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照在身上
作 者王丽丽
书籍简介
本书是一部具有浪漫主义风格的小说,它构筑了一个较为独特的幻想意味十足的情节构架。其中,构成小说主体部 分的是睡美人曾经幻身的12个女人的经历,如孟姜女、杨玉环、李清照、唐琬、潘金莲、王宝钏、梦露、 黛安娜等等,这些古今中外的女性人物,时代背景各不相同,但都有红颜薄命、怀才不遇的共同经历,她们展示了女性在历史中共 同的命运遭际。这部小说文笔洗练、想象丰富、揭示出人生虽然有不如意之处,但仍然要追求爱和美好的生活,才是人生的真谛,这也能激起许多都市读者的共鸣…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1第一部分:
我们进入了夜的心脏,我们都消遣不动了,我们成了夜的俘虏,女人重又对我抛眉眼,我却看见了那眼睛里的陷阱,我需要一个女人,可是我怕陷阱,好在它已经疲惫不堪想睡觉了,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倚在老虎身上睡着了,老虎睡着她睡着。我的心吊了起来,她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老虎醒了怎么办!如果是个丑女也就算了,可她是个天仙嘛,我要把他救出来,我要她成为我的妻子。
第1节:女性的光焰
第2节:阳光正照在身上
第3节:你今年有没有15岁
第4节:我的小妖精
第5节:心里满是爱
第6节:缘起
第7节:我正想把她拥入怀里
第8节:万一我回来了
第9节:睡美人求爱
第10节:唐朝公主
2第二部分:
我正奇怪,只见村革委主任开始急急忙忙地脱衣服,这叫我不胜尴尬,忙低下了头,正在寻思间,村革委主任递给我一样东西;“我的内裤烂了,麻烦你帮我缝缝。”我本能地拒绝了。“谁叫你做男女之事!符小青同志,说这话可是要犯政治错误的。
第11节:小姐姐拥有的太多
第12节:为了格格的荣誉
第13节:谁叫你做男女之事
第14节:你强奸我
第15节:第三个人生是孟姜女
第16节:玛里莲梦露
第17节:我和男人约会
第18节:一脸强烈的性欲
第19节:我恨不得杀了你
第20节:黛安娜王妃
3第三部分:
我委屈地跑到卧室里哭起来,没有人过来劝我。我第一次想到死。第一次我觉得空虚。我第一次不知道人为,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肮脏。我宁愿过以前乞丐的生活。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我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况且我是那么热爱演戏,只有在戏里,我才如鱼得水,我才忘记人间的烦恼,我才有踏实的感觉。
第21节:王子激情遭遇民女
第22节: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第23节:第一个离婚的王妃
第24节:第七个人生潘金莲
第25节:我的命咋就这么苦
第26节:女人的肉体会说话
第27节:把自己的青春葬送
第28节:王宝钏
第29节:我已经无力拒绝了
第30节:世世代代的繁荣昌盛
4第四部分:
一帘薄薄的瀑布映入眼帘,绿色丛中的一条白带!我奔过去,用手接水洗脸,水溅湿了我的衣服,我于是把衣服全部脱掉,放在太阳底下晒,而我自己钻入瀑布里…… 如果乙男现在来,我们可以在这里做爱!我想象着我和乙男做爱的细节,想着想着,我看到乙男远远地走了过来,我迎上去,我张开双臂,乙男穿着少许的衣服,旧旧的。乙男!我太感谢上帝了!
第31节:女词人李清照
第32节:国家动乱死不暝目
第33节:在这场战争中
第34节:唐琬十八岁之前
第35节:娶你做什么
第36节:骂我“东风恶”
第37节:因为你漂亮、妩媚
第38节:杨玉环四大美女之一
第39节:一个歌女舞女
第40节:你这个狐狸精
第41节:第十二个人生无名氏
第42节:梦醒
第1节:女性的光焰
·王丽丽,70年代生人,女,时尚独立写作人。生于河南,曾居深圳,现居上海。核心产品:长篇小说。
·核心长篇小说:
《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年8月)
《你离我很远》(花山文艺出版社,2002年1月)
《阳光正照在身上》(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
《圣母MERRY的单身生活》(未版)
·小说的核心内容:
——变化中的中国。
·小说的核心人物:
——生活在变革前沿的年轻人。
·小说的核心特征:
——独特,创新,时尚,大胆。
《阳光正照在身上》简介:
本书是一部具有浪漫主义风格的小说,它构筑了一个较为独特的幻想意味十足的情节构架。其中,构成小说主体部分的是睡美人曾经幻身的12个女人的经历,如孟姜女、杨玉环、李清照、唐琬、潘金莲、王宝钏、梦露、黛安娜等等,这些古今中外的女性人物,时代背景各不相同,但都有红颜薄命、怀才不遇的共同经历,她们展示了女性在历史中共同的命运遭际。这部小说文笔洗练、想象丰富、揭示出人生虽然有不如意之处,但仍然要追求爱和美好的生活,才是人生的真谛,这也能激起许多都市读者的共鸣……
沪上名家看《阳光正照在身上》
我认为,王丽丽女士的新作《阳光正照在身上》在取材和写法上,有着个人独特的角度、眼光、艺术构思和艺术风。
这部小说不仅有强烈的可读性、戏剧性和娱乐性,而且为认识古今中外妇女的运和处境提供了新的观点、新的视角,并且为研究古今中外妇女的命运和处境提供了新的资料和新的视野。
——贾植芳
女性的光焰
——读王丽丽新作《阳光正照在身上》
作者:王宏图(文学评论家、作家、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凡是读过王丽丽前些年发表的处女作《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的人们,都不会忘记她对在底层奋斗挣扎的打工妹生活逼真细腻的描绘。这不是处在社会金字塔底端的精英们闲来无事时子虚乌有的意淫,而是作者渗滴着血丝的人生体验的写照。随后人们又读到了她的另一部作品《你离我很远》。王丽丽在这部作品中将笔触伸向白领阶层,展示了李小姐隐秘诡谲的情感经历。不论是风尘满面的打工妹,还是楚楚动人的白领小姐,虽然社会角色各各不同,置身的社会空间、阶层相差甚远,但王丽丽在描绘她的女性主人公命运时并没有迎合人们的窥探欲,而是将心比心地赋予了她们自尊、自强、独立的品格,展示了那些女性常被人忽视的丰富的内心世界。她们不是装饰男人卧房的花瓶,也无意于对有权有势的男人曲意逢迎。人格尊严是她们生存的核心,为此她们没有丝毫的奴性的卑怯与媚态。
现在,王丽丽又推出了她的新作《阳光正照在身上》。也许是受了流行的奇幻小说的影响,也许想变换一下写作风格,从沉重粘滞的现实大地上腾空而起,享受一下无拘无束的想象的自由,她这一回写了一部与以前作品截然不同的具有浪漫风格的小说。它不拘泥于传统的写实模式,在汲取中国古典神话和佛教转世轮回教义的基础上,构筑了一个较为独特的幻想意味十足的情节构架。其中,构成小说主体部分的是睡美人曾经幻身的12个女人的经历,这些古今中外的女性人物,从哭塌长城的孟姜女,到回头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到感叹绿肥红瘦的才女李清照,到超级性感明星玛丽亚·梦露,时代的底色千姿百态,但着眼的焦点都是女人。她们都有红颜薄命、怀才不遇的共同经历,它们缀合在一起,展示了女性在历史中共同的命运遭际,焕发着女人夺目的光焰。她们的抗争,泼辣,妩媚,悲情,滚滚而来,滔滔而去。
这部小说涉及的女性大都在历史上实有其人,但它所运用的并不是严肃的正史笔法。毋宁说它是一部大话西游式的戏说作品。可以看到,当代大众流行文化的生猛热辣的元素应有尽有,笔墨不拘一格,语言活泼生动,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有些篇章读后让人忍俊不禁。在调笑的文字背后,传达出作者对真挚的男女之爱的渴求与向往,对这些女性命运的叹息,而这也能激起都市中相当多的很多读者的共鸣。
阳光正照在身上
第一章节:缘起
我们进入了夜的心脏,我们都消遣不动了,我们成了夜的俘虏,女人重又对我抛眉眼,我却看见了那眼睛里的陷阱,我需要一个女人,可是我怕陷阱,好在它已经疲惫不堪想睡觉了。
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倚在老虎身上睡着了,老虎睡着她睡着。我的心吊了起来,她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老虎醒了怎么办!如果是个丑女也就算了,可她是个天仙嘛,我要把他救出来,我要她成为我的妻子。
我兴奋起来了,我把唇放在她的唇上面,她竟然没有反应,我有些难过,这难过让我更加亢奋起来,我开始吻她,她还是没有反应,还是睡着,我傻了,我朝她的下面看过去,忽然地,我抱起她,然后,没命地逃跑……
我把她放在金色的沙滩上,我的快乐像扩张的海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直到最后,我浑身酸痛地躺在沙滩上……
第2节:阳光正照在身上
我望着天空,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我看到它们都在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我满足极了,我觉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我可以毫无遗憾地死了。
她还是安详地睡着。
我艰难地爬到她身上,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棉花,我幸福地闭上眼睛,我是多么地伟大,我让我心爱的女人获得了高潮,我可以死了……
第二章节:第一生----唐朝公主
少年说:“阿姨,我一生下来就会吹笛,我天天吹笛,就像你们天天吃饭一样,听我吹笛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没有一个听得懂我的笛音的人,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心里是多么孤寂又是多么痛苦吗?终于有一天,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知音,于是我天天来到这里吹笛,不管风吹雨打,方圆几百里的,没人不知道我的,可是我来这里七年了,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七年了,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听得懂我的笛音的人,直到今天。”
“就是那个吹笛少年。他好像是第四类人。”
“什么第四类人?”
“就是父皇、皇兄是一类人;母妃和我们是一类人;太监是第三类人;他好像是第四类人。我见到他,就被他吸去了,第四类人是不是专门吸人的?还有第五类人吗?”
“什么第四类人、第五类人?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
“不对,太监就是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人。”
“我姨夫是著名的宫廷画师,我姨母也是出色的画家,不过她的画已只放在自己家供自己欣赏。或者送给能懂她画的密友,我们家去她们家做客,大人们总是高谈阔论艺术、哲学、男人、女人,我在隔壁房偷偷听,长了不少见识,我指甲上的这些画是姨母家的女儿帮我画的。”
“我太羡慕你了。”
“她是个画画的天才,她一天到晚痴迷于画画,可惜是个女子。”
“女子又怎么啦?”我愤愤道。
“女子是只能埋葬自己,女子只能牺牲自己,女子只能扼杀自己…….”黛姑娘激动起来。
“够了”,我也激动起来。
“就算你是个公主,你生来就高高在上,可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埋葬自己,照样扼杀自己,你能凌驾于这个男权社会吗?不,你照样没有力量。”
第三章节:第二生----无名氏之一
我正奇怪,只见村革委主任开始急急忙忙地脱衣服,这叫我不胜尴尬,忙低下了头,正在寻思间,村革委主任递给我一样东西;“我的内裤烂了,麻烦你帮我缝缝。”
我本能地拒绝了。
村革委主任生气地说:“这点小忙你都不帮,你叫我怎么帮你?”
“谁叫你做男女之事!符小青同志,说这话可是要犯政治错误的。你知道什么是政治错误吗?政治错误可是天底下最大的错误,其次才是作风错误,你知道吗,人一旦犯上政治错误这辈子可就完了,尤其是在这个历史的关键时刻,你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关键时刻,千万不可任性,千万不可自私,光想着自己,你要顾全大局,你想你的男人,你的两个儿子,他们的命运全掌握在你手里,你可不能因一念之差毁了你全家呀!”“这是一个机会呀,符小青同志,用自己美丽的身躯慰劳领导,这样的机会难得呀,这样难得的机会偏偏落到你身上,除了感到光宗耀祖之外,你要清醒地认识到任务的艰巨性,你呢,作为革命群众,不要被困难所吓倒,要知难而进,要有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就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不幸献身了,也是光荣的,来吧,美丽的战士——符小青同志,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第四章节:第三生-----孟姜女
秦始皇说:“孟姜女,你丈夫为我捐躯,这是光宗耀祖的事,也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不懂事地哭哭啼啼呢?”我说:“我的丈夫死了,我能不悲痛欲绝吗?”秦始皇说:“你丈夫的死,比起筑长城这件事来,微乎其微,甚至可以不用计较。”我说:“可是对于我来说,筑长城这件事比起我丈夫来微乎其微,甚至可以不用计较。
”秦始皇怒道:“大胆刁民,竟敢顶撞本王!筑长城关系着国家的存亡,你丈夫的生死只与一个家庭有关,你倒说说看孰轻孰重?!家大还是国大?!”
我也怒道:“大王,没有家,何来国?如果国家不富强,您就是再修十个长城,也不顶用;如果国家富强了,你就是敞开大门,也没有哪个国家敢进犯!”
秦始皇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不想活了?!好,好,好……本王就把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我狂笑道:“本民女自从得知丈夫死后也不想活了,正好,你这个刽子手,让我的血再给你增加一层罪恶吧!天可怜见,让我和孟郎葬在一起吧!。”
第五章节:第四生-----玛里莲梦露
我委屈地跑到卧室里哭起来,没有人过来劝我。我第一次想到死。第一次我觉得空虚。我第一次不知道人为
什么活着?半夜里我被撕裂般的疼痛弄醒,睁眼一看,干爹正趴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吓得大哭。
干爹从我身上下来的时候平静地说:”好不容易把自家的闺女养大了,这块肉不能让别人先吃了。”
我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便要寻死。干爹吓坏了,干爹跪在我面前说:”梦露,你是我养大的,你今天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给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而且你现在大了,不再是小女孩子了,你现在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大姑娘迟早要碰上这种事情,这没有什么可耻的,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也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你迟早被别人摘去,与其让别人吃了鲜,不如先给我吃第一口,算是你报答了我的知遇之恩。”我无言以对。干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我怎么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咋就这么肮脏呢。
第3节:你今年有没有15岁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肮脏。我宁愿过以前乞丐的生活。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我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况且我是那么热爱演戏,只有在戏里,我才如鱼得水,我才忘记人间的烦恼,我才有踏实的感觉。
第六章节:第五生------王丽丽
一帘薄薄的瀑布映入眼帘,绿色丛中的一条白带!我奔过去,用手接水洗脸,水溅湿了我的衣服,我于是把衣服全部脱掉,放在太阳底下晒,而我自己钻入瀑布里……
如果乙男现在来,我们可以在这里做爱!我想象着我和乙男做爱的细节,想着想着,我看到乙男远远地走了过来,我迎上去,我张开双臂,乙男穿着少许的衣服,旧旧的。乙男!我太感谢上帝了!
一个奇怪的声音发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我发现乙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陌生少年。
少年有些羞涩,他纯洁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我,他的两个黑珍珠般的眼珠在清澈的“河里”游来游去,他的唇红红的,唇上蓬勃地生着汗毛,他的皮肤黑黝黝的,泛着黑光,他的胸脯稍稍隆起,两个乳头泛着浅红色,他穿着一个旧旧的三角裤,他赤着脚……
“你是谁?”
他嘴里发出一串奇怪的句子,像天籁之音。
“你今年有没有15岁?”
他疑惑地望着我,没有再出声。
我对他笑笑,他也对我笑笑,他的笑像牡丹花开,像花的芬芳……
我完全被他迷住了!一个天神!
我拉起他的手,我把他的手拉到我的乳房,我急不可耐地等着他把我强奸,他注视着我,我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乙男,看到了一个欲火燃烧的自己。
第七章节:第六生------黛安娜王妃
忽然人群中一片骚动,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我正在诧异之际,看到了一个相貌英俊、气质高贵的年轻男子,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中面带亲切的笑容轻轻走来……像是在梦里……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浑身紧张,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女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他在艳丽的名贵花丛中神态自若,好像他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我心头涌出酸意……我很想变成一只花蝴蝶落在他的肩上,然后对着那些个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花儿说,你们闭了吧……
“我们这个家庭应该可以出现王妃,至少,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趁热打铁把黛安娜推出去。”
“你把她推出去做什么?”爸爸惊诧地说,“你疯了!”
“黛安娜成不了王妃,也可以成为王公贵族的太太,她完全有福气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
“黛安芬,这是你的梦想,你是外交官,你有足够的才华去做这个梦,可是黛安娜,她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这个梦根本不可能跑到她的梦里,你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我根本不想有一个王妃女儿,我只想有一个快乐女儿。”父亲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爸爸,你先问一下黛安娜吧?”黛安芬冷静地说。
父亲转向我,我不敢看父亲,一股很强大的神秘力量涌入我的体内,好像另一个人在借用我的口舌说:“对不起,爸爸,这确实是我的梦想,我得面对自己。”
“女儿,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呀,你得认识自己,你不要自找苦吃。父亲几乎悲愤地说。
“可是,成不成功,你得让我搏一下,我才17岁,我失败得起。”另一个人依然借用我的嘴巴说。
“孩子,不要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就是成了事实,也够你辛苦的,一步登天不是好事,一步登天最容易从天上摔下来,摔个粉身碎骨!“父亲几乎哽咽着说。
“对不起,爸爸,是花,迟早都要凋谢,既然命中注定是花,我就要花开到极致,花艳到极致,哪怕我只有一分钟的璀璨。”我好像完全被另一个人控制了。
第八章节:第七生-------潘金莲
我脸红了。我能感觉到西门庆色迷迷的目光,但我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娘子,”西门庆慢慢地说,“我在修炼房中术,我需要一个对手,我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
“房中术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精粹,它是一门学术,也是一门功课,里面的奥秘,就是天资极高的人,穷尽毕生精力也探索不完,探索的乐趣比起人间的其他的乐趣来说,就是一头大牛和牛身上的一根毛发。我西门庆不畏天不畏地,但畏房中术。”西门庆还没有说完,大大红着眼推门进来了。
“我跟你拼了!”大大朝西门庆扑去。
“不要!”我惊呼道。
可是一切来不及了,西门庆一脚把大大踩在地上,蔑视着说:“你扪心自问,你有做男人的资格吗?你扪心自问,你配和我西门庆争女人吗?!”说完扬长而去。
大大挣扎着起来,他爬着去厨房拿了一把尖刀,然后又爬回来。
“大大,你要做什么?!”我吓得尖叫起来。
“我要做一回英雄,不做被人看不起的狗熊!”他说着拿着尖刀拼尽所有的力量朝自己的胸膛扎去。我扑过去夺刀,可是晚了一步,大大胸口的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第九章节:第八生------王宝钏
张公子说着爱抚着我的手,我的身体被他依偎着,我们越挨越近。
“我们好像认识了一万年。”我轻轻地说。
“是的,我们已经相爱了一万年。”张公子说。
“让我们相爱一万年。”我说。
“这世上如果没有爱情,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指望呢?”张公子叹息着说。
第4节:我的小妖精
“是啊,爱情是我们的梦,而我们是靠着梦想活着的。”
“而这个梦最好不远不近,太远了,容易绝望;太近了,梦又容易碎。”张公子接口道。
我心里一震,郁郁地说:“你现在梦碎了吗?”
张公子没有回答,他站起来,“你冷吗?”他问我。
“冷。”
“让我来暖暖你,我的小妖精。”张公子说着张开双臂。
我想拒绝,可是我无力拒绝,我整个人熔在了张公子温暖的怀抱里。
“我们,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而现在,干柴掉到了烈火里,我,掉到了你心里。
”张公子喃喃道。
“多么奇怪的事情。“我喃喃道。
“让我们燃烧一次吧!”张公子肉感炽热的嘴唇贴在我的右耳边。
“让我们对天发誓——不离不弃。”我虔诚地说。
“不离不弃。”张公子含糊地说。
“我非君不嫁,君非我不娶。”我依然虔诚地说。
张公子用他的嘴堵住我的嘴,他像一只馋猫,他像一头饿狼,我毫无招架之力。
第十章节:第九生-------李清照
“哈哈哈……”陌生男子狂笑道:“没想到李大词人如此迂腐!我可以理解你的伤悲,可是昏庸无能的宋王就是不下台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人民在他的领导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而你们一家……”
“不要说了。”我粗鲁地打断道:“宋王朝虽然给我们一家、全国人民带来了……灾难……可是,它也曾经给过我们一家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们身上打上的是宋朝的烙印,这是永远都无法更改的。我们也永远都是宋朝的子民。”
“糊涂呀,糊涂呀,良禽择木而栖,亏你还是一代词人!”
“是的,宋朝做过错事,可是你的新朝呢,你难道敢拍着胸脯说,你没有做过错事吗?”
“我们元王朝拯救宋王朝的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何错之有?!我倒要请教请教大词人。”
“在这场战争中,你们有没有杀过无辜的宋兵?有没有杀过无辜的宋朝老百姓?”
“可是我们也死了很多无辜的士兵,无辜的老百姓。”
“这么多无辜的宋兵或元兵,这么多无辜的宋朝老百姓或元朝老百姓,他们的生命……
在战争中被夺去了,而他们的幸存的亲人,永远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痛和对战争恐惧的记忆中……”
“我们也不想这样。我们准备建一个最宏伟的纪念碑,纪念所有的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们,这个建设性方案我们已讨论了很多次了,我还组建了一个专门小组,我自己出任名誉组长,李大词人若肯赏脸,可以出任创意总监。”他说得很诚恳,可是我没有办法答应,这是一个政治行为,与我无关。
第十一章节:第十生------唐琬
“婆婆,您为什么要这样?!媳妇有什么不是,您教导就是了,您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就是了。”我伏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朝婆婆磕头。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婆婆冷笑道。
“为什么?我怎么做,婆婆您才看我顺眼呢?我怎么就不明白我错在哪里呢?”我几乎绝望了。
“因为你漂亮、妩媚,因为你会写诗、有才气,因为你得到太多的宠爱,因为游儿太爱你……游儿是我的儿子,他不可以太爱一个女人,这样会毁了他的事业,我是他的母亲,我现在是陆家的内当家,我要对陆家负责,我要对我的儿子的前途负责。”
“可是,这是我什么错?”我真的要绝望了。
“没错,这不是你的错,可是,我得把这些错全都推在你的身上,你知道吗,游儿这一段时间神情恍惚,见了我也不似以前亲热,这只能让我更加恨你,让我更加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婆婆咬牙切齿道。
我仿佛看到一把血淋淋的刀向我砍来,我吓得缩成一团,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要怎么样?”
“我们陆家要把你休掉。”婆婆把这话说得很轻松也很干脆。
我仿佛被判了死刑,我的思维好像停顿了,我的四肢也僵住了。
“与其把我休了,不如把我打死算了!”我彻底绝望道:“你不是婆婆,你是巫婆!”
第十二章节:第十一生-----杨玉环
我希望皇上能够拥着我,擦去我的泪水,抚去我心头的委屈,对我轻声地说“对不起……”
可是,皇上没有,相反地,他有些厌烦。“小顺子,”他叫道,“过来伺候朕穿衣!”我的心头犹如响起一声惊雷,我的哭声骤然而止,我有些麻木地望着皇上,他脸上没有了一点激情,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老脸,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小顺子很快地过来了,他像个女人一样地服侍着皇上穿衣。恐惧排山倒海般的向我袭来。
“不!”我大叫一声,我本能地像个饿虎一样地扑向皇上,我不顾小顺子在场,我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双乳,小顺子吓得赶紧退到一边,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我急不可耐地争分夺秒地撕开皇上的衣服,皇上先是被我惊住了,等他明白过来之后,他向我扑了过来……
我快活地叫着,我的叫声激起皇上更大的力量、更猛地进攻,我发现我慢慢地爱上了皇上,我也发现皇上慢慢地爱上了我。
“你强奸了朕!”皇上恨恨地说,“你把朕强奸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把朕强奸了!从来都是朕把女人强奸了!今天你把朕强奸了!”
