宣称：

在IBM 和“莲花”的结合中，Notes 是IBM 的聚焦点。显然，IBM 也把矛头

指向微软，而把战场移到面向未来的网络时代，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世纪之

战。

在可容纳15000 人的阿拉丁酒店的大剧场，IBM 总裁郭土纳率先发表演

讲：《走入网络时代》。他宣称：我们已进入了一个以网络为中心的电子时

代，而这个时代的信息技术是无物理边界的，IBM 的研究人员正把计算机技

术推向以网络为中心的计算机，为此，提出了几个重要的基本原则。

显然，IBM 希望在网络时代充当“领头人”，确立以网络为中心的计算

机技术标准。此时，所有的明白人都清楚IBM 公司在争夺网络战争的主动权。

该比尔·盖茨出场了。他一反郭士纳的激昂而规范的演讲风格，很随意

地侃起来了，他演讲的题目可以让他自由发挥：《电脑时代的幻想曲》。

“今年颇有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发生：首先是微软迎来了它20 岁

生日，而我已迈入了不惑之年，”

其实，此时他最想炫耀的是“视窗95”。他卖了一个关子：

“在下面的一小时里，我准备着重谈谈‘视窗95”。所以我想同一下，

在场诸位之中有谁还没有听说过‘视窗95’？”

在场的15000 名听众发出了笑声。

“看起来我们似乎可以停止对‘视窗95，的广告宣传了，那么我就谈

谈个人电脑给知识分子带来什么帮助了。..”

于是，盖茨轻松地回顾起了软件发展的几个重要事件，紧接着用自己办

公的亲身经历和感受为微软的办公软件大打广告。

在谈到互联网Internet 时，盖茨讲了一个不知是否真实的故事：

“前几天，我亲身感受到了Internet 巨大的影响力。我在西雅图市区

的一个餐馆吃完午餐后，正向我的小汽车走去，就在这时有个人向我走来，

让我给他一点钱。我正有点不知所措，突然这个人说他们在Internet 上有

主页，于是我想不管他真的有没有，主页倒算是条不错的乞讨服务线。我于

是便给了这个家伙5 美元。我知道，这是个拥有Internet 主页，即又无家

可归的穷人！”

其实，盖茨用这个故事来表明：

Internet 方兴未艾，由此引发的一场革命的大戏还在后面，谁笑到最

后，才是胜利者。

就像《未来之路》中鼓励人们：“注意到个人，公司以及国家即将面临

的一系列机遇和问题。”以“乐观的精神，一同探讨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应

如何塑造未来？”

盖茨以乐观的态度注视着未来风云，他有信心让“微软帝国”大厦永远

雄伟地屹立于计算机世界，由他作为人类开启通向“未来之路”。

在盖茨的讲演中，在《未来之路》的书中，盖茨倾心于大量技术术语的

解说。也许，盖茨内心最大的矛盾是，他日益成为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科

学家。他说，他一直很为难，到底是从事人工智能的研究好呢，还是管理一

个公司好。他说：“开个公司，看到许多人在人工智能领域有所突破，做着

一些大事，自己则无所作为，太注重利润了。”

也许，再也没有比下面更好的例子来说明盖茨对科学的热爱了。他决定，

用3080 万美元购买拍卖会上的达·芬奇有关自然现象的原著。这是购买一

份手稿的创记录数字。

如果说，像达·芬奇一样，盖茨对科学和技术的影响将持续几百年，这

种看法可能会有不同意见。但是，微软和盖茨的成功，已经孕育了成千上万

个具有“微软精神”的“盖茨”们，他们所掀动的信息科学革命，其影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