第5节:心里满是爱
“奴才犯了强奸罪,皇上可以把奴才杀了!”我故意与皇上作对。
“好!你想怎么个死法?”皇上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不怕死,他有些生气地说。
我妩媚地一笑,我翻起身骑到皇上身上然后说:“我要死在皇上的身子底下。”我把嘴贴在皇上的嘴边轻轻地说。
“你把朕强奸了!还把朕骑到身子底下!你还要死到朕的身子底下!”皇上说着又拚命地朝我冲撞起来。我能够感觉到皇上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我还是说:“在众人的眼里,你是天子、你是皇上,可是在我的眼里,你是天底下最美的男子、最壮的男子,我最喜欢的是你的……”我本来想说出来,可是我故意不说。
皇上急了,一个劲儿地问我,我这才慢慢地说:“我最喜欢的是,你的……呆在……我身体里的那一部分……”
第十三章节:第十二生-----无名氏之二
忽然地,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失火了!”一声接一声的不同声音的惨叫声——“失火了……失火了……失火了……”
从上面传过来,它们像瘟疫般的来到我们的心里,大家不由自主地聚拢起来。
“各人回各人的位子,大家接着干活!”管理人员大声吆喝着。
没人理会。
管理人员接着大声呵斥。
还是没有人理会。
管理人员暴怒了,抽出平时训人的细长的皮鞭,胡乱地朝众人身上抽去,胆小的已经开始回到座位上,胆大的四处逃窜。
就在这时,楼上的工人像潮水般涌了下来,夹杂着哭爹喊娘的求救声。大家不顾管理人员的鞭子和责骂,纷纷向逃命的人群奔去,这时,我才看到逃命的人中很多人的头发衣服已经燃烧起来了,他们像个火球很快地冒起浓浓的黑烟,呛得大家咳嗽声一片……
第十四章节:梦醒
室外的阳光穿过窗户洒在我身上,我心情出奇的好,我的心里充满着爱,对我的家人,对整个人类,对这个世界。
心里满是爱
-----《阳光正照在身上》自序
这部小说看似12个女人的故事或者一个女人的十二生的故事,这部小说看似一个青年男人肉身次第神秘消逝的故事,实际上,这部小说讲述的是一个长大的故事,一个爱情故事,一个拯救自己、点亮自己的故事。我铺垫了二十几万字,只是为了说出小说结尾处的一句话-----阳光正照在身上,心里满是爱。
这其实是我的故事。
在我成长的路上,不期然地遇到了贾植芳、胡守钧、沈丁立等名师。我和贾先生之间说话不用解释,贾门的创始人-----贾老爷子,在90岁高龄,依然可以用他的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在某种程度上温暖我。我跟着胡守钧两年多,胡老师在我,是一座太难攀登的高山,我对胡老师有着深厚的师生情谊,私下里,我总是骄傲地自称是胡老师的弟子。
沈丁立作为一个享誉世界的国际问题研究专家,在他的谋略里,我看不到“刀”也看不到“暗剑”,我看到的是他的胸怀,他的胸怀是我修身养性的一面镜子,我常常照出我的丑来。在我攀登的路上,不计其数的人帮过我,其中杰出的名家就有一百多位。
特别感谢我的恩师白烨,我对他有着深厚的父女情深-----他把我从“沙漠”里“扒”了出来,没有他的帮助,也许我现在还在“沙漠”里。
当然还要感谢把恩师送到我面前的阎纲,当别人嘲笑我急着成名时,阎纲没怎么跟我交流,却知道了我为什么写作。
这部小说是我4部小说中写作时间最长的一部,前3部小说,我都是两个月一个长篇,唯独这部小说,我花了一年时间。当时我住在上海画家村,每天接待一拨又一拨的从全国各地甚至海外过来的画家过来串门东扯胡葫西扯瓢。同时,我在复旦旁听李祥年的古代文学史,常常被他的灼人的思想火花所迷住,朱东润的关门弟子果然名不虚传。介绍我认识李祥年的是王宏图,自从我来到上海,王宏图总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因了这部小说,我又多了一个知音,那就是自称和文学离婚多年的朱大可。
这部小说,我用了两年时间修改,改了差不多10遍吧。
这部小说一出来就引起争议,争议的焦点集中在它的写法上。我写了四部长篇小说,被人说成写法各不相同。作为一个“厨师”,我不能“端出”相同的“菜”给我的“客人”。很多人惊叹我的“原材料”好,我的“原材料”是我亲自从“虎穴”里挖掘出来的。至于我怎么样烹饪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手控制不了我的写作,是我的潜意识在控制我的写作。
这部小说,有人嘲笑它漏洞百出,又有人嘲笑嘲笑者不懂什么是文学。
我自从小是吃着上等的精神食粮长大的,我有责任奉献上等的精神食粮给大家吃。
与编辑斗争,并斗争到底
----《阳光正照在身上》网络版序言
我和《阳光正照在身上》中文图书版责编-----上海人民出版社的龚编为改稿的事“吵”过上百次“架”,我们的“吵架”不分胜负,有时他赢,他时我赢。有一次我们为了一个标点符号争论了十几分钟,整个编辑室全是我们“吵架”的声音,我看他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只好“投降”,说,算了,一个标点符号!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满以为战争到此结束了,谁知,龚编并不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收场,他一定要找到正确答案,因为这是引用的一首著名的古诗,若错了一个标点符号,不仅被人笑掉大牙,还要被“打屁股”。龚编于是打开了网络,我说网上的东西不准确,龚编又带我从21楼下到8楼上海人民出版集团资料库,直到找到正确答案为止,这样一折腾下来,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刻起,我对龚编充满了敬意,就是他把我的稿子改错了,我也应该向他敬礼。
第6节:缘起
当然,出版社也应该向我敬礼,除了“春蚕到死死方尽”之外,我很多时候不畏“强权”----编辑和出版社,坚持己见,六亲不认,谁的面子都不买,有时还大发雷霆,并出言不逊,为的是,奉献给读者的是最好的“产品”。
《阳光正照在身上》中文图书版是我和龚编和出版社搏奕的结果,如果您看到网络版和图书版有点不同,请不要惊讶。
即便稿子被改,我仍然感谢龚编、陆主任和李总等,除了极端的认真负责,龚编极端地爱我的这个“孩子”。他常常抱着我的“小说稿子”像一个刚做了母亲的年轻女子抱着自己的“新生婴儿”,他把“它”抱得紧紧的,唯恐别人抢去。
三审的时候,出版社请了两个专家,一个是退休的老编,一个是著名的青年评论家王宏图。退休的老编质疑我的小说怎么开头长长的结尾短短的;王宏图说,有些章节长,有些章节短,短的可以把它拉拉长。我急坏了,这正是我的“匠心”所在。好在陆主任开明,我才没有被靳令按专家的意见做修改。尽管这样,我心里不踏实,又把小说看了几遍,看完后,还是觉得不能修改。不过,我不放心,又找到王宏图,王说,出版社不是同意你不修改了吗!我说,是啊,可是我心里不踏实,也许根据你的意见改改,会更好一点。王说,这只是他个人的看法,我不一定按他的看法修改。我还是不放心,又把王宏图的意见说给朱大可听,朱大可很同意王宏图的意见。我急了,说了一大串没有停顿的句子,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朱大可听完我的陈述后,说,不改问题不大。我这才喘了口气。不过,即便王宏图和朱大可一致认为我不必要根据王宏图的意见修改,我也坚持不改,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仍然心里很忐忑不安。
这个小说的写法,遭到很多人的质疑,最经典的说法是,“这个写法,闻所未闻”。李总却说,写小说就是要创新。我听到这句话,当时激动得差不多从他21楼的办公室窜到25楼楼顶大笑......没有他的最终坚持,不说“抢毙”,最起码也要被改得“面目全非”。
感谢上海人民出版社基本保留了“王丽丽的面孔”。
您现在看到的网络版是个“压缩版”或曰“精华版”,看完“压缩版”或“精华版”后,如果您想看到更多的细节,那么,书店里有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全版《阳光正照在身上》。
小说的网络版,对一个作者而言,真的是想说“爱你不容易”。新浪文化版把我的第一个小说《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在网上做得很红,可是作者穷得有时连五毛钱的早餐都吃不起,当我看到直到今日还不断地有别的网站COPY新浪文化做的这个小说的网络版时,我内心里真的是悲欣交集......
第一章-----缘起
2003年3月的一个早晨,我还在梦里面,小阿姨把我唤醒了:先生,你的早点,厨房已为您准备好了。我迷迷糊糊地拨开眼,好象看到了梦中的女子,就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先生,您的秘书在外面侯着呢,您要不要见她?我又迷迷糊糊地拨开眼,梦中的人儿还在,就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先生,您的医生也来了,等着您的吩咐呢。我再次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小阿姨的声音,可是我睁不了眼,梦中的人儿好象不见了。梦中的人儿越走越远,她好象不是走而是飞,她穿着白色的纱衣,她的嘴唇好象透明的红柿子,她的眼睛好象透明的黑葡萄,那“黑葡萄”好象在泉水里游动,她的一双足好象妈妈年轻时的一对乳头,她的双乳似隐似现,朝下面望着,好象等着谁吮吸,她隆起的臀象一弯月亮。。。。。。
她彻底不见了。我睁开眼,仍然看不到她,我看到我躺在一个豪华的卧室里,卧室里挂着一副世界名画,画上的女子用一条白丝巾搭住她一条大腿和一只乳房,她的另一条大腿和另一只乳房从丝巾里冲出来,她的大腿很肥,好象鲜美的鹅肉,她的乳房也很肥,薄薄的皮里面包的全是上乘的乳汁…….
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妈妈了,妈妈还是那个样,总不见老,我想叫她声妈妈,可是她给我的感觉是那么地高不可攀,难以接近,只好勉强地挤个笑容。爸爸打圆场说,这孩子,还是那么腼腆。妈妈浅浅地笑了笑,她这一笑更加让我感到她的深不可测。我很不自在地坐着,周围的空气压迫着我,我甚至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刘伯家终于到了。我跟在爸爸妈妈后面。妈妈对爸爸说,我们一前一后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两家人呢。
爸爸扭回头,把手伸向我,爸爸握住了我的手,爸爸叫我握住妈妈的手,我不自觉地向妈妈伸出了手,妈妈的手凉凉的,我很想松开,可是我不敢,这时,刘伯一家出来了。
伯母说,你看这一家三口,多叫人神往呀。妈妈脸上浮出幸福的笑容。
一个女孩子站在我面前,说,你就是阿姨的宝贝儿子―――刘玉儿吧?我是我们家的公主――香儿,欢迎!
我只得礼节性地握了握香儿的手,香儿接着拥了我爸我妈。
香儿拽着我的胳膊,一路小跑。
妈妈故意叫道:香儿,你要把我的玉儿怎么样?你可别伤了他。
我有些厌恶。
爸爸说,不理他们年轻人。
伯母说,香儿这孩子,真拿她没办法。
第7节:我正想把她拥入怀里
妈妈说,我越来越喜欢她了。
香儿把我拽到后花园,我们俩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美国妞,把我抢到后花园,你想做什么。
你竟然敢对我如此冷淡。
我为什么不可以对你如此冷淡?
你!
因为你是富翁的女儿,因为你留过洋,因为你长相美貌,我就应该在你家门前排队,对不对?
你?!
我也想排队,可是队伍那么长,轮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老了,而且自家门前姑娘排了那么长的队伍不去挑,跑到你家门口去等老,我有那么傻吗?香儿笑起来,你身上有一股迷人的味道。她说着啄了一下我的唇。
我们现在就回去。香儿对着手机说。
我不敢看妈的眼睛。妈好象知道了。我讨厌她的这双眼睛。
终于开饭了。难得地静了一会儿。
吃完饭,妈妈夸好吃,爸爸夸好吃,我也只好夸好吃。
我们该进行下一个节目了吧?爸爸提高嗓门说。
家庭舞会正式开始,刘伯扯着嗓门说。
音乐想了起来。
刘伯邀请了妈妈,爸爸邀请了伯母,我和秀儿坐着。香儿一个劲儿为他们鼓掌,我也鼓掌。
你一定有心事,秀儿问我。
男人有什么心事?!我一口否定。
你不快乐吗?
我很快乐。
不,你不快乐。你很不快乐。你没有你妈妈会表演。
我心里惊了一下。妈妈哪里表演了?她不是演员。
不,你妈妈了不得。秀儿慢慢地说,我不是她的对手。
我莫名其妙。
你真的不知道?这次轮到秀儿莫名其妙了。
什么呀!我一头雾水。
哎,说来话长,秀儿叹口气道,我爱上了一个黑人,爸爸妈妈怕财产转到黑人手里,就把我拖回中国,我们俩的结合是“政治”的需要。
回家的时候,妈妈说。玉儿,秀儿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没有,我慌张地说。
妈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我知道你心里恨我。
骨子里你像你母亲一样的倔强,你母亲不知道牺牲,所以她享受不了荣华富贵,她被福烧死了,我和你爸爸,表面上看起来八面威风,实际上我们都不自由,我们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不信,你可以问你爸爸,妈妈的口气少有地柔和。
我回到自己家里,仆人们拥上前,我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麻木地走向客厅,我刚坐下来,热毛巾就递了上来,我暴跳起来:滚,我活够了,你们统统给我滚。
众人象听到猎枪响的鸟儿一样散去。
我吼起来,那吼声象沙漠里绝望的野狼发出的。吼完之后,我哭了:妈妈,你在哪里?为什么把我留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我好恨你呀。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个女子,她穿着红色的丝绸衬衫,我看到衬衫里甜美的乳房。我想了好半天,终于想起那是母亲的乳房。我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我揭开她的衬衫,一手抓住一个乳房,我吮吸着,象饥饿的孩子。奇怪的是,我嚼不出奶水,我的脸上却滴了几嘀水珠。我抬起头,意外地,我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妈妈,而是小阿姨。她一脸的委屈,我的手象被烫了一样地缩了回来。我沮丧地坐在地上,我听到脚步声响起来,我的心里咚咚跳,小阿姨从她十岁起就开始跟着我,如今七年过去了,我说给她介绍男朋友,这丫头死活不肯,我送她去读书,她也死活不肯,我一气之下,要炒了她,她二话不说,递给我一条绳子,我气坏了,真想勒死她,她眼里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来,我手里的绳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哎,这个小阿姨,我有时真拿她没有办法。
我闷闷地向后花园走去,佣人们见到我个个噤若寒蝉,这让这个家毫无情趣。花园里的花草个个缩手缩脚的,也毫无生机。天哪,这活着有什么意思?!让我去死吧。
正当我想往回走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朵红艳红艳的花,这朵花好奇怪,好象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少爷”,一个甜美的女声在夜空中响起来。是仙女姐姐来了吗?我的眼睛四处寻找,没有仙女。“少爷”,这个声音又朦胧地响起来,我不自觉地扭回头,花儿不见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小阿姨。我想赶紧逃跑,可是我的脚象沾住了似的,我象个犯错误的孩子垂下了头。
少爷,你不要难过,我没有怪你,我要感谢你。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我抬起头,小阿姨的目光抚摸着我,她的脸蛋红艳红艳的,她的眼睛象一潭深泉,我真想跳进去。
是的,我要感谢您。小阿姨两片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开合着。
我呆呆地望着她。
如果您愿意……小阿姨音乐般的声音响起来。
我愿意什么?我莫明其妙地说。
如果您愿意……小阿姨说着低下了头。
我愿意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小阿姨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有泪:我出身卑微,可是我是干净的。
我是肮的。我沮丧地说。
你是嫌我吗?小阿姨倔强地说。
我正想把她拥入怀里,我忽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达国家女人……我痛苦地闭上眼。
原谅我,我可能生病了。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来了,样子好恐怖,我用手捂住眼睛,昏倒在地上……
我身上冰冷冰冷的,我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死亡的门口,门里面阴森阴森的,一个女子来了,她抱住我,说,不要怕,宝贝,妈妈给你温暖,你伸到妈妈身体里面来。她抓住它,把它塞入她的身体的入口,里面很暖和,我让它全部进入,它很暖和,它带着我整个人进入了,我整个地进入了母亲的身体里,周围暖暖的,我暖暖的,然后我疲惫地睡着了……
第8节:万一我回来了
第二天醒来,阳光照进来,整个房间里暖暖的,我习惯性地按了按钮,小阿姨进来了,阳光照在她身上,她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呆呆地望着她,性感女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使劲地吸了吸。
她红了脸:少爷,昨天的事,不好意思。
什么事呀?我饶有兴趣地说。
......
噢,我想起来了,我昏倒了,是不是?噢,那不怪你,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不怪你,别怕,啊?
......
我今天夜里做了个好梦,我现在觉得我好饿,我要大吃一顿,我很久没有食欲了,我今天很高兴。
小阿姨幸福地笑了。
你这丫头,真傻,我开心关你什么事。
小阿姨幸福的笑容忽然地僵住了。
噢,对了,我开心了,你就不挨骂了。
小阿姨眼里闪过阴影。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阴影更加厚了。
我没有时间理这些。我今天有个重要客户要见。
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它倚在老虎身上睡着了,老虎睡着她睡着。我的心吊了起来,她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老虎醒了怎么办!如果是个丑女也就算了,可她是个天人嘛,我要把他救出来,我要她成为我的妻子。
我蹑手蹑脚地跑过去,差不多到她身旁的时候,我又蹑手蹑脚地跑了回来,我找了个溪水仔细照了照自己,我照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自己长得哪点儿都不对劲。衣服好象也不够好,发型好象也有问题。第一印象至关重要,我要回去重新打理,并且我要把我的宝马车开来,给我助威。我要把我的司机,保镖,私人医生,统统叫来,这个天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正准备往回走,我的足停下了:万一我回来了,她不在这里了,怎么办?我到哪里去找她呀?不行我不能放弃这千载难缝的机会。可我这样子,能博得她的欢心吗?要是我失败了,怎么办?我让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后来我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我蹑手蹑脚的摸摸他的脸蛋,现在的形式只能让我这样了。
我在扑咚扑咚的心跳声中终于把手伸向了她的脸蛋,在我的手快要触摸到她的脸蛋的时候我对她滋生出的越来越多的爱怜促使我改变了主意,我小心地跪下来,我把来两只手臂压在地上,我撅起屁股,看着她,她是那么地安详,阳光照在我身上,照在我们身上……
我硬起来了,我把唇放在她的唇上面,她竟然没有反应,我有些难过,这难过让我更加硬起来,我开始吸他,她还是没有反应,还是睡着,我傻了,我朝她的下面看过去,忽然地,我抱起她,然后,没命地逃跑……
我把她放在金色的沙滩上,我的快乐像扩张的海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直到最后,我浑身酸痛地躺在沙滩上……
我望着天空,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我看到它们都在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我满足极了,我觉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我可以毫无酣声地死了。
她还是安详地睡着。
我艰难地爬到她身上,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棉花,我幸福地闭上眼睛,我是多么地伟大,我让我心爱上午女人获得了高潮,我可以死了……
……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群人围在我的身旁,全是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一个小姐惊呼一声“醒了”接着大家叽叽喳喳说“醒了”接着我的爸爸妈妈进来了,妈妈有些不耐烦,爸爸脸型都变了,他抓住我的手,想说点什么,什么也没有说出,他眼睛有些湿。
妈妈问医生有事吗?医生嘴巴张了张,没有说什么,妈妈看着他,说,你要实话实说,医生有些为难地说,他的病很奇怪,医学上从来没有这种先例,他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根据医院的惯例,现在都可以出院。
不,我不要出院,让我病着。
我还没说完,大家的面色都变了,甚至有些恐惧,爸爸把医生拉了出去。
让我病着。我说。
香儿走了,我的睡美人来了,她依然睡着,她又回到了野兽中间,野兽们都在睡着,它们睡在丰美的草地上,而我的睡美人睡在他们中间,月亮抚摸着它们,星星抚摸着它们,风儿抚摸着它们,哗哗的树叶声抚摸着它们,此起彼伏的虫儿声抚摸它们,月亮离它们很近,星星离它们很近,它们相互偎依着,它们在梦里相会。。。。。。
让我加入它们。我应该是它们中的一员。可它们就在眼前,我却怎么地都到达不了。。。。。。
我急呀,我急了一身汗,我还是到达不了。
我哭了,没有人理我。
后来,我绝望了。我只速求一死。
可是我到哪里去死呢?
死亡的门又在哪里呢?
我走啊走,走啊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的双腿已经挪不动了,我又渴又饿,我真的要死了吗?我哭了起来。
你是谁?在这里嚷嚷什么?吵得本大人不得安生。一个凶神恶煞的巨人站在我的面前,他身上寒气袭人。
大人,我不想活了,我要去见死亡,麻烦你带带路?我伏在他的脚下企求道。
你是谁?巨人不耐烦地说。
大人,你管我是谁干嘛。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去查死亡册上有没有你的名字!巨人厉声呵斥道。
大人,我不知道我是谁,没人告诉过我。
滚回去吧!巨人吼道。
我急了,抓住巨人的双腿道,求求您,帮帮我,我真的想死,我活得很不耐烦了。
第9节:睡美人求爱
这个时候我已经冻得浑身冰凉了。
一个连自己姓什名谁都不知道的人,还想去死!巨人狂笑道。
大人,我有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我有的是钱。我可怜巴巴地说。
巨人飞起一脚,把我跺回了阳间,一边还说,做梦吧,你!你还不够资格死!你的臭钱再多,也买不到一个死。
我又回来了。
爸爸妈妈张伯阿姨香儿全都忧虑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妈妈先张口说,玉儿,恭喜你,本来把你们的婚期定在下个月,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了,后来是你的大事之日,对外界的说法是,你要赴美留学读博士,所以把婚期提前了,玉儿,恭喜你,我们这里把香儿交给你,从此之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
结婚前的这两天,爸爸妈妈天天来看我,而且加派了一个私人医生,两个私人医生轮流守护在我的床前,我好象囚犯一样,我想逃,可是我无力逃,我身边的人个个都在监视我,真让我受不了。小阿姨的眼睛红红的,好象哭过一样。我想问她为什么哭了,可一直没有机会。我身边总是有着至少两三个人,而且这些人不再象以前那样听话。
爸爸妈妈再次来的时候,我捂住脸哭了,妈妈问我哭什么,我不说,爸爸问我哭什么,我还是不说。妈妈讲了一大通要有奉献精神的大道理,爸爸接着重复讲了一遍。我睡着了。我在梦里说,你们把我憋死吗!
妈妈说话了,叫人带他去后花园走走吧。
爸爸同意了。
于是,我坐在轮椅上,滑向了后花园,后面簇拥着一大帮人。妈妈的花园真大,大得我看都看不过来。
我的睡美人在花园的尽头,她依然睡着。动物们都醒了,它们有的在伸懒腰,有的在嬉戏,有的在觅食。
我决定向我的睡美人求爱,哪怕她永远不醒,我都要娶她。我要和她生儿育女,过美丽的男耕女织的生活。
就在我快要接近她的时候,一只老虎向我扑来,“睡美人失踪的事是你干的吗?”老虎恶狠狠地瞪着我,它的两只大牙恨不得立即将我粉身碎骨。
是。我战战兢兢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老虎每说一句话,地都摇一次。
因为我爱她。我要把她救回人间去。我信誓旦旦地说。
哈哈哈。。。。。。老虎狂笑道,她已经做了七七四十九次人了,她已经不想做人了,她对人类越来越感到恐惧,她准备下辈子做个动物,她现在正在修炼,你不要再打搅她了,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老虎说着朝我伸出了一只前爪,那爪子对我做捏碎状。
奇怪地,我竟然没有半点害怕地说:不,我要带她走,我爱她,我要她跟我一起生活,我要她回到人间,你不能破坏别人的美满姻缘。
老虎愤怒地把前爪伸向我的肩头,我感到我的骨头都要碎了。
“你这个骗子!”老虎的血盆大嘴伸到我脸上,我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你这个可恨的骗子!”
我没有骗她!我爱她!我可以为她而死!我现在就可以死在你的面前!
好!真汉子!我成全你!
我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遗憾:我这一生,活得多么糟糕,如果老天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吧,世上说,没有卖后悔药的,这话可是千真万确的呀,哎,不要想了,越想越难受,等死吧。
虎儿,不得无礼!
我忽然听到一个威严又慈祥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原来是王母娘娘驾到了。
老虎呼地一声,窜到王母娘娘身边,亲昵地舔了舔王母娘娘的右手,然后又舔了舔王母娘娘的左手,王母娘娘笑着说,你这孩子,又在贿赂我。
虎儿说,王母娘娘,虎儿想死你了。
王母娘娘笑着说,哄我呢,想我不去看我。
虎儿说,王母娘娘,您老人家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大概忘了那儿戒备森严了,没有您的金牌令,谁能进去呢!谁又敢呢!再说,您老人家日理万机的,好意思打忧你吗!
王母娘娘笑道:你是兽中之王,倒学得象猴儿似的伶牙俐齿的。
虎儿说:你还说呢,就您偏心!把俺生得拙嘴笨腮的,害得俺天天练口才。
王母娘娘严肃地说,兽中之王,不是靠嘴的,你这会又要杀谁呢!你杀的生灵还少吗!
虎儿说,我在替天行道呢,睡美人的事,您老人家一定听到了吧?
王母娘娘说:你说的就是那个敢跟我顶嘴的犟丫头吧?她过得好吗?我现在真有点后悔,也许我对她不够仁慈。王母娘娘说着说着直抹眼睛。
虎儿说:娘娘,你别哭了,她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挺好的,我们挺照顾她的,人间也许有人间的乐,但她不愿意去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她现在没有做成动物,但总比回到人间强多了吧?!
王母说:她一直睡着,也许永远不会醒来,这你知道吗?
我说,我的爱可以叫她醒来。
一眨眼的工夫,王母不见了。
老虎看着我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离开睡美人,要么你去死?
我说:没有见到睡美人之前,我活得极不耐烦,一心求死;见到睡美人之后,我才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好,无论如何艰苦,我都想活着,和她一起活着。
虎儿叹了口气:你可以选择死的方式。
我说:什么样的死可以照亮睡美人?
第10节:唐朝公主
虎儿说: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头儿,他有一支很美很美的花,叫“火焰花”,如果你能够要到这支花,睡美人就会被照亮。
我说:我现在就可以去,你告诉我在哪里?
虎儿说:从这里出发,你一直朝前走,你不要回头,你就可以到达。
我说:大概多长时间我可以到达?
虎儿说:还从来没有人到达过,去的人倒是不少,可惜不是逃了就是死在路上。
我说:我要活着见睡美人。
我哭着上了路。
我刚走了一小段,就听到一个很清脆的女声在后面叫我,我不敢回头,那女声说:先生,别走,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我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睡美人。
睡美人?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魂儿来了。
哎,吓我一大跳。据说,唐僧西天取经的时候,遭遇了很多很多的苦难,不知道我这一次吉凶如何,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所以,你就别去了。
哎,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爱。
我给你讲我以前的故事吧?
好是好,你会不会冷?要么,把我的衣服脱给你披吧?
不用。我的肉体没来。我在这里不会受皮肉之苦的。
开始吧。
第二章
第一个人生------唐朝公主
我的第一个人生是唐朝的公主,我的母妃是后宫最受宠的妃子,我一出生就成了父皇最疼爱的女儿。14岁那年时父皇带着母妃和我出宫微服私访,路过现在的武汉时,我在轿里听到一个优美的笛音,我想停轿看个究竟,可父皇说急着赶路,不准我停轿。可是那笛音一直跟着我,父皇也觉得奇怪,就打发一个太监去把那吹笛的叫来,好一阵之后,太监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说,吹笛的是一个少年,那小孩特犟,说他只为知音吹奏。父皇说,他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知音呢?太监说,那小孩说了,是知音的话会被他的笛音引到他身边来的。父皇说,掌嘴!我是一朝天子,天下所有的都是我的。母妃说,这小孩是个有血性的孩子,咱们就不要为难他了。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当今天子。咱们不是说好要隐瞒身份的嘛。父皇说,我糊涂了。小安子,那吹笛的小孩子离咱们有多远。
小安子说,五百米远吧。父皇说,咱们瞧瞧去。
到了之后,小安子对着吹笛少年喝了一声跪下,那少年好象没听到一样仍然对着我们吹笛,小安子便抽出鞭子,正准备下手的时候,父皇喝住了,父皇说,少年,你应该是一个有着大志之人,干嘛在这里玩物丧志。少年依然自顾自地吹着他的笛,父皇有些尴尬。小安子又要上前,母妃用眼睛止住了。母妃说,少年,你独自一人在这里吹笛,难道不孤独吗?那少年依然什么没听到似的,母妃也尴尬起来。我很生气,就说,小子,我知道你在这里等知己,但也不必这么无礼!笛音戛然而止,那少年转过身,惊喜地说,你终于来了,你让我等得好苦。他眼睛里放射出来的美丽的火花把他那张本来就很帅气的脸映照得奕奕生辉,我的心里动了一下。父皇和母妃都看着我,我羞得低下了头。
母妃说,少年,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吹笛?少年说,阿姨,我一生下来就会吹笛,我天天吹笛,就象你们天天吃饭一样,听我吹笛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没有一个听得懂我的笛音的人,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心里是多么孤寂又是多么痛苦吗。终于有一天,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知音,于是我天天来到这里吹笛,不管风吹雨打,方圆几百里的,没人不知道我的,可是我来这里七年了,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七年了,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听得懂我的笛音的人,直到今天。
父皇说,实在感人呀,那你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少年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母妃说,人生苦短,得过且过,你又何必如此执著?
少年说,阿姨,你是富人不知穷汉子饥。。。。。。
小安子喝了声大胆!
母妃朝父皇甜蜜地笑笑,说,小安子,让他讲下去。
小安子说,讲下去。
少年说,阿姨大概碰到了知音或者碰到过知音,所以您这样说。
母妃笑了,说,小安子,给少年挑个礼物,做个纪念。
少年说,我不要礼物,我只要见见小姐姐,和小姐姐说上几句话。
我正想挑开帘子,父皇哼了一声,父皇说,少年,回去吧,小姐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你要是想升官想发财我可以满足你。
少年说,做官发财我都不希罕。
父皇说,你口气这么大!
少年说,我太爷爷帮皇太极打下了大唐江山,皇太极封我太爷爷做宰相,我太爷爷不要,皇太极又封给我太爷爷良田万顷,我太爷爷还是不要,皇太极哭了,说,哥哥,你这样做是不是怕我杀你,我们哥儿俩战场上浴血奋战,早已成了一个人,我杀你不是杀我自己吗。我太爷爷也哭了,我太爷爷就收下了皇太极的礼物,大人,你睢,我还需要您封官什么的嘛,您脚下踩的地都是我的。
父皇说,你是。。。。。。
少年说,你认识我?
父皇愣了一下,说,没有,我是听人说的,方圆几百里,谁人不知道你呀。
少年说,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
母妃说,越是简单的愿望越不可实现。
少年说,你们为什么不让小姐姐自己决定呢。
第11节:小姐姐拥有的太多
母妃说,小姐姐拥有的太多了,所以她必需失去这个权利。
少年叹了一口气,他顺手把笛扔到了江里。父皇和母妃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小安子正准备下江去捞,少年说,不必了,笛已经死了,就是你捞上来,它也不会活了。
母妃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决绝,除了小姐姐之外,你还是可以找得到别的知己的嘛。
少年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说着朝我们拜了拜,然后他走了。
我的心突然疼起来,我的眼泪忽然涌出来,我第一次朝父皇朝母妃叫起来:我好穷呀!
我好恨你们!
母妃把我搂在怀里,父皇笑起来,说,朕的兰儿长大了呢,不就是一个小伙子吗,你要是喜欢,朕把他赐给你。
母妃也劝我说,天下是你父皇的,你又是你父皇最宝贝的娃娃,你要什么,你父皇给你什么,咱们的兰格格要是穷了,天下哪个姑娘敢说富。
我这才破涕为笑。
从这天之后,我脑子里想着那笛音,整天郁郁寡欢,荼饭不香,太医说我劳累过度,父皇叫母妃陪我先回京城,母妃不愿意与父皇分开,父皇就叫奶妈陪我回去。
路过武汉时,我朝奶妈跪下来,说,平生只有一个心愿,愿奶妈帮我。奶妈吓得赶紧扶起了我,我说出了我的心愿。奶妈说,兰格格,你想我被杀头吗?我说,我觉得我活不长了。奶妈说,我按你说的去做,小祖宗,你别折磨我了。
于是我们在武汉停了下来,首府刘大人把他的刘府让给了我们住,刘大人自己带着家眷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
夜里,我梦到吹笛子少年倒在病塌上奄奄一息。
起床后一到花园门口,我立即呆住了,这里的花大着胆儿争奇斗艳,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宫里的花都很名贵,可是她们个个缩手缩脚,令人好不沮丧,我兴奋的一路欣赏一路尖叫,忽然我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的女子像雕塑一样地一动不动地背着我站者,出于好奇,我悄悄地走过去,竟然是黛儿!黛儿一脸的泪水,他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她咬着嘴唇,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掉……我完全震惊了,我站了一会儿,见黛儿还没有发现我,便大声地咳嗽了一声,黛儿花容失色,一看到我,赶忙行君臣之礼,我制止了。黛儿说;格格今儿个怎么那么早。我说: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也许我可以帮你。
谁都帮不了我,黛儿哽咽道。
我抚了抚她抖动的肩膀,说:说出来吧,说出来,你会好受些。
我和他是娃娃亲,我们从未见过面,听人说他品德高尚,仪表堂堂,才情超众。又是世家出身,门当户对,按理说,我应该非常满足了,事实上我也非常满足,可是几天前,他忽然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到现在一直卧床不起,医生说他活不了几天了。格格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未出嫁先成寡。
我的心跳不均匀起来,我脱口而出:他是不是吹迪少年?
你怎么知道?!黛姑娘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控制不住脸红起来,接着我把头扭向一边强作镇定地说:我见过他。
黛姑娘的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他低声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禁不住夸奖道:他和你很配,确实是成龙快婿。我说的时候心头浮出些酸意。
可又怎么样!上帝执意要把他夺走,我有什么办法呢!黛姑娘话未说完,人先哭起来。
我有办法,我坚持地说。
你有什么办法呢?黛姑娘抬起泪眼望着我道。
我是格格,全天下都是我皇阿玛的,我又是阿玛最宠的孩儿,没有我办不到的。
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
我可以治好他的病!
可你不是医生,连神医都没有办法。
我是格格。
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
医生可以办到的事,我不一定办得到;医生办不了的事,我可能办得了。
我知道你可以请天下最神的医生,可是他得的是心病。
我自有主张,到时候我要是把他治好了,你会怎么感谢我。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好大方,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急急忙忙赶回去,后面的丫头气喘吁吁地叫道:格格,你可要小心,可别摔倒了。我一概不理,我要把他救活,为了黛姑娘,其实是为了我自己,这个世上唯一的男子,他要是死了,我会多么没趣。
奶妈!我大叫,完全不记得格格的身份。
格格,您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您可别吓我。
出了,出了大事,我没好气道。
奶妈的泪出来了。
哎,你怎么了?
格格,我担心您。
我没什么事,我们要做一件大事。
奶妈止住哭道:格格,你可别吓我,要做什么大事,你快说。
我要会吹笛的人,我郑重地说。
那……奶妈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要说下去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快点叫刘护卫叫过来。
格格。。。。。。。奶妈欲言又止。
你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刘护卫很快过来了,他正要跪下,我把他扶起来。
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做,这件事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得给我完成。我极其严肃地说,完不成,就不要见我。
交代完之后,我把黛姑娘喊来,两人相互望着,相互取暖,不说一句话。
第12节:为了格格的荣誉
刘护卫白天潜入冯宅,把冯宅地形路线熟记于心,天黑夜静之后,扮成丫环潜入冯公子屋里,把冯公子屋里的丫头婆子一个个蒙住眼睛塞住嘴捆在屋里,之后叭在冯公子的耳边说:“小姐姐要见你”。冯公子睁开眼睛,刘护卫又说:“小姐姐要你去见她”。冯公子眨眨眼睛,还想点点头。刘护卫说了声得罪了,一手捂住冯公子的嘴,一手抱住他飞奔而去。
中午的时候,二阿哥带着皇阿玛的信来了。阿玛信上说:阿玛和额娘很不放心我的身子,特叫二阿哥护送我即日回京接受治疗,我晕过去了。
醒过来时看到众人焦虑的面孔,我忽然有了主意,不如先装病。
太医号过脉说:因久不见亲人,忽然见到二阿哥,过于喜悦所致,稍事休息便好。
我强迫自己喝下药后,见众人仍然呵护着我不走,便说,我要睡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留下黛姑娘陪我即可。
众人走后,我和黛姑娘相互握着手不放,我们大家能够听到对方心慌意乱的心跳声。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个丫头惊慌失措的跑进来,不好了,格格。
掌嘴,我喝道:什么大事情!
王奶奶叫我密告。。。。。。小丫头断断续续地说。
我心里一惊:快说。
刘护卫出事了。。。。。。杀了一个丫头。。。。。。王奶奶逃不脱。。。。。。
我大惊,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丫头片子,连个话说个囫囵。
王奶奶叫格格……什么都不要承认……
我明白了,我和黛姑娘相互望了一眼,我们都不再害怕,他们在什么地方?
在大厅里,小丫头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什么大不了的事,出去吧,我喝道。
小丫头一走,黛姑娘就说,格格,你的名声至关紧要,我一人承担,反正他也是我的未婚夫,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不能,姑娘的名声要紧。
你的名声要紧过我的名声,你代表的是圣上,反正我也逃不脱干系。
我们不要在挣了,咱们赶紧看看二阿哥,我知道二阿哥的为人,她不会把……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骇。
他要是被杀了,我也不活了,黛姑娘失声道。
我们赶紧去看看。
我拉起黛姑娘,匆匆往大厅奔去,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持械的士兵,我正要闯进去,被几个兵拦住了:“大胆,我是蓝格格,谁敢拦我!”得罪了,格格,阿哥吩咐,没他的旨意,谁也不得进入。
你们造反了!我大声喝道。
正在这时,二阿哥出来了,放兰格格进来。
士兵们把我放进来,可是他们拦住了黛姑娘。
二阿哥,这是黛姑娘,也放她进来吧,我央求道。
不!二阿哥斩钉截铁地说。
二阿哥,放我进来吧,我有重要的事要说,黛儿失声哭道。
也放她进来吧,二阿哥沉吟道。
二阿哥,不关格格的事,全是贱女一个人所为,贱女想念未婚夫甚切,便借刘护卫去盗他一见,贱女愿承担一切责任。黛儿一见二阿哥便急切地说道。
不,我急道。
兰格格,你别忘了你代表的可是皇上的脸面,二阿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打了个寒颤。
二阿哥,你大仁大德,一切的罪都是我引起的,你就惩罚我一个人吧,黛姑娘依然伏在地上不起身。
你起来吧,二阿哥平静地说,一切已经结束了,二阿哥说完奔向大厅。
我和黛儿相互惊慌地看了一眼,紧接着我扶起黛儿匆匆忙忙跟在二阿哥身后。
我惊呆了,刘护卫倒在血泊中,奶妈倒在血泊中,冯公子也气绝身亡。
我哭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刘护卫竟敢带一陌生男子闯入格格下榻的院子!奶妈竟然纵容!冯公子仗着祖上的阴德不知天高地厚!
我!我!!我!!!。。。。。。。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阿哥,为了格格的荣誉,为了皇家的荣誉,为了冯公子,也为了我自己,请杀了我吧。黛儿披头散发地趴到二阿哥的脚下。
我不杀你,我要你自己去死,二阿哥冷冷地道。
不!我尖叫起来:不!不!不!。。。。。。。
黛儿迅速地站起来,一头撞在墙上,顿时,鲜血染红了一片墙。。。。。。。
啊!。。。。。。。我再次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二阿哥说,他已经通知刘府和冯家,命令他们两家把冯公子和黛姑娘合葬在一起。二阿哥还说,他已在他们的墓碑上题下了“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从此之后,世上会有一段关于他们两位的美丽的爱情传说,我们皇家也对得起他们了,至于刘护卫和奶妈,也厚葬了他们,并且题下了“忠诚”两字,也寄了厚礼给他们的家人。
我没有说话。
这一年我十二岁。十二岁之后,我便不再说话。
十四岁的时候,我出嫁了,新郎是个新科状元,可是我一直不允许他进我的卧房,我也没有去自杀,我没有脸去见冯公子、黛儿、奶妈、刘护卫以及许许多多被我手杀死的人。我要一个人活着,我要一个人细细地体会痛苦,我要用活着折磨自己。三十岁的时候,我终于把自己活活地折磨死。
睡美人的话音刚落,我的头发争先恐后地全部掉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回事?!我惊慌起来。
哈哈哈。。。。。。睡美人狂笑道:你每前进一段路,你身上就会掉些什么,直至掉完为止。
第13节:谁叫你做男女之事
。。。。。。。。。。。。。。
你后悔了吗?
我的肉体会全部消失是吗?
对,睡美人说完又狂笑起来。
没有关系,我平静地说。
狂笑嘎然而止,等一会你会钻心地疼。
没有关系,白岩松不是说痛并快乐着嘛!
话未说完,疼痛已袭来,头皮钻心地痛,我用手击地试图减轻痛苦。我手上的皮破了,血出来了,可是疼痛还在,我情不自禁地哼哼道:上帝呀,你咋不叫我死呀!我要死呀!!我要死呀!!!
哈哈哈,你快回去吧,回去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叫道:除非我死。
痛苦嘎然而止。
你每掉一样东西,你就会疼一个小时,睡美人平静地说。
睡美人开始你的第二个故事吧。
第三章
第二个人生:无名氏之一
OK!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我三十岁,我的两个小儿子,大的三岁,小的刚满周岁,我的丈夫是乡村的赤脚医生。一天夜里,我家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夹杂着叫“开门”的嘈杂声。打开门一看,村革委主任领着一帮人凶神恶煞地堵在门口:“有人反映你是革命的叛徒,请跟我们走一趟。”村革委主任话刚落地,几个男人便把丈夫捆绑起来。
他犯了什么罪?!我哭叫起来。
反革命罪!
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么不需要证据!
没有证据怎么可以乱抓人?!
就凭他是地主出身!就凭他是医生!你在乱说话我们也把你抓起来!几个愤怒的群众瞪着眼说。
你们先把这个特大反革命份子送到村委会候审,我先审审这贱婆娘,审完之后再过来。
村革委主任一声令下丈夫就被他们推推搡搡推走了,众人走远之后,村革委主任温和地说,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刚才我是做给他们看的,你丈夫完了,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他说着把门插上了,走,咱们回屋里说去,咱们要装得像,村革委主任温柔地说。
我感激的泪水掉了下来:大叔,救救我男人吧。
好说,好说,一切好说,只要你听话。
做牛做马我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男人,他是老实人,他可什么都没做,我是知道他的。
我也知道他是好人,我也知道他不会是反革命分子,可是上面要任务,不完成不行呀,村革委主任无奈地说。
可是我男人是冤枉的。
我知道,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解决的办法嘛。
什么办法,大叔,你救救我男人,我们一家给你磕头啦,我说着跪了下来。
村革委主任扶起我,顺势捏了捏我的大腿根。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胆颤心惊地说。
听说你的针线是远近闻名的,可以给我缝衣服吗?
没问题,我一口应承下来,你随时可以拿过来。
我正奇怪,只见村革委主任开始急急忙忙地脱衣服,这叫我不胜尴尬,忙低下了头,正在寻思间,村革委主任递给我一样东西;我的内裤烂了,麻烦你帮我缝缝。
我本能地拒绝了。
村革委主任生气地说:这点小忙你都不帮,你叫我怎么帮你?
我在内心斗争了一会,最后选择了妥协,我忍着内心的屈辱,接过村革委主任的内裤,咬着牙齿缝了起来,我内心想着赶紧把这个工作做完,可是手在不停地抖动,终于缝好了,我把它递给村革委主任,依然低着头。
村革委主任冷笑道:听大家说你不仅人俊,而且品行好,果然不假。
。。。。。。。。。。。。
你把头抬起来,村革委主任的口气温和起来,你抬头看看我?
我的头照旧低着,依然一动不动。
你不想救你男人了?村革委主任又生气起来。
大叔,我低低地叫道,你的恩情,我全家都不会忘的。
什么大叔大叔,村革委主任打断我的话道,你应该叫我声亲哥哥。
。。。。。。。。。。。。。。
我的要求不多,我只要你抬起头,只要你抬头,我就放你丈夫,除了你,没人能救你丈夫。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强迫自己抬起了头,我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一个不知羞耻的男人,一个肮脏的男人,我赶紧低下头。
你看到它了,它现在很难受,它需要你,它舒服了你男人没事了,它要是不舒服,你男人不舒服。我是村革委主任,是村里的干部,是革命家,也是长辈,我不强迫你,强迫一个女人是没有本事男人的事,我让你自己选择。
我。。。。。。。。
你同意了,很好,你很明智,你的男人明天就可以回家。
不!我脱口而出。
符小青同志,你不要那么傻,你需要我给你做做政治思想工作,女同志嘛,害羞是正常的,我知道你嘴里说的不是,心里想的是.
不!我不做那事!
那事是什么事呢?
男女之事.
谁叫你做男女之事!符小青同志,这话可是要犯政治错误的,你知道什么是政治错误吗?政治错误可是天底下最大的错误,其次才是作风错误,你知道吗,人一旦犯上政治错误这辈子可就完了,尤其是在这个历史的关键时刻,你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关键时刻,千万不可任性,千万不可自私,光想着自己,你要顾全大局,你想你的男人,你的两个儿子,他们的命运全掌握在你手里,你可不能因一念之差毁了你全家呀.
我......
第14节:你强奸我
这是一个机会呀,符小青同志,用自己美丽的身躯慰劳革命领导,这样的机会难得呀,这样难得的机会偏偏落到你身上,除了感到光宗耀祖之外,你要清醒地认识到任务的艰巨性,你呢,作为革命群众,不要被困难所吓倒,要知难而进,要有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就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不幸献身了,也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来吧,美丽的战士-符小青同志,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你滚......我本能地拒绝道.
符小青同志,你不要情绪化,你这样对待一个革命领导,已经犯下严重的态度问题,考虑到初犯,本主任赦免了你的滔天罪行,不过,你也要记着,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出于对革命工作的负责,本主任决不姑息.
......
好,你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这很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只要知错就改,你仍然是好同志,党和人民依然会张开双臂热情地欢迎你改邪归正.
......
你同意了?好,很好,符小青同志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好同志。好,很好。我没有看错人。我说嘛,作为一个革命领导,怎么可能看错人呢!
......
在事情没有开始之前,本主任代表村革委会和全体村民恭喜你,经过艰苦的说服教育工作,你终于同意让村领导洗涤你肮脏的身体了,你丈夫是反革命,他在你身体里留下的精液是肮脏的,这些肮脏的精液不仅毒害你的身体,也会毒害你的思想,现在好了,你同意革命领导用自己干净的精液帮你清洗掉你男人留下的肮脏的精液,你很了不起呀,你在政治上迈出了可喜的一大步,你前途无量呀,符小青同志,本主任代表村革委会和全体村民恭喜你了,希望你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励,争取更大的进步.
不!......我喃喃道。
符小青同志,我知道,前进的步子迈动之前,内心是极其痛苦的,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要跟旧思想做斗争嘛。
。。。。。。
只要你闭闭眼,咬咬牙,坚持个几分钟,就完成了革命任务。来吧,不要害怕,革命领导在此,你还怕什么,革命领导的我与革命群众的你携手并肩一起战斗,你还怕什么呢!
不!我宁愿做牛做马!
这就不对了!符小青同志!只有革命领导做牛做马的,哪里有革命群众做牛做马的!我现在就在等待着给你做牛做马!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呢!你愿意在下面被我骑,也不是不可以的,这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考虑到你是初次,又是革命群众,革命领导总是要谦让革命群众的。来吧,让我们一起燃烧吧!
不!
好啦。我知道啦。女同志嘛。又是革命群众,比起革命领导来,思想总是落后点,总是需要人帮一把的。
村革委主任说着,拉起我的一只胳膊,拉入了他的怀抱,我浑身颤抖得厉害。
符小青同志,你不要害怕,革命领导拯救你来了!
我拚命挣扎: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符小青同志,革命来了,暴风雨来了,你痛苦一下是应该的。
坏蛋!你不放我,我就喊人了!
符小青同志,你不要糊涂了,你男人现在是反革命,谁还会相信你,谁还敢相信你?你现在把革命领导的衣服扒光,试图性贿赂,你是罪上加罪,要是传出去了,不仅要把你抓入牢房,你男人也要罪加一等,连你的孩子也要受连累也要抓到牢房里接受再教育,你想想看,你的两个儿子才多大点呀,要是在牢房里一教育还不被教育到阴间里去。
。。。。。。
只要你顺从本主任,也就是顺从革命,顺从村革委会和全体村民的意志,只要有了村革委会和全体村民这把大伞,你还怕没人保护你?!你是聪明人!
我男人你放?
放!放!!放!!!
我孩子你不抓?
不抓!不抓!!不抓!!!
好。咱们一言为定。谁也不能违反誓言。
不违反。
我就这样地。。。。。。
第二天上午,男人回来了。我不敢看他。我坐在一边哭。男人说,我都回来了,你还哭个啥!男人说着上前抱我。我一把推开了他。男人不高兴了:你不高兴我回来咋地?!
我大哭起来: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已经很脏了,你不要碰我。在男人的一再追问下,我讲了。男人大叫一声,跑到厨房抓起菜刀夺门而出,我追都追不上,男人也不听我的叫唤,没命地跑,疯了似地。
男人终于找到了村革委主任,村革委主任在开会。男人蓄意残害革命领导,在众人的见证下成了铁的事实。批斗会立即开始了。男人被捆在台上,嘴里塞满了破衣服,有人往他嘴里抹屎,他浑身上下被愤怒的群众打得遍体鳞伤,而这些愤怒的群众中有很多人被男人救死扶伤过,现在他们发现被骗了,救死扶伤的医生原来是个反革命,他们纷纷用行动与丈夫划清界线。丈夫流泪了,泪和着血和着胃里吐出的臭物。。。。。。
现在让符小青同志宣布与她的反革命丈夫划清界线,村革委主任一开口,会场立即安静了。
我看了丈夫一眼,他低着头,他不看我。我听到我的声音说,你这个坏蛋!你强奸我!
你诬陷我丈夫!你不得好死!
全场鸦雀无声。
同志们,我们不要听反革命的妻子散布的谣言,我们不能允许反革命份子玷污我们的村革委会和我们村革委会的领导,村革委主任叫道。
第15节:第三个人生是孟姜女
对。
把这个骚货抓起来。
开她的批斗会。
。。。。。。
群众高声地随声附和。整个会场沸腾了。
我被捆起来,背上和胸前分别插了几个牌子,牌子上写道“我不要脸”“我是破鞋”“我是骚货”“我是坏女人”等。
村革委主任说:这个婆娘一身的骚气。他说着照我的胸前摸了我一把,大家上来摸呀,这是我们的阶级敌人,我们的亲人曾经被他们的亲人践踏过,我们现在终于有机会一报还一报了。
大家一齐上前,争先恐后地往我身上捏,在我身上拧,我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捏过、拧过。我想咬舌自尽,可一直没有机会。
批斗会终于结束了。结束前,村革委主任说,反革命要关在村委会里,免得毒害纯洁的革命群众,反革命的老婆回家好好检讨,明天要在台上做自我检讨,要交代怎么勾引男人,怎么卖淫,要把每一个细节都交代的请清楚楚。
我麻木地走回家,我把家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我恋恋不舍地走了。我向村西头走去,村西头有条河,我要去投河,活着太难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这个破鞋!我这个贱货!
半路中,我忽然想起了两个孩子,大儿子才三岁,小儿子才一岁,他们以后再也吃不到奶了,我得再喂一次奶。
我在婆婆家找到他们兄弟两人,我把他们喂饱,然后我给婆婆磕了个头,我说:婆婆,请照顾好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吧。婆婆说:你这个孩子,你可不要做傻事,生活中的磨难是常有的事,你不要灰心,我强作颜笑说:我不灰心,你要对他说,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是因为想救他,我说不下去了,我站起来说,我回家检讨去,然后我走了。
我快速地向河奔去,让水洗涤我这个罪人,我这个脏人吧。
我终于来到了河边,正当我准备闭眼投河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两个儿子叫妈妈的哭声,我是多么留恋这个尘世呀,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呢?我犹豫了,可是一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害怕了,我没有勇气在这个世上活着。我蹲在河边的芦苇丛里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我听到芦苇丛里响动,然后我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说:这婆娘想用死吓倒我们!找到之后要好好的修理她,看她还敢不敢以死威胁革命群众了!这是村委主任的声音,找到她我们好好整理她,要把她的裤子扒光到处游街,把她的阴毛烧掉还叫她不知羞耻!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好主意,好主意。几个人随声附和。我吓摊了,大气都不敢出,等他们几个走远之后,我毫不犹豫地扑向河中央。。。。。。。。
后来我听说我死之后,尸体被革命群众找到了,之后他们把我在街市暴尸三天,我的两个孩子一边啼哭一边吮吸我的奶头。。。。。。。。。。
我的一个手指头断了,接着发生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事情。
第四章
第三个人生------孟姜女
我的第三个人生是孟姜女。后世流传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这可是真的。我本是一个贫女,十八岁那年嫁给贫民孟良为妻,新婚之夜的第二天我夫君被抓去修长城,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我守了一年多的空房,终于按耐不住了,这一年多来,我为我夫君纳了好几双棉鞋单鞋,又做了好几件棉衣单衣,我要给他送去,天寒地冻的,我不能让他受冻,酷暑炎夏的,我也不能让他热着,婆母不同意,婆母说我一个女子路上危险,我说我女扮男妆,婆母说就是女扮男妆还是女相还是危险,我说我穿邋遢的衣服,脸上抹上灰,婆母说路远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好向孟良交代。我只好死了心愿。又一年过去了,与孟良一起走的同村的三个小伙子先后回来省亲,婆母打听孟良的消息,都说不知道。婆母和我整天忧心忡忡,我们只要一听说谁回来省亲,就跑去谁家打听,得到的消息均是不知道。婆母忧郁成疾先病倒后病亡,临走之前,婆母托付我务必找到孟良。料理好婆母的后事之后,我日夜兼程花了一年零八天的时间一路打听一路走终于找到修长城的地方,一到我就栽在地上,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圈民工,我张了张口,有人为我端了一碗清水,我一饮而尽,我点点头表示感谢,又指指肚子,又有人为我拿来半个窝头,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个一干二净,这时监工的来了,民工们一哄而散,我赶紧向监工的打听孟郎的下落,三天之后终于有一个人说孟郎累死了,尸体也奠奉献给了长城了,我哪里肯信。接着,第二个人也这样说,第三个人也这样说。。。。。。。。。。
我疯了,开始扒长城,我立即被监工带走监禁起来,我束手无策,不禁痛哭失声,直哭了三天三夜,后来我被带到一个中年人的面前,士兵们叫我跪下,并且命令我尊称他为秦始皇。
秦始皇说:孟姜女,你丈夫为我捐躯,这是光宗耀祖的事,也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不懂事地哭哭啼啼呢?
我说:我的丈夫死了,我能不悲痛欲绝吗?
秦始皇说,你丈夫的死,比起筑长城这件事来,微乎其微,甚至可以不用计较。
我说:可是对于我来说,筑长城这件事比起我丈夫来微乎其微,甚至可以不用计较。
秦始皇怒道:大胆刁民,竟敢顶撞本王!筑长城关系着国家的存亡,你丈夫的生死只与一个家庭有关,你倒说说看孰轻孰重?!家大还是国大?!
第16节:玛里莲梦露
我也怒道:大王,没有家何来国,如果国家不富强,您就是再修十个长城,也不顶用;如果国家富强了,你就是敞开大门,也没有哪个国家敢进犯!
秦始皇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不想活了?!好,好,
好。。。。。。本王就把你碎尸万断!
哈哈哈。。。。。。我狂笑道,本民女自从得知丈夫死后也不想活了,正好,你这个侩子手,让我血再给你增加一层罪恶吧!天可怜见,让我和孟郎葬在一起吧。
话未落,我的人头已落。
据说我死后天公发怒:电闪雷鸣,不一会儿用孟郎的尸体筑起的那一段长城倒了,秦始皇命令重筑,但次次都是筑了又倒,秦始皇怕了,便把孟郎的尸体我的尸体葬在一起。
我的第二个手指头断了,同样血流成注,同样钻心的痛。
睡美人说:你犹豫了是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要你回头,你失去的手指头和头发会完毕送还
我只得开口了,睡美人,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
过了一会儿,睡美人低低地说:我已经对人世绝望了,你这是何苦呢?
我说:我没有觉得苦,相反的,我觉得我很幸福。睡美人嘘了一声: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我说:我不傻,我很精明。
睡美人说: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请听听我第四个故事吧。
第五章
第四个人生:玛里莲梦露
我已经去世了一百年,可是我的第一性感女神的形象依然牢牢地屹立不倒,我的风掀动裙摆的照片至今仍频频地见诸各国的报端,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这一百年来我的墓前从来没有断过鲜花,几乎每天都有人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对我的爱,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墓里的我只剩下一把碎骨了,死后的风光墓里的人一点都不知晓,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还是讲讲我活着的时候吧。我至今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妈妈也不知道,她是妓女,五岁那年我妈妈死了,从此之后我便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刚开始我不太知道死对死者的亲属意味着什么,慢慢地我知道了。妈妈死之后我流浪到街头乞讨,经常受人的欺负。12岁那年,一个衣冠楚楚的陌生男人看了我好半天,接着他问我想不想挣大钱,我太想了,我梦里出现的全是钱,钱在我鼻子下是香的,那男人就叫我磕头认他干爹,我一一照做,接着他给我买了很多想都不敢想的漂亮的衣服,然后他把我带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屋子里,叫佣人帮我洗澡换衣服,我再次出来时,干爹眼都直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神经质地惊呼道:巨星诞生了!我似懂非懂。干爹问我愿不愿意做演员,我不知道演员是做什么的。干爹说,就是电影里面的人。干爹说着说着哭了。干爹说,我可怜的孩子,干爹以后让你过上天上的生活。我说,是不是演电影就可以过上天上的生活。
干爹说,是,因为你是一个天才的演员。我说,你怎么知道。干爹说他是演员经纪人,眼光很毒的。我就说,只要每天能吃饱饭干什么都行。干爹说,我保你日后飞黄腾达吃什么有什么。这在我看来象做梦一样。紧接着干爹马不停蹄地带我会见各色人等。很快地干爹就帮我找到了不少活。我开始按照导演的意思演各种小姑娘。十四岁的时候,我已经红了,每天都有达官贵人在我家门前排队等着与我约会,也许因为天天演戏连约会我都觉得象在演戏。一天傍晚吃晚饭时,我对干爹说,我很累了,我不想演戏了,也不想与那些个达官贵人约会了。干爹把饭桌拍得山响:你疯了!你还想回到乞丐群中去吗!我委屈地跑到卧室里哭起来,没有人过来劝我。我第一次想到死。第一次我觉得空虚。我第一次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半夜里我被撕裂般的疼痛弄醒,睁眼一看,干爹正趴在我的身上,我屁股下面粘粘糊糊的,什么东西还在我小肚子里以侵略者的姿态搅来搅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吓得大哭。干爹从我身上下来的时候平静地说,好不容易把自家的闺女养大了,这块肉不能让别人先吃了。我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便要寻死。干爹吓坏了,干爹跪在我面前说:梦露,你是我养大的,你今天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给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而且你现在大了,不再是小女孩子了,你现在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大姑娘迟早要碰上这种事情,这没有什么可耻的,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也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你迟早被别人摘去,与其让别人吃了鲜,不如先给我吃第一口,算是你报答了我的知遇之恩。我无言以对。干爹说的好象很有道理。可是我怎么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就这么肮脏呢。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肮脏。我宁愿过以前乞丐的生活。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我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况且我是那么热爱演戏,只有在戏里,我才如鱼得水,我才忘记人间的烦忧,我才有踏实的感觉。十六岁的时候,在干爹的安排下,我嫁人了,对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我不同爹说,虽然我现在家喻户晓,但是大家也只是把我看作性感女郎,而且不管我怎么样努力怎么样大红大紫怎么样让观众喜欢,但是无法改变我低贱的出身。一个名门望族家的男人,可以和你约会,但谁会娶你呢!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他们说要娶你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胡言乱语。有没有人向你正式求婚呢?!你是时时记住,你是野种,你妈妈是妓女,你没有爸爸,你自从小就是乞丐,而且现在你不再是处女,你同几个男人睡过。
第17节:我和男人约会
我的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我浑身发冷,我心里冒着飕飕的冷气。这个世界冷冰冰的,可是我是那么地不甘,我有什么错吗!
新婚之夜,丈夫喝得醺醺的,骂我妓婆,我很委屈;我又没逼你娶我。
丈夫说:老头子逼我的。
我也是老头子逼的,我也是受害者。
可是丈夫怎么地都不肯原谅我,他认为我让他没有脸面,不过,他还是强奸了我,并说这是我应该尽的责任。丈夫呼呼大睡之后,我跑到洗手间呕吐了半天。我肮吗?我肮也是这个世界把我污染脏的。
这段婚姻没有维持多久,终于宣告结束。婚姻宣告结束的当天,我的门口立即聚拢来一拨又一拨的求爱者,我站在楼顶,环顾着四周黑压压的求爱者,看着他们焦急的面孔,听着他们亲切地呼唤我名字的声音,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地狂笑起来。。。。。。
这之后,我和男人约会,和男人接吻,和男人上床,大家都闭口不谈婚姻。我觉得这很好。反正我的青春挥霍完之后,我也不活了。就让我挥霍一次吧。
十八岁的时候,我遇到了有名的政治青年,我不说你也知道谁了,这家伙跟别的男人还真的不一样,他没急着掀我的裙子,他夸我有女人味,任何男人见了我都想要我,即使是总统,即使是未来的总统。他还夸我才华横溢,说我是世界上超级天才演员,我会给世界留下一大笔巨大的精神财富,又说我是天使,是上帝送给人类的财富,还说我是他这一生中碰到的唯一的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他愿意用他的生命守护我的快乐。
他给我纺织了一个美丽的梦,这个梦象个温柔的陷阱,没有安全感的我情不自禁地掉入了这个无底的陷阱里,我们开始频频地约会,因双方都是公众人物,我们约会时总是把自己乔装打扮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而且我们总是选择极其隐蔽的约会地点,每一次约会都换不同的地点。就是这样,我们还是被小报记者拍到了在一起的照片,这张照片暴光之后,报纸全都象疯了一样极其渲染地报道我和一个正在竞选总统的政治青年偷情的故事。我心慌意乱得很,可是他象在这个世界里消灭了一样,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刊载了他的声时,他说他与那个叫梦露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不怎么认识,只隐约听说她是个艳星,而某些小报只根据一张照片里一个男人的侧影就推断是他,是可笑的,荒谬的,不真实的,这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众所周知,他的头发是短的,而照片上的那个青年是个长头发,更何况这个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大有人在,并且他一个要竞选总统的政治青年怎么可能不顾个人的政治前途,不顾国家和人民,而去和梦露这样臭名昭著的女人约会呢!这太可笑了。
我看了他的声明之后,气得浑身颤抖,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捂了三天三夜,这时报纸已把注意力转移到“梦露的新男人是谁”。我气不过开始打电话找他,找不到,接电话的人总是说“你打错电话了”。我病倒了。我的私人医生给我注射的时候,他支走了护士和其他的人,他说:梦露小姐,非常遗憾地告诉你,有人需要你死,你已经成了他政治前途的绊脚台,不过你放心,你死后我们会以厚礼葬你的。
我想发出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嘲笑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迈入了死亡的门槛。
当然后来那个如愿以偿地坐上总统宝座的政治青年两年后也身亡了,在阴间里我们不期而遇,他跪着我,涕泪交流,向我表白他的爱慕之情,可是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后来听说我越来越受欢迎,我成了美国的一个标志,我的地位甚至高于一国之总统,我受到世上的爱戴和追捧,我的墓前永远鲜花不断,我成了亿万男人的梦中情人亿万少女心中的偶像,可是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我的第三个手指断了。。。。。。
第六章
第五个人生----王丽丽
这一次睡美人讲完第四个故事,紧接着说,我的第五个故事是,我是一个知名作家,三十岁之前我忙于写作,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三十岁的某一天,我的身体告诉我,她处于性饥饿状态,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耻的处女,于是我开始寻找性伙伴,寻了半年无任何线索,我只好企求上帝帮忙。上帝说,这是个人的事,他帮不了忙。我急了,据理力争道:为了理想,我一直过着寂寞孤独的生活,我认为不管您怎么样赏我,都不为过。上帝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个难缠的孩子,这样吧,我赏你三个男人,至于你能不能抓住其中一个,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甲男和我一样大,他有着灼人的写作才华,正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我忘了他是个男的,我滔滔不绝地讲着学术,对他充满了“英雄见英雄惺惺相惜”之感,他听着,他只是听着,后来他伸手把我搂入怀里,我吓了一大跳,又不好与他闹僵,便笑着拒绝了,他看着我,目光里有些许不快,好象我拒绝他不应该似的,他盯了我一会儿,那目光里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调情,没有色情,总之,没有任何美好的东西,哪怕一点点能够调动我情欲的东西。甲目光里是冷漠和例行公事时的淡然麻木,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感情,象例行公事,即使他吻我,我也没有任何感觉,我也感觉不到他有任何感觉。中间他说的一句话叫我有些诧异:我心里下了很多次机会,我心里鼓励了自己很多次,才敢的。可是,我觉得你是个熟手工,我说。我也很保守的,从来不乱来的,他说这话时象个腼腆的男孩子。
第18节:一脸强烈的性欲
我认为你经历过不少女孩子,我断言道。
他没有吭声。
我们下去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给我夹菜、舀汤,劝我多吃点,那样子象是自家哥哥,与刚才有些判若两人。之后他带我到他的办公室。他的同事以非常尊重的姿态与他打招呼,他坦然接着受人们对他的敬重和敬仰。我觉得这很不好,这对于一个年轻的作家不是一件好事,但同时觉得脸上挺有光。而且心里慢慢地滋生出了恋爱的感觉。参观完他的办公室他送我上车。跳上车的刹那间我长出了一口气,甚至有一种逃离虎口的感觉。可是,当我把目光扭向窗外,当我看到他拘谨地站在路边痴呆呆的憨厚相,我甚至有些爱上他。几天之后,他给我电话说,不要把男人想象得那么坏,不要把他想象得那么坏。他说这话时显得又痴呆又憨厚,我一下子感动了,就说,我非常想你。那你过来我家吧,他急不可耐地说。他虽然不懂风情,可是有他这样的男朋友也是不错的,走在路上时我对自己说。
他给我开门时赤着脚,穿着睡衣,一脸强烈的性欲,整个人迷迷朦朦的,屋子里遮得严严实实的,空气混浊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这么慢!他说着便抱住了我。他的动作仍然象一个机械人般的熟手工。我心里产生出极大的不快。你象一只馋猫,我冷冷地说,你想做什么!我想和你做爱!他象一个笼罩在情欲中的病人。我去推他,却是推不动,便说:你把我当成谁了!他好象清醒了过来,说,那你又把我当成谁了!我知道我碰到对手了,便说,你跟多少人做过?他反问我。我冷冷地说:数不清,大约一百零八个。他说:那我就做一百零九个。他说着想解我的衣服,我用我的牙齿狠命地咬了他的手,他的手指被我尖利的牙齿咬破了。他捂着流血的手,血染红了他的另一只手,他冷漠地望了我一眼,便轻身去卧室了。我的心里有些慌慌的,空空的,见他好大一会儿也不出来,心里面便更加慌了,于是我轻轻地走到他卧室门口,我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我在门口踱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敲了他的门,没有人应,再敲,还是没有人应,我急了,便焦急地唤起了他的乳名,还是没有回应,恐惧升至我的心头,你千万不要吓我,我还没有说完,便大哭起来。门没有锁,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他疲惫的声音。我推门进去时,看到他面色苍白地软软地躺在床上,手上的血浸到他雪白的床单上。我一边哭一边用自己的内衣包裹住他的手。我没事的,我只是有些空虚,他勉强向我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不起,对不起,我万分内疚地说。
我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面孔,他就好象我最亲爱的孩子。血终于不流了,我拿了块湿毛巾把他手上的血渍擦去,我把他的手捂在我的手心里,他麻木地接受着我的爱抚。
我说,我们谈些开心的事好吗?
他不吱声,只是用目光看着我。
讲讲你的爱情经历,讲讲你的爱情经验,你跟多少个女孩子好过?
我只跟一个女孩子一起生活过,他终于开口了,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去看她,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亮的,我的内心里滋生出强烈的醋意,这醋意让我产生出极大的破坏欲,但同时我被深深地震撼了,他眼里的亮可以照亮整个房间。我从来见他眼里亮过,也从未见过他的目光如此柔情蜜意。
你一定很爱她。我说这话时艰难地松了他的手,她现在在哪里?
她很快就来了。
我的脸僵硬起来。
人家跟了我那么长时间,我不能伤害她。他喃喃地说。
我一方面欣赏他实话实说,一方面心里面在流血。
刹那间,我发现他的目光很平静,他脸上的欲望也退去了。
没有说再见。我悄悄地退去了。路上我泪雨滂沱。
大约一年后我路过他所在的城市,几次想给他电话,最终因为没有找到给他电话的理由而放弃了。回来后发了一个短信息给他,说,路过你的城市,本来想见你,考虑到你忙,加之找不到见你的理由,这么一彷徨间路过了你的城市。他回短信息说,朋友来了,再忙也还是抽得出时间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短信息给他说:山高路远无伴真累。
他回说:其实想你的,但觉得不应该,我常常这样提醒自己。
我心里有一种爱情的感觉,便说:“想你”并不单单表示男女间的爱情,它有时表示客套,有时用来搞笑,有时用来充当人际关系中的润滑剂作用。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定义这两个字的?
他回说:我是认真的,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我当然会想你。
他越来越象一个政客,可是除了他,我暂时找不到第二个对手。
我开始打探他的私生活,我被告之,他刚刚新婚燕尔。
我心里面抓耳挠腮的,发短信息给他说,你结婚也不告诉哥们一声,你真不够哥们!
没有回音。
很久很久没有回音。
我坐卧不安,又发了一个短信息过去,说,真羡慕你呀,事业有成,爱情又好,不象我,想爱一个男人,上帝却不给我机会。他很快地回了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麻烦,别羡慕别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大家多惦念些,日子会好过些。
象中了邪一样,我泪流满面,我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尖锐地叫道:再交往下去,我就要受伤了。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尖锐地叫道:你在告诉我,你过得不好吗?你在告诉我,你的婚姻生活不好吗?你在告诉我,你在乎我爱上我了吗?抑或你是故意这样说,达到一个撩拨我的效果吗?这太SHIT了。我在心里恶毒地骂道。
第19节:我恨不得杀了你
我恨不得杀了你。我发了个短信给他。
恨从何来?他很快地复了过来。
不杀你看你的得意样我气难平,杀了你,谁陪我玩呢!我也很快地复了他。
几个星期后,我收到他的短信说:你要是真的想我,我去上海看你。
我很惊讶,同时心里有些慌乱,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见了面之后做什么呢。尽管对于他侵犯我,我咬破他手指的事,我们俩一再地向对方道了歉,双方都一再地说心无芥蒂了,可内心里,那始终是一个阴影,并且我对他向我隐瞒他的婚姻婚后又招惹我的行为也深恶痛绝得很,但这句话实在太有热情了,它把我心中的冰块熔化了,于是我心慌意乱复道,你要是特意来看我,我的压力太大了。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如果你想要的,我不能给你,你叫我以后如何面对你呢!发过去之后,我多么希望他能够说“我只是看看你”或者“我想要爱情”或者“我想要友情”,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乙男是一家文化公司的老总。他的助手说乙总想见我。我说好。结果约会时我迟到了一个小时。乙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一个很嫩的书生,和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间,他甚至有些紧张。没有客套,我们直奔了主题。我们准备在一起做一个文化交流活动。我除了提出我的一些创意之外,也提出了我的要求,乙说众多媒体的吹捧,对你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就是你更容易地出来了,坏事就是你迷失了自己。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说:我句的媒体炒我之前和之后没有什么不同呀,我还是我呀,我根本没把它当成回事,至多把它当成广告当成宣传资料。乙说:迷失自己之后如果能够意识到并且改正过来还不可怕,可怕的是迷失了自己,自己意识不到,别人劝也不听。我很生气,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一边听他骂我以便心里忽然明白了,他这是因为我迟到了心里不满借机发泄呢,于是我闭上嘴巴,装作乖乖地听他“骂人”,看他脸上的怒气稍消之后,我忽然问:我能记下您的一些说话内容吗?乙诧异地望着我,脸上有些戒备,我腼腆地说:您的一些句子太精彩了,我想把它记下来,说不定以后可以用在小说里面,您介意吗?
乙明白过来之后,爽快地开心地说可以可以。在我记录乙谈话的过程中,我发现横亘在我和乙心灵之间的那堵墙慢慢地倒塌了。
谈话异常地顺利,乙立即召开了全体策划部人员的会议。会议中大家畅所欲言,乙坐在主席台上静静地听着,乙发言的时候大家鸦雀无声,我不自禁地自己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会议结束后,乙留我吃饭,陪同的还有策划部经理等人。席间,策划部经理为我夹了菜,乙立即说:这结过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就是会照顾女孩子。乙话语里明显有着醋味。另一位陪同人员说:请不要在我们这些未婚男人面前显摆已婚男人的优势。乙接口说:做已婚男人有什么好呢,总是受到大家一致的攻击。我诧异地问乙:你还没有结婚吗?乙很快地说:我和我相恋把年的女朋友分手了。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呢?我穷追不舍。因为我不想结婚嘛,乙托口而出。我感叹道:红军八年抗战夺取了革命的胜利,你们八年抗战却是。。。。。。
我还没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赶紧改口说:不对了,刚才你不是说你要送你儿子去国外读书,你没结婚,哪来的儿子?有儿子还不是迟早的事!他强辞夺理道。
第二天我见到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纯洁的爱情,刹那之间,我听到我心里的爱情之弦被拨动了。。。。。。这爱情来得太突然,我有些手足无措。
你昨晚睡的好吗?他问我,像一个老情人。
我莫名其妙地说:好啊!
我昨天一夜没睡好,他说这话时眼里的爱情之苗越烧越旺。
刹那之间我心里滋生出万般的疼爱,爱情烧得我低下了头。
有人进来了,他的目光依旧,我再一次被他感动了。
拿资料时,我柔软的胸不小心碰到了他,我吓得连说对不起,他朝我笑了笑,脸上有着少见的柔和。
吃过晚饭后,他建议大家一起去湖边散步,他很兴奋,给我买了很多零食,包括冰棍什么的,我们在湖边的大草地上放风筝,他像个孩子似地尖叫。我对自己说,如果我能嫁给他,此生别无它求,游湖回来的时候,他说,我们做人力车,我多常时间没坐过人力车了。他租了四辆人力车,他叫我和他乘坐一辆,在其他人还没有坐上人力车之前,他已叫我们的车出发了,等其他的车开动的时候,我们的车已远远地跑在前面了,他像个快乐的孩子对着后面说,我们是第一名,后面的车离我们越来越远。两人一时无语,我相对他说:你是我见到的最纯洁的男子,最有风情的男子,最有趣的男子,这些话憋在喉咙里不敢出来,出来的竟然是,我觉得你的秘书小姐非常漂亮,他不屑道:那叫漂亮呀!我们这里的妹子比她漂亮得多的很呢!我说:对了,我忘了你是喜欢漂亮妞的!他好长时间才憋出一句话:你这句话有些赖皮。我说:你震撼了我,乙没有吭声,我有些不悦,两人又一时无话。
目的地很快地到了,我很不情愿地下了车,过了一会儿,大家也到了,我们加班加到十点半,大家才散去,乙累的面色灰灰的,各自散去的时候,他温柔地叮嘱我好好休息,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20节:黛安娜王妃
路上,我幸福地想哭,如果不是司机就在我身旁,我真就哭了。
一回到家,我坐在书桌前琢磨了一整天之后,挥笔写了一封信给他。
感谢上帝让我认识您。
感谢上帝给了我痛且快乐着的几天。
回来的路上,我的心里泪如滂沱大雨:我不知道我离你还有多远!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到达!
我没有署名,信寄走后,如石沉大海。
在原始森林呆了半个月之后,我回去了,尘世的花花绿绿,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江湖和名利场又把我拉了回来。
一回来我就病倒了,我拨了丙的电话,丙很快地过来了,我们是多年的哥们。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哥们了。丙要带我去医院。我拒绝了。丙给我号了脉,号得很细很细,他说没什么大的问题,他去买了草药,然后煎药要我服下,服下之后我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到达你的岸?!我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地叫道。
丙走之后,我万念俱灰,丙没有甲的才华,没有乙的风情,他的一张没有风景的脸和一双粗糙的手,还有他那粗壮的没有任何美感的腿叫我对婚姻索然无味。他居然先捏了捏我的下身!他粗鲁地捏了捏我的下身!他的舌头象一块冷馒头,就是饿了,也没有多少胃口。我承认他还是点燃了我的情欲,但那火是那么地软弱,我需要的是燃烧。
深夜两点了,我还是睡不着,忧伤把我打倒了,我重新起来,我坐在红色的沙发上,望着黑漆漆的夜,我浑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张起来,黑夜象个巨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逃到电话机旁,抓起电话拨了丙的号码,只有丙会救我!电话通了之后丙的声音朦胧般地响起来,新的恐惧向我袭来,我惊谎地丢下电话,逃到阳台上,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寒颤,前方,一个黑影似隐似现,好象父亲,父亲!父亲回来了!!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病离开人世,几年之后,母亲因长时间的忧伤也去了,父亲活着的时候,经常地和我一起数星星,父亲去了之后,我再也不数星星了,星星也好象消失了。我抬起头来,我没有看到星星,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那个星星象父亲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象鬼的眼睛,父亲现在是鬼。我怕鬼!啊,父亲,你不要吓我!我还没有喊出来,人已经逃回了屋子,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来,灯光照在我还算奢华的家具上,还有我孤单的影子上。
我想起了甲,甲怎么样了,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他现在搂着美人睡觉呢?也许不,他睡得很晚的。
甲是我的对手,因为这个,我想他。我发了个短信给他------断肠人在灯下。甲很快地复了------怎么这么伤感!
爱怎么那么远?!
找一个爱也不错,爱一个人有点累。
你是越来越远了。
生怕情人累美人。
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我骂了句“SHIT”,嫌不过瘾,又骂了几句。
镜中的我伤心成一片一片。。。。。。
我就这样地被忧伤杀死了。。。。。。
睡美人讲到最后,泣不成声:忧伤是一种病。。。。。。
我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可怜的睡美人!话音刚落,一股烈火扑向我的左眼,我拼命用手去抓火,火却刀枪不入,我闻到一股股熟肉的香味,接着我闻到的是焦味,奇怪地,这一次,只是一刹那间地疼痛。
你!睡美人止住哭说,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难看吗!秃头!脸上还有一个黑窟窿!如果你现在回到人间,你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倒下一排人!
睡美人的声音里浸满了兴灾乐祸。我心里有少许不快,便绷着脸不理她。
第七章
第六个人生-----黛安娜王妃
我的第六个人生是一代王妃,睡美人这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有些沉重,我出生在一个小官僚家庭,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在一个破碎家庭里成长起来的我,一直很孤僻,同时喜欢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出些风头。大学毕业后我谋到了一份幼稚园教师的工作,这一年我十七岁。十八岁的时候,做外交官的姐姐在情人节的前一天眉飞色舞地说,她收到了王子的请贴。我闷闷不乐地说:关我什么事呢!姐姐说:你难道不想认识全国第一王老五吗!我嘟着嘴说:想认识又怎么样呢!王子和我,十万八千里,不搭边不搭界的。
姐姐神秘地说:机在有个机会,你想不想?
我说:就算你神通广大,我能参加那个派对,能够一睹王子的迷人风采,又怎么样呢?!派对之后,我还不是一个幼稚园老师!我并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参加派对之前不是,参加派对之后也不是。
姐姐说:全国女孩子都在梦想着参加王子的派对呢!
我说:我也梦想,只是怕参加了繁华的派对之后,心里失落。
姐姐说:你还没有恋爱呢,参加这次派对的,除了各路千金之外,还有很多豪门公子,你现在出落得越来越惹人爱了,你单纯、清新的形象在那个奢华的场所一定会引人注意的,说不定天可怜见,会有哪一家王公贵子看上了你,要与你拍拖呢!我动心了!我一直做着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美梦,我说,可是现在你只有一张请贴呀!
姐姐说:姐姐想为你做点事情,反正这样的机会,我以后还会有。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
姐姐说,我们是姐妹嘛!再说,妹妹改日若有了荣华富贵,我也可以跟着沾光嘛。
我说,你如果不去,我一个人去,我会怯,会害怕,会缩手缩脚象个乡下人,甚至会非常尴尬闹出笑话来。
第21节:王子激情遭遇民女
姐姐兴奋地说,对,你就应该这样子。
我不高兴地说,你没发烧吧?
姐姐说,温度正常。
我生气地说,你想出我的泮相?!
姐姐说,我是外交官,我知道怎么样吸引人,那是你的本色!最主要的,你的这种东西在那个场合里是极其稀少的,物以稀为贵嘛!
我半信半疑地说,那他们会不会把我当白痴,当乡下人看不起我呀!
姐姐说,相反,他们反而觉得你很可爱。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说:真的?!
姐姐说,相信姐的话,没错!
我说,你能不能借我一件好一点的晚礼服?
姐姐说,我的晚礼服是外交官的晚礼服,不适合你,你就在你自己的晚礼服中挑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穿上就行了。
我说,可是那么差的晚礼服怎么能够穿在身上出席王子的派对呢!这也太寒碜了!
姐姐说,只有自己的衣服穿起来才最自然,不是你的衣服你不要穿。你还要记住,奢华中的朴素会让人耳目一新,心灵安静,过目难忘!但是,你不能表演自己的朴实,你只要不经意地自然就行了。
你要选准王子空下来的时刻向他表达我的问侯!
如何表达呢?
你走上前去,你不要小看自己,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要清楚自己的优势―――貌若天仙,气质脱俗,清纯,还有着小女孩子的羞涩。。。。。。
你走上前去,你对王子致意,你说你是我的妹妹,我因为临时身体不舒服未能出席这次盛大的派对深感歉意,特地让你代表我前来向王子问侯。
我怕我到时候一紧张,这些外交辞令全忘在脑后了。
不会的。你虽然现在只是幼稚园的一名无名教师,可是我一直看好你的前途,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你把握得好,也许真的可以改变你的一生。
我被姐姐说得如坠入云里雾里。
我天生是一个冒险者,我决定冒这次险。
晚八点,我准时来到Birkhall,尽管一路上,我一个劲儿地对自己说要沉住气,可是当我来到这个我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时,我还是被它的气派吓傻了。
我如坐针毡地坐着,第一支舞曲终于结束了,那名男子再次向我走来,他鄙夷的目光让我身不由己地飞快地奔起来,我向着一个目标奔起来,我奔至王子身边,我感觉到我的身子好象不再是我的身子,我听到我的声音说,我可以请您跳一支吗?
王子陌生地望着我,愣住了。
全场静下来,静得一根头发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我的脸烫起来,我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在盯着我,我没有退路了,我只有鼓足勇气再说了一遍,我可以请您跳舞吗?
王子的脸舒展开来,他向我微笑着伸出了手。
我听到咔嚓咔嚓地按动快门的此起彼伏的声音。
终于熬到舞会结束了。王子没有再次向我表达柔情蜜意,我有些失落地离开了Birkhall庄园。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洗浴间不出来,姐姐拚命敲门,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哭着说:我出丑了。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里就被姐姐的惊呼声惊醒,我还没迷瞪过来,姐姐已经气喘吁吁地跑进我的闺房,一把掀开了我的被子。
怎么回事!我装作生气地说。
妹妹!你发了!所有的大报都登了你的大幅照片。
怎么可能!你捉弄我干什么!我还没睡醒呢!我不高兴地说。
姐姐摇晃着我说:你自己看看吧!
照片上的王子拥着照片上的我,和照片上的王子比起来,照片上的我羞涩、拘谨、衣着打扮朴素得有些简陋,大标题是,情人节舞会上,王子激情遭遇民女。
我在做梦吗?我内心里既狂喜又恐惧,既半信半疑又不知所措。
我望着姐姐,姐姐也有些六神无主,我心里面一下子空了,忽然地,我放声哭起来,我以后怎么做人呢!
姐姐出去了,很快地姐姐尖叫着跑了回来。
地震了?
是地震了。我们家周围已经架满了枪口。
黛安芬,你脑子清醒吗?你是外交官!
我脑子清醒。是架满了枪口。
岂有此理!我快速地下了床,黛安芬惊慌地拦住我,你不能去,不能中了狗崽子的圈套,他们的摄像机已经架好,正象个焦急的猎人一样等着你的出现呢。
我找他们说理去!我试图挣脱姐姐。
黛安娜,你听着,在狗崽子的心目中,你不是一个幼稚园的老师,而是王子的新女友,也许王子不愿意,可是狗崽队愿意,全国老百姓愿意,这是他们自己的梦,就是知道这是假的,他们也不愿意醒来,他们更愿意装睡,宁愿让这个虚假的梦多自欺欺人一会儿。
可是我们就躺在别人的梦里自欺欺人?
难道这不是你的梦吗?
是又怎么样?
黛安娜,我也被我刚才的想法吓住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黛安芬,求你,我心里发慌,我们不要做飞天的梦,我想都不敢想,你不要吓我了。
我颤抖着哭起来,电话又尖叫起来,吓得我抱住了头,姐姐抱住我,先是安慰我,接着也哭起来。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断了,刚断了一下,又响了起来。。。。。。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我和姐姐吓得也不敢哭了,我们俩惊恐万分地望着那个电话,好象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好象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我们炸成粉末。
第22节: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灾难来了。看来我们得直面它。这句话出来之后,我自己先惊讶了,接着很是怀疑自己怎么就一下子脱胎换骨了。
谢谢您,妹妹,没想到你这么镇定,对不起!我本来想帮你,没想到事与愿违,姐姐错了,姐姐对不起你。
你不要说了,我们姐妹自从小就相依为命,早已不分彼此,去接电话吧。
谢谢,姐姐感激地站起来,她去接电话,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内心里异常镇静,我好象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
黛安芬刚接电话,声音便颤抖起来,王子陛下,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惊慌失措起来,我的心怦怦跳起来。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做。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我以我个人的荣誉和家族的荣誉向你保证,我和黛安娜,以及我们的任何人都没有就你和黛安娜认识这件事做过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坦白说,把邀请函交给黛安娜,让她顶替我参加您的舞会,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一场梦,都觉得不可思议,无可理解,您也是知道的,凭我多年外交官的经验,我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好象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牵着做了这件愚蠢至极的事。
王子陛下,我起誓,我拿我个人的人格和家族的人格向您起誓,我们绝对没有伤害您和皇室的意思,我们将无怨无悔地接受您和王室的任何惩罚。
黛安芬说这话时,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声音也哽咽了。
我的胸中波涛汹涌般,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我几乎是飞到黛安芬身边,在她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抢过她手中的电话,对着话筒歇斯底里地吼道,全都是您,王子陛下,一个人惹的祸,为什么,您不请公主跳舞!为什么您抛下这么多公主,请一个“丑小鸭”跳舞!说着说着,我简直语无伦次起来,我被黛安芬和王子,我被这个电话深深地剌伤了。我泪流满面!黛安芬张大着恐惧的眼睛,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地等着灾难不可遏止地到来。
等黛安芬清醒过来,意欲抢我手中的电话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我迅雷不及掩耳般地粗暴地挂了电话。
完了!黛安芬抱着自己哭起来,你把我的大老板得罪了,等着失业吧。黛安芬的样子象世界末日来临,我麻木地望着她,电话不知疲倦地厚颜无耻地响起来,我麻木地听着电话竭斯底里地叫声,感觉它好远好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黛安芬不再哭泣了,我们对望着,任凭电话叫破喉咙。
姐姐,我有点冷,我们是要进地狱吗?
可能,我们已经进入了地狱了。黛安芬慢吞吞地说。
我啜泣起来,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们不会死的,我们会遭遇到一些磨难。黛安芬说这话时,有些迟钝。
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好想他们,我想回到妈妈的肚子里。
我也想回到妈妈的肚子里。
黛安芬,你是个外交官,前途无量的外交官,你怎么可以这样六神无主!
妹妹,我的神经遭受到很大的打击,它现在瘫在那里,你不要怪我,这次给我的打击太突然了,也太大了,不知道怎么地,我总觉得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要发生。
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我不知道。
我也预感到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什么暴风雨?
我也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
不会是世界末日来临了吧?我和黛安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象惊弓之鸟般地望着对方,我们就这样望着,就这样相互取着暖。。。。。。时间好象与我们无关,电话好象在遥远的地方响着。。。。。。我们好象已经不在人世。
后来事情出奇地顺,王子与我单独谈了话,王室与我谈了话,女王与我谈了话,王子自小到大的一个朋友-----被王子邀请跳舞的那个公爵夫人与我谈了话,王子再一次与我谈了话,他有些忧心忡忡地望着我,他说,入了王室,你会拥有常人无法享受到的荣花富贵和风光,同时,你也必需做很多很多常人不需要做的牺牲,所以,梦想做王妃也许是每个女孩都会做的事,但选择做王妃并不是每个女孩都愿意的,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我愿意!我急切地表白道,我爱你!
好吧!王子象履行公事似地说。
结婚之前的一天,王室派人接我,妈妈也过来为我送行,妈妈流着泪说,我的孩子,你终于有了今天,做妈的总算熬出了头。姐姐的表情一直象在梦里,临走之前,她喃喃地说,不可思议,我觉得象是在梦里,我们大家合伙做了一件不可能的事,象是童话。爸爸强做笑容道,孩子,勇敢点,多保重!走之前,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哭了,在车上的一刹那间,好象有人把我的过去和将来一刀两断了。
路上,一位长官说:尊敬的忘妃陛下,拉开窗帘,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可我无心看外面的世界,这位长官又说,以后没有机会了。
我心里暗笑他的婆婆妈妈,到宫门口时,那位长官又说,尊敬的王妃陛下,请再看最后一眼宫外的世界吧。
我笑了。宫外的世界,我看了十八年了,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我入了宫,谁说我不能看看宫外的世界呢,王宫规矩很多,但也不是古代社会连宫门口都不可以出一步。
长官没有吭声,我就这样入了宫。王宫为王子和我举行了前所未有的世纪婚礼。
我在宫里过了一年夫妻恩爱的生活,为王子生了第一个小王子,没过多久,第二个小王子也诞生了,可是,王子对我已经越来越冷淡了。我过着寂寞孤苦的生活。为了驱逐内心的苦难,我把精力放在两个小王子身上,可是这仍然不能驱逐我内心的苦难,于是我参加各种热闹场合,频频地与种种新闻媒体接触,可是我还是驱逐不了内心的苦难,于是我去看望艾滋病人,看望受灾的难民,看望穷困的儿童,参加商业活动,为他们募捐,我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可是,我还是驱逐不了内心的苦难。
王子多长时间没有与我温存过了,我已不记得了,面对公众,他表现出一副模范丈夫的模样,私下里,我连与他谈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23节:第一个离婚的王妃
他被那个又老又丑的离婚女人粘住了。
如果你不爱我,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什么你当初不选择她!
可是王子连与我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我究竟错在哪里?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我朝王子吼道。
王子给了我一巴掌,不许你侮辱我的爱人!王子第一次朝我凶狠地叫道。
可是,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我掩面泣道。
我们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是我们把你的梦想成真。
那你对得起她吗?
我也没有对不起她,她的梦想是爱我,而不是做王妃,她不需要做王妃,她只需要爱我。王子说到最后,已是含情脉脉了。
我不能忍受了。咱们离婚吧!我哽咽着说。
你想成为第一个离婚的王妃吗?王子蔑视着我说。
我难道还有别的解脱的办法吗?我泪眼望着王子,企望他给我哪怕一点点温存。
你接着做你的义工吧。你不要奢望太多。王子留下两句话,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把我一个人抛下。
接下来的一件事几乎将我打倒。我的马师向媒体披露了黛妃亲口所言与王子不合且已把恋情转移向他,这个消息不啻是晴空一声炸雷,王宫先是解雇了马师,接着委托司法机会向那家报纸和记者提出控告。女王更是大怒。我却是麻木不仁了。各路媒体不厌其烦地要求就这样采访王室和我,我再次提出离婚。我要解脱。这种繁杂的生活,也许正如父亲所言,我就是拚了命最终也承担不起,我原本属于过简单生活的人。我不顾父亲和姐姐的反对,接受了电视台一个小时的专访,我对着全国人民吐露了我宫中不幸的婚姻生活。王室沉默了两天之后,女王主动地找我谈话,女王和蔼地说她答应我的离婚请求。我一下子懵了。我说,不!我不离婚!女王大为光火,厉声说,王室对你很厚了,是你自己要求太多。我要求多吗?我只要求驱逐内心的苦难。
几乎全国所有的媒体,甚至全世界所有的媒体,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盯住我和王子的婚姻破裂不放,市面上流行着我和王子不幸婚姻的成千上万甚至数以亿计的传说,媒体上我们两个忽然冒出了很多个“情人”,这些个“情人”纷纷诉说着他(她)和我们的故事,关于我和王子之间恩恩怨怨的各种版本的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市且以铺天盖地的姿态发行着。。。。。。我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泥淖中。。。。。。整个王室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气息,我不得不答应离婚。
出了王宫,我并没有轻松,相反的,我内心的苦难更加重了。多迪,这个世界首富之子兼闻名全球的花花公子向我约会的时候,我同意了。姐姐和父亲都在为我祈祷,祈祷我能够重新找到幸福,媒体也都在添油加醋地报道我的新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自从我入了王室,有了王子和小王子之后,心里其实已经容不了别人了。
我以两个小王子的母亲的身份请求见一面公爵夫人。她同意了。我们相互望着,好半天没人开口。我说,你到底赢了。伯爵夫人说,我没想过输赢,我和王子自幼青梅竹马,我们的爱情小的时候就发生了。遗憾的是,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足够的自信,看着王子身边众多的姹紫嫣红,我退缩了,我退缩到一桩婚姻里去,可是婚姻并没有阻断我和王子的爱情,我们反而更加离不开对方了,没有办法,我只好离婚,我没结婚的时候就没敢奢望做王妃,离了婚之后更加不敢奢望做王妃,可是我知道王子已经离不开我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单单是爱情了,我们之间早已是骨肉之情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我对不起你,我与你分享了一个男人;但从另一个意义上说,你应该感谢我,在决定是否娶你的问题上,王子犹豫不定,是我鼓励了他,当然这主要是出于自私的考虑,不过客观上我们圆了你的梦。
我无言以对,半天,我说,我不恨你,替我照顾好两个小王子,好吗?
伯爵夫人说,你不要想不开,你是两个小王子的生母,但就这一点,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而且婚姻对你来说是紧骨咒,现在你出来了,不正好解脱吗?至于两上小王子,你放心好了,王子的孩子就是我自个的孩子,我早把这两个小家伙当成自个的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我喃喃道。
会了伯爵夫人之后,我和多迪打算去私家海岛上度假,就在起程的前一天晚上,多迪和我在一酒店共进晚餐之后送我回去的路上,遭遇到狗仔队的车穷追不舍。恐惧和厌烦排山倒海般地袭上心头,我神经质般地尖叫着叫司机狂奔,多迪为了讨好我,也叫司机狂奔,狂奔的结果是,我和多迪的生命碎了。我以前想过多少次死都死不了,等到我死了,我忽然发现生命原本易碎品。我很后悔我没有珍惜生命,我舍不了我的两个小王子,和我的父亲,还有他。
做人好辛苦!
我说,做人好辛苦是因为你不懂忘记,如果你忘记了,哪来辛苦两字!
睡美人不理我,依旧抽抽搭搭地哭泣,在他的哭泣声中,我断了一条腿,痛得咬碎了三颗牙。
睡美人不哭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我心里特歉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我这样做,是因为我悟到了一个真理,想得到温暖,但但靠近高温的物体是不行的,必需自己内部发热才能够彻底地温暖自己。
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我爱你!
第24节:第七个人生潘金莲
你凭什么爱我呢!我们并没有什么交往。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与你心心相印,就象鱼掉到了海里,鸟儿归了巢,爱情是不需要时间的,有的人共同生活了一辈子,相互之间仍然滋生不了爱情,而有的人,看第一眼,爱情之苗就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了。
我不相信爱情。
我也不相信。可是,现在我信了,爱情是需要等的,需要用壹千年的时间来等。
。。。。。。
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滋生了爱情,如果不然,你干嘛跟着我不舍得离开呢!
。。。。。。
让我们为着那美好的一天共同努力吧。
可是,那一天来临了又怎么样呢,你几乎没有了肉体,如果你没有了肉体,那一天又如何来临呢!
可是,你被照亮了,你的心里滋生了爱情,滋生了希望,滋生了生活的勇气,这比什么都重要。
有你,我都不愿意醒来,更何况没你。
你的心里被照亮了,有没有我,你一样可以拥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滋味呢?
很苦又很甜。
我都没有心情给你讲故事了。
随便你吧。想讲的时候你就讲,不想讲的时候,你就不讲。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很久很久耳边只有风的声音,我忽然想念睡美人的声音,尽管她每一个故事都会带给我巨大的肉体之痛和肉体的一个部分的分离。想着想着,我甚至开始迷恋那疼痛和那分裂,我控制不住自己地叫起来:睡美人,你在哪里?没有应答。
我焦急起来,恐惧撕裂着我的心肺,我扯起喉咙叫起来,睡美人,你在哪里?!
回声从四面八方扑向我,我被笼罩在密不透风的回声中,恐惧再次向我袭来,我终于被击倒在地,我连哭的欲望都没有了。
一声叹息从远方飘来。
我的耳朵迟钝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辩认出这是睡美人的声音。
睡美人,你在哪里?!
哎!。。。。。。又一个长长的重重的叹息声。
你怎么了?我既担心又有些不高兴地问。
孩子,你病了,你病得不轻。
你是。。。。。。?我疑惑地问。
你真的是一个执迷不悟的孩子。
如果没有执迷不悟,哪里还有爱情。
孩子,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我不得不接着讲我的故事了。
你是睡美人吗?你怎么变声了?怎么这样老气横秋的?
碰到你这样的孩子,我还能幼稚起来吗?
可是,你如此年轻,最起码你应该有活力。
我一讲故事,就有活力了。睡美人笑起来。
你就讲吧,赶紧讲吧,我不能忍受你的暮气。
第八章
第七个人生----潘金莲
我的第七个人生做了潘金莲。
16岁的时候,我的舅父到我家提亲,说是为我觅了个乘龙快婿,对方家庭兄弟两个,父母虽然早逝,却也留下一笔财产,这兄弟二人勤勤恳恳,家业越做越大,我的父母提出看看人,舅父说,对方一表人才,尽管放心,他是娘舅,怎么着也不会坑自己的亲外甥女,嫁过去保准吃香的喝辣的。舅父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笔不薄的金钱,说这是对方的定金,要是这边同意了,对方还可以拿出翻几倍的礼钱。父母不吭声了,舅父接着掏心掏肺地说,这个给妮子做嫁妆用不了,剩下的钱,可以给儿子娶媳妇,我估计也够了。
父母终于点了头。我哭了。泪不干。父母说,女孩子长大了迟早都是人家的人,都是要嫁出去的。舅父安慰我说,嫁过去天天有烧饼吃。我停止了哭泣。
洞房花烛夜,我的盖头被新郎掀去之后,我向往美好生活的目光里,是一个身高1.50米黑瘦秃顶疤瘌眼豁子嘴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的男子。我结结巴巴地说:新郎呢?
那人低了头红着脸说,我就是。
天哪,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哇?!我情不自禁地痛哭失声,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娘子,你别哭,你一哭,俺的心就乱了。新郎结结巴巴地说。
我的心头升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我抹抹泪,向墙奔去。
武松!武松!!新郎惊呼道。
新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同时,我的头也撞到了墙上。一股粘粘的稠稠的热热的液体喷到我脸上,我顿时昏迷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床头坐着一美一丑两个男子。
我被那个丑男子的丑吓得一边尖叫“妈妈救我”一边用被子蒙上了眼睛。
你们快走,我害怕!我尖叫着,浑身瑟缩着,再次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床头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孩子,你醒了!她惊呼起来,随着她的惊呼声,新郎官一瘸一拐地慌张地奔过来。
我快迅地用被头蒙住眼睛,我不要他过来!我在被窝里拚尽最后一丝力气叫道。
好!好!你不要过来!他不过来!
老婆婆温和的声音叫我镇定了下来。
孩子,快把头露出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大娘想同你说说不得话。
老婆婆的话象一针镇定剂,我露出了头,屋子里果然只有我们两个人,门关着。
孩子,这是你的新家,你不要怕。你现在怕没关系,等适应了你就不怕了,大娘刚嫁人的时候也是象你这样,慢慢地,你就不会怕了。
我要回去!
傻孩子,娘家只是你小时候的家,这里才是你自己的家,你男人样子不咋地,心眼可好了,大娘要不是得到他兄弟两人的接剂照应,早就没法过了,这世上英俊的男人好找,心眼好的男人,你可是挑着灯笼都难找哎。
第25节:我的命咋就这么苦
可是,我害怕!
傻孩子,大娘保证他不会动你一指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心眼可好了。你就是嫁个英俊男子,他天天打你骂你,你怕不怕?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
不苦,孩子,大娘看你是个有福之人呢,大大这孩子,长相难看点,可是好看顶什么用,能吃能喝呢!你看习惯了,没淮觉得他好看呢,大娘就觉得他比谁都好看。
。。。。。。
大大这孩子,可聪明了,打的烧饼人人爱吃,这生意红火着呢。
。。。。。。
孩子,你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别再折腾了,听大娘的话,你折腾也折腾不出名堂,到最后吃苦的反而是你,你要放聪明点,这是大娘的经验之谈,一般的人大娘不讲的,大娘喜欢你,才对你讲。女人哪,要学着讨男人的欢心,这比什么都重要。你生得这么俊,要是再会说两句甜言蜜语,大娘保准大大这孩子心肺都会掏给你,这孩子命苦,自小没人疼,你要学会疼他。
我的肚子叫起来。
饿了吧,孩子,想吃点什么?
不想吃。
别犯傻了,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高声叫道:大大,弄点吃的给新娘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端上来了,端面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英俊少年,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如果他是我的郎君,该多如意呀!为什么这一母同胞,竟有天壤之别呢?!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只见该少年启动毛茸茸的红唇,露出一口白牙,“嫂嫂,哥哥叫我对你说,你受委屈了。”他说着,目光看着别处,脸上的表情和声音都是硬硬的,我感觉一股冷气向我袭来。
老婆婆嗔怪道,你哥怎么不亲自来呢!
你问她!少年把嘴巴指向我,有些恶声恶气地说。
武松!老婆婆责备道,好歹是你的嫂子,你这孩子,平日里还挺有礼貌的,这会儿怎么了!
我哥哥不好看,这难道是他自个儿的错!你好看,你咋不去做皇后,你跑到我们家干嘛,我们又没有抢亲。
武松!老婆婆喝道。
跑到我们家寻死觅活,这种人我还真看不惯!要死,咋不在自个的嫁家死,跑到我们家装什么清白!武松抢着说。
我面红耳赤,眼泪打着转,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不出一句话。
大大,快把武松弄走!老婆婆急道。
你嚷什么?!武松急得面红耳赤,你想把我哥整死咋地!
你哥怎么了?老婆婆慌忙问道。
他一直在哭,我看着憋得难受。武松说这话时,声音低了下来。
松儿!一个难听得可以刮破我耳朵的比公鸭叫还不堪入耳的声音焦急地响了起来。
来了。武松一边说一边逃也似地走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我的泪无声地落下来。
老婆婆把碗端到我的面前,轻声细语地说,孩子,别跟武松一般见识,这孩子还小,他是心疼他哥,这哥儿俩亲着呢,吃吧,别饿坏了。
我点点头,可是我的喉咙忙着哽咽,我的嘴巴放在碗边就是不能下咽,我的鼻涕和着眼泪流到了碗里。
对不起。我说。
算了。你呆会儿再吃吧。想哭你就哭吧。
老婆婆还没说完,我已经哭了出来,我用手捂着嘴,尽量不使哭出声。
就在这时,我听到老婆婆说,武松你这孩子,又过来做什么!
我吓得哭都不敢哭了。
嫂子,对不起!武松闷声闷气地说。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
对不起,嫂子,我哥哥叫我向你道歉。我听到武松真诚地说。
我有些搞不懂,便不敢吱声。
嫂子,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给你跪下了,接着我听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
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婆婆赶紧扶武松,一边大声责怪道,你这孩子,又搞什么花样,哪里有弟弟跪嫂子的!这是大逆不道!你嫂子她也承受不了!
不!我不管!武松犟强地说,我是我哥养大的,嫂子也是嫂娘!嫂娘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老婆婆转向我:乖孩子,你快说你原谅了武松。
我点点头。
武松依然不起来,我要嫂娘答应我两件事。
老婆婆又转向我,我木偶般地点点头。
第二,嫂娘不再寻死,安心和我哥过日子。
老婆婆又赶紧转向我,我又木偶般地点点头。
武松瞌了一个响头,这才起来。他把冷放在一旁的鸡蛋面端了起来,说,这碗我吃,我再给嫂娘做新的。
不要!我叫道,那里面。。。。。。我想说那里面掉了我的鼻涕眼泪,很脏,可是我说不出口。
我不嫌,从今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也就是一个人。武松认真地说。
我感动得真想痛哭一场,大大呢?我听到我的声音说,自己都有些不明白。
武松诧异地扭回头,过了好一会儿,他好象明白过来,我哥他怕吓着你,他不敢进来,武松讨好地说。
叫他过来吧,我听到我的声音平静地说,我觉得我一下子长大成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武松推着武大进来了,武大扭扭怩怩地,好象做错事的孩子。
我对着命运下跪了,我说,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武松抱着武大跳起来,可是我的心在武松兴奋的跳跃中死亡了。
从此之后,我安心地做起了武大的老婆,我在家里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武大武松忙着做烧饼卖烧饼。
第26节:女人的肉体会说话
一晃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之中,我弟弟也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孩子,我的父母相继去世了,隔壁的老妈妈也去世了,我更加沉默寡言了。
一天早上我就在窗台上,大大出去了。也许天意,正在我左等右等等得心里抓耳挠腮时,我看到了一个英俊男子,我以为是武松回来了,拚命把头朝下看,一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一个花盆,这个花盆从半空中落下,碎片溅到了正在走路的英俊男人身上。
对不起。我赶紧说。
那男人朝我笑笑,说,不要紧,又说,他的衣服弄脏了,可以上来用干净的毛巾擦擦吗?因为他要去见朋友,怕朋友笑话。
我赶紧说可以。
这个男人自称西门庆,说完他便不说话了,他直直地看着我。我有些不悦,便走开去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他拿过去把衣服上的土擦了擦,有一块地方破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稍稍仔细看一看,很彰显,很显然地,这件衣服是新的又很名贵,如果赔他呢,肯定要花不少银子,我们家虽然有吃的有喝的,但这件衣服的数字对我们来说还是太大了,如果不赔他呢,怎么好意思呢。况且,如果不赔他,他赖在这里不走咋办呢!看样子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他真的赖在这里不走,等一会儿大大回来了,就是大大不说什么,这总归不是一件好事。要是武松撞到了,妈哎,那可真是不得了。怎么办呢?
!我简直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小娘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西门庆的声音就象那及时雨:你在想如何处置我的衣服被砸事件,对吗?
我不自禁地注视着西门庆,西门庆的眼睛象蜜甜而不腻又象火灼而不伤。
你会特异功能吗?我情不自禁地问。
我不会特异功能,但我懂女人。
懂女人?好奇怪,女人需要懂吗?
女人的肉体会说话,心灵也会说话的。
太奇怪了,你是哪里人?象外星人一样。
哎。。。。。。西门庆发出一声深长的沉重的叹息声。
你哎什么?我不高兴地说。
哎。。。。。。更加沉重更加深长的叹息声。
你哎什么?我急了。
哎。。。。。。
这一次西门庆还没有哎完,我便耐不住性子地打断他道:有什么问题吗?
哎,西门庆面色沉重地说:你白做了一回女人。
你在可怜我吗?我被激怒了。
我没有可怜你,我在同情你。西门庆认真地说。
你分明在嘲弄我,我不知道你,你也不知道我,你赖在我家不走,又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到底是何居心。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不良居心,如果说有居心的话,也是好的居心。西门庆诚恳地说。
那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好的居心说些咱听听?
我说出来你不要骂我?西门庆表现得象孩子一样无助。
放心。这一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骂你。
那好,听清楚了,我想你成为一个真女人。
你这个人好奇怪,我难道是一个假女人不成?
你不是假女人,你只是具备了一个女人的最基本的条件,没有男人,你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女人;没有优秀的男人,你又怎么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
你?!。。。。。。我涨红了脸,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英雄?!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你自己说,我动过你一指头没?
。。。。。。
你在这方面的渴望很大,你的欲望很强,你是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你需要点燃,你需要把身体内的能量释放出来,就象你需要吃饭需要大小便需要拉肚子一样。西门庆说到这里,停住了,他望着我,他的眼睛象长了钩,我觉得我差不多上了钩。
我听不懂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我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你的嘴巴听不懂没有关系,只要你的心在听就行。
我的心在我肚子里,你又如何知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
哎。。。。。。西门庆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救你!
怪了,我冷笑一声道,自古“英雄救美人”,你不是“英雄”我也不是“美人”,就是你是“英雄”我是“美人”,我又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何谈“救”呢!
小娘子,看你装束,该是一个妇人,我知道这是武大郎武松两兄弟的家,你该不是传说中的大郎的媳妇罢?
我垂下了头。
啧啧啧。。。。。。西门庆嘴里发出极度惋惜的声音。
你真是武大郎的媳妇?!
空气顿时死了。我尴尬得只想逃就是逃不了。
只觉得过了好长好长时间,西门庆很突兀地长叹了一声:上帝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凭什么武大郎这个兔崽子这个末等男子可以拥有如此一等女人,而我这个一等男人就不能呢!武大郎他算什么东西,他还是男人吗?小娘子,我西门庆替你打抱不平呢,如此可人如此妖娆如此瑰丽如此怒放的奇花,居然插在如此的粪土上!这造化呀,怎么可以如此弄人呢!
够了!我打断西门庆道,你是什么人,请不要羞辱我的丈夫。
丈夫?!你们能过性生活吗?!西门庆冷笑道。
你?!我憋得出不了气。
娘子,请息怒,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你丈夫,针对这造化,针对老天爷,针对不公呀。
多谢好心!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什么?!
。。。。。。
第27节:把自己的青春葬送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怎么可以忽视自己身体的需要呢?你又怎么可以忽视自己内心的需要呢?
。。。。。。
你不是不需要,你是不敢承认。
我头皮发紧,背上早出了汗。
我知道你口头上不敢承认,内心里,你默认了我的话,是吗?
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不!我一定要说,你一定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我们的老祖宗,我们的孔圣人,几千年前就大张旗鼓地说道,“食,色,人的本性也!你怕什么呢!”圣人早就在教导我们“食,色,人之本性”呀,为什么你如此执迷不悟,不跟英明伟大的圣人走,却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幸福,统统葬送掉呢!
可是,古人又云,女子要“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
古人也有英明的也有混球的,对不对?西门庆打断我的话道,为什么你不拿取有利于自己的行为规范,偏偏拿脚镣手镣摧残自己呢!你被摧残得还不够吗!请到镜子前照照自己,那就是你希望的自己吗?你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又怎么样?我小声嘀咕道。
跟我走!我可以拯救你!西门庆激动地站起来,慷慨陈词道。
算了吧,天下男人一般黑,你的妻子,你难道允许她跟别的男人乱来吗?
娘子,你问得好,你是不了解我,我的妻子,你可以去问问她们,嫁给西门庆之后,她们还想第二个男人吗?她们不想。世上还有哪个男子比得过我,要是你嫁给我之后不满足的话,我答应你,你可以找别的男人。
老爷,你喝醉了酒了吗?我是有夫之妇。
娘子,我头脑清醒得很,你算什么有夫之妇呢,你自己清醒得很,嫁给我,保证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老爷,请不要欺人太甚,我家老爷子虽然无能,可我家小叔子武松可是英雄。
西门庆冷笑道,没有我西门庆,他武松可以说是一条好汉,只要我西门庆站在这里,谁敢称英雄!谁敢在老子面前称英雄!
望着西门庆一脸的杀气,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西门庆望了望我,重又坐下来,语调非常温和地说,我的狠,只对男人,对女人,我用柔,小娘子,你不用怕我,我妻妾成群,没有一个怕我的,我为此还招惹了不少人对我的耻笑。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认为这是光荣。
你这么多妻妾,为什么还招惹我?
我没有招惹别的女子,我只招惹你。
为什么?
西门庆难为情起来。
你还会害躁?!真是天下奇闻。
我不是害躁,我是怕娘子打我耳光。
你以为我敢打你吗?
为什么你不敢?!我没少挨妻妾的耳光。
我不自禁地笑了:要是你怕挨我的耳光,你就不要讲了。
古人宁死不屈,我西门庆虽然做不到宁死不屈,但我西门庆可以做到宁挨小娘子的耳光也要讲出真理。
我脸红了。我能感觉到西门庆色迷迷的目光,但我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娘子,西门庆慢慢地说,我在修炼房中术,我需要一个对手,我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房中术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精华,它是一门学术,也是一门功课,里面的奥秘,就是天资极高的天人,穷尽毕生精力也探索不完,探索的乐趣比起人间的其它的乐趣来说,就是一头大牛和牛身上的一根毛发。我西门庆不畏天不畏地,但畏房中术。
西门庆还没有说完,大大红着眼推门进来了。
我跟你拚了!大大朝西门庆扑去。
不要!我惊呼道。
可一切来不及了,西门庆一脚把大大踩在地上,蔑视着说,你扪心自问,你有做男人的资格吗?你扪心自问,你配和我西门庆争女人吗?!说完扬长而去。
大大挣扎着起来,他爬着去厨房拿了一把尖刀,然后又爬回来。
大大,你要做什么?!我吓得尖叫起来。
我要做一回英雄,不做被人看不起的狗熊!他说着拿着尖刀拚尽所有的力量朝自己的胸膛扎去。我扑过去夺刀,可是晚了一步,大大胸口的血象喷泉一样喷出来,我大哭,六神无主,大大用手捂着喷血的出口,我赶紧也用手去捂,又用衣服捂。“你为什么要去死?!你叫我如何向武松交待?!”“他会杀了我的!”“我也不活了!”“我有什么脸面活!”我一边哭一边去寻死,大大一个劲儿地摇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大大把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你放心吧,我会和松儿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大大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接着他慢慢地转动着眼珠,他眼睛里面的恋恋不舍揪着我的心。
武松?我问。
他眨巴一下眼睛。
我把他放下来,奔到窗户前,
我用尽混身的力气喊“武松”“武松”,喊得我嗓子都破了……
武松奔了过来。我看着武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泪也哭干了,只能对他比划着大大死了。武松凶神恶刹般地朝我吼道:“怎么回事?!”我被震得整个人都碎了,只好拚命摇头。武松提着我直奔起来,一直奔到家里,直到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大大才放下我,武松大叫一声哥,跪倒抱住哥哥,大大的目光停留在武松脸上,不忍离去,他的目光已有些散了,他的嘴轻微地动了动。“快听听武松说什么。”我提醒武松,武松和我同时伏到他嘴边:西。。。。。。我似乎听到他这样说,再去看他,他已经走了。
第28节:王宝钏
大大!。。。。。。
哥!。。。。。。
我们俩嚎啕大哭起来,我们被闻讯赶来的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纷纷劝我们节哀。
武松慢慢地回过神来,他一脸杀气地瞪着我,我闻到了死神的气息。
你把我哥害死了。武松的眼珠都要出来了。
不,西门庆。我魂飞魄散地说。
好你个西门庆!武松的声音震得我浑身发抖:哥,我不杀西门庆,誓不为人。
武松说着已不见了人影。
结果,武松没有杀到西门庆,西门庆和他的家人早躲起来了,红了眼的武松把西门庆家的家丁,鸡鸡狗狗,杀得一个不留,闻讯赶到的官兵,也被杀人杀红了眼的武松杀了几十个,后来武松带着血刀返回家中,他叫了声“亲哥哥,等等我!”,便把血刀指向我。我闭上眼睛,幸福地等死,我等到的是武松的气绝身亡。随着武松的死,我的心也死了。
在武松的尸体开始生虫的时候大大的尸体也开始生虫,就在大大的尸体上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时候,西门庆来了,西门庆贰话不说,便把我的衣服脱光了。在他的强暴中,我忽然发现了生活的乐趣。从此之后,我开始和西门庆一道修练房中术,潜心修练了十几年之后,我用房中术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我更孤独了,便用房中术杀了我自己。
我死了之后也没能原谅自己。写书的施耐庵更不能原谅我,他把我写成了一个永远遭世人唾骂遗臭万年的淫妇潘金莲。
你心里挺恨施耐庵的,是不是?我问。
不!我恨我自己,也许我应该感谢他。
我明白,施耐庵减轻了你的罪恶感,但同时他把你和人世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是。我得承认。睡美人低低地说。
众口铄金。如果你在乎你在人世间的声誉,这说明你和人世间的缘份还没有到尽头。
王母娘娘也这样说,但是请你以后别再说这话了,好吗?我不愿意听。睡美人低低地哀求道。
好吧。
话音刚落地,就听到一声巨响,好象一个物体砸到地上的声音,同时,两腿间钻心地痛,刹那间的功夫,已没有了疼痛的感觉,我的手不自禁地朝两腿间伸去,空空荡荡的,我急忙向全身找去,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我又向身边的地上找去,找了再找,也没有找到,我的手伸向身后,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来,我挣扎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你刚才慌里慌张地找什么呢?象丢了祖传宝贝似的。
听睡美人的口气,她一定知道我在找什么,但我还是言不由衷地说:没什么,没什么,掉了一幅眼镜而已。
眼镜?!睡美人狂笑起来。
你太过份了。我第一次冲睡美人咆哮道。
狂笑声嘎然而止:我笑一笑有什么过份吗?你们人间不是说笑一笑十年少吗,看来你们人类是多么虚伪,一面高唱笑吧笑吧笑一笑十年少呀,一面私底下谁笑了谁就。。。。。。
对不起,我打断睡美人说,请原谅,你可以笑,是我不够大度,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笑声多么剌耳,就象当众打在我的脸上,树要皮,人要脸,我难道有什么错吗?如果错了,请告诉我,我立即改正。
你错了,你一开始就错了,你错在根子上,你错得盘根错节,你必需连根拔起。
我的美人,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当然明白。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你爱上了我,男人嘛!。。。。。。可是现在,你仔细问一下你自己,你心里还有爱情吗?你还爱我吗?与其说你心里有爱情,与其说你爱我,还不如说你爱自己,其实你现在连自己都不爱了,你早就不爱自己了,一个爱自己的人,怎么可以象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样杀害自己的肉体,你心里早就没有爱了,你只是想和我较劲,想和自己较劲,当然,你也不是说不可以较劲,问题是,为了什么?
你又能得到什么?你清楚吗?
邓小平有一句话叫“不争论”,我觉得这句话可以指导我。
你在逃避!关键的问题,你避而不答,你是在逃避!睡美人尖叫道。
我心里的幸福,我心里的快乐,你知道吗?你知道你有多美又多善良吗?你知道内心里你是多么善良吗?
OK,OK,看样子我还需要做功课。
第九章
第八个人生-----王宝钏
我的第八个人生做了王宝钏。王宝钏这个名字,你一定熟悉,不少地方戏剧在唱我,实际上,那戏里唱的不是我,戏里的王宝钏守了十八年寒窑,享了十八天的福,可实际上,我没有那么幸运。
我的家乡流行投绣球招亲。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的父亲根据家乡的规距为我设立了绣球场。王员外的女儿要招亲了!这个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正式投球前一天,已经人山人海,十几个家丁都维持不了秩序,人人都在争相转告-----王员外家的大女儿如花似玉,又知书达礼,如今要选女婿嫁人了。兴奋的人群几次把看台挤塌。父亲喜出望外-----好多当官的有钱人家的公子都来了!这次我的女儿可要飞黄腾达了。母亲也一个劲儿地叮嘱我一定要把绣球投到有钱人家当官人家的公子身上。这些人家的公子衣着华贵气宇轩昂,那些衣着破烂的穷酸小子,你可注意了,不要往他们身上投。
我想也是,我娇贵惯了,如果真的嫁到一个穷户家,恐怕也过不惯。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台下人头攒动。尖叫声,口哨声,欢呼声,人声鼎沸,我看得眼花缭乱,一张张手象汪洋大海里的波浪朝我拚命地摇着,我甚至看不清手下面的脸,我心里恐惧起来,这可是个关键时刻,这个时刻可是决定我以后大半生的命运呀。上帝,请保佑我吧!我闭着眼象投身水深火热之中一样地奋力把绣球朝台下抛下去。。。。。。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台下一群人为了争绣球扭打起来。看台要塌了,快跑!一声尖叫剌穿着人们的胸膛,人推人,人压人,台下完全失去了控制。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为什么一只绣球就可以决定我的命运?凭什么一只绣球就可以决定我的命运?它只是一只人做的绣球,它怎么可以掌握人的命运?
第29节:我已经无力拒绝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几个家丁奔过来抬起我朝台下奔去,我们刚挤到台下人山人海中,看台轰地一声倒了,随着看台倒地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呼救声哭喊声。
快去救人!我朝家丁命令道。
小姐,先救你自己吧。这是老爷的命令。
老爷呢,他安全吗?
他已被咱们的人救走了。
做孽!我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愿大家因为我遭罪。
小姐,这种毒誓不可发的,很灵验的。一个家丁说。
我心里一惊,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我以后的命运象今天的抛绣球一样糟糕吗?我的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我到家的时候,父亲刚刚下轿,母亲迎接着父亲,见到父母亲,我不禁委屈地哭起来。
我好怕!我哭道。
没有什么好怕的!再找个时间好了。父亲一副大权在握地说。
这种事情好象从来没有过?会不会对娇娇不好?母亲忧心忡忡地说。
你们女人,就是长头发见识短,我说没事就没事。父亲说得很响亮。
正说话间,看大门的慌里慌张地进来了:老爷,有一个叫花子自称新选的女婿,一定要见老爷、夫人和小姐。
父亲骂道:你们这些饭桶,连一个叫花子都打发不了,还跑过来向我汇报,难道你要我亲自去赶叫花子吗?
父亲还没有骂完,又一看大门的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老爷,不好了,门口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
父亲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
两个看大门的相互望着,不敢吱声。
你们真没用!养你们真是白养活!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母亲和我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一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青年男子昂然地立于我家门口,我父亲一走到门口,他立马跪倒,口口声声称“岳父大人在上”。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父母过来安慰我说:一定会为自家的女儿找个如意郎君。
我哭着说:那个小伙子不是挺好的吗。
父亲怒道:那个穷鬼!有什么好!就是你愿意跟着他受苦,我们也不愿意有这个穷亲戚呢,你小,懂什么!跟穷亲戚来往,可以把你沾穷的。
母亲说:他象个天外来客,一个外乡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就是不怕他穷,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放心你嫁给他呢!
我止了哭声说,我看他挺有志气的,如果他真中了状元呢?你们难道不想有个状元女婿吗?
父亲冷笑道:宝贝女儿,你读书读得不识人间烟火了,如果他真的高中状元,他又怎么可能娶你呢!王公大臣的女儿都在等着呢。全国各地的莘莘学子,每个人中状元的比率是多少,你知道吗?微乎其微呀。
母亲附和道:你还小,不懂这些,这只是一个梦,你不要为了眩目的梦放弃可以握在手里的幸福,梦永远是梦,说这些你也不可能完全懂,到了我这个年龄,不用人教,自然懂了。
父母走后,我神不守舍地望着镜子里同样神不守舍的我,丫环轻轻地问我是否想念刚才那个公子呢。
我苦笑道:我连他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又谈何想念呢!
丫环说:小姐一定有心事,不如说出来,省得压在心里难受。
我说:我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为我的前程担忧。
丫环说:小姐原来愁这个。我有个主意,小姐不一定喜欢。
我说:说来听听。
午夜时分,张公子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我的房间,我不敢点灯,两个黑影对望着,空气压迫着我,我的心脏被压迫得要死过去,最后,张公子打破沉默说,小姐,受惊吓了,请受本公子一拜。公子说着,站起身来朝我拜了拜。
我慌忙起身,慌乱中,两个人的手臂撞了一下,我情不自禁地颤栗了一下,张公子捉住我的一只手臂说,小姐,这是天意,请不要拒绝。
我已经无力拒绝了。
小姐,天都快亮了。丫环在门外焦急地叫道。
我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中。张公子急匆匆地穿着衣服。我象一个溺水的孩子。我拉着他的衣袖,恳求道:带我走吧,带我飞吧,我们一起去世外桃园。
张公子说:现在不行,天都亮了,我今天晚上还会来。我有话跟你说。张公子飞快地亲了亲我的面颊,转眼间不见了。
我的心象被掏空了。
一群狗疯狂的吠叫声击打着我的耳朵。
小青,发生什么事了?我惊悸地叫道。
小姐,你不要紧张。不会发生什么事的。丫环跑过来安慰我。
不,你出去看看张公子会不会出现意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会心惊肉跳得很,我几乎要哭了。
好。好。小姐,你不要急,我现在就去。小青急急地走了。
外面响起喧哗声。我四肢冰凉,等待着上断头台,我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羞辱-----众人的鄙视,母亲的悲痛欲绝,父亲丢给我的一条绳,浑身的鞭打痕,皮开肉绽,死后不得入祖坟,被丢在乱尸岗,被狼狗撕吃。。。。。。
我麻木地、束手无策地等待着结果,等待着任人宰割。
张公子来了。他象一个飞人,象一个天外来客,象天兵天将,他骑着一头纯白色的高头大马,他穿着白色的长马褂,他高喊“刀下留人”,大家都向他行屈膝礼,他下了马,温柔地说“小东西,你受委屈了”,他说着一手揽起我,他轻身一跃,跃到马上。。。。。。他带着我,向天边奔去,向温柔乡奔去,向美丽的庄园奔去。。。。。。从此,我们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我们生了一群孩子,我们养了一大群鸭,我们牧了一大群羊。。。。。。
小姐,夫人和老爷来了。小青的大呼小叫声把我拉回到现实中。
第30节:世世代代的繁荣昌盛
我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女儿,你吓坏了吧?母亲慈祥的声音。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姐,贼逃了。小青叫道。
我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我忽然觉得好累好乏好困好想大睡一觉。
发生了什么事?我露出半张脸说。
女儿,你这会怎么面色这么差?母亲忧心仲仲地说。
小姐吓坏了。小青解围道。
父亲狐疑地望着我。
我吓坏了。我还没有说完已经痛哭起来。
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说,我的孩,你不要怕,没事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
有一个人想过来咱家偷东西。母亲说。
人抓住了吗?我问的时候仍然禁不住地心惊肉跳。
这人身手快。跑掉了。母亲叹息着说。
我的内心稍稍安静了下来。被偷了东西吗?我强做镇定地问。
还没发现。母亲说,正在查。
父亲的目光定格了下来,我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一只很漂亮的玉坠安静地卧在我的床角,它朝四周发射着清冷的光芒。
母亲惊愕得张大着嘴,小青吓得掩住了嘴,父亲小心翼翼地把手伸了过去,那样子象伸向一只老虎身上,又象是伸向金银珠宝山上,我吓得已经不知道害怕了。
玉坠终于到了父亲手上。父亲的手指缝里放射出清冷的光,父亲虔诚地望着它,手一个劲儿地抖个不停。这是宫中之物,父亲颤抖着说,女儿,你是如何得到的?
小青吓得直往后躲,母亲不认识般地望着我,我早已乱作一团麻。
小青被父母带走了。我已经麻木了。我感觉自己有些神智不清。佣人们把饭菜端上来不知道多少遍了。我拒绝进食。我要求见小青。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小青的下落。
我迷迷糊糊地睡去。脑子里乱得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我似睡非睡之时,两个丫环把我叫醒了。
小姐,老爷叫你,一个丫环说。
什么事?我担心地说。
两个丫环对望了一眼,均摇了摇头。
我跟着丫环来到了一灯火辉煌的大厅里,父亲阴沉着脸坐着,母亲脸上的泪水不干。丫环立即退了出去。我犹如来到了阴森森的地狱里。
跪下!父亲的声音象书上描写的地狱里最大长官的声音。
我立即瘫下来。接着抽泣起来。我本能地用恐惧的哭泣声保护自己。
我今天的家业是几代人的艰辛呀,父亲悲怆地说,为了子孙后代,我这个做爹的,必需拿你的鲜血清洗我家的宅院,这样才能保证世世代代的繁荣昌盛!
不!父亲!我失声叫道。
你有什么遗言,快点讲吧。我们要赶时辰。父亲的声音冷冰冰的。
父亲!你这是不人道的不合法的不合情的不入理的!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她究竟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请给我一丝生机。
我闭上眼睛等死。我听到母亲凄厉的叫声,我睁开眼睛,我看到父亲举刀的手在颤抖。
父亲,你不要有妇人之仁!为了家族的兴旺去死,我死得值!死得幸福!死得伟大!女儿能够死在父亲的刀下,做鬼也幸福!父亲,你下手吧。只一下子的功夫,女儿就不疼了。女儿会在九泉之下祝福我们一家发达。
父亲的刀抖动得更厉害了。父亲的眼圈越来越红了。母亲的呼叫声也越来越凄厉了。弟弟妹妹们也跑了进来,一家人哭成一团。
一个蒙面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奔至父亲面前,以刀抵住父亲的咽喉,他低低地说,交出玉坠儿,不然,我要杀了你。
我们一家人被这忽如其来的场景吓得鸦雀无声。
你们,那个蒙面人说,退到一边去,远远的。
我们全家乖乖地退到一边去。
大人,母亲瞌头道,不要杀我家老爷!
我的来意不是杀人,我是来取回玉坠的,它比你们一家人的命都值钱。黑衣人凶狠地说。
大人,你稍等,我马上取来。母亲慌里慌张地站起来。
站住!黑衣人喝斥道,你们乖乖地呆着,让刘员外带我去拿。
你是谁?张公子吗?我直视着黑衣蒙面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取回玉坠儿。黑衣人说这话时声音已经缓和了许多。
凭直觉,我敢肯定那黑衣人一定是张公子。
张公子,他在哪里?
小姐,张公子叫我对你说对不起,他请你原谅他,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黑衣人的声音里已充满了歉疚,他是一个贵人,你忘了他吧,他很后悔。
我要见他一面。我愤怒地说。
黑衣人不理我,推搡着父亲走了。
我扑过去,准备去撕黑衣人。
你给我乖乖地呆着,不然。。。。。。你父亲的命现在掌握在你的手里。黑衣人面目狰狞地说。
我们一家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和父亲一起消逝。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回来了,父亲的样子象是刚出了地狱。
一家人再次抱头痛哭。
我不杀你。我答应黑衣人不杀你。你走吧,越远越好。父亲对着我说,你要记住,你不是我生的,我也从来没生过你这样的女儿。
我对着父亲瞌了个头,对着母亲瞌了个头,对着弟妹瞌了个头。
让我的鲜血染红,小青,我追你来了。我还没说完,泪水已淌满了我的面颊,母亲和弟妹们抱起我,而我,咬舌自尽了。
一家人望着我,恋恋不舍,而我,望着父亲,我很想说声对不起,可是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力气说了。
第31节:女词人李清照
女儿,我的女儿!父亲大叫道。
听到父亲叫我女儿,我微笑着,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我死后没敢回过家,我听邻居说,我死后我母亲不久就疯了,又过了不久,我父亲也神智不清了,这个家庭走向了衰落。。。。。。
睡美人话音落地的同时,我的心被炸得血喷了我一脸一身,我用手擦拭,越擦越多,从我身上流下的血在我脚下汇聚起来,越汇越多,先是汇成小坑,接着汇成小河,再接着汇成大河,大河之后是海洋。。。。。。海洋把我淹没。
死神来到了我的面前。
兄弟,迈过了这道门槛,你这一辈子又完了,完了之后你需要一万年才有机会再次做人,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认真地考虑一下,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希望你能延长我此生的寿命?
哈哈哈。。。。。。死神狂笑道,其它的,我都可以帮忙,唯有这个,我帮不上忙。
我只有这一件事需要劳驾你,其它的,我没有。
你倒是个硬骨头,死神接着狂笑道,每个过我这道门槛的人都哭哭啼啼的,有的向我跪地求饶,大家都不想死,我真不明白人世间到底有什么好的。
如果你需要我哭哭啼啼,如果你需要我跪地求饶,我可以。
罢了,死神止住狂笑道,听说人世间有很多清规戒律,我们这里也有,我不可以强迫人们做他(她)不愿意的事。
我跪了下来。
死神说,我刚才说了,你不跪,我不会怪罪你,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跪的。
我说,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死神说,玉皇大帝把你们放生的时候,你们个个哇哇大哭,现在要你们回来,你们又个个贪生怕死,其实,死有什么好怕的,就象生没有什么好怕的一样。
死,我并不怕,我说,我怕的,是我的心愿未了。
每个人都会这么说,死神说,我不能跟你多说了,后面已排了一长龙队了。
我是为了睡美人的事,我痛哭流涕道。
睡美人?死神感兴趣地说,睡美人她现在怎么样了?
您知道睡美人?
我们谁不知道睡美人呀,她和当年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一样,曾经成为我们荼余饭后的谈资,她惹恼了王母娘娘,要不是王母娘娘大慈大悲,大仁大德,她呀,早。。。。。。
哎,不说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死神关切地说,她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王母娘娘大仁大德,大慈大悲,给了我一个照亮睡美人的机会,眼看我快要成功了,没想到我大限已到。。。。。。我早已泣不成声。
哎,死神长叹道,这听起来象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本来我是不可以动感情的,可是这故事实在太凄美了。
所以,请死神高抬贵手。
你有所不知哇,死神叹道,我的权力也是有限的,这样吧,我帮你请示一下王母娘娘,以前也有过这先例,不过呢,阴间的一万年才能换取阳间的一年,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我急不可耐地说,只要能够延长人间的寿命,什么样的条件,我都能够答应。
就是延长你在人间的寿命,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延长,就是多给你一些时间,可能你仍然实现不了你的理想,你仔细考虑一下,你觉得你划算吗?
我不在乎最后的结果,只要我能够做到离成功越来越近,我就成功了。
可歌可泣呀,死神说,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呀,应该活着。
本来我也不想活,可是当我找到自己的使命,自己的归属之后,我就找到了活着的乐趣。
哎,你脚下的血怎么退了?死神大呼小叫道,这太奇怪了,天下奇事。
怎么了?我莫明其妙地说。
恭喜恭喜,死神欢呼道,血退了,你就又可以回到人间了,这真是闻所未闻。
谢谢!谢谢!我朝死神再次瞌头道。
你赶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死神变脸道,接着他狠狠地推了我一巴掌。
我又回到了老地方。
你怎么又回来了?睡美人惊奇地叫道。
我回来,你不高兴,是吧?我酸酸地说,你的心不是肉做的吗?是石头做的吗?冰做的吗?钢铁做的吗?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可救药,连王母娘娘都遗弃我,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徒添悲伤呢!
我不许你这样说,王母娘娘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遗弃过你,先不说这话要是传到王母耳朵里王母会多伤心,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论这些了,争来争去没有结果。
说实话,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不!睡美人慌道,那样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也太没有人心了。
我不要你考虑这些,你只考虑你的心,你的心希望我死吗?
我不希望你死,我只希望你放弃努力。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希望我离开你吗?
。。。。。。
我有没有给你带来快乐?
有。睡美人低低地说。
好。我不问你了。我开心地说,你讲你的第九个人生吧。
第十章
第九个人生-----李清照
我的第九个人生是流传千古的宋代女词人李清照。
我的父亲是全国知名的学者,母亲出身显赫,我家的亲戚朋友不是位居人臣就是在学术上有所建树,我自小聪明伶俐,母亲教我琴棋书画,父亲教我诗词歌赋。我五岁时就已经因为写词成了名人。皇上还赐给了我天才的小词人称号。十二岁时,由皇上做媒,我嫁给了当朝宰相的公子赵明诚。我出嫁那天,皇上赐我以公主的规格举行婚礼,八十八台大轿,千人乐仗,跟随的群众上万名,名流不计其数,妃子、公主、夫人、小姐争奇斗艳,皇上皇后亲自主持婚礼,夫家大宴宾客半月余,赏赐银钱无数。
公公虽然贵为宰相,丈夫却不是纨绔子弟,他相貌堂堂,为官清廉勤政,且才高八斗,在家里,两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切磋诗词,比翼双飞。
第32节:国家动乱死不暝目
公公宠我,婆婆疼我,一家大小都很尊敬我,那日子过得连皇后都自叹弗如。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七八年之后,老皇上架崩,新皇上上任。新皇上不爱江山爱美人。老皇上就是生病了也坚持着上朝理政,而新皇上常常因为美人而不上朝或者迟上朝,公公因为数次规劝最终惹怒了新皇帝而被解甲归田,公公咽不了这口气,加之忧国忧民,不久命归西天。公公归天之后,政治更加黑暗。国家象一个飘摇的舟船,各地英雄举旗称王,边境不停地有外国势力侵犯,丈夫明诚因进谏皇上得到皇上的亲睐却也因此遭到奸臣的嫉恨,皇上终于在众奸臣的“劝说”下把明诚降职到边远的南方,且不准带家眷。
明诚临走时两眼含泪,依依不舍,一再地叮嘱我多保重,谁知这一别竟是诀别。丈夫离去不久,叛军攻陷京都金陵,皇上带着家眷逃离了金陵,暂到另一城市安身。家丁带着我跟着逃亡的大队伍肓目逃窜。明诚被皇上重新起用,在与叛军的作战中,明诚英勇献身。皇上赐封给明诚“人民的儿子”的光荣称号,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明诚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他的容颜,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再也呼吸不到他的爱与关怀了。“国家动乱,死不暝目”----这是明诚的最后遗言。我是多么地想为国家做些贡献呀,可是我一个弱女子,除了写些忧国忧民悲天悯人流传千古的词之外,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连悲伤的机会都没有。整天奔波在流亡的路上,疾病加饥饿,我未老先衰,从不敢照镜子,也没有心思照镜子。
十年的战乱之后,宋朝被推翻,马背上的一族入主中原,建立了清朝,京都依然建在金陵,我也终于有机会回金陵老家。
一路上,看不到农作物,看不到动物,看不到人,看到的是满地的正在腐化的死尸和正在腐烂的骨头,村庄里很少看到炊烟,城市里也少商人。
一路上,听不到孩子的啼哭声,听不到大人的笑声,听不到鸟叫声,听不到鸡鸣声,听到的是鬼哭声,鬼叫声。。。。。。
到了京城之后,看不到一个熟人,满眼的清兵,故乡好似他乡,到了家之后,看到的是房屋倒塌,野草丛生,众老鼠在这里娶妻生子安家乐业。
我站在自家的院子里还没有哭上几声,身边已经围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清兵。
夫人,我们主子有请。一个貌似清兵头子的兵说。
我不去理他,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夫人,我们主子有请,请不要难为我们。那兵再次说。
你们主子是谁?请我做甚?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止住哭啼问道。
夫人是一代女词人李清照,我们主子很早就钦佩夫人的才学,一直想见一面,一直没有机会。
请问你们的主子是谁?
你见了面就知道了。他是一个大人物。
你不说出他是谁,我不去见。
夫人,小的求您了,您可以不去,但我们要遭殃了,夫人难道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遭殃吗?
我不得已,只好同意了。清兵请我坐到早已准备好的轿子里。我拒绝了。清兵无耐,只好抬着轿子跟在我后面,这种情景吸引了不少围攻的群众,大家指指戳戳,窃窃私词,那样子好象我是卖国奸贼,我羞得只好低着头,快步地走。
他们终于让我在宋王宫前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我熟悉得就象自己的双手,老皇帝未崩时常叫我入宫吟诗作画,我还客串过几次太子公主的老师呢,太子登基做皇帝十几年,就把一个好好的宋王朝给毁了,从一定意义上说,我这个“老师”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呢。想着想着,我悲从中来,眼泪也禁不住地向下流。
皇上驾到!一个地动山摇的声音把我从梦幻中惊醒过来。
我抬头一看,一个强悍的中年男子戴龙冠着龙袍春风得意威严地走来!
见到皇上,还不赶快下跪!一个太监走过来厉声喝斥我。
宋王曾赐我一个终身成就奖------见到皇上,可以不跪。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大胆刁民!太监抽出鞭子准备朝我身上抽去。
不得无礼!这陌生男子说完哈哈大笑。
我正莫明其妙,该男子说,李大词人既然是宋朝的国宝,也可以成为我清王朝的国宝,宋朝的文化,寡人敬畏得很,以后还需要向李大词人多多请教,寡人今天也象宋朝的老皇帝一样赐你见了寡人可以终生不跪。
我一面惊奇他怎么会知道是老皇帝赐我终生不跪,一面心里对他开始有了好感,可是我嘴上仍然说,宋朝的臣民不接受清朝的施舍。
哈哈哈。。。。。。陌生男子狂笑道,没想到李大词人如此迂腐!我可以理解你的伤悲,可是昏庸无能的宋王就是不下台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人民在他的领导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而你们一家。。。。。。
不要说了。我粗鲁地打断道,宋王朝虽然给我们一家、全国人民带来了。。。。。。灾难。。。。。。可是,它也曾经给过我们一家、全国人民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们身上打上的是宋朝的烙印,这是永远都无法更改的。我们也永远都是宋朝的子民。
糊涂呀,糊涂呀,良禽择木而栖,亏你还是一代词人!
是的,宋朝做过错事,可是你的新清朝呢,你难道敢拍着胸脯说,你没有做过错事吗?
我们清王朝拯救宋王朝的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带领大家搞经济建设,搞文化建设,带领大家建设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带领大家奔向小康生活,我们何错之有?!
第33节:在这场战争中
我倒要请教请教大词人。
在这场战争中,你们有没有杀过无辜的宋兵?有没有杀过无辜的宋朝老百姓?
可是我们也死了很多无辜的士兵,无辜的老百姓。
这么多无辜的宋兵或清兵,这么多无辜的宋朝老百姓或清朝老百姓,他们的生命。。。。。。在战争中被夺去了,而他们的幸存的亲人,永远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中,和对战争的恐惧的记忆中。。。。。。
我们也不想。我们准备建一个最宏伟的纪念碑,纪念所有的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们,这个建设性方案我们已讨论了很多次了,我还组建了一个专门小姐,我自己出任名誉组长,李大词人若肯赏脸,可以出任创意总监。
他说得很诚恳,可是我没有办法答应,这是一个政治行为,与我无关。
噢,我倒忘了,李大词人现在刚回来,最需要的是休息,我太求贤若渴了,你知道,国家正处于大建设时期,需要大量的人才。
你现在不想工作也可以。到时候赐个碑文以告包括赵明诚君在内的英灵吧。
我的泪一下子涌出来。
对不起,我惹起了你的伤心事。
所以,我最恨的是挑起事端挑起战争的人,我哽咽着说。
我理解。作为一个痛失亲人的弱女子和一个胸中装有黎民百姓的女词人来说,你这样想这样说不足为怪,可是,作为一个政治家来说,这不算什么,所有的幸福生活都是用鲜血浇灌的。
我想,我们没有沟通的必要。
好吧,需要我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找我。
这个清朝皇上走了。我反倒有些无所适从起来。我往哪里去呢?哪里是我的家呢?
我茫然地出了王宫,漫无目的地向街市走去,我东张张西望望,企图发现一两个熟人,可是不但没有发现半个熟人,我发现的却是过往的行人纷纷扭头看我,我心生诧异,朝自己上下打量,并没有发现异常,我便叫住一个汉人试图问他怎么回事,没想到的是他惊慌地逃走了,我愈加不明白,试图叫住另一个汉人问明白,他同样惊慌地逃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我仔细地分辨众人的目光,有仇恨,有嫉妒,有羡慕,有好奇。。。。。。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好象一人孤零零地面对千军万马,我被这桎梏束缚得喘不过气来,我决定往回走,就在我扭回头的刹那间,我蓦地发现有8个清兵跟着我,我一下子明白了。
你们在监视我吗?我犯了清朝的法律了吗?我控制不住地朝清兵怒道。
那个清兵头对我露出奴才似的笑容:得罪,得罪,李大词人,我们奉旨行事,请多包涵。
这时,看热闹的群众把我和清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我好象一个溺水的儿童。
为什么要跟踪我?!我犯了哪一条?!我把怒气全部发泄到清兵身上。
皇上说,您是清朝的国宝,叫小的们好好保护您的安全,不妥之处请李大词人多多海谅。
我一时半会死不了!我没好气地说。
如果真的如李大词人所言,那可真是我们大清国的福气哟,清兵头子谄媚道。
你们这是把我逼到死胡同里去。
闪开,清兵头子一边对我点头哈腰,一边喝斥围观的群众,一边抽出皮鞭。
不要!我惊呼道,不要打群众!
清兵头子立即低了头,谄笑道:是。
为了不给自己添更多的麻烦,我只得坐上清兵的轿子,叫他们把我抬回去。
我下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漂亮的宅院前。
你们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把我抬到这里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李大词人,这是皇上赐你的新宅!清兵头子低声下气地说。
不!你们杀戮了我丈夫,杀戮了我宋朝那么多无辜者,你们休想用这种方式清洗你们的罪孽!我失控地叫道。
李大词人,你现在不回这个新家,你难道还有别的家可归吗?
我要回我的家,我宁愿餐风露宿,宁愿看老鼠打架,宁愿听乌鸦乱叫,宁愿被虫子叮咬!
我们跟了你一整天了,你不饿,我们还饿呢。先在这里落落脚,叫兄弟们吃口热饭垫垫肚子,再陪您回老家,可以吗?清兵头子小心翼翼地说。
不!你们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回去。这里是我的家。我不需要你们陪。
可是万岁爷降罪下来,谁承担得起呀!
我来承担!
您可以去承担,可是万岁爷降罪的是我们,不是您呀。
哎!我长叹一声说,我现在被你们束缚得越来越紧了,早知如此,我回来做什么!
屋里有四个丫环婆子,她们着清服,见到我全都毕恭毕敬,她们为我准备好了热水和换洗的衣服。洗不洗?换不换?我在内心里斗争着。洗个热水澡,这原本多么简单,可是它却成了我多年来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多长时间才能洗一次澡?我已不记得了,我也早已意识不到作为女人是需要洗澡的。望着这热气腾腾的热水,我作为一个女人的意识开始苏醒了。想当年做姑娘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要在巨大的木盆里洗热水澡,丫环婆子总是不忘在木盆里放些香花野草,我也总是喜欢躺在淡香入鼻的木盆里一泡一个小时,至少半个小时,丫环婆子总是在澡盆边一边讲乡间野井的故事一边搓揉我。婚后,我几乎天天和明诚洗鸳鸯浴,小夫妻总是有说不完的恩爱话,做不完的恩爱事。如今就是去洗个热水澡,也是物是人非,罢罢罢。
夫人,您再不洗,水可就要凉了。小丫头劝我道。
第34节:唐琬十八岁之前
不洗澡,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我闷闷地说。
可是,夫人。。。。。。小丫头艰难地说。
有什么话请直说。我在清朝人民眼里还不至于是个厉害角色吧?我有些不悦地说。
夫人,小丫头涨红着脸说,我不敢说,我怕说出来对夫人不敬。
你们清朝人民怎么个个都是这样子?我们大宋灭了,是灭了,可是我们宋朝的子民有什么过错吗?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丫头慌乱地跪下了,一个劲儿地叩头:请夫人高抬贵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其他的丫环婆子都跑了进来,清兵头子也过来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们一起责备小丫头:你吃了豹子胆了?!
我一看事情闹大了,赶紧说,不关她的事。
小丫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你怎么得罪夫人了?快说,不说实话,当心我剥你的皮!清兵头子恶狠狠地说。
不是她的错。我赶紧替小丫头辩护说。
清兵头子对着我谄媚地笑道:夫人,您是菩萨心肠,这死鬼,不打不骂可要上天的。
我没有做错事,我只是劝夫人洗澡。小丫头抬起泪脸怯怯地说。
清兵头子挥起手掌,你又说慌!他叫道,我不教训你,你竟敢欺侮到夫人头上!夫人虽是宋人,可是对于我们清朝,她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我上前拦住说,她说的是真的,不要为难她。
清兵头子悻悻地放下拳头,小丫头依然浑身发抖地站着抹眼泪,我心肠一软,叫小丫头服侍我洗澡。
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倦。
我知道我已经无救了。我合上眼睛。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明诚对我招手,他一脸笑容,说,小清儿,我想您想得好苦哇。
您过得好吗?您一个人怎么过了?我一边哭一边向他奔去。
我的小清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哇,你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明诚和我紧紧地拥在一起,拥成一体。
你还说呢,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阳间,受尽折磨。我委屈地大哭起来。
宋王还好吗?宋朝的老百姓都好吗?明诚担忧地问我。
我惭愧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夫君的问题。
先生,先生,另一个声音轻轻地接连不断地叫我。
我艰难地睁开眼皮,朦胧中,我看到一个好似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这个人很焦急地注视着我。
先生,皇上看你来了。一个人趴在我的耳边说。
我看到老皇上慈祥的面容,眼泪禁不住滚了下来:对不起,皇上,我没能保住宋朝江山。
先生,先生,这位是大清皇帝,老宋王早过世了。一个声音响在我耳朵边。
我清醒过来,我把目光停留在清朝皇帝身上。
先生,您有什么原望,请说出来,我一定帮您完成。大清皇帝在竭力控制着自己,可是,他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心里似有很多话说,可就是说不出来,大清皇帝依依不舍地望着我,我拚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才说出了三个字-----好皇帝。刚说完,明诚君和老宋王一人拽一只胳膊把我拽走了,我还挂念着我的词,可我已经来不及叮嘱大清皇上,焦急之中,我伸出了一个指头。。。。。。
睡美人话音刚落,我的肝就开始一片一片地撕裂开来,我一方面承受着肉体的痛苦,另一方面,我承受着精神的痛苦------我现在成了一个没心没肝的人,我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大哭起来。
你现在后悔,你还来得及!睡美人不咸不淡地说。
我更加大声地哭起来,我现在没心没肝,已经没有人性了,可是你,你难道说也没有一点人性吗!你这样说,连我的胃我的肠都痛哭起来。
宝贝儿,前方的路还很长很长,你现在已经散了架,你何苦让自己一点一点破碎,死无全尸呢!
爱情!我想要爱情!
你的愿望是没有错的,可是,睡美人字斟句酌地说,爱情,这个世界上是有的,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拥有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有幸拥有它,也并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拥有的,你可要想清楚。
我既然已经开头,我就要走到尽头,如果走到尽头了,我还是不能拥有它,最起码我不会后悔。
好吧,不过,你的军心已经动摇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回头了,我的下一个人生是陆游的表妹,这可是个爱情故事,可是结果怎么样呢,我这会儿先不说,你听好了。
第十一章
第十个人生------唐琬
我十八岁之前,在娘家过着无忧无虑的娇小姐生活,十八岁那年秋天,我嫁给了十九岁的表哥陆游。人人都夸我和表哥男才女貌,我心里也是乐滋滋的,我和表哥算是青梅竹马,这次能够结为连理,我心里的千斤石总算落了地。可是上轿的刹那间,我隐隐约约地有一个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样的不祥,我当时心里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清楚的是,我心里发慌,心头沉重,我感觉到自己就象一瓢泼出的水,我害怕得大哭起来,妈妈走上前来再次安慰我,姑娘长大了迟早都要出嫁的,你婆婆脾气虽然古怪些,但也是咱家的姑娘,相信她不会太为难你。
婆婆和妈妈素来不和。她一直不太喜欢我。她嫌我太有才气。她认为一个有才气的女人是要折丈夫的福的,她喜欢的是另一个姑妈的女孩子,可是最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另一个姑妈的女孩子嫁给了我的哥哥,而我,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表哥陆游。
洞房花烛夜,我正和表哥互诉衷肠,情话缠绵,婆婆带着一帮丫环婆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我和表哥吓得不知所措,婆婆不由分说带走了表哥。姑姑,我涨红着脸壮着胆哀叫道,我犯了什么错?!表哥和婆婆同时回过头来,表哥愧疚地无可奈何地怜爱地望着我,婆婆则被气得竖起了眉毛:谁是你姑姑,我现在是你婆婆,你刚才是在质问我吗?
第35节:娶你做什么
没有。妈。表哥忙替我辩解道。
畜生!有了媳妇忘了妈的养育之恩了。婆婆一面说一面掩面干哭。
妈,您别生气!全是儿子的错。表哥忙不迭地安慰婆婆。
畜生,你要是眼里还有娘,赶快到书房跪着去面壁思过,你要是眼里没有了娘,只有你的好媳妇,也好,你就拿根绳子把我勒死算了。婆婆一面说一面嚎啕大哭自个的命咋这么不好,刚娶了个媳妇,媳妇就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表哥在众人的劝说拉扯之下走了。我不知道如何收拾这残局。想着临出嫁时妈妈安慰我说婆婆不会为难我的话,不禁害怕得一边浑身发抖一边痛哭起来,我带过来的贴身丫头小红一边和我一边哭一边劝我不要哭。我也知道今天是我的大婚,万事要图个吉利,可是,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第二天早上,我正迷迷糊糊头痛欲裂之际,小红慌里慌张地叫醒了我:小姐,小姐,赶快起来过姑奶奶那里问安,姑爷正在那里,姑奶奶正为此事大动肝火呢,姑爷悄悄地叫了个心腹过来传信,叫你赶快过去呢。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新房的时候,看到表哥愁眉不展地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表哥!我奔过去。
表妹!表哥向我奔来。
我们两个人抱头痛哭。
少爷,太太那边等回话呢!一个小厮在一边说。
本少爷的事还要你来管吗!表哥几乎是暴跳如雷地骂道。
不敢。这是太太的命令。小厮卑躬屈膝道。
你们这些奴才!表哥气得手按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少爷,您要是开不了口,让小的来说吧,太太要是等急了,不是更麻烦吗!小厮再次卑躬屈膝道。
我的心忽然跳起来,我按着胸口说,表哥,你不要为难自己,有什么天大的事尽管说出来。
表哥泪眼望着我:表妹,你嫌我懦弱吗?
不,在我心中,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泣道。
表妹,表哥恨自个无能,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快别说这些了。
表妹,你受委屈了,你知道吗,看着你受委屈,想想自己不能代你受委屈,我真是乱箭穿心,痛苦得真想一死了之。
表哥,快别说这傻话,姑妈要是听到了,又要疑我是个不吉利之人了,我们要好好地活着,这一辈子,我们能够做成夫妻,那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它充其量是大海里的一根针,这根针也许会扎痛大海,可是最后大海把它吞没了,对不对?
少爷,少奶奶,你们。。。。。。那讨人嫌的小厮又在絮絮叼叼。
你跟我少罗嗦,表哥一边喝斥小厮,一边对我跪了下来。
少爷!使不得!小厮惊叫一声,上前扶住表哥。
你这是做什么?我语无伦次道。
表妹,我对不起您,表哥伏地泣道。
我扶住表哥,快快起来,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表哥不起来,表哥仰天泣道:妈妈,你叫儿子怎么说得出口,怎么下得了手!
我一下子明白了,那一定是婆婆叫表哥对我怎么样。
婉儿,你明白我的心吗?
我明白,你起来,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
表哥还是不肯起来,我跪了下来,表哥这才起身。
婉,我怎么对你说!说了,又怎么下得了手!
是要休我吗?我已经做好了最好的打算。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去死,表哥另娶佳人。
婉,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大不吉利的话!你又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打我脸面的话!表哥急得脸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不是我绝情。我怕你难做人。自古两难全,你做了好儿子,就没法做个好丈夫了。
婉儿,你不要害怕,形势还没有这么严重,妈妈再不开心,你刚刚过门,她也不会把你扫地出门,妈妈是你的姑母,你应该了解她,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欺压你。
她到底要怎么样?表哥都这么护着婆婆,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是想我教训教训你,表哥说着说着口齿不清楚起来。
怎么个教训法?我知道里面一定有文章。
婉儿,妈这样做也是为你好。表哥口齿更加不清楚起来。
我正心生疑惑之际,小厮急道:少爷,你这样会给少奶奶带来更大的麻烦,不如我替你说了吧,太太叫少爷打你四十大板。
表哥脸都灰了,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我象站在浪尖上,我感到头晕站不稳,可是我的声音却很平静:好吧。
婉儿,不可以,这样,你会没命的。表哥抓住我的手说。
不会的,我还没有那么娇嫩,我强颜安慰表哥道,只要能够解除姑妈的不舒服,挨四十大板算得了什么!我宁愿用这四十大板换取我们以后美满的夫妻生活。
可怜的婉儿!表哥再次泣不成声,早知如此,我娶你做什么!
表哥,你哪里知道我的心,跟着你,就是挨打受气,我也是喜欢的。
我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少爷,太太问事情办完了没有?办完了,叫你过去回过话儿呢。
表哥终于禁不住痛哭失声起来。
我吩咐小厮们把板子放在表哥手里,吩咐他们按着表哥的手,帮助表哥下定决心。我又吩咐小红把我按倒在长长的挨打的凳子上。他们,包括表哥,完全被我吓傻了。
你们想救我吗?想救我就按我说的去做。
他们机械般地行动着。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挨了这次毒打,就万事大吉了。我让自己看到幸福美满的生活在向我招手,尽管这样,我身上的细皮嫩肉还是一个劲儿地叫害怕,于是,我拚命对自己说,不怕,不怕,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
第36节:骂我“东风恶”
等了好长好长时间,好似经历了生死那么长时间,也没等到大板落下来,我起身睁眼一看,原来小红和一个小厮一人推着表哥的一个胳膊向上,表哥的双手举着张牙舞爪的木板,而那木板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我心中的坚冰一下子被熔化了,正想抱着他们痛哭之际,又一个小厮满头大汗地跑了来:少爷,不得了了,太太开始发脾气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上前猛抓住表哥的双手往我身上拽,惊慌失措的表哥未能阻挡住木板,带钉的木板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惨叫了一声,栽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个女人轻轻地呵斥声: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这么心慈手软,以后怎么管理自己的媳妇!如果连自己的媳妇都管理不了,又怎么能够做得了朝廷的命官!她这是装死,你知道吗?这是坏女人经常耍的招数。。。。。。她呀,仗着我是她姑妈,全不把我这个婆婆看在眼里,嘴里象吃了火药,身上长满了毒剌,我若不把她修理得服服帖帖,以后怎么做婆婆!又怎么管理好你几个弟弟的媳妇!。。。。。。游,你是老大,你应该带好头。。。。。。
我终于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了,我好象看到恐惧和绝望在把我吞没,我只想一死了之。
我长这么大,哪里受到过这等屈辱和糟蹋。这不但是我的耻辱,也是我父母的耻辱!我有何颜面见我的江东父老!天哪,我的命咋就这么孬!我好象也没有做过坏事。老天,你这么折磨我,到底为啥呢!你好不公呀!
哎,这孩子,这会也怪可怜的!你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传出去,我们陆家的名声多不好。弄不好还要怪我这个老不死的没有调教好你们!本来家条事我早就交给你打理了,常言也道,一代人不管两辈人,可是,你们这样胡闹法,我怎么能够心里干净呢!
我倒不如眼睛一闭,死了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好象是婆家奶奶的声音。我心里有些暖暖的。
过了很长时间,小红回来了,她递给我一团红,说是姑爷写来的情诗,我象抓救命绳一样地紧紧地抓住它,我的心里泛起一层一层的暖意,这些涌起的层层的暖意在我心中渐渐地占了上风,把刚才的巨大的寒意一点一点地熔化掉。
红,快把它打开,念给我听,我焦急地说。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两处分居。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小红还没有读完,我和小红已经哭成一团。
小姐,你说过的不哭的,你今天哭了一整天了。你以前说过的,女孩子的眼泪可珍贵了,女孩子的眼泪就好比人体里的鲜血。你不能再哭了,再哭血就干了。小红一边给我拭泪,一边安慰我。
好,我不哭,我这是高兴的,听了这首诗,挨打、受气,所有的这一切的苦难都烟消云散了。这顿毒打,能够换来这样的一首诗,我觉得很值得!很值!很值!
这之后,我天天在心中诵读这首诗,夜夜和小红讨论这首诗。婆婆也没再为难我。表哥和我依然不能够互诉衷肠,同床共枕,可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半个月,我身上的伤好多了,我也能够在小红的搀扶下去婆婆那里请安了。
婆婆叫一个丫头出来见我,只见那丫头含羞带笑,生得倒有几分姿色。我正心生诧异,婆婆说,这是我的贴身丫头,很是通情达理,我把她赏了游。你身体不好,咱们陆家得有人传宗接代。以后你们共同服伺游,不要相互争风吃醋,要和和气气的。
婆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象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哽咽着伏地不起:儿媳进门不过半个月光景,哪里不合婆婆心意,可否指出来,儿媳也好改正。
你呀,和你妈一样,心大气大,我这个姑姑加婆婆大概收拾不了你了。
婆婆,这话从何说起呀?我娘亲,连婆婆的娘亲----我的奶奶都夸孝顺呢。
巧牙利舌,你可真是你娘亲生下来的好女儿!这下倒好,跑到老太太那里告我的状,惹得我这个当婆婆的在老太太面前落了很多不是,以后不管你就是了,你也不用喊我婆婆,我可担待不起,免得人家骂我“东风恶”。
我一听“东风恶”三个字,立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面色这么苍白,莫不是我说中了?!婆婆的话象一支支冷箭,射得我六神无主。
你不想交待就算了。我也不想强迫你。免得再落一个“西风恶”。
我说,我说,我焦急地回道,可是我说什么呢?
不,姑奶奶,不关小姐和姑爷的事,全是我小红一个人的错。小红抢白道。
小红,你要记住,你是奴才,主子们在这里说话,哪里论得到你插嘴!婆婆气得声音也抬高了几倍。
姑奶奶,小姐刚刚好,看在那边太太老爷老太太的面儿上,请不要再为难小姐了。小红大哭道。
反了!婆婆咬牙切齿道,把她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眼里没主子。
婆婆,不关小红的事,全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我声泪俱下地哀求婆婆。
好呀,你们主子奴才串通一气,故意气我。好!我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婆婆牙齿咬得山响。
姑奶奶,您打我,我认了,千万不要为难小姐呀。她撑不了了。小红声嘶力竭地叫道。
第37节:因为你漂亮、妩媚
王升,赶快把这小蹄子拉下去重打四十八板。婆婆喝斥道。
小红被拉走了。她的声嘶力竭的嚎叫声震碎了我的心。
婆婆,您为什么要这样?!媳妇有什么不是,您教导就是了,您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就是了。我伏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朝婆婆磕头。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婆婆冷笑声。
为什么?我怎么做,婆婆您才看我顺眼呢?我怎么就不明白我错在哪里呢?我几乎绝望了。
因为你漂亮、妩媚,因为你会写诗、有才气,因为你得到太多的宠爱,因为游儿太爱你。。。。。。游儿是我的儿子,他不可以太爱一个女人,这样会毁了他的事业,我是他的母亲,我现在是陆家的内当家,我要对陆家负责,我要对我的儿子的前途负责。
可是,这是我什么错?我真的要绝望了。
没错,这不是你的错,可是,我得把这些错全都推在你的身上,你知道吗,游儿这一段时间神情恍惚,见了我也不似以前亲热,这只能让我更加恨你,让我更加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婆婆咬牙切齿道。
我仿佛看到一把血淋淋的刀向我砍来,我吓得缩成一团,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要怎么样?
我们陆家要把你休掉。婆婆把这话说得很轻松也很干脆。
我仿佛被判了死刑,我的思维好象停顿了,我的四肢也僵住了。
与其把我休了,不如把我打死算了,我彻底绝望道,你不是婆婆,你是巫婆。
好!骂得好!婆婆冷笑道,我现在终于找到了休你的正当理由了。第一,你辱骂婆婆;第二,你虐待丈夫,把丈夫赶到书房去。
我气得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我才有劲说话:表哥不会写休书的。
哈哈哈。。。。。。婆婆大笑道,游儿爱你不错,可是若是在你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你以为游儿会选择你吗?不要脸的贱人,仗着游儿对你的宠爱,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正是因为这个,你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奶奶也不会允许你这样胡闹的。我拿出最后的武器。
老太太。。。。。。婆婆大笑道,你太嫩了点儿吧,你以为老太太会为了你和我闹翻吗?你太不了解老太太了,就是老太太喜欢你,你也没她的孙子重要。
这并没有矛盾。我仍在“死亡”线上挣扎。
有矛盾。而且很大。我已经说服了老太太。
无耻!我气晕了,我看你以后如何有颜面面对娘家人!
好!骂得好!婆婆高兴地说,小翠,快去喊少爷过来。
完了。全完了。我心里想,这个疯女人,她一定会把我的疯话一五一十地告诉表哥,表哥休了我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在表哥心中美好的形象全被破坏了。
正在我束手无策之际,王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走到婆婆身边,小声地说,太太,小红已经昏死过去了。
混帐,一个奴才死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婆婆低声喝斥道。
没想到那丫头身子骨那么娇嫩,恐怕救不过来了。王升补充道。
我如万箭穿心,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我站起来,朝婆婆撞去。
不如连我一起打死算了。我象一头暴怒的狮子。
来人哪!反了!反了!婆婆大叫道。
我被众人拉开,众人把我围成一圈,我好似掉在了一个铜墙铁壁里,我本来就没劲,这样一来,我就是有劲也使不出来了。
婉妹,你。。。。。。表哥惊愕地望着我。
事到如今,我百口难辩,只有掩面而泣。
儿呀,你要为娘亲做主呀,娘亲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呀,你现在娶了媳妇可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人把娘忘了呀。婆婆嚎啕大哭起来,儿呀,你今天要是不休了这个小贱人,娘亲就不活了。
我尽管对这个结局并不陌生,可是我的耳朵边还是响起了一个接一个的惊雷声。
表哥跪在了婆婆面前:娘,婉儿刚做了咱家的媳妇,她人小又没经验,娘亲,儿敢担保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媳妇,她只是需要时间。
婆婆止住了哭声,我以为看到了希望。
表哥也叫我过去同他一起跪在婆婆面前。
婆婆说:孩子,妈养育你十九年,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妈不强迫你,妈今天要你做个选择,在娘亲和你媳妇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娘亲,表哥痛哭失声,你叫儿子办的,儿子全办了,而儿子的一个小小的心愿,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儿子呢?
儿子,婆婆上前搂住表哥,娘儿两个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儿子,你永远是娘的心头肉呀,娘这样做也是全为了你呀。
娘亲,没有小婉,儿子根本活不下去,休了小婉,等于休了儿子自己。
你这没出息的畜生,婆婆变脸骂道,一个男人应该以君主为重,以父母为重,怎么可以以一个女人为重!你现在已经中了她的毒了。我作为一家之主,必需把这个毒拔出来。
娘亲,表哥再次跪下来,已经晚了,儿子中毒太深,儿子早已爱小婉爱到骨头里。
没用的畜生!婆婆一个耳光把表哥打得摇晃着身子。
我慌忙上前扶住表哥,婆婆眼疾手快,一脚把我踹倒在地。
姑妈,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把我娶进陆家门?你难道不是从唐家嫁到陆家,又在陆家从一个新媳妇慢慢成长为一个婆婆的吗?你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呀?奶奶有这么对待你吗?更何况,咱们都是一个根子上发出来的。横竖是一死,我索性把心中想说的全部倒出来。
第38节:杨玉环四大美女之一
贱人!疯了!婆婆一边说着一边一个耳光来势凶猛地打过来,你敢拿自己和我相比,你眼里有没有老少!有没有大小!
表哥想过来护我,婆婆怒目而视:游儿,你敢护她,我越恨她。
表哥傻呆呆地停住了。
游儿,你今天要是不休了这个小贱人,我就把她一点一点地折磨死。小红已经死了,小红今天的下场,就是她明天的下场,婆婆恨恨地说,除非你杀了你娘亲。
姑姑,我宁愿死,给我一个死法吧。我对婆婆哀求道。
表哥向我爬过去,他跪在我的面前:小婉,你要坚强,你要答应我永不放弃生命,否则,我跪死在这里。
可是,生命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我,为了爱情,可以吗?
表哥泪如雨下,他象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心一酸,同意了。
表哥象傻了一样笑了两声,他说,只要不放弃,我们就有希望。
他说完站了起来,他拿了笔墨纸砚,写了一纸,然后他把它交给我,说,小婉,回家找个好的人家嫁了吧。
表哥,你知道吗,你这一纸休书。。。。。。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游儿,没你的事了,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去书房读书去吧,婆婆象刽子手一般地斩钉截铁道。
表哥被几个小厮架走了,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大叫“小婉,你要好好活着”。
我完全被打倒了。我象一头被人宰割的猪羊一样被他们抬回了娘家。
娘家人全都惊愕地望着我,刹那之间,我感觉到我象是洪水猛兽。
我捂着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不知如何回明家人,也讲不清楚,后来还是跟来的嬷嬷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家里人被惊得面面相觑。
娘亲第一个搂着我痛哭失声起来:我可怜的孩子!
我娘亲一定要为我报仇,可是,第一,婆婆是姑妈;第二,这一声张不要紧,知道的人更多了,所以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我在床上病了半年。这半年内,娘亲几乎天天守在我的床前,我最后终于打消了死的念头,终于重新勇敢地面对生活。
又过了半年。我又嫁了。这一次嫁的是小户人家,夫君和我牛嘴不对马头,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捏着鼻子过日子。
夫君一家并没有怎么为难我。夫君知道我还是处女时也没有嫌我。又一年后,我生了个儿子。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可是我还是不能驱逐那段婚姻的阴影。我还是常常莫名其妙地发抖,常常莫名其妙地胃部痉挛。那段往事,常常象虫子一样咬得我全身上下内外疼,疼,疼。。。。。。我常常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报复姑妈,可是,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一个个地破灭。
我试图消化这件事,可是又一年过去了,我仍然办不到。
第四个年头的春天,我和夫君游春时,不期然地见到表哥,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他瘦得不成样子了,人老得活象一个小老头。两人四目相对,却不能互诉衷肠。我怕夫君怀疑,勿勿地逃走了。
而表哥象疯了一样,他在园子里刻下了那首给了我甜蜜也给了我噩梦的诗。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首诗象风吹柳絮一样地在城里各个角落传播开来。大家议论纷纷,我也终于再次被卷了进去。
丈夫一家人开始冷眼待我,丈夫也私下里骂我对他不忠,与表哥背地里来往。我的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爱的火焰,这火焰最终把我烧成了一把灰。
这个故事让我的胃部失了火,大火把我的胃烧成了灰,火灭了很久,我还能闻到焦味,这一次也是特别疼,疼得我去吃自己屙的屎,当然每一次都是还没有吃到我早已呕吐了
一地,而睡美人这一次没有再说风凉话,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目光里掩饰不住怜爱,我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我的心中象结冰的湖水被春风拂过。
大家都不说话,大家在用心向对方诉说,大家都明白对方心的诉说。
你还要听我的故事吗?睡美人开口问我。
把你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疼痛,所有的垃圾都倒出来。
可是你不怕疼痛吗?
经历那么多疼痛,我还会怕吗?
哎,你真是一个打不倒的英雄,睡美人叹了一口气道,你听好了,我第十一个人生是唐贵妃杨玉环。
第十二章
第十一个人生-----杨玉环
我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可是,你能想象的到吗,我小的时候脓眼两筒鼻涕动不动就掉到嘴里去,我常常脸不洗头发也不梳赤着个脚衣服总是哥哥姐姐穿破穿烂穿旧不要的,我哥哥嫂嫂常常欺负我,骂我长大也找不到人家嫁。
十二岁那年春天,宫里头选秀来了。我一家子人都出去看热闹去了,我嫂子嫌我难看,把我锁在院子里,免得出去丢人现眼。可是我实在想去参加选秀,这样,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离开家不受欺负了。嫂子一听说我想参加选秀,笑得大牙都掉出来了。你瞧瞧你的长相------一对脓眼,外加两根“长面条”要掉到“大锅里”,头上的虱子为争地盘要打仗,身上的衣服长满了窟窿,两个大脚丫子伸到鞋外面,我的小姑奶奶,你省省心吧!
我气得面红脖子粗,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争气!于是我搬了梯子翻了墙头,尽管我翻墙头时摔了一跤,我还是不顾疼痛地站了起来。之后,我跑到汾河边先照了照自己,发现河里的我确实是个丑丫头,可是,我并不气馁,我洗了头洗了脚洗了脸又洗了脚丫子,之后,我又端详起水中的我,我惊奇地发现,这一次镜中的我活脱脱一个标准的小美人,于是,我信心大增,接着我飞快地向秀场奔去。
天遂人意,我很顺利地被选中了,嫂子惊讶得眼珠子都要迸出来了,家里人完全认不出我来了。我告诉他们我去了汾河洗了一把脸,村人皆很惊奇,村女们纷纷效法我,可是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变化。结果这事越传越奇,我很快成了一个焦点人物。我还没有入宫皇上就知道了我的传奇故事,并把我封为侯选贵人,又赐汾河为粉河。听说我家乡的人沿着粉河欢庆了三天三夜。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秀女,这一次忽然出了个侯选贵人,他们那个乐呀,就好象自个被封为侯选贵人一样。而粉河从此之后也被他们唤作母亲河,而我的嫂子吓得缩在屋子里不敢出门。我的家人多次捎信到宫里去说贵人的贱嫂早已得到报应请贵人高抬贵手,我想想如果没有嫂子那般的恶行,我也不可能成就今天,也就原谅了她。我的哥哥被县令招去吃了皇粮,我的父母也吃了皇粮,再接着我嫁家所有的沾亲带故的全都吃了皇粮。
第39节:一个歌女舞女
而我来到宫里之后,首先闻到的是战火的硝烟,可是我并没有被吓倒,相反的,我有些亢奋,我每天早起和临睡前都要静坐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我竭力回忆我在娘家遭受到的屈辱,犹其是嫂子对我的辱骂,每次回忆完,我都泪流成河,我告诉自己一定要争气!要做人上人!
除此之外,我积极地小心地打探各路资讯,然后综合起来做形势分析。
我发现在宫里有地位的不是最美貌的,而是娘家最有权势的。
宫里最有地位的当然是皇后,她的位置坚不可摧,她的父亲曾经是大将军,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她父亲老了之后,她哥哥做起了当朝宰相,她的儿子又被立为太子,她现在也人到中年,皇上去不去她那里她倒并不放在心上,她放在心上的是妃子犹其是宠妃对她顺不顺。除了皇后之外,有几个宠妃的权势在宫里也是震聋发耳,她们也都出自权势之家,但她们的地位随着皇上对她们宠爱程度的增多或减少而上下摆动,所以她们相互之间的斗争最为激烈,剩下的就是普通的皇上的女人,还有一些等待皇上第一次光顾的女人,有不少女人一生都在等待皇上至死也没有等到。我现在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等待皇上来采的花朵。
我们这些乡间采来的“花”和王公大臣家采来的“花”一进宫就享受着不同的待遇,她们一进来画师就给她们画像,皇上根据她们的画像来挑选,而我们要在宫里养三年才有这样的机会。在这三年中,我们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剌绣等等,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象一个农民一样,不同的是,这里是锦衣玉食,繁文缛节。这里的每一位姑娘都把另外的当成“敌人”和“对手”,每一位姑娘都破釜沉舟,心中暗暗地捏着一把劲。
因我一来就被封为侯选贵人而她们都还是普通的秀女,所以我在这里的身份最贵,老师从不打骂我,当然这里的老师不打骂任何一个未选的秀女,他们怕自己曾经打骂过的秀女将来某一天飞黄腾达找自己算账,而选后未被选中的秀女就不一样了,她们没有机会了,常常被人欺负。不过,老师们还是满严厉的,因为他们负责培养的是皇上的女人。
把一个女孩子培养成一个完美的女人然后送给皇上,这和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一样重要。
姑娘们对我又羡又怕,这让我陷入孤独的深渊。我有时候挺怀念乡下的日子,怀念嫂子对我的辱骂。我对这些功课统统不感兴趣,我的成绩处于中下等,慢长的三年终于熬过去了,我除了唱歌跳舞过了关之外,其它的功课统统不及格,这就意味着我需要再花费三年时间接受另一轮的培训。我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如果再花上三年的时间,那就意味着我十八岁。十八岁,在宫里,已经老了。而且,就是再花个三年,我也不一定能够毕业,那么又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之后,我二十一岁了。二十一岁,在宫里,已经花谢了。那就等于说你死了,你永远没有机会了。大约有一半的秀女过了关,那些过了关的秀女们对我第一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被软化了的斗志蓬蓬勃勃地苏醒了。我被我目前的处境吓得找了个僻静处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我现在处于人生命运的关键时刻。走好一步可以上天堂,走错一步只能下地狱。我又拾起了我刚来时的劲头。我快速地分析了我当时的处境和局势。我的特长是跳舞,我要把这个特长变成我的武器,我要把这个武器打磨得尖尖的利利的,磨得尖尖的利利的不是用它来杀人,而是用它扭转自己的命运。至于我的那些缺点,我要淡化它,淡化到人们想不起我的这些缺点,这是我的小环境。大环境是我不能进入下一轮的角逐。于是我决定不走寻常路,我要出奇制胜。接着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我每个月的月例都攒着,攒钱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拿钱买路”的打算,今天终于到了它上阵了。我用钱疏通了关系,很快地转到一个歌舞班,大家都笑我傻子,放着竞争妃子的机会不要,花钱去当一个歌女舞女,真是乡巴佬没头脑,可是他们哪里想到一个歌女舞女更容易见到皇上,而秀女或者侯选贵人什么的,有可能一辈子见不到皇上一面。
机会终于来了。一个小皇子过百日,皇宫里大宴宾客三天,我们被召去表演歌舞。我自创了一首歌,在老师和姐姐们的大力支持下,一路绿灯,登上了节目名单。正式上演前,别人还在抓紧训练,我却让自己大睡了三天,我太累了,我要好好地养精蓄锐。
上演那天,我穿着红红的肚兜,外罩白色的纱衣,绿色的灯笼裤,红色的绣花鞋,一头秀发垂到腰际,脸上搽了胭脂红,唇中间点上厚厚的唇红,两眼皮上铺了厚厚的红眼影。我登上舞台,如入无人之境,我好似站在自家空旷的原野上,我对着远方展开了歌喉。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如雷,我依然好象置身那家乡的旷野里。。。。。。
我刚刚一走到后台,就有太监叫我过皇后那里领掌。
走过皇帝面前时,我稍稍放慢了脚步,我用眼梢顽皮地挑逗皇上,没想到皇上也在注意我,四目相对,鱼戏水,水戏鱼,红晕立刻飞上我的面颊,我于是知道,我这块肉,皇上他是非吃不可以,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吃多嚼不烂。
晚上掌灯时分,我刚沐过浴正准备坐在被窝里打坐,姐妹们过来了,叽叽喳喳地向我表示祝贺,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太监过来了,唬得姐妹们慌乱地逃走,我穿着睡衣,想换已来不及了,只好就穿着睡衣跪下听旨,旨意大意是要我今晚服伺皇上。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太监又宣了一遍,我似乎明白了,赶紧磕头谢恩,就在这时,皇上已进来了,我大惊又大骇,打死我,我也想不到皇上竟然到我的陋室里来要我!我浑身抖得象筛糠。
第40节:你这个狐狸精
你这个狐狸精!你好大的本事,你把朕勾到这里来了。皇上用手托起我的下巴,我看到他淫秽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地,有一股快感在我身体里叮叮咚咚地流躺起来。我用我的双目勾引着他,我用双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胸部。
皇上狂笑了一声,说,粪土里竟也能生出如此娇美的花!他说着把我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他象一头饿狼扑向我,我本能地反抗着,可是力大无比的皇上还是“吃”了我。我的贞操,我的第一次,就这样地被粗暴地剥夺了。我有些失望,有些后怕,有些遗憾,有些不解其味,有些惆怅,我情不自禁地痛哭失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只知道我实在憋不住了,实在想痛哭一场。我有些孤立无援的感觉。我希望皇上能够拥着我,擦去我的泪水,抚去我心头的委屈,对我轻声地说对不起。。。。。。
可是,皇上没有,相反地,他有些厌烦。小顺子,他叫道,过来伺侯朕穿衣!
我的心头犹如响起一声惊雷,我的哭声骤然而止,我有些麻木地望着皇上,他脸上没有了一点激情,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老脸,我一点味口都没有。
小顺子很快地过来了,他象个女人一样地服伺着皇上穿衣。恐惧排山倒海般地向我袭来。不!我大叫一声,我本能地象个饿虎一样地扑向皇上,我不顾小顺子在场,我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双乳,小顺子吓得赶紧退到一边,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我急不可耐地争分夺秒地撕开皇上的衣服,皇上先是被我唬住了,等他明白过来之后,他象我扑过来。。。。。。
皇上走后,我忽然产生了悲观厌世的情绪。
我的丈夫,他是皇上吗?不,皇上不是我的丈夫,他只是我的客户。
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其实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可是我的师傅不允许我这样想,她反而怪我功夫不够。我更加刻苦地打坐练功了。
我的事业如日中天,我很快地被封为贵妃。皇上越来越离不开我了。我的内心反而越来越恐慌起来。我的周围全是敌视的目光。她们个个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我得培植我的力量。宫里没有我的人,宫外也没有我的人,我一个人在湍急的汪洋大海里,皇上就好比我的船,他稍稍有些风吹草动,我就得葬身在这汪洋大海里,成为大小鱼虾的美味佳肴。而皇上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他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加上客观上几乎每天都有又鲜又嫩的美少女从宫外运到宫里来,要皇上不沾腥只忠于我一人,可是比成为皇上的猎物还要难上千倍万倍。
在岌岌可危中,我暗中求人帮娘家哥哥等人在京中谋到官职,可惜哥哥等人不能理解我的苦衷,也不争气,他们仗着我的势力,不但不思进取,而且成了一个只享高官傣禄无所事事的人,大权只能旁落他人之手,更有甚者,为非作歹,仗势欺人,逞强做威,惹得大家敢怒不敢言,我更是招惹了一身骚一身臭,后悔自己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在压力面前,我只得罢免其中的一位亲戚,结果这个亲戚回去之后说了我不少坏话,以至于乡亲们都在议论我宫中失宠之事,哥哥气不过,要去杀人,可是那是乡亲,这事只好忍气吞声,我再也不敢从老家选心腹帮我成就大事。可是从外地选,那更加难了,你不知根不知底的,说不定你帮的是敌人!没有办法,在宫外培植羽翼的计划只好暂时搁浅。
可是在宫里根本没有人选去培养。各嫔妃表面上客客气气,大家亲姐妹一般,暗地里,她们个个恨不得把我撕吃了,几乎所有的嫔妃娘家都有挺大的势力,她们相互之间本来就是亲戚或世交,她们进宫来带了一大帮自个的人,什么奶妈、丫头,而我,孤零零一个人,我的丫头们都是皇上、皇后、妃子们所送,她们明是我的丫头,暗地里监视我,我心里恨不得将她们一个个杀光斩净,可是,她们背后的势力让我胆颤心惊,我一方面笼络这些个丫头们,恩威并施,一方面我把自己入宫以来结交的可以信赖的人慢慢地安插到我的身边来,还培养了几个情报员和特工。
就在我积极在宫中培植我的羽翼的时候,宫外高官也纷纷到我这里走动,我冷眼观察,希望能够发现一两棵“好苗子”。
就在这时,我的贴身丫头悄悄地趴在我的耳朵边说,皇上有一个星期没来了。
噢,是吗?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之中,我呆愣愣地望着丫头,我和皇上之间的事好象是很久远的事。
七天,这是个什么概念?!我还没有意识到它,它就已经过去了,它象火箭那么快!不,它应该比火箭还快!火箭再快,它会给你留下记忆,而这七天,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天哪!我在忙些什么呢!我好象每天的每分每秒都有事做,皇上不来我这里,我好象过得更加开心了。
娘娘,小翠有话要对你讲!丫头再一次把我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小翠?!小翠是我派出去的间谍,她有话对我讲?!我忽然莫明地心惊肉跳起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至于是什么样不祥的预感,我不知道。
快!快把小翠叫过来!我象抓救命稻草般地说。
小翠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娘娘,几个娘娘到皇后那里告你的状,她们几个准备。小翠尽管压低声音,说到这里时,她还是恐惧地四处张望,之后她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41节:第十二个人生无名氏
她们抹脖子?不会吧?我疑惑地望着小翠。
小翠见我没反应过来,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谁抹脖子?小翠,快讲清楚。
小翠急得象一头将要被杀的猪,她又是比划又是想说出来但尚未找到合适的词,她急得满头大汗脸红脖子粗,象一头掉在枯井里的水牛。
怎么啦,小翠,谁要抹脖子?!我比小翠更急。
小翠依然未找到合适的词。
告我状的几个娘娘?
小翠使劲地摇头。
难道是皇后不成?我有些生气了。
小翠更加使劲地摇头。
那还有谁?是我不成!我更加生气了。
小翠重重地点点头。
什么?真的是我?可我并没有说要抹脖子!我气得站了起来。
她们要合伙。。。。。。小翠对着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终于全部明白了。我犹如被一棍打闷在地的士兵,我不自禁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小翠上前扶住我。我感到极度的疲倦,不仅身子累,脑子累,心也累,我感觉到我要垮了,我好象看到我长年累月辛辛苦苦经营的高楼大厦倾刻间倒掉了。皇上。我不由自主地一再地呼唤。
她们逼着皇上杀我这个红颜祸水以求平安,皇上下不了手,我也极度地怕死,可是,我还是杀死了我自己,死前,我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也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一句话。
睡美人说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我正在安慰她的时候,忽然地,我的舌头似乎有千万根银针在扎,我的嘴角溢出两股鲜血,我疼得先是在地上打滚,接着我用双手打自己的头: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死呀?!我一声比一声高地叫道。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睡美人话音一落,疼痛立即消失。
我想说不,可是我说不了,这才发现舌头连根断了。于是我拚命摇头。
你听着,睡美人说,我们之间不是没有希望,只是,明天就是你的新婚大喜了,你若不回去成亲,我的罪孽又加一等,我们之间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我犹豫着。
你在想,如果你现在回去,你就前功尽弃了?
我拚命点头。
没有的事。你先回去结婚,好好过日子,如果有缘,我相信,适当的时候,你一定会再回来的。
我思虑着。
你先回去,回去把喜事办了,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讲我的第十二个人生,你知道吗,我每讲一个故事,你就成功一步。乖啊,不然,我可生气了。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十三章
第十二个人生-----无名氏
我的第十二个故事是打工妹,这个故事很短,可是很凄惨。
我是农村的孩子,我一共姊姊两个,我是老大,下面是个弟弟,我三岁的时候,母亲生的这个弟弟,弟弟刚过满月,父亲给别人家盖房子时不小心摔成个瘫子,这样一来,本来就很穷的家庭更加穷了,我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帮母亲种庄稼、料理家务、照看弟弟。父亲需要看病吃药,家里常常穷得揭不开锅,借钱借得熟人一见了我们一家人赶紧躲得远远的,大伯一家和小叔子一家更直言不讳我们家是个黑窟窿,得多少钱往里塞呀。母亲抹了不知道多少泪,后来,母亲和村里的一个老寡汉条子相好了,这人常常过来帮我们家干活,有时也塞给母亲一些钱,当然,他也眼母亲睡觉。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很快就成了村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和弟弟只要出门,就会被人问起“寡汉条子又去你家没?又跟你娘睡觉没?”,我总是把脸一拉,弟弟年幼,好实话实说,有一次,我气不过,照着弟弟的屁股打了十几个巴掌,弟弟委屈得一路嚎叫着哭回家,见到母亲告我的状,母亲不由分说,拿起鞭子就要打我,我冲母亲叫道-----人家都骂你婊子、破子!我为有你这样的母亲感到耻辱!你打死我吧!母亲一下子僵住了,然后她放下鞭子,抱起弟弟,痛哭失声。。。。。。而父亲,动弹不得的父亲,他听到我们的吵骂声,气得自己打自己的脸。。。。。。我知道我闯下了大祸,我吓得哇哇大哭。。。。。。
从此之后,母亲更加沉默了,我有时看到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很象死人的目光,我常常吓得跑到父亲身边,与父亲一起痛哭。
我和弟弟一天天地长大了,而母亲,过早地衰老了,她刚刚三十出头,就白了大部分头发,她的脸象刀刻似地,看上去象四、五十岁的老太太,整天看不到她的一丝笑容,她的手又黑又硬又粗糙,挺吓人的,她的衣服全身上下补满了补丁。
我九岁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开始出去打工,我嚷嚷着要去挣钱,母亲死活不肯,说,反正她已经是废人了,不能再让闺女废了。我听不懂她的话,可是我睡梦里都在想着挣钱,我梦到我挣到大把大把的钞票,我给爸爸买了三轮车,爸爸坐在三轮车上,可以自己到处走动,我还给爸爸买了假腿,爸爸重新又站了起来;我给妈妈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妈妈又变成了一个大美人;而弟弟,我给他买了很多衣服和好吃的,我们一家人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我常常做着同样的梦,我常常在梦里笑醒。
十二岁那年,我终于瞒着家人,跟着一个工头到沿海特区打工,我被工头安排在一家港资玩具厂,有活干的时候每天上班十二、三个小时,没活的时候就放假,住的是集体宿舍,十几个小姐妹住在一个房子里,吃的有米饭有菜有肉偶尔会有油条馒头面条。我好象来到了天堂。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工作从不偷懒,见到老工人就虚心请教,两个月下来,我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整整八十元钱!天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我拿着那八十元钱,两只手发抖,觉得它好重好重,我立即把它寄回了家,弟弟很快地来信了,说,一接到钱,妈妈露出了美丽的笑容,而爸爸,激动得痛哭失声,我们家破天荒地打了酒买了菜大大地庆祝了大半个晚上,爸爸说,我们从此站起来了!妈妈说,感谢上天有眼,赐给我这么能干的女儿。弟弟还说,爸妈叫我好好保重,在外面不容易,要多长个心眼,团结人,虚心好学,做弟弟的好榜样,也不要累着自己,要给家里多写信,不要想家,好好工作,实在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弟弟还说,妈妈给我扯了一块花布,准备给我做身新衣服,新鞋子已经做好了,等新衣服做好了,一起寄给我。
第42节:梦醒
我抱着弟弟的信,痛哭失声,谁劝都劝不住。老天爷终于睁眼了。
我在这家厂苦干了一年,给家里寄了一共一千五百块钱,弟弟来信说,家里的欠款已还了大部分,爹妈都很想念我,叫我有空回家看看。
我动了回家的心,去请假,车间主任说,这批活再过三天就做完了,做完了你再回家,并且批了我二十天的假期。
我乐得觉都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睡着了,看见一家人见到我个个拉长着脸,扭头走了,我急了,大叫。我被同床的推醒了,我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梦中的事,历历在目,象真的一样,我把梦讲给大家,大家都说梦和现实刚好一翻,我心里稍觉宽慰,可是还是觉得心里很沉重。
不过,过了今天,明天我就可以打点行礼回家了。后天,也许是大后天,我就可以揭开这个谜底了。
上午终于艰难地过去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我笑得合不拢嘴,伙伴们都笑我想家想疯了,她们哪里能够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再上四个小时的班,我就可以象鸟儿一样飞回家了。
我数百次、数千次、数万次地想象过我衣锦还乡时的情景------全村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地象飞机一样地飞奔到我家。。。。。。“叔(二伯、二爷、二哥等)家的闺女回来了,这闺女别看年龄小,人可争气了,在广东一呆就是一年多,挣的钱家里都放不下。”他们再也不叫我爸瘫子,而是改称二叔、二伯、二爷、二哥等;再也不叫我妈破鞋、贱人、婊子、不要脸,相反地,他们尊敬地称我妈为他(她)二婶、他(她)二大娘、他(她)二奶奶、他(她)二嫂子。二叔、二伯、二爷、二哥;他(她)二婶、他(她)二大娘、他(她)二奶奶、他(她)二嫂,多么美丽的称呼,多么感人的称呼,多么悦耳的称呼,多么振奋人心的称呼,多么灿烂的称呼。
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干活,我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为些遭受到班长和车间主任的多次辱骂,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收拢自己的心思,好在,再有一个小时,我就可以张开翅膀,自由地呼吸了。
忽然地,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失火了。。。。。。一声接一声的不同声音的惨叫声-----失火了。。。。。。失火了。。。。。。失火了。。。。。。从上面传过来,它们象瘟疫般地来到我们的心田里,大家不由自主地聚拢起来。各人回各人的位子,大家接着干活。管理人员大声吆喝着。没人理会。管理人员接着大声喝斥。还是没有人理会。管理人员暴怒了,抽出平时训人的细长的皮鞭,胡乱地朝众人身上抽去,胆小的已经开始回到座位上,胆大的四处逃窜。就在这时,楼上的工人象潮水般涌了下来,夹杂着哭爹喊娘的救命声。大家不顾管理人员的鞭子和责骂,纷纷象逃命的人群奔去,这时,我才看到逃命的人中很多人的头发衣服已经燃烧起来了,他们象个火球很快地冒起浓浓的黑烟,呛得大家咳嗽声一片。。。。。。
一楼的铁门锁住的,大家不要再往下冲了,快从窗户跳吧。从楼下传来的一些人的声嘶力竭的喊声更加加大了大家的恐惧。每个人都盲目逃窜,有往四楼挤的,有往三楼挤的,有往二楼挤的,有往一楼挤的。人挤人,根本无法动身,大家相互挤着。刚开始还看得见,后来除了哭喊声,什么都看不见。
我挤在人群里,后来又被大伙踩在脚下,大火把我身上的衣服毛发烧成灰,接着又把我烧成了灰,在我变成灰之前,我看到我们一家人都变成快乐的天使,向天堂飞去,我的耳朵边响起一个歌声-----哭啊!打工哭啊!。。。。。。我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接着我被烧成了灰。
睡美人的故事还没完,我早就哭碎了身子。
睡美人真是太可怜了!老天爷真是太不公了!呜呜呜。。。。。。
第十四章-------梦醒
猛然地,数根火棍向我的屁股击来,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已经醒过来了。我看到一家人围在我的床前,室外的阳光穿过窗户洒在我身上,我心情出奇地好,我的心里充满着爱,对我的家人,对整个人类,对这个世界。